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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之间许锐锋阿大全章节免费阅读

许锐锋 著

女频言情连载

“大哥,我错了。”两天之后,我去了阿大的办公室,如同一个被老师刚刚教育了一通的小学生,满脸不服的说着这番话。这是我设计好的,我要是直接服软,别说是阿大了,连自己都觉着假,若是掺进来点为了在园区能过好日子、只能把委屈咽下去的不服,或许就挺真。“去你妈的。”阿大表现出了一脸厌烦,骂骂咧咧说道:“你还错了?”“大哥,算我错了好不好?”“我给你认个错,你去老林那给老子把‘刷单盘’要回来行不行?”我故作惊讶道:“大哥,你把盘口给他了?”阿大一瞪眼睛:“不然呢?让我和老猪陪着你这个王八蛋一起死那儿啊!”他去老林那儿借人,本来就得付出点什么,要不人家凭什么把人借你?而老林听阿大嘴里说出‘新盘’俩字儿的时候,我就已经看见他眼珠子动了。至于你阿大是不...

主角:许锐锋阿大   更新:2025-04-04 08:5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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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许锐锋阿大的女频言情小说《一念之间许锐锋阿大全章节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许锐锋”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大哥,我错了。”两天之后,我去了阿大的办公室,如同一个被老师刚刚教育了一通的小学生,满脸不服的说着这番话。这是我设计好的,我要是直接服软,别说是阿大了,连自己都觉着假,若是掺进来点为了在园区能过好日子、只能把委屈咽下去的不服,或许就挺真。“去你妈的。”阿大表现出了一脸厌烦,骂骂咧咧说道:“你还错了?”“大哥,算我错了好不好?”“我给你认个错,你去老林那给老子把‘刷单盘’要回来行不行?”我故作惊讶道:“大哥,你把盘口给他了?”阿大一瞪眼睛:“不然呢?让我和老猪陪着你这个王八蛋一起死那儿啊!”他去老林那儿借人,本来就得付出点什么,要不人家凭什么把人借你?而老林听阿大嘴里说出‘新盘’俩字儿的时候,我就已经看见他眼珠子动了。至于你阿大是不...

《一念之间许锐锋阿大全章节免费阅读》精彩片段


“大哥,我错了。”

两天之后,我去了阿大的办公室,如同一个被老师刚刚教育了一通的小学生,满脸不服的说着这番话。

这是我设计好的,我要是直接服软,别说是阿大了,连自己都觉着假,若是掺进来点为了在园区能过好日子、只能把委屈咽下去的不服,或许就挺真。

“去你妈的。”

阿大表现出了一脸厌烦,骂骂咧咧说道:“你还错了?”

“大哥,算我错了好不好?”

“我给你认个错,你去老林那给老子把‘刷单盘’要回来行不行?”

我故作惊讶道:“大哥,你把盘口给他了?”

阿大一瞪眼睛:“不然呢?让我和老猪陪着你这个王八蛋一起死那儿啊!”

他去老林那儿借人,本来就得付出点什么,要不人家凭什么把人借你?

而老林听阿大嘴里说出‘新盘’俩字儿的时候,我就已经看见他眼珠子动了。

至于你阿大是不是早就算计好了,我无法确定,要不怎么一进屋你就把新盘的事透露出来了?连消息灵通的老林,也只是听说了729来了个以前做球盘的,你怎么都没有任何遮掩就把自己老底掀了!

我现在明白了,全明白了。

阿大带我过去就是打算让我当替死鬼的,没想到,我他妈怒气上头还真给了他这个机会!

他应该去之前就知道从老林那不可能把人借出来,想借人,唯一的办法就得先拿鱼钩把人家腮帮子勾住。

那老林差啥?

技术呗!

“那你怎么和督导交代?”

“怎么和老板交代?”

我装着无法理解的说道。

阿大更会演,看着我语重心长:“人呐,是不是得先活下来,才能去寻思交代不交代的事?”

“你真以为老林是善茬呢?”

“人家当年那也是有名的袍哥,二哥手底下有名的干将!”

但凡在江湖上待过两天,都不用混过,一提巴蜀二哥没有不知道的,这帮玩意儿手底下出来的人,能差得了?

“那是敢带着家伙去西岗和对方火拼的主,我要是不出点血,能把你从那地方带出来?”

我感激涕零的看着他,脸上木讷的表情逐渐有了转变,在刻意控制之下,说了句:“大哥,你这是救了我一条命啊!”

阿大总算有了自满心里,回了一嘴:“那你自己琢磨吧!”

我立马拿出了江湖人最擅长的那一套,拍着胸脯说道:“大哥,从今天起,老许这条命是你的了!”

这个王八犊子终于挥了挥手,满不在意的掏出盒烟:“咱们兄弟,不说那个。”

他沉吟一声后,继续道:“不过,老许啊……”

“这事要是真有一天让上边知道了……”

我马上开口:“新盘是我老许给的,我想拿新盘把杨阳换出来,结果着了老林的道,是大哥你去了,才把我给弄出来的,要不就死老林那儿了。”

阿大笑了,那种阴谋得逞的感觉,让我骨头缝都发凉。

后来我回国了,闲来无事看了一本关于心理学的书,上面解释了一句老话,叫‘重诺必无信’,拿给我看的满脸通红,这辈子都没这么臊得慌过。

“阿勇?”

阿大一声不吭拿起了对讲机,冲着里边喊道:“我X你妈,阿勇,干你妈了X什么呢!”

好半天,对讲机那头才传回来声音:“大哥,那成功大师也白扯啊,来了之后根本不灵,我和老猪正收拾狗推呢。”

“你先把手里的事放放,来我办公室一趟,之前技术跟我说找俩人去他那屋干点活,你让小伙和老许去吧。”

“大哥……”

“少废话!”

阿大没让对讲机里的阿勇多说哪怕一句,然后抬起头看着我问道:“明白么?”

傻子也明白了啊!

这不就是想给我的罪名砸实了么?

让我和小伙去给技术收拾屋去,好拿一个偷盗盘口拷贝的口实,到时候你阿大在时间上一模糊,说一句‘反正就是那两天儿的事,具体那天我记不清了’,我他妈就得吃枪子!

“明白!”

我只能硬着头皮点头,整个人在这屋里站的心惊肉跳。

这哪是人待的地方?

抓住只耗子拔根毛下来,里边都得有八百个心眼子。

在这儿你稍不留神连自己命是怎么没的都不知道,还他妈‘大哥、老弟’的乱认亲呢。

片刻之后,阿勇带着小伙来了,小伙在阿勇后边堆得呀,跟班级里最怂的小孩让年纪老大领着似的,连个屁都不敢放,进了屋都贴墙边站着。

“阿勇,你带他们俩过去吧。”

“哎。”

阿勇领着我俩走出了房间,这还是小伙来了以后除了看小地主坐飞机,第一次走出2号楼,而我,早就对园区里的一切都充满了厌恶感。

我记得当时好像是个阴天,头顶压着一溜乌云,阿勇领着我俩愣是穿过了整个园区,最终来到了绿皮兵的驻扎地后,进入了根本看不到其他人、满眼绿皮兵军装的一栋楼里。

“哥,这是哪儿啊?”

小伙有点害怕,在我身后抓着我半截袖晃悠了两下。

阿勇还吓唬他呢:“噶腰子的地方,一会儿就把你送楼上验血去,然后用铁丝捆上交给大夫。”

小伙脸都吓白了,走道拿脚一寸寸往前挪,挪一步恨不得退三步。

“你勇哥逗你的,咋听不出来好赖话儿呢?”

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挺不是人,谁到了那种环境下懵头懵脑的进入了满眼绿皮兵的大楼不害怕啊?

可我能怎么办?

我他妈能怎么办!

我也想弄俩导弹把整个园区都轰了,抓着阿勇、阿大和这群绿皮兵就跟从鱼塘里捞王八似的按个放血;

我还想捎带着往老林身上绑一百个手榴弹,要是能找到可以批发的地方,我敢把所有网贷余额都套现出来,一点不带舍不得的。

可这玩意儿有用么?

