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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女户:招个赘婿生三儿一女无删减+无广告

甘梅地瓜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而且我瞧着那小公子极为面善,这才有了打听的想法,哪能随便一个就能将就,这可是你一辈子的大事。”“女儿冤枉娘了,女儿向您赔罪。”静姝搂着刘氏的胳膊娇声道:“只是马车驶出寺庙很远了,娘亲不要再想姓宋的小公子了。”“而且女儿不是嫁人,女儿是招婿,更要谨慎一些方是,人心难测,不能全靠相貌来评判,再说人家未必肯入赘,言而总之,总而言之,母亲不要心急,总要等到合适的人才好。”刘氏用脸颊贴了贴静姝的脸颊,轻声道:“人真是奇怪,明明知道急不得,但见你一日一日大了,婚事还没有着落,我这心就不受我控制,仿佛有一件大事压在心头,就想着早日把它办完。”“女儿都明白,娘都是为了我好。”静姝将脑袋放在刘氏的肩膀上,呢喃道:“有娘在耳边催着是很幸福的事情。”刘...

主角:宋卿九李静姝   更新:2025-03-28 14:3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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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宋卿九李静姝的其他类型小说《立女户:招个赘婿生三儿一女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甘梅地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而且我瞧着那小公子极为面善,这才有了打听的想法,哪能随便一个就能将就,这可是你一辈子的大事。”“女儿冤枉娘了,女儿向您赔罪。”静姝搂着刘氏的胳膊娇声道:“只是马车驶出寺庙很远了,娘亲不要再想姓宋的小公子了。”“而且女儿不是嫁人,女儿是招婿,更要谨慎一些方是,人心难测,不能全靠相貌来评判,再说人家未必肯入赘,言而总之,总而言之,母亲不要心急,总要等到合适的人才好。”刘氏用脸颊贴了贴静姝的脸颊,轻声道:“人真是奇怪,明明知道急不得,但见你一日一日大了,婚事还没有着落,我这心就不受我控制,仿佛有一件大事压在心头,就想着早日把它办完。”“女儿都明白,娘都是为了我好。”静姝将脑袋放在刘氏的肩膀上,呢喃道:“有娘在耳边催着是很幸福的事情。”刘...

《立女户:招个赘婿生三儿一女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而且我瞧着那小公子极为面善,这才有了打听的想法,哪能随便一个就能将就,这可是你一辈子的大事。”

“女儿冤枉娘了,女儿向您赔罪。”静姝搂着刘氏的胳膊娇声道:“只是马车驶出寺庙很远了,娘亲不要再想姓宋的小公子了。”

“而且女儿不是嫁人,女儿是招婿,更要谨慎一些方是,人心难测,不能全靠相貌来评判,再说人家未必肯入赘,言而总之,总而言之,母亲不要心急,总要等到合适的人才好。”

刘氏用脸颊贴了贴静姝的脸颊,轻声道:“人真是奇怪,明明知道急不得,但见你一日一日大了,婚事还没有着落,我这心就不受我控制,仿佛有一件大事压在心头,就想着早日把它办完。”

“女儿都明白,娘都是为了我好。”静姝将脑袋放在刘氏的肩膀上,呢喃道:“有娘在耳边催着是很幸福的事情。”

刘氏的心软软的,握着静姝的手拍了拍。

回到家中,已是黄昏时分,半夏命人准备好了饭菜,母女两个用过晚膳,因舟车劳顿便早早睡下了。

天明,静姝正坐在铜镜前梳妆,突然听到几声犬吠声,短促清脆,像是幼犬发出的叫声。

半夏将绒花发簪插进静姝的发髻中,恭声道:“昨日书店掌柜就把两条獒犬送过来了,我本打算等小姐回来就禀明的,但看小姐神色疲惫,想着让小姐好好休息,就没有说。”

静姝从小就喜欢狗,大狗小狗都喜欢,一听是书店掌柜送来的獒犬,迫切道:“快牵过来让我看看。”

