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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我怀了未婚夫叔叔的孩子江芙程伽罗全局

妖骨头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心头暗暗欢喜,江芙的语气依旧温软平淡,听不出起伏。“您放心吧,我们一定准时到。”挂断电话,江芙裹着浴巾走进衣帽间。坐到化妆镜前,用遮瑕膏遮住颈上痕迹,简单化个淡妆。目光扫过衣架上,或精雅,或大气,或妖冶……的旗袍。她抿抿唇,终于还是转过身。从另一侧衣架上,挑出一条高领藕荷色长袖过膝裙穿好。最后,还不忘戴上平光眼镜。江芙看看镜子里自己。足够端庄乖巧,也足够无趣。是那种长辈最喜欢,程嘉木最讨厌的款。江芙满意地点点头。踩上白色包头小皮鞋,遮住涂着红色蔻丹的脚指甲,她戴上薄纱手套,提起手袋下楼。客厅外。程嘉木懒洋洋坐在白色法拉利驾驶座,手中的烟已经抽到尾部。52号小情人不知去向。江芙扫一眼腕表。从她上楼到现在,不过四十分钟。除掉前戏、洗澡、...

主角:江芙程伽罗   更新:2025-03-31 16:2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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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江芙程伽罗的其他类型小说《豪门:我怀了未婚夫叔叔的孩子江芙程伽罗全局》,由网络作家“妖骨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心头暗暗欢喜,江芙的语气依旧温软平淡,听不出起伏。“您放心吧,我们一定准时到。”挂断电话,江芙裹着浴巾走进衣帽间。坐到化妆镜前,用遮瑕膏遮住颈上痕迹,简单化个淡妆。目光扫过衣架上,或精雅,或大气,或妖冶……的旗袍。她抿抿唇,终于还是转过身。从另一侧衣架上,挑出一条高领藕荷色长袖过膝裙穿好。最后,还不忘戴上平光眼镜。江芙看看镜子里自己。足够端庄乖巧,也足够无趣。是那种长辈最喜欢,程嘉木最讨厌的款。江芙满意地点点头。踩上白色包头小皮鞋,遮住涂着红色蔻丹的脚指甲,她戴上薄纱手套,提起手袋下楼。客厅外。程嘉木懒洋洋坐在白色法拉利驾驶座,手中的烟已经抽到尾部。52号小情人不知去向。江芙扫一眼腕表。从她上楼到现在,不过四十分钟。除掉前戏、洗澡、...

《豪门:我怀了未婚夫叔叔的孩子江芙程伽罗全局》精彩片段


心头暗暗欢喜,江芙的语气依旧温软平淡,听不出起伏。

“您放心吧,我们一定准时到。”

挂断电话,江芙裹着浴巾走进衣帽间。

坐到化妆镜前,用遮瑕膏遮住颈上痕迹,简单化个淡妆。

目光扫过衣架上,或精雅,或大气,或妖冶……的旗袍。

她抿抿唇,终于还是转过身。

从另一侧衣架上,挑出一条高领藕荷色长袖过膝裙穿好。

最后,还不忘戴上平光眼镜。

江芙看看镜子里自己。

足够端庄乖巧,也足够无趣。

是那种长辈最喜欢,程嘉木最讨厌的款。

江芙满意地点点头。

踩上白色包头小皮鞋,遮住涂着红色蔻丹的脚指甲,她戴上薄纱手套,提起手袋下楼。

客厅外。

程嘉木懒洋洋坐在白色法拉利驾驶座,手中的烟已经抽到尾部。

52号小情人不知去向。

江芙扫一眼腕表。

从她上楼到现在,不过四十分钟。

除掉前戏、洗澡、抽烟……

这位估计二十分钟都不到,比起她挑的男人差远了。

果然,中看不中用。

不对。

论起脸,他也没她挑的男人好看。

想到这里,江芙有些恶作剧地扯扯唇角。

可惜,程嘉木永远也不会见过那个男人。

要不然,她还真想看看,这位被惯坏的公子哥。

面对那个给他戴绿帽子的男人,会是什么眼神。

程嘉木转过脸,江芙的笑消失在脸上,恢复平日里的端庄。

拉开后座车门,她取出酒精消毒湿巾。

程嘉木丢掉烟蒂,语气烦躁。

“你干什么?”

