男女主角分别是秋晚莺秋守德的其他类型小说《穿越后,我成了笼中雀秋晚莺秋守德完结文》,由网络作家“自由的猫”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攻了一夜,北齐鸣金退兵。西燕军趁势卷甲而趋,战车转动,人马奔驰。北齐军顿时人心涣散,旗帜繁乱。天不佑北齐,逆风而逃,不幸遇到风暴潮。之后的仗,北齐少有胜。临近年关,薛时安率军攻破北齐六座城池的捷报传来。又过了十日,薛时安归来。秋晚莺费了半晚上劲才说动薛时安放她进城采买过年节的东西。这天清晨秋晚莺早早起床梳妆装扮。薛时安倚靠枕被,微敞的襟口,古铜色肌肉结实健硕。他的双眸深暗狠戾,像是血水浸泡的刀,无论何时都给人一种难以忽视的压迫感。秋晚莺拾得整齐,拎着小手炉,转身低头对他屈膝道:“侯爷安睡,妾先去了。”薛时安微微眯了眯眼,床幔遮的脸上神色看不太清楚,声音浑厚低缓,似极力隐忍:“早去早回。”“是,妾知晓了。”秋晚莺激动紧张情绪促使下,体...
《穿越后,我成了笼中雀秋晚莺秋守德完结文》精彩片段
攻了一夜,北齐鸣金退兵。
西燕军趁势卷甲而趋,战车转动,人马奔驰。
北齐军顿时人心涣散,旗帜繁乱。
天不佑北齐,逆风而逃,不幸遇到风暴潮。
之后的仗,北齐少有胜。
临近年关,薛时安率军攻破北齐六座城池的捷报传来。
又过了十日,薛时安归来。
秋晚莺费了半晚上劲才说动薛时安放她进城采买过年节的东西。
这天清晨秋晚莺早早起床梳妆装扮。
薛时安倚靠枕被,微敞的襟口,古铜色肌肉结实健硕。他的双眸深暗狠戾,像是血水浸泡的刀,无论何时都给人一种难以忽视的压迫感。
秋晚莺拾得整齐,拎着小手炉,转身低头对他屈膝道:“侯爷安睡,妾先去了。”
薛时安微微眯了眯眼,床幔遮的脸上神色看不太清楚,声音浑厚低缓,似极力隐忍:“早去早回。”
“是,妾知晓了。”
秋晚莺激动紧张情绪促使下,体内血液涌动,心脏仿佛随时都会跳到嗓子眼。
她紧了紧牙关,稳定心神,缓步离去。
两国交战,苦的是至城老百姓。
城中不见热闹,多数店铺闭门不开。
穿着补丁的男女老少买完东西匆匆离开,一派冷清萧条之象。
马车停在一家首饰铺子,秋晚莺放下车帘,在喜绿搀扶下缓步入内。
喜绿让店家拿出最贵重的首饰供她挑选。
店家呈上首饰,引得喜绿好一阵不满。
“此等劣物怎配得上我家夫人,快快拿下去,换贵重的首饰来。”
喜绿说着掏出钱袋子,钱袋子砸在桌上沉重的一声响。
店家喜笑颜开,做贼似的跑出店门看了眼四周,又叫伙计去外面守着,对着秋晚莺伸手示意道:“夫人请随某移步阁楼。”
喜红纹丝不动,给了喜绿一个眼神。
喜绿上前一步不悦道:“青天白日的,你这是什么做派,莫不是你铺子里的首饰见不得光。”
店家苦着脸:“某实在是无奈之举啊。”
两国交战,这边疆靠西一连五座城池多出许多贼寇,专做烧杀抢掠之丑行。
不少家底厚实的,托着官府这层关系举家搬迁了。
他们这样的普通商贾见尊官一面都难,更何况求得官府庇护。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他这也是没辙了。
听完店家的解释,喜绿才作罢。
一行四人走上阁楼,店家掀开墙壁上挂着的山水画。
山水画后面有个凹槽,刚好放下一个上了锁的小箱子。
店家把箱子抱出来,脖子上挂的钥匙打开锁。
箱子里的首饰是比楼下摆放的好了许多,但是秋晚莺随身佩戴首饰皆是薛时安开了自个的私库赏下去的,头上这根簪子买下这家首饰铺子还有余。
秋晚莺笑着说:“还是新首饰顺眼。”
说罢,挑了支金镶玉蜻蜓簪子插在发间,带上一串金累丝镶珠璎珞项圈,两只喜鹊登枝足金镯。
原本清雅秀丽的装扮,硬生生被这些俗物破坏殆尽。
喜绿欲言又止,被喜红拉了拉袖子,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算了,庶夫人高兴就好。
逛完首饰铺子,接着是脂粉铺子,糕点铺子,成衣铺子,绸缎庄。
秋晚莺戴着新买的晃人眼睛的金首饰,走哪都会被店家当做财神供起来。
从清早逛到晌午,秋晚莺中途吃了一碗素面:“待会咱们去一趟药材铺子。”
喜红关切问道:“庶夫人可是身子有碍?”
