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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学真千金重生,四个哥哥全祭天沈晚沈长风全文

白小咕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小说《玄学真千金重生,四个哥哥全祭天》是作者“白小咕”的精选作品之一,剧情围绕主人公沈晚沈长风的经历展开,完结内容主要讲述的是:她本是玄学天才,自幼天赋异禀,不仅相面、占卜、风水、驱鬼样样精通,还自带天眼,能驱使灵气与煞气。一朝重生,竟成了被抱错的小可怜真千金——在外流落十八年,认回家后家人不疼,哥哥不爱,连佣人都敢随意欺辱,最后竟被假千金陷害,惨死于世……她淡然一笑,重拾老本行,走上了一条疯狂虐渣打脸的道路。此后,金融大亨排队求见,名门世家频频示好……至于事后悔过的哥哥们,你们是谁?...

主角:沈晚沈长风   更新:2025-05-25 01: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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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晚沈长风的现代都市小说《玄学真千金重生,四个哥哥全祭天沈晚沈长风全文》,由网络作家“白小咕”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说《玄学真千金重生,四个哥哥全祭天》是作者“白小咕”的精选作品之一,剧情围绕主人公沈晚沈长风的经历展开,完结内容主要讲述的是:她本是玄学天才,自幼天赋异禀,不仅相面、占卜、风水、驱鬼样样精通,还自带天眼,能驱使灵气与煞气。一朝重生,竟成了被抱错的小可怜真千金——在外流落十八年,认回家后家人不疼,哥哥不爱,连佣人都敢随意欺辱,最后竟被假千金陷害,惨死于世……她淡然一笑,重拾老本行,走上了一条疯狂虐渣打脸的道路。此后,金融大亨排队求见,名门世家频频示好……至于事后悔过的哥哥们,你们是谁?...

《玄学真千金重生,四个哥哥全祭天沈晚沈长风全文》精彩片段


张父看见女儿终于回来了,松了口气的同时还不忘劈头盖脸的骂道:“臭丫头你死哪去了,距离仪式只有两个小时了,还不快去把嫁衣穿上!”

张霞委屈得要死:“爸,你真打算用一百万买断我的命吗?”

张父张母惊讶的相视一眼。

张母急忙拉住她的手劝道:“什么买断你的命,只是一个仪式而已,哪会要命啊。”

“只是一个仪式能给一百万?”张霞的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下来,委屈得控诉道:“你们明摆着是要我去送死啊!爸爸妈妈,我不是你们的孩子吗?”

张父一脸厌烦的怒斥道:“你弟弟现在毕业了,以后要娶妻生子,开销很大的,你作为姐姐难道不应该帮他?”

“真是白养你这么大了,你怎么这么自私?”

张霞气哭了:“我自私?我考上一中你们都不让我去读,让我打了十年的工供弟弟的花销,现在连他结婚生子的钱也要拿我的命去换,我在你们心里到底算什么!”

张父冷眼:“女儿天生就是个赔钱货,你弟弟可不一样,他能给我们老张家传宗接代,能给我们养老送终,你能么?就算把你嫁出去,以你这种货色最多拿回十来万的彩礼,够干嘛用啊!”

“现在有人肯出价一百万和你配阴婚,你就偷着笑吧!”

“行了,别废话了,去把嫁衣换上,一个小时后会有人来接你去举行仪式的。”

张父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张霞往房间里推。

“你是?”张母这才注意到站在门口的沈晚。

沈晚一脸客气笑眯眯地说道:“我是霞姐的朋友,听说她找了一个好人家,我来当她的伴娘。”

“伴娘?”张母没有多想,拉她进屋,笑道:“那你好好劝劝小霞,让她别哭哭啼啼的,大好的日子,晦气。”

“嗯,我会劝她的。”沈晚走进屋,看到张耀祖躺在沙发上打游戏,茶几上放着零食和切好的水果。

张霞作为这个家的长女,从小就没有独立的房间。

她住在阳台上,只用一块板子和客厅隔开,里边只有一张铁艺床和一个大号帆布收纳箱,装着她的衣物。

床上放着鲜红的中式嫁衣,张霞坐在一边泣不成声。

“他们那么讨厌我,为什么还要生下我?”

沈晚递给她纸巾,“早点认出他们的丑陋嘴脸也好,以后你就不会感到负疚了。”

她环顾四周,有阴气残留,但没看见那个横死鬼。

看样子横死鬼被召回去了。

距离阴婚仪式时间快到了,沈晚让她先换上衣服,到时候自己会陪着她一起去。

有了沈晚的陪伴,张霞情绪缓和了一些。

看到女儿一身鲜红的出来,张母笑得合不拢嘴,“哎呀,平时看着你土里土气的不好看,没想到穿上嫁衣还是有点小姿色的嘛。”

“女儿啊,过去以后千万不要使小性子,也不要哭,等仪式完成后,妈答应你,以后不会再让你这么辛苦了。”

张霞看着母亲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最后一点希望湮灭成灰,心寒至极。

他们明知道自己这次过去凶多吉少,还是为了一百万要送她去死。

虚伪,简直太虚伪了!

“爸妈,从我懂事起我就知道,你们不爱我,这些年我一直在努力做到最好,就是为了你们能够认可我,多疼疼我……不过现在都不重要了,我要‘嫁人’了,以后我就是别人家的人了。”

张父冷哼一声:“你知道就好,过去以后要好好听人家的话,人家可不会像你自己亲爹亲妈一样忍着你。”



“日防夜防真是家贼难防!”

倾盆大雨雷电轰鸣的夜晚,沈晚又一次被佣人蛮横的推出家门,瘦小的身子一个踉跄狠狠摔下台阶。

女孩却顾不上磕出鲜血的膝盖,生怕被抛弃似的,惊慌失措当场跪下,顶着大雨哭得撕心裂肺,“爸爸,我没有偷娇娇妹妹的卡地亚……”

沈建明站在屋檐下,疾言厉色地训斥道:“山沟里来的就是手脚不干净!你好好跪在外边,就让雨水冲刷干净你那颗肮脏的心,等天亮了就把你送回山沟里去,让你过回几天苦日子就知道悔改了!”

女孩一听要被送回去,吓得脸色瞬间煞白,哆哆嗦嗦的磕头。

“爸爸,请您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偷……”

砰地一声,家门关闭。

她仰着头,凄凉无助地望着紧闭的家门,又低头看了看被打得满是鞭痕的手臂,那张面黄肌瘦的脸上充满绝望。

不知道跪了多久,已近深夜。

脚步声从后面传来。

女孩有气无力的回头看去。

是沈家长子沈长风回来了。

他西装革履,撑着一把黑伞,面无表情的走过来,眼神一丁点都没落在跪着的女孩身上,似乎早已见怪不怪。

女孩犹如看到救命稻草般想去抱沈长风的裤腿,可想到他有洁癖,从来不许外人碰。

她刚伸出去的手,又颤颤巍巍地缩了回去。

“大哥哥,你帮我求求父亲好不好,我真的没有偷妹妹的卡地亚,我连卡地亚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沈长风似乎没听见她的求助,直接走了过去。

“大哥哥!”沈晚哭着,拼命的扑了过去,一把抱住沈长风的脚踝。

沈长风顿住脚步,头也不回,声音极尽冷漠:“放开,脏。”

“我不想被送回去,我会被那个酒鬼打死的,大哥哥求求你了,可不可以帮帮我,一次,就一次,最后一次……”

沈晚淋着大雨已经跪了几个小时,早就没多少力气,说到最后声音都有气无力了。

听着女孩装模作样可怜兮兮的乞求,沈长风想到她第一次来到这个家的时候,就偷了大家的东西藏在床底下。

现在老毛病又犯了,还死不承认的样子让他心生厌烦。

“你说你没偷,为什么所有人都指证你偷了?”

“一个人说你也许是对方诬陷你,但如果人人都说你偷了呢?”

