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谢宁李二柱的现代都市小说《农家穷叮当,医术科举两手抓谢宁李二柱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霸气侧漏漏你一脸”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谢宁刚要下车就被李二柱拦住,“你干啥?这年头哪块地方不死人,闲事少管!”他说的不假,大灾年间,饿殍遍地乃是常态。谢宁骨子里还在受上辈子治病救人的大夫魂影响,听了李二柱这么一说,心底有些犹豫,可牛车与地上那鼓包擦身而过的瞬间,那个人的视线与谢宁的对上,强烈的求生欲让那个人看向谢宁的眼神充满了祈求。“柱子哥,停一下!”谢宁还是没忍住下了车。“救、救救我......”血泊中的是个男人,见有人过来眼中升起活下去的渴望,就连一呼一吸之间嘴里都涌着血沫子。“先别动!”谢宁撸胳膊先拿来男人的腕子号脉,然后掌心紧贴心脏掐算心率。一百二多!饶是见了男人满身的血,心里有预期,但这个心率还是给谢宁吓了一跳。西医相较中医最大的区别就是运用高科技将治病救人流...
《农家穷叮当,医术科举两手抓谢宁李二柱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谢宁刚要下车就被李二柱拦住,“你干啥?这年头哪块地方不死人,闲事少管!”
他说的不假,大灾年间,饿殍遍地乃是常态。
谢宁骨子里还在受上辈子治病救人的大夫魂影响,听了李二柱这么一说,心底有些犹豫,可牛车与地上那鼓包擦身而过的瞬间,那个人的视线与谢宁的对上,强烈的求生欲让那个人看向谢宁的眼神充满了祈求。
“柱子哥,停一下!”
谢宁还是没忍住下了车。
“救、救救我......”
血泊中的是个男人,见有人过来眼中升起活下去的渴望,就连一呼一吸之间嘴里都涌着血沫子。
“先别动!”
谢宁撸胳膊先拿来男人的腕子号脉,然后掌心紧贴心脏掐算心率。
一百二多!
饶是见了男人满身的血,心里有预期,但这个心率还是给谢宁吓了一跳。西医相较中医最大的区别就是运用高科技将治病救人流程化,现在这会别说一般的医疗用具就是一把止血钳也是没有。
谢宁扒开男人的衣裳,果然,一道横贯伤将男人的肩膀到肚脐整个划开,涓涓血流顺着伤口往外涌,跟不要钱一样。
李二柱彻底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这、这......谢宁,咱赶紧走吧,都这样了还哪能活,咱快走,这简直太晦气了!”
救人一命,七级浮屠。
谢宁不是佛陀,也不预备当什么古代雷锋,只是看着这壮汉身高八尺,体型威武,一副面相虎须虬髯就这么死了未免可惜,况且也不是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
“你身上有伤药吗?”
谢宁没理会快要抓狂的李二柱子,朝着男人问道。
那人嘴里发出嗬嗬的血声,齿间全被血浆包裹。
谢宁没等他回话,直接上手去翻他的袖兜,果然从里面掏出两个小瓷瓶,拔开瓶塞闻到了三七、侧柏叶、仙鹤草的味道,其中仙鹤草是价格最为昂贵的止血圣药。
这个男人果然像他想的那样并非是一般人。
“柱子哥,帮个忙!帮我弄点干净的雪来!”
连水源都没有的荒郊野外,能低温降低血液流速的雪水是最好的选择了。
“你......你简直是昏了头了!”人命关天,李二柱扔下一句话就立刻去找雪。
“你现在失血太多,若是挪动你去城里找人,恐大夫没到你就没命了。”缺医少药,谢宁只能就地取材,他从布庄带出来的包裹,拿出纳鞋底的粗针道:“萍水相逢,我没多大能耐,只能勉力一试,若你真的死了......那就死了吧。”
现在这情况只能死马当活马。
虽然是纳鞋底的绣花针,那也是有比没有强。
男人虚弱地盯着谢宁,看他把绣花针熟练地插进四大止血穴道:气海、关元、血海、隐白。
最后头发被这从天而降的人整个薅起来,就听他道:“我现在封住了你主要出血经脉,最后我要封住你的天柱穴,可能会有剧痛你忍一下。”
果然,下一秒,凉如冰锥的绣花针插进脊椎,男人几乎是瞬间眼睛外突,整个上身都跟着抖动起来。
“柱子哥,雪!”
李二柱刚捧了一兜干净的雪回来,还没等说什么,就被谢宁抢先。
只见谢宁,抓起一把雪放置在那血肉外翻的伤口上反复揉搓,循环往复这么下来,奇迹果然发生了,李二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谢、谢宁,血!血不淌了!”
“嗯!”
关键时刻,谢宁没工夫跟李二柱多话。
他吩咐道:“柱子哥,帮我穿针引线。”
李二柱一脸懵,“你让我穿针干啥?”