半夏应喏,去外面和周婆子说了一声,仍回来给静姝梳妆。

静姝没有养过狗,但獒犬体型庞大,想着便是幼犬也会威风凛凛,然而随着犬吠声越来越近,静姝转头一看,不禁愣住了。

周婆子牵着绳过来,害怕小狗随地乱拉乱尿弄脏了静姝的闺房,就牵着狗停在门口向静姝行礼。

两只獒犬幼崽正仰着头看着静姝,见她使劲盯着它们瞧,两个小家伙慢慢蹲坐在地上,懵懵懂懂的歪着小脑袋。

好小好萌的狗狗。

周身都是蓬松的毛发,奶呼呼的,整体像个小圆球,蹲坐在地上,又乖又软,任谁都想不到这竟然是凶猛的獒犬。

两只幼崽背上都是黑色的毛发,一只通体漆黑,只胸前有一撮白,一只胸前是黄色,四条小短腿上也夹杂着黄色。

初生牛犊不怕虎,两只幼崽蹲坐一会儿,就直起胖嘟嘟的小身子,不耐烦的叫了两声,然后用短短的筒子嘴去咬栓它们的绳子,似乎想要挣脱束缚。

越咬越香,还用尖尖的小牙咯吱咯吱的磨。

静姝站起身,走到门口,弯腰逗弄两只小狗崽崽。

两只幼崽并不怕人,见静姝伸出手想要摸摸它们,争先恐后的跑到静姝脚下,生怕跑慢了被另一只抢先。

静姝解开它们脖子上的绳子,轻声道:“瞧着很干净,让它们自由自在的玩耍,不用拴着,只把前院前罩房的角门锁好,别让它们溜出去跑丢了。”

周婆子笑着应下,小厮与管事都住在前罩房,无事不得入内,用角门隔开的前院与后院住的都是女眷,两边就是院墙,后边还是一条巷子,说不担心进贼是假的。

狗虽小到底有个叫声,再长大点,一般小毛贼听到都不敢闯进来,夜里睡觉也踏实了。


她今日碰到浪荡子,之所以佯装害怕祈求吴宥礼送她回李府,就是想看静姝气恼跳脚的模样。

谁知她竟还能稳住心神?

李玥柔饮下一盏酒,只觉得胸腔里如火烧,她实在厌恶极了静姝这四平八稳的模样。

这么多年,她气不过小院的事,明里暗里抢了静姝许多东西,静姝都是这么淡漠,好像她是个跳梁小丑。

“砰”的一声,李玥柔狠狠摔碎一个酒盏,她发誓,她定要撕破静姝的伪装,早晚让静姝装不下去。

次日早上,静姝去向刘氏请安,然后坐下与刘氏一同用早膳。

其实祖母尚在,母亲与她按照礼数应该每日都去请安的,只不过祖母不喜母亲,不想见她们,就免了每日的请安,只让初一十五去。

静姝乐观的想,正好也省的每日灌一肚子风,冬日里还要吃上两口雪,冰心冷肺,一天都不得劲。

用过早膳,静姝与刘氏坐在里间的暖塌上做鞋,刘氏望着女儿阳光下细腻白嫩的脸颊,琢磨着怎么开口问问昨日的事。

“娘,昨日他有事没有来,女儿直接回来了。”静姝简明扼要,然后笑着摇摇刘氏的手:“昨日怕娘忧心,夜里睡不踏实才没有禀明,娘不怪女儿好不好?”

刘氏忙问:“是因为什么事?”

