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赵誉云初的其他类型小说《穿成伯府嫡女后,我腰缠万贯了全文》,由网络作家“南宫凝玥”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他已过弱冠之年,自小生活在冷嘲热讽,还有刻意的诅咒里,他已经不在乎别人怎么对待自己。可是今日,云初却让他知道,原来他是可以不必背负这一切的。武成帝还是没忘了,他最初是想着给云初做主的,“丫头,朕说,要给你做主,你怎么就光想着晏川了?你自己呢?”云初摇摇头,“陛下已经为臣女做主了,臣女什么都不需要。”武成帝真的很意外,他想像过云初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姑娘,能入了他那个冷心冷情得不像个人的外甥的眼。他就知道,上次皇后匆忙召见,那根本不是她的真性情。她被人中伤,被人羞辱,皆可云淡风轻,一笔带过。唯独沈叙,不能受委屈。沈丛书心里也很感动,他的儿子,总算是遇到一个能不顾一切为他出头的女子了。这日后,他也就放心了……沈家宗亲丢了这么大的脸面,自然...
《穿成伯府嫡女后,我腰缠万贯了全文》精彩片段
他已过弱冠之年,自小生活在冷嘲热讽,还有刻意的诅咒里,他已经不在乎别人怎么对待自己。
可是今日,云初却让他知道,原来他是可以不必背负这一切的。
武成帝还是没忘了,他最初是想着给云初做主的,“丫头,朕说,要给你做主,你怎么就光想着晏川了?你自己呢?”
云初摇摇头,“陛下已经为臣女做主了,臣女什么都不需要。”
武成帝真的很意外,他想像过云初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姑娘,能入了他那个冷心冷情得不像个人的外甥的眼。
他就知道,上次皇后匆忙召见,那根本不是她的真性情。
她被人中伤,被人羞辱,皆可云淡风轻,一笔带过。唯独沈叙,不能受委屈。
沈丛书心里也很感动,他的儿子,总算是遇到一个能不顾一切为他出头的女子了。
这日后,他也就放心了……
沈家宗亲丢了这么大的脸面,自然是灰溜溜回到了自己的帐篷里,不敢再出来见人。从前还可以随意咒骂几句解解气,如今却是连一句重话都不敢说了,只能闭紧嘴巴生闷气。
她在没有任何人撑腰的前提下都敢直接动手,何况现在有了圣旨傍身呢!
云初凭一己之力让沈家宗亲吃瘪的事情,一溜烟就传到了余清兰的耳朵里。
“兄长如今知道,我这个继女有多么的厉害了吧?她连北辰王府都不怕得罪,就敢为那沈大公子出头,你说说,还有什么事情,是她不敢做的呢?”
余清兰的帐篷里,坐着一个英武不凡的中年男子,他身材魁梧健硕,光是坐在那里,就让人退避三舍。
这便是赫赫有名的镇西将军,余永兴。
收到妹妹的传信,心里全是关于这个继女的事情,他本是不信的,一个长在乡野没有任何倚仗的小丫头,怎么会突然冒出这么大的本事来?定是有猫腻!
“她舅舅宋捷升官回京了,她自然是有了些许底气的了。可这也不足以让她如此张狂,她背后,是不是有什么势力,是你不知道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
一个人不可能无缘无故就变得很强,要么就是她本身就很强,只是一直隐藏实力。
余清兰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云初能攀上什么势力。
“她从庄子上被接回府里,也不过个把月的时间,就是从回来那日起,就非常的不对劲!之前在庄子上,我都是命人盯着她的,她连那破庄子都出不了,能有什么势力?”
“那就奇怪了……难不成,她不是真正的云初?而是别人假扮的?”
余清兰想都没想就直接否认了,“不可能,人是庄子上看着长大的,我身边的齐妈妈也时常过去看看她的状况,不可能有人假冒,再说了,她一个无权无势的女子,别人假冒她做什么?”
余永兴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阴冷,“我这次回来,是有自己的事情要做的,我可以顺手帮你除掉她,但你自己也得想好如何交代,她毕竟在陛下和皇后太子面前都露了脸,她若是死得不明不白,陛下必定会追查到底的,你要做好万全的准备,不要露怯。”
余清兰点头,“兄长放心,必然不会影响到你的计划……毕竟,我也不想让宋家太过得意了……”
余永兴从余清兰的帐篷里出来时,小心翼翼地四处张望了一下,才往外走去。
老太太拍拍她的手,“祖母都到这个岁数了,早就不怕死了。倒是你,你还小,日子还长呢……”
她想起什么,神情有些哀戚,“明日,是你母亲的忌辰,你多年不在京中,如今回来了,就去她坟上上柱香吧,也算是,尽了孝道……我还在有国寺给她供奉了一盏长明灯,你祭拜过后,顺路,去添些香油钱……”
云初默默点头,应该的。
“好……”
“东西我会让人准备好,你安心去就行。明日还要出城,你便早些回去歇着,日后有事,无论何时,都可以来寻祖母,知道吗?”
