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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爱七年的他,结婚后却像个陌生人全局

西伯利亚种玉米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你也可以试着把我当个……替代品?”顾盼怔住,看着姜星竹眼里那抹似笑非笑的意味,知道他又在说笑,嗔怪地点了一下他的额头:“你少贫嘴。”“我说真的。”姜星竹侧过头,微微眯眼,像是漫不经心,但语气却认真得让人分辨不清他的真实态度,“你要是觉得无聊,就找我。聊天、散步、逗猫……你想干什么我都可以陪你。”顾盼眨了眨眼,只觉得他是把林逐晏那句“帮我照顾好你嫂子”放在了心里,于是随口笑道:“好啊。”姜星竹没再说话,默默地跟在顾盼身边,只是悄悄地离她更近一些。他当然知道,自己不是什么替代品,他也不想做什么替代品。他想成为顾盼心中独一无二的姜星竹。但是现在,如果能以这样的身份留在她身边,他并不抗拒。……林逐晏走后,顾盼便吃不到他准备的早餐了。她强迫...

主角:林逐晏顾盼   更新:2025-03-21 14:3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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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林逐晏顾盼的其他类型小说《恋爱七年的他,结婚后却像个陌生人全局》,由网络作家“西伯利亚种玉米”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你也可以试着把我当个……替代品?”顾盼怔住,看着姜星竹眼里那抹似笑非笑的意味,知道他又在说笑,嗔怪地点了一下他的额头:“你少贫嘴。”“我说真的。”姜星竹侧过头,微微眯眼,像是漫不经心,但语气却认真得让人分辨不清他的真实态度,“你要是觉得无聊,就找我。聊天、散步、逗猫……你想干什么我都可以陪你。”顾盼眨了眨眼,只觉得他是把林逐晏那句“帮我照顾好你嫂子”放在了心里,于是随口笑道:“好啊。”姜星竹没再说话,默默地跟在顾盼身边,只是悄悄地离她更近一些。他当然知道,自己不是什么替代品,他也不想做什么替代品。他想成为顾盼心中独一无二的姜星竹。但是现在,如果能以这样的身份留在她身边,他并不抗拒。……林逐晏走后,顾盼便吃不到他准备的早餐了。她强迫...

《恋爱七年的他,结婚后却像个陌生人全局》精彩片段


“你也可以试着把我当个……替代品?”

顾盼怔住,看着姜星竹眼里那抹似笑非笑的意味,知道他又在说笑,嗔怪地点了一下他的额头:“你少贫嘴。”

“我说真的。”姜星竹侧过头,微微眯眼,像是漫不经心,但语气却认真得让人分辨不清他的真实态度,“你要是觉得无聊,就找我。聊天、散步、逗猫……你想干什么我都可以陪你。”

顾盼眨了眨眼,只觉得他是把林逐晏那句“帮我照顾好你嫂子”放在了心里,于是随口笑道:“好啊。”

姜星竹没再说话,默默地跟在顾盼身边,只是悄悄地离她更近一些。

他当然知道,自己不是什么替代品,他也不想做什么替代品。

他想成为顾盼心中独一无二的姜星竹。

但是现在,如果能以这样的身份留在她身边,他并不抗拒。

……

林逐晏走后,顾盼便吃不到他准备的早餐了。

她强迫自己早早起床,睡眼惺忪地走进厨房,结果刚到门口,就看到姜星竹系着围裙,站在料理台前,熟练地打着鸡蛋。

她有些诧异:“你今天起这么早?”

姜星竹头也不回:“我要是不起来,做早餐的活不就落到你头上了吗?”

顾盼挑眉:“所以你是怕我干活,才早早起来的?”

姜星竹眯着眼笑,把鸡蛋翻了个面:“算是吧。”

早餐很快端上了桌,顾盼看着面前的煎蛋和吐司,咬了一口,她早已尝过姜星竹的厨艺,此刻仍忍不住感叹:

“你们家的男人都这么会做饭吗?”

姜星竹转了转眼睛,满脸认真:“是啊,我们有家训的,所有男孩儿十八岁之前必须拿到厨师资格证。”

顾盼瞪大了眼睛:“真的?!为什么啊?”

姜星竹见她当了真,随意地喝了口牛奶,继续一本正经地胡驺:“当然是因为……不会做饭的男人没有女人要啊!”

顾盼愣了半晌,直到看到姜星竹嘴角藏不住的笑,才明白自己被骗了。

她伸手敲了一下他的脑壳,佯装生气:“你又骗我!”

姜星竹就势握住她的手,捂住额头,做出一副可怜的表情:“哎呀,你把我敲傻了……”

顾盼失笑,手被握住也没察觉到异样,她腾出另一只手,又轻轻敲了一下他的脑袋,放着狠话:“放心吧,敲傻了我跟你哥养你一辈子!”

