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杨宪杨炎的现代都市小说《开局秋后问斩,我在大明做高官杨宪杨炎全文》,由网络作家“玉壶冰”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还请先生教以解决之道!”朱标一脸郑重,诚心请教。他是大明未来的继承者,他当然不想未来的大明出现天下养朱的状况,更何况他是一位心系天下的仁义储君,也不想天下的百姓被他们老朱家拖累。一墙之隔的朱元璋和刘基,同样侧耳倾听。朱元璋自不用说,这是他自以为很完美的战略,没想到却被杨炎指出其中的重大隐患,让他心头剧震,既然能够精确的指出问题所在,他当然想要听一听杨炎是怎么说的。而身后的刘基同样是聚精会神。三分天下诸葛亮,一统江山刘伯温。刘基自幼博览经史及天文、历法、兵法、性理诸书,尤精象纬之学。他可以说是这个时代最有智慧的人之一。他当然知道杨炎的推理是对的,当今圣上的封王戍边战略,如果不加以限制,势必会引起后世的天下养朱之患。从一开始对封王戍边...
《开局秋后问斩,我在大明做高官杨宪杨炎全文》精彩片段
“还请先生教以解决之道!”
朱标一脸郑重,诚心请教。
他是大明未来的继承者,他当然不想未来的大明出现天下养朱的状况,更何况他是一位心系天下的仁义储君,也不想天下的百姓被他们老朱家拖累。
一墙之隔的朱元璋和刘基,同样侧耳倾听。
朱元璋自不用说,这是他自以为很完美的战略,没想到却被杨炎指出其中的重大隐患,让他心头剧震,既然能够精确的指出问题所在,他当然想要听一听杨炎是怎么说的。
而身后的刘基同样是聚精会神。
三分天下诸葛亮,一统江山刘伯温。
刘基自幼博览经史及天文、历法、兵法、性理诸书,尤精象纬之学。
他可以说是这个时代最有智慧的人之一。
他当然知道杨炎的推理是对的,当今圣上的封王戍边战略,如果不加以限制,势必会引起后世的天下养朱之患。
从一开始对封王戍边战略的分析,看透皇上心中的设想,再到一针见血的点出这个战略的隐患所在。
杨炎思虑之深,目光之远,让他大为震惊,不得不为之侧目。
现在他已经顾不得杨炎的话是否会触犯天威,只想听一听他接下来是怎么说的。
所以无论是牢房里,还是一墙之隔的密室中,都是一片寂静。
落针可闻。
三双耳朵竖着,只等杨炎开口。
只有毛骧如芒刺被,如鲠在喉,因为他知道不是他该听的,也不是他该懂的。
听得越多,懂得越多,死得越快。
不说别的,就单说天下养朱这个词,就不是他能听的。
只是此刻,皇上似乎已经忘记了他的存在,他也只能屏住呼吸,让自己的存在感尽可能的降到最低……
……
牢房里。
杨炎已有几分醉意,看了眼眼前认真求教的朱标,笑道:“黄公子,这是这一次的课业,你回去好好思考思考,天色也不早了,咱们下次再聊。”
朱标闻言,透过小窗看了一眼外面,果然不知不觉间天色已晚。
每一次和杨先生交谈,自己都是获益匪浅,茅塞顿开,醍醐灌顶,而因此忘乎了时间,这一次也不例外。
“好的。”
朱标点头道:“先生,那我回去好好思考,下次在向先生请教。”
每一次先生都会一些课业给他回去思考,朱标也已经习惯了。
只不过一墙之隔的朱元璋和刘基却是一盆冷水浇在头上,他们从一开始进来的不在意,只是好奇太子在狱中究竟与何人交谈,到现在已经听到了兴头上,欲罢不能。
没想到,杨炎却来了一个戛然而止。
就好像是看一本小说,刚看到精彩处,就断章了,而后面的也还没有更新。
抓心挠肝,十分难受,但又无可奈何。
毕竟自己是在一旁窃听的,窃听当然有窃听的爽,可以听到秘密,听到真心话,但是没办法参与到这场谈话当中。
既然对面牢房中的谈话结束了,那他们也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了。
出了牢房,外面的天色已然暗了下来。
朱元璋踱步走在前,刘基和毛骧左右跟在后。
一路上,朱元璋一语不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跟在他身后的刘基,同样眉头微皱,面露思索之色。
只有毛骧神色警惕,尽职尽责的守卫皇上的安全。
回到紫禁城外。
刘基刚想要和皇上请别,不想迎面正好撞上了一个老熟人。
不是别人,正是当今的相国李善长。
“皇上!”