云初不是个爱哭的人,但这很寻常的一句话,却让她突然喉咙酸涩。
发出声音时,已经开始哽咽。
老太太不忍见她如此,便推说自己累了,让她早些回去。
翌日一早,云初便出了城。
老夫人还特意了小厮带路。
母亲宋氏的坟茔,孤零零地立在一座矮坡上。
下人们摆上祭品贡果,点上香烛后,便退向一旁。
云初跪了下来,郑重的磕了三个头。
看着墓碑上的名字,想到那个早在六岁那年,就枉死了的云初……若是她母亲泉下有知,应当已经和自己的孩子团聚了吧……
您放心,我一定还您清白,一定还她清白,用她的身份,堂堂正正地站立在天地之间……
一阵微风,轻轻拂过她的脸颊,烛火轻轻摇晃。
祭拜过后,云初按照老夫人所说,去了离这儿不远的有国寺。
有国寺是国寺,伫立在玉龙山的半山腰上,梵音缭绕,如梦似幻。气势恢宏香火鼎盛,来上香朝拜者络绎不绝。宝相庄严神圣,身姿巍峨,让人充满敬畏。
她在殿前朝拜过后,便去了供奉长明灯的所在,添了香油钱。
才想离去,却在门口处,被满身铠甲的官兵给拦住了去路。
不仅是她被人拦住,今日在场所有香客,都被人拦住不许走,大家面面相觑,都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只是她们出城所需时间长,爬上三千台阶进到有国寺,更是费时费力,若是不尽快返程,只怕天都要黑了。
来上香的大多是娇滴滴的名门贵妇贵女,虽有随从护身,却也怕不安全。
突然有一名小沙弥从人群那头慢慢走出,先是对着众人双手合十,行了礼,然后才抬高声音道,“请问哪位是云家三姑娘云初?”
在场的人几乎都不认识云初,但都听说过云初的大名。
谋害嫡母一事人尽皆知,在牡丹楼暴打未婚夫婿一事,更是让她出了名。
云初向前迈了一步,“我是。”
众人一听她自己承认了,都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与她拉开距离,毕竟她的名声,真的叫人避之不及。
“太子妃有请,请施主随贫僧来……”
太子妃?云初皱眉。
太子妃找她干什么?
周围的人开始小声议论,“太子妃寻她做什么?”
“听说当初太子殿下刚和太子妃成婚没有多久,便到了有国寺来上香祭拜,太子妃突感不适,是有国寺方丈,空玄大师给太子妃把出了喜脉,并道出太子妃这一胎必定要在佛光普照之地,方能平安。太子与太子妃情深义重,更是对空玄大师之言深信不疑,于是,太子妃从那一日起,便没有再离开过有国寺,她近身有武婢伺候,外头还有重兵把守……”
“如今该是要生了吧?找云家三姑娘做什么?”
说起太子太子妃什么的云初都没什么表情,但是空玄大师的名头一出来,她就皱起了眉头。
空玄?
这名字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呢?
但是太子妃要见她,她是不能拒绝的,只有跟着小沙弥去了。
有国寺的后面,有一座独立的小院,守卫重重
门口有一粉衣女子翘首以盼,见她们走来,快步上前,飞快地施了一礼,话却是朝着云初说的,“可是云家三姑娘?”
云初点头。
那粉衣丫鬟匆匆说了句,“多谢小师傅。”
便拉着云初的手匆匆往里走,“三姑娘得罪了,时不待人,我家太子妃要生了……”
云初一脸懵,太子妃要生了找她干什么?难道堂堂太子妃,还请不到御医和稳婆吗?除了祖母,她从未人前显露过医术,太子妃是如何得知的?并且指定了要找她?
她今日出城,又没有满大街宣扬,太子妃怎么知道她会来?