“技术。”

顺着电梯进入到顶层,阿勇敲响了最里面一间房的房门,当里边传来一声:“进。”

我亲耳听着‘咔咔咔’连续出现六七道门锁打开后的声音,才瞧见满是服务器的房间,就这屋里,光手机摆满了三面墙,起码得千八百个!


他们不是人。

一点人性都没有!

阿大扯碎了那个女孩的T恤后,长满络腮胡子的脸就贴了过去。

我听见了屋子里不断传来的笑声,才回过头,小地主坐在旁边正咽着口水。

“别碰我!”

“我X你妈了个X!”

那女孩疯狂的咒骂着,想尽一切办法蹬动双腿,她在用力挣扎想要躲开这些屈辱时,那个被打倒在地上男孩,正不停的弓起后背要往起爬。

碰!

碰!

碰!

啪嚓!

我眼睁睁看着几根木棍轮番落在他的后背上,甚至还看见其中一根木棍被直接打断后,那个男孩终于趴在了地上,他即便被打成了这副模样,依然一边吐血一边伸出了脆弱无力的手。

结果,那只手被狗腿子抬腿踩在了脚下。

阿大把那个女孩扒了。

我在下一秒转过身闭上了眼。

但我没办法把自己的耳朵也闭上,惨叫的声音,和那群混蛋的笑声一次次进入了的我耳朵。

“不是乐意搞对象么?”

“我他妈让你一次看过瘾!”

阿大干了什么我实在不忍心看,可他接下来的话,却让我又将眼睛睁开了。

“去,把所有主管、组长都给我叫来!”

这句话传出,小地主摩擦着双手满脸腌臜的走到了门口。

狗腿子打屋里走出来的时候,直接往他脸上吐了一口唾沫:“王八蛋,你早就等着呢吧?”

小地主回应了一句:“昨儿晚上我就警告过他们了,没招,不听我的啊。”

“艹!”

狗腿子一点好脸都没给小地主,紧接着冲着整个大厅一挥手,又有三个男人同时站了起来。

这一刻我明白了,这个大厅内总共分成四个小组,每个小组都有一个小组长,而小地主就是其中一个小组的组长。这些组长头上有一个主管,估计这栋楼里还有其他和这个屋子一样的房间,几个主管归一个总监管,那个总监,就是阿大。

弄明白了这些事,我一直在心里默默的记着这些组长每一个人的长相……

至于为什么要记这些……

因为我想跑!

这地方是真的没法待,他们根本不讲理,别说理了,这群人连点人情世故都不讲,人家小两口不过是说了几句话,被这群人拎走就是一顿祸害。

监狱也没惨到这个地步吧?

监狱还有规矩呢!

这儿比黑狱还黑,简直就是人间炼狱!

惨叫声持续了整整一个小时,当所有人都完事,阿大拎着没系的裤子蹲到了那个男孩身旁。

狗腿子一把拽起了他的脑袋,阿大问道:“你还要她么?”

“我这个人最公平,绝对尊重个人意愿,没关系,你要是还愿意要她……那也听你的。”

“不过咱们先说好,接下来进屋的可就不是这些组长们了,得先让所有兄弟们尝个新鲜,然后就是外边的那些绿皮兵,最后,你要是实在想不开还想要她,没关系,真的没关系。”

“咱们园区有夜总会,里面啥姑娘都有,等你挣了钱去夜总会里面,200一次,你想要几回都行。”

噗!

有气无力的男孩不知道积攒了多久力气,才将嘴里的一口血水吐在了阿大脸上。

阿大并没有发火,反而笑了。

我却在此时看见周围的人见阿大笑了以后,纷纷都在往后撤。

阿大从旁边一个后撤的人手里接过木棍,望着眼前这个连眼皮都挣不太开的男孩说道:“乐意玩嘴,是吧?”

“今天我和你玩到底。”

他用木棍的一头,直接怼到了那个男孩嘴唇上,嘴唇当场就崩开了,我眼看着一股子血窜了出去。

“牙长得还挺结实。”

阿大吧棍子递给了一旁的狗腿子,扬起下巴说道:“明天早上我睡醒的时候,不想看见他还有和别人一样的两颗门牙。”

狗腿子一阵坏笑,抓着那个男孩从房间走出,在走廊里拖拽着进入了旁边的一个小屋。

此时,刚刚完事的小地主回来了。

“别愣着了,赶紧干活吧,看戏可是算在你的工作时间内的。”

我看了一眼小地主刚刚得到满足的脸,问道:“那男的被带哪去了?”

小地主回应道:“放心,死不了,在咱们这儿,所有人都是园区的财产。”

“不过勇哥和正常人爱好不太一样。”

“咋,你也好这口啊?”

我赶紧转回了头,多一个字也不想再知道了。

接下来的所有时间,我都在看小地主行骗的整个过程。

他的诈骗手法特别简单,和‘阿大’申请了开网页后,开始在各大相亲网站上寻找中年女子进行聊天。

每次不多聊,只是非常简单的说上一两句之后,便以‘开会、看诊、动手术’等等理由主动断开连接,造成了自己非常忙的假象。

紧接着,还会在空间或者朋友圈发一张外国医生正在做手术的照片,配上英文版的‘今天排满了,估计下班的时候会累死’之类的文字。

别说是被他骗的人,我就在小地主身边坐着,都差点以为这小子就是个大夫。

当然,今天的小地主依然没有开出单来,不过,他好像一点也不紧张。

小地主和我说,这个阶段叫‘养猪’,得先把猪‘养肥’,等对方完全信任你了,才好下刀。

我又问怎么才能证明已经养肥了。

小地主神秘的一笑说道:“女人嘛,她的心思在没在你身上还不知道啊?”

“如果有一天你在不同时间段发过去的几条消息都被秒回了,那就说明她已经上头了。”

除此之外,我还在园区内看到了另外一个出了业绩的人。

“芳姐!”

“我这儿有一头猪差不多了。”

这时,一直在边上修指甲的芳姐走了过去,由于那人就在我不远处,所以一切我都看得清清楚楚。

芳姐拿起了耳机,对所有人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而后,将语音发了过去,当接通那一刻,芳姐极为自然的说了一句:“喂,老公?”

我瞬间一阵恶寒!

因为我想起了刚在泰国机场落地时,楠楠发来的那条消息!

她,也是这么叫我的。


夜幕下,汽车缓缓从园区开向了勐能,这才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似乎整个勐能都在大兴土木,从一个丝毫不起眼的小山村,要大变样似的,随处都在挖地基、打混凝土。

看到这儿,我回头瞧了一眼阿勇。

那时,他坐在军车的后座上,正掰下了一个鸡腿递给了我。

“这回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能把园区开到729了?”

我知道了!

勐能这破地方想要发展,就只能靠外面搞来的投资,那么谁会闲的没事跑那儿投资去?

凭什么啊!

凭赌?

有钱人去澳门或者拉斯维加斯不香么?

凭女人?

澳门铁塔下的爱情,挑好的也才三千。

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干什么?

只有干灰产的,才会到这儿来!

因为他们需要庇护,还舍得建设,更不惜往里砸钱。

那对于勐能的管理者来说,怎么可能不保护他们呢?

不然,他们的军费从哪出?

还跟以前一样,开荒种毒啊!

这都是什么时代了,早就不是夜场一开灯遍地针管的时候了,这时候连漂亮国都开始玩冰了!

那,还有什么必搞电诈的更赚钱么?

还有人比搞电诈这些人更舍得花钱么?

没了。

得到这个答案,我心中一凉,接过鸡腿狠狠咬了一口。

我看见的仿佛不是一个地区的发展,而是自己的死路。

要是真按照这个路子发展下去,整个东南亚的魔窟想要被捣毁,就只能和以前的金山角一样,依靠周边的国家不断地给他们压力,通过舆论来让他们自己醒悟。

只是,这怎么可能?

那还得有多少人被害啊?

我强行将鸡腿吞咽了下去,阿勇说了一句:“咋,这几天光吃窝头和酱油汤寡坏了吧?”

“不对啊,我记着小伙不是请了你一顿么?”