静姝笑笑,垂下了眼睛:“他没有言明,不过今日他应该会过来说明缘由。”

刘氏在心里琢磨片刻,柔声劝道:“因故未到不算什么大事,你莫要往心里去,今日他若来赔罪,可不许使性子,万万不能伤了两家的和气。”

静姝乖巧的应下,陪着刘氏做了会针线就回去了。

阳光正好,她让婆子搬来一张躺椅放在廊下,躺在躺椅上,盖了张薄毯子,晒着暖洋洋的阳光 ,不多时便昏昏欲睡。

夜里没有睡好,她这一觉睡的实,最后是半夏将她从香甜的睡梦中唤醒,急急对她说:“小姐,吴公子带了好多东西来赔罪,夫人让您快去。”

静姝的意识还没有回笼,迷迷瞪瞪的被半夏掀了薄毯子薅起来,一张热帕子捂在脸上的时候,她才清醒过来,下一刻又被半夏拉到铜镜前梳妆打扮。

到了小院待客的花厅,吴宥礼见静姝进来,从座位上站起身,对着静姝拱手行礼,静姝站定回了万福礼。

刘氏招手让静姝坐到身边,脸上笑意盈盈,不待吴宥礼解释,就主动说道:“宥礼已经和我禀明了昨日的缘由,是你堂姐出门遇到了麻烦,宥礼知道那是咱们家的大小姐、你的亲堂姐,这才送人回来。”

静姝看向吴宥礼,他正敛着眼眸,看不清面上的神色。

“说到底是宥礼帮了咱们府里的忙,我们原应该感谢他才是。”刘氏笑道。

吴宥礼再次站起身,语气谦逊:“婶母客气了,都是晚辈不周。”

“一个人哪能同时顾好两件事,事有轻重缓急,玥柔的安危重要,这不怪你。”刘氏说完拍拍静姝的手,示意她开口说话。

静姝只好道:“母亲说的对。”

这孩子!刘氏轻轻瞪了静姝一眼,平时能说会道,这会儿怎么接不住话茬。刘氏无奈,只得笑着和吴宥礼说起其他话题。

问过吴家双亲的身体,提了提吴宥礼中举事宜,三人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了,吴宥礼起身告辞,刘氏道:“静姝,去送送。”

静姝应下,送吴宥礼出去,两个人一路沉默,及至出了小院,静姝让丫鬟婆子候在三步外,对吴宥礼道:“还请公子留步。”

吴宥礼停下,看向静姝,低声道:“昨日很抱歉。”

“公子可否如实相告。”静姝笑的温婉:“昨日有事相绊,怎么不使人与我说一声?”

吴宥礼不善撒谎,且自昨日起,他的心就没有安宁过,脑中混乱,也想不出理由来,便实话实说:“抱歉,昨日事急,我就忘记了,你放心,绝不会有下次。”

李玥柔是孀居之人,他身有功名,实在不应与她有所牵扯,只是昨日李玥柔泪眼朦胧、楚楚可怜的看着他,他头脑一热便应诺下来,现在想想真是后悔。

他身怀抱负,便是魂牵梦绕思念的故人,也不及功名重要。

“昨日公子送堂姐归家,在府门前驻足良久,是与大姐姐说了什么?”静姝望着他的眼睛:“竟让大姐姐回府后哭湿了帕子。”

“她哭了?”吴宥礼急声问道,声音里充满了急切与关心。

话说出口的那一刻,他顿时意识到自己太紧张未婚妻的孀居堂姐了,忙掩饰般的笑笑,解释道:“我是怕你误会,以为是我招惹欺辱了你的堂姐。”

静姝笑着摇了摇头,心却在一分一分往下沉,这已经很清楚明白了,吴宥礼确实对李玥柔有情意。

她的未婚夫婿对自己的堂姐怀有情愫,多么荒谬可笑!

满心期望,唯余失望。

“堂姐或许因为其他事吧。”静姝垂下眼眸,欠身行礼道:“公子慢走,我就不送了。”

“我……”吴宥礼踌躇良久,想了想许诺道:“你我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读了十几年的圣贤书,还是明几分事理的,你,不要再多想。”

李玥柔是他年少时最懵懂的爱恋,初初相见情不自禁,冷静下来就清醒了,这般朦胧的爱意放在心里头怀念一二便好,现实里还是要娶个贤妻方是。

静姝垂首不言,吴宥礼觉得自己说的够清楚了,不欲再多说,拱手告辞,转头大步离去。

静姝抬起眸,望着他渐走渐远,最后消失在拐角处。

今天风真冷,吹得她半边身子都是凉的,静姝望向蔚蓝的天空,睁大眼眸忍下眼眶里的雾气,提起裙摆昂首抬步往回走。

她询问之前,对吴宥礼是有期待的。

怎么会没有期待呢?

