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凌琛何娇的其他类型小说《皇后在上凌琛何娇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三月流火”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她怎么就忘了,为了让皇帝不注意到她,她总是做出一副惶恐状,只因为有一日在御花园里看到他对一个惶恐的嫔妃不甩一个眼角。只是,短时间可以,正如曾经那几次的蜻蜓点水,今日这么长时间的聊天,甚至她还唤了当朝皇帝的姓名,更有甚者她被压了一回,这若是还装得下去也就怪了。“哦?清音如今这性子朕倒是喜欢的紧,不若以后便多来坐坐,多多亲近一些。”凌琛没有拂开何娇的手,只觉得那双手似乎带了魔力,落在他臂膀上的力道似乎是在挠痒痒,嗯……更痒了一些。何娇瞬时苦了脸,天作证,她虽然对皇帝很好奇,但是也绝非愿意在没有爱情的基础上作这后宫的三千粉黛之一。没了言语,凌琛见那张颓丧的脑袋耷拉在脖子上,不由心情大好,“朕待会儿遣人将前些日子进贡的蓝玉膏送些过来,明日出...
《皇后在上凌琛何娇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她怎么就忘了,为了让皇帝不注意到她,她总是做出一副惶恐状,只因为有一日在御花园里看到他对一个惶恐的嫔妃不甩一个眼角。
只是,短时间可以,正如曾经那几次的蜻蜓点水,今日这么长时间的聊天,甚至她还唤了当朝皇帝的姓名,更有甚者她被压了一回,这若是还装得下去也就怪了。
“哦?清音如今这性子朕倒是喜欢的紧,不若以后便多来坐坐,多多亲近一些。”凌琛没有拂开何娇的手,只觉得那双手似乎带了魔力,落在他臂膀上的力道似乎是在挠痒痒,嗯……更痒了一些。
何娇瞬时苦了脸,天作证,她虽然对皇帝很好奇,但是也绝非愿意在没有爱情的基础上作这后宫的三千粉黛之一。
没了言语,凌琛见那张颓丧的脑袋耷拉在脖子上,不由心情大好,“朕待会儿遣人将前些日子进贡的蓝玉膏送些过来,明日出宫大概是不成问题了。”
何娇一听,都忘了去想与这皇帝今后可能生出的纠缠,霎时间笑颜铺满了精致的小脸,凌琛顿了一顿,良久才举步离开。
夜里的皇宫静谧非常,偶尔的几声鸟鸣划破黑夜里的安宁,烛火摇曳的御书房内,一个身着黑色劲装的男子直挺挺的站在中央,看不清脸,气息更是若有若无。
“暗零,可查到何将军最近的动作?”凌琛的脸上没有笑意,唯剩下一片冰冷。
“回皇上,自何将军被派去边疆,便一直恪守职责,没有任何动作。”暗零,凌琛身边的暗卫首领,此刻敛眸答道,声音虽黯哑却并不深沉。
“嗯,让暗松寸步不离的继续盯着,你这边去查皇后在将军府这些年是怎样的性子,若……”凌琛顿了顿,眉头稍稍皱起,到底没有将话说下去,只是摆了摆手,“你先去吧,查出来与朕禀报!”
暗零点头退下,虽然心底里觉得,这皇后嫁入中宫都一年多了,如今再去彻查有些突兀,但职责上,他只会颔首。
这边凌琛刚想起身休息,门外去传来了微弱的交谈声,暗零在他的示意下敛去身形,隐去气息之际,门被‘哗然’推开。
四目相对下的尴尬,让何娇迈出去的脚微微收回半步,脸上的笑容更是讪讪然,挥舞在半空的手上还端着一个摇摇晃晃的托盘,里面一只白玉碗,碗里的汤水正在飘摇,似乎马上就要洒出来。
“皇上恕罪,娘娘凑的太近,奴才不敢多做阻拦!”守在门外的太监,立刻就跪了下去,心内是欲哭无泪,他言语上虽然委婉阻止了何娇进去,但奈何咱们何娇深知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她越是凑近,越是得寸进尺,这太监反而越是不敢阻拦。
于是,退让之间,她纤长的手臂,已经能够够得着那并不算严实的木门。
然后就出现了如此一幕。
凌琛勾起一抹玩味儿的笑容,这一年里从来不主动找他的人,这个夜里竟然端着一碗显然是烹调好的汤水前来,是打着什么主意?
