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都遵循某种看不见的节拍器,无论我轻声软语还是歇斯底里。
他都熟视无睹,仿佛我只是这如样板间的黑白精装修江景房中的一抹幽灵。
而一旦夜幕降临,月光从百叶窗缝隙刺入,将他紧绷的背肌照成囚牢铁栅。
那些白日桎梏在西装里的暴烈化作犬齿,啃噬着我耻骨之间的珍珠项链……我也曾试图理解,以为是顾明城于大厦将倾之际接管顾氏产业压力过大,不得已而为之致使性情大变、阴晴不定。
直到一日,我整理顾明城股东大会上要穿的西装,口袋中掉落的手机屏幕亮起:[顾总,助眠香薰已经换成您喜欢的松木调,过敏药放在右手边第二层抽屉。
-- SXW]锁屏壁纸是苏雪薇穿着白色连衣裙站在哥本哈根港口,脖颈间闪着我再熟悉不过的金丝绞花项链—十八岁生日夜里,顾明城就是用这个勒在我腰上,说这样就不会在黑暗里弄丢我。
原来,苏雪薇在十八岁前对我极尽刻薄,明明我已经明确表示不会争夺一分一毫的苏家财产。
却在我成婚那日,拉着我的手说真心祝姐姐姐夫新婚快乐。
原来,在回门宴那晚,他胃病发作的深夜,我跑遍半座城买药,回来却撞见他挡在苏雪薇面前:“她酒精过敏,我替她喝。”
堂堂的苏氏“独生女”又何时成了顾明城的贴身秘书,原来一切都有迹可循……我在停尸房的福尔马林气味中惊醒,手机和腕表都被摘走,不知道距离手术过去多久了,勉强挪动试图翻身,机械义肢撞击铁柜发出空响。
彼时我更换完义肢在疗养院住了大半年,每日坚持康复运动,汗水浸湿睫毛也不曾停歇,只为再见到顾明城时不露破绽、活泼如初。
第17号冷藏格里躺着我的死胎,玻璃罐底部沉着枚铂金婚戒—内侧我亲手刻的[MY FOREVER]已被药液腐蚀。
这本就是我自己买的婚戒,我在苏家的处境根本拿不到一分零花钱。
这枚婚戒是我可笑的自尊心作祟,瞒着顾明城偷偷去咖啡店兼职两个月才拿到的。
我总该为自己的小王子准备点什么—虽然婚后这枚戒指再也没出现过他的手指上。
预约产检出发前十分钟,我从明亮的门厅追到阴冷的停车场。
他接电话的尾音浸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