嗖的一下,他站起身,大步流星往外走。
令彩蓝追不上,索性回了。
一刻钟后,薛时安牵着一条刚断奶的小奶狗回来。
小狗肉嘟嘟的,湿漉漉的鼻子四处嗅着,黑溜溜的眼睛迷茫观察着周围环境。
薛时安解开狗绳,小狗儿绕着内寝转悠一圈,颇为聪明趴在了秋晚莺鞋边,嗅了嗅秋晚莺的气息,摇了摇尾巴。
薛时安回首看向躺在床榻一动不动的人,打开窗子命令道:“黑子,你去趟钱家,把振威校尉的通房找来。”
黑子不明所以:“侯爷说的哪个通房?”
钱校尉出了名的花花肠子,通房不计其数。
薛时安眼神深沉,语气顿了顿:“与秋氏有过交谈,出身流民营的通房。”
黑子领命离去,薛时安合上窗子,坐回床边:“你若是想,本侯可以要她充做侍女,常伴在你身旁。”
“你想要的,本侯无不应允,本侯给了你最好的,为何你不愿活。”
秋晚莺缓缓睁开双眼,朝着薛时安嘲讽一笑。
那些没有生命的死物能可她的心?
他强迫她,欺负她,羞她先人,她早就不想活了。
能撑到现在,一心想着回家。
家都回不去了,她活着做甚。
薛时安冷下脸,偏偏又拿她没办法。
枯坐了一会儿,薛时安又一次气走了。
晌午时分,侍女领着晴云走进内寝。
看到秋晚莺的刹那,晴云险些没认出来她。
一个月前纳喜宴,庶夫人体态丰盈,健康红润,怎得短短时间内这样瘦骨伶仃。
“奴见过庶夫人。”
秋晚莺敛着眉目没做声。
晴云求助的眼神看向侍女。
侍女低眉顺眼轻声道:“侯爷特意寻了晴云姑娘过来,给庶夫人解闷。”
“庶夫人和晴云姑娘应该有很多体己话要聊,婢子先退下了。”
内寝只剩下秋晚莺和晴云,还有一只小奶狗。
晴云原地站了一会儿,咬着嘴唇跪坐在脚踏处,仰着小脸问道:“庶夫人病了?”