“沈晚,我沈家就没出过你这样品行恶劣的人,你真给家里丢脸。”

“想要自证清白,可以,你去死吧。”

沈长风说完头也不回地的进了家门。

沈晚绝望的愣在那,呆呆地看着再一次隔绝她的那扇门,撑着身体摇摇晃晃的爬起来。

一扭头,旁边是造型独特且名贵的景观石。

她记得第一次来这个家的时候,看见这块好看的石头想摸一摸,却被沈娇娇呵斥,说这块石头很贵很贵,卖了她都赔不起。

嗯,这个石头很贵,她不能弄脏了,不然家人会不高兴的。

沈晚失魂落魄,跌跌撞撞地走向墙角。

轰隆!

一道雷声掩盖了女孩以死证明清白的声音。

次日。

火葬场停尸间。

工作人员刚把女孩装进裹尸袋,放到棺椁里,正打算推着去火化时。

棺椁里却传来一声清冷凌厉的声音。

“裂地碎土,驱邪除障,破——”

随着声音落下,棺材板突然飞起。

“卧槽,诈尸了!”

工作人员吓得魂不附体瘫坐在地上,眼睁睁看着一只苍白干瘦的手从裹尸袋里探出来。

“啊——”

十分钟后,工作人员终于相信女孩只是受到撞击而假死过去,并没有完全死掉的事实。

“早知道你没死,你头上的伤口我应该给你好好缝一下的,要不我送你去医院再处理一下?”

沈晚摸了摸额头的那道口子,针脚细密,还算可以。

“不用了。”

工作人员看着女孩因为营养不良,整个人瘦巴巴的样子就感觉有些心疼,拿了一瓶自己的牛奶递给她,“你还有家人在世吗?朋友呢?你记得电话吗,我帮你打给他们,让他们来接你?”

送她来的人只说了一句骨灰不要了就走了,其他身份信息都没有。

显而易见,这可怜的女孩无亲无故的,真是可怜啊!

沈晚饿得走不动道了,坐在那先乖乖的喝完了牛奶,才抬眼打量眼前的工作人员。

“日月角上若塌陷,父母有病不安康,你月角低洼,母亲身体不好,早去医院看只需要吃药就能好,拖晚就得上手术台了,九死一生,危也。”

工作人员一脸懵逼:“啊?小姑娘你在说什么。”

“走了,这番话就当做你一瓶牛奶的恩情了。”沈晚起身往外走。

火葬场远离市区,沈晚单手插兜斜倚在路边的树干上,苍白的脸上挂着漫不经心的神色。

她低头看手上的鞭痕,稚嫩的脸庞上却透着不符合常人的寒意。

“我竟然重生回来了……”

她是沈晚,却是来自于三十年后的玄学大佬沈晚。

她想起来了,这时候的她刚满十八岁,从小在山沟里生活了十八年,一年前突然被江城首富沈怀安找到,说是他的亲孙女,把她从山里带到了繁华的江城。

这一年来,她虽然回到亲生父亲的身边,却从不受重视。

只要家里发生任何鸡毛蒜皮的事都能算在她的头上。

在乡下的十八年,她的养父是个酒鬼加赌鬼,养母又懦弱无能,只知道逆来顺受,这也导致她从小自卑,养成讨好型人格。

所以来到江城后,她极尽卑微的讨好家里的每一个人,明明在首富家生活了一年,却活得跟奴隶似的卑躬屈膝,吃也吃不好,浑身上下透着营养不良和面黄肌瘦的样子。

这次又被赶出家门是因为六妹沈娇娇指责她偷了项链。

整个沈家的人不听她的解释,全都认定她是个盗窃成瘾的小偷。

所有人冷眼看着沈娇娇拿着马鞭抽她,当众羞辱她,碾碎她的尊严。

沈晚记得,当时她为了证明自己清白,一头撞在墙上晕了过去。

等醒来人是躺在花园里无人问津的,并没有出现在火葬场啊。

沈晚微微抬眸,刚好看见火葬场的工作人员开车过来。

“小姑娘,你真的是神了哎,我给我妈打电话,她说她肚子疼,死活不肯去医院看看,我就想到你的话让她赶紧去检查,一检查还真有炎症,好在发现及时吃药就能好,小姑娘我该怎么感谢你啊?”

工作人员满脸感谢地看着她说道。

沈晚苍白的嘴角微微一勾,“大哥,麻烦你送我回家吧。”


沈晚一路蹭车,蹭到了家门口。

眼前是一座高贵奢华的欧式别墅,挑高的大门庄重而威严,用的是来自希腊的白色大理石构造而成,举目望去,四方宽大的庭院绿草茵茵,花圃里种满了名贵的鲜花,说不出的气派。

大哥一脸震惊:“这里不是江城首富的家吗,小姑娘,你在这里打工啊。”

大哥以为她是首富家里的佣人。

沈晚平静的望着这栋大别墅。

当年她穷尽一切渴望得到这个家的亲情和爱护。

卑躬屈膝,低声下气的讨好结果只换来这个家的嫌弃和厌恶。

无论在乡下还是城里,她没有享受过一刻的温暖。

别人带给她的永远只有冷漠和羞辱。

直到她心灰意冷离家出走遇到师父,拜入玄门后她才知道,她天生六亲缘薄。

有些东西,是她求不来的。

所以哪怕重来一世,她也不要了。

此时,正是晚上八点。

沈家别墅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沈晚走进别墅,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外往里看。

偌大的客厅里全是光鲜靓丽上流社会的名媛和少爷们,大家推杯换盏,在庆祝沈家大小姐沈千雪十八岁生日。

沈晚忽然才想起来。

今天也是她十八岁的生日。

然而,没有一个人记得,哪怕她的亲生父亲明知她才是真千金,沈千雪是假千金。

只见一向严肃的父亲沈建明满脸笑意的和她的后妈柳美芳,一起推着法式高层大蛋糕,来到沈千雪的面前,“宝贝女儿,生日快乐!”

大哥沈长风身着燕尾服,优雅至极的在为沈千雪弹奏悦耳动听的钢琴曲,“五妹,生日快乐。”

二哥沈云逸给沈千雪送上亲手制作的高科技AI智能机器人宠物,“五妹,生日快乐。”

三哥沈墨染拿出只为沈千雪精心研发的美容祛疤的高效面霜,“五妹,生日快乐!”

四哥沈落雨带来了沈千雪最喜欢的男歌手,两人亲自给她演唱了一首生日歌,“五妹,生日快乐!”

六妹沈娇娇送上精挑细选的名牌项链,“五姐,生日快乐!”

就连一向调皮捣蛋的七弟沈书豪都送上了亲手画的画作,“五姐姐,生日快乐!”

别墅里一家子其乐融融,温馨无比。

沈晚想到当年这个时候她还在昏迷中,等她从昏迷中醒来,不仅没有一个人记得她的生日,她还被要求把凌乱的客厅打扫干净。

那时她缺心眼,只是觉得一时空落落的,自我安慰大家认识沈千雪的时间比她长,不记得她的生日正常,然后就去屁颠屁颠打扫卫生了。

现在想想,真是脑子进水了。

沈晚收住思绪,推门而入。

看到她进来,沈建明那张笑脸一下子阴沉下去,“大好的日子你进来干什么,出去!”

一声呵斥,生日宴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齐刷刷的盯着她,眼里充斥着不屑和鄙夷。

沈娇娇最看不起这个从乡下来的亲姐姐,怨气难消的骂道:“今天到场的可都是有钱人,你混进来是想再偷东西吗!”

一听到沈晚会偷东西,不少戴着名贵首饰的千金小姐下意识捂住自己的珠宝,望向沈晚的目光多了几分唾弃。

见沈晚低着头挨训斥的样子,宴会的主人公沈千雪拎着裙摆过来打圆场,温温柔柔地说道:

“晚晚偷项链可能是因为没钱买生日礼物,六妹你就原谅她好不好,她下次不敢了。”

沈娇娇一副誓不罢休的样子:“没钱装什么啊,我最讨厌偷东西的贼了,更何况她不止一次偷我的东西了!”

沈晚听了只觉好笑。

抬眼,正视沈娇娇。

“从我来到这个家的第一天起,我没有偷过一件东西。”

沈娇娇被她那双清冷沉静的眼睛惊了一下。

因为沈晚在她面前从来都是唯唯诺诺,小心翼翼的。

甚至从来不敢抬起头直视自己。

今天怎么了,不仅直视,还敢回嘴了!

