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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年,女儿病倒了,你却在陪白月光舒玉芝周明宇后续+全文

星星唱歌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离开了蛋糕店,舒玉芝一直抱着念念走,可能是颠簸了,也可能是念念忍不住了,孩子闷闷地发出声音:“嘶——”因为是抱着的姿势,所以舒玉芝能够轻易捕捉到念念细微的声音。她立刻停下来,到旁边的椅子上一边仔细察看念念一边问:“怎么了,念念,你是不是还有什么地方磕破了?”看着衣服好像都没有破,随后念念指了指自己的左侧手臂,委屈的泪水终于忍不住了。孩子抽抽嗒嗒地说到:“妈妈,念念这里痛痛。”舒玉芝轻手轻脚地掀开念念左边的衣服,看到时,她的心被狠狠地揪了一下。孩子的胳膊肘被蹭破了很大一片皮。本来建平的力气就很大,念念又没有防备,被撞下去没有外伤是不可能的。舒玉芝自责死了,当时就应该在店里好好看看的。她二话不说,赶紧抱着孩子往最近的药店走,买了碘伏和棉...

主角:舒玉芝周明宇   更新:2025-03-27 14:0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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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舒玉芝周明宇的其他类型小说《七零年,女儿病倒了,你却在陪白月光舒玉芝周明宇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星星唱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离开了蛋糕店,舒玉芝一直抱着念念走,可能是颠簸了,也可能是念念忍不住了,孩子闷闷地发出声音:“嘶——”因为是抱着的姿势,所以舒玉芝能够轻易捕捉到念念细微的声音。她立刻停下来,到旁边的椅子上一边仔细察看念念一边问:“怎么了,念念,你是不是还有什么地方磕破了?”看着衣服好像都没有破,随后念念指了指自己的左侧手臂,委屈的泪水终于忍不住了。孩子抽抽嗒嗒地说到:“妈妈,念念这里痛痛。”舒玉芝轻手轻脚地掀开念念左边的衣服,看到时,她的心被狠狠地揪了一下。孩子的胳膊肘被蹭破了很大一片皮。本来建平的力气就很大,念念又没有防备,被撞下去没有外伤是不可能的。舒玉芝自责死了,当时就应该在店里好好看看的。她二话不说,赶紧抱着孩子往最近的药店走,买了碘伏和棉...

《七零年,女儿病倒了,你却在陪白月光舒玉芝周明宇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离开了蛋糕店,舒玉芝一直抱着念念走,可能是颠簸了,也可能是念念忍不住了,孩子闷闷地发出声音:“嘶——”
因为是抱着的姿势,所以舒玉芝能够轻易捕捉到念念细微的声音。
她立刻停下来,到旁边的椅子上一边仔细察看念念一边问:“怎么了,念念,你是不是还有什么地方磕破了?”
看着衣服好像都没有破,随后念念指了指自己的左侧手臂,委屈的泪水终于忍不住了。
孩子抽抽嗒嗒地说到:“妈妈,念念这里痛痛。”
舒玉芝轻手轻脚地掀开念念左边的衣服,看到时,她的心被狠狠地揪了一下。
孩子的胳膊肘被蹭破了很大一片皮。
本来建平的力气就很大,念念又没有防备,被撞下去没有外伤是不可能的。
舒玉芝自责死了,当时就应该在店里好好看看的。
她二话不说,赶紧抱着孩子往最近的药店走,买了碘伏和棉签。
把孩子衣服挽起来,好好地消过毒后,舒玉芝心疼地摸着念念的脑袋:“刚刚怎么不说呢?”
当时说了,舒玉芝一定不会放过梁琼兰和她儿子的,哪怕有周明宇护着他们,舒玉芝也一定会要个公道!
