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许一山陈晓琪的女频言情小说《转身为官许一山陈晓琪最新章节列表》,由网络作家“天下南岳”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一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许一山不想走,陈勇夫妇也没催他走。大家心里都有数,都在等陈晓琪回来。晚上十点,许一山有些坐不住了。陈勇先去休息了,曾臻陪着他闲聊。说起他家的事,曾臻突然问:“一山,你们今后打算结婚住哪?”这一下问倒了许一山。他还真没想这个问题。茅山县县城的房价不算高,最好的小区房也只在三千多一平。但即便是这样的房价,许一山想买房,还是力不从心。他的工资本来就不高,加上常年在野外考察勘查,花费不菲。许一山又是个喜欢结交朋友的人,特别在乡下遇到一些奇人异士,他从不小气请人喝酒。家里爹娘也没什么钱,三个孩子抚养成人就是一笔巨大的开支。何况他是家里培养出来的大学生,弟弟许小山正在读书。靠赤脚医生的爹,能养活一家几口人就非常不错了。更...
《转身为官许一山陈晓琪最新章节列表》精彩片段
一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
许一山不想走,陈勇夫妇也没催他走。
大家心里都有数,都在等陈晓琪回来。
晚上十点,许一山有些坐不住了。
陈勇先去休息了,曾臻陪着他闲聊。说起他家的事,曾臻突然问:“一山,你们今后打算结婚住哪?”
这一下问倒了许一山。他还真没想这个问题。
茅山县县城的房价不算高,最好的小区房也只在三千多一平。但即便是这样的房价,许一山想买房,还是力不从心。
他的工资本来就不高,加上常年在野外考察勘查,花费不菲。许一山又是个喜欢结交朋友的人,特别在乡下遇到一些奇人异士,他从不小气请人喝酒。
家里爹娘也没什么钱,三个孩子抚养成人就是一笔巨大的开支。
何况他是家里培养出来的大学生,弟弟许小山正在读书。靠赤脚医生的爹,能养活一家几口人就非常不错了。
更何况,许一山一开始就没打算要家里资助买房。
他犹豫着说道:“我想暂时苦一点,住我现在的水利局房子里。等我有了钱,就买好一点的房子给晓琪住。”
曾臻似笑非笑道:“你让晓琪去水利局借的房子住,不怕委屈了她?”
许一山讪讪道:“肯定是委屈了。可是我现在能力有限。不过我一定会努力,坚决让晓琪过上好日子。”
曾臻笑而不语,她起身去拿了一个信封过来,递给许一山道:“你拿着,不要告诉晓琪是我们给你的。”
许一山迟疑着打开信封,信封里掉下来一把钥匙,一看就是新的。
他犹豫着去看曾臻,曾臻含笑道:“这是我与晓琪爸商量好的,给你们准备的新房。但你必须记住,千万不要让晓琪知道是我们送给你的。晓琪人很好强,你在她面前一定要表现出男人的气势出来。”
许一山心里想,女人嘛,都一个脾性,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陈晓琪不同其他女人,不能用三天不打的手段来对付她,但只要抓住她的心,就不怕她调皮。
从陈晓琪闯进他办公室问他要不要老婆开始,许一山到现在还没彻底弄清楚,陈晓琪是不是心血来潮,又或者陈晓琪有什么其他目的,要不,她这朵鲜花怎么也不会轮到他来采摘。
陈晓琪也怪,与他登记过后,除了带他回来吃过一顿饭后,再没见她踪影。
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许一山一无所知。
但有一点他很欣慰,陈晓琪与他登记了,就是他法律上的老婆。这样的玩笑想必陈晓琪不会随便开,毕竟这会影响到许多人,包括陈勇夫妇。
“收好。”曾臻叮嘱他道:“找个机会带晓琪去新房看看。”
许一山心生愧意,娶了人家的女儿,还让人家送房子,这样的好事,怕是前辈子不知修了多少福。
他抬头去看墙上的钟,发现时针已经停在了十一点,心想不能耽误曾臻休息,便起身想要告辞。
曾臻也不挽留他,遗憾说道:“一山,晓琪可能还没忙完,要不,明天你来家里,我给晓琪说说,让她早点回家来。”
许一山嗯了一声,告辞出门。
下了楼,看见两道车灯过来,他连忙往路边站,准备让出路来给车通过。
谁料车在他身边停下来,陈晓琪将头探出车外惊异地问他:“许一山,你怎么这时候还在这里?”
