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赵书晴赵承弼的其他类型小说《破镜不重圆,侯夫人只和离不原谅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我宝爆火了”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赵书晴披着披风、拿手炉前往长鹤院,兰儿不满嘟囔:“老夫人总叫您过去,莫不是要您贴补?”她实在想不出沈老夫人此时叫赵书晴何事。赵书晴到长鹤院,见沈老夫人在满桌子的杂物中挑挑拣拣,一旁凌华霜坐在那里,满脸自豪。沈策州则站在一旁,瞧向凌华霜的目光里交织着无奈与宠溺。赵书晴款步上前,盈盈行礼。沈老夫人抬眸,招手示意:“快来瞅瞅,有合心意的就挑几样走。华霜这孩子孝心可嘉,东西多得我这老太婆用不完,你也一道挑挑。”赵书晴轻轻一扫桌面,常年算账,让她下意识估算起物品价值,满打满算也就两百多两银子。杂物平平无奇,唯匣中人参尚可,品相上乘、年份颇佳,约值一百多两。忆起去年,她费神寻来一支价值一千五百两的百年老参敬奉沈老夫人,却未得几分欢喜。兰儿常年随...
《破镜不重圆,侯夫人只和离不原谅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赵书晴披着披风、拿手炉前往长鹤院,兰儿不满嘟囔:“老夫人总叫您过去,莫不是要您贴补?”
她实在想不出沈老夫人此时叫赵书晴何事。
赵书晴到长鹤院,见沈老夫人在满桌子的杂物中挑挑拣拣,一旁凌华霜坐在那里,满脸自豪。
沈策州则站在一旁,瞧向凌华霜的目光里交织着无奈与宠溺。
赵书晴款步上前,盈盈行礼。
沈老夫人抬眸,招手示意:“快来瞅瞅,有合心意的就挑几样走。华霜这孩子孝心可嘉,东西多得我这老太婆用不完,你也一道挑挑。”
赵书晴轻轻一扫桌面,常年算账,让她下意识估算起物品价值,满打满算也就两百多两银子。
杂物平平无奇,唯匣中人参尚可,品相上乘、年份颇佳,约值一百多两。
忆起去年,她费神寻来一支价值一千五百两的百年老参敬奉沈老夫人,却未得几分欢喜。
兰儿常年随侍夫人,对银钱之物也敏感,见状,心底为自家夫人委屈不已。
夫人这些年给沈老夫人送出去那么多东西,哪一样不比这些垃圾强。
怎么这沈老夫人就记得凌华霜好。
不记得她家夫人好呢!
赵书晴神色平静,上前拿起桌上软甲:“这物件看着不错,凌姑娘,那我就不客气了。”
凌华霜下巴微扬,摆手道:“拿去吧,我这儿软甲多的是,不缺这一件。”赵书晴轻声谢过。
在长鹤院耽搁了近一个时辰,所幸沈老夫人未提及让她解决财务难题,只要不动用银子,赵书晴觉着这些琐碎还能勉强忍受。
回到清芷苑,兰儿憋了一路的话终是忍不住,嘀咕了几句。
赵书晴浅笑,拉过她的手,递上一块糕点:“好啦,莫言语,心里明白就成。”
兰儿鼓着腮帮子,咽下话语,满心愤懑。往昔觉着晋安侯府人还不错,如今看来,尽是些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心中气闷难消,兰儿觉着再憋闷下去非得憋出病来,她可没夫人那般好涵养。
恰逢一日外出,遇着秦文心的婢女菲儿,二人寻了家茶楼,要了包厢倾诉衷肠。
兰儿闷灌了一口茶水:“太过分了!这些人简直就是吃人的恶魔!我家夫人对他们那般好,自打凌华霜来了,处处给夫人使绊子、下暗手!”
这茶楼乃是萧慕止的产业,各个厢房内暗藏密道,能将厢房内的言谈听得一清二楚。
萧慕止路过兰儿的包厢时候,听到“凌华霜”三字,脚步顿住。
紧接着,他听到另外一名女子,轻叹道:“晋安侯夫人就是性子太软,才被人拿捏,和我家小姐一个样。”
晋安侯夫人?
萧慕止脑海中闪过赵书晴的平静面容。
脾气好?
一个脾气好的女子,绝对不会混进皇宫,想尽一切办法和离!