脑子里一百个问号,无人能给她解答。
但是这些疑问,都在进了小院,见到了那位人们口中高深莫测的空玄之后,得到了答案。
老和尚双手合十,一脸讳莫如深地朝云初眯着眼睛笑。
云初被那粉衣侍女拉住,不由自主地往里走。进来之前,茯苓被拦在了院子外面。
屋内躺着个女子,大腹便便,不时发出痛苦的呻吟,隔着轻纱,云初都能瞧见她脸上的大汗淋漓。
屋内的一众侍女,都神情凝重,大气不敢出。
这可是太子妃,和皇太孙,若是母子有失,只怕在场的人都保不住命。
“太子妃,云三姑娘来了……”
粉衣侍女撩开轻纱,把云初带了进去。
太子妃呼吸沉重,但仍然努力扭过头,微微颔首,声音虚弱不堪,“强行将姑娘带来,得罪之处还望姑娘见谅……求您,保住我的孩子……”
气虚脉浮,难产之兆。
云初是个大夫,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产妇血流殆尽,一尸两命。她撇下心中的疑惑,将袖子挽了起来,开始去检查胎位和心跳。
这一检查,云初的心也跟着有些悬了起来。
忙看向将她拉进来的那名粉衣侍女,“有纸笔吗?此处可能弄到药材?”
侍女忙答道,“但凡姑娘需要,必能寻来!”
说罢去拿来了纸笔,云初快速将药方写下,“按方抓药熬了送过来,要快,另外,给我准备一副银针,还有烈酒!”
侍女拿着方子匆匆离去,很快便又回来了,拿回了银针和烈酒,还有药方上写的参片。
“已经让人去抓药熬药了,这是姑娘需要的银针还有烈酒。”
沈叙往后退了一步,“我并未顶撞长辈,是他们信口雌黄,辱人名节在先。”
沈丛书像是很满意这个答案,点点头看向一旁的云初,“云三姑娘好本事,但是,你是不是太不将我北辰王府放在眼里了?”
云初礼数周全,对着北辰王微微屈膝,“臣女拜见王爷……并非臣女不将北辰王放在眼里,实在是这几位所谓的长辈,说话过于难听,臣女不过是想图个耳根子清净罢了。”
沈从书眼里的赏识就快要藏不住了。
但他依旧语气冰冷,“那还请姑娘,看在本王的面子上,让他们恢复言语。”
“我不。”
“你不?”这两个字把让沈丛书绷不住笑了。
“你可知道,他们都是朝廷身居三品四品的武将,你若是此刻松口,本王可以既往不咎,但你若执意不肯退让,那你就是谋害朝廷命官,是要吃官司的……你不怕吗?”
“朝廷命官就可以随意对人恶语相向吗?朝廷命官,就可以随意辱人名声吗?我也是清白人家的姑娘,难不成他们如此羞辱我,我只能找根麻绳一脖子吊死而不能反抗?”
沈丛书呵呵笑了,“他们羞辱姑娘,是他们不对,那姑娘将他们放了,本王让他们向姑娘赔礼道歉可好?”
“我不接受。”云初再一次语出惊人。
沈叙知道她胆子很大,却不知道大成这样。
要知道,她面前的人,可是北辰王。
大奚开国以来第一位异姓王,手握北川二十万大军,他身上的杀伐之气,更是叫人遍体生寒。
旁边看热闹,胆小一些的甚至都不敢靠近,只敢远远地瞧上一眼。
她不仅面不改色,还一再驳他的话。
在沈叙的印象里,沈丛书也不是这么好脾气的人。
“那姑娘要如何,才肯解了他们的哑穴?”
云初看了一眼沈叙,“沈大公子觉得呢?”
沈叙很意外,他没想过云初是为了他,才寸步不让。他还未来得及说话,便有内侍过来传话,说是陛下有请。
于是,一帮人就被请到了武成帝的御帐内,包括那几个被云初封了哑穴的沈家宗亲。
这是云初第一次见到这位传说中的帝王。
与她想象之中不太一样。
从她一走进这个大帐内,武成帝就一直在不断打量着她,那目光跟那日在凤鸾宫,苏皇后打量她时一模一样。
帐内的气氛很诡异,众人都大气不敢出。
直到苏皇后轻轻咳了一声,武成帝才悻悻地收回目光。
指着后面的沈家宗亲,再次看向云初,“那个云家丫头啊,这个银针,能不能先给取下来啊?”
云初跪了下来,“陛下,臣女请求陛下,为臣女做主!”
外头的事早已有人一字不落地传到了武成帝的耳朵里,这会儿他更是来了兴趣,“好,你说说,要朕怎么给你做主啊?”
“他们摆着长辈的架子,肆意辱骂沈大公子,还张口便说臣女与沈大公子不检点,得亏臣女脸皮厚,若换个脸皮薄些的,只怕要当场一头撞死以表清白了。北辰王说,他们是朝廷命官,臣女出言不逊,还出手伤人,是故意谋害,是要吃官司的……可是陛下,臣女也是官眷,也是清白的女儿家,他们张口闭口就说臣女不检点,将臣女的家人置于何地?换言之,臣女身为官眷,还要被人这样信口雌黄当众羞辱,那寻常百姓家的女子,岂不是更加难以立足?”
