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察的声音你来我往,只是这幅画面落在他人眼中又是另一幅光景了。
顾子舒用余光看向楼上,发现一个武士打扮的中年男人正从三楼往下看。
男人面上虽带着笑容,给人的感觉却是阴冷的。
对上顾子舒的目光时,男人微微端了下酒杯。
顾子舒笑了笑,便收回眼光,同林书臣一起应付着来祝贺的客人。
她认得那人,敌军的高级将领——上野一郎,亦是她此行的目标。
顾子舒越过人群向外看去,看到不远处的福生。
福生摸索着袖中的枪,只待顾子舒点头,他便拼了命地救她回北城。
顾子舒知道他的意思,摇了摇头,只要目的能达成,她不介意牺牲自己的婚姻,而且那天晚上,月光之下,林书臣的眼睛骗不了人。
福生未得他法,只得压低了帽檐混在人群中离开。
四婚礼是在民国二十五年的某一个下午举行的,盛大、隆重、庄严,似乎世界上一切华丽的辞藻都可以用来形容这场婚礼。
连门口拉人的黄包车夫灰绿色的脸上都多了几分喜气,今天的日子意味着他可以多挣上两分钱,或许明年,就可以送自己的小儿子去学堂读书。
婚礼的教堂被打扫的一尘不染,几只落寞的白鸽站在窗台上,静悄悄地,没有一丝声响。
台下坐着的顾之省满脸担忧地看着自家女儿,他不明白三年前选择逃婚的女儿为什么会突然回到南城履行婚约。
他也曾试着问过,或是去拒绝,阿舒却只是摇头,让他不要担心。
除了两位父亲,台下还坐着许多穿军装的人,乌丫丫地,像是蝗虫掠境。
北城顾家的女儿和南城林家的儿子,婚礼自然是足够盛大的,只是在顾子舒心里,这场婚礼更像是一场没有结局的舞台剧,演给了在场的所有人。
婚礼的第二天早上,顾子舒早早地起了床,她与林书臣单独住在林公馆,一栋三层的小洋楼,倒也省了每日的昏定晨省。
今日是成婚后的第一天,按道理林家老宅那边自然是要去一趟的。
顾子舒这般想着,催促着春桃为自己画眉再快些。
春桃是林书臣一早便为她备下的管家,说是从什么和平学院毕业的,专门学管理的。
“我竟不知这天底下还有专门教人做奴隶的劳什子学校。”
顾子舒第一次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