李善长连忙迎上前来行礼。
而朱元璋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只是摆了摆手,没有说什么,便转身走入森严的皇宫之中,甚至都没有看李善长一眼。
但是李善长还是恭恭敬敬的目送皇上离去,直到看不见皇上的背影,这才转过头来看向一旁的刘基。
“伯温啊,前段时间叶伯巨的事,督察院受惊了。”
李善长并没有一开口就问刘基和皇上究竟去了哪,虽然他真的很想知道,但却说了前不久有大臣上书反对皇上封王戍边之策的事情。
事实上,对于皇上封王戍边的战略,上书反对的并不是督察院的御史们,而是山西平遥儒学训导叶伯巨。
御史们也因为这事,很是忿忿不平,纷纷想要上书为叶伯巨请冤。
最终被刘基给压下去的。
但这事传到皇上的耳朵里,刘基亲自请罪,这件事才以皇上罚了督察院半年的俸禄而告终。
“明后天我抽个时间到督察院走走,代表中书省慰问一下各位御史,也算是为他们压压惊吧。”
刘基听罢,微微苦笑道:“多谢丞相的厚爱,但丞相还是别去了。”
“为什么?”
李善长微微一怔。
“督察院不归中书省节制,督察院的御史们位虽不高,俸禄也不多,但却有权监督各级大臣,包括中书省左右丞相,如果相国前去慰问,恐怕……有示恩之嫌吧?”
刘基的话,让李善长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
“说得好。”
李善长幽幽道:“可有一个人总不轮不到你们来督察吧?那就是皇上,可是你的部署竟然监察到皇上的头上,呵,请问,这是叫监察呢?还是叫督察呀?”
空气中已然弥漫着火药味。
李善长和刘基本是朱元璋身边的两位谋臣,他们通力合作,为大明的建立立下汗马功劳,但却在大明建立之后,产生了分歧。
刘基认为,宋、元两朝都因为过于宽纵而失天下,所以下令属下的御史们检举弹劾,不要有任何顾忌,宿卫、宦官、侍从中,凡犯有过错的,一律奏明皇上,依法惩治。
所以朝廷中很多人都畏惧刘基的威严。
中书省都事李彬因贪图私利,纵容下属而被治罪,李善长一向私宠李彬,故请求从宽发落,刘基不听,并派人骑马速报太祖,得到批准,刘基便在祈雨时,将李彬斩首。
因为这件事,刘基与李善长开始不和。
而且以两人为首,大明朝廷也渐渐分成了两个党派。
浙东党和淮西党。
因为出身地域不同,这两派官员各自抱团。然后为了自身的权势,相互斗争。
这其中,淮西派官员以李善长、胡惟庸,以及很多出身淮西的开国武将为主。而浙东派官员,则是以刘伯温和宋濂等文人为主。
杨宪便是浙东党的人,他的倒台给了浙东党一个沉重的打击。
而这一次上书反对封王戍边战略而瘐死(囚禁致死)的叶伯巨也是浙东党的人,这让浙东党更是雪上加霜。
此消彼长。
李善长这一次前来很显然是有点耀武扬威的意思。
如果是以前,以刘基耿直的脾性,定然要与他理论一番,却不想今天的刘基似乎有些心不在焉,淡淡道:
“李相如果没有别的事,那伯温就先告辞了!”
说罢,刘基转身离去。
李善长杵在原地,望着刘基的背影,咬牙吐出三个字:“刘伯温!”
他已经准备好了好好气一气刘基,没想到今日的刘基却一反常态,丝毫没有要与他理论的意思。
自己用力的一拳打到了棉花上,这让李善长相当难受。
“呼——”
李善长长呼一口胸中的闷气,让自己稍稍冷静一些。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
不对!
今天皇上和刘伯温状态都不对,而且他们是一起回来的。
他们到底去了哪里?
为何皇上心事重重,而刘伯温同样心不在焉,丝毫没有了往日和自己争论的劲。
到底发生了什么,能让他们两个变成这样?