云初并不意外,“北辰王父子不和,不是什么新鲜事。沈叙身后没有倚仗,就靠着自己的一生本事,在军中挣出了名头,就连沈家那些不可一世一心想让他死在北川的宗亲们,都拿他没有办法。此人心志必定非常人可比,如何能与他合作,我还得想一想法子,中秋,许是个不错的契机……”
话音刚落,茯苓的耳朵动了动,听到院子外面,传来嘶……嘶……地声音。
那声音,叫人一听,就头皮发麻。
“姑娘,是蛇……”
云初递给她一罐东西,“拿去撒了……”
茯苓抱着罐子就往屋外走。
云卿听见动静也想去看看,被云初拉着进了内室。
院子爬着十来条蛇,都是剧毒,各种颜色的都有。
茯苓蒙住口鼻,抓起罐子里头的粉末就往地上撒。
正在蠕动爬行的蛇一接触到这粉末,便在原地扭动起来,没多久,就没了动静。
茯苓麻溜儿将死蛇装进麻袋里。
“姑娘,都处理好了。”
云初头也没抬,“给我拿好嫡母送去吧,她一定会很惊喜的。”
茯苓的脸上,肉眼可见地闪过一抹兴奋,“是!姑娘!”
茯苓麻溜儿地转身出门,拎起那一麻袋的死蛇,几个踏步间飞上院墙,消失在夜色之中。
翌日天蒙蒙亮,清远伯府的宁静被一声凄厉的惨叫打破。
翠微堂的下人们听到声音推开余清兰的房门时,也吓得尖叫出声。
余清兰被吓疯了,她的床上,枕头上被里被外,全是一条条死蛇,它们的身体不知道接触到了什么东西,皮肉烂了,血糊糊的东西黏在被褥上,发出难闻的腥臭味。
她浑身汗毛竖起,掀开被子就下了床,才发现自肩上上竟也挂了两条,她哇哇大叫,吓得瘫软在地,还失禁了……
其他院子里的人闻声匆匆赶来,见此场景,也是活久见。
丫鬟们不敢进来,小厮没有主人的命令也不敢进主母的卧房。
云祖业跳脚大喊,“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这些脏东西给我弄出去!弄出去!”
胆大的小厮们得了命令,这才敢撸起袖子拿着麻袋,用钳子把死蛇给处理干净。
齐妈妈拿着衣裳给余清兰盖住身子,她捂着脸崩溃大喊,“滚!都给我滚出去——”
小厮们收拾好了快速离去,屋内只留主仆二人。
“夫人,老奴伺候您沐浴吧……”
余清兰再也忍不住,又哭又喊地从地上爬起来,捂着脸奔进了净房。
齐妈妈让人将屋子里里外外的犄角旮旯全都清扫了一遍,点上熏香,开窗通风,直到屋里那股难闻的气味散去。
“夫人,都清干净了,床铺也换了新的,您放心吧……”
还坐在浴桶里没脸见人的余清兰还陷在无地自容之间,眼中闪烁着愤恨的光,“一定是云初那个贱人干的!就是她,才要害我!”
齐妈妈 的眉头突突跳,心里也觉得邪门儿得紧,那些东西,明明是她让人准备,给雪庐送去的,怎么一夜之间,就到了夫人的床上的!
那三姑娘,莫不是被山里的妖怪附了身,才有这等神出鬼没的本事?
“可是夫人,她一个小丫头,身边也只有一个小丫头,哪里来的本事,做这些事情?”
余清兰咬牙,“那你说,那些东西是怎么到我床上的!今日,整个伯府的人,都看了我的笑话,大房和三房的人知道了,不得笑话我一辈子!”
齐妈妈安慰道,“老奴听见伯爷吩咐了,今日翠微堂的事情,不许传出去半个字,否则一律乱棍打死,除非他们不要命了,不然绝不敢乱嚼舌根子。夫人安心……”
余清兰越想越气,“那个贱丫头,命还真是大!在庄子上待了十几年,都没能要了她的命!”
齐妈妈小心伺候着,没再说话,夫人丢了这样大的人,这几日大概是不愿意出门见人了的。
但是她猜错了,刚给她梳好头,她便道,“ 你回一趟余家,将我母亲请来,就说,我受了天大的委屈,让让她来接我回娘家待几日……”
齐妈妈一愣,但收拾好之后也匆匆出了门,她前脚一走,云初后脚就得知了消息。
“看来是想找那老虔婆,来寻我的晦气了……祖母在给我撑腰,她一个做儿媳的不好忤逆婆母,但若亲家来问责,就不一样了……”
“姑娘,那我们应当如何应对?”