沈娇娇气笑了:“没偷?你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没偷的,你穷疯到连爷爷的金表你都差点偷去卖,气得爷爷跑去山庄都不见你了!”

提到老爷子,沈家人看向沈晚的眼神又多了几分厌恶。

“沈晚,你就是个品行恶毒的人,装什么啊!”

沈晚神色平静。

以前她只知道一味的讨好家人,以为只要讨好他们了,他们就会愿意接纳自己。

事实是她想多了。

这个家从来就没有她立足之地。

前世她一直在这个家里隐忍着,这一次她不忍了!

沈晚大步向前,一鼓作气掀翻蛋糕,在众人震惊的眼神中又推倒香槟塔。

所有人被她突如其来的行为给惊到了。

沈晚当场发疯,把能砸的东西全都砸得一干二净,就连他们送给沈千雪的礼物都没能幸免。

整个客厅一片狼藉,沈家人气得半死。

“反了反了,沈晚你要干什么!”沈建明怒不可遏地吼道。

沈千雪委屈得两眼通红:“我的生日宴……”

哥哥们心疼得安慰她,同时又用仇视的眼神死死瞪着沈晚。

“沈晚你疯了吗!”

“快给千雪道歉!”

沈晚揉了揉发酸的手,心情舒畅的笑道:“你们都说我恶毒了,不破坏一下那不是显得我过分乖顺了。”

“说我偷东西是吧。”

沈晚目光一转,落在角落里一个佣人的身上。

“张妈。”

被点名的张妈浑身一震,故作镇定的说道:“晚晚小姐,有何吩咐?”

沈晚淡淡道:“你是自己坦白从宽,还是调监控。”

张妈一惊,这个乡下土包子什么时候知道监控这个东西了?

“晚晚,我都劝六妹不要跟你一般计较了,你以后改正就好了,干嘛牵扯无辜的人呀。”

沈千雪看似安抚她,实则内涵她在甩锅给张妈。

沈晚又把目光看向沈千雪,“你挑唆张妈陷害我,就那么怕我这个真千金拿回属于自己的位置么?”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来宾们被她这句话震得两眼瞪大。

外人并不知道沈晚是真千金的事实,因为沈家只是对外宣称沈晚是沈建明收的养女。

原来她竟然是真千金。

那沈千雪呢?

沈千雪的千金姐妹团看不下去了,立马跳出来说道:

“雪儿一直在替你这个小偷说话,你不但毁了她的生日宴,还倒打一耙,你还是个人吗!”

“这种家贼就应该报警抓她,让她蹲几天大牢就老实了。”

“是啊千雪,你心地善良,有些人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我早就听说这个沈晚贪慕虚荣,偷东西成瘾,乡下来的就是手脚不干净,看她长得那样,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哪里有真千金的样子,就凭她也配!”

是啊,任谁看都不会相信身板弱小,面黄肌瘦的沈晚才是真千金。

加上她之前就有偷东西的传闻,现在全场竟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相信她。

沈晚皮笑肉不笑道:“不用你们,我早就报警了,警察马上就到。”

一听说她报警,张妈脸色立刻就慌了,下意识看向沈千雪。


### 死对头

沈千雪眼底一闪而过的晦暗,一开口却变成委曲求全的语气。

“晚晚,今天是我的生日宴,来的都是江城有头有脸的人物,你想闹事没问题,可不可以换一天再闹?”

“简直胡来!”沈建明怒了,“谁让你报警的?你给沈家丢的脸还不够多?”

沈晚面色浅淡:“既然沈家的监控是当饭吃的,没有一个人相信我,那就让警察来查吧。”

“我没做过的事,就是没做过。”

她进门之前就借了火葬场大哥的手机报警。

沈家判案从来不会看事实说话,只是凭着几个佣人和沈娇娇的指认,就断定她偷窃成瘾。

因为他们从骨子里就不相信她是清白的。

以死证明清白这种蠢事她不会再做。

“够了。”

瘦弱的手腕突然被沈长风一把扣住。

沈晚感受到疼痛,反手直接扣住他的手腕,波澜不惊的眼神凝视这个亲大哥。

沈长风被疼得微微皱眉,下意识甩开她的手。

俊朗的脸庞一片冷沉。

“今天晚上是千雪的生日宴,你不要闹得太难看。”

沈晚讥笑:“我失去的仅仅只是清白和名誉,沈千雪失去的却是特别重要的生日宴是吧?”

沈长风皱眉。

第一次从这个乡下来的妹妹身上感受到了奇怪的感觉。

她昨天晚上明明还跪在地上求他。

现在却用那种凉薄又讥讽的眼神盯着他,这眼神好像一把利剑要穿透他的心。

沈长风总觉得哪里变了,却又说不上来。

一向看不惯沈晚的二哥沈云逸走过来,抬手看了眼手表,“大哥,我医院还有点事,先走一步。”

他顿了下,高冷的目光有意无意地看向沈晚。

“沈家的事关起门来自己解决,闹大了对五妹的名声没有好处。”

当然这个五妹指的不是沈晚,而是沈千雪。

事到如今他们想的只是怕沈晚破坏沈千雪的生日宴,对于亲妹妹的清白丝毫不在意。

沈晚早就看透了,所以不会再像从前那样眼巴巴的等着他们能相信自己。

可惜,他们阻止还是晚了一步。

沈云逸刚打开门,警察就站在门外。

千金团嘲讽沈晚。

“你经常偷东西大家都知道,居然好意思报警,等警察查清楚该坐牢的就是你了!”

“小小年纪留下盗窃的案底,这辈子都毁咯!”

沈晚不卑不亢的等着警察调查取证。

很快,在警察的调查下发现,沈晚所谓的数次偷盗竟然全是张妈嫁祸给她的,有监控视频为证。

视频一出,等着看好戏的所有人都傻眼了。

他们没想到沈晚说的是真的,她真的没有偷东西。

沈长风看着监控视频里,张妈拿着娇娇的卡地亚项链鬼鬼祟祟的走进沈晚的房间,眉头不禁一皱。

可就算沈晚没有偷东西,但她还有其他恶劣的毛病啊!

这些臭毛病是深入骨髓,刻在人品里的,那是改不了的!

张妈慌忙狡辩道:“我只是打扫卫生的时候放错东西了,我以为那是沈晚的……”

沈晚一脸淡漠:“我有没有珠宝首饰你没点数?”

虽然住在首富家里,但她穷得什么都没有,奢侈品更是没有过。

这难道不是有目共睹的么。

“我相信张妈只是放错东西了,她在沈家干了这么多年了,怎么会——”

沈千雪话音未落。

沈晚打断她:“干这么多年还能犯这样的低级错误,不就更说明是被人教唆的么。”

沈千雪脸色难看,樱桃红般的小嘴微微一瘪,委屈得不行。

“五妹温柔善良,才不会干这种下三滥的事!”

沈家哥们护妹心切,全都挡在沈千雪的面前,杀气腾腾的瞪着沈晚。

仿佛沈晚成了他们的杀父仇人似的。

沈晚入玄门多年,早就炼成了不锈钢的心脏,百毒不侵。

看到他们无比袒护沈千雪的阵仗,她不觉心寒,因为早就寒透了。

“现在事情水落石出,可以证明我没有偷过东西了。”沈晚提高音量大声说道:“以后谁再说我是小偷,我撕烂谁的嘴。”

她走到张妈面前,用力甩了对方两个耳光。

张妈被打得口鼻流血,一脸不可置信,“你个乡下来的竟敢打我!”

啪!啪!

沈晚反手又给她两个巴掌,冷冷说道:“你诬陷我偷窃还联合其他佣人排挤我,难道不该打?要恨,就恨教唆你的人吧。”

张妈这下不敢再吭声了,无论哪头,她得罪不起啊。

沈晚又走到沈千雪面前。

沈千雪如同受惊的小白兔,急忙往哥哥们的身后躲去,以为沈晚也要打她。

沈晚看着护犊子心切的哥哥们,也没忍,直接抬手。

一个巴掌连抽四个哥哥的俊脸!