许一山一看是陈晓琪,顿时满心高兴,说道:“是你啊,晓琪,我刚从你家出来。”
陈晓琪双眉微皱,问道:“你来我家干嘛?”
许一山讪讪道:“我来看望你爸妈。”
“他们好好的,有什么好看望的。”陈晓琪不屑地哼了一声道:“你快回去,我不送你了。”
许一山嘿嘿地笑,凑近过去低声道:“晓琪,我想多说几句话。”
“有什么好说的呀。”陈晓琪白他一眼道:“回去睡觉吧,养足精神好走马上任。许一山,以后没事不要老往我家跑,影响不好。”
许一山咦了一声道:“我是你老公,我去你们家不是理所当然吗?怎么还会影响不好了?”
陈晓琪哼道:“我不想与你争辩。总之,以后你少来。”
说完,她不顾许一山还贴着她的车门站着,松开刹车,径直往前开去。
许一山赶紧抽回脚,生怕她的车轮压了自己脚面。
陈晓琪下车后,头也没回就上楼去了,扔下许一山怅然地看着她的背影出神。
婚姻登记了,于情于理都是夫妻了。可是许一山到现在还没牵一下陈晓琪的手,更不用说其他更亲密的动作。
陈晓琪的美,是公认的美。她身材就像舞蹈演员一样柔韧,五官就像画上的人儿一样好看。
女人不是因为漂亮才有气质,而是因为气质而愈发漂亮。陈晓琪的气质,一直是很多女人想要模仿个人模仿不来的。
许一山第一次听说陈晓琪的名字时,是与他一道去野外勘察水利设施的本局兄弟说的,那晚两人因为没赶上回城的车,又不好去打搅老百姓,于是在路边扎下帐篷露营。
晚上两个人闲得实在无聊,就开始聊女人。
兄弟说,许一山,你知道陈晓琪吗?
许一山摇头道:“哪个陈晓琪?不认识啊。”
兄弟便啧啧叹道:“许一山,你真out了,在茅山县不认识陈晓琪,不是你眼瞎,就是你孤陋寡闻。我告诉你,陈晓琪是我们茅山县最漂亮的美女。哪胳膊哪腿,哪脸哪胸,你看一眼就得流口水。”
许一山笑道:“有那么神奇吗?这不比天上的仙女还要好看了。”
“仙女算个屁,你见过仙女吗?”兄弟不屑说道:“你要见了陈晓琪,你就知道仙女算根毛,陈晓琪才是世上最美的人。”
兄弟一直沉湎在回忆陈晓琪的世界里,感叹道:“谁要娶了她做老婆,这辈子可算是太幸福了。”
许一山逗他道:“既然你那么喜欢她,何不去追她?”
兄弟苦笑道:“你以为谁都有资格去追她啊?人家陈晓琪现在已经是妇联副主任,今后还不知能做多大的官。再说,人家会瞧得起你我这样的人吗?做梦去吧。”
许一山嘿嘿笑道:“是女人总要找个男人嫁,难不成她一辈子不结婚?”