念念用没有伤到的那只手抚摸着舒玉芝的脸颊,声音低低的:“妈妈难过,念念不说,念念怕妈妈更难过。”
刚才她分明是被梁阿姨的儿子给撞倒的,可是爸爸不光不给念念撑腰,还欺负妈妈。
到了那一刻,念念就觉得,自己不要在爸爸面前哭了。
也不要让妈妈更难过。
但是,只有妈妈在旁边的时候,念念脆弱的小孩子本性显露了出来。
她瘪着嘴巴,小珍珠啪嗒啪嗒地掉:“妈妈,妈妈带着念念走好不好?念念不想在这里了。”
念念的话叫舒玉芝愣了下。
以往,念念从未主动说过要离开的。
舒玉芝以为是这次受欺负叫念念产生了心理阴影,所以她柔声安慰道:“念念,今天的事情是妈妈不好,妈妈没保护好念念。”
念念明白妈妈的意思,她哭得伤心,抽噎着连话都说不完整。
舒玉芝就让她先哭。
孩子哭完了,心里的那些委屈也就能够消散大半。
不然,一直闷在心里,念念不会好受的。
等念念稍稍镇定了些,她才跟妈妈解释:“妈妈,爸爸再也不喜欢念念了,念念也不要见到爸爸了。”
原来是因为周明宇的态度伤害到了孩子。
她原本以为念念还小,有时候对情感的感知度并没有那么敏,感。
现在看来,念念是能够感觉到周明宇对她的冷漠的。
舒玉芝不希望孩子对周明宇产生厌恶,怎么说他也是孩子的爸爸。
她拼尽全力找补着周明宇在念念心中的形象:“爸爸还是喜欢念念的,他只是......”
他只是不喜欢妈妈,顺带着不愿意在梁琼兰面前给予念念更多的爱。
这些话,舒玉芝说不出口。
是真的会刺痛她的心脏。
正好,念念也没有打算叫妈妈把话说完。
小小的脑袋摇成了拨浪鼓,眼看着就又要哭出声来:“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妈妈,他只喜欢别人家的小朋友,不喜欢念念。”
刚刚在蛋糕店里,念念看得清楚,他没有在她摔倒后冲过来,也没有在梁阿姨那里索要一个道歉。
自始自终,为了念念着想的,就只有妈妈而已。
想到这里,念念的泪滴跌落,濡,湿了舒玉芝的衣服。
她仰起头,努力挤出一丝微笑:“只有妈妈最爱念念了。”
一个五岁的孩子,说出这番话,叫舒玉芝如何不心痛。
不想让孩子看见自己哭,所以舒玉芝竭力忍住心头的酸涩,将念念搂进怀里:“好,妈妈知道了,妈妈一定会尽快带着念念走的。”
因为念念受伤,所以念念和舒玉芝的游玩之旅到此结束。
看看时间,舒玉芝只能跟念念出去吃些东西了。
顾及念念的擦伤,舒玉芝只给念念点了些没有发物的,但念念依旧笑得开心。
在念念看来,现在只要跟妈妈在一起,她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小朋友。
吃完了东西,舒玉芝需要赶在卫生所关门之前把孩子再送回去。
医生只是允准念念出去玩玩儿,可没说念念如今的身体到了可以出院的程度。
到了卫生所门外,念念显而易见地失落了。
她轻轻握了握妈妈的手,努力仰着脑袋问:“妈妈,念念还可以吃到念念的生日蛋糕吗?”
已经两次了,念念都和自己心心念念的生日蛋糕失之交臂。
闻言,舒玉芝的心也是刺痛一下。
生日蛋糕是她答应念念的,结果两次都没有让念念吃到。
她弯下腰,为念念整理好碎发:“对不起,念念,妈妈明天买了带给念念好吗?”
明天哪怕是天上下刀子,舒玉芝也得把生日蛋糕给念念买回去。
得到了妈妈的肯定回答,念念哪怕知道自己得再一次回到那个全是消毒水的地方,脸上的失落也不多了。
“来,妈妈和念念拉钩!”
“嗯!”
舒玉芝抱着念念回到病房里,她整理好念念的床铺,将念念的衣服又换成卫生所的病患服饰。
她明显感觉到念念眼中的光消失了大半。
舒玉芝亲了亲念念的额头:“念念,今天晚上念念还是得住进卫生所,妈妈明天要上班,下了班就来陪念念好不好?”
明天的行程舒玉芝都安排好了,中午给念念订蛋糕,晚上下班后火速去取,在卫生所关门之前,叫念念吃上蛋糕。
念念懂事地点头:“好,念念乖乖的等妈妈来看念念!”
舒玉芝临走时,念念都兴高采烈地跟舒玉芝道别。
回到家中,舒玉芝收拾完反锁了主卧睡下。
到了后半夜,家里的宁静被急促的电话铃声打破了。
舒玉芝披着衣服起来,看到来电显示慌了神,赶紧接起了:“您好?”
“喂,您好,是念念的家属吗?”

