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当真没有一丝悔意。
那么,就让他也成为蜈蚣的一部分吧!
我上前,陶毅挣扎着从鼓鼓囊囊的上衣里摸出汽油和打火机。
先泼洒汽油,再用打火机一把点燃。
而后颤抖着说:上辈子我用菜刀割下了你的头,现在,我要烧死你,为我爸爸报仇!
“你也想报仇啊?”
我放声狂笑,直至癫狂。
烈火吞噬了茉莉花和人体蜈蚣,同时灼伤了我的手臂。
但此时此刻,疼痛已沦为最不值一提的感受。
我觉得自己的头上长出了角。
背部,有漆黑的双翼正欲展开。
我好像是撒旦,每呼吸一次,都能把陶毅按进绝望深渊的更深处……医院。
重度烧伤的陶毅像裹满绷带的木乃伊一样躺在床上。
他已失去一切行动能力,甚至连吞咽东西都困难。
“你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会把咱儿子照顾好的。”
我一边同冯丹说,一边给他喂水。
水并非普通的水,而是掺了可乐和雪碧的双重碳酸饮料。
对受损的食道来说,这玩意儿可不容易接受。
冯丹默默点头,然后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
等她离开病房,我抚摸着陶毅的额头,说:这下子,就只剩咱爷俩了。
我知道你很痛苦,不过请放心,我不会给你个痛快的, 我会让医生尽可能多地延长你的生命。
陶毅的嘴唇动了动,好像在说:你也会下地狱的。
我笑了,我巴不得在那儿找到他。
走出医院,我感到无比疲劳,还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微风吹来茉莉的花瓣,止住了我的泪。
它长久地停留在鼻尖,好似用芬芳治愈着我。
我注意到,老房子外墙的裂痕像睡莲般无声绽放;飞鸟和猫咪齐鸣,似悦耳的礼赞。
我深吸一口气,迈出一大步。
明媚崭新的未来,正在前方等着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