“就算结婚,也轮不到你我。她那样的女人,就不会是你我这类人可以去想的。”
“你都晓得想是白想,你还想,无聊不无聊。”许一山那时候心里就种下了陈晓琪这个名字,直到他们在环抱宣传活动上见面,陈晓琪主动与他打招呼,让许一山受宠若惊,开了一个让陈晓琪厌烦的玩笑,后来一直后悔不止。
他突然喊了一声,“陈晓琪,你等等,我有话说。”
许一山进了门,根本不敢落座。
陈勇主任招呼他道:“小许,你坐。”转过头又命令女儿:“晓琪,你去泡茶。”
许一山努力地挤出一丝尴尬的笑,连忙说道:“陈主任,您坐。”
陈勇微微颔首,率先坐下,拿过茶杯,轻轻吹了一下浮在水面的茶叶,喝了一小口道:“到家了,不要那么拘束。”
许一山只坐了半个屁股,心里擂鼓一样的响。
陈勇夫妇对于他来说,是高不可攀的存在。
过去他还真没正面接触过他们。以他一个水利局的小科员身份,一辈子很难有机会接触到他们。
陈晓琪妈妈曾臻正在厨房忙活。平常他们家有保姆照顾生活,但曾臻听说女儿要带女婿上门,她让保姆回去休息,自己亲自进厨房操刀。
女儿带女婿回家,而且不是传闻中的魏浩,这让陈勇夫妇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
女婿上门是天大的事。陈勇主任推掉了一场应酬,曾臻副主任推掉了一个视察的活动。
陈晓琪与许一山突然登记结婚,消息很快便传遍了整个茅山县。
“你们认识多久了?”陈勇问。
许一山想了想说道:“快一年了。”
“哦。”陈勇微笑道:“你们的保密工作做得不错嘛。”
许一山心想,认识一年多没错,保密工作却没有。如果不是陈晓琪找上门来,他可能这辈子都不敢去想有朝一日会与陈晓琪发生联系。
“登记了?”
许一山心虚地嗯了一声。
“你们胆子不小嘛。”陈勇主任面容严肃说道:“你们都没与我们家长商量就去登记了,都想好了?”
没等许一山回答,陈晓琪先开口了,“爸,我们想好了。你说是不?许一山。”
许一山连忙点头道:“是是,我们想好了。”
“既然都想好了,我问你们,准备什么时候举行婚礼啊?”
这一下问倒了许一山。
从陈晓琪闯进他办公室到与他一道去民政局登记,总共时间还不到24小时。
在这段时间里,他还被关在公安局羁押室里过了一夜。
如此算下来,他与陈晓琪呆在一起的时间还不到半天。这半天里,他们谁都没提起过举办婚礼的话题。
“既然登记了,就得认真对待。”陈勇叮嘱他们道:“这样吧,小许你安排一下,我们与你家人见个面,把婚礼的事定下来。”
许一山小声道:“我爹娘他们都在乡下,他们来城里不方面。要不,就不见面了?”
陈勇主任脸色一沉道:“哪怎么行?婚姻大事,马虎不得。我们见了你,你父母当然要见见儿媳妇。有什么不方便的?你和晓琪开车回老家一趟,将父母都接过来。我们作为亲家,也该坐在一起吃个饭。”
陈晓琪嘴巴一撇道:“要去他去,我可没时间去。这段时间省里要下来检查,我忙着呢。”
陈勇道:“再忙,还能忙过自己的终身大事?没有小家,哪有大家。就这样定了,尽快落实。”
陈勇主任到底是领导,说话的口气不容置疑。
许一山没敢反对。尽管陈晓琪不愿意与他一起回老家请父母,他也没多想。毕竟,她工作忙,没时间能理解。
饭菜上桌,曾臻招呼大家过去吃饭。
许一山心里一直没个底,说话动作都小心翼翼。倒是陈晓琪,就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她居然提议让许一山陪她父亲喝上两杯酒。
喝酒许一山不怕。他身上自带解酒酶,这是种与生俱来的东西,能千杯不醉。
毕竟都是第一次坐在一起喝酒吃饭,许一山不自然,陈勇夫妇显然也有些不自然。
女儿突然与眼前这个男人领了证,让他们有些措手不及。
以陈晓琪的条件,整个茅山县的男人可以任她挑选。
茅山县有权有钱的高富帅一大把。女儿怎么就看上了这个男人?