1970年,津门教育部。
“领导,国家有需要,我愿意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调岗到北平大学任教。”
舒玉芝一袭白色布拉吉裙子,端正地呈上自己的调岗申请。
今年提了十次让她调岗都被回绝的领导满脸惊喜:“小舒,你终于想通了?一直待在一个小小的钢管厂中学只会埋没你的才能,国家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但说着,他顿了一下,有些犹豫:“不过你想去北平教育部是好事,但你考虑清楚了吗?你家属周明宇知道这事儿吗?”
五年前,舒玉芝作为海归的高材生,国内各地由她挑选,她却单单选了津门,只因为她的青梅竹马、如今深爱的对象,留在津门。
舒玉芝却道:“国家的利益高于一切,我已经跟婚姻登记处申请了强制离婚,从今往后,我和他互不耽误。”
她利落的眉宇间满是坚定,没有泄露出丝毫疲惫。
没人知道,她已经在学校和医院连轴转了整整三天。
女儿念念生了重病,要住在医院,但昨天是她生日,她想回家跟爸爸一起过。
她带着念念回了家,给念念买了最漂亮精致的蛋糕,又精心做了一大桌子的饭菜,为女儿庆生。
可念念高兴地弯起眉说爸爸答应过她今年陪她过生日,执意要等爸爸回来一起过。
但等啊等、等啊等,一桌的珍馐美味都早已冷了个干净,墙上的挂钟一点一点地走着。
直到挂钟走到零点,女儿终于坚持不住倒在餐桌上,周明宇也没有回来。
她慌得不知所措,手脚冰凉地把女儿送到医院,又各种托人去找周明宇,想让周明宇知道女儿的身体情况。
可她找不到,任她再怎么努力,也找不到周明宇。
绝望之际,她却忽然满头大汗在卫生所病房看见了他。
他和他的白月光梁琼兰坐在一起,笑着逗梁琼兰的儿子开心,却全然不知,他们的女儿危在旦夕。
舒玉芝的心、也跟着一点点坠入冰窟,彻底冷了下来。
而这已经不是第一次。
她们结婚纪念日时,周明宇抛下她去看望被露天恐怖电影吓到的梁琼兰。
她生病发烧缠mian病榻时,周明宇抛下她去照顾被水果刀划破油皮的梁琼兰。
她遭遇劫匪抢包时,周明宇也不会为她停留,看也不看她一眼,毫不犹豫跑到梁琼兰身边,关心爱护。
一次又一次的失望累积,舒玉芝终于决定放过自己,也放过他。
她要和周明宇申请强制离婚。
她要带女儿去北平看病。
“你考虑清楚就好,流程大概需要一个月,一个月以后,你就可以启程前往北平大学了。”
领导叹了口气。
舒玉芝点头,又道了句谢,才步履稳健地转身出门。
回到家里时,家里空荡荡地,房间的床头柜上都浮着一层浅浅的灰。
周明宇已经三天没有回家了。
舒玉芝却已经习以为常,心中无波无澜,来到挂历前。
泛黄的挂历上写着“自力更生艰苦奋斗”几分大字,她找到今天的日期,往后数了三十天,郑重而妥帖地画了个圈。
“你在家里啊,念念呢?叫她出来吧,我给她带了生日礼物。”
身后却忽然传来一道低沉沉静的声音。
她回过头,有些惊讶好几天没回家的对象今天居然回家了。
周明宇站在门口等她过来给自己脱外套,可等了等,舒玉芝竟然没有动作。
她放下笔,声音很冷静:“念念在外面。”
周明宇颔首,不再多问,看了她一眼,她还是没有动作的意思。
舒玉芝目光淡漠地看着他,知道他在等什么。
从前,不管发生什么事,纵然是争吵,在周明宇进屋的时候她也会如每个妻子那般小跑到门口,为他脱下外套,拿出拖鞋。
她曾以为这是夫妻恩爱的象征,可现在看来,她分明是一场笑话。
周明宇从头到尾,只把她当做照顾他、照顾家里的保姆罢了。
二人对视了两秒,周明宇似乎也知道她不会过来了,皱了皱眉,自己动手脱了外套挂在门边的衣架子上,换了拖鞋过来坐下。
经过舒玉芝身边时,她却敏锐地闻到了他身上的消毒水味,一时有些错愣:“你去医院了?”