算是病了吧。
思乡病,无药可医。
晴云语气带着艳羡:“侯爷待庶夫人真好,瞧这寝房,珠宝,古玩。”
农村养猪,会给猪搭建猪棚,做猪槽,精心饲养。
猪吃了睡,睡了吃,终究摆脱不了被宰的命运。
晴云认真道:“庶夫人的日子是奴做梦都梦不来的。”
单独的院落,吃不完的山珍海味,用不尽的绫罗绸缎。
庶夫人的名分,侯爷的宠爱,活的体面。
秋晚莺红了眼眶。
外人看来,她的日子千千万万的好,可是谁能知晓她内心的苦楚。
背井离乡,举目无亲,委身于不爱的男人身下,从和平的国度来到吃人的时代。
他是给了她很多,这些是她想要的吗。
她抗争不了,死还不成吗。
秋晚莺委屈的像是受了欺负却没有家长做主的孩子。
哭,不敢大声的哭。
泪水在眼眶打转,不让它留下来。
秋晚莺声音轻不可闻,含着哭腔:“你走吧。”
晴云满脸担忧:“庶夫人死都不怕,还怕活着吗。”
“人来一世不容易,蝼蚁尚且苟活于世。”
“奴不知庶夫人为何寻死,但是万事皆有转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秋晚莺撇过头,擦拭眼尾的晶莹。
“你,有心愿吗。”
死之前,她就当一回蜡烛,燃烧自己,照亮她日后的光景。
晴云摇摇头:“奴知足了。”
不敢求太多。
求的越多,越怕失去。
孑然一身活着挺好的。
秋晚莺扯开嘴角,不再看她:“你走吧,以后不要来了。”
晴云微怔:“庶夫人......”
啪嗒,泪水接二连三砸在锦被上。
薛时安神色微怔,冷峻的脸庞掺杂几丝若有若无的无奈。
司氏身份低贱,本不该进府。
既进了府,便应安分守己。
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举,按律,按侯府的规矩,当千刀万剐,杖毙算轻饶了她。
薛时安放轻声音:“司氏罪有应得,死有余辜。”
“你是本侯的庶夫人,是上了薛氏族谱的妾室,被人算计到头上还不拿出庶夫人的威严惩处司氏,才是丢脸。”
“本侯最后警告你一次,休要再做傻事。”
秋晚莺在心底嗤笑不已。
他觉得她是扛不住杖杀司氏的名声,企图跳崖自尽寻解脱。
是他下命令杖杀司氏,她为什么要断送自己的性命。
她又不是猫,有九条命,舍弃一条给司氏助兴。
想甚呢,他脑子是用天上的雨水做的不成。
秋晚莺小脸写满厌恶,心底更是产生浓浓的杀意。
这是秋晚莺生平第二次产生杀意。
原来恨一个人,真的可以摒弃多年接受的良好教育。
即便是杀不了他,也会不受控制在脑海幻想杀他的方式,杀他之后的快感。
薛时安突然出手擒住她的下巴,正对上她仇视的目光。
“作何用这种仇视的眼神看着本侯。”
杀他,无异于以卵击石,难于上青天。
有过杀他的前例,再次失手,任凭她有多厉害的本事,他也容不下她。
顺着他给的台阶下,把她跳崖的行为归结于司氏一死,她担不了这个责任,愧疚欲死,能换来他的怜惜。
可她不想再摇尾乞怜,她受够了。
不想听他说一个字,不想和他同处一室,听着他的呼吸声都觉得无比恶心。
秋晚莺拿出藏在枕头底下的剪刀,对准自己的心口。
“带我去山顶,不然我死给你看。”
薛时安沉着脸,释放浑身威压,怒声低吼道:“你敢!”