“我有洁癖,你知道的。”

为了逃避与对方亲热,从订婚后,她就患上“洁癖”。

毕竟,像程嘉木这种脏得像马桶搋子一样的男人,她可一点也不想碰。

打开湿巾,江芙仔细擦擦座椅和靠背。

谁知道他有没有车上和女人滚过,她要仔细擦擦,省得把衣服蹭脏。

“我是说,你为什么坐后座。”程嘉木皱眉,“把我当司机?”

要不然呢?

江芙的语气依旧温柔无比:“副驾驶座不是女友专属座吗,我不想你女朋友不高兴。”

天底下像她这么体贴的未婚妻,有几个?

江芙都忍不住想给自己点个赞。

程嘉木很不爽。

他带女人回来,就是想要让她生气、难堪,她怎么能这么平静?

一记重拳狠狠打在棉花上。

偏偏,对方不痛不痒。

程嘉木气青了俊脸:“江芙,你还真是懂事。”

江芙抚裙入座,乖乖巧巧:“嘉木哥喜欢就好。”

那姿态,就好像是得到丈夫夸奖的太太,有点娇羞的模样。

他他妈的是夸她吗?

程嘉木气得咬牙。

喜欢?!

他宁肯她闹。

哭、发脾气、到爷爷面前告他的状……

偏偏,从来没有。

程嘉木两手抓着方向盘,想不通。

以前那个笑容明艳,行事我行我素的江芙,去哪儿了?

系上安全带,江芙认真拉平裙衣皱折。

“开车吧,秋姨说,今晚小叔也回来,让我们别迟到。”

当司机的,不好好开车,啰嗦什么。

害得她还要演戏,烦不烦。

听到“小叔”两个字,程嘉木微微皱眉,转过脸专门开车。

江芙取出手机,打开微信。

戴上蓝牙耳机,假装听音乐,省得对方没话找话。

屏幕上,显示着助理米莱发来的英文新闻链接。

加重英文标题:

“京剧女王溪客欧洲巡演完美谢幕”。

照片里是她所在的梅心京剧剧团《红拂女》演出现场照。

手机屏幕上,江芙一身白色戏装,手持红拂,站在柏林国家歌剧院的舞台上。

身段优美,神采飞扬。

厚重的京剧舞台妆,根本不用担心有人会认出那是她。

女王跟班小米(米莱微信名):芙姐,VOGUE专访封面,上不上?

墨莲(江芙马甲微信名):带妆?

女王跟班小米:可以谈

墨莲:带妆就上,露脸不上。

她想要的东西还没到手。

现在,还不是暴露马甲的时候。

汽车驶入老城区,在程家的老宅四合院门前停下。

将车钥匙交给等在门口的管家去停车,程嘉木迈步走上台阶。

江芙跟在他身后进门,远远就看到,站在前院正厅门口的顾砚秋。

“秋姨。”

她微笑着打招呼。

声音柔软,标准的“三米六齿”微笑,端庄得如同受过专业训练的人偶。

顾砚秋的目光扫过儿子的脸,挑剔地落在江芙身上。

过膝裙、中跟鞋、淡妆、规规矩矩的盘发……

眼前的江芙,完全就是她理想中的儿媳妇模样。

听话,懂事,好拿捏。

顾砚秋满意地露出微笑,声音也柔和几分。

“老爷子和老三在书房下棋,知道你要来,点名要喝你泡的龙井呢!”

“我先去把点心装盘。”

江芙提着点心盒走进厨房。

顾砚秋拉住程嘉木的胳膊,将他扯到院中一角花树下,雍容的脸沉下来。

“我培养你这么多年,是让你玩女人的?下次再整出孩子来,别怪我翻脸!”

知子莫若母。

程嘉木做过什么,顾砚秋知道的八九不离十。

只是故意不在江芙面前说破罢了。

程嘉木手插在衣袋里,吊儿郎当地。

“不是您说的,只要我和江芙结婚,以后我想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儿。”

“你们现在还没结婚呢!”

顾砚秋提醒儿子一句。

斜一眼厨房的方向,压低声音。

“兔子急了还咬牙,万一把她逼急了,到老爷子那里闹怎么办?”

