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银铃在月光下震响。
他最后看见二毛戴着谢无咎的青铜面具策马而来，少年腕间缠着从冰棺里带出的金丝帛，帛角隐约可见半句未干的朱批：“第四十九刀，该你还她”番外·点妆人姜明雪及笄那日，螭龙碑淌出了第一滴血。
银梳穿过发梢时，她望着铜镜里谢无咎绷紧的下颌线。
少年暗卫正在为她系护心甲，玄铁鳞片却总与妆奁里的珊瑚钗缠在一处。
窗外飘来西域商队的驼铃，谢无咎突然单膝跪地：“属下去处理。”
“阿咎。”
姜明雪按住他欲取暗器的手，将沾着口脂的银簪插进他束发，“今日我要你站在明处。”
铜镜映出谢无咎骤然烧红的耳尖，他战甲下藏着的那包奶酥，此刻正在她妆台上冒着热气。
子时焚香更衣，姜明雪在祠堂前踩到了那滩血。
谢无咎的弯刀还钉在梁柱上，刀柄银铃缠着半截断指——正是白日献上贺礼的西域使臣。
她蹲身用喜帕裹住那根发紫的手指，发现指甲缝里嵌着与父亲暴毙时相同的毒鳞粉。
“主上，地牢第九个死士招了。”
谢无咎的声音混着血腥气传来。
姜明雪转头望见廊下飘摇的灯笼，在他脸上投出与螭龙碑如出一辙的裂纹。
她突然扯开他的护腕，三道新鲜的抓痕正渗着三日醉特有的靛蓝色。
大婚前夜，螭龙碑吞了十八名妆娘。
姜明雪拎着嫁衣立在碑前，忽见碑面浮出谢无咎的笔迹：“酉时三刻，莫饮合卺酒”。
玄甲军送来密报，说西域商队骆驼的铜铃里藏着火药，而谢无咎此刻本该在三百里外的鹰嘴崖截杀叛军。
当她掀开第五口红木妆箱，青铜哨突然在袖中发烫。
箱底整整齐齐码着四十九包奶酥，每包油纸上都画着谢无咎独创的暗号：歪歪扭扭的狼首，眼角却坠着银粉点就的泪滴。
血月出时，姜明雪劈开了自己的棺椁。
本该存放陪葬品的金丝楠木棺里，蜷着浑身冰霜的谢无咎。
他心口插着姜家祖传的银蝶簪，掌纹间游动着与螭龙碑相同的血色脉络。
当子时的更漏声响起，棺内突然浮出谢无咎用三日醉写的遗书：“螭龙碑是活人棺，唯有新娘血染碑文方可破局。
臣偷享主上九年暖，今以命赎欺君罪。”
姜明雪突然笑出声，将合卺酒泼在碑面。
酒液渗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