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就派来一群粗使婆子,气势汹汹地砸了云岫的房间,划破了她的脸。
等我买完东西回到花艇,只看到云岫躺在血泊之中,衣衫不整,脸上布满了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痕。
她泪流满面,望着舱顶,喃喃问我:“阿馥,原来真的有父母会疼爱自己的女儿。
可为什么,那个人不是我的父母呢?”
云岫破了相,即便她的音律依旧美妙,也不再是花魁了。
曾经奢望的珠兰花茶,如今连茉莉花茶也几乎喝不上了。
云岫从艇肚的好位置,被赶到了舵尾。
翠桃伺候的南枝姑娘成了花艇新的头牌,为此翠桃得意了许久。
不过,她偶尔也会给我一些客人送的糕点,说是赏赐给我的。
云岫从此用纱巾遮住面容,很少再收到宴请的帖子。
除了罗福来的时候会包下中舱找她,其余来找她的男人,都是些贩夫走卒之流。
客人的脾气愈发暴躁,云岫身上的伤痕也越来越多。
她的身体越来越虚弱,时常被疾病缠身。
我只能更加用心地照顾她,而鸨母看在罗福的面子上,也没有对我们做得太过分。
只是,海盗越发猖獗,罗福来花艇的间隔也越来越长。
花艇虽在内河,却也时不时受到海盗的侵扰。
这天,罗福听完曲,教了我一阵洋文后,送给我一个罗盘,他说这叫 “compass”。
“阿馥,我想念家乡那茵茵的草地了。
那里有连绵起伏的山川,清澈见底的溪流,漫山遍野的郁金香,还有香气浓郁的薰衣草。
我想,它们在召唤我回家。”
他还说:“Afu, thou art an excellent young lady. Thou shouldst keep on moving forward.” 那天,云岫哭了,而我强忍着泪水。
我即将满十四岁,云岫处处为我操心。
我跟着她读书写字,跟罗福学洋文。
可云岫最拿手的琵琶,我却怎么也学不会。
我从小干惯了粗活,父母都是出海讨生活的,教我的是如何看天象、测风向、开船、打鱼,甚至是劫船。
没错,我本是海客的后代,天生一双大脚。
流落到花船时,我已经过了十岁,骨骼基本定型,老鸨见我皮肤黝黑,认定我只能做个丫鬟,便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