定下婚约那年,她十岁,吴宥礼十四岁。

六年来,四时八节他亲自前来送礼,父亲去后,他悄悄递过来一颗桂花糖小声安慰她,她看着他从羸弱少年到意气风发的儿郎,她怎么会没有期待呢?

可惜,她终究是失望了。


小院里微风阵阵,久违的阳光撒在脸上暖洋洋的,静姝坐在红柱前的美人靠上,清声道:“半夏,此情此景甚好,你叫人把琴搬来,我为你抚一曲高山流水好不好?”

半夏笑呵呵的应好,不管小姐怎么做,只要小姐开心,就一切都好。

时间如梭,转眼到了九月。

九月初十,李玥柔的婆母将军夫人登门。

是夜,李府地理位置最好的院子宁福园寂静无声。

老夫人独坐在圆桌前,脸色阴晴不定,屋里的丫鬟婆子战战兢兢,垂着头恭声站好,连呼吸声都放缓了。

“都出去。”老夫人的声音苍老低沉。

丫鬟婆子连忙后退着往外出,等房门被关上,老夫人狠狠的捶了两下桌子,心里的郁气还是无处发泄。

大老爷坐在下首,斟酌着开口:“母亲当心身子。”

“竟没想到,将军夫人今日会登门与我们相商玥柔归家之事。”老夫人厉声道:“你那媳妇,还高兴的什么一样。”

“柔儿是自家孩子,她能归家,我们做父母的确实高兴。”大老爷小声道。

“你知不知道,孙女婿虽没了,但只要玥柔安生守节,将军府的姻亲就还在,你三个儿子的前途就多了一份保障。”老夫人恨铁不成钢。

想起将军夫人说什么心慈,说什么看不得玥柔孤苦一生,老夫人只想狠狠呸一声。

将军府莫不是恼了她李家多番登门?还是觉着他李家要败落了?

儿女姻亲,多帮几次小忙能怎么样?何至于把守节的儿媳妇送回娘家。

当听此言,老夫人怒气填胸,偏偏一旁坐着的老大媳妇还一副喜极而泣的模样,简直要把她气死。

最令人恼恨的,是她不能明言拒绝。

婆母怜惜,亲祖母反而不愿孙女归家再嫁,传出去,她就要落个狠心的名声。

老夫人气的扔了一个茶盏。

大老爷低声叹气,暗叹自己没本事,做了多年的六品官,一直没有升迁,家里的确需要一门得力姻亲来为儿子铺路,可他同样心疼女儿。

老夫人一看大儿子神情就知道他所思所想,不由缅怀起老爷子来,老爷子官至尚书,在朝中素有威望,若老爷子还在,她也不用日日为子孙前途发愁了。

只可惜事与愿违,老爷子急病去了,大儿子中庸不得皇恩,李家快成了空壳子。

老夫人叹气,将军府这门姻亲说什么都不能丢。

想来想去,最好的法子还是让玥柔自己拒绝,只要她哭着求着要为夫婿守节,将军夫人也没有办法驱她回家。

等她十月初九过寿时,寻个时机亲自劝劝玥柔,那孩子识大体,定能明白她的苦心。

九月十五这天,是给老夫人请安的日子。

老夫人居于尚书府东南方位,从小院出发绕过水榭花阁走了小一刻钟方到,丫鬟进去禀告,出来后恭声请她们进去。

正厅欢声笑语,她们的到来没有引起任何人的侧目,老夫人正和大夫人赵氏说话,责怪她寿辰时的布置太隆重了,大夫人则附和着说‘都是儿媳该做的’。

等到丫鬟来问早膳摆在哪里,老夫人才停下话音,摆了摆手示意等会儿再摆饭,一双锐利的眼睛看向坐在右侧的母女俩。

刘氏连忙带着静姝上前请安。

老夫人微微点头,浑浊的眼眸看向静姝:“二丫头,你过来。”