周明宇淡淡“嗯”了声:“嘉禾感冒了,大晚上的,他们孤儿寡母的不安全,我陪着去看看。”
一句话,瞬间打碎了舒玉芝心中那点刚刚升起的丝毫的、可笑的妄念。
明明早就知道答案,她却还是问出了这么愚蠢的问题。
除了梁琼兰母子,周明宇还会为了谁去医院?为了念念吗?已经过去整整三天了,他甚至不知道念念也生病了,在医院住院。
他说梁琼兰孤儿寡母不安全,她们母女就安全了么?
即便心中早已对他失望透顶,可再次听到这种话时,舒玉芝心头还是止不住的刺痛一瞬。
她忍不住讽刺地笑出声:“去看看?一去就去整整三天,知道的知道我是你对象,不知道的以为你们才是一家人呢。”
这声音里的讥诮太重,惹得周明宇蹙起剑眉,凝着几分审视和不悦:“我只是照顾一下他们,琼兰已经够可怜的了,你不要无理取闹。”
她无理取闹?
舒玉芝又忍不住笑出声。
是啊,周明宇从不去探究真相,对她永远只有一句话:不要无理取闹。
在他眼中,自己永远是不占理的那一个,无谓地针对着梁琼兰母子的那一个。
周明宇看不见周围的人看着自己讽刺的目光,看不见梁琼兰一次又一次把他抢走以后,对自己嘲讽挑衅的目光,更看不见她的委屈她的愤懑不平。
既然如此,那就跟他的白月光过去吧!
她舒玉芝,不伺候了!
“是,她可怜,你就去照顾他们母子,那我和念念呢?你既然娶了我,有了念念,就应该负起责任来,你却只管对梁琼兰母子负责人,负的是哪门子的责任?到底谁才是你的妻子!”
为了梁琼兰母子,她从前不知道流了多少泪,闹了多少次,逼着周明宇跟她们母子断联,歇斯底里跟个疯子。
可她心疼周明宇,从不会怪到周明宇头上。
今天猝然说到周明宇,他短暂地愣了一下,隐隐觉得哪里不对。
但看着她起伏不定的胸脯,跟个疯子一样,他不耐烦地皱起眉头,冷冷道:“你别忘了,我们当初是怎么结的婚。”
舒玉芝冷冷一笑。
她父母早逝,当初海归以后,周家父母作为她爸妈的好友,自认“好心”地把她接来津门。
后来一场意外,她跟周明宇滚到了一张床上,周明宇觉得是她满腹算计,被迫娶了她。
她从来不屑解释。
可现在,舒玉芝只冷冷道:“你自负聪明,活在自己那愚蠢的世界,有时候,也该醒醒了。”

机密工作?
周明宇皱着浓眉,一双漆黑的眼冷硬地直直盯着舒玉芝,总觉得有哪里不对,毕竟从前舒玉芝顾家,一心想着照顾他,从不会参加些什么莫须有的任务。
“什么机密工作,我这个做厂长的不知道。”
可舒玉芝对他的目光不闪不避:“我才是学校的人,当然是直接联系我。”
周明宇眉头皱得更紧了些,到底不再说话。
倒是方莹,听了这话更不高兴了,叉腰瞪眼道:“你说说你,当个老师有什么用,还不如辞掉工作赶紧回来照顾家里。”
婆婆说话一向不中听。
不过再有一个月她就要走了,也没心思和他们计较什么。
舒玉芝面无表情,想转头进屋。
方莹却不肯放过她,不依不饶地一把扯住她的手臂:“哎哟呵,现在连我的话都不想听了?”
“你赚的那几个钱能贴补家里还是能怎么样?辞了工作你也好赶紧跟明宇生个儿子,只生一个丫头片子有什么用!”
这下两个人都皱眉了。
舒玉芝不喜欢她看轻念念,但......儿子。
她不动声色观察周明宇的反应。
果然,周明宇眉宇间浮现几分不悦:“妈,我早就跟你说过了,我们家有念念就够了。”
那声音有些不耐烦。
舒玉芝忍不住笑。
这倒是他们难得统一战线的时候,却显得那样讽刺。
因为从前公婆也提过这事儿,想要个儿子传宗接代,可周明宇次次都拒绝。
或许,那些大婶儿猜得还真没错。
徐建平很有可能真是周明宇的儿子,反正算算时间也是对得上的。
“一个赔钱货能顶什么事。”方莹瞪眼睛,随后苦口婆心道,“还是得趁年轻,赶紧要个儿子。”
“妈!”周明宇一张脸彻底沉下来了。
到底是做了多年的厂长,眉头一皱脸一沉,就自带了股威严,一时让方莹也讪讪。
她嘟囔:“不就是要个儿子吗。”
但到底没再说了。
舒玉芝听到“赔钱货”几个字时脸也冷了下来,不怒反笑:“既然念念是赔钱货,那妈还来找她做什么?”