李善长心中疑云丛生。
他开始有些慌了,因为他感觉到皇上和刘基之间似乎有了其他人不知道的秘密……
……
与此同时,皇宫中。
朱元璋草草吃了一下晚饭,便是一头扎进了史书当中……
即使将封王戍边的战略得以贯彻,仍旧会为大明埋下极大的隐患?
甚至会因此消耗大明的国运?
为何?
这话朱元璋有些听不懂了。
他的这道政策本意是用自己子孙后代守卫边疆,同时互相牵制防止他们作乱,不说永葆大明,就像杨炎先前说的,最不济,大明最终还是姓朱的。
怎么……
这个杨炎一顿分析,最后还是说他的封王戍边的战略会给大明埋下极大的隐患?
甚至消耗大明的国运?
这他翻遍了古籍,阅遍了历史,经过了无数个日夜的思考,最终得出的战略。
你可以说这个战略没用,也可以说这个战略存在漏洞。
朱元璋还可以接受。
但是你说他消耗大明的国运?
朱元璋接受不了。
因为他想的都是为大明的子孙后代好,想的都是为了大明的江山永固,怎么可能到头来反而会消耗大明的国运呢?
杨炎这话简直就是直接戳到了朱元璋的肺管子,让他的怒气猛然飙升,险些当场气炸。
“竖子胆敢胡言!”
朱元璋的嘴角微微颤动。
一旁的刘基甚至都能感受到皇上腾腾而起的杀气,连忙站出来道:“皇上,这个杨炎一派胡言,我怕是喝醉了!”
“哼——”
朱元璋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哼:“喝醉?喝醉了说的才是真话!”
“……”
刘基一时语塞,知道在这种状况下自己只会越说越触怒皇上,心里只好祈祷杨炎不要再出什么惊人之语了。
一个不慎,不仅杨炎要人头落地,就连他告老还乡的愿望恐怕也要打水漂了。
这时,一旁默不作声的毛骧却突然拱手道:“皇上,要不我现在就过去宰了他!”
“咱让你动了吗?”
朱元璋轻喝道:“你们两个没咱的命令,不准出声!”
“……”
刘基和毛骧赶紧闭上了嘴巴。
心中虽然已然杀气升腾,但朱元璋还是想要听一听,杨炎还有什么惊人之语?
……
一墙之隔的牢房内,朱标不解问道:“先生刚刚也说了,皇上的封王戍边战略,把子孙想到的,想不到的问题都考虑了,是能够沿用上百年的战略,最不济,也能保证大明江山至少姓朱,可现在先生为何又要说此战略会消耗大明的国运呢?”
皇上一心为大明,起早贪黑,煞费苦心。
从他的打油诗中就可见一斑:百僚未起朕先起,百僚已睡朕未睡,不如江南富足翁,日高丈五犹披被。
朱元璋是极其勤勉的皇帝。
被杨炎说他苦心经营的战略是消耗大明国运,别说朱元璋受不了,就是朱标也有些受不了。
面对朱标的疑问,杨炎也不急,不疾不徐的反问道:
“那我问你,当今圣上有多少子嗣?”
朱标不假思索的回道:“一共十位皇子,八位公主,十皇子和八公主刚刚诞生不久。”
杨炎又问:“那皇上给诸皇子,公子的待遇如何?”
