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林听蒋宗的其他类型小说《卷王穿进玛丽苏,校草哪有搞钱香! 全集》,由网络作家“琋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数九寒冬的西北风里,一男一女相对而立。“林听,我可以和你谈朋友,但你要明白,我喜欢的人是郑妙英,我和你暂时在一起只是为了气她,你不要对未来有任何幻想。”“......”林听没答话,不是因为伤心,而是懵了。她前一秒刚拿到B轮融资,正龇牙数钱呢,后一秒就闪现到了西北风呼啸的大雪地里,听一个冻得像孙子似的男的大放厥词。与此同时,一段不属于她的记忆钻进脑海。她穿进了一本人均八百个恋爱脑的九十年代背景的言情小说里,是与她同名的一号青梅女配。她是男女主的黏合剂,是误会制造机,是脑子短路的法制咖。她......她敬作者两杯酒,一杯敬死亡,另一杯也敬死亡。林听深吸了一口零下二十度的冷空气,掐着手心让自己冷静。淡定、淡定......她是二十岁父母双亡...
《卷王穿进玛丽苏,校草哪有搞钱香! 全集》精彩片段
数九寒冬的西北风里,一男一女相对而立。
“林听,我可以和你谈朋友,但你要明白,我喜欢的人是郑妙英,我和你暂时在一起只是为了气她,你不要对未来有任何幻想。”
“......”林听没答话,不是因为伤心,而是懵了。
她前一秒刚拿到B轮融资,正龇牙数钱呢,后一秒就闪现到了西北风呼啸的大雪地里,听一个冻得像孙子似的男的大放厥词。
与此同时,一段不属于她的记忆钻进脑海。
她穿进了一本人均八百个恋爱脑的九十年代背景的言情小说里,是与她同名的一号青梅女配。
她是男女主的黏合剂,是误会制造机,是脑子短路的法制咖。
她......她敬作者两杯酒,一杯敬死亡,另一杯也敬死亡。
林听深吸了一口零下二十度的冷空气,掐着手心让自己冷静。
淡定、淡定......她是二十岁父母双亡后用八年时间把自家小工厂干到B轮融资的真·霸总,她还能干不过这帮恋爱脑?
“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可以来找我,更不可以牵我的手......”话痨男还在叭叭。
他是小说男主陈俊,人如其名,除了好看一无是处,他瞥一眼就能看出对家财报漏洞,创业史像玄幻小说。
林听被吵得断了思绪,抬眸却看到对方用两根手指捏着的粉色情书。
情书?
好像......不太对......林听瞳孔巨颤,掌心冒汗。
这是小说中期,男女主在经历过吵架和好、再吵架再和好......八十一个回合后,脑残男主让趁机表白的冤种女配假装他的女朋友刺激女主。
在两小时三十二分钟后,男女主会又又又又一次和好。
而男主觉得与女配的这一段短暂的“交往”让他不干净了,用情书做证据,以耍流氓为由把她这个冤种女配送进监狱判了250年。
至此,一号青梅女配彻底下线,二号白月光女配上线。
林听搓了把脸。
虽然她荤荤搭配、晚睡晚起、日常嘴贱掉功德......但她真的罪不至此啊。
“林听,你听到没有?
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半晌没等到林听回答,陈俊不耐烦地皱起眉毛,以言情男主该有的清冷姿态睨着林听。
林听猛地回过神,一把从陈俊手里抢回情书,两下撕碎后团成团塞进衣兜。
“我不同意!”
“你说什么?”
陈俊懵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一直对他言听计从的林听竟然会对他说“不”?
她是突然疯了吗?
林听的眼神格外坚定,深吸了口气说:“陈俊,说实话吧,其实我根本就没喜欢过你!”
林听完全不给陈俊思考的机会,一脸推心置腹的小表情,一只手揣在兜里攥着情书碎片,另一只手泄愤似的砰砰拍着他的肩膀:“作为你的发小,我只是担心你看不清爱情的真谛,这才委屈自己假装喜欢你——如今你已经看清楚自己的内心、确定你此生只喜欢郑妙英了,那我的任务也结束了!”