静姝应是,缓步上前。

老太太望着垂着眉眼的静姝,多多少少在心里叹口气。

老二去的时候,她怜惜静姝,也担心亲孙女沾染上刘氏的村土气,就想亲自教养她,没想到这丫头犟的很,一心只想着亲娘。

只是让她从此不再见刘氏,小小的丫头,刚到她胸口,跪在地上腰杆挺得笔直,昂着头说出一堆歪理要回去。

这般白白浪费她的用心,果然和刘氏一样扶不上墙。

就此,她寒了心,后来就不再去管她。

母女俩的处境她不是不知道,只是这是静姝自己选的路,就不要怪她心狠。

说实话,她也没想到,静姝竟一次苦都未向她诉过,倒有老二几分韧性。

唉,老夫人在心里叹气,不管怎么说,静姝都是自己的亲孙女,不管为了已逝的老二,还是李家的颜面,她都要插手管一管静姝婚嫁的事宜,免得让上不了台面的刘氏给操持的贻笑大方。

她看向刘氏,声音低沉缓慢:“过了年转眼就是二丫头的大日子,一应事物都备齐了吗?”

刘氏轻声回答:“回婆母,该准备的都备下了。”她顿了一顿又道:“或有不足,还请婆母赐教。”

老夫人轻哼了一声,她压根没有指望这个出身农门的二儿媳能办成事,当然,她也没有那份耐性手把手教她,想了想看向大夫人。

大夫人满面笑意:“说到赐教,儿媳也有事要讨教母亲,还有几天就是母亲的寿辰,嘉明也该相媳妇了,老爷这段时间又忙,我也是没办法了,少不得要来麻烦母亲。”

“还有进了冬日,该送炭礼的亲戚朋友,儿媳拟了名单还要请母亲过目,还有母亲寿辰时,府里的、庄子里的、铺子里的奴仆的赏赐也要请母亲定夺。”

一会儿就说了两三件事,言外之意自己真的很忙,没有时间接这桩事。

老夫人面色不变,对大儿媳妇的婉拒并不吃惊,又看向跟了自己多年的老仆:“宋桥家的,你是我跟前最得用的,这件事你来盯,静姝是我们家嫡出的二小姐,出嫁事宜不能出错。”

宋桥家的心里叫苦,二房的事她办的再好,能得几个赏?但是老夫人下了命令,她不想接也得接了。

“老奴一定盯仔细了,老夫人放心。”宋桥家的心里埋怨,面上还能笑出一脸褶子:“沾了二小姐的喜气,老奴也能得几分运道。”

静姝站在一旁,好像正相商的事情与她不相关,从头到尾静默寡言,直到最后才说了句:“一切听祖母安排。”

让一个奴仆去操持女儿的婚事,刘氏心里如针扎的一样,但她在府里向来没有话语权,只能生生咽下这份苦涩。

一应事情商定后,老夫人吩咐丫鬟摆饭。


吴宥礼到底没有去言明不想娶,到了十一月,两家开始着手订婚约。

怎么不被人说闲话就成了一门学问。

老夫人责令李玥柔闭门思过,每日饭菜清汤寡水,还要请大夫来看诊说‘思虑过度吃不下饭。’

大夫人赵氏开始频繁去寺庙烧香拜佛,大把银钱撒出去,求了一支又一支签,还请了女道士来家里卜卦。

这么折腾了半个月,吴家送来了聘礼,两家人交换庚帖,婚约算是定下了。

这件事如同一个炮竹,火引子一旦点着,噌的一下就爆开了,婚约定下的第二天,大夫人院里就来了不少贵客,有旁敲侧击的,还有明晃晃来看笑话的。

哎呦喂,一家子的姐妹,退了这个娶那个,别是孀居的姐姐蓄意勾引准妹夫吧?