姜星竹不断求饶,两个人笑着闹着,好不容易吃完早饭,一看时间已经快要迟到,又着急忙慌地收拾东西下楼。

自从林逐晏走后,姜星竹在顾盼面前越来越放肆,完全没有把她当作长辈。

顾盼也不生气,虽然她早已过了那个爱笑爱闹的年纪,但身边有个闹腾的姜星竹,总能让她从枯燥烦闷的成年人世界中解放出来,短暂地变回年轻时的自己。

所以,她挺喜欢和姜星竹在一起的感觉。

“好像要下雨了,开车的时候小心。”

看着手机里姜星竹发来的消息,顾盼走出公司,暴雨果然倾泻而下,雨点砸在地面上,溅起细密的水雾。

顾盼坐在驾驶座里,车窗被雨水模糊成一片朦胧的光影,她握紧方向盘,盯着前方模糊的视线。

这场暴雨来得猛烈,雨刷器努力工作,却难以将挡风玻璃上的雨水冲刷掉。

想到姜星竹孤零零地站在大雨中等待自己的样子,她心急如焚,却也只能在蜿蜒的车流中缓慢移动。

到了画室楼下,透过雨幕,她看到姜星竹站在走廊下,却并不是独自一个人。

他的身旁还有一个女生。

女生高高撑着伞,伞微微倾斜向姜星竹,似乎在劝他和她共用。

姜星竹微微低头,看不清表情。

顾盼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心口莫名发闷。

像姜星竹这个年纪的男孩,对异性有好感,或者是谈恋爱交往,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可顾盼心里却涌起一股说不清的情绪,说是介意,可是以她的身份,有什么介意的资格和理由呢?

她不喜欢看到这样的画面,哪怕面前的两个人只是并肩站在一起,那只是再普通不过的场景。

她拿起副驾驶座上的伞,推开车门,迎着雨跑了过去。

“星竹!”

她的声音在暴雨中被冲散了大半,但姜星竹还是听到了。他猛地回头,看见她迎着风雨跑来,脆弱的伞无法挡住狂风暴雨,雨水狂乱地落入伞下,打湿了她的衣服。

姜星竹愣了一下,毫不犹豫地冲进雨里,快步跑到她身边。

“你怎么下来了?”他皱眉,看着她被雨水打湿的头发,伸手想替她拂去额前的水珠,却发现自己的手指也是湿的,只能无奈地收回手。

“在车里按喇叭就好了,我听到就会过来找你。”

“怕你淋湿啊,雨这么大。”顾盼递过伞,语气自然得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她看着姜星竹脸上不断滑落的水珠,无奈地耸了耸肩:“结果还是淋湿了。”

姜星竹接过伞,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笑着说:“而且是两个人一起淋湿。”

伞并不大,姜星竹撑着伞,几乎是用自己的身体把顾盼护在怀里,挡住了倾泻而下的雨滴。

两人快步走向车子,等车门关上的那一刻,外面的狂风暴雨仿佛瞬间被隔绝。

车厢里弥漫着雨水的气息,还有两个人轻微的喘息声。

姜星竹的衣服几乎湿透,湿漉漉地贴在皮肤上,金色的发梢还在滴着水,衬衫的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一截瘦削的锁骨。

顾盼移开视线,把后座上的干毛巾扔给他:“快擦擦吧,别感冒了。”

姜星竹接过毛巾,看着顾盼也已经湿了大半的衣服,道:“你呢?你也淋湿了。”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湿了一片的衬衫,倒是没放在心上:“没事,回去换了就好。”

姜星竹直直地盯着她看了两秒,忽然伸手,将毛巾搭在她头上,轻轻地擦拭着她湿透的发丝。

顾盼一怔,下意识想躲,却被他按住肩膀:“别动。”

毛巾柔软地擦过她的头发,又掠过她的脸颊,温热的指尖时不时触碰着她白皙的脖颈。

车厢里一时间安静下来,只剩下毛巾摩挲过发丝的窸窣声,还有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

顾盼的目光落在姜星竹认真的脸上,不知为何,心跳比平时快了一些。

他那双总是含笑的眼睛此刻专注于手上的动作,睫毛轻轻扇动,掀起了她心中的涟漪。

忽然,他眸光流转,对上了顾盼痴痴的目光。

“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姜星竹嘴角上扬,“嫂子?”


他试探道:“你和顾盼……”

听到顾盼的名字,姜星竹猛地抬头,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他知道了?

却没想到林逐晏话锋一转:“你和顾盼吵架了吗?为什么搬出去?”

姜星竹暗暗松了口气,快速掩盖住自己的情绪,强颜欢笑道:“没有,嫂子对我很好,是我想搬出去,找个安静的地方画画。”

林逐晏没说什么,他低头看着自己挂着输液管的手腕,虽然身体依旧虚弱,但他的内心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他的弟弟,姜星竹,喜欢上顾盼了。

即使姜星竹掩饰得很好,可在他说出顾盼名字的时候,他的神态变了,虽然只是一瞬间,却还是被林逐晏敏锐地捕捉到。

姜星竹会喜欢上顾盼,他意外,却又不意外。

姜星竹年幼丧母,是个缺爱的孩子,而顾盼那么温柔,又那么善良,对待姜星竹像自己的亲弟弟。

所以,姜星竹会喜欢上顾盼,他不觉得意外。

他意外的点在于,姜星竹失去了分寸感。

姜星竹对自己这个哥哥一向很尊敬,小时候,妈妈心疼姜星竹没人照顾,常常把他接到家里,他们兄弟俩吃、住、睡都在一起,关系极其亲密。

但姜星竹始终保持着分寸感,在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从来不会和林逐晏争抢任何东西,妈妈每次买玩具回来,他总是让林逐晏先挑,就连坐车,也总是让林逐晏先选自己喜欢的位置。

他说:“哥哥喜欢的东西,我绝对不会沾染分毫。”