县委办主任想知道一个人的底细太简单了,在得知女婿叫许一山之后,陈勇主任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就将许一山的底摸了个一清二楚。
许一山,现年29岁,茅山县古山镇人。水利学院毕业,参加工作七年。茅山县水利局主任科员,未婚。
女儿陈晓琪,现年26岁,师专毕业。茅山县妇联副主任。县委办主任陈勇独生子女。
许一山,出身农民家庭,父亲是乡下赤脚医生,母亲是普通的家庭妇女。家里有一弟一妹。弟弟读高中,妹妹已经失学,跟着他父亲学医。
他,陈勇,茅山县县委办主任,正处级。
妻子曾臻,茅山县人大副主任,副处级干部。
两家摆在一起,根本无法匹配。
在所有匹配的条件当中,许一山唯一能占上风的就是他的学历比女儿陈晓琪高了一点点。她是专科,他是本科而已。
女儿陈晓琪突然与人登记结婚,而且这个人他从来没听说过,只在安排人做他的背景调查时,才知道是当年捡漏进入水利局工作的农村人,叫许一山。
“水利局的工作还能信任吧?”陈勇主任关心地问。
“还行。”许一山谦虚说道:“我是学水利专业的,专业能匹配工作。县领导对我们水利工作也很重视,我们全局上下下决心要改变全县的水利面貌,确保不发生洪涝灾害。”
陈勇笑了笑,道:“你们有这个决心很好。茅山县有各种河流28道,过去每年在防汛期间都会造成巨大的损失。县里一直在想办法根治水患啊。”
许一山认真说道:“有领导关心,我相信不久的将来,茅山县的水利工作会上一个新台阶。”
“怎么上台阶?”陈勇似笑非笑地说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高筑堤,勤修坝?”
许一山摇了摇头道:“我恰恰最反对这些举措。治理河道的最好办法就是疏通,高筑堤只是应急手段。河堤越高,危险越大。修坝也不是最好的举措,毕竟投入太大,而且每次修好后,支持不了一两年又出问题。”
陈勇颔首道:“你们水利局采用的就是疏通的办法?”
许一山又摇摇头,黯然叹道:“不,局里推崇的就是高筑堤,勤修坝。他们说,疏通河床费力不讨好,没有实际的经济效益。”
陈勇长长地哦了一声,问道:“你知道我们县里最大的河是那条河吗?”
“洪河。”许一山脱口而出道:“洪河有一半多的水域在我们县里,流经五个乡,影响人口二十八万。其中每年受灾最严重的就是洪山镇。去年洪灾过后,统计损失数据在五千万左右。”
陈勇道:“你对数据倒是记得很清楚。不过,你说说看,怎么样才能将损失降到最低,甚至没损失?”
许一山沉吟片刻,认真说道:“陈主任,我说实话,您批评指正。我来水利局工作七年,其中有六年多的时间在全县考察水域河流。我发现一个问题,全县28条大小河流,真正利用起来的没有一条。反而每年在洪涝期间酿成灾难。”
“我觉得,如果县里规划一下河流治理计划,在其中一条河上修建一座水电站,完全能满足我县电力的需要。只是这需要一笔不少的投资。我们县里经济状况不算很好,领导不知会不会下这个决心。”
陈勇讶异地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道:“你的想法很不错,但是,这需要从长计议。”
许一山连连点头称是,轻轻叹息一声,“我也理解县里领导的难处。”
陈勇话锋一转道:“小许,我问问你,你有不有兴趣去洪山镇干一番事业?”