他恨铁不成钢的说着:“你也是,咱们那些话术电脑里放的哪哪都是,你怎么就不能好好学学呢?自己开了单,不就能出去潇洒了?”

我是不学么?

我他妈能学么!

我在网上认识的第一个男人,是工地当小工的。等我把照片给这孙子发过去,芳姐那照片顿时给他馋坏了,我都怀疑这要不是隔着网络,他他妈能骑我身上来。

结果一接触,这小子老妈瘫痪、跟着老爹在工地赚钱给老妈续命呢。

这你让我怎么切他啊?

他还一个劲儿的跟我保证,只要把他妈治好了,买房子买车都不是问题,更是主动的发过来一个520的大红包,说‘千万别嫌少’。

我去你妈的吧!

当场就给这孙子拉黑了,结果,第二天,这小子换了十来个企鹅号过来加我,道歉的话是一遍一遍说,还说知道我不是个物质的女人,不应该上来就发红包……

我特么……当然不是一个物质的女人!

我就不是个女人!

第二个。

这个稍微有点钱,也聊的不错,就是……这哥们的套路我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呢?

不等我搭理他,每天早中晚的问好,对我体贴备至、无比关怀,最后给我都干恶心了,我终于问了一句:“哥们,你哪个园区的?”

打那开始,他得愣了一个小时,终于回了一句:“老街。”

艹!

碰上同行了。

还没等我找第三个,小地主上来就给我卖了,这不,刚要全身心的投入工作,就出来打拳了么。

听我说完这些,阿勇笑的啊,扶着前边座椅直哆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看出来了……哈哈哈,你小子是真不适合敲键盘。”

我说的都是实话,反正聊天记录他们每天都看,这玩意儿有什么可隐瞒的?

呲。

汽车一脚急刹,停在了一座富丽堂皇的酒店门外,放眼望去,酒店门外全是军车,那一个个的,都是端着枪的绿皮兵。

“七哥!”

“@#¥@!%”

这群家伙连鸟语带中文的和七连长打着招呼,而七连长却始终坐在车上,没往车下走一步,最多就是把脑袋探出去随口嬉笑怒骂着。

不是他不下车,而是我阿勇在车上还没换完车上那身绿皮呢,刚才光顾着吃了。

好不容易换好了衣服,七连长领着我们走入了那间富丽堂皇的酒店,一进去我都恍惚了,我以为自己所在的地方根本就不是东南亚,真有点澳门的意思。

大理石的地板,通体鎏金的佛像,满是水晶的大吊灯和顺着墙壁往上转的旋转楼梯简直就是无与伦比,这酒店在我们老家就算降个档,也得算七星。

“少说话。”

七连长把我们带到楼上时,偌大个宴会厅早已经开始大排宴宴,众多桌面扣着白布,席面上鸡鸭鱼肉应有尽有。

七连长在角落里找了个位置带我们坐下,指着桌面上的东西说道:“随意。”

我和阿勇对视了一眼,恨不得先去厕所扣下嗓子眼,早知道这地方有这么多好吃的,刚才冲个烧鸡使什么劲啊?我俩差点没把鸡头嚼喽!

总算是又见着纸醉金迷了,我根本不管不顾,站起身来抓起一整只奥龙,在头位置‘咔嚓’一掰,虾头往阿勇盘子里一放,伸手掀开壳直接抱着啃。

去你妈的,老子都不知道还有没有明天,谁管吃相啊?

阿勇瞪了我一眼骂道:“你怎么和没吃过饭似的?”

话音落下,他也掰下了一个差不多有七连长脑瓜子那么大个螃蟹的蟹钳,我瞅着那吃相不比我俊美多少。

我俩造上了以后,外边那些绿皮兵陆陆续续进入大厅,等这帮人向威虎山的土匪一样吊儿郎当入座,主角才姗姗来迟。

是的,到这儿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后,我终于见到了此处的大魔王。

他说,他姓乔。

他说,他会为整个勐能的经济发展奉献出自己全部的力量。

他说,他会为军队改善条件,让每一个营房里都有空调,都有可以饮用的自来水。

他还说……

吃好喝好。

我亲耳听着他感谢了军方在这么长的时间里不停付出……

最后,他祝愿勐能的发展能越来越好。

那一刻,有士兵推来了一面铜锣,老乔拿着裹上红布的锣锤敲了上去——哐!

我都不知道为什么,那群士兵在这一声之后开始放声欢呼,下一秒我懂了。

一群士兵冲了过去,开始在整个大厅的现场组装八角笼,一面面铁网立起来的时候,阿勇拦了我一下,说道:“别他妈吃了,吃太饱一会上擂台该挨收拾了。”


阿大的小心程度,我在这一秒才看明白。

他没有带我去自己的办公室,更没有随便找一个房间,而是拉我进入监控设备老旧,只有图没有音儿的大床房,这是想说点真话来换人心的。

我得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把心里话都问出来。

“大哥,咱们处这么长时间了,你肯定知道兄弟不怂,是吧?”

阿大听着我的话,点了点头。

我继续说道:“那我跟你保证,就算到了见大老板那一天,这个‘刷单盘’,也是我从财神那儿偷走的。”

“因为楠楠在老林那儿,我想救人,这才把刷单盘给了他们,还专门演了一场苦肉计。”

阿大都老演技派了,哀怨的转过了身,仿佛无法面对即将离去的我一样。

“大哥,那我能不能知道点不该知道的?”

“你问吧。”

“楠楠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大拿出了手机,在手机上拨通了老林的电话,当电话打过去之后,打开了公放说道:“喂,老林啊?”

“艹,你给我打电话准没好事,是不是知道我这儿放烟花了,打算坑我一顿啊?”

阿大冷笑道:“坑你是肯定的……”

“那行,你来吧。”

“等会,急啥!”

阿大骂道:“你这脾气这辈子都等不到热菜上桌,光吃凉菜就能干一盆大米饭。”

“我有个事没想明白。”

“就我带你们园区那个老许,给你们那儿一个娘们打了,让你给电了那个,他因为啥啊?”

“我咋记着,这人好像就是从你那买的呢?”

说完,阿大随手把手机扔在了我面前的床铺上,对着我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当然是在我这儿买的。”

“你忘了,当时我给你打的电话,让你去泰国接的人。”

阿大故意答应着说道:“嗯,嗯,我想起来了,好像是这么回事。”

“那个挨打的女的呢?”

对面明显停顿了一下,谨慎的问道:“你……没事吧?”

阿大回应:“喝多了,脑袋有点疼,有些事整不明白睡不着,老得想着。”

“瞎几把琢磨什么啊,那娘们是钩子的事,你看不懂啊?”

“还是我们这儿怎么操作的你不知道?”

“那女的来了以后,我就给她做了配型,结果大夫说这娘们不适合移植,不管动哪都可能直接送走,除非利用到毫无价值以后,一次性都拆零碎喽。”

“就这么的,我们开始管她家里要钱……”

“哎,阿大,我跟你说,我就没见过这么穷的,就咱们这伙人,恨不能跟乞丐手里都扣出几万块钱的手,愣是没从这女的身上挖出钱来。”

“我不是也没招了么,开始让她往这儿骗人。”

“你问那个老许,就是她骗来的么,没等下飞机就让我二十万卖给了你们,就这么点事。”

“我估计啊,那老许可能是反应过来以后恨碎了这个楠楠了,要不能一见着面往死里揍她么?”

“你也是,怎么带他来了?”

阿大连忙道歉:“我不忘了么!”

“我这儿一个楼层就六十人,整个园区两千多人,我能记住几个?”

“行了,我睡了,过两天找你喝酒去啊。”

“好……”

啪。

阿大都没让老林说完,给电话挂了。

“大哥没糊弄你吧?”

我看着阿大问道:“那你和老林的关系?”