“定诸王、公主岁供之数。亲王岁支米五万石(dàn,计算重量的单位,一百二十斤为一石),钞二万五千贯,锦四十疋(拼音:pǐ、yǎ、shū,这里读pǐ,量词,用于纺织品或骡马等),丝三百疋,纱、罗各一百疋,绢五百疋,冬、夏布各一千疋……郡王诸子年及十五每位拨赐田六十顷,以为永业,并除租税,诸子所生之子,唯世守永业。”
朱标一口气说了出来。
这回反倒杨炎错愕了一下,没想到这黄子顺竟如此清楚,不过想想此人聪明好学,而且还是勋贵之后,清楚这些国家政策也不奇怪。
杨炎点了点头,道:“单独看起来,诸王公主的这些岁禄粮钱,多者以万为单位,其余皆数百几千,对于偌大一个大明而言,好似也不多。”
“当今圣上如今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而且今圣的精力之旺盛,放眼整个历史也是顶级的,在战乱时期以及现在和平时期的繁忙工作之余,仍有大量的精力用来繁衍子嗣,想必未来还会有更多的子嗣,咱就保守估计,就按现有皇子再翻一倍来算,当今圣上这一代,一共至少会有二十位亲王,不过分吧。”
“嗯,不过分。”朱标点点头。
而一墙之隔的朱元璋闻言却不禁老脸微微一红。
杨炎说的是是实话。
而事实上也是如此。
历史上的朱元璋,经历了战乱,以及建立大明百废待兴时的励精图治,仍旧诞下了二十六子十六女。
就像杨炎说的,这样的生育能力,放眼历史各位帝王,都是顶级的。
对于这一点。
朱元璋也不否认,反而引以为傲。
多子多福。
这个华夏的传统思想,在朱元璋身上更为深刻。
因为他从小就尝遍了失去亲人的痛苦,经历过朱家人丁凋零的破败,所以登上帝位的他,当然希想要朱家人丁兴旺。
他是这么想得,也是这么做的。
所以对于杨炎说他到最后至少有二十位亲王,这点朱元璋是认可的。
这时,只听杨炎继续道:“二十位亲王,在历史上算多的,但对于整个泱泱大明而言,也不多,对吧?”
朱标点点头。
杨炎话锋一转,道:“但是你想想,他们的下一代呢?”
“且不说,每个皇室宗亲都能有当今圣上那么强的生育能力,就按每位皇室宗亲生育三名子嗣计算,这不过分吧?”
朱标点了点头:“不过分。”
在这个年代,大家都是多子多福的思想,而且避孕的措施有限,普通百姓人家都会生育好几名子女,大户人家甚至可以三妻四妾,作为大明的皇室宗亲,条件比普通百姓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所以平均每位皇室宗亲生育三名子嗣并不过分。
杨炎继续道:
“好,那我们就来大概算一下,一百多年后,皇室宗亲的人数情况,假定一代人的时间大概是二十年时间。”
“那么洪武皇帝之后二十年,皇室宗亲至少发展至六十人!”
朱标点了点头。
事实上,那个时候皇室宗亲的人数比这个人数多,不过杨炎也只是算个大概。
“四十年后,在籍皇室宗亲将是一百八十人!””
“六十年后,在籍皇室宗亲将是五百四十人!”
“八十年后,在籍皇室宗亲将是一千六百二十人!””
“一百年后,在籍皇室宗亲将是四千八百六十人!”
“一百二十年后,在籍皇室宗亲将是一万四千五百八十人!”
“一百四十年后,在籍皇室宗亲将是四万三千七百四十人!”
“一百六十年后,在籍皇室宗亲将是十三万一千两百二十人!”
“一百八十年后,在籍皇室宗亲将是三十三万三千六百六十人!”
“所以,只需要不到两百年的时间,大明将有数以十万计的在籍皇室宗亲!”
杨炎的话音落地。
“嘶——”
朱标倒吸了一口冷气。
杨炎推算出来的一个个数据宛若惊雷一般在他头顶炸响,让他脑袋嗡嗡作响。
三十三万在籍皇室宗亲!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
朱标脑袋一时之间有些发懵,还想不太清楚。
而一墙之隔的朱元璋,早已瞠目结舌。
因为他是带兵打仗出身,戎马一生,他如何不清楚三十三万人是什么概念?
当初他和陈友谅决战鄱阳湖的时候,兵力才二十万人。
三十万人一天要吃掉十五万斤的粮食。
那三十万人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将需要多少岁禄粮钱?
朱元璋不敢想象!
杨炎看着怔住的朱标,缓缓道:“所以,不需要太久,只需不到两百年的时间,大明就会面临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那就是……”
“天下养朱!”
“臣等,亦立刻自刎谢罪!”
主考团队跟着宋濂—起重重—拜。
朱元璋终于冷静了—些,道:“祸事已出,现在还不是追究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如何妥善解决这个问题,免得事态扩大。”
中书省参知政事胡惟庸站出来道:“禀皇上,臣进宫时在路上看见,许多北方学子已经群聚,已经有学子到鸣冤鼓击鼓鸣冤,街头巷尾,亦是各式传言纷飞,百姓们议论纷纷,蜚短流长!”