许一山犹豫着答道:“我只是一个小科员,去了也干不成事。”
“你只管去。”陈勇将一杯酒倒进喉咙里,微笑道:“记住,不能丢了我的脸。”
许一山还没将父母接来城里与陈晓琪的父母见面,县委组织部已经安排人来局里找他谈话了。
水利局长在组织部干部面前大赞特赞了许一山一通,特意将打印好的《茅山水文汇编》拿出来给他们过目。表态说正在争取印刷经费。等经费一下来,局里立马将书印出来,发给全县所有局委办。
局长说,这本书倾注了许一山同志七年心血,全县所有山川河流全在这本书当中,是今后治理县域水患最强的参考书。
组织部干部将打印稿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要求带一份回去。
局长二话没说,当即让人送了一份过来。
组织干部与许一山简单聊了一会,具体内容没聊多少。大意是征询他的意见,愿不愿意去基层锻炼。
许一山没表态,他心里想,现在与陈晓琪的婚事还没定下来,如果去基层,回县城就没那么容易。茅山县最远的乡镇是他老家古山镇,往返一次最少需要七八个小时。
组织干部没说让他去哪个乡镇,他也没好意思问。
组织部的人一走,局长便将许一山叫去他办公室。满面堆笑地说道:“一山,我今天的表现怎么样?我跟你说,组织部的人找你谈话,是高升的征兆啊。”
许一山笑道:“局长,你莫拿我开心,我就一科员,怎么升啊。”
局长笑眯眯道:“谁不知道你现在的老丈人是陈主任啊。一山,我也没其他的要说,以后有事,记得兄弟就行。”
局长突然与他称兄道弟,让他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虽然过去他们在一个局上班,但局长似乎与他隔着遥远的距离。许一山清楚记得,自己去考察全县的水域,还是上一届的局长安排的。此任局长,除了在局长上任时见过一面,他好像再没打过交道。
组织部谈话过后三天,任命下来了。许一山荣调洪山镇担任副镇长。
水利局长亲自出面,为许一山举行践行酒。推杯换盏之间,局长流露出想挪一下屁股底下椅子的想法,暗示许一山找机会与陈勇主任说说。
许一山没敢表态,突然而至的副镇长帽子,让他有些慌乱无措。
从普通科员一跃成为副镇长,他的级别越过了副科级。洪山镇是大镇,副镇长高配,行政级别在正科。也就是说,一夜之间,他与水利局局长的级别一样了。
酒席上,水利局无论级别高低,都争着与许一山碰杯敬酒。许一山来者不拒,他有千杯不醉的本事,因此最后喝下来,水利局的人全部倒地,无一幸免。只有许一山,依旧像未沾酒一样,清醒如常。
许一山去洪山镇报到的日子在三天之后,这样他就有了三天的时间准备。
想起陈勇主任说的话,他希望与亲家坐下吃顿饭的想法,许一山决定趁着这三天回一趟古山镇的家。
古山镇有班车来往县城,一趟要走五个小时。
许一山觉得坐车时间太长,便想找陈晓琪借车。
陈晓琪有台白色的广本车,平常停在她家楼下。她单位距家很近,不需要开车上班。
两人约了时间见面,陈晓琪闻着他身上飘出来的酒气,眉头一皱问道:“你喝酒了?”
许一山嘿嘿地笑,“局里客气,非要给我送行。我推辞不了,只好陪他们喝了。”
陈晓琪道:“他们请你喝酒吃饭,不是看在同事的份上。许一山,你现在说话做事都要注意一点。毕竟,你的身份与过去已经不同了。”
许一山哦了一声,不屑说道:“什么不同啊,不就是当了一个副镇长吗?”
陈晓琪道:“许一山,你想清楚一点,仅仅是因为你要去做一个副镇长吗?”
许一山没吱声,心里却在想,你以为老子糊涂,不就是沾了你爸妈的光吗?如果老子不是你陈晓琪的丈夫,陈勇的女婿,谁会将他送上副镇长的宝座。
当上副镇长,表明他正式步入了仕途。仕途茫茫,遥不可及,他许一山究竟能走到哪里,谁心里也没底。
他想起在无修庙里与无修老和尚聊过的一次天。那天许一山从洪河源头考察回来,本来想回村里去借住。由于天色太晚,最近的村都要走一个多小时的山路,于是便去无修庙找老和尚借宿。
许一山在源头考察的时间不短,与老和尚交集不少。偶尔会去庙里陪老和尚吃顿斋饭。
无修老和尚说,小许,你这人面相不错,前途不可限量。但你命里有一劫,度过此劫,将有登顶的机会。
许一山只当老和尚在说笑话,在他看来,自己一无人脉,二无资源,能在水利局混个铁饭碗已经谢天谢地了,那还敢生出登天的妄想。
老和尚没说什么劫,也没说劫在什么时候会来。许一山也没将他的话放在心上,直到县里任命通知一来,他才猛然想起,老和尚的话是不是应验了?