可他现在却喜欢上了顾盼,为了顾盼,他失去了分寸感。

虽然林逐晏不知道姜星竹有没有采取过实际行动,但他相信顾盼,相信她绝对不会背叛自己,无论是肉体上还是精神上。

他有些生姜星竹的气,却不想对这个弟弟太过苛责,毕竟,喜欢顾盼是人之常情。

不过,稍稍敲打一下还是很有必要的。

林逐晏低声笑了笑,对着满脸诧异的姜星竹说道:“感情这种事,不是总能如愿以偿的。”

姜星竹听到这句话,心底一沉。他抬起头,与林逐晏意味深长的目光对视,手中的吸管在杯中旋转了几圈,无形的压力让他有些窒息。

“我和顾盼都是彼此的初恋,她很优秀,仰慕她的人很多。”林逐晏徐徐说来,仿佛只是要回忆他和顾盼的点点滴滴。

“我很幸运,她选择了我。这些年来,我们经历了很多,虽然有过很多大大小小的挫折,也有过一些诱惑。”

“但她信任我,我也信任她,所以才能一直走到今天。”

“你以后也会遇到能和你相伴一生的人,但有些事情没办法强求,你是我弟弟,我不想看你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错事。”

姜星竹心跳加速,明明是在夏天,病房里并不冷,他的汗毛却竖立起来。

他隐隐感觉到,林逐晏在提醒他——喜欢顾盼,不一定能得到顾盼,而有些事情,一旦踏出那一步,也许永远无法回到原点。

“我不是想让你放弃什么。”林逐晏似乎看出了姜星竹内心的挣扎,他的声音温和下来,“我只想让你明白,感情不是一场争夺,而是互相支持和理解。爱情确实值得珍视,但你也得学会分清楚,哪些是自己能控制的,哪些是注定无法改变的。”

姜星竹低头,沉默不语。

他的目光逐渐模糊,仿佛看到了曾经那个小心翼翼的自己——从不敢越过林逐晏的边界,一直是他身后那个懂事的弟弟。他从未想过要去和林逐晏争抢些什么,而如今,这一切都因顾盼而改变。


除了一张单人床,一个桌子,一把凳子,一些简单的厨具以外,就只有房间中央的一块巨大画板。

那块画板上蒙着布,占据了整个房间近乎一多半的空间,使这里显得更加狭小逼仄。

顾盼心中更加愧疚和不安,她拉着姜星竹的手,想带他离开。

“你怎么能住在这种地方!?跟我回家。”

姜星竹却一动不动,反而将她拉回身边。

他笑着看向她:“这里挺好的,我可以专心画画。”

顾盼一愣,仍然不想放弃:“可是……”

“你看我这些颜料,很容易沾得到处都是,之前在家画画都束手束脚的,在这儿反而能放开了去画。”

顾盼知道他这是找借口糊弄自己,她并不想让步:“我不怕你颜料弄脏,你哥也不会,跟我回去,随便你怎么画。”

姜星竹无奈地笑着,指着房间中央那块巨大的画板,说:“那这个怎么办?”

顾盼沉默了,家里确实放不下这么大的画板,她突然有些好奇,这么大的一幅画,会是画了什么呢?

她想揭开画板上的布一探究竟,却被姜星竹握住了手。

“这是我的秘密。”

顾盼沉默地坐在房间内仅有的那张凳子上,看着姜星竹用一个小热水壶为她烧开水,心中百感交集。

姜星竹虽然在她面前总是温驯听话,可骨子里的倔强和叛逆是无法改变的。

他如果坚持不回去,她没有任何办法可以逼他就范。

“你不回家,你哥问起我,我没办法交代。”

顾盼硬着头皮搬出林逐晏,暗自希望姜星竹或许还会对他的哥哥心存顾虑。

他仍旧不为所动,小心地倒出一杯热水,端来放在顾盼身旁的桌子上。

“我哥那边,我会和他解释的。”

“我自己在网上接画稿,赚了一些钱,所以你们不用担心我的生活。”

顾盼哑口无言,两人沉默许久,她突然想起李想对她说的话。

她犹豫着开口:“你那个女同学……李想,发给你的笔记,你收到了吗?”

姜星竹身形一僵,睫毛抖了抖,闷闷地说:“嗯,收到了。”

“她挺关心你的。”

“你就这么想把我推给别人吗?”

听到他的回答,顾盼吓了一跳,抬头看到他满是哀怨的眼睛。

姜星竹委屈地垂下嘴角,“你明知道我心里只有你,别人再好,也和我没有关系。”

“星竹……”顾盼无奈,避开了他的视线,“现实世界是很复杂的,喜欢不能战胜一切,你应该找到一个适合自己的人……”

“你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些吗?”姜星竹打断她,他不想听顾盼讲这些大道理。

他其实很清楚,自己不该对嫂子产生任何特殊的情感。

可他喜欢上顾盼时,她就已经和林逐晏在一起了。

他的心,不会被理智和所谓伦理道德轻易改变。

这是命运铸就的错误,不应该由他们来承担。

这条路被堵死,顾盼又搬出另一个借口:“……星星想你了,你不在家,它到处找你。”

姜星竹笑了笑,目光变得柔软起来,轻声说:“我会回去看它的。”

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顾盼叹了口气,起身离开。

走到门口,手握在门把上的瞬间,她还是决定最后争取一次。

“星竹,我还是希望你能和我回家。”