秋晚莺握着剪刀的手更紧,深吸一口气,刀尖往心口戳。
锋利的刀尖划破表皮,在她衣裳晕染出朵朵血迹。
用行动告诉他,她敢不敢死给他看。
轰隆,天色骤然昏暗。
瓢泼大雨倾盆而下,院落的树枝被狂风刮断,落在地面发出砰的一声。
薛时安眼眸森然,压迫感更甚。
与他对视,她仿佛化身将要被他咬断喉咙的猎物。
游走在生死之间的危险,顷刻间令她冷汗打湿衣裳。
秋晚莺唯有用疼痛刺激自己大脑清醒,紧紧捏着剪刀不放。
她在赌,赌他不会放任一个于他有价值的女人,横死在他面前。
薛时安往前行了半步,秋晚莺心跳漏半拍,失去把控力,剪刀戳进肉里,疼的她险些晕过去。
薛时安身材挺拔,魁梧高大,将日渐消瘦的秋晚莺完完全全笼罩在他身体阴影之下。
好比兔子遇到老虎,与生俱来难以超越的体型差距。
“你当真以为本侯制服不了你。”
薛时安闪电般的速度反手掐住她的手腕。
咔吧一声,巨大的疼痛袭来。
秋晚莺的手腕瞬间脱臼,拿不住剪子往下落。
薛时安轻松接住剪子丢到一边,粗粝的手指摩挲着她额间的冷汗,沉声说:“听说过笼宠吗。”
新鲜嫩绿,韧劲十足,刀子都砍不断的细竹条,编织成密不通光的圆形困笼。
在快要编织好笼舍的时候把人丢进去,封住上空,只留一个小孔。
孔是用来灌水给笼宠喝的。
人不喝水,能活七天。
薛时安圈着她的腿,充满玩味慢慢游移。
可是他必须要让她认识到,他是她的主宰者。
他要她做什么,她就必须做什么,做到他满意为止。
服从二字,她得牢牢记在心里,深深刻在骨子里。
想要体面尊贵的活着,取决于她有多顺从。
无需武力压制。
聪明人,惜命。
秋晚莺咬紧嘴唇,四肢僵硬,找不回控制能力。
身体感官做不得假。
她无声呜咽,接着低声抽泣,最终泪水决堤。
近乎绝望躺下。
小桌只能撑住她的腰肢。
快要及腰的青丝垂至地毯。
仰着洁白的脖颈。
小脸涨红,接着充血。
每次头顶快要落地,他总能将她拉回去。
这种摆在桌面的磋磨,让她感受到莫大的屈辱。
玩物二字浮现在脑海。
她不知道第几次哭泣,簪子掉在地上,终于他大发慈悲,将她抱起,拉到身下。
她裙摆不整,狼狈不堪软成一滩烂泥。
而他从容疏朗,像极了主宰她荣辱的王。
事后,薛时安叫人备水。
喜红端着热腾腾的凉药跪在秋晚莺身边。
秋晚莺连抬胳膊的力气都没有。
喜绿扶起她的身子,把持着她坐稳。
喜红喂她药。
一勺接着一勺喝完凉药,秋晚莺疲惫闭上双眸。
一桶水似乎洗不干净薛时安身上的血迹。
他不擦拭身上的水渍,从箱子拿出来一件暖袍披上,叫人换干净的水。
换好了水,薛时安抱着昏昏欲睡的秋晚莺跨进浴桶。
秋晚莺艰难睁开眼,无力推了推他的胸膛:“妾不行了。”
薛时安紧扣着她的后脑,贴着她的脖颈呼吸沉重。
哗啦啦的水流声响起。
秋晚莺熬不住失去意识,醒来已经是深夜时分了。
喜红守夜,见她醒来端了碗温水递到她嘴边。
秋晚莺咕噜咕噜喝了两大口,嗓音低哑:“侯爷呢。”
北齐派来使者讲和,暂且休战。
侯爷正在和徐军师等人议谈接下来的事宜,估计要很晚才能回来就寝。
两国讲和,说不准年末能回侯府过年节。
谈不妥,无非继续打仗。
北齐节节败退,西燕屡战屡胜,打便打了。
喜红一贯沉静刻板的脸上,难得露出与有荣焉的自豪神色。