陈俊龇牙咧嘴躲开林听的手爪子,眼神有些飘忽。
她从生下来那天起就像个小尾巴似的跟着自己转悠了十八年,又花样尽出追了他小半年。
如今她说之前往死里作妖是要帮他读懂爱情的真谛?
她、她......她果然不是突然疯的,她就没正常过。
陈俊用三分疑惑四分戒备九十三分老子快冻死了的眼神看着林听,默默往后退了一步。
“你......”陈俊戒备地用看神经病的眼神打量着林听,“你真不想跟我谈朋友?”
林听一对白眼翻上天:“谈恋爱?
我还不如养条狗。”
跟他谈恋爱?
多晦气啊。
陈俊沉默着,眼神从迷茫困惑逐渐变为坚定:“我明白了,这又是你的新花样对吧?
呵,以退为进?”
林听:“......?”
言情文男主都标配不长嘴也没有听觉吗?
竟然比甲方还难沟通。
林听下意识攥紧拳头,以免自己压不住怒火给他一巴掌。
众所周知,男主不能打,除非她想嘎。
她都把作为证据的情书抢回来了,还跟他浪费口舌干嘛呢?
林听果断扔下一句“爱信不信”,然后转身便走。
西北风捎来陈俊的无能怒喝:“林听!
今天是你唯一的机会!”
“你敢走,我连配合演戏的机会都不给你!”
林听揉了揉耳朵。
好像听见鬼在嚎。
晦气。
她双手插兜,走在漫天白雪里,顺手把催命符塞进路边卖烤苞米的大叔的炉子里。
火苗吞掉情书。
留下林听的清白和小命。
零下二十度的气温里,冷冽的西北风打在脸上,阵阵钝痛提醒着她这不是梦。
她真的穿书了。
所以——这件事她要烂在肚子里,绝对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她向陈俊表过白......“姑娘,跟你对象生气了?”
烤苞米大叔咯嘣咯嘣磕着瓜子,两只眼睛里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林听:“......?”
怎么还有目击证人?
小摊旁,一个穿着黑色羽绒服、长得比陈俊帅八百个来回的青年也望着林听。
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眼中也没情绪,看起来高冷极了——如果他的手里没拿着一棒啃了一半的烤苞米的话。
林听:“......”目击证人竟然还是组团来的!
想想冤种女配那牢底坐穿的结局和陈俊未知的报复,林听狠狠咽了口口水。
“我用你俩的生命保证,我跟他没半毛钱关系!”
认是不可能认的,万一陈俊脑抽让他俩作人证又嘎了她该怎么办?
林听看看二位目击证人,又瞥了眼烧得正旺的炉火。
只有死人才会永远保守秘密。
郑妙英真的太会哭了。
哭得林听这个发誓要远离男女主的穿书客都动了恻隐之心。
林听吃完饭,想到郑妙英下午时会碰到那个傻子,眉头皱了起来。
她只是想在找收银小妹的同时顺手做个好事。
想了想,林听说:“你下午不要卖袜子了,跟我一起换个买卖吧。”
对付傻子最好的办法就是远离他。
为这种人浪费一丁点儿情绪都是亏。
“好!”
郑妙英乖得就像黏人的家猫,亦步亦趋跟在林听身旁,不管她说什么她都点头。
林听要走了她的一百块,加上自己的八百,她说:“你和我一起干,挣的钱按照投入本金分成,给你......百分之十二。”
郑妙英眨巴着水雾弥漫的大眼睛,软乎乎地说:“应该是百分之十一。”
“嗯,你家是不是有三轮车?”
林听记得,郑妙英的妈妈停薪留职后就做小买卖,那辆三轮车是他们家除了人之外最值钱的东西了。
“有的。”
“把三轮车骑出来,那百分之一是给车的。”
郑妙英点点头,然后歪着脑袋瓜,很无辜地说:“我不会骑三轮车。”
林听:“......”半小时后,林听吭哧吭哧骑着三轮车,旁边跟着小跑的郑妙英。
林听原本想让她骑自己的自行车,奈何郑妙英也不会骑自行车。
“我说,你要不坐上来,这么跑,你也不怕摔着。”
“我没事的,”郑妙英呵着白雾,脸跑得红扑扑的,“我很重,你载着我会很累的。”
林听侧头瞥了她一眼:“哪个丧尽天良的说你重?”