云初交给她一包东西,茯苓打开一看,便明白了。
果不其然,晌午一过,余家老太太龚氏就上了门。
怒气冲冲的,一来就嚷着要见云家老夫人,连云祖业给她问安,她都嗤之以鼻,还让他将大房二房的人都叫来,看看她们伯府,出了一个如何不堪的姑娘。
云祖业下意识就是云初又做错了什么,于是不问缘由,便让小厮把人带来。
云家老太太坐在上首,余家老太太坐在客座首位,她仗着自己有一个手握重兵的儿子,见了云家老太太,也是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云初的姗姗来迟,更是让她大发雷霆。
“你们清远伯府的姑娘,真是好教养啊,叫一屋子的长辈,等她一个晚辈!”
大房二房的人脸色都不好看,林氏也满脸不悦,但她耐心等着,一句话都没说。
这余家老太太派头向来大,而且跋扈又蛮横,得理不饶人,无理辩三分!余清兰进门后,大房二房的人也没少瞧这老太太的脸色。
云初是被茯苓扶着过来的。
走进正厅时,小脸苍白,整个人软绵绵的,要完全依靠茯苓的力量,才能勉强站稳。
林氏一见她这个样子,忙站了起来,“怎么回事?”
因着云卿的关系,云家大夫人陈瑜也面露担忧,她不是担心云初,而是担心自己的女儿跟着云初吃了人家的算计。
云初虚弱无力,连行礼都做不到。
龚氏斜着眼冷哼一声,“做出这副德行给谁看呢!莫不是昨儿晚上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这会儿想装病躲避惩罚吧?”
林氏瞪了她一眼,“虽说你我两家是亲家,但你也得要脸,我们才能给脸!”
虞氏虽然强势了些,可也是个敞亮人,当下便道,“老夫人是知道我的,我向来是个直来直往,不会绕弯子的人,孩子的婚事成与不成,都不会影响咱们两家的关系的,您放心……”
林氏笑着点点头,给身边的季妈妈使了使眼色,季妈妈便从袖子里,掏出了那份烫金的合婚庚帖递到老夫人手中。
“这是庚帖,还有两家下定时的信物,今日归还,婚事,就此作罢……”
其实这门婚事,林氏也巴不得作罢,但是,她不想以这样的方式作罢。
初儿自小没了娘,身后毫无倚仗,若是有了这样的名声,再退了婚,日后,可怎生是好?
但事已至此,婚事退了也就退了,没什么好说的。
再想一想空玄大师的话,本来忐忑的心,又忍不住放下了些。宁昌侯那德行,着实也算不得良缘,没准儿初儿的正缘在后头呢!
虞氏将庚帖和信物归还之后,也不再多话,“老夫人保重身子,我就先告辞了……”
“慢走,不送……”
人走了以后,林氏才瞥了一眼一旁垂手低眉的余清兰,“你如今有了身孕,自该修身养性,回去吧,不用在我这老婆子面前站规矩,横竖,这伯府也是你做主,老婆子到了这个岁数,也没几日活头了,碍不着你多少事。”
余清兰满脸惶恐地跪下,“母亲此言诛心……儿媳不敢对母亲有任何不敬,若有错处,还请母亲尽管责罚……”
林氏摇头,“你无错,你只是不想把爱分给别人的孩子。可是人在做,天在看,做人得凭良心……”
余清兰心里不忿,但面上恭顺,不敢反驳,只一味地称是。
林氏心里恼恨她的恶毒,但终归现在没有证据,也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叹了口气又道,“后日便是中秋了,你往年惯常也操办得好,今年有着身孕,就更辛苦些,竟儿和霜儿也该回来与家人团聚了……说起来,他们还未见过初儿这位三姐姐呢……”
云竟和云霜都在文华书院就学。
文华书院分男学女学。
都是盛京勋贵人家的子女才能进的地方。
云霜是作为公主伴读进去的。
“是……”
“都是同出一脉的血脉至亲,将来无论各自有多大的造化,也是需要互相帮衬的。”
余清兰明白,老太太这是在点她,不要因为自己的私心,让孩子之间生出嫌隙来。可是,云初算是个什么东西?她余清兰的孩子,自是人中龙凤,何需她一个乡野长大,粗鄙不堪的贱种来帮衬!