秋晚莺不由想起刘店家战死的两个儿子,还有牛胜说起家中独丁不用上战场的庆幸惆怅。
捉弄死人不偿命的世道,好像只有统一天下才能平定战乱。
牛胜这样渺小的人物,也会把希望寄托在未曾谋面的安国侯薛时安身上。
正如喜红谈起西燕军眉眼间带的自豪。
不过两日的功夫,北齐遣士兵送来十名娇娘舞姬以及二十车金银珠宝。
这些女子出身北齐各个名门世家。
虽是庶出,却也精心教养长大,只待日后许配给门当户对的儿郎们以做联姻。
现在被家族当做物件,连个名分都无,讨好奉上他国儿郎。
可想而知这场变故将会带给这些女子怎样沉重的打击。
秋晚莺猜测薛时安多少会挑选两名女子收入帐下,结果全分给了底下的将士们。
北齐议和是假,休养生息,运输粮草,等待南靖国支援是真。
可怜那些北齐女子成了家国抛弃,无用的弃子。
不过十几日,北齐率领三军卷土重来。
薛时安早有防备,营而离之,迷惑敌军入灘洳之地,流弩射之,分功有胜。
北齐夜袭,然城墙璧延,璧垒沟堑,渠答隘塞,张在城上防矢石阻碍前进,棘手难攻。
喜绿满脸忧虑:“庶夫人,待会侯爷发火,您可千万不要多嘴。”
深夜闯进女支营已是丢了侯爷的脸面。
庶夫人若不肯服软认错,她们姐妹都得跟着倒霉。
秋晚莺点点头:“恁放心,我不会火上浇油嘞。”
两姐妹明显松了口气。
说起来,这事怨不得庶夫人。
庶夫人从没出过主帐,不认路,误打误撞走到女支营也是情有可原。
庶夫人犯错是不争的事实。
倘或她们没带烟管,侯爷没有及时赶到,她们暴露一身的武艺,也难保全庶夫人不被发了狂的男人们轻薄。
秋晚莺跨出浴桶,换了素色寝衣,来到床榻边坐下。
等待最是难熬,秋晚莺不由自主猜测薛时安恼怒之下会对她施以什么样的惩罚。
她试图闷死他,换来他床榻间的玩弄。
她至今都忘不掉那种疼楚,整个人像是被生生撕了。
“你好大的胆子!”
冷不丁听到薛时安的声音,秋晚莺身子一抖,外袍掉在地上,后背激起的冷汗打湿素白寝衣。
喜红喜绿跪趴在地:“见过侯爷。”
秋晚莺提心吊胆来到他面前,想要帮他脱了外衫,却被他推开。
薛时安撩袍坐在床榻边,冷冷道:“跪下。”
跪跪跪,来到这个时代跪的次数比她二十年来跪的次数还要多。
有道是好汉不吃眼前亏。
秋晚莺咬了咬唇,直挺挺跪下。
周围静悄悄,空气仿佛凝固了,让人透不过气。
半晌,他发出一声嘲弄的冷笑。
“贱婢,本侯命你等带庶夫人回主帐歇息,你等阳奉阴违,竟带庶夫人去了那腌臜地!”
二人闻言身子抖成筛子。
秋晚莺忍着恐惧说道:“不怨她俩,是我想逛。”
“我从小满山遍地跑,拘在营帐,没意思的很。”
“难得你肯放我出门,我不想太早回去。”
“我错了,可不敢了。”
薛时安抓住她的手臂,把她拉到面前。
他充满压迫感的眸子居高临下,嘴角微微勾起残忍的弧度:“你可知此事传扬出去,你的名声,本侯的脸面,都保不住了。”
秋晚莺被他推倒在地,倔强道:“天下要是有卖后悔药的,我豁出命来买了吃。”
“你罚嘛,我认。”
薛时安怒极反笑:“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小小女子,你以为光凭那两个蠢婢,你能安然走出女支营。”
“本侯不出现,你此刻还在女支营受罪呢!”