他脚下的步子迈开向前,气势虽然不显,但却让何娇瞬间有些后悔。
怎么就忘了,这里是个什么地方呢?讨好显然也是要分场合的啊!
她终于稳住了托盘,略略褔身,“皇上,圣安!”
第二次的见礼,何娇的心里是有些不耐的,但到底自己有些心虚,擅闯御书房,若是里面真的有人在交谈什么秘密……这么一想,何娇立刻偷偷打量了整个房间,空空荡荡,幸好,幸好!
凌琛已然走近,尚未开口,何娇已经起身,半蹲太累,还不如直接跪下行礼呢。
他的眼神看不清深浅,看着何娇低垂着脑袋,手上的托盘如同累赘在轻轻颤抖,显然是觉得太重,端不住了。
凌琛好笑的抬手,刚想接过,就听‘当啷’一声,何娇手上的托盘应声而落,那只白玉碗也碎的彻底。
“皇后如果不想送汤来给朕补身体,可千万别勉强自己啊,这要是被烫着了,可让这娇嫩肌肤如何受得了?”
何娇眼底一抹惊愕闪过,立刻就抬起了头,惶惶然,他家圣上这是开玩笑的还是开玩笑呢?“额……”她稍稍一顿,“臣妾觉得,这御膳房的托盘应该用轻一些的材质定做,否则,这后宫那么多娇弱女子,前来给皇上您送吃食,这个不被烫到,下一个也总会被烫到的!”
话一说完,何娇立刻就想抽自己一巴掌,人家那些娇滴滴的姑娘,谁像她傻傻的自己端着托盘啊,那一堆跟着的宫人,又不是玩的。
却听凌琛突然接道,“皇后说的极是,朕要好好责问御膳房,怎么能用这么重的材质做托盘呢!”他一本正经的严肃,“泉子,去御膳房传朕口谕……”
“皇上,臣妾说胡话呢,无须如此劳师动众!”何娇忙不迭的打断他的话,就怕这远古皇帝一声令下,御膳房的奴才可就遭了秧。
“皇后可是一国之母,怎能说胡话!”凌琛不赞同的撇了一言何娇,何娇竟然在这一眼里,看到了名为揶揄的神色,紧接着就听到了凌琛道,“传朕口谕,让御膳房准备点宵夜过来,朕今日要与皇后好好进餐。”
何娇脸色骤然一变,她家圣上,似乎是在……调戏她?她立刻甩了甩脑袋,这个想法,太诡异了!“皇上,我,臣妾已经吃过了!”她这会儿倒是忘了来此的目的,只想着三十六计走为上。
她家圣上,与她从前偶尔的几次见面时候推测的性子似乎差距很大!
“皇后,你与朕乃结发夫妻,无须如此客气,自如点就好。”凌琛压根就是完全忽略了她的话,自然的牵过她的手,将她拉到了御书房一侧的桌子边上,半强迫性的让她落了座。
何娇这一刻心中只想吐槽,自如点,自如点,她倒是想,怎么敢啊?真是不做死就不会死,怎么就想着来讨好这位圣上,只为了能够在宫外多玩些日子呢!
“清音来此所为何事?”凌琛居高临下,看着何娇的眼里闪着一阵又一阵的光芒,晦涩难明,嘴角的笑容越发明媚,次第传及眼底,染的整个人的气质都不由更加温润俊逸。
只是何娇却没有半分欣赏的心思,这位圣上又开始唤她清音,她怎么办?回应着唤他凌琛?
“我,我只是前来谢谢你的蓝玉膏,明日出宫,已经不成问题。”何娇扯着笑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是在真挚的感谢他家圣上。
可是那说到出宫二字就不由扬起的语调,凌琛的耳朵可没有听漏,他的这位皇后,最看重的还是出宫吧!真是不老实,他眸色深深,“既然这样,那清音可更该陪朕吃这顿夜宵了!”