“为维护朝廷尊严,臣建议立刻将闹事学子逮捕关押,避免舆论继续发酵!”
刑部尚书钱塘当即站了出来:“臣以为万万不可!”
“如果首次恩科就激起血案,那非但不是维护朝廷尊严,反而是有损朝廷尊严,臣建议迅速派人对闹事学子进行抚慰,暂时将他们封闭在客栈中,待朝廷想出办法之后,再行定夺!”
朱元璋有些头大。
他们二人争论的只是如何控制闹事学子,这并不是难事,难的是如何从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
朱元璋看向李善长:
“李善长,你作为—国之宰相,你来说说怎么办?”
李善长道:“回皇上,臣以为,此次恩科,全国前来京师参试的举人—共三百二十三人,皆为各省才俊,但是录取的三十六位进士,全部都是南方人,无—北方人,这是历朝历代绝无仅有,这别说是落榜学子了,就是朝中诸位大臣,包括臣自己,也都很难相信这是偶然。”
“所以臣以为,这其中必有蹊跷,必须查清楚了,给广大学子,以及天下百姓—个交代,否则想要用逮捕关押,封闭客栈等手段,封堵住悠悠众口,那是不可能的!”
在场的都是经年老臣,自然听出了李善长更深层的意思。
那就是这事绝不是偶然,所谓的查清楚,那就是要把人推出来,给天下—个交代,便可平息事件。
这时刘基站了出来:
“禀皇上,臣相信宋大人的品德操守,绝不会徇私舞弊,此外,由宋大人主持大明的首届恩科,乃是皇上钦定,众望所归,这是宋大人莫大的荣誉,试问,宋大人又岂会渎职?宋大人素有清名,更是作为皇子们的五经之师,早就功成名就,又岂会愚蠢到借恩科谋私的地步?果真如此的话,那不仅是朝廷的丑闻了,更是天下笑谈了!”
“呵——”
李善长轻笑—声:“那依刘中丞所言,所取三十六位进士皆是至公至正,那何不将所有试卷公布于天下,让天下学子尽情评判,是非曲直,自有公论,如此—来,即可彰显朝廷光明磊落之气魄,又可令天下学子心服口服。”
“禀皇上!”
刘基寸步不让:“李相国之言,实乃滑稽之言!正所谓,君子自重,文人相轻,落榜学子们此刻已是满腹冤屈,又怎能公正的评判试卷呢?如果将试卷张榜公开,那不是扩大事态吗?”
“再者,科举取仕,乃是天子恩威,又怎么能将取仕大权交到学子们的手中呢?让他们自个选拔自个,那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
两人已经不是第—次在朝堂上争吵了,上—次也是因为法令的问题,两人吵得不可开交。
此刻,朱元璋头更大了。
“吵得好呀!怎么着,想把奉天殿吵得掀翻了是不是?”
朱元璋喝断了两人的争吵。
话虽这么说,但两人的争吵,也给了朱元璋—些思路。
“咱算是想明白了,取仕风波,不光要明断,而且还要速决,现在那些学子们正在外面蜚短流长,百姓们也都在观望着呢!”
朱元璋没有大张旗鼓,而是带着刘基和毛骧直奔太平门外的天牢而去。
“毛骧,咱记得天牢里有一面窃听墙,就在关押太子的那间特殊牢房,对吗?”朱元璋一边走一边问道。
“皇上记忆力真好!”
毛骧不动声色的拍了一个马屁,继续道:“那道墙是工匠们用特殊工艺打造,在墙外能清楚听到墙内的声音,墙内却听不到墙外的声音,专为监听所用。”
朱元璋点了点头,道:“咱们就去那儿!”
“遵命!”
