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水混着雨水倒灌进佛堂，十八罗汉像的眼珠突然转动，齐齐望向皇帝跪坐的位置。
沈昭雪！
皇帝握着半截虎符持剑刺来，我迎着他的剑锋张开双臂。
剑尖穿透琵琶骨时，我顺势将他拽向燃烧的鹤灯。
火焰顺着龙袍窜上他鬓角，我在他扭曲的瞳孔里看见了自己额间的朱砂，与姐姐留下的那盒胭脂同样鲜艳。
地宫深处传来冰层碎裂的脆响，我忍着剧痛掰开皇帝的手指。
太液池水突然沸腾，数百具缠着水藻的尸骨浮出水面，每具心口都钉着漠北将士的名牌。
阿姐，你看...我对着暴雨中的火光呢喃，你要的清明，我带来了。
父亲突然拽着我离开，原先站立处炸开丈余深坑。
硝烟中浮现出德妃狰狞的笑脸，正对着地宫入口：黄泉路上，妾身等着各位...她转身跳进冰冷的池水，不多时，一点涟漪都没有了。
整座太和殿开始向太液池方向倾斜。
我抠出嵌在砖缝中的金铃，摇碎了最后一丝雨幕。
漠北铁骑的弯刀已砍断九龙旗，父亲将镇北侯的头颅抛向地宫裂缝。
头颅落入深渊时，我听见了婴儿清亮的哭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