“还能干啥!缝合伤口!”谢宁语气急促,“快点,一会他就不行了!”
横贯伤简单清创过后,谢宁动作飞快将止血的金疮药洒在伤口上,这时候李二柱的针线也已经穿好了,他目瞪口呆眼睛一眨不眨地瞧着谢宁,将那外翻的皮肉一针针缝合在一块。
那针脚整齐得,比他媳妇给他缝的裤衩子还细。
“从来受外伤只听说上药包扎,这这这,咋这玩意还能跟布似得缝上啊!”
李二柱子不由感叹一句。
飞针走线,说话的功夫,谢宁已经将伤口缝合得七七八八。
现代的手术台上,高倍镜下,谢宁缝合伤口都是全三甲医院最快的,更何况现在手拿绣花针,这操作简单的简直跟纳鞋底子没啥差别。
缝合到了收尾,谢宁打了漂亮的外科结,收回绣花针,再次检查了一遍心率,果然,心率有了明显减缓,快降到一百一以下。
他长长吁出一口气,“行了,暂时性命无忧了。”
时间倏忽静止了几秒,一阵北风吹过,男人似乎是要说什么,最终闭上了双眼。
谢宁在地上坐了一小会,缓了缓,起身道:“柱子哥,帮忙把人抬到车上去。”
“啊......!咋还往车上抬,他可别死我车上!”李二柱连谢宁吐他车上,都要抽鞭子,更别提这快翘辫子见阎王的死鬼了。
晨起上山,卖鹿在城里走了一上午,折腾到现在,谢宁的糟吧体格早没力气了,李二柱的埋怨谢宁没搭理,“行了,死不了,我死他都不带死的!”
再次来到城门附近。
谢宁跟李二柱将人抬下车,就把人放在官道中央,他从兜里抹出来几十个铜板洒在那人周围,轻声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不求多大回报,你能捡条命就行,若是有人路过看见这铜板也能搭救你一二。”
言罢。
谢宁起身要走,衣摆却被拉了一下。
转过身,男人睁开了眼睛,嗓音嘶哑,“恩、恩人贵姓?”
谢宁怔愣了下道:“你我萍水相逢,救命一事全属缘分,我姓什么你不必知晓,我只是小民一个只求想稳度日,你往后不要来找我,也千万不要将麻烦带给我。”
谢宁看得分明,这人但看外貌就不是一般人。
寻常人哪里有机会受这么严重的刀伤,并且他虽然看起来衣着普通,但脚下的那一双靴子可是寻常人根本穿不起的麂皮靴子。
李二柱子早等不及坐上了牛车。
谢宁说完就要走,男人却动作费力地从兜里掏出一样东西,递了过来嗓音艰难道:“救命之恩,无以饱尝,这个请恩人拿去......”
那是一块通体温润,麒麟纹样的白玉。
谢宁就是再土老帽,也知道这玩意值钱,不知根知底的救命恩他不敢要,一块玉佩他倒是乐得收下。
即便这块玉有什么了不得,大不了他不示人前不就完了。
朝不保夕的灾荒年间,真要到了紧要的时候,这玩意没准能救命。
“那我就收下了,老兄你珍重!”
“柱子哥,走咱们回家!”
一路上李二柱都在骂骂咧咧,临进村弄了不少野草和雪把牛车打扫干净,才肯进村,为此谢宁还打趣他是不是气管炎怕二嫂子骂。
李二柱牛鼻子哼了哼没反驳。
二道沟村民宅群居在东山脚下,进村的路就一条,谢宁他们刚一进村就被一大帮人围住,有男有女,个个眼睛冒精光全都盯着牛车上的背篓。
“谢宁,你这是发了呀!”
“野鹿买了多少钱?有二两银钱没?”
“哎呦,你们看这背篓,这背篓里头装的满满的可别都是肉!”
“关你们屁事!”
谢宁还没发话,李二柱子第一时间维护,牛鞭子一甩差点打到人,他骂道:“我弟弟卖了野鹿,那是他的能耐,去去去!都上一边子去,就算谢宁买了百来斤肉,也不给你们舔一个油珠!”
“李二柱你这话说的可就难听了!”
村里有名的风流寡妇,张寡妇尖着嗓子道:“谢宁啥时候成了你弟弟了,他是我弟弟才对,前阵子他还帮我挑过水呢,要吃肉珠那也是给我吃,你说是不宁弟弟!”
这一声‘宁弟弟’叫得谢宁浑身发冷。
鸡皮疙瘩掉地下能扫出来二斤。
想起原身的确是上赶着给张寡妇挑过水,谢宁暗骂了一句:“骚货!”
“张嫂子你可乱说!”谢宁立刻维护自身形象,“我那担水可是替纪老哥挑的,我家里还有娘子,这话可不好乱说!”