心里诸多鄙夷与愤恨,但面上始终恭敬,“母亲说得是,姐妹之间,是该互相帮衬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儿媳明白。”
“希望你是真的明白才好……”
中秋那日,云竟和云霜兄妹,还有大房二房两位堂兄一起回府,三房长辈都在门口等着迎接她们。
余清兰说不出的高兴,就连平日里不苟言笑的云祖业,脸上也有了笑容。清远伯府也算是一门清贵,云家三兄弟,都是朝中三品大员。云竟在盛京颇负才名,也是给家族争光添彩。
大房二房两位公子,在盛京名门之中,资质也算不错,将来入仕有望。
兄妹几人下了马车,各自奔向自己的父母,恭敬的行礼,然后才向其他长辈致礼。一家人看起来其乐融融,毫无嫌隙。
但这温馨和睦的气氛,在云初带着云卿到来时,瞬间凝结。
大家的脸色都不怎么好,这几个人甚至都不认识云初和云卿。
陈瑜一见云初将云卿带出来,下意识看向自己的丈夫还有其他人,脸上闪过难堪的神色,然后快步走向云初,低声道,“这大好的日子,你将卿儿带出来,特意给我们添堵吗!”
云初皱眉,“大伯母是在怪我,打扰了你们一家团圆吗?怪不得大姐姐不肯跟你回去呢……”
“你——”
云祖业虽然是最小的,但他身有爵位,又是嫡出,府里自该以他为主。
见气氛凝固,他清了清嗓子,“竟儿,霜儿,见过你们的三姐姐。”
他刻意忽略掉了云卿。
这让陈瑜的脸上更加难堪。
云竟和云霜相视一眼,对着云初,缓缓行礼,“见过三姐姐……”
云初往后退一步,站在了云卿的身后,“论年纪,也该先向大姐姐问安。”
云卿有些退缩,但云初在她耳边轻轻地鼓励,“大姐姐,挺直腰杆,你是他们的长姐,他们的礼,你受得。”云卿点点头,把腰杆挺了挺,下巴抬了抬。
云竟和云霜没办法,只得又朝着云卿行礼,“见过大姐姐……”
大房云琛和二房云桓面面相觑,也只得躬身行礼,“见过大姐姐……”
云卿像是很满意,笑着点点头,“你们都很乖哦!”
云琛狐疑的看向自家母亲,他这位大姐姐自小失常,整日里被关在院子里,不是大吼大叫就是发疯伤人,从前甚至连话都不说,他还以为她精神失常之后,也失语了呢!何时放出来了,说话还挺利索!
正是因为有这么个姐姐,他议亲一直不顺!
这大好的日子,母亲怎还让她出来现眼!真是晦气!
陈瑜低下头,不敢面对儿子带着埋怨的目光。
云初注意到了,陈瑜 作为母亲,不可能不爱自己的孩子,可是,她要顾着丈夫和儿子的前途,即便心里也觉得,这样对云卿不好,她也会为了丈夫和儿子,选择委屈一个失智的孩子。
云卿是他们大房心里的一根刺。
余清兰好不容易盼到儿女归家,不想因为一个云卿一个云初破坏了这温馨一刻,便笑着开口,“今日是中秋,一家团圆的日子,孩子们刚回来,先去寿康斋,见过老夫人吧……”
于是,一帮人呼啦啦地便往寿康斋去了。
老夫人林氏虽然不喜欢余清兰,但对孩子们,她没有二话。
眼看着这些孩子们一个个都长大了,也有了出息,她的笑容就没有停过。
尤其是看到云卿,更是朝她招手,“丫头,来,到祖母这儿来……”
“北辰王如此厌弃你,将你扔在北川十几年不闻不问,你能活到如今实属不易,你战功赫赫,却连个一官半职都混不上,难道你就甘心吗!”为首的黑衣人还在不断地挑拨,希望能用言语,让沈叙动摇。
可沈叙这样的人,又怎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动的?
手中剑挽了个漂亮的剑花,指向来人,“要打便打,废什么话!”
云初已经在悄悄靠近,她又不想这么快就暴露自己的身手,就在沈叙就快要支撑不住时,有两拨蒙着面同时在不同方向出现,以千军难挡之势,击退了那些黑衣人。
沈叙很警惕,直到所有人都撤离,他确定没有危险之后,才捂着胸口体力不支倒了下去。
但在这时,有一双手,扶住了他的身体,他倒在了一个温暖的怀里。
“云初……你怎么来了?”这是他第一次,唤她的名字,他觉得,这普通的两个字,竟是那样的动听……
一个柔弱的女子,肯定是抱不动一个成年男子的,云初顺势坐在了地上,让他躺在自己的怀里。
“怕你死了,所以来看看……我可扛不动你,你能不能再撑一口气上马,我们可不能在这林子里过夜,万一真的有豺狼虎豹,我们就只能成为它们的腹中餐了……”
沈叙努力借着云初的力,上了马背,坐在云初的身后,怕他中途体力不支掉下去,云初还用藤蔓,将两人的身体绑在了一起。
“撑住,回去,我就帮你疗伤。”
沈叙整个人靠在她的背后,他以前,不管是受伤还是流血,都是自己处理,从来没有人管过他。
这一路被追杀着回到盛京,第一次有人帮他处理伤口,竟然被下了毒……
最后,还是靠着云初的药,伤口才得以痊愈。
回营地的路上,遇到了来寻人的禁军,得知沈大公子被云三姑娘救了,便有人快马赶回去报信,并让太医在营帐等候着,给沈大公子治伤。
在无人注意的黑暗处,还有两个黑衣蒙面的身影,在默默注视着他们的离去。他们身形悬殊,是一男一女。
那目光含泪的人,不是北辰王沈丛书又是谁?