最后,何娇也没能找到借口离开。
夜宵一样一样流水般的送了上来,凌琛最后宣布指令,“都在外好生守着,没有朕的吩咐,闲杂人等不许擅入。”
顾不得吐槽她家圣上的命令以及桌上那么多糕点的浪费,她喉咙动了动,见凌琛给了她一个随便的眼神,何娇的手跟嘴半分都没有客气的就伸了出去,不饿就怪了,一下午光兴奋了,晚上都没吃上两口。
‘啪’火烛烛心突然跳了一下,紧接着是沉沉的黑暗。
何娇伸出去的手还抓着糕点,突来的黑暗让她猛地就是一惊,‘噗。’继火烛之声之后是糕点坠落玉盘的声音,何娇似乎还听到了咕噜噜的滚动音,她不由伸手捂脸,希望那圆润润的胖丸子不要落在那位圣上身上。
掌灯的太监未得传唤不敢进来,凌琛似乎也无意唤人,何娇心中思量颇多,自然也不会开口。
他在黑暗之中端详何娇,她捂着脸,身体无意识的前倾,若将桌案撤去,想必与他咫尺之间,似乎是要听着他的呼吸声,这是在寻求安全感?
凌琛心中一念闪过,他嘴角浅浅挑起,悠悠然起身,何娇只听窸窸窣窣的声音在黑暗中尤其清晰,但不过一瞬,便归于虚无。
那本应该近在咫尺的呼吸竟然也跟着听不见了。
她心中默念没关系,没关系,人还在,脑海里却已经在盘桓,好啊,这是想要吓我呢!
何娇突然起身,惊慌失措的向着记忆中的门扉跑去,带的桌上的杯盏撞落一片,碎声迭起,她一边跑,一边嘴里喊,“快来人啊,凌琛,圣上不见了,皇上被鬼抓走了,圣上啊,你在哪儿啊?”故意的声调,一曲三折,听得外面的太监纷纷竖起鸡皮疙瘩。
心里瘆得慌的同时,慌慌张张的就要推门而入,只是眼前横栏一只手,是殿里的侍卫,平时不常出现,均隐在暗处,“命令!”他的声音实在太冷太沉,想要进去的人背脊生寒,不敢有动静。
屋内的凌琛这会儿嘴角笑意不由更深,他家这皇后当真有趣的紧儿!
何娇跌跌撞撞许久,也不听有人开门的声音,心下暗咒,这凌琛御下的能耐当真厉害,她都如此叫嚣了,竟然说不让进来就不敢进来。
可渐渐的,这片刻嚣张一过,冷汗便不由窜出,无声的屋内,漆黑的让心都揪起,她怕黑,怕纯正的黑里只有自己的回音。
呼吸有些急促,何娇也不再喊,她要出去。
那慌乱,被凌琛看在眼里,那是真的慌了,黑暗之中无形的恐惧笼罩开来,席卷的何娇脚下的动作仓皇难定。
几十步的距离,却觉得如此漫长,何娇的方向再往前,就会撞到中央的圆柱,凌琛终于动了,他的手圈上她的纤腰时,竟然发现,她是颤抖的。
只有何娇自己知道,她的恐惧随着时间蔓延至了眼角眉梢,四肢百骸,她不喊,不言,不呼救,靠着自己摸索着离开,她开不了口,前世的悲戚历历在目,她……不敢喊!
当有人将她带入怀里,她第一反应并不是汲取温暖,而是狠狠扬起双手,猛地推开拥着她的凌琛,她用尽了浑身力气,凌琛这次却是巍然不动,“清音!”他的声音说不上大,却自有威严与暖意,撞入何娇的耳间,那浅浅的声音仿若一道锤子,生生砸开了无缝的大门,漾在她的眉间心上。
“来人,掌灯。”见何娇终于冷静下来,凌琛这才再次开口。
听到如此命令,何娇浑身一松,长长呼出一口气。
掌灯的太监,立刻捧了新烛,火光跳动,何娇觉得某人的脸似乎被放大了。
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此刻正被凌琛拥在怀里,她心内癫狂了一瞬,该死的怕黑,以后一定要改掉。
太监半抬着眼,看到这一幕,他自然不知何娇内心想法,倒是对突然拦住他进来的侍卫表示了无限感激,原来,皇帝与自家皇后,是在黑暗中闹着玩培养感情呢!