谢宁口中的纪老哥,便是他们村偷鸡摸狗有名的纪瘸子。
他跟谢宁二赖子,这三人并称村里三大祸害,是有名到一家一家空的三旋风。
谢宁看了一眼人群里纪瘸子不在,正好往他身上扯,反正他跟张寡妇有一腿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呦,这刚有点钱就不认识人了!”张寡妇语气拈酸,“敢情不是当初管我叫姐姐的时候了!”
“你可快拉倒吧!”
人群中村长儿子谢大利直接把张寡妇的脸面扯地上,“你那岁数都能当谢宁的娘了!还姐姐,村里孩子都叫不出口,你可赶紧上一遍骚愣去!”
“你、你放屁!”
饶是张寡妇脸皮再厚,听了这话也挂不住面,当即躲到人群后头,留下两只贼眼不死心地往牛车上瞟。
谢大利道:“谢宁,你那鹿没少卖钱吧?”
村长儿子的面子,谢宁得给,他道:“还成,够家里娘子看病吃药的。”
他这话可没有撒谎的成分,城里看病吃药本来就不便宜,若不是谢宁自己就会开方子,就一个简单的看诊就得几十文起步。
“那、那有二两银子没有?”
寻常人听了谢宁这般隐晦的回答,有点脑子的都不会再问。
但这会刨根问底的不是别人,正是上午吃了个闷屁的张赖子。
谢宁冷冷地瞧了他一眼,“关你屁事!就是卖了一百两,也跟你没有一文钱的关系!”
“柱子哥,我们回家!”
牛车刚走不远,剩下的人就议论开来,不过炮火主要集中在二赖子身上。
“还看呐!人家谢宁现在发达啦!”
有人奚落道:“谁还跟你个赖子称兄道弟,你这上赶着讨好,结果咋样,冷屁好吃不?”
“可不咋地!”
又有人道:“那可是一头鹿,猪肉都多少钱一斤呢,二十文一斤,咱过年过节都吃不上一口,他谢宁一下子就卖了上白斤,那得是多少钱!我看咱们村现在谁家也没有人谢宁有钱,人家还能来搭理你?”
“放你妈的狗屁!”
牛车的影子已经走远,二赖子恨得后槽牙磨出响来,狠狠啐了一口吐沫,骂了一句,“敢瞧不起老子!走着瞧!”
家门口一切如旧。
谢宁下车前还特地看了一眼,还好没屎。
李二柱帮着把东西卸到院里,他道:“棉花和棉布我拿走,让你嫂子给做被子,剩下的布头就让她给你缝个褂子。”
“那行,先谢谢嫂子。”
谢宁刚穿过来的那身衣裳,沾了呕吐物,就算洗干净了,他也嫌膈应没打算再穿,正好李二柱媳妇做的用来换洗。
李二柱听了谢宁这样回答,再次怔愣,眼神仿佛不太认识谢宁一般,昨个早晨还在青楼喝得一滩烂泥的人,今个咋变得不认识了呢。
“那我就先回去了!”
李二柱刚要走,谢宁就道:“柱子哥,你等下。”
他拿出肉铺事先切好的五斤多猪肉,还有背篓里特地留的鹿肥膘递过去,道:“柱子哥,以往都靠你多有照顾,猪肉我特地留给你的,拿回去给嫂子和侄子补补。”
“你这是干啥!”李二柱一听急了,“我答应你娘照顾你,是因为咱来是吃同一口奶长大的,我拿你当亲弟弟看,你这日子刚见到点钱,家里那个还病着,哪里不要钱,就算有钱也不能这么花!”
当初谢宁的娘原本还有一个儿子,但生下来没多久就夭亡了。
正好赶上李二柱也出生,李二柱的娘没有奶水,可以说李二柱是在谢宁娘亲的肚皮上长大的。
“你快拿走!快拿走!”
李二柱连连摆手。
谢宁执拗举着,“柱子哥,你拿我当弟弟,我也拿你当亲哥哥,只是五斤猪肉,咱们兄弟之间就别拉扯了,往后日子还长着呢,要是我真的发达了这点猪肉又算得了什么。”
“你要不拿,我可送去给张寡妇了!”
“你敢!”
李二柱眼睛一瞪,又要生气,转念一想谢宁说的也的确是那个道理。
从谢宁他爹娘没了以后,他可没少往谢宁身上搭钱,就为了全当初的同胞情分。
“那行吧,这肉我就收下了。”李二柱拎着鹿肥膘说,“这鹿的肥膘总共没多少嘎达肉,你自个留着吧,你嫂子见了这些猪肉往后再不能说你什么了。”
谢宁道:“鹿肥膘还是你拿回去,让嫂子炼油,这是治冻伤烧伤的好东西,我手艺不好怕糟蹋了,炼好了你分我一半就成。”
“那行,那你嫂子炼好了我给你送来!”