下一秒,姜星竹就向她走来。

五米,四米,三米,两米,一米……

两人之间的距离已经足够近,他却仍然没有停下,不断地逼近她。

顾盼下意识地伸出手拦在身前,却被姜星竹抓住手腕。


姜星竹第一次见到顾盼,不是在小区门口,而是在四年前的一场婚礼上。

堂姐的婚礼在一个豪华酒店里举行。

水晶灯辉煌耀眼,优雅的交谈声此起彼伏,宾客们觥筹交错之间,尽显精致和奢华。

然而,这一切对于姜星竹来说,却无聊至极。

他年纪小,不用参与那些繁琐的仪式,又懒得应付亲朋好友们的各种“关心”,于是悄悄溜了出来,穿过长廊,钻进了酒店的后花园。

花园里几乎没有人,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花香,一棵高大的梧桐树静静伫立在那里,树叶繁茂,阳光透过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

他轻快地攀着树干爬上去,找了一处舒适的地方,小心地倚在树枝上,打算在微风中小憩一会儿。

一个穿着淡粉色连衣裙的女人却突然闯进了他的视野。

她捧着一束白百合,好奇地在花园里四处打量,似乎是无意间发现了这个花园。

很快,她来到了梧桐树下。

姜星竹探出脑袋,向她喊道:“喂,你手里的花是给谁的?”

女人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四周看了许久,才发现声音的主人在树上,看上去不过十四五岁。

“给新娘的。”她扬了扬手里的百合。

姜星竹疑惑:“那你来这里干什么?新娘在前厅。”

她耸了耸肩,无奈道:“人太多了,我想清静一会儿。”

她扬起头看他,“你也是逃到这儿的吗?小孩儿。”

闻言,姜星竹撇了撇嘴,有些不满:“我不是小孩儿!”

为了展示自己的力量,他伸展了一下胳膊,晃了晃腿,然后朝她伸出一只手:“要不要一起上来看看?”

女人有些犹豫。

姜星竹以为她也会像那些无聊的大人一样,责怪他爬高,会弄脏衣服或摔断腿。

但她没有,她只是指了指自己的裙子,说:“我穿着裙子,怎么上去?”

“这还不简单?把裙摆撕了就行。”

她愣了一瞬,不过并没有生气,而是按他说的,干脆利落地撕掉了碍事的裙摆,然后握住了他的手。

姜星竹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唇角上扬,轻轻用力,将她拉上了树。

树枝并不算细,但她仍然小心翼翼地找好平衡,直到坐稳,才抬头看向远处。

然后,她怔住了。

从这里望出去,正好能看到整个酒店的后花园,以及远处的湖泊,湖面倒映着蓝天,微风拂过,泛起粼粼波光,阳光洒在湖面上,映出一片金色的光影,美得令人心醉。

她愣愣地望着远方,过了好一会儿,才怅然道:“这里……真的很漂亮。”

“是吧。”姜星竹轻笑一声,靠在树干上,双手枕在脑后,语气颇有些自得,“我也是刚刚发现的,被他们烦得不行,才会跑来这里待着。”

女人转头看着他:“他们?”

“家里那些人。”他耸了耸肩,“非要让我穿什么正式的西装,和一堆我不认识的人打招呼,说些我不感兴趣的话。我又不是来演戏的。”

他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耐烦,却没有恶意,更多的是少年时期独有的叛逆。

她静静地听着,过了一会儿,问道:“你家里人不会管你吗?”

“管得着吗?”他懒洋洋地侧头看她,眼神中带着点揶揄,“说到底,他们也只是在维持面子而已,真正的我是什么样子,他们才不在乎。”

她垂眸沉思了一会儿,然后轻声道:“……我懂。”

姜星竹挑眉:“你也这样?”

“我和你不一样。”她轻轻叹了口气,“他们不是真的不在乎,而是太在乎了。可是,他们在乎的,是我‘应该’成为什么样,而不是我自己想要成为什么样。”

“我一直以来都是按照他们的期望活着,沿着既定的道路走下去。”

他愣住,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话。

他仔细打量着面前的女人,发现她虽然穿着一身精致的礼服,看上去温柔安静,可眼神里却藏着隐秘的倔强和叛逆。

他笑了:“所以你才一个人跑到花园里来?”

她扬了扬手里的百合:“我是要去给新娘送花的。”

“那现在呢?”

她沉默了一下,然后轻轻一笑,松开手,任由百合从指尖滑落。

洁白的花瓣在空气中轻盈地旋转,最终飘落在树下的草坪上。

姜星竹看着她的动作,勾唇笑起来。

“你还说你和我不一样?”

“明明骨子里一样叛逆。”

她没说话,只是看着落在地上的百合花,目光晦暗,不知在想什么。

太阳的光线渐渐柔和,远处的湖面映着云朵,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像是一首温柔的歌。

他们坐在树上,看着风景,聊着各自的故事,直到太阳西沉,人群的喧嚣渐渐飘散。

“顾盼——”

“顾盼——”

姜星竹听到,表哥从远处传来的声音,似乎在找什么人。

身边的她向他道别:“我该走了。”

她轻轻一跃,稳稳落在草地上,向他扬起笑脸:“谢谢你,小孩儿,我今天很开心。”

说完,她挥了挥手,向远处跑去。

“逐晏,我在这儿!”