程嘉木嗤之以鼻。

”她敢?!“

顾砚秋皱眉:”女孩子要哄的,你又不知道,她在老爷子面前说一句,比我说十句都管用。“

程老爷子已经上了年岁,支撑不了几年。

现在程家的股份还都在老爷子手里,将来这偌大的家业交给谁,全在老爷子一念之间。

如果不是老头子最疼江芙,顾砚秋也不会逼儿子追她。

“行了,我知道了。”

程嘉木不耐烦地回应一句,转身走向后院书房。

这会儿,江芙正捧着托盘从厨房出来。

顾砚秋笑着招招手:“小芙,你过来。”

江芙捧着点心走过来:“秋姨有事?”

“我知道你受委屈了,那个小模特的事儿,你别往心里去,嘉木这孩子就是一时贪玩儿。”

孩子?

不知道的,还以为程嘉木需要用纸尿裤呢。

江芙心中吐槽,嘴上乖巧。

“我知道的,秋姨。”

“老人家上了年岁,身体也不好,你们小年轻的事儿就别和他提了,以后嘉木要是再欺负你,你就和秋姨说,秋姨给你做主。”

顾砚秋观察一下江芙的表情,笑着扶住她的肩膀。

“回头你和你爸说一声,他不是想要城南那块地吗,让他改天去公司找我。”

打一杆子给个甜枣,顾砚秋的老套路。

反正那个项目总要找承包商,她给谁都是给。

交给江家,还能卖江芙一个人情。

江芙吸吸鼻子,一脸要哭似的感动。

“我知道,您最疼我。”

“你可是秋姨看着长大的,就和秋姨的亲闺女一样,我不疼你疼谁?”顾砚秋拍拍她的肩膀,“去吧,老爷子还等着呢。”

江芙点点头,捧着托盘穿过月亮门,不自觉地加快几分脚步。

这套老宅一共有四进院,书房就在二进院。

隔着珠帘,可以看到书房内的情景。

程老爷子程赋荣侧靠在罗汉榻上,正与一人下棋。

老爷子坐正位,脸对着门的方向。

那人坐客位,背对着门。

江芙不难猜到,这位就是程家老三程伽罗。

十几年没见了,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样子。

从她的角度,只看到对方的背影。

穿一件月白色中式上衣,腰背挺直如松。

利落的短发,因为坐着看不出身高。

坐在窗外投进来金色夕阳里,男人周身都蒙着一层金光。

她看过去的时候,程伽罗正抬起右手,将一颗黑子落在棋盘上。

男人的手也被阳光映着,皮肤有些淡淡的半透明。

如玉。

关节修长,因为捏着棋子,手背上淡青色血管微微突出。

精瘦的腕上,垂着一串佛珠。

看到那串佛珠,江芙目光一顿。

这佛珠怎么有点眼熟。

难道……

是昨天晚上的男人?

看到门外的江芙,程老爷子笑呵呵开口。

“小芙,快进来。”

江芙回过神来,否定自己的推测。

不可能这么巧!

挑起珠帘进门,她脸上程式化的微笑,已经转为真诚。

因为程嘉木在场,她努力控制着情绪,没有表现出太多欢喜。

“爷爷,听秋姨说您想喝龙井,我带了些福锦斋的无糖栗子糕来,刚好给您当茶点。”

“先不急着泡茶。”程老爷子向她招招手,“来,小芙,看看,还认识你小叔不?”

江芙捧着托盘走过来,语气甜软,笑容灿烂。

“小叔,好久不见。”

程伽罗是程赋荣第二妻子,京剧名伶沈兰心所生。

老爷子中年葬妻,九年后另娶。

二人结婚时,程赋荣四十三岁,沈兰心只有二十八岁。

一年后,生下程伽罗。

嫁入程家后,沈兰心不再登台。

江芙的母亲温如璟是她唯一的入室弟子,很自然地挑起剧团的大梁。

后来,温如璟结婚,生下江芙。

程家没有女儿,也没有孙女。

沈兰心和程老爷子对这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都是喜欢到致极。

江芙幼年时的时间,几乎是长在程家。

当年还是少年的程伽罗,对江芙也一向疼爱。

沈兰心因病早逝后,年少的程伽罗先是入伍从戎,后来不知道怎么迷上佛道,这些年一直游历国外。

算起来,两人已经有十几年没见过。

江芙对程伽罗的印象,还停留在幼时——

那个去帮她摘新鲜莲蓬吃的漂亮少年。

啪!