“王爷,方才救晏川的,好像不止你的人?”
沈丛书微微眯眼,“若我没猜错,是那位云三姑娘的人。我就说,这位云三姑娘,不是寻常闺秀,果然,她让我很惊喜……”
女子年岁与沈丛书相当,她皱着眉头问道,“王爷,您一定要这样对待晏川吗?您既然关心他的安危,为何又将他推远?难道您就一点都不在乎父子之情吗?”
沈丛书眉头紧锁,唇角噙着一抹苦涩的笑意,“可对我来说,他能活着更加重要……我若是自小将他纳入羽翼之下,他必定不会像如今这般心志坚定,无所畏惧。被保护得太好,就会失去自保的能力,他如今,能遇到云三姑娘,这很好……终于有人能光明正大的护着他,我也就放心了……”
他微微叹气,又道,“阿岚,他是你看着长大的,你为了将他抚养长大,蹉跎了半生,我对不住你……”
阿岚本名许岚,是北辰王妃的陪嫁侍女。
北辰王妃去世后,她一直将沈叙视如己出。
许岚眼角含泪,“王爷言重了,王妃待我恩重如山,没有她我早就死了,我现在,只盼着晏川能过上安稳的日子,有珍视他的人……”
沈丛书望向远处的一片黑暗,“会有的……一定会有的……”
沈叙奉苏皇后之命,要负责送云初回府,苏皇后还特意安排了一辆宫车。
他本想骑马,接触到苏皇后身边掌事宫女的眼神后,他默默在云初之后,上了宫车。
宫车再宽敞,门一关,就是一个逼仄的小空间,云初一动不动,沈叙在她的对面坐下,面上是淡定从容的,内心里不知有多少不为人知的起伏。
一个狭小的空间里,两个人都不说话,气氛着实有些诡异。
于是,云初主动开口,“秋狝,公子会去吗?”
沈叙身为北辰王府的大公子,自然是要去的。云初这是明知故问。
“姑娘会去吗?”沈叙反问。
“方才皇后娘娘特意提前让我去,我不好说不去……只是,我长久不在京中,对秋狝实在是陌生得很,若是去的话,需要注意些什么……”
沈叙似是想到了什么,眸色一阵冰冷,“姑娘只要记住一件事情,任何时候,不要单独行动,远离密林。”
那一闪而过的冰凉,没有躲过云初的眼睛,但她却当做没有看见。若有人存心想害你,又岂是不单独行动就能避免的呢?
“多谢公子提醒,也希望公子到时能顺利……”
顺利?
沈叙的唇边扬起一抹自嘲之色,他的人生,岂配谈顺利二字?
“在下有一事,需提醒姑娘。”
云初看向他的眼睛,眼带疑惑。
“秋狝,那位镇西将军也会去……”
他说完,认真打量着云初的反应,发现她并无任何慌张之色,从始至终淡定从容。
“镇西将军,可是很疼爱他那位妹妹的,姑娘就不担心,你的继母趁机在他面前添油加醋,好借刀杀人吗?”
云初先是微微一愣,随即笑了,那笑里藏着运筹帷幄的自信与从容,她顺势往后靠了靠,调整了一下坐姿,才缓缓开口,“镇西将军自然是一把锋利的刀,可这把刀若是在御前露了锋芒,他镇守西川十数载的功劳,可就付诸东流了……”
这话,成功让沈叙看她的眼神,从怀疑,到试探,最后变成了确定。
云家三姑娘,果然不是寻常闺秀。
她志不在内宅,在朝堂!