“圣上,您可以放开臣妾了!”何娇细细开口,眼光扫过处,一片狼藉,胃不由抽搐,她这一口点心还没吃上呢。
她觉得,自己与皇帝当真是八字不合,这今日相处时间略略增多这么一丢丢,先是喝光了她精心挑选的桃花茶,又是磕了一地鹅卵石,再来竟是黑暗之中勾起她心中恐惧,出宫回来,一定要珍爱生命,远离圣上。
凌琛的手不轻不重揽在那抹纤细上,竟不自觉的有些流连,听到何娇讪讪然开口,他浅咳一声,“怎的又生疏了?白天朕的话你都听到哪里去了?”
何娇敏锐的察觉到了危险,话音立即抢上,“这还不是您太威严霸气了,我这小小女子,拜倒在您的天颜之下,一时实在难改。”
凌琛噎了一噎,松开了揽着何娇的手,她立即后退,从善如流的接话,“凌琛,这天实在是晚了,我这身体实在撑不住了,你看……我能不能回去休息?”名字什么的,她在心里暗暗念了太多遍,哪儿有半分不习惯的样子。
她打着商量的主意,却是认定了她家圣上试探的心思已退去,她大学主修心理,这些考量她心中分明透亮。
一年来伪装的唯唯诺诺的壳子自今日之后,已经难以为继,算了,本性毕露还舒服点,何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想,只希望她家圣上不要一时兴起留宿凤栖宫才好!
她半垂着小脸,心思迭起,凌琛看着她也不说话,气氛着实有些诡异。
收拾的宫人那速度更是无形加快,总觉得帝后二人此时都有些不太正常。
久不见回应,何娇试探性的抬眸唤道,“凌琛……”却对上了一双黝黑如浓墨般的瞳孔,他的眼里还有她疑惑中带着光晕的脸。
当茶水送上来的时候,凌琛才终于知道,何谓‘一些’。
揭开白瓷锻造的茶杯盖,三两片花瓣散在茶杯里,氤氲着香气更映着澄澈的水,却是别有一番风味。
但是,他眼角轻轻抬了抬,他想知道何娇的杯子里是几片花瓣,却见何娇直接接过子眉的茶就没有离开手过,所以他……没看见。
轻咳一声,“朕要是没有记错的话,三春进贡的太湖龙井似乎是有一半都送来了凤栖宫,怎么却拿了这……”他话未言尽,但是其中的意思,何娇如何能不懂。
“皇上有所不知,那太湖龙井臣妾虽得了许多,但是却不想送茶来的奴才手上不小心,几乎都洒了去,所以……”何娇话也不说尽。
“是嘛,这是哪个奴才,如此毛躁。”凌琛似笑非笑的看着何娇,他可没有得到龙井被撒落的消息,看来他的皇后很不实诚啊!
“当时人太多,臣妾这记忆力不如皇上您的好,给忘了,只是……这桃花茶不合皇上的口味么?”何娇随便打了个哈哈,她可不想这皇帝处罚了人。
“味道是不错,只是这花瓣是否太……少了些?”
何娇微囧,抿着唇线,凌琛注意到那曾经每次见到他都带着惶恐的面上竟然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这倒是有趣了!
“子眉,可是我晾晒的桃花瓣儿所剩不多了?”心中却是在想,从前这皇帝前来不过说不过两句话就离开了,今儿个怎的如此有兴致,或者说还是自己那一番话都被听到了,他故意找茬?