兰儿仍滔滔不绝:“你是不知,昨日那场闹剧......”吧啦吧啦一通数落,“就那些个破烂玩意儿,犯得着又是宣扬,又是夸赞?”
菲儿附和点头,面露怒容:“这帮人,猪油蒙了心!”
萧慕止静立片刻,之后并未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便抬步离开密道。
凌华霜正在联系过往的交情的将领?
有何目的?
他心中暗忖,近来一直派人紧盯凌华霜,奈何凌府守卫森严,难以安插眼线。
晋安侯府虽说宽松些,却尽是些无关痛痒之人,查不出什么。
还有,凌华霜“假死”那阵子究竟藏身何处?
出了茶楼,正沉思间,萧慕止眼神骤凝,侧身一闪,隐入暗处。不远处凌华霜与一群男子走进不远处的天香楼。
这天香楼在京城颇有名气,萧慕止心下一动,既撞上了,不妨探个究竟,看看这凌华霜到底耍什么花样。
萧慕止提剑迈步天香楼,他的走法很有讲究,刚好卡在凌华霜视线死角。
去了二楼寻了一个位置坐下来,萧慕止视线朝下看去,他可是记得很清楚,前些日子南獠首领最爱的侧妃失踪了。
凌华霜当年跟着凌父对抗的敌军便是南獠。
不多时,沈策州也现身酒楼
萧慕止目光环视,留意到凌华霜桌前酒碗还是满的,这酒碗里的酒,是从他们一进来就倒满的。
几番劝酒,凌华霜都巧妙推脱。
旁人察觉异样,开始起哄,指责她不给面子。
凌华霜不慌不忙,拉过沈策州:“如今我身份不同以往了,我还是得为我未来夫君考虑,这酒等成亲时候,我陪着你们喝!”
众人闻听,纷纷叫好
沈策州听得此言,心中一甜,端起凌华霜的酒碗:“我代华霜饮了。”话落,四下哄声四起,他顿时面红耳赤,望向凌华霜的目光愈发炽热。
气氛高涨之际,众人聊起军营往昔,谈及如今散落大祁各军营的现状,不禁唏嘘,好在过命交情仍在。沈策州早年受伤退下战场改任文官,虽身份转变,心底对战场的向往丝毫不减。
酒桌上,众人兴致颇高,你一言我一语。
有一人酒意上头,他用力砸了一下酒碗,引得不少人侧目。
“策州!华霜如今跟了你,你定要好好对她!要不然老子定不会让你好过!”眼底的不甘与嫉妒,一目了然。
此人当初对凌华霜是有那种心思,好在华霜并不接受,对他沈策州一心一意。
可就算如此,沈策州还是打翻了醋坛子,心里顿觉不是滋味,暗暗攥紧了拳头,冷笑道:“你放心,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凌华霜看着两个男人为了暗暗较劲,嘴角噙着一抹浅笑,眼神流转间尽是得意,她不仅不恼,反倒心中暗喜,觉得自己魅力非凡。
萧慕止听了一会儿都是一些吹嘘之词,并无大用,起身欲走,眼角看到门口盈盈走来一人,顿时眉梢一挑,饶有兴致再次落座。
他很想看看,作为正妻赵书晴遇到如此情况会如何?
当真如同自家丫环所说的,忍辱负重,饱受欺凌?
赵书晴观察力向来敏锐,踏入天香楼时,往旁一站,能看清二楼的人,角落中有一人背对着她,无法看清,可是他腰间的玉佩,是她还给萧太后之物。
萧王?来天香楼用膳?
还不等赵书晴多想,一旁的吵杂,硬生生把她的视线拉过去。
沈策州与凌华霜的模样却有些扎眼。
沈策州脚步虚浮,醉得不轻,被凌华霜半扶半抱,一抬头对上赵书晴看过来的视线,他脸上闪过一丝慌张,眼神飘忽不定,试图挣开却又有些无力。
反观凌华霜,神色坦然,手臂环着沈策州,仿佛这场景再正常不过,不见丝毫忸怩。
赵书晴站在天香楼门口,眼底深处闪过一丝厌烦。
真是出师不利,要不,明日再来吧,免得纠缠不清。
“晋安侯夫人,这边请!”掌柜笑容满面上前,前些日子这位夫人派人来说,今日会来定菜谱,这不,今日晋安侯就带人来试菜,自个还亲自来了。
可真是贵客啊。
赵书晴被掌柜喊出名字,只好把这菜定下来。
凌华霜闻言,嘴角扬起一抹冷笑,还以为是一个懂事的人,想来前些日子不争不抢,都是装出来了。
如今在大庭广众之下,做这一出是为什么?