陈晓琪没答应借车给他。许一山只能自己坐班车回去。
一路上他心里都是美滋滋的,脸上荡漾着微笑。心里一个劲地想,运气来了,门板都挡不住啊。
抱得全县最美县花陈晓琪做老婆,过去他想都不敢想。
陈晓琪非但长得漂亮,家庭条件在全县也无可比拟。陈晓琪过去在他的印象里,就是一只白天鹅,而他,虽说不至于是癞蛤蟆,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馅饼掉在头上,不吃就是天下第一大傻瓜。
当然,许一山内心深处有怀疑,陈晓琪凭什么就看上了他?
但这个念头很快就被他自己解释清楚了。他许一山毕竟是科班出身,正儿八经的水利学院毕业生。他这样的学历虽说并不显眼,但他的专业在全县为数不多,简直可以用寥若晨星来形容。
何况,他许一山一表人才,玉树临风,与陈晓琪站在一起,绝对不会丢了她的面子。
他也感激老丈人陈勇,没有他,洪山镇副镇长的位子怎么会轮到他来坐?
陈勇动作之快,也超出了他的想象。这才几天时间,他的屁股底下就多了一把椅子。如果不是因为这层关系,他许一山就算脱几层皮,怕也不会有这样的好机会。
他暗暗发誓,这辈子一定要做个好官,不能让陈勇失望,更不能让陈晓琪看不起自己。
他算了算,陈晓琪是妇联副主任,他是洪山镇副镇长,两个人的行政级别差不多,都是正科级。
他不得不佩服老丈人陈勇的苦心,他推他坐上副镇长的位子,意义不言而喻。
就在他天马行空,胡思乱想之际,猛然感觉到车身一阵剧烈的颤抖,轰的一声巨响,他坐的车已经撞在了岩壁上。
车头腾地升起一股白烟,不动了。
“出车祸了!”有人喊。
许一山回过神来,迅速站起身。
老董追求过陈晓琪,不过铩羽而归。
陈燕爆出老董的秘密,让老董有些恼羞成怒。
老董轻蔑说道:“我这人,属于傻有傻福一类的。幸亏我们没在一起。要不,再冷的天,老子也不要戴帽子。”
陈燕拦住他道:“你胡说些什么?”说过后,赶紧对许一山笑道:“别听他的鬼话。他这人,一辈子都是这个鬼样,看不得别人活得比他好。”
许一山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起了嘀咕。
陈晓琪突然与他登记,目的到底是什么?
欧阳玉和王佩一起出去上洗手间,回来的时候,身后跟了两个人。
他们跟着欧阳玉一起进来,看到房间里只有许一山和老董两个男人,便对欧阳玉说道:“妞,走,去我们包厢。”
欧阳玉冷冷说道:“你是谁?我认识你吗?”
“不认识没关系,去了就认识了啊。”男的嬉皮笑脸地说,一边动手来拖欧阳玉的手。
欧阳玉吓得直往许一山身后躲,嚷道:“你这人好没意思啊,从洗手间就跟着我们了。我又不认识你,你再这样,我报警了。”
“报,随便报。”男人大约三十来岁,油头粉面,嘴里冒着龅牙,让人看着很不舒服。
许一山眉头一皱道:“兄弟,你干嘛呀?人家都说不认识你了,你还纠缠干嘛?”
龅牙男瞪了许一山一眼道:“你滚一边去,想当英雄是吧?我成全你啊。”
说着,拿起茶几上的一个空啤酒瓶,猛地往许一山头上砸过来。
许一山眼疾手快,头一偏,躲过了啤酒瓶。正想说话,只觉眼前一花,呯的一声巨响,一个啤酒瓶已经砸在龅牙男头上。
老董握着破碎的玻璃瓶口,狠狠骂道:“什么鸟人,耍横耍到老子头上来了,找死啊你。”
跟随龅牙男一起来的小年轻,吓得一溜烟跑了。
龅牙男起初还没反应过来,直到头上的血流到脸颊上了,他伸手抹了一把,凑到眼前一看,嘀咕着说了一句:“草,流血了啊。”
他将脸凑到老董跟前,端详了一番,咧开嘴笑道:“我以为是谁,原来是董哥啊。你打了我,这事说不过去啊。”
老董一愣,问道:“你到底是谁,认识我吗?”