秋晚莺双眸蓄满泪水,止不住的委屈。
闯都闯了,她也认错了,那还能咋办。
薛时安冷笑道:“你仗着略些技艺,每每使小心机。”
“这般顽劣不恭,目无规矩,不视名节,愚昧无知,怎配侍在本侯身侧。”
“早知如此,莫如放任你去流民营,省做冤家。”
说到此处,薛时安眼神愈发冰冷,看她再不似从前那般容忍。
猜想她是聪慧的女子,除去珠算技巧略胜司会一筹,处处犯蠢,居然敢杀他。
成了他的女人,总不好似物件般随手丢了。
初次伤了她,价值百金的名贵药物流水一般精心养着她的身子骨。
她养多少时日,他就忍了多少时日。
少有夜间提点,见她心存惧意,每每搪塞,他也不置气。
当真宠的无法无天了,连礼法家规都看不上眼了。
自命清高,何不趁早做了家庙里的尼姑。
秋晚莺大惊失色,生怕他下一秒叫人把她拖出去,赶忙求饶:“我已经和你好了,你不能把我送到流民营,让旁人作贱我,不然就是给自己戴绿帽子。”
“我错了,以后不出门了,再也不敢了。”
秋晚莺悔的肠子都青了。
她哪知道闯女支营是那么大的罪过。
送她去流民营,倒不如早早撞墙算了,好歹留了个清白身,省过被人糟践,受尽苦楚。
思及此,秋晚莺满眼绝望,一阵头晕眼花。
她歪坐在地上,手臂撑着身子。
薛时安不是怜香惜玉的主,对她这番做派嗤之以鼻。
他撂下这么狠的话,岂能轻拿轻放,必使她当真悔过,痛改前非才是。
“来人,送庶夫人回侯府,遣严嬷嬷教她规矩,没学好规矩之前不得踏出落花院半步。”
秋晚莺抬起头,确定没有听错,怔怔愣了几秒,劫后余生的庆幸涌上心头。
不是送进流民营就好。
短时间内经历大起大落的秋晚莺精神有些恍惚。
一股眩晕感袭来,没撑住晕倒在地。
“庶夫人,庶夫人,呀,侯爷,庶夫人晕倒了。”
薛时安沉着脸,呵斥道:“嚷嚷什么,还不快传医师。”
真不知这副动辄晕倒的身子是怎么活到现今的。
“是是,婢子这就去。”
自从秋晚莺入住主帐,医师和医女就被安排在主帐不远的营帐。
片刻的功夫,医师小跑进来,把了脉:“庶夫人大病初愈,又受了惊吓,这会急火攻心......”
薛时安冷嗤一声,气性倒是不小。
“行了,开药吧。”
“是。”
黑子进帐禀报,随行人马都安排好了。
两个侍女跪地求情无果,不敢多言,磕了个头,抱着秋晚莺退出主帐。
事成定局,无可挽回了。
可叹庶夫人没捞着名分,又被侯爷从军营赶出去,平添污点,日后怎么抬得起头。
喜红望着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脸上呈现复杂之色。
调至内宅夫人身边做贴身侍婢,本是前途无忧的好差事。
如今看来,全不似想象那般轻松。
一旦庶夫人倒台,她们姐妹二人定会被送往别国做细作,过朝不保夕的日子。
庶夫人好,她们才能好。
如此,只能稍加提点庶夫人了。
医师掐着小半截蚊香,大惊失色。
这种合欢散是西域流传的一种密药,比西燕国合欢散要强上七八分,除了欢好没有其他解决办法。
薛时安怒火更旺,一脚踹翻铜三鼎香炉。
“无能!”
医师后背被冷汗打湿,提一口气:“京城有一处西域药铺,也许那里能找到解药。”
侯府的护卫迅速出动将药铺包围。
动用特殊手段,才从老板手中拿到五颗解药。
薛时安吞服一颗解药,剩余解药分别给秋晚莺,令彩蓝,常玖,白芙蓉服下,并让人把她们带回各自的住所。
没拿到解药的女人分别送到各军中将领府上。
事后按品行,母族身份,或做侧室,或做妾室。
“封锁侯府!给本侯查!”
“今晚之前,本侯要知道是谁在府中兴风作浪!”