姜星竹看到她扑进表哥的怀里,随后,两个人牵着手离开了花园。

“顾盼……”他低声念着她的名字。

从那时候起,这个名字就深深刻在他的心底,一刻也不曾忘怀。

即使,他少年时一见钟情的女人是表哥的女朋友,他也不可自拔地迷恋着她。

直至今日。

闪电轰然炸裂,将阳台短暂照亮了一瞬。

顾盼怔怔地望着姜星竹,指尖微微蜷缩,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原来……是你。”她低声道。

姜星竹看着她,轻笑了一声:“怎么,终于想起来了?”

她没有回答,而是轻轻吸了一口气,唇角微微扬起:“……难怪。”

“难怪什么?”

难怪,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总会有种莫名的冲动。

她没有说出来。

窗外风雨依旧,而他们之间的回忆,终于在这场风暴中,交织成线。


顾盼看着他的头像,思绪飘回七年前。

和林逐晏正式确定关系那天,顾盼送给林逐晏一个羊毛毡玩偶。

那个羊毛毡玩偶是顾盼照着林逐晏的模样亲手做的,胸口还用红色羊毛戳上一颗心,但由于她的技术太差,最后的成品丑得出奇,玩偶嘴歪眼斜,可以说是和林逐晏毫无关系。

但林逐晏很喜欢,他拍下玩偶的照片,上传成自己的头像。

尽管顾盼多次劝他把头像换掉,他也只是笑而不语,这个滑稽幼稚的玩偶头像,就一直被他用到今天。

往事如潮水般浸湿了顾盼的心,复杂的情绪不断翻滚,她眼睛酸涩,用力眨了眨眼,才阻止眼泪掉下来。

这时,姜星竹从梦中醒来,他揉了揉眼睛,朦胧间,看到顾盼面色凝重地盯着手机,他把她拉进怀里,低声问:“在看什么?”

顾盼握住他的手,低声说:“我待会儿要回家一趟。”

姜星竹猛地清醒,手指紧了紧,“我陪你一起。”

顾盼却摇了摇头,她转身与姜星竹对视,目光认真且坚定,“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我要自己去解决。”

看着姜星竹渐渐黯淡下去的眼神,顾盼换上轻松的笑容,揉了揉他的脑袋,安慰道:“你回你的住处等我,我去和他摊牌,把一切都处理好后,就去找你。”

姜星竹搂住她的腰,像树獭一样死死抱着她不愿松手,哼唧着撒娇:“我不放心你自己去,万一我哥他不放你走呢……”

顾盼失笑:“那我就给你打电话,让你来救我。”

姜星竹又抱着她亲了很久,才依依不舍地松开手。

“你一定要来找我啊,别又被他拐走了。”

顾盼发现,姜星竹过去在她面前还总是会刻意表现出成熟稳重的一面,经历昨晚后,反而变得更加孩子气了。

明明是他把自己从林逐晏那里拐走,这会儿居然倒打一耙,做出一副正宫娘娘的样子。

这种感觉,好像让她回到了中学时代的青葱岁月。

离开前,她捏了一把他的脸,语气温柔:“等我。”

目送顾盼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姜星竹仰躺在床上,双手抱头。

他用力拧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强烈的疼痛感告诉他,这不是在做梦。

他控制住想要大叫的冲动,捶了两下被子,把脸埋进枕头放肆地笑出眼泪。

他终于得到了顾盼,即使是以卑鄙的方式。

……

顾盼站在家门口,迟迟没有进去。

即使在回来的路上已经做了许久的心理建设,可当她真正站在这扇门前,脑海中的思绪却越来越混乱。

昨晚的放纵、姜星竹的温柔,和她对于林逐晏的愤怒和失望,全都交织在一起,让她的情绪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

她打算直接与林逐晏摊牌,把自己心中的痛苦全部倾诉出来,告诉他,这一切已经无法挽回,她要结束这一段不再纯粹的感情,重新找回自己。

然而,当她鼓起勇气推开家门的那一刻,眼前的景象却让她瞬间愣住了。

林逐晏站在厨房里,穿着她买回来的情侣居家服,正在专心致志地准备早餐。

空气中弥漫着煎蛋和吐司的香味,顾盼看到那份热腾腾的早餐被小心摆放在餐桌上,都是她最喜欢吃的那些。

所有的一切,看上去似乎和过去毫无差别。

林逐晏依然温柔如初,发现顾盼回到家时,他没有问她昨晚去了哪里,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


她无法再欺骗自己了,直觉告诉她,这不是单纯的客户关系。于是,她决定冒险一次,开车远远地跟着他们。

她告诉保安,自己要来见朋友,保安看她开的车价值不菲,没有过多盘问,客气地请她进去。

林逐晏的车最终停在了一栋豪华别墅前,顾盼停在转角处,屏住了呼吸。

片刻后,林逐晏和女人下了车,两人一前一后进入别墅内。

直到门随着他们的身影慢慢关上,顾盼才如梦初醒。

她紧紧握住方向盘,脑中一片空白,心脏像被人用刀剜去一块,巨大的空洞不断流出淋漓的血。

她没能忍住,低低地笑了出来,眼泪随之滑落。

原来一切都是假的。

这七年的时光,所有的信任,所有的依赖,所有的爱恋,都是他为她编织的一场美梦。

他早已走得很远,而她却依然留在原地。

顾盼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像一个孤魂野鬼,都市的夜晚五彩斑斓,落在她的眼中,却是一片黑白。