兴师问罪,还是宣誓主权?
掌柜笑容满面把菜单递了上去:“夫人,这是天香楼的菜单,还请您过目定夺。”
她与天香楼合作多年,菜品一向不错,给她的价格也很公道。
所以才会来此,是定婚宴菜品,以及压压价格,晋安侯府的预算就那么多,她不想贴钱。
沈策州黄汤下肚,神智几分清明,几分浑浊,下意识心虚后,又觉得赵书晴如此不懂事,怎么能追到天香楼来。
“书晴!”这菜单还没有打开,沈策州摇摇晃晃走了过来,满身酒气,熏得赵书晴往后退了一步,眼底的嫌弃再次浮现,忙低头,掩盖。
却被二楼的萧慕止看得一清二楚,他斜斜靠着,端着酒杯,眼底闪过一丝笑意,自己却没有察觉。
凌华霜走到赵书晴面前,神色镇定,轻轻开口:“策州他今日高兴,多饮了几杯,醉得厉害,我不过是扶着他,准备送他回去歇着。”她的声音不高不低,恰到好处地传入众人耳中,透着几分关切,让人挑不出错处。
赵书晴刚想说,不用解释,如今你们是名正言顺的关系,她不会做过多的想法。
话还没有来得及说上一句,凌华霜的兄弟们就深怕凌华霜受到欺负,一个个站在赵书晴的面前,把凌华霜围住。
“华霜与沈策州是未婚夫妻,如今沈策州醉了,她照顾有什么错?”
赵书晴启唇,声音还未发出来。
另外一人又道:“你若不是趁人之危,这侯夫人的位置也轮不到你。今日之事,我们不跟你计较。往后要记住了自己位置。华霜也不是那种心胸狭隘之人,换了其他人你这正妻也不用做了。”
说得可笑。
哪怕可笑,赵书晴也不想舌战群雄,太累了,为了沈策州真的不值得。
最主要是,赵家如今风雨飘摇,不能再有任何差错。
她无法拯救赵家,也不能让赵家更难。
这点委屈,她还是能受:“诸位说的......”
眼角余光看到萧慕止那戏谑的眼神,她心下一动,转身朝着二楼角落行礼:“萧王爷!”
沈策州察觉她眼睛顿时一亮,还以为她被自己的话所感动,心中情意翻涌不息。往昔那些平淡日子里点点滴滴,如潮水般在他心头翻涌起来。
赵书晴虽不像凌华霜带给他的那种热烈奔放、刻骨铭心,却似潺潺溪水,于无声无息间悄然润泽着他的心田,日积月累,竟也在他心底构筑出一片难以割舍的柔软角落。
“书晴,”他情不自禁地向前一步,目光中满是深情与疼惜,“我知道这些日子,你受委屈了。你要相信我,哪怕华霜嫁过来,你在我心中的位置也不会改变!”
赵书晴差点笑出声来,这看似深情的话语,若细细琢磨,实则是自欺欺人,不过是他权衡利弊后的安抚之辞罢了。
他既放不下与凌华霜的过往情分,又不想彻底伤了与自己相伴三年的结发妻子,所以才说出这般模棱两可的话,妄图让她继续维持这表面的和睦,不给自己添乱。
这种含含糊糊的承诺,真的觉得她会信?赵书晴垂眸微微颤动的肩膀,让沈策州误以为她深受感动,正要像往日那般上前拥抱亲吻时,赵书晴敏锐地察觉了他的意图,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一步:“夫君所言极是,我会好好反省。若无事,妾身先行告退。”
沈策州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深深叹息一声:“书晴,你定要相信我。”
赵书晴并未听见,即便听到了,心中也不会泛起丝毫波澜。
次日,抄家流放的圣旨下来了,晋安侯府第一大早就派人守着各个出口,防谁,明眼人自是心知肚明。
赵书晴站在自己的院前,淡淡地看了一眼,便转身回屋,案桌上摆放着一堆账本,她随意拿起几本,佯装核算起来。
虽然如今晋安侯府与她无关了,可现在还未和离,一切还是得做做样子。
赵书晴出不去,兰儿反倒是畅通无阻,“夫人,夫人......”步入屋内,暖意瞬时间包裹着全身。
赵书晴抬起头,目光询问地看着她。
兰儿语气带着几分悲伤,心中早已经预料,所以倒也没有那么慌张:“赵家流放在一个月后,正是侯爷与凌小姐成亲的日子。”
“那扣押的地方是何处?刑部还是......?”