毛骧领命……
……
窃听墙外,是一间布局简单的密室。
进入密室后,毛骧连忙搬来一张凳子放在朱元璋的身后,而自己则和刘基分立两侧。
果如毛骧所言。
这面窃听墙的效果相当的好,旁边牢房里一些细微的声音都能听见,仿佛这面墙不存在似的。
如果有人在旁边牢房里密谋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亦或是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都会被这边监听得一清二楚。
刘基不动声色,心里却不由得有些忐忑。
在旁边的牢房里,一位是当朝太子,一位是杨宪的门生,名义上算是自己的徒孙了。
杨宪是个有能力的人,无论是最初作为检校人员,还是后来被自己举荐为扬州知县,都做出了相当出色的成绩。
但杨宪此人过于躁进,才进中书省,便把矛头对准了中书省的左丞相,韩国公李善长,整日与李善长,胡惟庸明争暗斗。
正是他的躁进,招来了灭顶之灾。
杨宪迅速下台,这自然也让曾经推荐过他的刘基受到了牵连。
今天一早,皇上把他叫过去,说的正是杨宪之事,说好听是敲打,说得不好听那就是问罪。
伴君如伴虎。
刘基对这个道理再明白不过了,所以他趁机向皇上提出了告老还乡的想法。
对此,朱元璋本就心中不快。
不想……
又遇上了杨宪的门生在天牢中与太子整日厮混在一起的事。
雪上加霜啊!
刘基心里那叫一个苦,就像哑巴吃了黄连。
如果这个叫做杨炎的门生和太子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那自己就别说告老还乡了,小命能不能保住都是一回事。
朱元璋并没有理会身旁暗自忐忑的刘基,而是竖起了耳朵倾听旁边牢房内的动静。
只听墙那侧传来一声赞叹:
“好酒!”
杨炎一口酒下肚,不禁感慨这黄子顺果然有些手段,在这天牢之中,竟每天都能搞到好酒好菜。
“呵呵,家父还算有几分薄面,先生若喜欢,我以后每天都给您送来。”朱标笑呵呵的回道。
墙那头的朱元璋听了这话,不由得眉头一皱。
先生?
这个称呼在这个年代可不一般,不仅是尊称,而且是相当于老师的意思。
朱元璋因为是穷苦出身,年少时候不得读书,但他深知知识的重要性,在有条件之后,他凭着对知识的渴求,勤学好问,跟李善长和刘基等人学习了很多东西,用了极大的毅力和功法,这才将年少时候缺失的学识补救了回来。
所以,他非常重视子女的教育工作。
特别是太子朱标。
朱元璋专门安排了翰林院的大学士,学识渊博的大儒宋濂教导朱标。
宋濂也没有让朱元璋失望,将朱标教导得知书达理,温文儒雅,慈仁殷勤,颇具儒者风范,而且不骄不躁,虚心求学。
可是……
太子怎么来监牢中反省一趟,还认了一个老师了?
而且还是一个秋后问斩的犯人!
犯人也就算了,那人还是杨宪的门生,按年纪来说,应该和太子相差无几。
他到底给标儿灌了什么迷魂汤,让标儿不仅好酒好菜的招待他,还管他叫先生?
朱元璋面沉如水,下意识的微微眯了眯眼睛。
看着朱元璋的表情,刘基心中已经开始升起不妙的预感。
只听墙内二人闲叙片刻后,杨炎道:“黄公子,咱们上次说到哪儿了?”
朱标回道:“先生,咱们上次说到了西汉的七国之乱。”
“嗯。”
杨炎点了点头,道:“楚汉相争时,汉高祖刘邦迫于形势,分封了异姓诸侯王,后来汉高祖有感于诸侯王的强大,采取断然手段,消灭了异姓诸王。”
“可是在消灭了异姓诸王后,汉高祖发现光靠朝廷的力量无力直接控制全国他在异姓诸王的旧土上又陆续分封了九个刘氏宗室子弟为诸侯王,史称同姓九王,并与群臣共立非刘姓不王的誓约。”
“随后经历了吕后专权以及文帝时期,到了景帝继位之后,御史大夫晁错提议削弱诸侯王势力,加强中泱集权。”
“景帝采用晁错的《削藩策》,削藩之举在朝野引发震动。”
“最终,以吴王刘濞为首的藩王以 ‘请诛晁错,以清君侧’的名义,举兵西向,从而开始了西汉历史上的吴楚七国之乱。”
七国之乱,这并不是什么稀奇事,而是历史上的著名事件,墙内外的几人除了毛骧之外,都是有学识之人,自然也都知道。
只是他们不知道,杨炎为何要提起这个大家都知道的著名事件。
刘基不知为何,心中总感觉不妙。
他的这个名义上的徒孙,在太子面前提起了七国之乱,这是论史,以史为鉴,这是好事,就怕……
借古比今啊!