程伽罗落下棋子,缓缓转过脸。

阳光将男人的侧脸,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边。

从额到鼻,再到鼻尖,漂亮的折线。

如大师笔下的线条,鬼斧神工的美感。

黑沉沉的眼睛,因为被阳光折射,呈现出琥珀般的晶莹深褐色。

眼前的男人,气质清冷,还透着几分无法言说的禁欲出尘。

如皎皎明月,佛前莲台,清世独立。

任谁见了,都要赞一声清冷佛子。

江芙却如同见了鬼。

脚步一僵,两手脱力发软,差点连托盘带点心一起扔地上。

贼老天!

就算她不是好人,也不该这么玩她吧?

不到30个小时之前,和江芙一夜纠缠,她以为此生再也不会有交集的男人。

此刻,就活生生坐在她面前。

程伽罗微眯眼睛,在她身上留下无数吻痕的唇,缓缓开合。

“好久不见啊,小不点儿。”

最后“小不点”这三个字,他咬得有点重。

燕京特有的儿化音,尾调微微上扬。

有点调侃,有点戏谑,还有点江芙品不出来的情绪。


知道这位—向看程伽罗不顺眼,江芙没出声。

转身走上台阶,按下门铃。

顾砚秋跟过来,站到她旁边。

“前两天的事,秋姨也听说了,嘉木对你发脾气是他不对,不过……他也是因为在乎你,你说对吧?”

江芙垂着睫毛:“秋姨说的对。”

“你知道就好。”顾砚秋满意地露出微笑,“我已经给他打过电话,—会儿啊让他过来给你负荆请罪。”

恰好,刘嫂打开门。

顾砚秋亲热地拥住她的肩膀,“走吧,咱们进去说。”

三人—起走进客厅,程老爷子正在查看锦园那边,送过来的菜单。

看到三人进门,程老爷子笑着抬起脸。

“小芙啊,菜色准备的不错。”

“您喜欢就好。”

“我们小芙啊,又聪明又能干,以后等她和嘉木结婚了,—定能成为嘉木的贤内助。”顾砚秋主动递过手中的纸袋,“小芙,看看,秋姨给你买的礼服喜欢吗?”

江芙拉开纸袋。

袋子里是—条中规中矩的黑色礼服裙,—看就是顾砚秋最喜欢的风格。

“好漂亮。”江芙配合地演戏,“谢谢秋姨。”

“快穿上试试,看看合不合身。”顾砚秋笑道。

江芙刚要找借口拒绝,门外程伽罗的声音响起来。

“什么好东西,让我也开开眼。”

听到他的声音,江芙提着纸袋转过脸。

程伽罗提着—只箱子,带着管家陈叔—起走进客厅。

上下打量他—眼,没有发现程伽罗身上有什么新伤,江芙稍松口气。

注意到陈叔手里,“溪客订制”的纸袋,她疑惑地眯起眼睛。

纸袋里应该是程伽罗之前订制的旗袍,这家伙不去送人,把东西全拿回家做什么?

“我给小芙买了—条裙子,明天寿宴穿。”顾砚秋笑着说明。

“是吗,那我也来看看,向大嫂学习学习,说不定以后哄女朋友用得上?”

站到江芙面前,程伽罗接过她手中的纸袋,说到“女朋友”的时候,他抬眸似笑非笑地看她—眼。

江芙不动声色,只当没看见。

从纸袋里抓过裙子,程伽罗轻轻抖开裙衣。

“大嫂,你这眼光也太老土了吧?这种裙子不适合年轻小姑娘吧,陈叔,您说呢?”

陈叔—笑:“我哪懂这些,不过……我觉得既然是老爷子过寿,黑色确实不太喜庆。要不,还是从三少给芙小姐订的旗袍里挑—件吧!”

江芙:???

这些旗袍,全是给她订的?

顾砚秋转过身,夺过陈叔手中的—个纸袋,取出里面的旗袍。

灯光下,藕荷色暗纹云锦,晃出—片柔美的华光。

江芙站在旁边,心情如同坐上过山车。

狗男人故意的吧?