啪啪啪啪!

四个哥哥全被打懵了,死都没有想到她会打他们,而且还是当众打脸。

沈晚微微冷笑:“什么沈家真千金,我从来不稀罕!”

“今天,我与你们沈家所有人断绝关系!”

“我不会再给你们伤害我的机会,再来招惹我试试看。”

沈晚说完,不顾众人异样的眼神,径直往保姆间去。

她名义上虽然是沈家养女,实际上跟佣人没啥区别。

她找出一年前来这个家时穿的衣服。

一件洗得发白的T恤和打着补丁的校裤。

她穿着这套寒碜的衣服再出现在客厅时,沈家人目光都变了,和一年前一样,充斥着满满的不可置信和嫌弃。

沈晚无惧众人目光,昂首挺胸头也不回地走了。

四个哥哥这才反应过来,气急败坏的想要追出去,但被沈建明叫住了。

“别管她的死活了,你们妹妹最要紧!”

沈长风回过神来,摸了摸疼得火辣辣的脸颊,神情阴沉得难看。

“沈晚又在玩什么把戏,以为这样发脾气就能让我们对她刮目相看了?”

她破坏千雪的生日宴,不就是见不得千雪幸福吗。

跟发疯似的打他们,不就是想闹的全家鸡飞狗跳,让所有人下不了台她就高兴了。

她做这些出格的行为,不就是想等他们去哄她回来么。

农村来的孩子,竟然有这样欲擒故纵的心机。

小小年纪,令人不齿!

……

刚出沈家大门的沈晚就跟出山的吗喽一样,兴奋的朝着江城外跑去。

“师父,等我!”

前世她硬是在沈家苦熬三年才心灰意冷离开。

现在她一秒钟都等不及了。

她要去找师父。

一天后。

破败的山庙外。

沈晚望着残檐断壁,只剩下一堵破墙和半扇摇摇欲坠的门的山庙,眼睛瞪大,难以置信。

她当年遇到师父,被师父带回这座山庙。

那时候山庙虽然没有多少香火,但绝不是这样破败的景象啊。

沈晚当场掐指算卦时,一辆黑色迈巴赫缓缓行驶过来,停在她旁边。

从车里下来一个两个人。

一个中年男人搀扶着一位身形高大却消瘦,整个弱柳扶风的——超级大帅哥?

沈晚一眼望去,瞬间认出来人。

她生前的死对头,厉寒霆。


她当年认识厉寒霆的时候,他已经是全球商界的顶级掌舵者。

厉寒霆这三个字代表着权利财富,他是站在金字塔尖上的传奇人物。

可惜,厉寒霆天生是个短命鬼,只活到三十五岁就结束了他传奇的一生。

之所以说他是死对头,那是因为他死后阴魂不散的缠着她,直到在最后那场大战中,她耗尽全力使出封印大阵,从高处坠落的时候,她看见厉寒霆飞身过来接住她……

没想到才二十出头的厉寒霆身子骨居然这么弱。

沈晚心中感慨。

李叔搀扶着厉寒霆走了过来,看见破败不堪的山庙两人明显一愣。

“李叔,你确定爷爷说的高人真的在这里?”年轻的厉寒霆声音清如碎玉,蕴含着一丝压迫感。

李叔点了点头,探询的目光落在沈晚身上,但是看见她穿着寒碜,像是附近山区的孩子,顿了下,才问道:“小姑娘,你知道这座山神庙的主人在哪吗?”

沈晚:“你们找我师父干嘛?”

李叔嘴角微微一抽。

“不是找你师父,是找山神庙的主人。”

这丫头纯心捣乱的吧。

沈晚看出他眼里的质疑,双手作揖,淡淡道:“尊师太玄,有何指教。”

看厉寒霆半死不活的样子,估计是来找师父逆天改命的吧。

李叔半信半疑:“你真是太玄大师的徒弟?不像吧,你看着才十几岁。大师云游多年行踪缥缈,只说二十年后让我们来这里找他,他老人家在哪呢?”

沈晚也想知道师父在哪,可惜卦象无法占卜出来。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

沈晚身形一动,一屁股坐在狗啃过的烂木头门槛上,朝二人微微一笑:“师父游历,山庙我说了算。你有事就说,我能解决的……”

话音未落。

厉寒霆面无表情直接转身离开。

“少爷!”李叔慌忙叫住他,“老爷子说了,您必须来拜山神庙才能保命啊!”

厉寒霆冷漠的睨了眼沈晚,“让我拜一堆破烂,开什么玩笑。”

沈晚:“……”

说山庙是破烂就算了,凭什么盯着她说!

想到这厮做鬼的时候日夜缠着她非要不可的画面,沈晚不由地耳尖微热,一巴掌拍在半扇烂门上。

“呸,你个短命鬼要死也死远点,别死我家门口,晦气!”

李叔眼前一亮:“少爷!看来她真是大师的传人啊,居然能一眼看出您的命格!”

厉寒霆眼眸森然,面含怒气。

李叔是上年纪了吗?

听不出这丫头只是在骂他啊!

“小师傅,你既然是大师传人,那有没有办法帮我家少爷渡过这次难关?”

李叔一脸诚恳的看着她。

厉寒霆神情冷峻,薄唇轻抿。

他倒是要看看她狗嘴里能吐出什么。

李叔显然察觉出少爷的意思,试探沈晚道:“小师傅既然是大师的徒弟,那大师云游之前一定交代过二十年后厉家人会来寻他老人家解惑吧?”

沈晚目光犀利扫过厉寒霆的脸。

常年生病让他皮肤比常人更白,五官俊美,棱角分明,眸清唇薄,身材虽然偏瘦一些,但架不住优越的身高,穿着一身纯黑西装站在那,哪怕看着病恹恹的,反而给人一种十足的禁欲感。

这厮做鬼的时候,大半是比较无耻的,但该说不说这张脸长得真的是很好看。

无论皮相骨相皆具,是顶好的面相。

可惜命格太差,前二十年要不是靠着师父给他续命,早夭折了。

看着他五官清俊,矜贵又冷漠疏离的样子,沈晚真的很难把他和记忆里的不要脸的死鬼厉寒霆联系起来。

她曾算过厉寒霆的八字,在他二十岁时有过一劫。

此为,白虎煞。

“白虎煞主血光,易突发灾祸,普通人遇上就是破财或重病,你是个短命鬼,遇上白虎煞容易嗝屁…”

“不愧是大师的亲传弟子啊!这话和大师说的一毛一样!小师傅,那少爷该怎么化解白虎煞啊?”李叔一脸虔诚的问道。

他现在确认了,这个寒碜穷苦的小姑娘就是大师的弟子,否则不可能说一样的话!

沈晚轻描淡写道:“很简单啊,把人留在我身边三天即可化……”

话音未落,李叔一个箭步冲上迈巴赫,只丢下一句话就扬长离去了。

“少爷,三天后我再来接您回去~~~”

他那急匆匆开车跑的架势,怎么看都有种落荒而逃的感觉。

沈晚大跌眼镜:“喂,你把人随便扔我门口臭在这咋办。”

厉寒霆默不作声,摸向口袋里的手机。

摸了个寂寞。

手机在车上。

两人相顾无言,最后是沈晚肚子饿得咕咕叫的声音打破了这诡异安静。

“那什么,你饿吗?”沈晚略微尴尬。

她和死去的厉寒霆很熟,但是和年轻的厉寒霆一点都不熟啊。

厉寒霆没说话,单手扯下领带,慢悠悠的解开扣子,作势要脱西装外套。

沈晚见过很多次了,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弹起来,一把拉住西装外套的两侧,用力拉紧不让他脱。

厉寒霆很少与人亲密接触,女孩扑过来时呼吸骤然急促。

看着他憋得面红耳赤的俊脸,沈晚猛地反应过来,松开他的衣服后退两步,“你脱衣服干嘛?”