李二柱走后,谢宁先把背篓送进厨房,把剩下的十多斤猪肉分解成块,掉在房顶冻上,再用家里余下的柴火煮了一锅开水,把自己洗了一通,筒骨排骨下锅搭理好卫生才走进卧室。
“二赖子没牛车不方便,况且我前一日受到二柱哥的教诲,打算往后都好好过日子,城里的花楼我以后都不会再去了。”
谢宁说的诚恳,也明白,日久年深,原身的败家子形象并非一朝一夕能够改变。
“你说真的?”
“当然。”
李二柱子将信将疑,从后腰抽出鞭子,凶横道:“先说好啊,二十个铜板,要是少了一个我就抽死你!”
农家汉子都有膀子力气,李二柱子拽着野鹿一把甩在肩膀上,见他二百来斤的东西说甩就甩,简直让谢宁羡慕不已,要知道在现代,他在健身房也练出了令少妇眼馋的腹肌人鱼线。
李二柱子和谢宁走远,旁边人便起哄道:“二赖子,你巴巴上前要跟人谢宁去卖野鹿,人家咋没搭理你?这下花酒喝不成了吧?”
“狗能改得了吃屎?”
二赖子嘴上找面子,“他谢宁离了我就是滩屎,城里花楼门槛都不配踏,你们瞧着吧,他卖完野鹿还得来找我!”
就谢宁那个第一次逛青楼的青瓜蛋子,今个竟然当众下了他的面子扔在地上踩,二赖子盯着谢宁的背影满眼阴鸷,心中暗暗记下。
牛车行驶到云州城脚下,谢宁却叫李二柱将车停在官道旁的树林里。
“不是要将这野物卖掉,你这是打的什么鬼主意?”
想到谢宁原先的做派,李二柱子下了牛车就将木棍握在手里,要是谢宁敢出什么幺蛾子,他就一顿棍子抽得他满地找牙。
谢宁没立刻搭话,而是下车以后扯着鹿腿上下仔细打量,他那比灯下看媳妇还仔细的眼神,给李二柱子弄得发蒙,“谢宁,你到底要干啥!我可告诉你,不管你这鹿卖不卖,二十个铜板少一个我就扒了你的皮!”
“二柱哥,别着急。”
谢宁拿出背篓里的柴刀,刀刃朝人,刹那间李二柱子还以为他要砍人。
下一秒,谢宁竟把他放在车上砍柴的刀也拿了过来。
谢宁对比了下道:“还是你这把锋利些,柱子哥,借你的砍柴刀一用。”
就见谢宁扒开被啃得稀巴烂的鹿内脏,柴刀的尖顺着腹部鹿皮的缝隙就捅了进去,刀刃一横一竖利落滑到麋鹿脊椎,然后柴刀换了个方向顺着颈骨方向,在鹿肩那块一掏,谢宁的半个肩膀整个胳膊就全捅在了鹿皮里头。
“柱子哥搭把手!”
鹿脑袋分量不轻,谢宁的姿势根本挪不开。
李二柱舌头打结,“干、干啥?”
谢宁道:“帮我把鹿脑袋抬起来。”
下一刻。
也不知道谢宁怎么用劲。
嘎巴一声,骨头断裂。
柴刀从鹿脖颈以下三寸探出刀刃,再一划,整个鹿脑袋就砸到了地上。
“谢,谢宁,你这是......”
李二柱彻底看不懂了。
谢宁道:“这鹿被野兽啃过,我怕不好卖,就先给它解开,省的影响价钱。”
这头鹿的鹿角老化,虽然过了收割鹿茸最值钱的时候,其他鹿四宝,鹿血淌不出什么玩意了,鹿也是公鹿,没有鹿胎,但鹿{鞭、鹿筋可都是值钱东西,鹿肉在医理上也是滋补佳品。
一把柴刀被谢宁使的行云流水,虽然刀不太趁手,但谢宁下手利落,李二柱眼瞅着他那双从不下地的白手,从膈膜里挤出来各种内脏,在他拇指精准摸到鹿髋骨关节处,就听咔哒一声。
李二柱浑身打了个冷战。
鹿的四条腿就那么被一一拧了下来。
二百多斤的野鹿眨眼间就被肢解完毕。
李二柱吞了吞口水,“谢宁,你什么时候学会的解猪肉、不是鹿肉了?”
现在的这个谢宁早不是之前的那个草包,败家子。
作为外科医生庖丁解牛是基本功,看李二柱吃惊的样子,谢宁很想告诉他,要给他一把手术刀,他肢解活人比这鹿还快。
他找了个借口,道:“之前在一本杂书上看过。”
“啥书还教解猪?”