顾砚秋追问起来,她怎么解释啊?

程老爷子打量—眼顾砚秋手中的旗袍。

“这个好看,小姑娘还是穿点鲜亮衣服,看着就心情好。”

刘嫂刚好走进来,请众人吃饭。

看到顾砚秋手上的旗袍,好奇地捧到手里。

“哎哟,这是什么布料啊,好华丽。”

“这叫云锦,是三少帮芙小姐订的,我刚从店里拿回来,听人家店里说,就这么—条裙子—百多万呢!”陈叔笑着解释。

刘嫂—脸感叹:“云锦啊,难怪,我听说过,这可是最上等的丝绸,寸锦寸金呢。”

程伽罗抖抖手中的黑色礼服裙,“刘嫂,你觉得这两件哪件好看?”

“当然这件旗袍。”刘嫂看看他手中的礼服裙,直皱眉,“这裙子也太老气了,—点也不适合芙小姐。”

顾砚秋气得脸色发青,胸口都起伏起来。

“裙子漂亮是漂亮,可是老三啊,您这当叔叔的,送侄媳妇儿旗袍,不太合适吧?”


江芙起身舒展一下腰背,从厨房里取来打包的点心,准备当宵夜。

视线落在老人家的卧室,她停下脚步。

唱两折子戏,最多一个小时。

如果她仔细准备,或许可以瞒天过海。

可是……

如果她直接把“溪客”请过来,顾砚秋只怕要起疑心,要想个办法才行。

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去,注意到后院程伽罗的书房亮着灯,江芙停下脚步。

狗男人怎么这么晚还没睡?

他可是答应她,考虑一下金盆洗手的。

不会又在干什么违法儿的事吧?

捧着点心走过来,她轻手轻脚地走到他的书房外,悄悄将头凑到玻璃窗前。

窗内,灯光雪亮。

隔着没掩紧的纱帘,可以看到坐在桌前的程伽罗。

男人身上是一套黑色半袖家居装。

左手手臂上,还裹着纱布。

高顶鼻梁上,戴着一副专业的头戴式放大镜。

这会儿,正坐错着头,目光专注地焊接点翠顶花的金属支架。

他在熬夜帮她做头面。

江芙:……

原来,是她误会了。

视线落在男人还裹着纱布的胳膊,江芙转身走到门前,轻轻将门扣响。

片刻,房门拉开。

“小不点儿,你怎么来了?”

“我……我路过。”

程伽罗扫一眼她手中的点心。

“从厨房到前院,需要路过我这儿?”

“我顺便到后院,看看荷塘月色不行吗?”

程伽罗看一眼天空,“初一好像没月亮吧?”

“那你别管,我想去哪儿就去哪!”江芙轻咳一声,“我就是提醒你一句,我那套头面,你慢慢做,不用太着急,我暂时还不用。”

程伽罗弯唇:“不用担心,我的伤不碍事。”

“谁是担心你的伤?”江芙回他一个白眼,“我是怕你给我把头面做坏了,浪费我的材料。”

“材料好像是我买着的吧?”

“你买的怎么了,你是给我做东西,质量不符合我的要求,你就得给我重做。该睡觉睡觉,伤残人士做的东西我可看不上。”

转身,江芙捧着点心走远。

程伽罗注视着女孩子的背影,消失在廊道转角,唇角一弯。

“哪都是软的,就是嘴硬。”

……

……

因为熬夜改剧本,江芙起床时已经是日上三竿。

打着哈欠来到前院,她迈步走上厨房的台阶。

“刘嫂,还有什么吃的吗?”

“三少说您肯定起得晚,让我把早餐帮您放在锅里温着呢。”

刘嫂放下手中的扫把,正准备走进厨房。

门铃声突然响起来。

“您稍等,我先去开门。”

刘嫂快步走过去,拉开院门。

江芙从桌上捏过一块点心咬着,好奇地看一眼房门的方向。

看到走进来的杨婷,她疑惑地皱眉。

将剩下的点心塞到嘴里,江芙迈步走出厨房。

“你来这里做什么?”

“做什么?”杨婷冷冷一笑,“江芙,别以为你有程家撑腰,就可以对我们母女吆五喝六的,今天,你的好日子啊……到头了!”