云初知道沈叙在试探她,她也很喜欢这样的试探。毕竟,若是沈叙对她兴趣全无,那事情可就不妙了。
转眼,就到了秋狝那日。满盛京的高门贵族,都十分期待这场盛事。
对于闺阁千金来说,这也是一次十分难得的展现自己的机会。在猎场上,女子也可以像男子一般,策马奔驰,弯弓射箭。
虽然会有未可知的危险,却也是一次难得的探险。
云初只是去凑个热闹,并不想出什么风头。这样的场合,陈瑜说什么也不同意让她带着云卿出门,她只能自己去。
余清兰没有给她安排马车,拉着云霜走的时候,那眼睛里满是阴狠。
云家几兄弟虽然因为上一次的事情对她有所改观,但各自的父母,说什么也不让他们和云初有过多的接触。出门时连声招呼都不打,便匆匆离去。
茯苓看了生气,“姑娘上回,就不该救这些白眼狼!”
云初不在乎这个,她也不想和云家人,有过深的感情,他们不亲近,更好。
“反正我也不想和他们坐一起,我们自己走更好——”话音未落,就听到巷子的另一头,传来了哒哒马蹄声。一辆马车缓缓驶来,在她面前停下,帘子撩起,露出了沈叙那张叫人看一眼,便舍不得移开的脸。
说起这位沈大公子,他的身份着实有些尴尬。
按理说,他身为北辰王唯一的儿子,早该被立为世子了,可偏偏他一生出来就克死了自己的亲娘,被北辰王厌弃。
年幼时,若非帝后护着,只怕早死了。
后来,不过六岁,就被北辰王扔到了军中,拼着一身毅力,厮杀出一条血路。但他立了无数战功,陛下却从不给他任何官职,一个战功赫赫,九死一生,却籍籍无名的人,你都不知道该同情他,还是该可怜他。
底下的人开始窃窃私语。
“云三姑娘怎么会和沈大公子坐在一辆马车上?”
“不知道啊……不过这两人,看起来倒还挺般配的……”
一人阴阳怪气地道,“是啊,那可太般配了,一个克夫,一个克母……”
“别说了,他们过来了……”
云初与沈叙并肩而行,她们耳力好,将这些并不小的声音,都听了去,但她们都不在乎。
沈叙的帐篷在武成帝的旁边,云初则和一众女眷在一起。她本来以为,她会被分到和云霜在一个帐篷的,没想到却是四个个她从来没有见过的女子。
她一走进去,那四双眼睛就齐刷刷地盯了过来,一个两个都面露不屑,好像她是什么脏东西似的。
围场条件有限,帐篷里放的是大通铺,也就是说,她要和四个完全不认识,并且对她抱有无限敌意的女子睡在一起。
“云三姑娘不是救了太子妃,又和沈大公子交好吗?怎么连个单独的帐篷都混不到啊?还要跟我们挤在一起,真是委屈你了……”
云初觉得这些人真是莫名其妙。
她们无冤无仇,为何故意针对?
“就是啊,太子殿下成婚多时,身边只有太子妃一人,这次围猎太子妃又不随行,某些人还不得赶紧使出浑身解数,趁机爬床,好要个名分吗?”
茯苓听不下去了,但主子没有动作,她也不能轻举妄动。
云初人还站在帐篷门口,闻言微微扭头,“太子殿下,有人在背后如此编排你,该当何罪啊……”
帐篷的帘子再次被人撩起,太子缓缓走了进来,随他一起来的,还有沈叙。
里头的四人齐齐变了脸色,扑通跪在了地上,哭喊着求饶。
太子的眼中并没有多少愤怒,有的只是冰冷,“去,将这几位姑娘的父母都请来,孤倒要看看,他们是如何教育子女的……”
“太子殿下饶命……臣女一时不忿言行无状,冒犯了太子,请太子恕罪,臣女再也不敢了……”
方才说云初要抓紧机会爬床时有多嚣张,这会儿就有多狼狈,她不停地磕头求饶,甚至跪行到云初的面前,扯住她的裙摆,“云三姑娘,求您,替我向太子殿下求求情……此事若让爹娘知道,他们会打死我的……”
云初掰开她的手,往后退了两步,“你冒犯的是太子,殿下要杀你剐你,都是你咎由自取,与我何干?”
这几人的父母得了消息匆匆赶来,一进来就跪在地上,痛诉自己教女无方,请求太子殿下看在他们对朝廷忠心耿耿的份上,网开一面。
这几人都是朝廷重臣,一个是监察御史张雍,一个是吏部尚书何光,一个是翰林院学士文贤重,一个是国子监祭酒林竖。
太子也不想刚到围场,就闹出事端,只是这几名女子的言行实在令人气愤。
“诸位都是我大奚股肱之臣,满腹经纶之士,高门显贵,教育出来的子女,应当知书识礼,谦逊温和才是。方才,文大姑娘脱口便道云三姑娘要趁机爬孤的床!这是一个大家闺秀该说的话吗?她将孤置于何地?又将同样身为女子的云三姑娘置于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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