龅牙男笑了笑说:“茅山县就屁大的地方,你董哥威名在外,我哪敢不认识你。”
说完,摇晃着身体要往门外走。
许一山觉得情况不寻常。一般像这种情况,对方不会善罢甘休。他赶紧对陈燕她们三个女孩子说道:“你们快走,我陪老董后来。”
话音未落,门被踢开了。
龅牙男带着十几个人挤了进来,他扫了一眼老董和许一山道:“想跑?”
老董似乎突然酒醒了一样,猛地拍了一下自己额头,迎过去道:“哎呀,怪我没吃油,眼睛没看清。原来是兄弟你啊,你不在省里,什么时候回茅山来了。”
龅牙男冷笑道:“董哥,茅山又不是你家的,我回来还要向你汇报吗?”
说着,挥起手来,啪地扇了老董一个耳光。
老董居然没生气,还是笑嘻嘻地说道:“行,兄弟,我砸了你一酒瓶,你扇了我一耳光。这事扯平了。”
“什么?”龅牙男似笑非笑地说道:“你说扯平就扯平了?董小兵,你灌几两猫尿,就天下第一了吗?兄弟们,给我往死里干。”
十几个人,一窝蜂地围住老董,拳头雨点般落下。
许一山看情势不对,赶紧冲上去拦。龅牙男一见,吼道:“一起打。”
十几个人打两个人,老董和许一山就只有挨打的份。
老董乖巧,抱着头蹲在地上,一声不吭。
许一山头上挨了几拳,有些头晕眼花。但他很快便镇定下来,心里想,再不反抗,后果不堪设想。
他大声喊道:“住手,大家有话不能说清楚吗?非得动手?”
龅牙男笑嘻嘻道:“说你娘,干他。”
老董不反抗,没人去管他了。十几个人开始围着许一山,似乎要将他撕碎一样。
许一山反而不慌了,他冷静地扫视紧紧围着他的一圈人,心头跳出来一个念头:“擒贼先擒王。”
这十几个人,龅牙男显然是头子,拿住了他,胜率已有一半。
陈燕她们三个人早已吓得花容失色,躲在角落里不敢出声。
包厢就那么一点大,突然涌进来十几个人,塞得满满当当。
龅牙男带来的人,个个都显得凶神恶煞,他们胳膊上基本都有纹身,几个头发剃得精光的男人,不怀好意地盯着陈燕她们在笑。
许一山心思快速转动。刚才老董说的话,让他心里起了疑问。
龅牙男老董认识,而且知道他在省城。从老董突然口气软了,挨了一耳光而不反抗就能看出来,龅牙男不是好惹的主。
息事宁人的可能性几乎没有,龅牙男显然不会放过他们。
心念一动,他抢先出了手。
许一山在大学时练过跆拳道,有点小成绩。
果然,他一出手,气势便不同。
他先一脚将靠得最近的一个人扫翻在地,声随影动,一个手肘啪地打在另一个人的脸上。
房间里顿时乱了起来,十几个人不要命往许一山身上扑过来。
许一山退到房间一个角落,这样后背就不怕有人偷袭了。他暗暗地想,今天不拿点颜色给他们看,怕是脱身不了。
他朝陈燕她们使眼色,让她们找机会离开。自己一手拿了一个啤酒瓶,守在角落不让人近身。
陈燕似乎懂了他的意思,带着欧阳玉和王佩,扶着老董悄悄退了出去。
龅牙男回过神来了,他将手里的啤酒瓶往地上猛地一砸道:“今天看来遇到对手了啊,兄弟们,尽管干,有事我负责。”
屋里响起乒乒乓乓地声音,空酒瓶接二连三地爆响。
许一山躲闪着朝他扔过来的空酒瓶,看准一个时机,猛地窜到龅牙男身边,手臂一锁,龅牙男差点回不过气来,一双眼睛开始翻白。
有龅牙男在手,其他人投鼠忌器,没敢往前冲了。
许一山贴着龅牙男的耳边轻声说道:“对不起,兄弟,委屈你一下。”
他松了松手臂,龅牙男才喘回来气,却不敢动弹,咬着牙说道:“快放开老子,你这是在找死。”
许一山自然不敢放开他。
他们十几个人,许一山本事再大,估计也敌不过他们。他只有拿他当人质,脱身再说。
可是门被他们堵住了,而且他们完全没有要放他走的意思。
许一山心里开始有点急了,他正寻思着要如何脱身,猛然听到一声喝,“警察,抱头,蹲下去。”
有了那次教训,现在水管站无论刮风下雨,站里都会有人值守,再没人敢缺岗。
许一山与小邝的关系不错,前面他几次来洪山镇考察,都是小邝陪同,请他吃饭喝酒。
现在他来洪山镇当了副镇长,不能不认识故人。
他拿出花生米和啤酒,邀请小邝坐下来喝几杯。
小邝为难道:“许哥,我现在是上班时间,喝酒恐怕不好。”
“啤酒,没事的。”许一山怂恿他道:“这半夜三更的,谁知道你喝了酒啊。放心吧,一瓶啤酒还能喝出事来?”