她走进一家酒吧,找了个角落坐下,叫了两杯现调,麻木地将高浓度酒精送进口中,直到她的头开始变得昏昏沉沉,意识模糊。

这种感觉像是为她打上了一针镇定剂,将不断发痛的心脏麻痹,慢慢吞噬掉她所有的不安和痛苦。

她握着酒杯,杯底蓝色的液体微微晃动,映照出她憔悴的脸。

她不想回家,不想再独自被困在那个空荡荡的世界,那里曾经温暖幸福,充满了她和林逐晏的爱情回忆。

而现在,所有的回忆都变得支离破碎,像是被人残忍撕碎的纸片,散落一地。

林逐晏和那个女人一同进入别墅的身影,一直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她努力让自己不去想,不去纠结,但无法控制的思绪像潮水一样,一次接一次地冲击着她的心。

顾盼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一天。

相恋七年,她自以为他们之间已经形成了坚不可摧的关系,能够抵挡一切诱惑。

以前并不是没有过诱惑,他们都是很有魅力的人,但在其他追求者面前,默契的彼此信任,深厚的感情,对爱情的忠诚,使他们从来没有遇到过严重的感情危机。

正是因为如此,顾盼才对姜星竹划清了界限,即使在一时冲动下有过小小的越界,她也从未想过真正的背叛。

可林逐晏摧毁了这一切。

顾盼的指尖轻轻触碰着酒杯的边缘,脑海里一片混乱。

她开始想,这是不是老天对她的惩罚,惩罚她对姜星竹产生了不该有的心动,惩罚她的那次越界。

咽下最后一口酒,顾盼嗤笑一声,似乎是所有的理智都被酒精所麻痹,她变得无所畏惧。

根本不是她的错,越界是姜星竹主动在先,林逐晏出轨更不是她的责任。

她突然间不再是那个温顺、耐心的顾盼,而是变回了那个会撕掉碍事的裙摆、握着姜星竹的手爬上树的少女。

她讨厌世俗为她加上的一切束缚,这些束缚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她拿出手机,拨通了姜星竹的号码。

电话响了几声,姜星竹的声音很快传来:“顾盼?怎么了?”

顾盼轻轻笑了笑:“星竹,我想见你,来陪我吧。”

姜星竹没有马上回答,他沉默了一下,似乎感受到顾盼语气里的异样:“你在哪里?我马上过去。”


姜星竹还在时,星星最黏他,他也不厌其烦,每天都会拿着逗猫棒陪星星玩很久。

星星没有找到姜星竹,原本高高竖起的尾巴不高兴地甩了甩,跑到顾盼身边,“喵喵”叫着,像是在表达它的不满。

顾盼心中刺痛,她抱起小猫,抚摸着它柔软的毛。

她何尝不想念姜星竹呢?

冷清的家因姜星竹的到来而有了色彩,又因为他的离去重新变得暗淡。

他把她从寂寞的深渊中拯救出来,不遗余力地带给她快乐,也带给她幸福。

小猫在顾盼的怀里沉沉回去,她下定决心,一定要带姜星竹回家。

次日,顾盼在画室下课前赶到那里,紧张地靠近窗户,透过玻璃,她终于再次见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姜星竹坐在画板前,专注地描绘着眼前的作品,他瘦了一些,眼下一片青黑,看起来很憔悴。

顾盼紧握着自己的手指,紧张到不敢用力呼吸。她心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担心、愧疚、害怕,但更多的是汹涌的思念。

姜星竹没有察觉到她的存在,他微微蹙着眉,全神贯注地握着画笔,纸上的画逐渐变得清晰,明丽的色彩中却透着淡淡的忧伤。

顾盼不敢出声,就这样静静地站在窗边,一道透明的玻璃,仿佛将他们隔绝在两个世界。

不知过了多久,画室的学生几乎都已离开,顾盼的双脚已经开始发麻,姜星竹终于放下手中的笔,如释重负般长出一口气。

他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颈,收拾起散落的画具,当他整理好一切,站起身的瞬间,仿佛察觉到了什么。

姜星竹的目光突然落到窗外,定格在顾盼的身上。

顾盼本能地想要逃离,可一种无形的力量将她紧紧禁锢在原地,让她动弹不得。

她盯着姜星竹的眼睛,清晰地看到了他眼底的惊讶与彷徨。

时间仿佛凝固了,整个世界被他们隔绝在外。

他们就这样沉默的对视着,透过玻璃,透过他们之间无形的屏障,静静地凝视着对方。

顾盼内心的情绪不断翻涌,她想说些什么,却不知从何说起。

姜星竹终于移开了视线,他背上包,走出画室,来到顾盼的身边。

看到他一步一步靠近自己,顾盼心跳的频率也随之越来越剧烈,在他停在她面前的时候达到顶峰。

姜星竹低头看着她,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绪,他轻声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顾盼的心猛地一颤,眼睛不由自主地湿润,她看向姜星竹疲惫的眼睛,声音颤抖:“接你回家。”

姜星竹没有说话,在他沉默的那几秒里,顾盼无措地像受惊的兔子,生怕他会再次消失。

终于,他轻轻笑了笑,缓缓伸出手,将她拉进怀里。

顾盼紧紧贴在他的胸前,悬着的心终于重新安定,眼泪差点不受控制地流下来。

姜星竹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贪婪地留恋着她的气息。

顾盼以为,他会乖乖地和自己回家。

可令她没想到的是,她听到姜星竹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顾盼,我不能跟你回家。”