砰的一声响,薛时安手拍桌子,桌子出现几条蛛丝裂纹。
制香的奴,膳房的仆妇。
进出过紫英阁的侍女,传膳的,点香的。
软硬兼施,棍棒鞭子齐齐上阵,查了好几个时辰,总算有了点眉目。
宴席临开始前半个时辰,制香房的侍女以香有瑕疵为由换走紫英阁的蚊香。
见过制香房侍女的紫英阁侍女不见了。
线索到这里就断了。
黑子心道不好,将府里翻了个底朝天,找到一具中毒身亡的侍女尸体。
经医师诊断,侍女中的是断肠散。
黑子又带着人去查京城药铺采买账册。
近两年买过断肠散的人家一共二十三户,司家在其列。
西域药铺的老板被打的只剩下半条命才交出账册。
账册上面记录了司家买过合欢散。
断肠散,合欢散,司家皆采买过。
*
仲秋居。
薛时安步入内寝,薄薄的床幔之内,秋晚莺闭着双目躺在床榻上,头顶缠了一圈纱布。
秋晚莺的皮肤本就白皙,受了这遭罪,脸色煞白煞白的。
薛时安心底像是被棉花堵住似的,说不出的滋味。
“庶夫人身子如何。”
侯府的医师都中招了,给秋晚莺治病的医师是从外面寻的。
医师畏畏缩缩道:“庶夫人肝气郁结,气滞血瘀,身子骨本就虚弱。”
“这,头部受了伤,不好好调养,怕是会损伤寿数。”
薛时安抿了抿唇:“好好调养庶夫人的身子,养好了,本侯重重有赏。”
医师犹豫着:“侯爷若是想要庶夫人好的快些,不妨请幽州的华医师为庶夫人治病。”
“黑子,着人去请。”
“是。”
薛时安挥挥手,屋子里的下人鱼贯而出。
他站在床边,面上沉冷,眼神幽暗注视着她的睡颜。
她身上带着许多的谜。
比如她是怎么出现在断崖山的。
不识大字,却有速算的本事。
他本意把她留在身边解谜,结果越来越多的未解之谜横在他的心间。
她视荣华富贵为过眼云烟,不通这世间的规矩礼法。
没有武功,又妄想用粗劣的手段杀他。
事后她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倒打一耙。
硬是把刺杀,说成误解他的心意,冲动了。
他乐意陪她演,毕竟京城的日子太无聊了。
他提出让她养好身子延绵子嗣,欣赏着她乖顺之下的恐惧抗拒。
很快他高兴不起来了。
她擅闯女支营了。
倘若他晚点赶到,他的脸面就没法要了。
他对她的兴趣一落千丈,连夜将她送回侯府。
得知她从狗洞逃跑,他想把人提过来,亲手杀了她。
半晌才压住怒火,留她一条小命。
面对落花院女人的刁难,她一退再退,隐忍不发,闹大了还能全身而退。
这样的女子天生在后宅厮杀的料子。
重新提起兴趣,她又给了他意料之外的惊喜。
蚊香。
香有问题,他第一个怀疑的就是她。
但是很显然,他猜错了。
侍女端着药碗走进内寝:“侯爷,这是刚熬好的药,婢子伺候庶夫人用药。”
“把药给本侯。”
侍女愣了愣神:“是。”
药碗送到薛时安手中,侍女轻手轻脚往外退,快退出内寝,侍女抬眸往里面看了眼。
府里传言侯爷宠爱秋庶夫人,她还不信,今日得见侯爷喂药,真真是意想不到。
薛时安坐在床边一夜未眠。
第二天清早,秋晚莺吃痛轻喃一声,慢慢睁开双眸。
“啊......”
低哑的尖叫声响起,薛时安黑了脸。
秋晚莺不是故意的。
她是真的吓到了。
试想一下,当你美美睡了一觉,想杀你的人坐你床边,一语不发瞅着你。
侍女连忙哄道:“庶夫人,侯爷守了您一夜没合眼。”
秋晚莺嗓子里的尖叫声卡住,丢了魂似的呆坐许久,身体渐渐变软,到最后像是被抽走精气神,撑不住身子骨跌回床上。
薛时安气极反笑转身就走。
秋晚莺毫无顾忌拉起被子翻身背对侍女。
他不分青红皂白差点掐死她,竟还有脸给她甩脸子,她才不惯他的臭毛病。
躺了一刻钟,侍女的声音传来:“庶夫人,罪妇司氏在门外跪着。”
“侯爷传令,让您处置罪妇司氏。”
罪妇?
司氏搞的鬼?