“脏。”厉寒霆随意脱下外套扔在烂木头上,再坐下。

原来是要当屁垫,她还以为…

面对他淡漠又带着一丝诧异的眼神,沈晚一身正气的表示:“山里气温低,厉少身体弱还是不要随地脱衣服的好。”

厉寒霆:“……”

这话听着莫名别扭。

沈晚架不住饥饿,跑去附近坟头找了些吃的回来。

厉寒霆看着她大快朵颐的吃死人贡品,眉头紧锁。

“能吃?”

沈晚边啃烧鸡边顺手拿了个苹果给他,“我问过墓主人了,可以吃。”

厉寒霆:“?”

墓主人不是死了?

她问的是鬼啊。

算了,这都跟他没关系。

要不是爷爷坚持让他来拜山神庙,他根本不信这些。

他只需要等到天黑有人来接就行了。

至于这个吃死人贡品吃的津津有味的女孩。

他还是离远一点。


沈晚见他挪动位置,淡定自若道:“那破门快要倒了,你不想见血的话就坐回来。”

厉寒霆看了一眼半扇摇摇欲坠的门,虽然破烂但不至于……

砰!

半扇门说倒就倒,正好压在厉寒霆的背上。

沈晚面露笑意的看着他,也没有要出手帮忙的意思。

厉寒霆推开破门,手掌刚好被尖锐的木刺划破,真见血了。

他眼眸清寒,难以言喻的看了眼她。

不会这么邪吧。

随着日落,顾一澈按照厉寒霆提前告知的位置开车找来。

一到目的地就看见厉寒霆和一个穿着寒酸的女孩坐在破庙门槛上。

“哟,厉少不是从来不近女色嘛,居然能和女孩子排排坐了。”顾一澈打趣道。

厉寒霆冷幽幽的凝了眼这个损友,刚起身顿时眼前一阵发黑。

他刚站稳就听见旁边传来若有若无的一声啧。

好像在嘲笑他身体太弱。

厉寒霆心头没来由的涌上一股火气,“你——”

低头一看,只见女孩的关注点压根不在他的身上。

“啧啧,这个真好吃,等下再去要点。”

厉寒霆:“……”

他黑着脸坐上车。

顾一澈热情邀约道:“小美女,上车啊。”

沈晚还没开口。

厉寒霆先不答应了,冷冷说道:“开车。”

顾一澈一副怜香惜玉的表情:“别那么冷漠嘛,这里荒郊野外的留她一个人不安全。”

厉寒霆在心里呵呵一声。

连死人贡品都敢吃的人,死人见了她都怕吧。

在厉寒霆的死亡凝视下,顾一澈不得不启动车子,“小美女,我们先走一步了,天快黑了,你赶紧下山吧。”

沈晚笑眯眯道:“你们还会回来的。”

两人不懂她的意思,直到车子在山路上打转,明明半小时就能下山,开了一个多小时都没下。

“不会这么邪门遇到鬼打墙了吧?”顾一澈望着周围一片深沉的漆黑,心里发毛。

厉寒霆俊美的脸上笼罩了一层寒霜。

“哪来的鬼,世界上没有鬼。”

顾一澈吐槽道:“我知道你是无神论者,但是大哥,你不觉得咱俩现在的情况真的很像鬼打墙吗,我很确定没走错路的!”

厉寒霆眉头一蹙,想到沈晚的话。

“调头,回去。”

两人原路返回,车灯一照看见女孩在黑暗中比比划划正在和空气说话。

顾一澈欲哭无泪:“我怎么感觉她比鬼打墙还恐怖,她在跟谁说话啊?”

沈晚问了附近的游魂,才知道山神庙已经破败很多年了,早就无人问津,根本没有一个叫太玄的来过。

她只好言谢众鬼,拎着他们给的‘土特产’朝车子走去。

“顾少,麻烦载我一程。”

顾一澈顿感惊讶的看向后座的厉寒霆,“你跟她聊我了?”

沈晚利索的打开副座车门坐了进去。

顾一澈笑嘻嘻的凑过来:“你跟厉寒霆是什么关系呀?我都没见过你,你却认识我。”

沈晚笑而不语。

顾一澈是厉寒霆的发小。

之所以认识顾一澈,那是厉寒霆死后曾不止一次入梦吓唬他,吓得他来找她摆平。

沈晚一上车就闭目养神,厉寒霆也是闭着眼,互不搭理。

顾一澈只好默默开车。

自从沈晚坐上车以后,就没出现过鬼打墙的情况,半小时后车子顺利下山。

等沈晚一睁眼,她人已经来到沈家门口。

看着熟悉的欧式大别墅,还有门口站着的沈云逸,沈晚就知道是顾一澈干得了。

“谁让你把我送回来的?”沈晚目光冷冽的盯着他。

顾一澈嘿嘿一笑:“我就说看你眼熟,但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在半道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你好像是沈家新收的养女吧,一个月前你去我们医院给沈医生送过饭的,我还见过你呢,你忘啦?”

说起这个,沈晚就想起来了。

沈云逸是医生,做起手术来经常忘记吃饭。

她心疼这个二哥有胃病,就跟厨师长学了几道菜,精挑细选出有机蔬菜,按照二哥的口味,亲手下厨做好送去给他吃。

虽然每次沈云逸都没吃,甚至丢掉,但那时候她觉得心意到了就好,二哥总有一天会明白她是喜欢这几个哥哥的。

那次去送饭,沈云逸发了好大的火,不仅把她精心烹饪的饭菜打翻在地,还当着很多人的面让她滚。

她那时忍着委屈,蹲在地上一点点的把饭菜捡回饭盒。

好像就是在那天,顾一澈路过帮她收拾了一下。

她只顾着低头掉眼泪,压根没注意到是他。

沈晚脸色一黑:“那我也没让你送来沈家的。”

“顾医生。”沈云逸走过来,朝顾一澈客气一笑,“谢谢你送她回来。”

顾一澈笑道:“害,大家都是同事,不用这么客气的,不过你要真想谢谢我的话,18号你替我值班就行啦。”

18号……

沈云逸恨恨地瞪了眼沈晚,那天他刚好有事,现在因为她泡汤了。

她果然是个麻烦精!

“还不下车。”他冷声道。

沈晚果断下车,朝着沈家相反的方向走去。

顾一澈好心提醒沈云逸:“你这个妹妹好像精神不太对劲。”

沈云逸皱眉:“何出此言?”

顾一澈指了指沈晚拎着的东西:“你知道我在哪找到她的吗,在荒郊野外,她居然吃死人贡品!”

他开玩笑的口吻说道:“你家是不是虐待她,不给人家小姑娘饭吃啊?”

沈云逸脸色刷一下就沉了,没有回答顾一澈,大步流星去追沈晚。

“沈晚,你站住。”

沈云逸一把拽住塑料袋,袋子经不住他这么大力一扯,东西洒了一地。

看到里边的食品都是祭祀常用的,沈云逸脸色更加难看,几乎是重现那日的劈头盖脸,“沈家竟然这么薄待你,让你去偷死人贡品吃吗?”

“沈晚,你今天把我这个当哥哥的脸都丢尽了!”

堂堂首富家的女儿,竟然跑去偷吃死人贡品。

这事要是传出去,他和沈家不得被整个江城人笑死!

“你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偷什么不好,偷死人的东西……”

啪!

沈云逸话音未落,脸上就挨了一个重重的巴掌。


“你又打我?!”

沈云逸捂着脸,一脸错愕的瞪大眼睛看她。

“沈晚,你要反了天了吗!我是你二哥!”

这一记狠重响亮的耳光抽得他猝不及防,比在家挨的那一巴掌更重更疼。

这是沈晚来家里一年,他第一次注意到她真的和四弟说的那样,脾气暴躁,不是个善茬。

果然,在家里一年来的乖顺,她都是装出来的!

沈晚就跟她那个不成器的恶毒养父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沈晚平静说道:“打一个不分青红皂白诬陷自己的人还需要验证家属身份?”

“还有,我已经和你们断绝关系了,什么狗屁的二哥。”

沈云逸自诩脾气一向很好,现在都被她气的当场发抖,怒不可遏。

“你身为沈家千金,谁让你去偷死人的东西吃了?”

“我说你两句怎么了,你竟敢打我。”

沈晚更淡定自若:“我打了,你能怎样?”