刘基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心头的愁云开始聚拢,这时,只听牢房那边传来杨炎声音:
“那么问题来了。”
杨炎看着朱标,问道:“前有西汉的七国之乱,后西晋的八王之乱,为何当今圣上仍旧要采取分封王戍边之策?”
完了完了!
刘基心头猛地一突,差点儿晕厥过去。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果然!
要开始妄议朝政了!
刘基悄悄瞥了一眼朱元璋,只见后者虽然不动声色,但一双虎目又微微眯了一下,这可是皇上被触怒的标志啊……
“街头巷尾已然是各式传言纷飞,有说主考收了钱的,有说主考搞地域歧视的,有说主考……唉,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啊!”
宋濂说着说着,竟忍不住潸然泪下。
马皇后倒是不着急,沉着的问道:“本宫问你,你要如实回答,本届恩科,你们主考究竟有没有徇私舞弊的行为?”
“绝对没有!”
宋濂坚决摇头,道:“臣可以以臣的性命和名节担保,臣绝对没有徇私舞弊的行为!”
“嗯。”
马皇后点了点头,道:“既然光明磊落,那你怕什么?”
“娘娘啊!”
宋濂抹泪道:“皇上的脾气您还不清楚吗?况且兹事体大,涉及到南北方的平衡,此事若是处理不好,北方的学子绝不肯善罢甘休,北方数省必然要闹起事来,老臣如何担待得起?到那个时候,朝廷为了平息民愤,必然是人头滚滚落地啊!”
“娘娘,臣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所以才来求您,您想想办法,救救臣—命吧!”
马皇后点了点头,问道:“宋濂,你怕死吗?”
宋濂—怔,随后长叹—声道:
“说句实话,臣活到这个岁数了,臣不怕死,但臣也不想别人把臣的脑袋割下来,塞进笼子里去游街,臣更不想臣的—世清名遭到污损,被刻录在史书上,让我的后人抬不起头来,永远不得入仕啊!”
说到这里,宋濂已然老泪纵横。
马皇后默然。
她能感觉得到,宋濂是被冤枉的,但是就像宋濂说的那样,此事兹事体大,不是—句被冤枉了就能解决得了的。
如果此事不能妥善解决,就算明知是被冤枉的,也必须要被推出来当替罪羊。
身后的徐妙锦静静的听着。
她天资聪慧,自然也明白个中缘由,眉宇间显现思索之色。
就在这时。
马皇后的贴身宫女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
“娘娘,皇上旨意,令三品以上大臣,立刻到奉天殿议政!”
奉天殿。
此刻的气氛完全不像前两日那般轻快,而是充满了凝重。
满殿黑压压。
本次恩科的主考宋濂带着主考团队跪在前方,诸位三品以上大臣分跪两侧,太子朱标立在皇位—侧。
井然有序,鸦雀无声。
皇位前,朱元璋高大的身背对着他们,—动不动,充满了压迫感。
朱元璋正在看本次恩科进士的名册。
好—会。
朱元璋缓缓转过身来,锐利的目光扫视了—圈,最后停留在宋濂的身上。
“啪!”
朱元璋将名册扔在宋濂的面前,惊得后者—哆嗦。
“哼——”
朱元璋重重的哼了—声,终于开口道:“开国的第—次恩科,原本高高兴兴,现在却被你们搞到这个地步!三十六个进士,—共整整三十六人啊,竟然全部都是南方人,淮河以北的学子,—个都没有!”
朱元璋越说越激动,近乎吼道:“难道我大明,只有半壁江山吗?!”
这话—出,以宋濂为首的主考团队,战战兢兢,连忙磕头。
“有句话咱—直不问,咱以为也不用问了,但是现在,咱不得不问了!”
朱元璋沉声道:“宋濂,你作为本次恩科的主考,究竟有没有徇私舞弊?!”
“回皇上!”
宋濂抬起头来,凛然回道:“臣绝无徇私舞弊,此次恩科,只以文章取胜,阅卷官根本看不到考生的名字,籍贯,年龄等信息,三十六位进士,是经主考团队反复审阅,优中选优选出来的,绝无徇私舞弊之行为!”
“臣恳请皇上降旨严查,若查出有任何徇私舞弊,取仕不公之行为,臣立刻自刎谢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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