子眉默默翻了个白眼,怎么也是没有想到她家小姐,当今皇后会吝啬那点花瓣,尤其是当着皇帝的面,这如今被逮着了错处,竟然还将自己扯出来当了借口,却也不得不接着何娇的话说下去。
“娘娘所言不差,这桃花瓣儿三春时候收集,又是趁着露水未干您亲自动手采折,因而所得并不多,到如今这时节便也只剩下您与陛下杯中的那些了。”
何娇点了点头,随之又看向凌琛,就差没有摊手耸肩,表示无奈了。
凌琛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那本就俊逸的脸上竟然生出了一抹邪气,何娇眨了眨眼,再看过去,笑是正常的笑,她大概是看错了吧。
快走吧,快走吧,陪着这皇上说话简直就是一种折磨,至少对她而言。她在心中不停的默念祈祷,脸上也愈发显得心不在焉起来。
凌琛抬了抬眸子,将手上的白瓷杯不轻不重的磕在桌案上,“皇后可是怪朕将你这仅剩的花茶给喝了?”
何娇被这声音唤醒,身形一抖,差点没坐稳,待反应过来这皇帝问了什么之后,她忙不迭的摆手,“皇上这是说的哪儿的话,臣妾只是觉得这夏日里的天气有些闷热,故而走了神。”
凌琛一看何娇这手忙脚乱的回答,眉宇之间渗出淡淡的笑意,以手抵唇咳嗽了两声,抬手抚平了眉梢微弯的弧度,“六月伏天也着实是有些热,不如我们去碧荷塘的凉亭走走。”
皇帝发话了,何娇能拒绝么?
福首起身,随在皇帝的身边,子眉抬眼的时候,只觉得六月里的阳光渡在这二人的身上,似是一对金童玉女直看得痴了,若不是伶俐的侍女见皇后出来而贴身侍女难得没有跟在身边,进去看了一下,或许她会就这么看着二人的背影,直至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中。
六月的风带着一阵阵的热浪扑向何娇,如远山的眉黛皱了皱,这层层叠叠的衣衫让向来怕热的何娇的汗水黏在了身上,难受非常。
只是自家圣上却是闲适无比,脚下的步子不疾不徐,何娇偷偷抬眼瞅他,却见那一张白皙的脸上连被阳光晒出的红晕都不见,顿觉不公平。
凌琛见身边的人越走越慢,不由回眸,再一次的与她的视线对了个正着,只是难得的何娇竟然没有惶恐的躲避。
何娇脸上其实本就没有抹上胭脂,因而脸上的汗水自然的流下却没有花了妆,桃色的脸,澄澈的眸,此时正盈盈的盯着自己,本就因为他前来而只梳了一半的发髻虽未能彰显皇后的庄重却溢出了一抹与自然相携的风华,“皇后需要锻炼,这不过几步路你便没了力气,若是明日出宫岂不是更加不适了。”
凌琛注意到在他说出出宫这两个字的时候,那双盈了水的翦瞳陡然一亮,灼灼的盯着他,紧抿着的红唇霎时间一张一合:“明日出宫可是真?”
“君无戏言!”凌琛的心中竟然觉得不大爽快,再联想到之前她所说的这皇宫之中不怎么好,语气有些生硬。
何娇没有注意到,她做梦都想出宫,醒来的时候正是被送进宫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机会去欣赏这古代街前柳巷的风景。
兴奋的搓了搓手,脑海之中已经开始盘算着她出宫之后要去的地方了,什么酒楼赌场乃至青楼,眸子里的光芒愈加的闪烁不定,欣喜的感觉也溢于言表。
脚下的步子不自禁的加快了几分,甚至越过了凌琛,子眉有心想要提醒却被他扫过来的眼给骇住,只张了张口,话被卡在了嗓子眼儿。
乐极生悲,何娇的衣裙本就是按着规格礼制定做的,那层叠的衣摆拖在地上,她若只是莲步轻移是没什么事儿,但脚下生风,一个不注意,脚步微错,直直的向前倒去。
她抬手捂脸,可不能破了相。
意料之中的疼痛没有传来,倒是一双有力的大手禁锢在她的腰上,凌琛本见着何娇如此兴奋,心中想着是不是取消了出宫的提议,却见她一个不注意被自己的脚步给绊倒,行动快过了自己的思想,他揽住了她。
“皇后该小心些。”他没有放开何娇,而何娇由于太过惊讶,也忘了挣扎,淡淡的松香从凌琛的身上扑进她的鼻尖。
两个人竟然就这么看着对方,无言了!