小邝经受不住他的怂恿,便在他对面坐下来,仰着脖子喝了一口酒后,抓了几粒花生米扔进嘴里,感叹道:“都说镇里新来的镇长叫许一山,我还以为是同名呢,没想到真是许哥你。”
许一山嘿嘿笑道:“意外吧?惊喜吧?”
小邝老实道:“是意外,也惊喜。许哥,你这是走了什么运啊,真让人羡慕。”
许一山笑道:“桃花运,你信不信?”
小邝羡慕道:“信,你许哥一表人才,肚子里又一肚子的墨水,走什么运我都信。”
两个人聊了一阵,话题便扯到今年的防汛上面来了。
小邝担忧道:“许哥,今年洪河与往年不一样呢。你见过洪河冒黑水吗?”
许一山警惕地问:“什么黑水?”
小邝想了想说道:“前几天晚上,我出去小解,听到河里水声异样,我还以为有鱼跳上岸来了。结果下去一看,吓了我一大跳,当时整个洪河的水都是黑色的,很恐怖。”
许一山笑道:“晚上的水,当然是黑色的。”
小邝认真道:“不不,是真的是黑的,就像墨水一样,吓死个人。我还灌了一矿泉水瓶子的水上来。我去拿给你看。”
许一山心里一沉,洪河无端冒黑水,他第一反应是上游排污。
可是他挖空心思也没想出来上游有什么企业,更没见着排污能将一条河的水都染黑的企业。
既然没人排污,那么河水怎么会变黑?
直到小邝拿着一瓶乌黑的水过来,他才确信小邝没胡说。
他摇晃了瓶子,发现瓶子里的水没平常见过的水那么灵泛,就像灌了藕粉一样的稠,顿时疑惑起来。
“走,下去看看。”
许一山要小邝拿了手电筒,两个人沿着阶梯下到河边。
洪河的水一如既往,就像一匹华丽的绸缎一样,缓缓流淌。
他掬起一捧水,清澈透明,哪有半点杂质?更没见河水有任何异样。
看许一山满脸疑惑的样子,小邝赌咒发誓道:“许哥,我要是骗了你,就变成河里的王八。”
许一山笑道:“我没说不信你,走,上去。”
回到小屋里,许一山已经再没兴趣喝酒。
小邝说的洪河冒黑水,许一山相信了他。以对对水文地质的了解,这种现象百年难遇。
从科技文献角度出发,发生这种异常现象,通常都是地质结构发生了裂变。
地质裂变?这个词跃入许一山脑海中时,几乎将他吓得灵魂出窍。
在水利学档案里,曾经记载了这么一件事。
七十年前,川西地区也发生过地里冒黑水的事件。当时并未引起重视,可后来酿成的巨大天灾,至今让人心有余悸。
川西事件后来被写进教科书,一直是水文地质人的伤痛。
当年川西事件至少造成上百人被洪水冲走,洪水过后的惨景,成为无数水文地质人的耻辱。
后来研究得知,地质板块裂变错位,会将地下水挤压出地球表面。由于地下水常年深藏地下岩石深处,几千上万年,甚至几十万年前的地球沉积物逐渐衍变成类似石油一类的东西。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