兰儿回:“京兆府牢房。”
赵书晴暗暗松了一口气,庆幸京兆府府尹大人与二哥是好友兼同窗,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应该会对二哥多加照看。
她取出银子,嘱咐道:“上下都得打点周全,不求别的,只求能让他们三餐温饱,二哥的伤势也能及时得到医治。”
兰儿点头应下,拿着银子匆匆跑了出去。
沈策州早朝回来,得知流放圣旨已下,眉头紧锁,心中不禁对赵书晴有些担忧。
如今赵家遭遇这般变故,她定然不好受。
匆匆回到晋安侯府后,在院中并未找到赵书晴身影,便向丫鬟问道:“夫人何在?“
丫环回:“夫人被张嬷嬷唤走了。”
张嬷嬷便是沈老夫人身边的人,沈策州心里微微发紧,他深知沈老夫人当初最期望他与凌华霜成婚,若非凌华霜“战死”,她是绝不可能让赵书晴入门的。
如今凌华霜即将入门,赵家又出了事,想来沈老夫人对赵书晴不会有好脸色。
沈策州赶往长鹤院。
刚到长鹤院门口,便听到屋内传来沈老夫人严厉的斥责声:“你如今赵家已败,能留在我晋安侯府已是天大的恩赐,往后可要守好自己的本分,莫要再生出什么事端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那些小心思!”
沈策州赶忙走进屋内,对着沈老夫人恭敬地行了一礼,说道:“母亲,书晴如今已经够苦了,您就莫要再这般苛责于她了。赵家之事已成定局,她又能如何呢?儿相信她会安安分分地在侯府过日子的。”
赵书晴站在一旁,静静地听着沈策州这一番自我感动的话,心中只觉可笑至极。但她也明白,此刻沈策州的这番话倒也能让她免受沈老夫人更多的唠叨,便也不反驳,只是微微低头,一副乖巧顺从的模样
沈老夫人冷笑道:“你可知,她今日做了什么,她让府中丫环拿着银子去京兆府牢房上下打点,若是传出去,我们晋安侯府颜面何在,圣上又如何看待?”
沈策州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倒也没有责怪赵书晴,说了几句:“母亲......是儿让书晴这般做,不管如何,赵家曾是我岳丈,哪怕犯了错,对儿来说,也是一份孝心。”
沈老夫人听闻是沈策州所为,脸色倒是好看许多,但仍有些不悦。
“你倒是会护着她,这般显得我这老婆子不是了。”沈老夫人又说了几句,这才让二人离开。
出了长鹤院,沈策州见四下无人,伸手拉住了赵书晴。他看着赵书晴那一脸淡漠的样子,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怒气。
他不明白为何在这段时间赵书晴对他总是如此冷淡,可一想到她刚刚经历了家破人亡之痛,那股怒气又硬生生地被他压了下去。
“书晴,”沈策州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和一些,“下月我与华霜大婚,这府中的诸事还需你多多操劳,这婚事你便帮着操办一下吧。”
赵书晴心中暗自冷笑,果然,沈策州帮她说话,都是有事相求。
方才的处处袒护,就显得格外讽刺。
赵书晴面上却不露声色,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柔声道:“妾身明白,夫君放心,妾身定会尽心尽力操办。”
沈策州见她如此轻易地就答应了下来,心中却莫名地有些不悦,他皱着眉头问道:“你为何不生气?我与华霜大婚,你就一点都不在乎吗?”
长鹤院内,时而欢声笑语,时而冷场沉默。
该说的话都说得差不多了,沈老夫人正欲开口让凌华霜先行回房休息。
凌华霜却状似无意问道:“怎不见......”她一时间不知道要如何称呼赵书晴,思索用词,最后吐出两字来:“赵氏。”
沈策州与沈老夫人这才想起,今日凌华霜前来,却未见赵书晴过来招待。
实属不礼。
沈策州微微蹙眉,转身问询下人:“夫人何去?”