郑妙英身高一米六,人很瘦,估计只有八十三、四斤。
“陈、陈俊。”
“果然是那个废物。”
林听冷笑,旋即说:“别听那种抱不动姑娘就说姑娘重的废物胡说八道,你这身高,再胖二十斤才算标准身材。”
郑妙英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真的吗?”
“真的。”
说话间,她们又到了武爱市场,倒是不必再纠结坐不坐车的问题了。
“你先锁车,我买点儿东西。”
“好。”
郑妙英弯腰锁车,林听则去买了一兜麻花。
郑妙英闻着香喷喷的麻花,不自觉咽了口口水,轻声说:“我吃过饭的,我不饿。”
林听:“嗯,不是给你买的。”
郑妙英:“......”林听说麻花不是给郑妙英的,还真一根都没给她吃。
她左手拎着麻花,右手拽着郑妙英,径直去了阿姨的袜子摊。
“李姨。”
林听笑呵呵地打招呼,“我买了些麻花给您,谢谢您照顾我。”
李阿姨一怔:“你这孩子,花这钱干啥?”
林听熟门熟路地绕过摊位,直接把装麻花的塑料袋放到摊位里的小桌子上,她笑着说:“要不是您一直不嫌我烦帮我挑袜子,我哪能赚那么多钱啊。”
李阿姨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她看着林听,笑呵呵地说:“行,那我就厚脸皮收下了,以后你再进货,我还给你好好挑。”
“谢谢李姨。”
林听热络地与她扯了两句家常,便说,“李姨,我把附近的家属院卖了个遍,下午打算进点儿头花去纺织厂那边卖,您最熟悉这一片,谁家的头花最漂亮?”
其实林听上午来的时候就看过问过了,这里的头花样式大同小异,价格也相差不多。
林听询问李阿姨的意见,无非是想卖个人情给她,让她推荐一个自己的朋友。
李阿姨想了想,说:“那你去三排六号,小张虽然刚开摊,但她人实在,比那些有固定买家的好谈。”
“行,那我先过去,等过几天我再来找您进袜子。”
林听利索地朝她挥挥手,“李姨再见。”
“哎,再见。”
李阿姨满眼都是笑,随手揪了一块麻花吃着,心里格外熨帖。
十根麻花一块八,这点儿钱对她来说算不得什么,但林听办事让她舒服。
李阿姨吃完了一块麻花,再次拿出大哥大,拨了号就开喷:“小兔崽子你到底能不能来?
人小姑娘大半天就挣了七八百,你还在家絮窝......”那头,郑妙英睁着清澈又愚蠢的大眼睛,望着林听问:“为什么要给她送麻花啊?”
“因为就目前来说,她是我的供货商,维持好与供货商的关系很重要。”
林听随口说。
郑妙英眨巴着眼睛。
林听瞥了她一眼:“没听懂?”
郑妙英:“听懂了,但不明白。”
林听:“你......多吃点儿好的吧。”
这句倒是很好懂,不过郑妙英吸溜着鼻子,回的是:“我不用吃太好,我妈妈住院了,她才要吃好一点。”
她今天中午只买了一份三块钱盒饭给妈妈送去了医院,自己花了一块钱买了三个馒头,够她吃三天。
林听状似不经意地问:“阿姨看病要多少钱?”
“唔,医生说要准备一千块......如今已经欠了医院二百八十块了。”
郑妙英攥着拳头给自己打气,“我一定能赚到一千块!”
“嗯,走吧,赚钱。”
林听没再多问,拉着她去了三排六号。
三排六号门可罗雀,摊位后的小张姐姐倒是很热情,见到来人了便立即站起来:“妹子,要点儿啥?”
林听笑着说:“张姐您好,我叫林听,是那边李阿姨的顾客,她介绍我来您这儿的。”
小张的眼睛亮了几分,感激得看了眼李阿姨的摊位方向,说道:“真的啊?