她刻意强调了“赔钱货”几个字。
可惜,方莹没听懂,冲她翻了个白眼:“果然是娶回来的媳妇儿,一点也不孝,公公受伤了都不知道。”
可笑。
她不孝?
那周明宇就知道这事儿了?
舒玉芝冷着脸没说话,一双杏眼清凌凌地。
周明宇收敛了些怒色,声音低沉:“爸怎么了?”
方莹絮絮说着:“还不是去外面,想着做点木工活儿,结果砸到腿了!”
“我来接念念回去,就是为了让她帮着照顾照顾家里,谁知道你媳妇儿这么不中用,居然把孩子照顾到卫生所去了!”
周明宇耐着性子听了半天,听到最后愣住了:“念念怎么到卫生所去了?她生什么病了?”
终于知道问一句念念了,舒玉芝心底依旧忍不住泛开丝丝缕缕的疼意和愤懑。
她梁琼兰的儿子生病了,周明宇紧赶慢赶着日日留在卫生所照顾。
可他们的念念,日日念着爸爸,每每那双期盼的眼睛抬起来望着她,她作为妈妈,心疼、无奈,不知如何解释。
可周明宇却从不关心。
究根结底,不过“不爱”两个字罢了。
暗自深吸一口气,舒玉芝压下那丝不平,唇角的笑容越发讽刺。
“我还以为你把徐建平当自己亲儿子了,这辈子也不会关心念念了呢。”
熟悉的质问声响起,周明宇终于觉得正常了,眉头皱起。
可下一刻,舒玉芝冷冷地看着他,继续道:“前两天念念生日等了你很久,她是在那天病发的。”
从那天算起,到今天也有小半个月了,念念生病生了这么久了?可他却不知道。
周明宇又愣住了:“你怎么不告诉我?”
“呵。”舒玉芝一双杏眼划过浓浓的讽刺,“告诉你?你不知道吗?念念跟徐建平在一个卫生所治病啊。”
周明宇彻底梗住了,一时间觉得有些艰难说不出话。
舒玉芝也终于得空看向婆婆,声音讥嘲:“还有,什么叫接念念回去照顾家里,你们跟小叔子一家住在一起,有什么是他们帮不了的?想着奴役一个五岁的孩子!”
因为愤怒,她的声音拔得有些高。
可她向来爱屋及乌,因为周明宇敬重婆婆,别说吵架,就连大声也从没大声一句。
方莹吓了一跳,瞬间有种威严被挑衅的感觉,神色扭曲叉着腰跟老母鸡一样怒喝:“五岁又怎么了,想当年我五岁的时候,都知道踩着凳子做饭了!”
舒玉芝不甘示弱,清眸冷冷地看着她:“你是你,念念是念念。”
“只要有我在,念念就绝不会回去帮着你们干活儿!”
“还是说小叔子一家腿脚都断了,连饭也做不了,公公也照顾不了了?”
她这话说得毫不客气,方莹气得七窍生烟,胸口重重起伏冷静不下来。
“你!”
眼见着两个人要吵起来,周明宇眉心重重跳了两下,呵斥道:“舒玉芝,够了。”
舒玉芝哪里会听他的?只冷冷地看着他:“什么够了?没让你回去照顾公公,你就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了?”
攻击人的时候真是无差别攻击。
周明宇没办法,只能转而去拉方莹:“行了妈,你先回去吧,爸那边我会想办法。”
好说歹说了两句,方莹总算放手了,不情不愿地回家去了。
屋子终于彻底安静下来。
周明宇不悦地看向舒玉芝:“你今天是怎么回事,妈怎么说也是长辈,就算说得不对你怎么能跟她顶嘴。”
“那生儿子的事你别跟她顶嘴。”舒玉芝面无表情地反驳。
周明宇一梗,无话可说。
过了会,他才揉着眉心道:“念念在哪个病房?我待会去看看。”
提起女儿,舒玉芝沉默了。
纵然她现在再厌恶周明宇,可女儿需要父爱,女儿希望父亲能去看看她。
她深吸了口气,眉目总算温 软下来,道:“你坐一会儿吧,念念想吃鸡蛋羹,我做两个菜了我们就过去。”

等做好菜,二人一同来到卫生所。
进病房之前,舒玉芝调整了一下状态,笑容满面地进去:“念念,你看看这是谁来了?”