满屋子的官宦夫人各个眉眼高挑,互相使着眼色,真是看热闹不显事大。

大夫人预想到了窘迫,但坐在这接受众人打量的眼光,她还是觉得无地自容,恨不得和老夫人一样称病不见客。

但柔儿是她女儿,她没有办法,只能迎难而上。

大夫人勉强勾起唇角,然而再努力还是一脸苦笑,笑的她脸都是僵的,一手紧紧攥着使自己镇定,这才艰难的开了口。

“说实话,吴家来求娶,我本不想同意的。”

“毕竟和我家二丫头有过婚约,虽是两小无猜时定下的,到底是父母之命,还是作数的。”

“但吴家夫人病重,吴大夫是太医都治不好,无奈之下请了术士来卜卦,那术士说吴夫人的病要娶阴月阴时出生的人进家门来旺命格方能好,算来算去,只有我家女儿的命格能旺吴家夫人。”

“吴家一再来言说,我都拒了,谁知我那女儿自从归家就病歪歪的,整个人瘦成了一把骨头,我只这一个女儿自然心疼的厉害,便去烧香拜佛祈求她好起来。”

“没承想倒是巧了,我为女儿算了几卦,都说上一段姻缘是武,没有得个好结果,再嫁就要嫁个文人,还要属兔、家住城南、门口得有个大梧桐树,我回来仔细想,想来想去,来求娶的人中,只有吴家符合。”

大夫人适时垂泪:“我当时真是着急上火病倒了,日日唉声叹气不知道如何是好,还是我家老夫人劝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更何况还有我女儿的命。”

“说到这,就不得不提我家二丫头了,当真是个好姑娘,知道这事后当即就把吴家的婚事退了,还对我说‘姐姐性命最重要,若有人诋毁她去澄清’,她们姐妹情深,实在令人动容。”

说着让小丫鬟去叫静姝:“让二小姐来见见各位夫人。”

在座的夫人们神色各异,看大夫人急着向她们证明的模样,有几个努了努嘴,其中言语不用细表。

大夫人打起精神,开始给众人戴高帽:“我思来想去,京城是天子脚下,住的都是通情达理的人,与我家交好的又都是达官权贵,各位夫人自是比寻常人明事理,想也不会和坐在街头扯人是非的村妇一样说三道四。”

“这般想,我也没有什么可顾忌的,才应下了这门婚事。”她笑了笑,话锋一转:“其实定了还可以退,若大家都觉得名声比吴夫人和我家女儿的性命还重要,这婚事我说什么都要退了,所以,各位夫人觉得呢?”说着看向众人。

众夫人瞠目结舌,好家伙,这是赖上她们了?

当下就有人提出告辞,大夫人站起身去拦:“还没说两句话,怎么走了,好歹容我家二丫头过来请个安。”

坐也不是走也不是,夫人们只好顾左右而言他,大夫人方觉得顺气了些,脸色也好多了,叫了小丫鬟来换茶。

静姝来到时,屋里众人都在说‘今年尤其冷,听说破庙里冻死了许多乞丐’,还有人说起自家施粥的事,绝口不提李玥柔的婚事。

大夫人看见静姝,一叠声的叫她过来:“好孩子,把你那日劝我的话,再说与各位夫人听听。”

静姝欠身行礼,她不想成为被评头论足的靶子,无论被可怜还是被探究,她都不喜欢。

但拿了家产就要办事,静姝深呼口气,简明扼要道:“这门亲事是我自愿退的,与大伯母说的一样。”

大夫人笑着解释:“她从小腼腆,说这两句话已是难为她了。”拍了拍静姝的手:“伯母谢你跑这一趟,不管说的好还是不好,总算是为你姐姐正名了。”

静姝垂下眸子:“这是侄女应该做的。”