那你随便挑,我给你便宜点儿。”
“好嘞,谢谢您。”
林听也不客气,拽着郑妙英一起动手挑选头花。
绝大部分小姑娘都喜欢这些东西,郑妙英也不例外。
她暂时忘记了家中的愁事,认真挑头花。
因为李阿姨的缘故,也因为小张真的需要一个长期稳定客户,最终,林听和郑妙英以九折的价格买了整整九百块钱的头花。
足足两大包头花,两个姑娘一人拖着一个大麻袋,费力地走出武爱市场。
把麻袋放到三轮车上,郑妙英才想起来害怕:“万一卖不出去怎么办?”
林听随口回她:“那就把你卖了,到时候钱多,你记得帮我数数。”
郑妙英:“嗯......好的。”
有好人姐姐牵头,加之围绕在三轮车附近的都是年轻爱美的姑娘,她们心中那一丝攀比心被戳中,谁都不愿意落了下风。
郑妙英在一旁收钱,从最开始的震惊逐渐变得麻木。
钱来得太快,完全不给她思考时间。
一直到了晚饭前,三轮车里只剩下了七八只头花没卖出去。
“不卖了,撤吧。”
林听见附近没什么人了,便招呼郑妙英收摊。
郑妙英双手死死抱住胸前的挎包,紧张得四处看:“林听,我有点儿害怕,这这这......这么多钱......”林听看看那鼓鼓囊囊的包,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肩:“钱嘛,只会越赚越多。”
“我是害怕有人抢劫。”
“那你就快点儿上车,我们尽快回家。”
“好!”
这次郑妙英没犹豫,立即跳上三轮车,弯腰抱着挎包,恨不得把它揉进身体里。
郑妙英家离这边并不远,是七十年代盖起来的火炕楼。
火炕楼里没有暖气,冬天烧炕要自己想办法弄柴火或煤球。
郑妙英家,用家徒四壁形容毫不夸张。
不过房间里所有东西都很干净,摆放整齐,看着很温馨。
一天没有人回来,家里不比外边暖和多少。
两个姑娘却谁也不嫌冷,喝了两口热水就开始数钱。
零钱堆成小山,一张张数着,比炭火更能驱寒。
昏黄的灯光下,房间安静得只有钱币摩擦的窸窣声。
“一共是......两千四百五十八块。”
郑妙英的眼睛瞪得圆碌碌的,有些空洞失焦。
她们下午摆摊的时间远不如上午多,但赚的钱却比上午多多了。
林听飞快算了下账,数出295元给她:“呐,你的那份。”
说罢,她把剩下的钱全部收起来,揣在里兜里。
林听今天带着六十九块九出门,如今兜里有2205.1元。
除了太冷和太费嗓子之外,没有其他副作用。
郑妙英拿着295块钱,手指微微颤抖着。
她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竟然一天就赚到了可以还清医院欠款的钱!
郑妙英鼻尖泛酸,看着林听,轻声说:“林听,谢谢你。”
她看着林听,目光清澈,不见一丝嫉妒。
“没事儿,你也帮了我大忙。”
林听没有说谎。
郑妙英虽然胆子小也不大会叫卖,但她数学好,收钱找钱很利索。
如果没有郑妙英帮忙,她今天要忙死在纺织厂门前。
效率低了,卖货的速度自然快不了,不可能赚这么多。
林听问:“明天你还要摆摊吗?”
郑妙英用力点头,眼睛亮晶晶的:“要!
我得多挣些钱!”
“行,那我明天早上来找你。”
“好!”
林听走了,郑妙英也没留在家里,她还得去给妈妈送饭。
林听家距离市医院不远,索性与郑妙英一块儿过去了。
恰好在市医院门前遇见了下班的林爸。
林爸刚做完手术,面色疲惫,瞧见女儿后,他的眼睛不由得亮了:“听儿?
你咋过来了?
来接我?”