念念眨巴眨巴眼睛,看见舒玉芝身边的人时,眼底立刻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光亮:“爸爸!”
周明宇唇角露出几分温和的笑,大手揉了揉念念毛茸茸的小脑袋:“爸爸前两天忙,没能来看你,这一得空马上就来了。”
舒玉芝心中嗤笑。
面对女儿,撒谎撒得真是面不改色。
可念念高兴地点了点头,十分懂事地拉着周明宇在她床边坐下:“念念知道,爸爸最近辛苦了,要坐着。”
说着,她又拉舒玉芝,仰起小脸儿甜甜地笑:“妈妈也要坐着。”
看着那懂事又甜蜜的笑容,舒玉芝心软得一塌糊涂,依着她的意思坐在周明宇旁边了。
两个人这几天难得和谐,陪着念念吃了晚饭,一句嘴也没有吵,一派和乐融融。
念念高兴得直笑,还把周明宇送的电动小车拿出来了:“爸爸,我会玩这个了,我玩给你看!”
可话音刚落,病房门忽然“砰”一声被撞开了。
梁琼兰焦急的声音传来。
“玉芝姐,对不住对不住,如果不是不得已我不会来吵你们的,只是平儿他有点不舒服,一直哭着念着想让明宇哥过去陪他!”
屋内和乐的氛围倏然僵住。
周明宇听了这话,皱着眉二话不说就站起来往外走:“怎么回事?平儿哪里不舒服?”
梁琼兰眼底含泪,却咬着唇倔强地没有让泪掉下来:“不知道怎么的,他从今天下午开始就发烧,到现在还迷迷糊糊地睡着哭着叫你。”
二人边说着边往外走。
念念脸上高兴的笑容僵住,拿着玩具的小手也停顿在半空,慢慢耷拉下了耳朵,
“爸爸,你不是说今天特意把时间留出来陪我吗?”
稚嫩的声音带着明晃晃的失落和疑问。
可周明宇脚步一顿,皱着眉回头教育:“念念,建平哥哥是生病了,我过去看看,你是个大孩子了,怎么能这么不懂事?”
可是、念念也生病了啊。
念念没能说出这句话,抿着嘴无措地坐在床上。
舒玉芝看着女儿忍着委屈低着头的神色,眼眶霎时红了,火气与愤懑再也忍不住。
“半个月才来看念念一次,念念没说你不负责,怎么你还说上念念不懂事了?”
舒玉芝“哈”地一声笑,一双清凌凌的眼睛毫不客气地盯着周明宇,满是嘲讽。
梁琼兰咬着唇上前半步,小脸儿苍白,眼泪在眼底包着。
“玉芝姐姐,我知道我对不住你,只是平儿年纪还小,又打小没了爹,可男娃不比女娃,女娃有妈妈的陪伴就够了,可男娃没有爹的陪伴怎么行?明宇哥可怜平儿,才常常陪着他。”
“今天也实在是情况紧急,我才过来的,你要打我骂我我都受着,但请玉芝姐不要介意,可怜可怜我的儿子吧!”
边说着,一滴清泪从她脸庞滑落,纤薄的纤薄边摇摇欲坠,像是受不住随时要倒过去似的。
周明宇就皱起眉头,扶住她的肩头,回头斥责:“舒玉芝,你不要无理取闹。”
无理取闹、又是无理取闹。
舒玉芝心头冷笑。
念念却见不得他们说妈妈,忍着泪瞪圆了眼睛护着妈妈,满眼倔强地看着周明宇。
“妈妈没有无理取闹,爸爸坏、念念讨厌这样的爸爸!”