下人匆忙跑出去打听,不一会儿回来禀报道:“侯爷,夫人一大早就出府了。”
沈老夫人顿时脸色一沉,冷哼一声:“她倒是自在,整日往外跑,府里的事儿一概不管。如今赵家没落,她这是连日子都不想好好过了?”言语间满是嫌弃与不满。
这话着实有些难听了。
沈老夫人拍拍凌华霜的手:“你不知道,这赵氏一进门就没让我安生过。不像你是一个好孩子。”
这是何意,在场谁不能听出来。
凌华霜淡笑不语。
沈策州心里不禁有些恼火,赵书晴再怎么说也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老夫人这般贬低,岂不是也让他面上无光。
只是碍于凌华霜在场,他不想让场面太过难堪。
沈策州只好把怒火迁了一些到赵书晴身上:“还不快去把夫人找回来!”
不多时,赵书晴从外面回来了,她刚去挑选了沈策州和凌华霜嫁衣的布料,手里还拿着料子样品。
一进府,就听闻老夫人在找她,心里不禁暗叹,自从凌华霜回府后,这沈老夫人就没少折腾事儿。
她回房换了身衣裳,便径直朝着长鹤院走去。
人刚到长鹤院外,沈老夫人身边的老嬷嬷刚好端着茶点路过,看到赵书晴提高声音道:
“夫人您怎么去了这么久,老夫人等您多时了。”嬷嬷声音传了进来。
赵书晴有些不明所以看了老嬷嬷一眼,直到进了堂内,看到凌华霜这才恍然。
这老嬷嬷赶着巴结未来的新主母。
雕花椅上的凌华霜闻声抬眸,她一袭红衣似火,发髻利落简洁,透着几分英气,白玉发簪随意地盘在乌发间。她抬眼,目光直直落在赵书晴身上。
只见赵书晴身着素色衣衫,发髻简约,面容温婉,果真是如旁人所言的温婉女子模样。
凌华霜心底泛起一丝不屑,这种温婉女子,在她见过的诸多府邸后宅里一抓一大把,困于四方天地,终日围着柴米油盐、夫君诸事忙碌,还常为些琐碎小事争得面红耳赤。
她垂眸,手指轻轻拨弄着腰间玉佩的红穗,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轻笑。
赵书晴视线也轻轻扫了一下凌华霜,比起上次见面,今日这身装扮依旧很衬她,是个明艳鲜活的女子,只可惜,心高气傲!
赵书晴向沈老夫人和沈策州规规矩矩行了礼,刚起身,便听沈老夫人道:“怎么不给凌小将军行礼?”
圣上给了凌华霜副五品小将军的头衔,有名无实,连朝门都无法入。
但怎么说也是一名将军。
赵书晴闻言诧异,这话有多么不妥,这两人难道听不出来吗?
凌华霜抬了抬下巴,语气冷淡:“不必了,我不在乎这些虚礼。一个月后我便要嫁入晋安侯府,我也不想与你起什么争执,你心里有数就行。”
赵书晴转头看着凌华霜,在场的人都是坐着,唯有自己这个原配还站着,她神色平静,轻轻理了理衣角,轻声应道:“我亦是如此。”
“你放心,我并非不讲道理之人,这侯府的管家权,我没兴趣插手。但你也得清楚,我不愿被区别对待,该是我的,一样不能少,不是我的,我凌华霜还不屑去争!”凌华霜说得底气十足,眼神中透着几分傲意。
沈老夫人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微微点头。
沈策州见状,也跟着附和:“书晴,你可听明白了?华霜与一般后宅女子不同,她有勇有谋,自然不会跟你计较这些,你这下该安心了。”
赵书晴只觉满心荒唐可笑,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凌华霜不会像其他后宅女人,怎么?后宅女子怎么啦?
他们如何定义的后宅女人?
她不愿在这无意义的事儿上浪费唇舌,只是淡淡地说了句:“多谢。”
凌华霜对赵书晴这平淡反应很是不满,她自觉已做出极大让步,在后宅之中,掌家权可是众多女子梦寐以求。
如今她都退让了,赵书晴难道不该表现出几分欣喜?
就这么简单的“多谢”二字,算怎么回事?
凌华霜皱了皱眉,看着赵书晴平静的面容,又想到若是此刻争辩,反倒显得自己小家子气,一时间,气氛陷入僵局。
沈老夫人先一步打破了尴尬:“今日晚膳都在长鹤院用吧。”
沈策州急忙道:“我知道你很喜欢吃羊肉,这次采买到不错的羊肉,今夜吃暖锅可好?”
