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如三十年许。
她管理着这座庄子,收容了南渡逃难而来的汉人,只让他们交很少的租子,使他们免于流离失所。
祖母的身上有光,亦有热。
她将大部分的时间用于探索庄稼、作物的生长,努力提高他们的产量,她还到处收集优良的可食用植物的种子,鼓励佃农们开垦荒地,将这些种子分给他们种植,谁的种子收获了,第一批收成便全归他自己。
凋敝的山庄在她的手上一天天壮大,一天天丰厚,在这个偏安南部的王朝里,我的祖母为困苦的人们撑了一把大伞,这个事迹便渐渐传到了京城。
丞相祖父的校事官们可不是摆设,我们的庄子大概便是此时引起了他的注意,让他不惜屈尊来一探究竟。
我记得那是一个微晴多云的日子,祖母正在山脚的果园里忙碌,我则欢快地一根根地拔起长长的狗尾巴草,将他们编成小兔子、小花环,插在我的小背篓里。
我好不容易编了一个大花环,闹着往祖母头上戴,祖母好脾气地低头任我往头上套,正在这时,一个陌生的男声想起,“请问这位老婆婆,这里是否有一户姓谢的人家?”
祖母头上歪歪顶着这个狗尾巴草花环,笑着抚了抚我的后背,抬头向来人看去,慢慢地,她的笑容消退,变回了那个冷淡的妇人。
而来人惊得瞪大了眼睛,张开的嘴巴忘了合上,他仓皇地向后望了一眼,结结巴巴地说:“夫人?
您是……您是夫人?”
祖母皱了皱眉,恰有一束阳光倾泻而下,她的眼睛微眯了起来,“你恐怕认错人了。”
来人越加狐疑,他盯着祖母的一头白发,喃喃自语,“明明与夫人长得一模一样啊,怎么……怎么这头发……大胆狂徒!”
我倏地蹦到祖母与来人中间,掐着腰,挺着胸,如哪吒般怒目而视这个无礼之人。
“你是何方神圣,竟敢冒犯我祖母?”
祖母拉住我的小手,将我拽了回来,而后以她一贯轻灵的嗓音平淡地开口:“老妇人乃乡野之人,并不识什么贵人,这便请郎君自便吧。”
我们正欲转到另一棵果树下,后方又传来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可是含蕴?”
祖母的手一瞬间僵了僵,却拉着我更快地向前走。
“含蕴!”
眼前突然出现一个高挺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