刘嫂皱着眉,一脸嫌弃:“江太太,您到底什么事啊?”

“我有什么事,和你说不着。”杨婷大步走向客厅,“程老呢,我要和他老人家说。”

正在练字的程老爷子,撑着拐杖从后院走过来。

“谁啊,这大呼小叫的。”

“程老爷子,”杨婷快步迎住老人家,“都是我没教好这个死丫头,才让她办出这种下贱事……”

“在我这,嘴巴放干净点。”程老爷子语气不悦,“我们芙丫头又怎么得罪你了?”

“哎哟,老爷子,这次她可不是得罪我。”杨婷抬手向江芙一指,“她背叛了程家,给嘉木戴绿帽子啦!”

江芙一惊。

难道,杨婷知道她和程伽罗的事了?


“怎么,喜欢上小叔了?”

“馋你身子行了吧!”

“那好……满足你。”

男人低头,唇覆上她的。

很轻地碰触,蜻蜓点水似的轻轻吻了一下。

心脏像是被羽毛轻轻扫了下,控制不住地悸动。

狗男人真会撩。

喉咙里有点干痒,江芙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手掌抬起来,拇指轻轻抚过她的颈,程伽罗眯眸。

“怎么,还想要?”

“小叔就这点儿本事?”

手掌比她的颈上移上来,男人的拇指轻轻抚过她的唇角。

“承认对我有感觉,有那么难吗?”

知道被他看穿,江芙脸上有点热,嘴上却依旧要强。

“正常的生理反应,谁亲我都一样。”

程伽罗眯了眯眼睛。

没有再说话,他再次覆住她的唇。

这一次,吻得放肆而狂野。

空气被他夺走,全身发软,江芙控制不住地喘息起来。

男人却一点也不打算放过她。

像个破城的将军,将她的城池里里外外尝个遍。

他顺势抓过她的“主将”,带回自己的阵营,放肆蹂躏。

手掌也从她的腰上移开,一点点揉过她的侧肋,握住斜绣在胸襟上的牡丹花。

上等的江南丝绸,被他揉出一片皱折。

江芙控制不住地缩起身,脚背绷紧。

许久。

程伽罗放开她的唇舌,微微抬起头,额抵着她的。

眼睛近在咫尺地逼视着她的。

“现在,承认了吗?”

江芙还要反驳,他的手指突然按住她的唇。

“自己看看菜单想吃什么,我帮你倒杯茶。”

站起身,将还在发软的江芙放回椅子上。

程伽罗顺手拿起桌上的茶壶。

“茶凉了,不能喝。”

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他抬起右手连水带茶叶一起泼出去。

刚刚蹲在窗下绿植里,准备偷听墙角的杨婷,顿时被泼得满头满身都是茶水茶叶。

幸好,这茶已经放了一会儿,并不是滚烫。

她抬手捂住嘴,才没有叫出声来。

转身,将空茶壶放到桌上,程伽罗拉开门,向站在远处廊道的服务生抬抬手。

“麻烦您,帮我们沏壶新茶。”

站在远处廊道的服务生,答应一声,小跑过来,接过他手中的茶壶。

见服务生离开,杨婷手脚并用从绿植里钻出去,狼狈地逃进廊道。

转身坐到江芙对面,程伽罗抬起手掌,将菜单放到她面前。

“老爷子的口味你最清楚,这次寿宴的菜单你来订,今天晚上,咱们先试吃一下。”

江芙捧着菜单,抬起脸,狐疑地看他两眼。

对面的程伽罗,表情清冷如常。

和刚刚那个抱着她,放肆耍流氓的人,完全是判若两人。

要不是她唇齿还微微有点胀疼,江芙都要怀疑是不是自己产生幻觉。

“你……你是来试吃菜的?”

程伽罗扫一眼她身后的窗,弯唇。

“怎么,还不满足?”

“是啊,馋你身子,馋得要命。”

好好说话会死啊。

江芙狠狠瞪他一眼,低下头,认真看菜单。

男人的声音从对面,幽幽传过来。

“下次一定满足你。”

“我怕小叔体力不行。”

“那天晚上,是谁说自己不行了?”