“嗨,相互利用呗。”

“他呢,和军区多少还差这点,也缺少个能信得过的出人渠道。”

“勐能这地方啊,说稳定吧,有军区压着,一般时候不敢闹事;说乱吧,偶尔你就能听见说有人在街上开枪了……那么回事吧。”

突然间,阿大看向了我:“你小子不会是……”

阿大太聪明了,他的聪明是那孔武有力得外表根本压不住的,不然不可能凭借几句话就分析出我的意图。

“会不会能咋地,我都快走了,也报不了仇了。”

“就算我说我想毁了老林那个园区,给老林摁粪坑里沁死,有啥用啊。”

阿大很认真的看着我,郑重其事的点头说道:“兄弟,你这点愿望大哥答应你了。”

“啥!”

这阿大明显就是上坟烧报纸糊弄鬼呢!

“你琢磨,我既然把刷单盘给了老林,还把你推出去当了替死鬼,老林能不能拿这东西当成筹码,随时准备要挟我?”

“他一天不死,我都睡不踏实。”

“万一你死了以后这件事散了出去,那我不就成了老林手里捏着的一只耗子了么?他想让我干啥我就得干啥,否则,我就得亲手把大老板干死。”

“这个道理,你懂不?”

阿大好像说的不是假话……

不对,我怎么能在这种时候信他呢?

“给。”

阿大这时候扔过来一张可以通行整个园区的卡,随后指着这张卡说道:“这里边……钱不多,十来万还是有的。”

“这几天你就在园区里想怎么花就怎么花,等真到日子了,我还会给你家里人打一笔钱。”

“你妈是绿泡泡里那个‘开心就好’,是不?”

那一秒!

我立即抬头看向了他。

阿大就像是被冤枉了似的:“你这么看着我干啥?我说的就是打钱,你和别人能一样么?”

他不管说的是不是打钱,我都已经被威胁了,还是用我最在乎那个人的命!

“大哥,我想出去玩。”

“钱不都给你了么,去吧。”

我抓住床上的那张卡转身就走,这一次,我在没有任何人带领的情况下,直奔‘前世今生’。

……

“你到底爱不爱我!”

“娘子……阿哈……”

“这就是……青藏高~原……”

现在是2014年,可前世今生里的鬼哭狼嚎中,却让你根本找不到任何时代感。

当然,我也不是冲着这个来的。

服务员将我领进了包间以后,我顺桌子上拿出了一瓶啤酒用牙壳开了瓶盖,仰头‘咕咚咕咚’几口就给这一瓶酒干了,转回头,近乎疯了一样冲着服务员说道:“上人,上女人,快他妈点的!”

服务员赶紧走了出去,没多大会儿工夫,我眼睁睁看着一排排女孩站到了我的身后,其中,打头那个,正是和我一起来的小情侣当中,那个女孩。

“她留下,其他滚。”

我指着那个女孩说道。


“我X你们妈的!”

“谁!”

发起疯的阿大还是很有威慑力的,众狗推们开始往同一个墙角缩,即便是摆烂,他们也不想成为第一个挨棍子的人。

阿大却越骂越兴起,整张脸通红。

“我刚想给你们申请点福利,打算和老板说,以后不管你们谁赚了钱,都让往家里打,也好让你们安心在这儿工作,现在给我来这一出,是吧?”

“是不是!”

我一下有点没反应过来,刚才这孙子好像是拒绝了我,是这么回事吧?

同样没反应过来的,还有骡子。

他强忍着从地上爬起来,捂着肚子问道:“大哥,你说啥?”

阿大抬起腿,再次将其一脚踹到,43号的脚也就是他那张脸才能完全承受住,一脚就给人蹬翻了过去,仰面栽倒。

阿大此刻才说道:“不信啊?”

“你是不是不信!”

阿大一回头:“老许!”

“老许,你过来!”

他冲我挥了挥手,我还懵着,推开门走进了工作区。

“你们自己问问,我是不是刚才还给老板打电话,商量着说,不行的话,就让你们把挣到的提层都打回去,也省得在园区都扬了。”

阿大拿着棒子冲我比划了一下,急切的催促道:“你他妈说话!”

“啊……啊……”

我这才反应过来:“是这么回事。”

接下来,开始了我的表演。

“这不眼镜让你们弄死了么。”

“大哥心里也不落忍。”

“谁家里还没有个妻儿老小啊?”

“再说了,大哥说了,等完成业绩就让咱们回家……”我话锋一转:“我就建议说,不行跟老板商量商量,人回不去就先回不去了,能不能把钱打回去。”

“这不么,大哥答应了,就给老板打了个电话,等人回信儿呢。”

阿大听我说完,他也懵了。

他都没想到在这种时候,我竟然还想着要人情儿。

“啊,对。”阿大赶紧把头扭了过去说道:“你们不也得给老板点时间么,哪有说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地方?”

“你们琢磨琢磨,眼镜为了把钱打回家,都把你们折磨成啥了?”

“我能不惦记着么?”

“你们可倒好,给我玩起罢工来了。”

这回所有人脸上的表情都仿佛冰川融化一般有了希望,小伙挣扎着从椅子堆里站了起来,扶着桌子问道:“大哥,我们真能把钱打回去?”

老猪插话道:“大哥还能骗你们那俩钱儿咋地?”

阿大老谋深算的没给这群人继续往下议论的机会,一把接过阿勇手里的枪:“你们是不是不信?”

“是不是!”

“那就站出来,来,刚才不是挺猛么!”

“不是不想活了么?”

“来,你他妈给我站出来,我看看到底是谁不想活了。”

那谁还能往出站啊?

地出溜人如其名,顺着墙根儿就溜回到了工位,往那一坐,噼里啪啦开始敲上了键盘。

他一动,就跟起了连锁反应似的,一个个全都带着一张不好意思的面孔往回走,没多大会儿工夫,工作区又坐满了,只有那个和我一起来的男人,直到现在我也没和他说过话的男人还在地上躺着。

阿大低头看了一眼,挥动着手里的枪械说道:“弄走。”

这回搬人的不是我,是阿勇和老猪。

他们也没把人往垃圾堆送,抬出去没多大会儿工夫,架着一个满脑袋都是纱布的家伙走了回来,一回来,就给那小子扔座位上了。

当整个工作区键盘声再次响起,阿大很不放心的和打手们坐在了一起看着这群狗推工作时,趁所有人不注意的时候,偷着跟我说了一句:“你小子行啊。”

这哪是我行?

这不就是监狱的那一套么。

当管教发现谁心理状态不对的时候,马上给他们家打个电话,等老爹老妈、老婆孩子到了,和家人见面了,你再看看第二天他什么样,保证和之前完全不同。

但,这个机会我得把握住。

“大哥,我觉着,得有个人时刻能看着这群小子的状态,要不然发生点什么事咱们完全不知道,太被动了。”

阿大皱了皱眉问道:“你想干啥?”

我说道:“能不能给我点权力,让我随时能进出各个楼层,这样即便是我听不着他们私下里都说了啥,也能从他们看我的表情上,瞧出点东西来。”

阿大琢磨了很长时间,差不多得有一个多小时,才终于说了一句:“阿勇不行么?”

“我俩不一样,我是从狗推爬上来的,勇哥是你兄弟。”

“老猪呢?”

我故意往后一靠,把老猪让到了阿大面前,当阿大盯着老猪看的时候,他转过身,晃悠着脸上的肥肉:“大哥,有事啊?”

阿大看了我一眼:“还是你去吧,你去我还放心点。”

当时我脸上一点表情都不敢有,更不敢笑,整张脸要多死板有多死板,等放工回去的时候,脸差点没抽了筋儿!

“不过咱们可说好了,你和以前一样,不允许出2号楼,听明白没有?”

我立即点头:“知道了。”

那一秒我能感觉不少打手冲我投来了嫉妒的目光,其中就包括目光阴冷的刀子。

……

夜。

狗推们被阿勇他们送回时,我从阿大手里拿到了一张和普通磁卡完全不一样的卡,这张卡是绿色的,而阿大、阿勇、老猪他们的卡是红的。

我试探性的把人送回去以后,拿着这张卡出现在了芳姨所在的楼层时,将磁卡在绿皮兵眼前一晃,绿皮兵都没犹豫,伸手直接打开了楼层铁门,极为顺利的将我放了进去。

不过,我还是没敢去八楼。

当、当、当。

我敲响了整个楼层内,唯一认识的,芳姨的房门。

“谁啊。”

当脸上贴着面膜的芳姨打开了们,看见我笑嘻嘻站在门口时,一把将我拽了进去。

她站在门口顺着猫眼往外看了许久,发现并没有任何动静后,才转过身看着我说道:“为了裤裆里那点事,你疯了吧?”等看见了我手里的绿色磁卡,惊讶道:“你连这东西都敢偷?!”