凌华霜展颜一笑:“难为你还记得,以前在军中,附近有牧民养羊,我起初吃不惯,后来慢慢倒也喜欢上了。打仗时,能有口热乎羊肉吃,那可是难得的美味。”
没有人让赵书晴坐,赵书晴自己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
沈老夫人起初听凌华霜讲军中过往,还觉着新鲜有趣,听久了,便觉腻味。沈策州上过战场,对这些事儿早已习以为常,没甚新奇。倒是赵书晴,听得津津有味。
凌华霜却讲到兴头上,并未察觉沈老夫人和沈策州的反应。
一转头,却见赵书晴听得饶有兴致,顿时皱了皱眉,心下不悦,只觉自己像是被赵书晴当成说书人消遣了一般。
晚膳,赵书晴看着满桌子的羊肉,海鲜,心里叹息,方才找借口,没找到,溜不走。
她吃不得羊肉的膻味,对海鲜更是过敏,这些沈策州都是知晓的。
这羊肉汤一煮,膻味混在汤里,海鲜味也散不去,她根本无从下筷。可她什么也没说。
沈策州和沈老夫人都只关注着凌华霜。
凌华霜见赵书晴不动筷,不禁问道:“你怎么不吃?不合胃口?”
“我不喜羊膻味,对海鲜身体也有些不适。”赵书晴如实答道。
凌华霜听完,撇了撇嘴,嗤笑道:“矫情,在战场上,有口羊肉吃就是天大的福气了,还管什么羊膻味、身体不适,就是你们这些人日子过得太舒坦,不知人间疾苦。”
赵书晴没有反驳。
不可否认的是,上过战场的人确实吃过不少苦,生死一线时,哪还能顾得上这些讲究。
沈策州听了凌华霜的话,也跟着附和:“就是,书晴,你也该学学华霜的洒脱,别这么娇弱。”
说着,他竟还夹起一块羊肉,放到赵书晴碗里,“来,尝尝,说不定吃着吃着就习惯了。”
凌华霜如今跟凌府此番闹得几乎决裂,沈策州自然舍不得让她回去直面凌父的盛怒。
思索再三还是把凌华霜带回晋安侯府。
长鹤院,安顿好凌华霜后,私下沈策州跟沈老夫人稍微提了一下凌华霜在凌府时候发生的事情。
沈老夫人本就坐在太师椅上悠然品茶,听闻此言,手猛地一抖,茶盏险些落地,脸上瞬间阴云密布,怒声斥道:“我们沈家不惜动用铁卷丹书求来圣上赐婚,他凌同和到底有何不满?华霜嫁入我们沈府,是明媒正娶的正室夫人,又不是低人一等的妾室,他们还想怎样折腾!”
沈策州忙安抚着沈老夫人:“娘,您消消气,好在华霜明事理,与凌将军大闹一场,虽说场面闹得难堪了些,可也全是为了和我在一起。您瞧,她对我情深义重至此,我要是做出一星半点伤害她、辜负她痴心的事儿,那还算是人吗?“
沈老夫人情绪稍有平复,颔首:“确实,华霜这孩子我看着长大,是个好的。她能这般死心塌地对你,是你的福气。咱们可不能寒了她的心,得让凌府那些人看看,我们沈家有多看重华霜,也好绝了他们日后找麻烦的心思。”
得了沈老夫人的首肯,沈策州将凌华霜安置在晋安侯府便更名正言顺了。
一来,沈老夫人与凌华霜的祖母曾是手帕交,情谊深厚,如今沈老夫人身体“有恙”,凌华霜以探望之名前来,任谁也挑不出理。
二来,凌华霜这一来,沈老夫人的精气神肉眼可见地好了许多,顺势留下她,旁人也只会觉得是祖孙情深。
为了周全凌华霜的名声,沈老夫人思虑再三,还是差人前往凌府,请凌母过来打个掩护。
凌同和得知此事,顿时火冒三丈,拍案而起:“不许去!”
凌母安抚道:“如今外面的人并不知道我们凌家与华霜的关系不和,倘若我不去,外人会如何揣测?”
更何况最主要的是,皇宫那位贵人怎么看?