……

顾盼不安地跟在姜星竹身边,走进一个老旧的小区。

姜星竹在这里租了一个一居室,作为他在S市的庇护所。

踏入房门时,顾盼被震惊了。

房子空间狭小,家具简陋,虽然姜星竹将它打扫得干净整洁,却依然半点也比不上她家中的环境。


狂风在高楼间穿梭盘旋,如鬼魅般发出尖锐的嚎叫。

顾盼被风声惊醒,从方才的情绪里清醒过来。她的目光仍停留在那幅画上,画中的自己仿佛有了生命,眉眼中涌动着她尚未意识到的情感。

突然——

“砰——”

一块广告牌被狂风裹挟,狠狠砸在窗户玻璃上,震耳欲聋的撞击声骤然炸响,窗台上的花瓶被震得跌落,碎裂的声音清脆刺耳,几支百合夹杂着碎片散落在地上,

顾盼猛地缩了缩肩,心跳狂乱。

下一秒,她被人拽入怀中,紧紧护住。

姜星竹抬头看了一眼窗户,玻璃已经被砸出了一道裂隙,如果不及时处理,会有碎掉的可能。

他低声对顾盼道:“先去客厅等我。”

顾盼愣了一瞬,点了点头,转身快步离开。

姜星竹迅速走向桌旁,从抽屉里翻出一卷透明胶带,几步上前,将胶带交叉贴在玻璃上,尽可能地固定住已经产生裂痕的部分,以防止玻璃进一步破裂。

客厅里,顾盼赶忙走到阳台,将门关上,反锁。风声依旧猛烈,窗外的世界几乎是一片混乱,树木在风中剧烈摇晃,狂风席卷着各种杂物抛上天空,雨点如子弹般拍打在玻璃上。

她的手还有些颤抖,心脏砰砰直跳,她深吸几口气,试图调整呼吸。

她不是没有经历过台风,S市作为沿海城市,几乎每年都会遭遇台风过境,可这一次,台风的破坏力似乎比以往都更加猛烈。

“滋——”

天花板上的灯闪烁了一下,顾盼心中一紧,接着又是一下。

然后,彻底熄灭了。

黑暗瞬间吞噬了整个空间。

“啊!”

顾盼下意识惊叫了一声,心跳陡然加快,四周一片漆黑,连窗外的光都被狂风暴雨吞没。

“……停电了?”

她眨了眨眼睛,努力适应着黑暗。

她想去找手机,可黑暗让一切变得陌生而未知。她伸出手,试图摸索着前进,结果不小心被茶几的角磕了一下膝盖,踉跄后退,险些摔倒。

她心里一紧,呼吸有些急促,不由自主地喊了一声:“星竹!”

没有回应。

她的手摸索着扶住沙发,掌心微微出汗,脑海里浮现出方才玻璃碎裂的画面。

回忆起曾经看过的新闻,台风天时有人因窗户破碎而被狂风卷出卧室,不幸坠亡,强烈的不安感慢慢爬上心头。

“姜星竹?”她又喊了一次,声音里带了一丝慌乱。

依旧没有回应。

心跳越来越快,四周的黑暗仿佛魔鬼伸出的触角,将她吞噬。

“姜星竹!”

忽然,一阵熟悉的气息逼近,一只温暖的手稳稳地握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那一刻,所有的慌乱和不安都被驱散了。

“我在,别怕。”

他的声音就在耳畔,低沉温暖,带着一丝安抚的力量。

顾盼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他的衣袖,整个人靠在他的胸膛上,感受到他清晰的心跳声。

“你刚才去哪了?”她的声音还有些发颤。

看着因恐惧而有些发抖的顾盼,姜星竹没有松开她,轻轻晃了晃手上两个发光的方块:“找手机,卧室里太黑了,半天才找到。”

顾盼接过手机,打开微信,看到业主群里已经乱成一锅粥,看完群消息,原来是某处高压线出了故障,整个小区都停电了,现在没办法维修,至少要到明天早上才能恢复供电。

想到要一整晚都要身处在黑暗中,顾盼不免有些发慌。

姜星竹低头看着仍在他怀里的顾盼,笑着问:“所以……现在怎么办?”

顾盼这才惊觉,连忙后退两步,和他保持了距离,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暗自庆幸现在一片漆黑,自己的表情不会被看到。

姜星竹没说什么,只是小心地护着她的背,让她不会被什么东西磕到碰到。

看着手机所剩不多的电量,顾盼犯了难,平时没有给充电宝充满电的习惯,这点电量,完全没办法支撑过一整夜。

这时,她突然想起,家里似乎还有之前旅游时买的香薰蜡烛。

她忙让姜星竹开着手电筒,翻箱倒柜起来,终于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那个从未打开过的香薰礼盒。

用礼盒里自带的火柴,小心地点燃香薰,一朵脆弱的火苗终于照亮了客厅一小片天地。

窗外的风雨依旧肆虐,偶尔传来金属物被吹倒的声音,令人心惊。

两人静静地坐在沙发上,朦胧的烛光中,彼此的呼吸交缠在一起。

顾盼的心跳仍有些快,刚才的惊吓让她的神经高度紧绷,而此刻,她听着身边姜星竹平稳的呼吸声,一点点将她的情绪拉回现实。

“你房间的窗户玻璃很危险,今晚去我房间睡吧,我睡沙发就好。”姜星竹侧着头对顾盼说,烛光在他眼中跳动。

“那怎么行?还是我睡沙发吧。”顾盼下意识地反驳,又突然想到,姜星竹房间的窗户玻璃也有碎掉的可能。

一想到姜星竹被大风卷出去的恐怖画面,顾盼就汗毛倒竖,客厅起码有阳台的两层玻璃守护着,相对更安全,况且,她不敢独自待在黑暗里,于是干脆提议:“要不,咱俩今晚都待在客厅吧,也能做个伴。”

姜星竹求之不得,爽快地答应了。

只是,为了保存手机电量以防突发状况,两个人都不敢玩手机,只能干坐着。

黑暗让人更敏感,风声仿佛都被放大了,时间变得缓慢,连彼此的呼吸都清晰可辨。

过了许久,姜星竹缓缓开口:“要不……我们去阳台看看?”