“呃,算是吧。”
如果随缘接也算接的话。
林爸是标准的好男人,一看到女儿,所有疲惫烟消云散。
他乐呵呵地走过来,瞧见林听身边还站着个姑娘,便问:“你和同学出去玩了?”
“嗯,这是我同学,郑妙英。”
林听说,“爸爸,她妈妈骨折了在这边住院。”
“林叔叔好。”
郑妙英抱着饭盒,软乎乎地朝林爸问好。
“哎,你好。”
林爸倒不认得郑妙英,只说,“有什么困难来普外找我,你是听儿的同学,不用客气。”
“好、好,”郑妙英的发达泪腺又一次涌出泪珠,“谢谢叔叔,您真是好人。”
林爸会哄自己女儿,却不会哄别的女孩,他手足无措地看向林听,似乎在问:你同学怎么了?
林听赶紧推了郑妙英一下,提醒道:“你先去给阿姨送饭吧,你的事我慢慢和我爸说,让他看看能不能帮帮你们。”
郑妙英抽抽搭搭:“谢谢你......”林听朝她挥挥手,示意她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自己则向林爸说:“爸爸,我载你吧!”
“你可拉倒吧。”
林爸把她赶到了后座,自己骑车载着她回家。
路上,林听把郑妙英的情况与林爸说了一遍,最后说:“她在摆地摊挣钱,赚得也不算少,不过总得要些时间才能还清欠款的。”
林爸无声地叹了口气:“怪可怜的,行了,你别跟着着急上火,明儿我跟你冯叔说一声,他是骨科主任,让他去给你同学的妈妈看一看。”
“谢谢爸爸。”
林听拽着林爸的衣角,突然发现帮助郑妙英的活儿似乎被她抢走了。
与男主抢女主么?
听起来好刺激。
父女俩回到家,看清客厅里的情形后,不约而同地在门边停下脚步,罚站。
林妈坐在沙发上,抬眼瞟了他俩一眼:“呦,还知道回家啊。”
墙上的挂钟时针已经指向了七。
外边的天早就黑透了。
林妈还以为这俩人失踪了呢。
面对真·一家之主的威压,林爸毫不犹豫地说:“媳妇儿,我是有台手术耽误了,我下午给你打电话了。”
然后林爸转向林听:“你回来晚怎么不知道给家里打个电话?
哦对,你这么晚才回家你干什么去了?”
林听:“......?”
她和老爹心连心,老爹跟她玩脑筋?
林妈的火气原本也不是冲林爸去的,她朝林听抬了抬下巴:“你,干什么去了?
我中午回来你就不在家,跑哪儿疯去了?”
林听眨巴眨巴眼睛,想学郑妙英的模样掉两滴眼泪,失败了。
她捏着嗓子,拉出了万能挡箭牌郑妙英同学:“我同学的妈妈生病住院了,我去帮她的忙......妈妈,你不要听我爸胡说,他知道我去了哪儿的,我同学的妈妈就在市医院住院。”
林妈:“你感冒了?”
“咳咳......没有。”
林听放弃了当个夹子,语调恢复如常。
林妈看着她身上的旧大衣,皱着眉说:“去帮忙你也多穿些,怎么把这件衣服翻出来了?”
“哦,我想着来回跑容易蹭脏衣服嘛,”林听打着哈哈,“妈妈,我饿了,吃饭呗?”
林妈扫了她一眼,警告道:“再敢天黑之后回家,看我怎么收拾你!”
“不敢了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林听直接竖起三根手指在耳边发誓。
她真不是故意的,实在是自己放养惯了,完全忘记了世界上还有门禁这回事儿。
看来明天得调整一下卖货思路了,不能赶下班的高峰期。
高峰期虽然赚得又多又快,但容易触发慈母关怀机制。
在小命面前,挣钱不值一提。
纺织厂大概是女工最多的工厂之一了。
每天一到下班的时间,成片穿着厂服的姑娘走出来,是这附近最靓丽的风景线。
也正是因为如此,纺织厂附近经常会有闲散人员聚集,蹲成一排看姑娘。
今天的纺织厂门口不止有一溜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还有一个摆满头花的三轮车和两个极漂亮的姑娘。
这个摊子就摆在门卫大爷的岗亭旁,大爷非但不驱赶她们,反倒给她们倒了热水。
大爷当然不是对谁都有好脸色,若是那些臭小子敢走近一步,他就能抡着铁锹赶人。
他对林听和郑妙英和颜悦色是因为......林听给他买了两包烟。
很现实,但简单管用,可以省去许多麻烦。
下班时间一到,林听便拽了郑妙英一下:“赶紧,准备开卖了。”
“好!”