凌华霜是圣上褒奖的,也是皇上让人到处宣传,来压低赵家赵承弼的事情。
现在还借着沈策州和凌华霜的成亲那日作为掩护,好对赵家施以惩戒
凌同和面色铁青,额头上青筋暴起,在屋内来回踱步,许久之后,才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罢了,你去吧。”
虽说满心不甘,可他也不得不承认,凌母说得很对。
这年头,京中的朝局错综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一个不小心,便是灭顶之灾。
凌母坐着轿子来到晋安侯府,自从沈策州娶了赵家嫡女后,凌母就极少来晋安侯府。
刚踏入府门,便瞧见赵书晴迎面走来。赵书晴身姿婀娜,一袭白色披风将她衬得越发柔弱温婉,仿佛一阵风便能将她吹倒。
她迈着细碎的步子,仪态万千,一看便是大家闺秀的风范。
凌母瞧着她,又念及自家霜儿的盘算,心底陡然涌起几分愧疚之意,觉得实在是有些对不住这姑娘。
想当初,赵家与凌家也曾有过几分交情,赵承煜不幸身死时,凌同和还曾痛心疾首,惋惜不已。
好在还有个赵承弼,可谁能料到,如今他竟也落得这般凄惨下场,赵家这三个儿女,如今处境皆是不佳。
赵书晴见了凌母,规规矩矩地行了个晚辈礼,轻声唤道:“夫人。”
凌母温和地看向她,目光中透着几分复杂。
她深知这姑娘也是个苦命人,嫁入沈家,矜矜业业打点着沈家家业,好不容易沈家有点出头迹象,自家女儿却冒出来。
“书晴啊,许久不见,你可好?”凌母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关切
这话问出来,凌母倒是有些尴尬了,谁不知道赵家什么情况,好,从何而来。
赵书晴倒是没有介意,笑道坦然:“尚可,多谢夫人关心。”
“若是霜儿往后有什么做得不妥之处,你尽管派人告知我,我定会为你做主。”这话说出口,凌母自己都觉得有些心虚。
再怎么做主,霜儿都是自家孩子。
可是不说这话,她良心过不去。
赵书晴仿佛明白凌母的心思,她善解人意点头:“夫人有心了。”福了福身:“多谢。”说罢便不多留,转身离去。
凌母心里堵得难受。
凌母继而前往长鹤院,与沈老夫人说了几句场面上的寒暄话,便将凌华霜留在了晋安侯府。
临走之际,凌华霜一路送她到长鹤院门口。
凌母抓住自己女儿的手,“你别怪你爹,其实你能回来,他心里高兴着呢,只是气你......我也不晓得你为何这般执着,既然你心意已决,我这当娘的劝也劝不动。若是日后真有个万一,你且记住了,爹和娘定会与你一同面对,生死相随。”
凌华霜自是听懂了母亲的言外之意,抿紧双唇,沉默不语。
她心里明白,凌母说的是爹与娘,并未提及凌家,也就是说,一旦东窗事发,她需得自觉与凌家斩断一切关系。
“我不怪爹,爹有他的考量,我亦有我的主张,娘。此事我自会周全应对,您大可放心,我不会连累凌家。”
凌母历经世事,哪会像凌华霜这般天真。她重重地拍了拍女儿的手,长叹一声,转身缓缓离去。
沈策州这时候走出来,刚才凌华霜与凌母的对话,他虽听得真切,却只当她们说的是嫁给他一事。
他几步走到凌华霜身边,对着凌母离去的方向,郑重其事地说道:“伯母放心,策州此生定当全心全意守护华霜,绝不负她。”声音坚定有力,掷地有声。
凌母闻言,回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微微颔首,这才离去。
萧慕止:“......”万万没有想到,这小妮子,居然把火烧到自己身上。
“萧王爷”三个字一冒出来,不少人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过来,沈策州的酒也醒了大半。
整个大祁,能被称作萧王的仅有一人,便是远在北方的萧慕止。
他何时来了京城?
他对赵书晴所言并无怀疑,毕竟这种事,赵书晴不会随意开玩笑。
萧慕止也从角落现身,紧接着,就见那位胆大包天的晋安侯夫人从容拢了拢披风,抬脚走了。
就这么走了?!
萧慕止嘴角噙着一抹笑,这小妮子,还真是有能耐。
赵书晴转身离开时,既没小心翼翼,也没鬼鬼祟祟,不少人都瞧见了,只是他们无心关注她。
在大祁京官们的认知里,萧慕止是个有造反嫌疑的人。
如今现身京城,所为何事?