看着如此想念父亲,却又如此维护自己的女儿,舒玉芝眼泪都要掉下来了,深吸一口气,抱住女儿冷声道。
“是啊,梁琼兰母子可怜,既然这么可怜,那你们就赶紧过去吧,免得耽误了救治那孩子的良机。”
这声音不冷不热,地,但话听着却让人觉得有些刺耳。
周明宇二人都皱了皱眉,但想着孩子那边比较要紧,到底没再跟她逞口舌,转身匆匆走了。
等人都走了,念念才卸下所有的倔强,整个人都焉巴巴地,声音也带了些哭腔。
“妈妈,爸爸是不是不喜欢念念?更喜欢梁阿姨的儿子啊。”
孩子的心性向来是最灵透的,更别说念念这种自幼缺爱的孩子,舒玉芝心疼得心里都一抽一抽地,脸上却只能露出责备。
“傻孩子,这是什么话,你是爸爸唯一的女儿,他不喜欢你还能喜欢谁?只是你梁阿姨一个人,她儿子没有爸爸,你爸爸可怜他们而已。”
念念歪着头想了想,随后重重点头:“我知道了,梁阿姨他们确实很可怜。”
舒玉芝安慰了两句,才抱着她边晃边道:“过两天妈妈就带你去北平,你想去北平吗?”
提起这个,念念眼睛亮了亮:“长城和皇宫是不是都在北平呀!”
舒玉芝笑着点头:“是呀,咱们过去了,把病治好了,念念想去哪儿玩妈妈都带你去。”
念念也嘿嘿地笑起来,高兴道:“好!”
“念念要去北平,等病好了,以后爸爸陪不了我,我就可以去陪爸爸了!”
可舒玉芝笑容僵了僵,忍着心酸揉了揉她的头,酝酿半天才小心地开口。
“念念,如果去了北平以后就再也见不到爸爸了,你还愿意跟妈妈一起去吗?”
说着,她觉得自己措辞组织得不太好,又连忙找补:“我的意思是,北平很远,念念治病要很久,爸爸的钢铁厂在这边,不能跟我们一起去......”
念念怔愣了一下,又想了一会,不知道想到什么,眼眶竟然都有些湿,润了。
可她仰起小脸儿,朝舒玉芝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
“当然要去,妈妈去哪儿念念就去哪儿,念念要把病治好了,跟妈妈永远在一起!”
可她脸上露出笑容,眼泪却忍不住往下砸,掉下来一颗、两颗。
舒玉芝心里阵阵抽疼,只觉心疼不已。
在医院待了这么久,梁琼兰母子也在医院待了这么久,周围人多口杂的,恐怕念念早就知道他们母子的存在,知道周明宇每天都来看他们,更明白她的意思。
可念念慌张地低头,用手背狼狈地擦眼泪:“妈妈别伤心,念念就是被迷了眼睛,擦一擦就好了、擦一擦就好了。”
舒玉芝再也忍不住,一把抱紧念念,眼泪无声落下。

舒玉芝回屋关上门,听到外面传来一声冷笑,随后“砰”地一声,人摔门走了,
她也不管,自顾自地盖了被子睡觉,一夜好眠。
次日一早。
舒玉芝简单收拾了一下,看着桌上那只孤零零的小玩具,到底还是带着一块儿去医院了。
念念正坐在病床上安静地看图画书,看到舒玉芝来,下意识往她身后看了一眼。
然而没有看到期待见到的人,那双眼睛又迅速黯淡下来,但还是仰起脸朝她笑道:“妈妈。”
女儿乖巧又懂事,舒玉芝心里不由得一酸。
知道女儿想见谁,她把包包里的铁皮电动小汽车拿了出来,柔声道:“这是你爸爸给你的生日礼物。”
电动小汽车是从沪市那边过来的,是一个极其精巧的玩具,在院子里操控着风驰电掣,每个男孩子做梦都想要一辆。
但念念不爱玩这种东西,她更喜欢布娃娃。
但是这是周明宇送的,念念黯淡的眼睛立刻亮了,高兴得不得了,连忙搂在怀里道:“我还以为爸爸忘了呢,原来给念念准备礼物啦!”
说着,她高兴又激动地往舒玉芝身后望:“那爸爸呢?爸爸来看念念了吗?”
