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他严重咳血,呼吸衰竭,被送进抢救室。
最后一点时间,医生出来,叫我进去。
我靠到床边,牵住他瘦骨嶙峋的手。
他吃力告知我,他做了遗嘱公证,死后将财产全部留给我。
似是怕我不要,他声线不安:
“我没什么别的本事。
“当初没救得了自己妹妹,如今攒了点钱,又给不了她了。
“就当帮帮忙,让我当做,是交到了她手里。
“让我死后……能做场心安的美梦,可以吗?”
这世上,大概再没人。
能如我们彼此一般,了解对方满心无尽的自责和愧疚。
因死去的亲人,因无能的自己。
我在模糊的视线里,点了头。
他含含糊糊,又对我说:
“以后生病了,一定……一定要好好治疗,好好活着……”
我想,他大概又认错了人。
他的话,是在对那个,曾经为了给他省钱,而选择了重病自尽的妹妹说的。
被我牵住的那只手,却突然反手,轻而无力地,握了握我的手。
我听到,他逐渐轻微,却又吃力说完的话:
“没有认错。
“南乔,我从来……都没有认错你。
“是说南乔,要好好活着。”
我有些难过,却再没能哭出来。
这些日子,我担心他手术不顺利。
常躲在楼道里,悄悄掉眼泪。
而如今,期待落空,面对他的临死。
我却已没了眼泪。
35
裴衍离世后。
我跟从未抚养过他和他妹妹、却想来抢遗产的他父亲,打了场官司。
那个男人想要钱。
我找了私家侦探和律师,找齐他违法诈骗的罪证,送他进了监狱。
我再整理了裴衍的遗物,在他的钱包里,发现了他和他妹妹的一张合照。
我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