林听瞧见有女工出来,示意郑妙英:“你先叫卖一下,我听听。”
林听打算借郑妙英找到别人不赚钱的原因。
做生意么,要先学赔。
她自己是没赔掉,就只能从别人身上学习落后经验了。
郑妙英没说话脸就先红了:“好......三块钱两双......哦不是,卖头花啦!”
她很努力地喊了一声,音量勉强够站在她身边的林听听到。
林听满脸问号:“姐姐,你干嘛呢?”
“我、我......”郑妙英的脸格外红,“我有些不好意思......”林听愣了一瞬,旋即了然。
虽然改革的春风吹遍了大江南北,但下海做生意在许多人眼中仍是不务正业的行当,更不要提他们这样摆地摊的了,完全属于下海人士中的最底层。
让郑妙英一个大学生突然来摆地摊,她的思维和情绪能平衡过来才奇怪。
林听很快便总结出了郑妙英的失败点——太要脸。
她看下班的女工距离大门还有一段距离,便临时开启小课堂:“你想不想赚钱?”
“想。”
郑妙英认真点头。
林听:“想赚钱你要脸干嘛?”
郑妙英懵了:“啊?”
林听拍着她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你不偷不抢,靠着自己的本事挣钱,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再说,国家都鼓励市场经济,你瞧不起自己不就是......”郑妙英惊恐摆手,打断林听的话:“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所以啊,”林听总结,“钱没了可以再赚,脸丢了只会赚更多。”
郑妙英眨巴着眼睛,迷糊且茫然。
听起来......好有道理的样子。
几句话间,女工们走近了,林老师小课堂果断下课。
她给了郑妙英一个“你好好学”的眼神,朝着人群开嗓:“姐姐们看这边!
有最新款的头花呀!
刚从香江来的新货,电影明星同款呐!”
郑妙英心虚得掌心冒汗。
她拽着林听的衣角,小声说:“你你你不怕被听出来是假的吗......”林听:“脸丢了赚得多,良心没了赚更多。”
郑妙英:“......”很快,爱漂亮的姑娘们围了上来。
“真的是香江的款式?”
“哎?
还挺好看的......妹妹,这个多少钱?”
林听看着那个进货价三块二的头花,果断说:“八块!”
不等对方嫌贵,她便继续说:“姐姐您眼光真好,就这个,祖贤戴过一样的。”
“真的吗!”
姑娘瞳孔地震,瞬间就不觉得八块钱贵了。
林听掷地有声:“当然,前段时间上报纸了,你没看到吗?”
“好像......看到了吧?”
姑娘有些不确定,感觉自己好像看到过,也可能没看到过。
不过她很确定的是,如果今天她不买这个头花,那她一定睡不好觉了。
“这个我好像看到过。”
另一个姑娘抢走头花,在头上比了比,问身边的同伴,“好看吗?”
“好看......好看啊,姐姐你皮肤白,戴红色的头花最漂亮了。”
林听夸得分外流畅。
郑妙英在一旁看着,自觉自己不能干站着,便跟着附和:“对对,好看。”
被两个漂亮姑娘夸好看,谁能抵得住这种冲击?
就在几个姑娘准备付钱时,一个人间清醒提醒了一句:“摆地摊的卖香江货,她敢说你还真敢信啊?”
姑娘们掏钱包的手纷纷顿住,迟疑着看着手里的头花,不太敢买了。
郑妙英瞬间紧张,掌心涌出细汗。
林听一点儿不自在都没有,她拍着三轮车说:“姐姐,我们这是流动销售点,不是地摊。”
周围人错愕地看着她。
流动销售点?