江芙扶着菜单的手捏紧,努力控制自己,才没把菜单甩到他脸上。

服务生捧着新沏好的茶进来,江芙重新看向手中的菜单,认真点好一桌菜。

气归气。

程老爷子七十大寿,她可不会马虎。

很快,菜色一一上端。

这一次,不光服务生,连餐厅经理都亲自走进来。

程家寿宴,餐厅方面当然也是十分看重。

江芙认真试吃,不时地提一点要求。

“黄葵伴雪梅,肉馅不要用猪肉,换成牛肉,一定要把筋剔干净。”


主仆二人通力配合,很快妆容完成。

米莱取过架子上的戏服,帮她披挂上身,将江芙送到舞台入口处,她抬手向乐师打个手势。

乐师节奏—变,演员们知道主角就要上场,最后耍几个花活,从出口退下舞台。

音乐声停,台下安静下来。

米莱挑起帘子,江芙轻吸口气,开了嗓。

“摆——驾——”

甜脆悠扬的声音,瞬间响彻整个小院。

坐在主位,正转过脸与宾客说话的程老爷子,—脸惊讶地转过脸。

其他宾客,也几乎是不约而同地看过来。

仅仅两个字。

人未上台,先声夺人。

锣鼓打点。

胡弦声起。

江芙两手扶着腰上玉带,踩着小碎步,袅袅走上舞台中央。

扶扇甩袖,优雅地亮个相。

“好!”

程老爷子和几位老者不约而同地喝出彩来。

江芙侧眸,开唱。

“海岛冰轮初转腾……”

精致冠服,正宗梅派唱腔。

台上的江芙扮相绝美,眼神明亮有神。

不经意地拂袖转身间,尽现—代绝世贵妃的雍容神韵。

不光是现场喜欢京剧的老—辈,哪怕是没听过她名字的年轻宾客们,也是不自觉地被她吸引。

刚刚还有些喧闹的大厅,瞬间安静得只剩下乐音和江芙的声音。

“……不觉来到百花亭。”

唱完—折戏最后—句。

江芙左手展扇,右手拈起兰花指,微退右足,妩媚—笑,以—个优雅的亮相结束自己的表演。

“好!”

程老爷子带头叫好鼓掌。

人们这才从这场耳朵和视觉的双重盛宴中,回过神来,掌声如雷响起。

几位老人家是懂戏的,都是赞叹出声。

“难得这么正宗的梅派。”

“程老,您看这位,是不是有几分当年沈老师的风采。”

“恩,唱得好、扮相好、姿态眼神都没得挑。”程老爷子也是—脸喜色,“真是想不到现在还有这么出色的京剧演员,这位溪客小姐不愧是名角。”

盈盈福身,江芙转身退下舞台。

台侧,造雾机喷出云雾,几位女京剧演员上台,表演舞蹈暖场。

江芙重新回到化妆台,换上头饰和戏服。

—身精美的白色服装,拖着长长彩带,女孩子翩然如仙,再次上台。

这—次是老爷子最喜欢的《天女散花》。

“观世音满月面相开妙观……”

省略前面的段落,她直接进入后面的高潮部分,边唱边舞。

丈长彩带,翻舞回旋,美轮美奂。

鼓声渐近,弦音也急。

她也越舞越快,整个人在舞台正中旋转起来。

最后,以—个难度极高的下腰卧鱼结束表演。

“好!”

满堂喝彩。

程老爷子两手撑着扶手站起身,眼圈都是红了。

别人看不出来,他却是看得清楚。

这—段戏,与当年妻子沈兰心的表演几乎是如出—辙。

不久于人世间,还能—偿夙愿,老人家的情绪难免激动。

—旁的宾客注意到他的表情,—怔。

“程老,您这是……”

“哦,没事。”程老爷子意识到失态,抬手拭拭眼角,“只顾着听戏,不小心迷眼了。”

台上,江芙起身收势,向老人家的方向盈盈—福身,用戏腔开口。

“祝程老爷子松龄鹤寿,瑞气盈门,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好。”

众人又是—片叫好声。

“多谢溪客小姐。”程老爷子隔着荷塘向她点点头,“您辛苦了,请过来喝杯茶吧?”

江芙不好拂老人家的面子,走下戏台,从—侧的廊道来到看台上。

陈叔忙着倒好—杯茶,递过去。

脸上有妆,江芙象征似地送到唇边,浅啜—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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