普通农家人的印象里,读书就是为了当官,李二柱咋也没想到考功名当大官的书里竟然还有教杀猪的。
“就是一些杂书上看的,不记得是哪本了。”物资匮乏的古代,杀猪解肉绝对是一门可以传家的手艺,谢宁怕李二柱子再问,连忙把鹿骨和鹿肉复位,就连之前被啃得乱七八糟的地方,都被他剔得干净,打眼一看来这头鹿就跟事先被人买过了一样。
进了城,谢宁没让李二柱把牛车往酒楼饭馆那些地方赶,而是去了富人宅邸云集的东城。
古代城镇,东贵西贱。
云州城也是如此。
不过谢宁没那么没眼色去敲有钱人家的正门,而是沿着羊肠小巷挨家去敲人家的后门,在一条街的富户人家都敲遍了之后,李二柱子有些坐不住了,“这鹿肉好好的送去酒楼不行?我还认识几个后厨掌勺的,咱挨了半天白眼鹿肉都没卖出去半两,可别是卖不出去!”
“二柱哥,别急。”
鹿肉被人拒之门外,谢宁早有预料,他淡笑着安慰了李二柱一句,牛车继续赶往下一家。
这年头灾荒遍地,地里种不出庄稼,有点胆子的早把注意打到了大山野物那里,往寻常酒楼送点野鸡野兔都得跟后厨、小二搞好关系,更何况大户人家的后门了。
“小哥,我这有刚猎的野鹿,年岁小还是公的,劳烦您跟管事的问问府里的贵人需不需要?”
这回谢宁没空口让人问话,偷摸往看门的手里塞了两个铜板。
看门的小哥比谢宁小了好几岁,起先开门见他俩泥腿子,二话不说就要关门,是谢宁使了铜板,才牛鼻子朝天不咸不淡扔下一句,“等着吧,要是一炷香之后门没开,你俩就赶紧走。”
“好,谢谢小哥。”
二柱子见谢宁朝一个半大崽子点头哈腰,更是气的不打一处来,“你这是干啥,要嫌铜板多了咬手就都给我,咱们上门卖东西还白给他使银子,我看你是喝花酒喝坏脑子了。”
“柱子哥......”谢宁笑得无奈,天气太冷站着也是冻脚,谢宁坐上牛车抬手摸着鹿身光滑的皮毛,解释道:“柱子哥,常言道,宰相门房七品官,你猜我刚才为啥没给前几家的门房使银子?”
李二柱牛鼻子哼哼,“为啥?难道这里面还有啥门道不成。”
“当然有!这里面门道可大着呢,王公贵族住的地方是宫,当大官住的房子是府,有钱人住的是宅。”谢宁指了指后门上的牌匾,道:“我刚才敲的这家......就是府。”
“府......?”
“谢宁,不行,咱俩得赶紧走,你虽然喝花酒不干人事,但总归还喘气,我不能眼看着你为了卖头鹿把小命都打进去。”李二柱一听是大官家的宅院,当即腿肚子转筋,拉着谢宁就要走。
李府后门再次打开,从里面出来个身着清灰长衫的中年人。
“就是你有野鹿要卖?”
“怪不得赵铁匠家日子过得好,果然算计得精,连借人家下葬的棺材钱,都能对外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可不是!可不是,我说怎么,去年我家老二差点病死的时候,他赵铁匠不肯借我钱,原来是我家没上田抵给他啊!”
赵铁匠听着人群的议论,脸色愈加不好了,这下他有理也成没理了。
往日里吹出去的牛皮,全都成了打他脸的巴掌。
“废话少说赶紧还钱!”
赵铁匠恶狠狠地道。
谢宁不可能怵他,“你把我抵押给你的地契拿来,我这就一分不差地还你钱!”
地契赵铁匠来的时候,就已经踹在了身上,只不过他只想着趁机吞了谢宁家的三亩上田,压根没想过谢宁他真的会还钱,而且看他的样子,好像那五两银子他真的能还清。
这下人群再次炸锅。
“谢宁捡来那头野鹿到底卖了多少钱?我滴个乖乖,那可是五两银啊!咱们村里除了村长家谁能拿出来!”
“可不是,怪不得这两天谢宁不爱搭理人呢,原来是真的发达了!”
“五两!五两银子!他谢宁竟然真的一下全能拿出来!”
谢大利看向谢宁的眼神也变得无比惊讶。
谢宁走大运捡了一头鹿的事,他听说了,一个姓的兄弟得了偏财那是好事,之前他还担心谢宁有了钱,又会迫不及待地往青楼里跑,去逍遥、去玩女人,但现在看来好像真的不是。
一联想到谢宁还要读书,还是很认真的样子......这仅仅是几天功夫,谢宁变得也太多了。
“地契拿来!”
谢宁把手伸了出去。
赵铁匠一张脸沉得能滴出水来,他拿出地契,但没直接递给谢宁,而是再次为难起来,“地契给你可以,但这个月快要过完,马上就要四月。”
“赵大叔,谢宁不欠你三月的利钱,难道你还想要四月的?”
谢大利出声维护谢宁。
谢宁冷哼一声,随即从兜里掏出一把散钱,当中有两粒一两不到,一粒五两整钱,还有一把散碎铜板得有百十来个。
他将五两银子地给了谢大利,“大利哥,正好你在这,帮我做个见证,也麻烦你帮我把爹娘的地契拿回来!”