今天我必须来这儿,我要是不来,才会让阿大怀疑。

于是,我一把将芳姨抱起,在她惊呼着‘啊’一声之下,将其扔到了床上说道:“别说一张卡了,人我也敢偷!”


“快别跟我扯了,行不行?”

“还又香港、又塞浦路斯的……”

财神嘲笑我的时候,我才知道园区内的钱是怎么走的,和之前我想的完全不一样。

当诈骗而来的钱进入账户以后,会在瞬间分别转向A、B、C、D等无数个账户,以化整为零的方式在从这么多账户里继续向下划分,甚至都有可能将几百万的巨款分向几千个账户。

而那些账户,全都是园区买来的合法账户,这么分配的原因就是为了拖延被查到的时间。

紧接着,这些账户会将化整为零的钱与很多人的合法收入混合起来,再由境内以生意款项等等理由转移向境外,最终,从境外账户,转入到大老板手中。

等着一套完事,你就去查吧,每一个调查结果都会最终停止在并未与我国建交的国家银行系统前,而后,帽子叔叔就会告诉你‘别报太大希望了,一般这种情况,钱是追不回来的’。

财神甚至一点都不怕我知道这里边的秘密,因为这根本不是阴谋,是阳谋。

所有人都知道我国想要调查这种事有多难,需要打无数个报告等待审批,这群骗子,利用的就是这个时间差,等你好不容易审批完了,最终得到的结果就是,钱已经在三天前转出去了。

还千万别提冻结,人家有几千个账户,你冻结几个能怎么样?

这也是为什么近些年银行开始控制每个人的银行卡数量,有些地方还只允许一个人办一张该行的银行卡,甚至在办理银行卡的时候,会有服务人员告诉你,给人跑分转账等等行为都是违法的。

“你把咱们国内那些人说的也太……”我没好意思说太难听的话。

财神撇了撇嘴,连回答我的兴趣都没有。

是,今天我又来给财神打扫卫生了,并且看到他扛过了感冒后,总算了有了坐在电脑前的精气神儿。

与此同时,在来的路上,还听小伙说了骡子拼了命想跑的理由。

小伙和我说,这小子听见了阿大他们的谈话,好像是他的血型不知道和谁配上了。

“血牛库啊?”

财神这个时候问了一句。

我冲着他摇了摇头。

财神立即转过了身去说了一句:“那完了。”

“这小子就算是销冠都得废。”

听到这儿,我突然想起了楠楠,还有点羡慕她那脆弱的身体。

紧接着,财神给我们讲了一个故事,说他刚到这儿的时候,碰上一个挺漂亮的女孩,那女孩不光听话,还能出业绩。

可这个女孩特别倒霉,他赶上了大老板刚刚接盘的初期,整个园区都等着用钱。

千万不要觉着园区就是立在那的石头,没什么花销,实际上这玩意儿很费钱。

勐能的均价是每平方米一百块,这不是地价,是园区所有老板需要向‘物业’上交的‘管理费’,就凭借这一笔管理费,‘物业’每栋楼每个月就能弄出来个三十二十的。

我纳闷的看着财神,问道:“那我们那个2号楼,一个月不得十几万?”

“三十!”

财神非常精准的爆出了准确数字。

听到这儿,我转念一想,那些老板们的日子也不好过啊。

这要是多弄几个楼盘,每个月光这笔钱就压得脑瓜仁疼,怪不得他费尽心机从国内搞什么‘刷单盘’,还砸进去那么多钱要往这儿弄人才呢。

“那个女孩啊,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和国外的有钱人配上型的,大老板连犹豫都没有,当天就给人送走了。”

“我还记着,老板接下这个园区的时候,头一天晚上,就把那姑娘留在了自己的房间里。”

听着财神平淡的讲述,我无法想象当时的情况在那个女孩心里造成的波澜……

小伙有点悲天悯人,说道:“她当时要是怀孕了就好了。”

财神问道:“为啥?”

“那大老板还能连自己孩子一块坑啊?”

接下来财神的话让我全身冰冷:“孩子是块肉,没了再重揍。”

嗡。

我真的感觉到脑瓜子‘嗡’一下,这不是人性的问题,这根本就是畜生。

我为了让自己心里轻松点,转移了话题:“财神,你说那天骡子要是没让山里的暗哨给‘突突’了,能跑出去么?”

“你还知道山里有暗哨啊?”财神回头看着我说道。

“啊。”我简单答应了一声:“我和老七他们出去过一次。”

财神将话题拉回到了正轨上:“就算是那人逃出去了,也不太可能离开的。”

“为什么?”

我不解的问着。

财神解答道:“别看你们平时手里没有手机,可各个园区都有相互之间的交流群。”

“你们离开园区之后,除了大批追出去的安保之外,每一个交流群里都会飞满你们的照片,并附加上悬赏金额,而且,悬赏金额是六位数起步。”

财神回头看着我冷笑了两声:“你知不知道勐能的老百姓每年才能赚多少钱?”

“绿皮兵一个月的薪水是十万,缅币!”

“当这群人看到了群里带着照片的六位数咱们国家钱的悬赏,你觉着他们会选良心,还是会选几辈子的收入?”

小伙赶紧问道:“那要是逃进了大使馆呢?”

“那你算是找到了整个逃跑方式里,最危险的举动。”

财神缓缓说道:“因为大使馆附近,每天都有各个园区的眼线值班,他们手里常年都有各个园区发出来的花红,如果你看到大使馆附近停着有人的休旅车,一呆就是一整天不动,还不熄火,放心,他们都是靠你赚钱的。”

“知不知道为什么进入园区以后,园区会立即收走你所有的整件?”

“因为拿着你们的整件,园区就可以用本地合法注册公司的名头,去警察局报警,说你们偷了他们公司的财产,把你们送上‘通缉令’。”

“在这种情况下,你需要先去移民局办理‘解封’手续,办理‘解封’手续的前提,就是当地警察撤销对你的控诉。”

“而你到了移民局,或者警察局,就会立马听到园区的人在电话里冲你猖狂的喊‘欢迎回家’。”

我一点也不撒谎,我让这孙子说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小地主的遭遇,是从他倒霉开始的。

已经十天没有出业绩的小地主这些日子都在睡616,每天来工作区准备当狗推的时候,都是一副腰酸背痛的模样,时不时还窜稀到满屋子都是臭味。

对了,在这儿提一嘴勐能的水。

这儿的水对于正常人来说,是不能喝的,喝了准闹肚子。

阿大、阿勇他们,一般来说都只喝矿泉水,从商店成提搬的那种。

他们甚至将这儿的水变成了一种摧残人的惩罚,那就是当那个狗推开不出单的时候,用洗脸盆接整整一盆凉水,然后让狗推跪那不准上厕所,什么时候闹肚子闹的连拉带尿弄了满裤裆都是,什么时候才让你自己去收拾。

而且,还得回来把屋里都收拾干净。

算是一种魔法伤害,毕竟在所有人的关注下弄这一出,属于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打击了。

我第一次看到这种惩罚就是在小地主身上,当时我正和他商量着现金的事……

“不可能,你说的那些都不靠谱。”

小地主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扶着让冰凉地板拔了好几宿的腰说道:“雪糕有,也可以买,阿大他们也允许买,但问题是,不可能带上八楼。”

“现金就更不可能了。”

“现金只有阿大、阿勇他们手里有,是用来和绿皮兵做交易的。”

“我们普通人,想要去八楼,只有一个方法,那就是在阿大心情不好的时候惹他。这个时候,他在懒得动的情况下会一个电话找来绿皮兵将你架去八楼,在那儿被电棍一通突突。”

“俗称,小黑屋。”

他才刚刚否定了这个答案,我在旁边目光不变的用脚尖踢了踢他。

小地主心领神会,张嘴就骂:“你他妈就是个扫把星!”

