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主看着白花花的银子,喜笑颜开,感恩戴德的去了。
郭夫人笑眯眯的说,“宋姑娘,要不要坐我的马车回去?”
宋瑶怒目圆瞪,羞愤的说,“不用你假好心!”
郭夫人皱了皱眉,叹息的说,“既然如此,我就告辞了!”
说完,她坐上马车,心情畅快的离去。
宋家人满脸羞愤地爬上板车,嘴里不停地催促,“快走!
快走!”
人们渐渐地散去,但仍有无所事事的闲汉嘻嘻哈哈地跟在后面,时不时还对宋家人指指点点、评头论足一番。
许宛宁骑马站在街角,冷漠的看着方才的一幕。
半晌后,才调转马头,融入漆黑的夜色中。
路上,宋大嫂强撑着肿胀的眼皮,喋喋不休的抱怨,“如果能坐上舒适的马车,咱们怎会像现在这样受下等贱民的羞辱呢?
大姑娘,刚刚你就不该拒绝郭夫人的好意!”
宋瑶一听这话,立刻毫不客气地反驳,“大嫂您倒是能耐大!
刚才你怎么不和那些人理论?
郭夫人向来就和咱家不对付,她哪会真心实意地把马车借给我们用!”
说到这里,宋瑶心中愈发烦躁不安,眼神也变得异常凶狠,“我看这一切都是许宛宁捣的鬼!
她故意弄来一辆破烂板车,就想看我们出丑闹笑话!
哼!
如今她落入山贼手中,看她以后如何清白高贵!”
宋大嫂身形一顿。
以前在宋家,不论家世样貌,她处处比不上许宛宁。
面对高门贵女出身的弟媳妇,她又是羡慕又是嫉妒。
然而,从今往后,一切都会变得不同。
此番遇到劫匪,她虽然因为贪财挨了打,好歹全须全尾的回来了。
相比之下,许宛宁就惨了,说不定此时正被山贼***折磨。
恐怕以后再无翻身之日。
一想到这些,宋大嫂内心深处竟然涌起难以言喻的、隐秘的窃喜。
两人全然忘记了,是许宛宁孤身入敌,舍身相救,她们才得以脱险。
马车来到宋府,府兵冷漠地扔下她们,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看到熟悉的朱红色大门,几人热泪盈眶,逃命似的奔入府中。
宋成海已经醒了,正焦虑不安地在院子里来回踱步。
他看到几人的模样,脸上露出惊骇之色,“母亲,你们总算回来了!
怎么受伤了?”
宋大嫂“嗷”的冲上去,险些将宋成海扑倒,“你这挨千刀的,老娘落到贼人手中,你倒是好,竟然醉的不省人事!
要你有何用,你怎么不喝死算了!”
宋成海看着肿成猪头的妻子,忍着心中的厌恶,委屈的诉苦,“我只是小酌了一杯,谁知道酒劲这么大!
再说了,你们这不是平安回来了吗?”
宋大嫂气得肝疼,怒火噌地一下就燃烧起来了。
她二话不说,撸起袖子便朝着宋成海扑了过去。
一时间,院子里鬼哭狼嚎。
宋老夫人费力地睁开眼,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全身更是像散了架一样难受极了。
她用沙哑的嗓音吃力地喊道:“别打啦!
……我的头好疼,快去请大夫!”
宋成海赶忙停下脚步,对着宋大嫂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夫人,快停手吧!
大夫正在院里等着呢,先看伤势要紧,脸上留下疤就不好了!”
宋大嫂闻言,愤愤不平地住了手,嘟囔着骂道:“还算你有良心,晓得去请大夫过来!”
说完她扶着腰,忙不迭的跑进了正院。
宋成海不敢耽搁,弯下腰将老夫人背起,急匆匆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