那样期盼的目光,让舒玉芝心中顿时更加酸涩,忍着酸楚道:“你爸爸钢铁厂那边有事儿,现在来不了,不然他肯定会来看你的。”
念念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宝贝似的抱着那陀螺傻笑:“这是爸爸送给我的生日礼物,等回家了我就玩给爸爸看。”
舒玉芝点头,要她自己在这里待一会,自己去打饭回来。
念念乖乖点头,舍不得放那只小汽车,就抱着那个陀螺看图画书。
而舒玉芝拿着餐盘去饭堂那边打饭,路过院子的时候,她忽然听到一阵欢快的笑声。
“周叔叔好厉害啊,这个车车跑了好久好久,我也要来我也要来!”
舒玉芝偏头看了一眼。
卫生所的院子里,有一辆跟女儿一模一样的铁骑电动小车在跑。
梁琼兰站在周明宇旁边,眉目温柔,娇嗔道:“慢点,别把小汽车给弄坏了。”
周明宇神色也很温柔,声音低沉磁性:“孩子还小,而且这小汽车本来就是送给他的礼物,不怕。”
梁琼兰神色间便越发甜蜜。
舒玉芝眉目间却是一寸寸地冷了下来。
难怪周明宇要花大价钱从沪市搞一个女儿并不喜欢的玩具回来,原来是因为梁琼兰她儿子建平喜欢,亏她还为此觉得心软,现在看来,不过笑话一场。
她累了,不想再看下去,转身要走。
可刚刚转身之际,耳边传来一道温柔又诧异的声音:“玉芝姐,你怎么在这里?”
是梁琼兰。
舒玉芝只能转过身来,对上周明宇同样诧异的目光,没说话,上下扫视了三人一眼。
梁琼兰便立马道:“玉芝姐你千万别误会,明宇哥就是老总孤儿寡母的不方便,这才留在卫生所帮我。”
她身姿纤薄,姿态娇弱,一双盈盈目看着人时透出一股可怜来。
这样的神色,让她一个女人都忍不住心生爱怜。
舒玉芝神色很平静,没有回答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是道:“没事,你们母子生活辛苦,周明宇多帮着是应该的。”
这平静的脸色和声音让周明宇二人都惊讶了一下。
周明宇更是诧异地上下看了她一眼。
尽管昨天就给她说过自己要来卫生所照顾梁琼兰母子,但无论他说了什么,照以前的说,舒玉芝看到这一幕早就炸了,一定会歇斯底里地质问他,在卫生所不管不顾地闹起来,逼得他不得不跟她回家。
可现在,那张秀气的脸是如此平和,毫无怒色,平静得好像在说今晚吃什么一样。
梁琼兰眼珠微转,立刻咬着唇,小心翼翼道:“玉芝姐,你是不是不高兴了?不然怎么会一个人来......”
但说完这话,她又做出意识到说得不妥的模样,连忙小心地找补:“不不不,我的意思是,玉芝姐你是哪里不舒服?才一个人来卫生所?”
周明宇听着也皱了眉,又上下看了她一眼。
还以为她是真的放下了,没想到根本就是假装的,不然怎么会专门跑一趟卫生所?
周明宇眉目又冷了几分,含了几分警告,不悦道:“舒玉芝,这件事我昨天告诉过你了,你现在来这里闹什么闹。”
梁琼兰连忙打断他:“明宇哥你别这么说,玉芝姐也是、也是关心你。”
说着,她又咬着唇推他,眉宇间满是故作的坚强:“明宇哥,你还是快走吧,玉芝姐肯定是身体不舒服,你快陪她去看看,我一个人带着平儿可以的。”
周明宇漆黑凤眸里就更冷了,嗤笑道:“她能有什么不舒服。”
这样的对话舒玉芝已经历了不知多少次,周明宇永远怀疑她,站在梁琼兰那一头帮她,一次又一次,从歇斯底里到现在的平静无波。
但尽管早已决定放下,但听到周明宇在这个女人的挑唆下一再怀疑她、质问她,心中仍免不了阵阵刺痛。
但舒玉芝什么也没有表露出来,神色平静得宛如一口古井,毫无波澜。
她道:“我没有不高兴,我只是来卫生所看人的。”
“周明宇帮你们是应该的,我能有什么意见?我去打饭了,你们请便吧。”
话罢,她直接转身就走。
二人留在原地,神色间都有些明显的错愕。
而舒玉芝懒得管他们,去饭堂打了饭,拿回去照顾着女儿吃了,又陪了她一半天,这才动身回家。
不料,在回家路上时,她看到好几个邻里围在一起,磕着瓜子八卦。
“你们说这周厂长怎么会跟舒老师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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