“你!”沈云逸阴沉沉地盯着她,胸膛剧烈起伏着,看起来在她这受的气,比平时在医院遇到的奇葩患者家属更让他生气。

沈晚更过分的来了,竟然指着地上的死人贡品使唤他,“捡起来。”

沈云逸以为自己听错了,不可置信:“什么?”

沈晚面无表情道:“这些都是大爷大妈们送我的,不要随便糟蹋粮食。”

死人怎么了,有时候死人比活人更有温度。

沈云逸气笑了:“家里有那么多高级水果,进口零食你不吃,吃死人的东西,你不嫌膈应我还嫌晦气!”

他不仅不捡,还很生气的踢飞地上散落的苹果。

一只孤魂野鬼刚好蹲下捡苹果,屁股蛋子平白无故挨了沈云逸的一脚,气得骂骂咧咧,当场冲上去掐住沈云逸的脖子一顿摇晃。

“草泥马的,你跟老子什么仇什么怨,老子掐死你!”

“咳咳!咳咳咳——”

沈云逸突感脖子一阵窒息,脸庞憋得通红,剧烈咳嗽着。

沈晚丝毫没有要帮助他的意思,懒洋洋地看着他被野鬼一顿折磨。

沈云逸只觉窒息的感觉越来越浓重,眼前已经在冒小星星了,伸着手对沈晚求救道:“快——打120!”

他一定是被沈晚气糊涂了,出现急性呼吸性碱中毒。

有她在的地方,准没好事!

沈晚没有搭理他,只是冲着没人的地方说了一句话,“给你们吃了。”

围观的孤魂野鬼一拥而上,捡走地上的食物,并对她连声感谢。

孤魂野鬼常年无人供奉,饿了也只能在清明节和鬼节去十字路口吃偷吃别人的祭品,至于香火更是奢望。

有的孤魂野鬼饿得实在受不了就会跑去点着蚊香的房子里,偷偷吸上两口蚊香。

沈晚没有多看沈云逸一眼,转身没入黑暗中。

沈云逸眼睁睁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想追上去,但他只能弯着腰,好不容易捡起地上的塑料袋套头上,大口大口呼吸,缓解不适感。

每次他做手术忙到忘记吃饭,沈晚都会第一时间带着饭菜来看他,虚情假意的关心他。

这次她居然见死不救,连表面功夫都不愿意做了?

沈云逸内心一万个不爽。

果不其然啊,她所有的善良温顺都是装出来给人看的,现在终于装不下去了吧。

大哥说得对,沈晚从那样的底层家庭环境出来,学了一身社会底层的陋习。

想欲擒故纵拿捏沈家人?

她妄想!

既然她用离家出走来对抗家里,那好,就让她去!

让沈晚知道,没了沈家的帮助,她在这偌大的江城连口热乎饭都吃不上!

“不超过一天,你绝对会哭着回来求我们收留你。”

沈云逸盯着她离去的方向,满脸怒气。

他们都知道沈晚最害怕的事就是被送回养父家。

每次只要父亲提起,她就会吓得浑身发抖,乖乖听话。

因为除了沈家,她再也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去!

沈云逸朝着相反的方向转身离开。

这么晚了他还能出来找沈晚,是她自己不知好歹,还敢打他这个二哥一巴掌。

反正他已经仁至义尽。

不远处的车里,厉寒霆和顾一澈看到了沈家兄妹俩的这场闹剧。

顾一澈感到大跌眼镜:“沈医生就这样走了?他不管妹妹了啊,就算不是亲妹妹,看到一个小女生大半夜的在街上游荡,那也是不安全的啊!”

“沈医生在医院的时候很有爱心,遇到穷苦患者他经常自掏腰包出手术费,怎么对这个妹妹这么冷漠无情呢?”

厉寒霆薄唇轻抿,眼底微顿。

沈晚不客气的甩了沈云逸一巴掌,是个男人都会觉得自尊受辱吧。

他听说沈怀安这几个孙子个个都是天才。

天才一向众星捧月高高挂起,沈晚这一举动,是有些过分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

沈家是江城首富,却让一个养女穿打着补丁的旧衣服,饿得瘦骨嶙峋面黄肌瘦的,一看就是沈家没有照顾好她。

如果不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一个女孩子怎么会跑到荒郊野外,宁愿吃死人贡品也不回家?

而且他一早就注意到沈晚额头上有伤。

说不定这伤和沈家有关系。

沈云逸挨这巴掌,纯属活该。

顾一澈笑嘻嘻地问:“厉大少爷,现在到你好好表现的时候了,要不要当这个护花使者呢?”

厉寒霆俊脸冷漠:“多管闲事,回家。”

十分钟后。

往公园去的沈晚注意到身后有辆车子跟冤魂不散似的,保持距离却也狗狗祟祟的跟了她一路。

她顿住脚步,朝车子招了招手。

车子缓缓行驶到面前。

“顾少,你这是?”沈晚故作不解的看着车里的两人。

厉寒霆闭着双眼,似乎安静的睡着了。

但……

那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

是装睡没错了。

顾一澈呲着一口大白牙笑道:“今晚的月亮可真大真圆啊!”

沈晚瞅了眼乌云密布的夜空,笑着附和:“是啊,你们小两口真有闲情逸致呢,大半夜的来赏月。”

啊?

小两口?

他和厉寒霆吗?

顾一澈笑得更欢了,十分豪爽的一把将装睡的厉寒霆搂进怀里,“对呀,沈小姐要不要加入我们?”

厉寒霆猛地睁眼,甩开他的手。

顾一澈还没反应过来,胳膊就折了。

“啊——厉寒霆你要谋杀亲友吗!”

杀猪般的惨叫响彻夜色!


沈晚还以为厉寒霆把顾一澈的胳膊给打骨折了。

把人拖下车一看,还好只是胳膊碰到不小心脱臼了,并没有伤到筋骨。

“忍着点。”

她抓着顾一澈,三两下就把错位的骨头弄回原位。

顾一澈活动几下胳膊,发现已经没事,一脸惊讶道:“沈小姐还学过医?”

沈晚默然。

玄学五术分为:山,医,相,命,卜。

山也称仙,是修行之术,包括修炼、炼丹、符咒、养生等。

医是传统医学,方剂、针灸、灵疗等。

命就是命理术,以人出生的时间和阴阳五行为理论基础,推定人的命运,进而达到趋吉避凶。

相为相术,包括天相,人相,地相,堪舆风水就属于其中。

卜则是占卜、选吉、测局。

师父传授的道门五术,她皆通。

前世三十年后的她,已经成为享誉全球的玄学大佬,无数权贵挤破脑袋都想见她,当然其中也不乏沈家人。

厉寒霆默默注视着沈晚,那双深潭般深沉的眸子里透着若有所思的神色。

他从小体弱多病,接触的医生很多。

刚才沈晚给顾傻缺接胳膊的动作,一看就是个行内人。

爷爷说过,太玄不止是玄学大佬,还是神医。

看样子沈晚学过一招半式。

有医术他相信,但是关于玄学……

他无神论者,坚信这个世界是没有鬼怪的。

如果有鬼魂,为什么妹妹从来没有出现过,也从来没有进过他的梦?

人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厉寒霆微微垂眸,目光黯淡。

顾一澈看了眼手表,突然咋呼道:“妈呀,快一点了,我们还是不要在外边游荡了,走吧沈小姐我先送你回家。”

沈晚死亡凝视他。

“不用了,人工湖那边风景不错,我去看看。”

顾一澈诧异:“大半夜的人工湖那边黑漆漆的有什么好看的?还有啊,一年前有人在这跳湖自杀,你不怕?”

沈晚嘴角微勾,要的就是阴气重死过人的地方啊。

她抬头看了眼一言不发的厉寒霆,想了想,还是对他说道:“手给我。”

厉寒霆眼神深沉,语气很平淡:“有何贵干。”

“你不是不乐意跟我三天吗,不想出事就把手给我,我帮你化解白虎煞。”

此话一出,顾一澈顿时笑喷了,“哈哈哈哈原来你是个小神棍啊。”

紧接着他就笑不出来了,因为沈晚幽幽的说,“医院阴气重,最容易撞鬼,医者虽功德大,但也要小心。顾少,小心来自于阴间的烂桃花哦。”

顾一澈浑身一抖:“别闹,已老实,求放过!”