她是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啊。
“而且啊,我们其实是有自己的店铺的,就在北辽大学门口,再过两个月就要开业了。”
林听笑眯眯地说,“现在出来摆摊卖货,是因为我们的供货商弄错了时间,提前把货给我们发过来了。”
“北辽大学?”
有人疑惑,“你们真的有店?”
“当然了,最晚四月一号,一定开张,各位到时候一定要赏光去看看啊。”
郑妙英脑瓜子嗡嗡的。
她没猜错的话,这个店应该还是别人的。
有人看郑妙英不爱说话,瞧着比较老实,便把主意打到了她的头上:“妹子,你们那店叫什么名?”
郑妙英一愣,大脑转速瞬间拉满,脱口而出:“店名叫‘窗外’!”
林听:“......?”
她没记错的话,这是琼瑶阿姨的著作之一吧?
她怎么不说还珠格格呢。
“窗外?
有些绕嘴......”林听赶紧接过话茬,硬编:“因为我们卖的都是外贸货嘛,象征窗外的世界。”
她们看着郑妙英:“真的吗?”
郑妙英在心里默念三遍“良心没了赚更多”,像做出什么重要决定一般认真点头:“真的,就是这个意思。”
林听关注着她的反应,心里还算满意。
“哎呀,什么地摊店铺的,十块八块又不贵,好看就行呗!”
那个被林听和郑妙英联手夸夸的姐姐早就动了心,她不耐烦再听其他人争辩那些没用的,利索地付了钱。
林听顺手把钱塞给郑妙英,让她负责收钱找钱,自己则负责跟大家嘚吧嘚。
不管在哪个群体,都是需要一个领头羊角色的。
尤其这个领头羊临走前还说了一句“十块八块又不贵”。
林听看着她的背影,在心中默念道:这才是好人呐。
林听很快就认出了这位小白花姑娘。
因为她眉心那点朱砂痣是书中反复提及的。
她,正是家境贫寒、坚韧不拔、学习优异......但恋爱脑的女主,郑妙英。
郑妙英这姑娘在小说里始终是弱势的那一个。
她在家里被极品亲戚欺负,在学校被同学欺负,在恋爱中还被陈俊PUA......明明是年级第一,最后竟然放弃分配的好工作当起家庭主妇一胎好几宝。
林听表示,这很难评。
她回忆了一下剧情,这会儿应该是郑妙英的妈妈骨折住院,急需医药费,她想摆摊挣钱......然后被陈俊看见了,搅黄了她的生意,又以救世主的身份帮她交了费用。
林听表示,没有二十年脑血栓写不出来这造孽的剧情。
她朝郑妙英点了点头,随口打了个招呼:“你也摆摊啊。”
“嗯......嗯。”
郑妙英怯怯地看着林听,紧张极了。
以往,林听只要看到她,一定横眉冷对阴阳怪气。
她真怕她。
这次林听却没多说什么,因为她一点儿都不想和男女主沾边。
与其拯救他人,不如努力搞钱。
林听不咸不淡地招呼一句后便扛着她的大麻袋挤出人群,留在原地的郑妙英满脑门问号。
她......不骂自己几句就轻飘飘地走了?
林听当然不是轻飘飘地走的,她是骑自行车走的。
林听没走太远,拐了两个弯儿,去到公交车站便停下了自行车。
这个公交站有三班公交车,附近有好几个家属院,算是个小小的交通枢纽。
是个适合摆摊的风水宝地。
林听锁好车,把袜子从麻袋里拿出来抱着,用麻袋铺在雪地上后,又扯开绑缚在一起的袜子,一双双打散摊开。
做好这些,她清了清嗓子,趁着一辆公交车停下的时候,扯嗓子开喊:“纯棉袜子三块钱两双!
随便挑随便选!”
“三块钱!
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统统只要三块钱啊家人们呐!”
刚下车的“家人们”被突兀的喊声吓了一跳,下意识转头看过来。
寒风中,一个俏生生的小姑娘,一堆散开的袜子。
画面很违和,但莫名吸引眼球。
有人走了过来,翻看着袜子边检查质量边问:“三块钱两双?