顾盼有些意外:“外面风这么大?”

“不开阳台外面的窗户就好了。”

顾盼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好。”

黑暗里,姜星竹牵着她的手,带她走到阳台门前,小心翼翼地推开那扇玻璃门。

狂风的呼啸变得更加清晰。

他们走上阳台,湿冷的空气瞬间笼罩全身。

远方的高楼在风雨中摇晃着,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倒下的树木和被破坏的杂物在肆意翻滚。

这座城市,此刻仿佛被风暴吞噬,只剩下无尽的黑暗与冷寂。

顾盼望着眼前的景象,本能地握紧了姜星竹的手,“如果现在是世界末日……你会害怕吗?”

姜星竹低头看着她,唇角微微上扬:“不会。”

她微微侧头,对上他清澈的眼睛:“为什么?”

“因为有你在身边,和你一起迎接末日,我不害怕。”

顾盼的心猛地一颤。

狂风暴雨之中,他的声音明朗而坚定,没有一丝犹豫。

姜星竹望着她,目光平静,却又暗流涌动。

风将她的长发吹乱,她微微偏过头,想要避开他的视线,却被他轻轻捏住下巴,强迫她与他对视。

“顾盼。”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可违抗的力量。

“你真的了解自己吗?”


她连连后退,直到后背撞上坚实的墙壁,令她退无可退。

姜星竹的脸在眼前放大,灼热的呼吸几乎就在耳畔。

他的唇缓缓贴近,两人的气息开始纠缠在一起。

顾盼闭上眼,心中惊恐,却还带着一丝隐隐的期待。

然而,她却只听到姜星竹的一声轻笑。

她睁开眼,看到姜星竹近在咫尺的眼睛。

“顾盼,和你共处一室,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

他的目光晦暗不明,夹杂着欲望和野心。

“所以,你现在应该明白,我为什么不能和你回去。”

他松开了手,打开房门,对着惊魂未定的顾盼,若无其事地说:“已经很晚了,我送你回去。”

他送她到停车位,看着她上车,笑着向她道别:“到家后给我发个消息,有事的话随时联系我。”

顾盼驱车离开,她忍不住看向后视镜,姜星竹静静地站在原地,高挑的身影越来越小,最后消失在视野中。

此后,他确实像他说的那样,偶尔回家看望,陪小猫玩耍,或者给顾盼做一顿大餐,只是从不久留。

林逐晏也问起过姜星竹,姜星竹嘻嘻哈哈地告诉他,自己需要独处的环境来画画,所以搬了出去。

林逐晏虽然感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但姜星竹不愿多说,林逐晏看他能照顾好自己,也就随着他去了。

直到顾盼生日这天。

她独自坐在沙发上,电视里播放着无聊俗套的都市爱情剧,星星和自己的新玩具玩得不亦乐乎。

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独自过生日,从小,她的生日就是和家人、朋友一起度过,遇到林逐晏后,就一直是他陪着自己过生日。

虽然她不觉得自己过生日有多么凄惨可怜,可整个屋子里只有电视机在不知疲倦地发出声音,着实让她感到几分心酸。

林逐晏不是个浪漫的人,可他会为了她去学,挖空心思地给她仪式感,今年带她去豪华酒店的顶层看夜景,明年带她去日本的花火大会看满天烟火。

今年,他却不在她身边了,为了赚钱。

钱是个好东西,她能住豪华酒店,能去花火大会,都是多亏了钱。

可钱也是个坏东西,让林逐晏越来越忙,让他们的心越来越远。

顾盼时常想,钱要赚多少才算够呢?

她其实并不在乎去哪里过生日,她在乎的是,陪伴在她身边的人是谁。

过去没有钱的时候,她和林逐晏一起去diy体验馆自己动手做蛋糕,去团购288的情侣双人券在游乐园玩一整天,一样很快乐。

现在,林逐晏却为了钱,身处远隔万里的纽约。

顾盼给自己点了一份叉烧饭,没有订蛋糕。

反正只有自己一个人,订了蛋糕也吃不完。

她打开餐盒,刚要用一勺米饭填进已经有些饿的胃,门铃声突然响起。

她放下手中的勺子,走到门口,打开门,外面站着一个跑腿小哥。

“您好,请问是顾盼女士吗?”

顾盼茫然地点了点头。

“这是您的订单,请确认一下。”

“我没有……”顾盼感到疑惑,她并没有叫什么跑腿。

可当她看到跑腿小哥手上提着的袋子——带着明显logo的某奢侈品牌,看大小应该是个包,瞬间反应过来,原来是林逐晏送她的生日礼物。

她连忙道谢,接过他手上的东西,除了那个包包以外,还有一盒包装精美的高档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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