倒不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谢宁担心赵铁匠再起什么幺蛾子。
只是这刚好在村里立威的台阶,他乐意给谢大利。
银子拿到手,谢大利当下就反应过来,看向谢宁的眼神有些惊讶,不过他也没墨迹,直接对赵铁匠不客气道:“地契拿来,还有借条!”
赵铁匠刚不情不愿刚把借条从怀里拿出来,就被谢大利一把抢了过来,还没等谢大利把东西交给谢宁,赵铁匠的媳妇便喊上了,“这钱不够!当初说好的多给三月利息,只给五两银哪能成!”
“谢宁你还得再给一两银子!”
一月利息三百文,已经比官府定出的民间放贷利息高出了一倍,这娘们竟然又喊出来白给三月利息。
就算是三月利息那也是九百文,离一两银子还差一百文呢!
人群中当即就不少人对赵铁匠两年口子投来了鄙夷的目光。
不过,谢宁压根没惯病,只见他把手中的铜板稀稀拉拉地撒在地上,冷哼一声:“空口白牙是吧,想讹我谢宁的钱是吧,赵铁匠老泼皮!我还就告诉你们,今个我谢宁别的没有,就是钱有的是,你们不是要讹钱么?”
他脚尖将一枚铜板碾进土里,“不是要钱么?自己弯腰来捡啊!”
所有村民的嘴齐刷刷地安静下来。
过分安静的空气中,甚至能清楚得听见有人咽口水的声音。
谁也没想到只是欺负了下谢宁家里的逃难女,他竟然就把事情做绝到这种地步,他谢宁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谢大利大脑也顿时空了一下。
谢大利刚要出言相劝,就见谢宁像他投来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是了,这是谢宁给他立威的台阶,他得接住,若是他往后想接他爹村长的班,像这样村民越是闹矛盾的时候,他越是得稳重不能和稀泥。
赵铁匠惨白了脸,怎么也没想到,他今日不光如意算盘落空,三亩地没落下,竟然面子里子全丢了,而且还丢了个干净。
赵铁匠媳妇咽了咽口水,地上那上百文铜板,着实动她的心,她刚要弯腰去捡,就被她家男人狠踢了一脚,“还他娘的捡!你没见过钱吗?丢人现眼的玩意,滚,赶紧跟我回家去!”
等赵铁匠两口子一走,谢宁家的院子尴尬地安静了几许。
就在他转身要去查看许婉伤势的功夫,村民中有人弱弱地道:“那、那个谢宁,你也欠我家钱。”
“还有我家,谢宁你忘了,年前在我家借过二百文。”
“我家你也借了一百文。”
“还有我家......”
谢宁:“......”
这一刻谢宁差点没骂出声来,原身他娘的到底欠了多少人的钱。
不过还好,谢大利在这主持公道,他道:“真借了钱的再吱声,没欠钱的都少他娘的起哄!”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既然谢宁占了人家的身子,那这钱他就得还。
接下来差不多一炷香时间,谢宁都在从兜里往出掏钱,什么张三李四王二麻子......一百文、二百文、五十文、三十文到最后他兜里的零钱都不够,只能别无他法,将自己丢到地上的铜板一一捡起来还账。
就在人都走得差不多的时候,谢宁的衣摆被人悄悄拉了下。
一低头,就见谢大利家五岁的大儿子,红着脸蛋抽着鼻涕,奶声奶气地对他说:“宁叔,还有我的五文钱,那是过年奶奶给我的压岁钱,你说过会还我的!”
......
......
原身连个孩子的钱都骗!
他妈的,他谢宁的脸简直不能要了!
谢宁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他疲惫地搓了搓脸,给自己搓出一副长辈样子,强装温和数出十个铜板,咬牙切齿笑道:“叔还你钱!这是宁叔欠你的五文钱,叔还你再给你添上五文!”
要回了压岁钱不说,宁叔还多给了五文。
谢壮壮裂开缺牙的嘴,给谢宁鞠了个大大的躬道:“谢谢宁叔!”
“行了,上一边玩去吧!”
谢大利揉了揉自个儿子的脑袋,脸皮憋得一抽又一抽。
“......”谢宁后槽牙咬得嘎嘣响,对谢大利道:“你要笑就笑!憋着作甚!”
“哈哈哈哈哈......”
谢大利笑得宛如打雷,笑容夸张到谢宁都能看见他的小舌头。
就在谢宁以为,今日的事情已经全部结束,他再不欠谁的钱,就剩下没几个村民的院落里二赖子走出来,眼神不甘地盯着谢宁道:“谢宁,你欠个孩子的钱都还了,那欠我的呢?”