大夫人笑着颔首,静姝欠身行礼,告辞离去。

众夫人看大夫人兴师动众的演着独角戏,她们早已兴趣寥寥,但大夫人仍旧不放过她们,又叫李玥柔来请安。

老夫人的严加管教颇有成效,李玥柔进来时吓了众人一跳。

只见她肤色苍白,饿的走路都需要两个小丫鬟扶着,穿着厚重的棉衣,腰线盈盈一握,似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倒。

她欠身请安,在座的都一连声让她起来,很是害怕李玥柔一头栽在地上讹上她们。

互相对视一眼,众人纷纷嘱托李玥柔好好养病,之后连忙告辞,半盏茶的功夫,茶厅里只剩下大夫人与李玥柔。

让小丫鬟送李玥柔回房,大夫人弯下了似压了千斤重的脊梁,她呼出一口浊气,向后依靠在椅背上,身心俱疲。

大夫人的法子还是有用的,虽然私下依旧有人耻笑,好在年节走动没有人冷嘲热讽,更没有人走到李家门口吐一口唾沫。

这就行了!也只能到这般地步了。

到了年关,府里逐渐忙碌起来,府里管事指挥小厮丫鬟洒扫和贴红挂彩,庄子、铺子的管事呈上清算的账册,大夫人忙得脚不沾地,叫了李玥柔帮忙。

静姝接了三张铺子的账册,认真翻阅了几天,账目没有什么问题,铺子也都在盈利,便让半夏包了银子给三位掌柜,用于铺子伙计年关的赏钱。

年三十,阖家吃了团圆饭,年初一拜了年,静姝开始着手搬家了。


老夫人与大夫人两双眼睛望向静姝,颇有再不答应就太不识趣的意味,静姝微微一笑,分别向老夫人与大夫人行了礼。

庄子是长远生计,有田地有庄园,甚至可以种些果树,府里一年四季的粮食蔬菜都可以从庄子出,能省一大笔银子。

只不过,一是祖母不可能给她庄子。

二是,若遇到天灾,庄子风险太大,她现在囊中羞涩,担不起大风险。

综上,不如趁着台阶下来。

静姝行过礼,温声道:“谢祖母与伯母疼爱。”

老夫人颔首,拿起九张铺子的房契瞧了瞧,从里面抽出三张递给静姝:“这是你的了。”

静姝再次拜谢,接过房契,听老夫人沉声道:“纵然另置了宅院,产业也分出去了,但你以后承继你父亲这一脉,就是二房的当家人,不可与你伯父伯母生远了,便是搬出去,也要常回来看看。”

老夫人招了招手,静姝放下房契,走到老夫人跟前,被她握着手拍了拍:“记住,祖母还在,在外边受了委屈,就要给祖母说。”