是打算营救萧太后,还是被圣上囚禁于此?
众人心中揣测纷纷,抬眸望向二楼那位身形高大伟岸、面容英俊的男子。
其实,在这些武官心里,萧慕止才是他们真正崇拜的对象,赵承煜相较而言,更像个出色的军师。
没人留意到,凌华霜的脸色有些发白。还在南獠时,萧慕止曾以外使身份进入南獠王宫。
彼时,她正在南獠王的寝宫内,而萧慕止身处正宫,她不太确定自己当时有没有被萧慕止发现。此地不宜久留,得赶紧离开......
远离天香楼,赵书晴暗暗松了一口气。
兰儿却满心忧虑:“夫人,这萧王爷看着可不是好惹的主儿。您把他点出来,不会惹上麻烦吧?”
赵书晴加快脚步:“萧王并非小肚鸡肠之人,就算心里稍有不悦,也不会拿我怎样。”
更何况,萧慕止在皇宫遇刺一事,想必圣上早已知晓他的行踪。
所以,赵书晴把萧慕止供出来,算不上什么天大的事。
萧慕止与众人周旋一阵后,也离开了。
和石迎了上来:“主子,人已经安排妥当了。”
萧慕止嗯了一声。
和石见状问答:“主子可有什么喜事?”
萧慕止看了他一眼:“何以见得。”
和石笑答:“主子一直在笑。”
“是吗?”萧慕止淡淡一笑:“可能遇到一只胆大包天的猫。”
猫?和石有些疑惑,是说小姐养的那只波斯猫?萧家一直称呼萧太后为小姐,那只波斯猫脾气刁钻,想来主子说的就是它了。
萧慕止脚步一顿,微微回头,看了眼远处的沈策州,随后收回视线:“自大之人,往往容易后悔。”
尤其是那种没什么真本事,还狂妄自大的人。
早在沈策州受伤退役之前,萧慕止就对他没什么好感,在他眼里,沈策州就是个善于伪装的伪君子。
......
沈策州与凌华霜一道回到晋安侯府,径直朝着清芷苑走去。
赵书晴刚拟好菜单,正打算差人送去天香楼,自己就不过去了,免得又撞上那些人。
至于价格,她在信里也提了一嘴,先看看掌柜能不能接受,不行的话,再去商议。
沈策州带着几分恼怒,迈进院门便喊道:“书晴!”
赵书晴吹干墨迹,将菜单摆在桌上显眼处,把信悄悄收了起来。
沈策州裹挟着一股冷风,怒气冲冲地推开虚掩的门:“赵书晴你......”
赵书晴抬起头来,对上沈策州满是怒火的眼眸,轻轻一笑:“夫君来此是有何事?”
你还笑得出来!你怎么会认识萧王,什么时候见过面的?又怎么知道他来了京城?”一连串质问脱口而出,话语里夹杂着酸意与隐隐的心慌。
这段时间,看着赵书晴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他本就心里不安,前些日子赵书晴偶尔流露的醋意与小脾气,才让他稍感安心,此刻,那份安心又被击得粉碎。
赵书晴差点笑出声,心想,大祁的武将谁不知道萧慕止?她反问:“夫君觉得我为何会认识萧王爷?”
说着,拿起正在温着的酒,给沈策州倒了一杯,“萧王爷曾带着萧太后来京,那场洗尘宴,夫君与我不都参加了吗?”
沈策州一时语塞。
赵书晴又拿起烤好的橘子,有点烫手,说道:“刚好在天香楼瞧见萧王爷,有些惊讶,莫非我喊错了?”
确实,在天香楼时,他满心都是萧慕止为何会在京城,打着什么算盘;回来路上,又全是赵书晴与萧慕止是否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还担心赵书晴为了挽救赵家去和萧慕止接触。
他很清楚萧慕止的出众。
“那又如何?!”沈策州心里依旧不痛快,尤其看着赵书晴这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他满心不安,伸手捏住赵书晴的下巴,“书晴,我希望你清楚,你是我沈家的媳妇,这辈子都只能是沈家的人!赵家如今这副田地,没人能救得了!你就别再痴心妄想了!”
赵书晴不禁涌起几分怒气,抬手拍开沈策州的手......
“啪”的一声,不大不小的脆响,在两人之间回荡开来。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