“自从认识了你,老子就开始不停倒霉!”

“滚,滚,滚,滚一边去,没你老子早去夜场潇洒了。”

啪。

一只大手直接拍到了小地主肩膀上。

阿大笑嘻嘻望着他:“带徒弟呢?”

小地主回身,满脸谄媚的笑着:“大哥,这小子一点都不上进……进、进……嘚、嘚、嘚、嘚!”

话都没说完,小地主颤抖着顺凳子上滑落到了地上,这时我才扭头看见了阿勇拎着电棍已经搐到了他身上。

电棍‘噼啪’作响的电流声、人体上电流经过的‘嗡嗡’声,小地主的惨叫声,同时在我耳边出现,要是旁边在多一个油锅,这就是阿鼻地狱。

“都把手里的活停一下,我和大伙说说为什么要搞这个小地主。”

阿大站在那侃侃而谈,就像是公司老板给属下员工开会似的。

“前几天小地主开单,大家都看见了吧?”

“可你们并不知道,这小子开完单就飘了!”

阿大阴冷的笑道:“我们检查了这小子的手机和电脑,发现这个王八蛋竟然在手机上下载过LINE。”

“你说你小子下载过这个东西,倒是把下载记录删了啊?”

“不知道咱们家技术能把手机上所有的聊天信息都恢复了么?”

阿大说着,在工位与工位之间的缝隙游走,我明显看到有几个人在他经过的时候,很是紧张。

“阿勇,给他们念念。”

阿勇在兜里掏出了一部手机,张嘴念道:“哥几个,路子都整明白了没?”

“咱们还缺啥?”

“缺钱、缺车。”

“路线呢?到底怎么跑?”

“从勐能进山,专挑车不能走的地方走,然后到口岸闯关……”

“那他妈是要判刑的!”

“不然你以为回国了以后不用坐牢啊?”

“只要你在这儿从事过电诈,回去就得蹲,但是,监狱的环境起码比这儿好多了吧?”

“钱怎么办?”

“抢!”

“只要能离开勐能,先找个普通人家抢点钱,估计就够我们逃到口岸了,进了口岸都记住,电诈的事可以说,最多判两年。抢劫的事,打死不能说,听懂没有!”

阿大此时走了回来,伸手在小地主脑袋上拍了两下:“你他妈挺懂法啊?”

他没打小地主,这让我很纳闷,因为我亲眼看见阿大在一个小弟手里接过棍子后,又巡视一般走向了工位与工位之间的缝隙。

“先别说钱了,先说说咱们怎么跑。”

阿勇看了一眼我,接下了的话,让我不寒而栗!

他念道:“我认识了一个傻子,正鼓捣这哥们往外跑呢。”

“到时候咱们一起把当天能切的猪都切了,都去夜场‘嗨包’不引人关注的地方等着,只要这边一乱,绿皮兵和阿大他们都会出去抓人,到时候咱们趁着园区混乱,往外跑,能不能跑出去,就各安天命了!”

“你确定能把老许鼓捣动,让他先顶雷去扛枪子儿么?”

那一瞬间,我看向了小地主,这孙子竟然扭过了头,根本不敢看我的眼睛!

他在聊天软件说的那个傻逼就是我!

原本的打算是鼓捣我先往外跑,然后,才趁乱往出摸。

“我尽量试试,目前来说,已经取得他的信任了。就是这小子防备心思很重,我说了两次他都没怎么搭茬。”

阿勇念完这句话,故意停顿了一下,整个工作区安静的落针可闻。

“我X你妈啊!”

压抑在心底的怒火再也控制不住了,我这么多天以来的火气在这一秒全都爆发了出来。

起身,抓起身下的木质板凳,我想都没想直接砸在了小地主的脑袋上——啪!

使了多大劲儿自己都不知道的这一下,将小地主直接砸倒,手里的凳子腿都打掉了,鲜血顺着他的脑袋不停往外淌。

我扔掉了手里断裂的凳子腿,举起还剩半节的凳子再次朝小地主脑袋砸去……

“唉!”

嗵!

阿勇一脚蹬到了我的肚子上,这一脚,让我知道了这个阿勇有多不好惹。

他一脚把我窝在了地上半天没起来,连气儿都顺不上去。

“我让你动手了么?”

阿勇再也不是我在机场看见的那个狗腿子了,这一脚要是没练过几年搏击,绝不可能踹出如此效果。

阿大慢悠悠走过来蹲在我的身边,伸手搭在我肩膀上:“哥们,幸亏你没搭茬,要不然,今天这件事,就有你一个了!”

他起身后,径直走到了地上的小地主身侧,问道:“你们建的这个群里,除了你,其他几个人都是谁啊?”

“说吧,咱们就别老麻烦人家技术了,是不是?”

“我这个人呢,最公平,如果你把其他几个人都说出来,我不打你,你就喝一盆凉水去窗口跪着就行,跪一天一宿,咋样?”


哐。

桌子晃了一下。

这一生晃动打断我们之间的谈话。

老猪还想多说点什么时,阿勇用目光把他所有的话都瞪了回去。

我也识趣的不问了。

“对不住啊,我来晚了!”

阿大来的时候,喜上眉梢,进来以后直接拉开了椅子,大马金刀坐在了椅子上。

“财务那边太他妈费劲了,整点钱就跟我要骗公司财产似的,这个核对啊。”

从阿大的表情上我能看得出来,他很贪。

我借机问道:“这件事不会有什么纰漏吧?毕竟七哥和狗推们可都看见了……”

“看见了还几把能把我咋喽?”阿大根本不在乎的说道:“就算是大老板知道了,又能怎么着啊?”

“他们从外边往里招人不需要成本么?”

“这钱给谁不是给?更何况我也没给他们惹什么麻烦。”

阿大说完,回头冲厨子喊道:“上酒!”

是XO。

我不知道这酒多少钱一瓶,但是我看见了厨子往所有人面前都摆放了一瓶。

哐。

此时桌面又晃动了一下,我好奇的掀起了桌布往桌子底下看去,只见桌子下面除了芳姨那两条穿着黑丝的美腿外,还绑着一个毛茸茸的家伙正在望着我,那家伙就跟在天庭等待行刑的孙空一样让人五花大绑,半截脑壳还露在了桌面上。

“哎、哎、哎!”

阿大敲击着桌面奚落我道:“你小子怎么比我还色啊?看芳姐裤衩呢吧?”

他一句话令整个桌面上的人都笑成了一团,芳姨刚把筷子从塑料粒抽出来,直接将塑料纸扔在了我脸上。

阿大也不管接下来我是什么表情,在桌面上掀开了一个银盔扣着的餐盘,餐盘下边,是一只猴子的脑瓜顶。

“上菜上菜!”

厨子一趟趟将餐盘往上端,我在所有人的惊呼中算是彻底开眼了。

鳄鱼、穿山甲、娃娃鱼……

桌子底下还绑了一只活猴子。

我的眼睛根本不知道该往哪看!

噗。

阿大打开了一瓶XO,端着瓶子站了起来,他冲着所有人说道:“各位兄弟,你们这段日子辛苦了。”

我正想象着猴子一脸无辜的眼神,阿大却在此时提及了我的名字:“尤其是新来的老许。”

“这货一来就给我长了脸不说,还让七连长欠了我一个大人情。”

“今天开始,老许和你们所有人一样,都是我的兄弟,来,干!”

阿大身边的人一个个都站了起来,所有人一起打开了瓶盖,端着瓶狠狠灌着自己。

我在此时偷眼看了一眼身旁的芳姨,这个三十几岁、成熟到味道十足的女人也和男人一样往嘴里倒酒,吞咽速度比我还快,没几口半瓶就下去了。

此刻,我才算是彻底看清整个2号楼的阵营。

这些女机动,都是和阿大一条心的,而阿大和阿勇是大老板的心腹,也就是说,他们俩不可能和督导一条心,最关键的是,阿大这个人还很贪。

眼下,我就剩下督导一个女人没见过了。

但,我突然佩服起了大老板用人的能力。

他把和自己一被窝睡觉的督导与最得力的手下弄得分崩离析,让他们俩互相抱怨,互相监督,如此一来,权力就始终握在了他手里。

这是个高手啊。

即便是在监狱那个大熔炉里,能把这一手用好的人也不多。

“呃!”