静姝点了点头,跪在地上向老夫人磕了三个头。

她对于祖母的感情很复杂,有尊崇与爱意,也有隐在心底不可言说的情绪。

但人心就是偏的,想来想去,也没有什么好埋怨的。

拿着房契和银票回了小院,静姝坐在书案前,将三张铺子的房契看了一遍又一遍。

一家书店,一家胭脂铺子,还有一家布庄。

三家铺子,静姝一家都没有去过,对于盈亏也是一概不知。

前方的一切都需要慢慢摸索,但此时的静姝很轻松,前所未有的轻松。

过了几日,女户的户籍办好了,老夫人开了宗祠,在家谱上将‘二房长女’更改为李静姝,标识‘女户’,代表静姝的子女可以上李家族谱。

十月底,事情全部了结,老夫人令宋桥寻摸的宅子有了眉目,位置还不错,环境也清净,只是不大,是个两进的小院。

静姝与刘氏坐马车去看了一次,宅院坐北朝南,有一个正门一个西侧门,从正门进,一排前罩房,用于守门的小厮居住,往里走东边三间大屋子,西边是种了几棵树的小花园。

花园北边开了角门,角门进去就是后院,一溜六间大屋子,用半弓门隔成两个小院。

东小院带了两间东厢房,西边院子带了两间西厢房,两个小院铺的青砖路,干干净净,看着分外利落。

静姝与刘氏看过后,老夫人就让管家宋桥出面过户。

宅子太小,大夫人看不上,没有置喙,宅子就落在了静姝名下。

托宋桥管事寻了泥瓦匠修缮新宅院,静姝就腾出来时间去见三家铺子的掌柜。

一早,静姝陪刘氏用过早膳,就回房换了衣裳,领着半夏到二门坐上马车去挨个巡视三家铺子。

第一家是胭脂铺,掌柜等在铺子前面,远远看见静姝的马车就迎上去。

静姝戴着帷帽下了马车,掌柜的拱手行礼,引着静姝在胭脂铺里转了一圈。

掌柜的小心猜测着静姝的心思,静姝始终谦逊有礼,没有提出看账册,也没有指指点点,只是笑着道了声:“辛苦掌柜的”。

让半夏给众人发了赏钱,静姝喝了半盏茶就离开了。

不懂装懂是大忌,她来这一趟只是认个脸熟,账册以后有时间看,没必要急这一时,让铺子里伙计掌柜的安心做工才是重中之重。

胭脂铺掌柜注视着静姝的马车越行越远,他转头往铺子里走,伙计们都在看荷包里装了多少银钱,见到他回来,笑嘻嘻道:“新东家瞧着挺和气的。”

“你们懂什么。”掌柜的挥手赶他们去干活:“一个个都老实点,让我发现偷懒的,一概轰出去。”

越是不显山不露水,才是肚子里真有货,还是小心行事为妙。

转了胭脂铺子,又在布庄喝了半盏茶,静姝就去了书店。

书店掌柜姓王,人胖乎乎的,很和气,请静姝去里面喝茶时,有几分踌躇:“有个抄书的书生在里间抄书,小姐不妨等等,我先让他出来。”

静姝温声道:“无妨,我戴着帷帽不用在意这个。”

既然要自立门户,再禁锢在闺秀贵女的虚礼中,只会让自己寸步难行。

掌柜见静姝坦然自若毫不在意,便在前面引着她去了里间,边走边介绍道:“后面有两间房,一间茶室,一间存放了典籍与账册,再后面是刻印书籍的地方,那地方杂乱,不如小姐去茶室用盏茶吧。”

静姝点头,领着半夏往前走,刚进到茶室,就见一清瘦书生坐在窗前埋头抄书。

他穿着青色衣衫,在人人都穿厚棉衣的季节,他那件洗的发白的薄衫就格外显眼,静姝只望了一眼,就替他觉得冷。

书生听见脚步声,将毛笔放下,站起身,转身往这边拱手行礼,待转过来,才发现静姝的身影,他一怔,行礼后就道:“掌柜,我在外面稍侯,过后再来抄完这本书。”

说完,依礼垂下眼眸,拿了一本书出去,站在一棵光秃秃的柳树下,背对着茶室翻起书页一字字去看。

帷帽的白纱将眼前的景致变得朦胧,但静姝清晰的看到了那书生的长相。

清瘦俊雅,剑眉星目,五官分明,肤色微微苍白,少了几分血色。

他的长相,是很合眼缘的俊雅。

静姝站在屋内,向屋外看去,男子隐在树后,只若隐若现露出被冻的通红的手背和长衫遮不住的脚踝。

寒冬的季节,他脚上穿的是一双布鞋,白色的鞋帮干干净净,黑色的鞋面应是洗的多了,有些发灰。

外面寒风刺骨,屋里还暖和些。

静姝动了恻隐之心,对掌柜的道:“我看过便要走了,你让他进来抄书吧。”

掌柜的应是,见静姝望向书生,就多说了两句:“这书生姓宋,名卿九,说起来也是一个可怜人。”

静姝点点头,这天下最不缺的就是可怜人,她抬起脚步,对掌柜的道:“咱们去前面,我想买几本书,列了清单,掌柜的看看有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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