能便宜点儿不?”
“姨,我真就挣个一毛两毛辛苦钱,您看这袜子、这花纹,都是南边来的新鲜货,为了抢这点儿货,我早上五点就出门了,天都黑着呢......”林听小嘴开开合合,中心思想只有一个:不能便宜。
她噼里啪啦一长串,不止听傻了买主,连刚走过来想去家属院卖东西的郑妙英都跟着傻了眼。
郑妙英以为林听是来买东西的,完全没料到她竟然也要摆摊。
在学校里,林听可是最有钱的同学之一啊。
她站在原地没有走,远远地看着林听被逐渐涌来的买主包围,默念着她的叫卖词。
“姐姐您看,这双花纹多好看呐,等过年的时候去亲戚家,咱不能只穿漂亮衣服,袜子也不能含糊嘛!”
“对对,三块钱两双,一看您就是识货的,这质量的袜子放在店里,不得两三块一双?
为什么他们卖的贵?
那房租水电不都得算在咱们头上嘛!”
“您别看我这是摆地摊的,我的袜子质量可一点儿都不差,您买回去放心穿,穿个一年半载不是事儿。”
在零下二十度的天气里摆地摊绝对是个苦差事。
走路喘气急了嗓子都剌得生疼,更别提林听这样叭叭个没完的。
没一会儿,她就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呵出几团白雾,林听的眼角挂着生理性泪珠,可怜巴巴地看着身边的一众阿姨姐姐解释:“咳咳,大家放心,我不是有病,只是话说急了嗓子疼。”
“这孩子,怪不容易的。”
不知是哪个大姨说了一句,“我家那活祖宗除了跟我要钱啥也不会。”
说着,大姨率先挑了四双袜子,也不再讲价了,拿出六块钱给了林听。
林听乐呵呵地接过,还不忘宣传一句:“我今天上午都在这儿啊,各位要是有什么问题,只要是从我这儿买的袜子,我都给换!”
实际上,就算她不说,人家发现袜子有问题也一定会来找她。
但说出口了,没来由地就会让买主更踏实些。
而且,这无形中也是一个广告——万一买主的邻居们也想买袜子呢?
来找她呀!
一个人带头,买的人便越来越多。
林听一边收钱数钱,一边还不忘瞄着公交车站,每次有公交车停下,她都不忘喊一喊她非亲非故却是实在亲戚的家人们。
凑热闹是人类的天性之一,许多人走下公交车瞧见这边很热闹,便也围了上来。
九十双袜子,半个多小时便销售一空。
林听一边叠起麻袋一边说:“我姐在别的地方摆摊,她那货多,如果大家不着急,我去再拿来,或者大家先回家,等半个小时再下来,我准在这儿。”
她边说边骑上自行车,在众目睽睽之下朝着武爱市场相反的方向骑去。
绕了一段路,林听终于回到了武爱市场。
熟悉的袜子摊,熟悉的阿姨。
阿姨看到林听空空的麻袋,很是震惊:“你咋卖这么快?”
林听先递过去两块一毛钱,笑呵呵地说:“因为阿姨的袜子好呀,特受欢迎。”
阿姨接过钱,乐了:“你这小姑娘嘴真甜。”
九包袜子,林听一共卖了135块钱,除去还给阿姨的钱,还剩132块9毛。
出门时的69块9,几乎翻了一倍。
这会儿的钱是真好赚啊。
林听在心中感叹了一句,数出128块钱递给阿姨:“阿姨,这次要16包。”
“行。”
二十分钟后,林听的小摊再次开张。
而在距离武爱市场不太远的家属院门口,郑妙英也摆开了她的小摊。
“三、三块钱两双......买不了上当......家人们......”寒风中,郑妙英支支吾吾念叨了半天,话没传进行人的耳朵里就被风吹散了。
一个扫雪的大叔听了好一会儿,过来问她:“丫头,你卖袜子还给念经啊?”
郑妙英:“......”大叔掏出三块钱:“你给念段地藏经,我买两双给我爸烧过去。”
郑妙英:“......”这个,她不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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