土茯苓,川穹都是滋补散热的寻常药剂,只有勾吻草非比寻常。
勾吻草又称断肠草,谢宁判断,这家药铺应该是用勾吻草的毒性遏制逍遥散的毒瘾。
看似短时间内有效,实乃虎狼之方。
“在下只是翻看过几本医术,于此道上并不精通!”谢宁瞧着掌柜面色略有不安,眼眸一动道:“勾吻草药性烈,且价格昂贵,掌柜可否考虑过换一下乌头草,佐以少量地榆中和勾吻草毒性,又可对雷公藤的凉寒加以温补。”
“乌头草、地榆?”
掌柜立刻笑道,“你这后辈,不懂医术,治病救人的事也敢瞎说!”
药铺的柜台里,药童无论老幼给抓的全是这几种,按照这个药方,乌头草乃是代替勾吻断肠的最佳良药,地榆也是后世放化疗后珍稀药材。
谢宁只是出于好心提醒,并未嘴犟,“是小子无礼了,掌柜切勿怪罪才好!”
谢宁走后,掌柜进到内堂大声抱怨,“现在什么人都敢充大拿了,竟还有说用乌头草代替断肠草的!”
“还说什么用地榆来中和药性,当真是什么都不懂,那地榆草多少银子一钱?用这药方我这药铺岂不是要赔死!”
案几后面埋头研究的吴大夫,闻言抬头,深锁的眉头跳动几下,噌地站起来神色紧张问,“掌柜你方才说什么?”
掌柜被吓了一跳,重复道:“我说外面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说,要用乌头草代替勾吻草,再用地榆中和药性......”
“乌头,代替勾吻!”
“地榆温补清热,驱掉雷公藤的毒性!换了这两味药,逍遥散毒瘾三年内便可解!这,这我怎么没想到!”年逾半百的吴大夫猛地紧抓掌柜的胳膊,“人呢?”
“什么人呢?”掌柜的一脸懵。
“刚才跟你说这个药方的人在哪儿!”
等吴大夫飞奔跑到门口,药铺门前早已没有谢宁的身影。
在米粮店逛了一圈,谢宁大致了解了云州城的物价。
山上采摘来的药材,卖了二百三十多文,给原身媳妇买汤药用去一百文,精米白面,那些动辄四五十文钱一斤的细粮,谢宁没舍得买,只买了十斤八文钱一斤的粟米,并二斤十文钱一斤的豆面。
菜籽油,酱油等调料,随便买了几样兜里的铜板就见底了,谢宁最后跟小二问了一嘴,糖的价钱,回想起上午那张稚嫩可怜的脸。
到底是心软,花了十文钱买了三块粗糖。
“老板包子怎么卖?”
“素馅一文钱一个,肉馅三文钱一个!”
烤家雀那点肉,对成年男子来说,也相当于吃了个枣,赶了这么久的十一路,谢宁早都饿的扛不住了。
谢宁摸了八个铜板,把两个肉的包好贴着胸前放着,剩下两个素馅拿在手中,边走边吃。
云州城内民生还算繁茂,主街上行人不断,道路两旁商铺节次鳞比,跟现代看到的古代景点差不多。
走到书社,谢宁停下脚步走了进去。
他拿起一块最不起眼的砚台,问道:“劳驾,这砚台怎么卖?”
这种穿着穷酸的读书人,书社里哪天不来十几二十个,小二靠在柜台后面,眼皮都没抬,懒洋洋地道:“五百文一块!”
五百文!!
谢宁满兜使劲划拉也就七八个铜板。
砚台的价格叫他顿时心死。
架子上放着的上等宣纸,谢宁都没去碰,只翻了翻最次等的毛边纸,就听书社小二道:“毛边纸也要二百文一刀......”
科举书籍的架子上,摆着千家诗、四书五经,大宴律法等科举入门书籍,跟他没穿越前知道的初入不大。
书籍的价格,不用问都知道,除了贵就只有更贵。
逛了一圈,确认自己啥啥都买不起,谢宁刚一只脚踏出书社,就听小二大声嘲讽:“买得起么,就看!浑身黑泥的穷酸鬼,什么地方都敢进!”
浑身黑泥?
谢宁低头看了下自己,在山上轱辘了半天衣裳确实脏得不像话。
他之所以对科举感兴趣,不光因为原身是个读书人,更是因为,古代士农工商,普通农家子想要出头,除了上战场当大头兵,就只有读书这一条路。
上辈子谢宁好歹读到了医学博士,原本对科举很是有一番信心。
可眼下这情况,糊口都费劲。
科举?
