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下的字,“这一笔,已有风骨。”
风骨?
我从未想过这样的词会和自己有关。
在沈府,我只是“那个庶女”,沉默、不起眼,像墙角的影子,连存在都是多余的。
可在这里,在他的眼里,我似乎……也是有光彩的。
我也能有光彩吗?
“想学什么?”
程砚修忽然问。
我一愣,茫然看着他。
“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或者别的什么。”
他倚在案边,语气随意,却带着认真的意味,“在这里,你可以学任何你想学的。”
我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笔杆,心跳忽然快了几分。
从小到大,从未有人给过我选择的权利。
可现在,他就这样看着我,仿佛我的答案很重要。
“我想学下棋。”
我试探着开口,鼓足了所有勇气。
程砚修唇角微扬,转身从柜中取出一副棋盘:“好。”
棋子落在棋盘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起初,我下得小心翼翼,生怕走错一步惹人笑话。
可程砚修并不急着赢我,反而故意放慢节奏,让我一点点摸索。
“这一步走得不错。”
他忽然道,指尖点了点我刚落下的白子,“有谋略。”
我指尖一顿,心头涌上一丝奇异的暖意。
我从未被人这样肯定过——不是敷衍的夸奖,而是真真切切的认可。
渐渐地,我不再那么紧绷。
棋局过半时,我甚至鼓起勇气,主动堵了他一条退路。
程砚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笑了:“看来以后不能小瞧你了。”
他的笑声很轻,却像一缕阳光,悄无声息地融进我心里。
我低下头,唇角不自觉地弯了弯。
原来……被人认真对待的感觉,是这样的。
原来,我也可以这样快乐。
4五月初三的清晨,我如常推开雕花木窗,让初夏微醺的风拂过面颊。
这个日子于我而言不过是历书上再普通不过的一个记号——在沈府时,除了作为妾室的亲生母亲会悄悄塞给我一块桂花糖,从没有人记得庶女的生辰。
我正低头整理案上的书册,忽听得廊下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程砚修立在门边,月白色的衣袂被晨风轻轻掀起一角,手中却反常地背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