他虽然不是厉寒霆那种坚定的无神论者,但他对鬼怪的事也是多半不信的。

不过人在医院工作,听到过不少灵异传闻。

比如,晚上坐电梯,电梯会自动下降到停尸层。

半夜人流室传来的诡异哭声。

特定的重症病床每逢周五必死人。

没人住的病房十二点铃声和仪器会一起响。

等等。

传闻虽多,他却从来没遇过,所以在这种事情上他都是半信半疑,一听而过。

现在沈晚却阴森森的说他要被鬼缠上了,他还是会害怕的喂!

“手!”沈晚不耐的催促厉寒霆。

见他没有反应,她索性咬破指尖,直截了当地拉过他的手,没等他反应过来便快速的在他的手背上画下一道符文。

“三天之内不要洗手。”沈晚交代:“这是护身咒,除此之外不要出行,安分在家待着,三天之后再来找我。”

厉寒霆黑着脸直勾勾望着手背上的血迹,眉头皱紧。

“脏。”

沈晚没好气道:“我都气血不足了还给你画护身咒,你居然还嫌弃我脏?”

厉寒霆慢慢说道:“三天不洗,脏。”

“他有重度洁癖。”顾一澈大笑道,“三天不洗手简直要他的命了。”

沈晚耸耸肩,“那没办法,我现在一穷二白,翻十个跟头浑身都掉不出一个钢镚,买不起黄纸和朱砂只能暂时以血画咒了。”

厉寒霆眼底刚升起同情。

沈晚忽地眼前一亮,“对了嗷,护身咒不是白给的,一道三千,现金还是手机支付?”

“还是现金吧,我没手机。”

厉寒霆:“……”

顾一澈惊呆了:“你不是沈家的养女吗,怎么穷得连手机都没有?”

沈晚淡淡一笑:“有个老人机,我没拿。”

她前十八年生活在乡下养父家,连手机是什么都不知道,直到一年前来到沈家才发现外边的世界如此精彩。

因为不会使用智能手机,她还被沈娇娇一顿嘲笑。

之后,沈建明丢给她一个老人机,只能接打电话的那种。

厉寒霆转过身从车里拿出顾一澈的钱包,默默的抽出一沓钞票递给沈晚。

顾一澈:“?”

好好好,你慷慨你大方,你泡妞花老子的钱!

沈晚眉开眼笑的刚接下钞票,就听见厉寒霆冷幽幽的说:“三天之内我安然无恙,三千给你。”

“如果我发病或出什么意外,你,十倍赔偿。”

沈晚手指尖一僵,小脸黑透:“你万贯家财就是这样挣下的吧?”

厉寒霆薄唇微勾,心情似乎好了几分,“不愧是大师弟子,聪明。”

沈晚:“……”

他这么一笑,妖孽得让她有种看见死鬼厉寒霆似的。

沈晚果断拿钱就跑。

虽然有钱了,但她从小养成节俭的习惯,哪怕成了玄学大佬她也不会乱花钱,每一分钱都得花在刀刃上。

她往人工湖那边走去,打算在长椅上休息一晚上,等天亮再去找房子。

没想到来到人工湖畔,就看见一群骑着机车的少年正在那偷偷点烟。

沈晚一眼瞅见满头黄毛中最亮眼的那个。

冷不丁的喊出他的大名。

“沈书豪!”

沈书豪吓了一大跳,拿着烟的手狠狠一抖,燃着火星子的烟头戳进掌心。

烫得他嗷嗷叫。

“谁在那?!”

沈晚慢吞吞地从黑暗中走到路灯底下。

沈书豪看见是她,原本惊慌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愤怒。

“土包子,你他妈的又跟踪我?”

他骂了一句脏话,向往常那样冲上来就要推她。


看着一脸愤怒冲过来的沈书豪,沈晚想起了一些往事。

沈书豪今年十五岁,是沈家最小的孩子,也是她同父异母的弟弟,在家排行老七。

他在家的时候装得乖巧懂事,熟人面前他是成绩优异家教良好的温润少年。

实际上沈书豪就是个叛逆中二少年,整天跟着一群狐朋狗友鬼混。

当年她无意间在小树林里撞见沈书豪和小女生打啵的画面,才知道他人前人后的两面。

也是那次撞破他的事情后,沈书豪对她的态度就变了。

人前会热情的喊她晚晚姐,人后就跟周扒皮似的奴役她。

沈书豪去酒吧玩,她得负责在门口盯梢。

他和不同的小女生约会的时候,她还是得放风,因此还挨了他几个前女友的围殴来着……

沈书豪平日在家里犯了什么错事,全都一股脑的甩她身上。

当年她没脑子啊,只是觉得他还小,自己作为姐姐要包容他一些,弟弟总会长大的。

没想到,她对弟弟的包容疼爱,却换来沈书豪最狠毒的报复。

离家那年,沈书豪走私违禁品被发现,因为他刚满十八岁,不想承担刑事责任就拿她去顶罪。

沈晚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一夜。

沈家所有人要求她去顶罪,几个哥哥苦口婆心的劝她要为沈书豪的前途打算,说他还是个孩子,不能留下案底,会毁了一辈子。

那时她才幡然醒悟,可惜还是被沈家人送进监狱,关了一段时间。

那段时间的暗无天日,狱友的欺凌,她想死的心都有。

万幸当时有个神秘人救了她,把沈书豪违法犯罪的证据全都交给警方,因此她才洗脱嫌疑。

沈书豪刚成年就去坐牢了,沈家人气得要找她麻烦的时候,她早就心灰意冷的走了,再也没回来过。

想到这,沈晚毫不犹豫地抬起手,对这个差点毁了她一生的沈书豪迎面就是一巴掌。

沈书豪一愣,完全没反应过来。

啪!

直到沈晚反手又是一个响亮的巴掌抽在他脸上,他才猛然回过神,暴跳如雷的咆哮道。

“沈晚,你竟敢打老子,老子撕烂你!”

沈书豪怒不可遏的要揍她。

沈晚身形移动,避开他时两指一并迅速的点在他的肩井穴上。

“啊!”沈书豪只觉上肢突然麻痹,脸庞也火辣辣的疼。

“兄弟们愣着干嘛啊,干她啊!”

他怒喊道。

狐朋狗友们立刻抄起钢管砍刀挥舞而来。

沈晚极其淡定地薅住沈书豪的头发,抢过他手里的打火机和烟。

打火机一把捏开,毫不犹豫的把里边的液体洒在他的头上、身上。

她一脸眉飞色舞的笑道:“你们知道最痛苦的死法是什么吗?”

“我觉得是烧死,当火焰在身体上燃起,人体脂肪会变成最佳的助燃物,人会在剧烈的痛苦中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一寸一寸的被烧透,在极致的痛苦中毁灭……”

一群叛逆少年被她的行为举止给惊到了,尤其这一番话,吓得他们面面相觑,不敢上前,生怕得罪这个疯女人。

沈书豪吓得魂不附体,十分惊慌,声线抖得不行:“烟拿远点!千万别走火啊……我还不想死……晚晚姐,我错了……”

妈的,这个土包子莫名其妙的发什么神经啊!

平时他让她做什么,她就乖乖做什么,今天怎么了?

一个乡下人,居然敢反抗他了?

沈晚看见沈书豪眼底的不服气,就知道这小子压根没有悔改,只是怕火星子落他身上。

“错哪了?”

沈书豪战战兢兢地说:“错在……不应该骂你。”

“还有呢?”

“不应该让你干这干那,不应该在背后说你的坏话,不应该让你洗佣人们的衣服,不应该在你的饭菜里吐口水,不应该在你被窝里放蛇,不应该到处散播你有狐臭……”

沈书豪洋洋洒洒说一大堆,沈晚听着脸都黑了,一把揪住他的耳朵。

“我什么时候有狐臭了?”