科个毛线。
*
谢宁回到村里,天色已然擦黑,白日里破败的村庄,此时多了些许喧闹,一趟趟紧挨着的破屋,比赛似得不时传出女子的声音。
谢宁脚下一顿
好家伙,整个一个人口生产队。
走了快一个半时辰脚底火辣辣地疼,两条腿更是灌铅一样,快到自家门口,李二柱媳妇的声音闯进耳膜。
望着与夜色融为一体的破茅屋,谢宁捶了捶双腿,狠啐了一口。
回到家,谢宁把背篓放下就去查看女孩的情况——
还好。
没发烧。
出去一整天,原身媳妇似乎没有醒来过,月光洒在她脸上惨白一片。
赤贫如洗的家里到了夜晚,愈加深冷,连呼吸都带着白烟。
谢宁瘫在床上,听着少女轻浅的呼吸,本想盘算一下将来,却没想眼皮越来越沉,就那么睡了过去。
第二天清早,谢宁起身的时候身旁少女还睡着,他去了厨房烧了一锅开水,水开洗漱,再把肉包子放锅里热了,豆面糊糊熬好才端进屋,就见原身媳妇惨白着脸要起身。
“别动!”
“别乱动,骨头错位了,你还得再遭一次罪。”
谢宁赶紧摁着女孩肩膀,让她躺下,粥碗放到一旁的柜子上。
女孩在谢宁坐在床边那一刻,就瑟缩着身体往床里面躲,可断骨带来的剧痛,一下子就让她白了脸色。
见谢宁不光是坐下,还拿自己的手放在膝盖上,更是错愕万分,要知道,往常男人离自己这么近,那她的头发肯定是被男人揪在手里,自己的脑袋被他摁着往墙上撞。
女孩怕极了,战兢道:“当、当家的,我不是故意偷懒不干活,我就这地做早饭......”
本来男人就看她不顺眼,如今她还生了病。
要是早饭没及时送到男人嘴边,那恐怕就不止一顿毒打那么简单了。
“安静些。”
“先别说话。”
谢宁强迫自己无视掉女孩的惊恐和害怕,他拉起女孩的手,三指摁在脉搏上,屏气凝神。
上辈子他虽然主修外科,但留学回来的第一年就被调到中医规培,带他的主任还是省内外有名的老中医。
所以,像女孩这种年纪轻、只是外伤,并无其他疑难杂症,谢宁看起来手拿把掐。
“虚之脉细弱无力,阴虚之脉偏浮,三焦血门充沛而后劲不足......”诊脉结束,谢宁温声道:“你身体底子不错,只是这半年虚亏得厉害,日后好好调养补回来不难。”
“一会把药喝了,再躺半个月就能下地了。”
一番话下来,女孩的表情彻底空白一片。
就在女孩被震惊到失语的时候,谢宁转身去端了粥碗和肉包子,清晨的白光洒在他身上,白色的光影照得他身量颀长,一件洗到发白的学子服穿在他身上,温润俊俏。
谢宁有一副好皮囊。
那会在难民堆里,谢家婆母拉着儿子挑难民女,她之所以能一分钱不要来到谢家,多半都是因为这张脸。
只可惜,她的初次心动,在一只脚踏进谢家,谢家公从房顶掉下来摔死那一刻,就摔得粉碎。
初入谢家那几天,家里家外都忙着丧事,总算不再逃亡的她,一心想着嫁了人安稳度日,却忽略了丈夫无时无刻毒蛇般怨毒的眼神。
这样的眼神,在一日清晨婆母也因伤心骤然离世,彻底将谢宁内心的暴虐因子点燃。
他把爹娘的意外离世,全都算到自己头上。
婆婆下葬的当日,谢宁就把她吊在坟茔旁的树上打了个半死。
自那往后,她没敢奢求过丈夫的宠爱和喜欢。
认为自己所遭受的一切,都是因为父兄带兵失利,致使三万边军丧命胡人之手,她应该得的惩罚。
可现在,这个男人没打她,也没骂她,还像个、像个大夫一样给自己诊病......
谢宁在女孩惊愕万分的眼神里,从床里面拖来个枕头,小心扶着她肩膀塞在她身后,“药在瓦罐上煨着,吃完饭再喝药。”
“当家的你......”
实在太过震惊了。
若不是外面日头老大,女孩都要以为谢宁是被鬼上身了。
可事实上,谢宁的确是鬼上身了,准确点说应该是借尸还魂。
“你现在伤着,包子里虽然有肉营养还是差点,我晚上看看能不能带点筒骨回来。”昨日他在镇上只买了生活必须品,鸡蛋、蔬菜之类的钱也不允许。
谢宁捧着一碗豆面糊糊操心着家里道:“之前那床被子沾血太多,让我烧火了,城里布庄的被太贵,你知道村里谁家能做针线活的吗?”
“对了,咱家日子清贫,爹娘死后没欠谁家钱吧?”
给自己诊脉。
买被子。
担心家里欠了外债。
心头的忐忑越来越浓,女孩看着谢宁,眼神里一片死寂,“当家的,一会能帮我换下衣服吗?”
原身那个除了打爹骂娘其他缺德事都干的,谢宁正担心他在外面可别欠什么高利贷,听见女孩这么问,怔愣了下,“换衣服?你现在伤着,之前的衣服都不能穿了,等过两天我给你买身新的。”
买衣服?
给她吗?
悬着的心刹那间就死了。
男人果然还是想把她送到勾栏里卖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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