秋晚莺翻回身子,迟疑的问道:“司氏,又犯错了。”
侍女回答的干脆:“司氏下药,陷害庶夫人,证据确凿。”
秋晚莺长久的凝视不语:“先把人叫进来,我要当面问她。”
这是秋晚莺第四次见到司氏。
前两次在落花院,第三次是她刚搬进仲秋居。
司氏披头散发,满脸麻木,仿佛失去生的希望。
不生气是假的,她险些被薛时安掐死。
她自问没得罪过司氏,侯爷问罪,她还免了司氏的惩罚。
秋晚莺深吸一口气,启唇道:“为什么。”
司氏无声自嘲一笑:“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秋晚莺眉心拧了起来,满眼厌恶:“我帮过你,你反过来害我,早知你是这样的人,当日我就该......”
司氏抬起头,满脸怨毒:“就该杀了我?可惜,你没杀我。”
“你我同为女人,你不必在我面前装善良,扮柔弱。”
司氏声音逐渐高亢:“你问我为什么害你,因为只要有你在,我就得不到侯爷的宠爱,你我之间,只能活一个。”
秋晚莺怒火蹭蹭蹭往上升:“我活着碍你什么事了。”
“你就那么不自爱,一定要仰赖男人。”
司氏蹭的一下站起身,却又被身后的婆子按倒在地。
司氏奋力挣扎不敌,气的脸红脖子粗,扯开嗓子尖声道:“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父亲,夫君,儿子,哪个不是男人。”
无论是嫡妻妾室,还是嫡女庶女。
哪怕贵为国母,还不是仰赖男子生存。
真该让侯爷听听她的这些悖论。
让侯爷看清楚他所宠爱的女人是有多么的大逆不道。
司氏脸上写满不甘心,胸口剧烈起伏,讥嘲反问道:“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不自爱,你不也是仰赖男人生存。”
“从你有了庶夫人名分的时候,从你献出蚊香争宠的时候,你就已经没有资格指着我,仰赖男人生存。”
司氏红着眼:“你怪我害你,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走投无路行此下策。”
秋晚莺的不解正如一盆热油浇在司氏头上。
司氏彻底红了眼:“我不杀伯任,伯仁却因我而死。”
“你是放过了我,可是得了侯爷厌弃的女人怎么可能在侯府生存。”
“你过得越好,那些贱人们就会变本加厉的报复我。”
“你说我该不该害你,只有你死,我才有出头之日!”
秋晚莺怔怔望着她,大脑一片空白。
此时的她陷入深度自我怀疑中无法自拔。
无法确定究竟是司氏的错,还是她的错。
司氏悲凄一笑,卸了力气,跪在地上幽幽道:“你以为你能得意多久,你以为侯爷是真心喜爱你吗。”
侯爷秉性凉薄,之所以大张旗鼓为她正名,完全是看在她制出蚊香的份上。
日子久了,宠爱淡了,她没了利用的价值,侯府进了新的美人,她还会像现在这样得意吗。
秋晚莺眼神复杂:“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有争宠,我的本意......”
后面的话戛然而止。
秋晚莺沉默的咽下心里话,重新组织语言:“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承担后果,我不会处置你,你走吧。”
司氏不知哪来的力气挣脱婆子的束缚,状若癫狂奔向她。
一把掐着她的脖颈,面目狰狞,满眼怨毒:“你还敢装出这幅无辜的嘴脸恶心我,全天下就你这一个好人是吧。”
“害我落得这幅田地,还敢装!你该死!该死!去死!”
谁都没想到司氏会做出此等大逆不道的行为,在场的人都能愣住了。
等反应过来,忙去拉开司氏。
司氏一边挣扎一边说:“看到你无辜的嘴脸我就恶心!恶心,秋晚莺,你怎么不去死,啊,你那么能装,你怎么不去寺庙做菩萨。”
“放开我,秋晚莺,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吼完这一句,司氏大脑缺氧晕倒在地。
秋晚莺捂着脖颈说不出来话,灌进嘴里的茶水像是刀片,一寸寸划破她的喉咙。她发出撕心裂肺的咳嗽,瘫倒在席位上苟延残喘。
“医师,快去请医师。”
“我去请侯爷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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