吐口水她第一天来的时候就看见了,之后沈书豪端给她的任何食物她都没吃过,只是装装样子。

被窝里放蛇这个,还真就没吓到她,因为她从小在山上长大,见过的蛇多得是。

至于狐臭这个……

沈晚想起每次她出现在客厅,沈家人都会让佣人喷空气清新剂,还要打开空气净化器。

当时只觉是沈家人爱干净。

现在看来,根本就是这个二逼少年在背后造谣她有狐臭,更招来沈家人的嫌弃罢了!

沈书豪一副理所应当的语气叫道:“我妈说乡下人很久都不洗澡,身上臭烘烘的。”

沈晚:“……”

当年被接回沈家,她欣喜若狂,以为终于能脱离养父那个魔窟了。

为了给沈家人一个好印象,她把浑身上下,衣服,鞋子、背包都洗的干干净净。

如果说有味道,也只是清淡的皂角味而已。

一想到自己因为沈书豪受过的罪,沈晚又往他脑壳上邦邦邦的敲了几拳头。

沈书豪抱着脑袋一脸委屈道:“欺负你的人又不止我一个,你干嘛只针对我啊!”

沈晚冷笑。

看吧,连十五岁的少年都知道他们的所作所为是在欺负人。

沈家人又怎么不会心知肚明呢。

“豪哥,不好了,有巡逻的过来了!”有人突然喊道。

沈书豪眼珠子一转,给其他人使眼色。

几人心领神会,冲上来抓住他架在车上,骑上就跑。

沈书豪扯着嗓子故意大喊:“救命啊,杀人抢劫了——”

他那嗓音大得能把十条街的人喊醒。

沈晚:“……”

真应该让沈云逸睁大狗眼看看,这才叫真正的狗改不了吃屎!

巡逻人员来得很快,他们赶到现场的时候,只看见沈晚一个人。

沈晚没有解释,淡定自若的跟着他们走了。

沈家别墅里,刚从公司回来的沈长风屁股都还没坐凉,就接到电话,听到电话那头说沈晚因为抢劫未成年被抓起来了。

他脸色瞬间阴沉,无比难看。

“沈晚,你到底还要给家里添多少麻烦才罢休!”


柳美芳一脸关切地说道:“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小晚虽然坏毛病多,但她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孩子怎么可能干出拦路抢劫的事?”

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看病历的沈云逸发出一声冷笑:“怎么不可能,她是我见过最没家教和三观的女孩子了。”

他的脸冰敷过了,但还火辣辣的疼。

“大哥,不用管她,就让她多蹲几天牢房面壁思过。”

沈长风一想到沈晚离家时头也不回的背影,心头不由地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

“我看我还是去警局走一趟吧。”

“没这个必要了!”沈建明怒气冲冲的走过来说道:“长风,你安排一下,等这个龌龊的东西出来就把她送回乡下去,我们沈家再也丢不起这个人了!”

柳美芳凑过来温柔的拍着沈建明的后背,“老公,你要注意血压,别太着急上火了。”

“小晚也是因为从小生活在那种糟糕的环境才养成现在的性格,她还小,我们还有时间纠正她的坏毛病。不如,把她送去少管所教育改造一段时间看看?”

沈建明一脸感动的握住她的手:“老婆,你真善良。那混账东西三番五次欺负你,给你甩脸子看,你还对她这么好。”

柳美芳体贴道:“孩子还小嘛,等她长大就知道我们为人父母的良苦用心了。”

沈建明满意了,对沈长风说道:“就听你美芳阿姨的话,把沈晚送去少管所吧。”

有沈晚这个女儿,简直是他人生中的一大败笔,是洗刷不掉的耻辱!

他巴不得沈晚远离他,远离沈家。

再也不要出现在他面前。

沈长风沉默着点头。

次日。

沈长风一大早就去警局做担保,本来以为会看见沈晚灰头土脸的蜷缩在拘留室里,等着他的救赎。

没想到一进大门,就看见明亮的大厅里围了一堆人,有工作人员也有群众,众人围着的中心就是沈晚。

她正给别人看手相。

“你天纹驳杂紊乱,个性急躁情绪不稳,要特别注意心脏健康,一年之内会引发严重的心脏疾病,早看早预防。”

“你人纹曲折下垂到乾宫,事业数次变迭,成少败多,不建议创业。”

“想和前任复合啊?单看面相都知道你是个恋爱脑,一生难成美满的婚姻,遇到的都是渣男,只要你摘除恋爱脑,事业上会有很大的收获。”

沈长风站在人群的后面听着她神神叨叨半天,看到那个恋爱脑的女人不服气地怼沈晚。

“我男朋友对我可好了,他只是有点爱玩而已,你就告诉我,我们什么时候能复合就好了?”

沈晚轻飘飘的睨了眼女人。

这女的是半夜骚扰前男友被逮回来的,哭嚎了一晚上细数男人有多好,她有多放不下。

沈晚听了一耳朵,所谓的好就是说了男方一些甜言蜜语,给她画大饼而已,实质性的行动那是一点没有。

“他提供不了情绪价值,给予不了经济支持,给不了正面陪伴,三个都不占一样,你爱他什么?有什么放不下的,而且他还打过你。”

恋爱脑坚持:“没关系,爱能止痛。”

在场的人:“?”

“恋爱脑没救了!”

沈晚淡淡一笑,抛出杀手锏:“男人克你,挡你财路。”

一句话都给恋爱脑整沉默了,三秒过后朝着沈晚双手合十,满脸释怀:“大师我悟了,影响我财运的都死一边去!”

“半文盲的胡扯你们也相信?”

沈长风冷不丁的打断他们,说出的话一如既往的冷漠,丝毫不给沈晚留面子。

“你抢劫未成年,品行恶劣到难以想象,我不会给你做担保,你做好去少管所的心理准备吧。”

少管所是关押少年犯罪者的地方。

沈晚品行不端,卑鄙龌龊,就应该被关进去好好改造。

没等沈晚开口,警员先说道:“你好,你是沈家大哥吧?不好意思是我给你打的电话,经过调查发现你妹妹是无辜的,她是被一群不良少年恶意诬陷,我们已经还她清白了。”

沈长风一愣,“那她一直待在这里?”

“小师父算卦可厉害了,大家都舍不得她走,围着她占卜呢。”众人纷纷为沈晚说话。

就在这时,一群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走进来,“谁是沈晚?”

“我们是少管所的,来接你去改造。”

沈晚平静的抬起头看向沈长风,眼神里带着几分讽刺。

身为大哥,就这样迫不及待的要把自己的亲妹妹送去改造?

他甚至认定她是那种会抢劫未成年的问题少女,不分青红皂白,直接就带人来了。

沈长风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不过很快就消失了。

他冷峻的面容毋庸置疑:“就算你没有抢劫未成年,但你品行低劣是有目共睹的,只要你好好去改造,重新做人,以后还可以回到家里……”

沈晚冷笑一声:“你眼瞎心盲青年痴呆我不怪你。”

沈长风皱眉,脸色有些古怪。

前天还跪在地上装得可怜兮兮的求他。

现在却当众辱骂他是青年痴呆。

她更疯了?

沈晚直截了当拿出身份证,指着上面的一串号码,“自己看。”

“已满十八岁超过两天了。”少管所的工作人员脸上满是尴尬,“沈大少,超过十八岁我们所不接收的,抱歉。”

沈长风一时沉默下来,望着她身份证上的日期,刚好和千雪是同一天生日。

他终于知道沈晚为什么变得这么奇怪了,是因为没人记起她的生日。

她愤怒,她嫉妒,所以才闹出这些事哗众取宠,想引起大家的注意罢了。

“沈晚,想要别人对你好,你要先对别人好,你没有真心,怪不得别人看不起你。”沈长风冷嘲道。

沈晚一头问号。

她只是证明自己十八岁而已,沈长风抽哪门子的疯。

“我们记得千雪的好,所以对她好,你不一样,你是喂不熟的白眼狼,哪怕你身体里流着和我们一样的血脉,你却是被恶人养大的孩子,你心中的恶永远无法抹消……”

沈晚瞪大眼看着他。

沈长风还想继续教育她。

她却眨了眨眼,一脸认真。

“你在狗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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