当阿大将酒瓶挪开了自己的嘴,其他人才敢将瓶子放下,阿大舒爽的伸出手往下挥动了几次,等所有人都坐下了,他才露出笑脸。

“咱们这群天南海北的穷哥们凑到一起不容易,能相处的这么好也是个缘分……”

“所以啊,我就希望咱们这些人里能不出现任何问题。”

他伸手在我肩膀上拍了拍,说道:“老许,这儿就你是新来的,来,你表个态。”

我端着酒瓶子又站了起来。

可心里想的却是,我表什么态?

我他妈被骗来的,让我表什么态?!

我端起酒瓶子,再次喝了起来。

如果刚才是留了心眼的喝,这回就是真的和那群人一样往里灌了,没多大会儿小半瓶就让我咽了下去,血脉都开始燃烧的感觉让整个脑袋发胀。

“好!!!”

阿大笑的特别开心,鼓着掌说道:“都瞧出来没有,这也是个实惠人。”

“哈哈哈哈!”

他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慢慢坐下,感慨着说道:“身上要是没有千斤重担,谁愿意闯湄公河啊?”

“要不是碰上了不平事,心里装满了委屈,谁乐意抛家舍业的上这儿玩命来?”

阿大指着自己:“我这个人最公平。”

“我知道你们的辛苦,也愿意拿高价满足你们的愿望,但这一切都有个前提,前提就是你们得是我阿大的兄弟!”

“我也向你们保证,今天以后,我阿大有的,你们都能有!”

所有人又都端起了酒瓶,江湖义气十足的都面向了阿大,等他拎着瓶子和所有人撞在一起,‘叮’一声后,又开始一抡猛灌。

这一口喝完,阿大才挥手说道:“吃菜!都吃菜!”

“这些玩意儿在国内你们可吃不着啊。”

此刻,喝懵了的我眼看着厨子走了过来,他冲着那毛茸茸的脑袋伸出了铁锤,一锤敲完,桌子底下吱哇乱叫,紧接着一勺热油就浇了上去……

呲。

滚烫的热油冒着油烟,连红带白混合于一处,我一扭头‘哕’!

直接吐了一地。

耳朵眼里全是其他人的嘲笑声:“完犊子!”

“老许啊,你才喝多少啊,就不行了?”

等我再回头,桌面上已经每个人分了一个小碗,小碗里只有一点点……哕!

我差点没把胃液吐出来,最后都感觉自己吐得直泛酸水。

一直到这群人嘻嘻哈哈完事,厨子钻进桌子底下将那玩意儿的尸体拽下去,我才算回过神来。

再看阿大,嘴角都挂着血丝,跟刚吃完人差不多。

“没事吧?”

坐在我旁边的芳姨竟然没嫌我埋汰,问了这么一句。

我看着她没说话,怕自己再吐出来的抿着嘴。

“刚来的时候我也这样,习惯了就好了。”

既然话都说到这儿,我也稍微缓过来了一点,纳闷的问着:“干嘛没事吃这玩意儿啊?”

芳姨笑了。

在旁边人不断呼喊中,低声和我闲聊着:“找刺激呗。”

她用目光看向了所有人:“在这儿的人,大部分事都见过,经历过了,有些人还觉着一切都已经不新鲜了。”

“为了让自己能感觉到还活着,就开始寻找一切能够刺激的事儿。”


“大家把手里的活都停一下!”

阿大在这一天的晚上出现在工作区时,整个房间里都亮着灯。

他高兴极了,冲着眼镜指指点点说道:“我和你们说一件神奇的事,这小子!”

“将他这个小组的业绩用一个月的时间做到了五百三十万,五百,他妈的,三十万!”

他拍了拍眼镜的桌子:“来站起来。”

当眼镜缓缓起身时,我站在门口装作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我原本以为可以通过这件事狠狠修理他一下,现在好了,连阿勇都面容诡异的看向了我。

“看清了么?”

“就是他,个人业绩超过了三百万,顶一个组,我光这个月拿他一个人的提层拿了十五万。”

“你们肯定私下里琢磨我为什么突然对眼镜这么好,是吧?”

“人家一个月让我拿了十五万的提层,我凭什么不对他好?为什么不对他好?”

阿大笑的特别开心,最近几个月好像喜事连连。

“还有,咱们盘口这个月又拿回了整个园区的业绩第一,这还是我第一个月见到所有小组都足额完成任务的……”

“你们都牛逼透了。”

阿大搂着眼镜的肩膀,在人群中转来转去,就像是古代的状元骑上了高头骏马、带着大红花游街似的:“老板说了,今天咱们2号楼可以随意点菜,只要你们点得出,只要厨房有,全上!”

呜!

这群人魔障了一样吼叫着。

阿大却在这个时候高举双手说道:“还有!”

他转过身,没把话说完的看向了门口。

此刻房门才算是彻底打开,一个看起来就很高贵的女人走了进来。

她穿着纯白色的高跟鞋和一身血红的短裙,白皙如玉的长腿根本不用任何丝袜点缀:“感谢各位对园区的贡献,我,作为整个园区的督导,已经知道了你们在这段时间内付出了什么……”

“所以,我私人出钱让你们放松放松,今天晚上,我包了整个‘前世今生’,不过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混乱,大家还是不要出去玩了,我会让那里边的姑娘过来任你们选择。”

阿大煽风点火的说道:“滚大通铺!”

底下的狗推们已经炸营了,呜嗷喊叫的像是一群野人。

“免费!”

阿大的又一嗓子让整件事都进入了最高潮。

“失算了吧?”

吵闹声中,阿勇冷笑了一声,走到了我身边说道。

我偏过头去回应:“谁知道这小子怎么突然尿性起来了?”

“等一下!”

“都等一下!”

阿大在人群中已经实在压不住这群人的声音里,直接从后腰出掏出了手枪,冲着天花板扣动了扳机。

锵!锵!

连续两声枪响,才让这群人稍微安静了一点。

我却在此时回头看了一眼在门口的安保,他们似乎早有准备一样,一动没动,应该是提前说了的。

阿大这时候打口袋才拿出了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后说道:“老板,咱之前答应了眼镜要把他这个月的前给打回去,您看。”

“好,我知道了。”

阿大很快挂掉了电话,没到一分钟,一条信息就出现到了他的绿泡泡上,当他点开了截图,我亲眼见了一张转账截图,那张截图在眼镜眼前扫过后,他摘下了眼镜框,用袖子不断蹭着眼角。

而下一秒,阿大将手机高高举起,让所有人都看见了这张截图。

“我说过没有?”

“我说过我是最公平的没有?”

“这回你们所有人都看到了吧?公司已经把钱打到了眼镜家里人的账户上,我是不是没骗你们!”

提起家里人,原本在兴奋当中的所有人都沉默了。

此刻……

嗵!

空中突然传来了一声炸响,偌大的烟花在漆黑的天际爆开。

我紧盯着空中转瞬即逝的绚烂,还在余光里看到了其他人脸上偶尔闪过的光泽。

“公司规矩!”

“破千万放炮,破亿烟花秀!”

“这个月我们园区的业绩破亿啦!!!!”

阿大张狂的冲着窗外喊着,此时此刻,他仿佛就是这个世界里的王。

但,烟花终究是烟花,它无法永远挂在天际,哪怕能永远挂在天际,带给人的感觉也会改变。绚烂不会始终存在,就像是只要还在园区,无论你经历了怎样的美好,都是一场梦一样。

当阿大转过身,从人群里将不停流眼泪的眼镜带出来,用最轻柔的声音说道:“答应你的,我都已经做到了,是吧?”

眼镜用力点着头。

“那下个月也得再接再厉啊。”

“起码,不能比这个月差。”

“这样吧,下个月你们组的业绩定个六百万,怎么样?”

