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了一口气,凑过去在裴度的唇角亲了一口,温声软语的哄着他道:“是我错了,大人不生气了好不好?”
裴度垂眸看着她那双亮晶晶的眼睛,没有什么深情,尽是虚情假意。
他知道这女人从不走心,便是费心救了她,也未必领情。
可他确实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去死。
他敛住心头的千万思绪,忽而问道:“江云舒,你想不想有个家?”
江云舒一愣,明显被裴度这话给惊到了,她以为裴度是动了心念想给她一个家。
他们虽然纠缠了两年,可她从未想过要嫁给他,一段失败的婚姻已经要了她半条命。
她可不想再往这深渊里跳。
江云舒眨了眨眼睛,笑着回绝道:“我有家啊,将军府不就是我的家吗。”
她怕裴度说出什么惊人的话,匆忙站了起来道:“我先回去了,小安儿好几日没见到我,定是闹的厉害。”
江云舒连桌子上的兰花都没端,转身就要离开,就听裴度道:“想置你于死地的人是韩相。”
她脚步一顿,大为震惊。
江云舒忙折了回来,在椅子上坐下道:“你是说是韩相指使刑部尚书,用女囚犯将芳草救出了教坊司,并设计让我来顶罪?
可是我不曾得罪过这位韩相爷,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裴度伸手倒了一杯茶端在手中,徐徐低沉的声音道:“你可知韩相爷在二十年前丢了一个女儿?”
江云舒瞪大眼睛,瞬间明白了裴度的意思:“你的意思是,许月盈就是韩相丢失的女儿?”
如果是这样,那么所有的一切就都解释得通了。
“怎么会这样?”
江云舒暗暗握紧双手,心绪起伏的厉害,许月盈怎么成了韩相的女儿?
一直以来,她对许氏都心存着报复的心思。
芳草这个花名,就是她为许氏取得,教坊司的花名个个雅致,唯有她是贱草。
这何尝不是对她的一种羞辱。
她还买通何妈妈为许氏提供了秘药,就只是为了让她多接几个恩客。
这两年来她虽然没有出现在许月盈的面前,但她却像是阴暗的偷窥者一样,从许氏的悲惨中寻找着一丝痛快。
可这个抢走陆晏舟,将她人生毁于一旦的罪魁祸首,摇身一变竟成了韩相的女儿。
真是可笑啊。
裴度见她情绪激动,便知她接受不了这个结果。
他将茶盏放下道:“赵如海是韩相的人,当日就是韩相奏请陛下将教坊司的案子从锦衣卫转交到了刑部。
于是我便让人暗中盯着韩相府,发现今日一早,一辆不起眼的马车从韩府后门出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