这句话一说完,眼镜那一组的所有人都抬头看向了阿大。

阿大像是逮着蛤蟆要捏出团粉的那个人一样,玩命压榨着眼镜的价值,可其他人看到的却是自己完不成任务之后,所需要承受的痛苦。

阿大当然不会给他们机会否定自己的决定,马上挥手说道:“吃饭,都去食堂吃饭,今天所有人给老子把食堂吃空,然后去房间里等着你们的姑娘!”

我是眼看着这一切发生的。

眼看着他们完成任务后长出一口气的疲惫;

眼看着他们得到奖励之后的惊喜;

眼看着他们听到了任务突然提升之后的错愕,最终怔住。

他们在眼镜的逼迫下,应该都没想过下个月的事,此时,却被下个月的任务如同五指山一样压在了头上。

这让我想起了阿大屋里那个为了面子疯狂贷款的杨阳,恐怕她最能理解这种感受,尤其是当还款日即将来临的时候。

“怎么了,觉着没算计着眼镜,不舒服啊?”

芳姨竟然在这个时候主动靠近了我,还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阿勇跟在人群身后刚好听见,补了句:“他还能不舒服?这小子奸着呢,给眼镜推到了风口浪尖上看着人家在刀刃上跳舞,输赢他都不受伤。”

我也跟着走了出去,没想到的是,这屋里除了阿勇看出了我的意图外,连没参与会议的芳姨也看出来了。

“那你怎么不高兴了?”芳姨如此问着。

我在所有人都没看见的位置,偷偷在芳姨屁股上拍了一下,流露了一个笑脸说道:“没事。”

是啊,本来我也没事。

哪有布局者把自己扔局里的?

可我怎么也没想到,眼镜这个赢了局的人,却丢了命。


我的心在狂跳,跪坐在地上捂着肚子满脑袋是汗。

如果我没蹲了整整十年大狱,知道能干过头事不能说过头话的道理,今天就让人算计了,根本逃不过这一劫!

小地主趴在地上死鱼一样放弃了抵抗,我知道,这个时候他不是多有刚,而是整个人都懵了。

他觉着自己很高明,觉得能这边忽悠着我、另外一边忽悠着其他几个人,等到时候整个园区乱起来了,好渔翁得利。

甚至,他和我说过的话没准都是真的。

可说到底,这小子还是一个骗子啊!

对于骗子来说,不管在你身上投入了多少,那都是渴望着收益的。

他请你吃饭、请你进嗨包、请你睡大床房,不就是期待着把你心思说活那一刻么?

而我的心思已经被说活了,只是嘴硬,没有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而已,直到今天早上,才询问了对方获得现金的可能性。

小地主多损啊?

明明和别人已经解决了现金的问题,却告诉我不可能把现金搞到手,不就是等着我内心焦躁,实在受不了了,说什么也要出去的那一刻么?

一旦我决定拼了,冒死去和绿皮兵比脚力,被抓是迟早的事,而他们就可以趁这段时间为所欲为。

嗯!

嗯!

我窝在地上,冲着小地主不停哼哼,自己都能听见那野兽发怒般的低鸣。

阿大却在我旁边一个一个的顺着工位上的所有人走了过去,他每走过一个人的身边时,就会把手搭在那个人的肩膀上,最终,我这一排第四个人在被阿大碰触的时候猛然哆嗦了一下。

阿大和满意的回过头,连审都不审,抡圆了手里的棍子——啪!

一棍子打在对方腰腹之间,将其瞬间击倒。

嗵!

那人重重砸在了地上,这一下没准肋骨都能打断几根。

万幸,那小子当场晕厥了,这要是还清醒着,一定是声嘶力竭的哀嚎。

“阿勇,小地主好像想当猛男,你得成全他啊。”

阿勇狞笑着看向地上的小地主,阴冷的回应道:“我这辈子就没见过猛男。”

突突突突突突!

他都不打小地主,手里的电棍直接顶在了对方腰眼上,按钮一按,死鱼一般的小地主马上有了反应,连卷缩带打滚的钻进了桌子底下。

什么人性?

什么道德?

在这儿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得被电成死狗。

“我错了!”

“勇哥,我错了,我真错了。”

小地主被电的满嘴流口水,鼻涕一把一把淌,拳在桌子下面靠着电脑机箱不断磕头。

是真的磕头。

邦邦作响那种。

阿勇蹲下身行,用电棍敲打着桌子腿,很认真的回应他说道:“我不想听这个。”

“我大哥让我问你,这个聊天群组里,除了你还有谁。”

小地主扛不住的,这一点我心知肚明。

同时,我也在庆幸自己并没有和他完全拧成一股绳。

我慢慢挣扎着起身,一边痛恨早上为什么和他询问现金的事,一边拎着板凳走了过去了。

在阿勇威胁的目光中,伸手一把从桌子底下把小地主脖领子拽住,用力拉了出来。

“我X你妈!”

刚刚拽出,我便抬起膝盖冲着他脑袋顶了过去。

我只能这么救自己,我得让小地主知道,如果他把今天早上的事说出来,那我一定会杀了他!

小地主被一膝盖撞的头脑发晕,紧接着我抓住了他的头发,狠狠磕向桌角。

“艹!”

吱!

哐!

整张桌子被撞击的在晃动中向后挪了几寸,小地主脑袋另一边顿时鲜血崩溅的又多了一条长条伤口。

这是轻伤。

皮外伤。

常年混迹江湖的我太知道人体脑袋是怎么回事了,脑袋上的骨头是人体最硬的骨头,其中,头盖骨最为坚固。我那两下,看似凶恶,实际上不过是让他的皮肤破裂,仅此而已。

阿勇站了起来,撩开自己的话衬衫,打裤腰带上拔出了手枪威胁道:“老许,我是不是给你点脸了?”

“让他出出气吧。”

阿大此时拦了一句:“我要是让谁这么耍一通,也得把心里的委屈撒出来。”

他微笑着看向阿勇:“不然你不也得动手么?”

我骑在了小地主身上,一言不发,粗重的呼吸好像是在地里干了一天活的牛。抬起拳头砸向他下颚的那一刻,园区里的很多人都以为我想要他的命,可我却很清楚,这一下只会令其陷入短暂的昏厥。

砰!

一拳。

小地主翻着白眼昏了过去。

可我不能停手,否则,就不像是一个暴怒中的江湖人。

砰!!

第二拳!

我一次次锤打着小地主的面部,当阿勇看到小地主躺到了地上完全没有任何反应的时候,大喊:“你给老子停手!”

我依然没有理会的在继续挥动拳头……

锵!

阿勇将枪口举起,冲着棚顶毫不犹豫扣动了扳机。

那一秒,我猛然间抬头看了过去。

阿勇后来跟我说,就是那一眼,让他知道了我是那样的,因为当时的我,是真想冲过去把枪抢过来,将着一屋子人渣通通搞死。

“是不是虎!”

阿大过去一巴掌打到了阿勇的后脖子上,咒骂的说出这句话之后,抬头看向了门口。

脚步声、呵斥声、询问声此起彼伏,等绿皮兵冲了进来,阿大赶紧凑了过去,当着所有人的面,打裤子口袋里掏出一沓子钱,塞到了绿皮兵的兜里,用中文解释着。

“误会,我们吓唬员工的时候,走火了。”

十几个绿皮兵端着枪瞪向了阿大,这些被称之为‘安保’的人,在乎的根本就不是园区里狗推们的死活。

“阿大,大白天开枪所造成的影响有多不好,你应该知道。”

“在729,除了有员工逃跑之外,即便是商务公司也不允许随意使用枪械,让你们配置枪械原因仅仅是为了保证个人安全,这一点你清楚吧?”

阿大回头瞪了阿勇一眼,回过身,却十分恭顺的说道:“清楚,清楚。”

“那你往我兜里塞钱是什么意思?”

阿大笑嘻嘻的说道:“罚款,我们自愿交的罚款。”

“这次的事,上头一定会对你们有所处罚,所以啊,这笔钱我们不敢收。”

阿大见他正往外掏钱,连忙摁住了那个会说中国话的东南亚人说道:“那这笔钱就算是我们请你们处罚员工的费用,就是地上躺着那两个,那两个必须送上八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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