似乎是过了许久许久,何娇脸上的汗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至她的嘴角,尝到了咸涩的味道,她猛然的退后一步,又因为用力过猛,连带着猝不及防的凌琛一起摔落在地上,“嗷……”一声,何娇被压了个实在。
倒是没有恶俗的唇瓣相接,但是何娇眼中竟然被这一摔激出了泪。
“娘娘……”一阵手忙脚乱,子眉赶紧凑了上去,却因为凌琛还压在何娇的身上不知所措的蹲在地上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皇上,您这样,皇后娘娘……起不来。”
回到内间,她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有打扰何娇好眠。
惠妃不过一个妃子罢了,皇后终究是皇后。
一个时辰之后,何娇悠悠睁眼,赖在床上,不打算起来。
子眉却是得闻那位惠妃当真好耐性,还等在大殿呢,于是凑到了床前,“皇后娘娘,您醒了!”
“你这什么表情,怎么看着不怀好意?”何娇发散的视线终于凝聚,看着子眉,当下心中一惊。
子眉无奈,“皇后娘娘,殿外惠妃候了您一个时辰了。”
“惠妃……”何娇一边起身,一边琢磨,“她来做什么?我又没抢他老公,真是不省心啊,不省心,这皇宫果然一点都不好。”她状似抱怨,子眉满心无力。
我的娘娘哎,您对皇帝陛下能不能上点心!
何娇入大殿的时候,打着大大的哈欠,依旧一副精神不济的模样,“惠妃妹妹,本宫昨夜没睡好,你等的可是无聊?”她一国皇后当先抢出类似赔罪的言语,惠妃自然不敢发难,“哪里哪里,皇后这里的糕点相当不错,我这一个时辰,能吃上些许,哪儿还敢说无聊。”
何娇敛眉,在子眉的搀扶之下,端坐了主位,“不知惠妃来此何事?”
“记得前段时间,在这品过皇后娘娘的桃花茶,近日有些贪嘴,这不厚着脸皮来讨要一些么!”
何娇默默吐槽,还真是厚脸皮,“真是不巧,桃花茶昨日已经饮尽,我也正馋着呢。”她抚了抚手上的白瓷杯,有些无奈,有些可惜,表现的淋漓尽致。
“皇后可别收着藏着啊,我听说皇上昨日来,可还喝了呢。”惠妃笑脸盈盈,对何娇说的话一个字都不信。
“惠妃消息真是灵敏,朕昨日前来喝了这里的桃花茶你都知道!”屋外一道光影,凌琛踱着步子而来,今日他穿了一身墨色的袍子,锦锻之上,金丝绣金龙,整个人的气质看着倒是比昨日还要严肃一些。
这句意味不明的话音一落,何娇明显看到端坐在边上的惠妃身形一抖,呼吸也跟着微微一颤,“参见皇上。”
见她脸色骤变之后,又恢复笑意,端正着行礼,何娇才反应过来,她家圣上都已经在她身边的椅子上坐下了,她不仅没有起身行礼,还端坐在主位上,这实在是……
“皇……”只是她慌慌张张刚要起身,就被凌琛抓住了胳膊,“清音无须多礼,记得咱们是结发夫妻,断不可生疏了。”
何娇心下骤然一跳,这话凌琛昨日说了一遍,今日又说了一遍,是在暗示什么?
地上还跪着惠妃,这会儿脸上扬着笑容的表情有些龟裂,就听凌琛的嗓音响起,“起来吧,没事就退下,朕与皇后还有些事情要做。”
何娇没想到凌琛竟然这么不给惠妃面子,子眉念叨的那些什么凌琛专宠惠妃,有事没事夜里都是去的明辉宫,都是假的不成?
惠妃临走之前,递给何娇的一眼,实在是太复杂,就算是她这个前世专攻心理学的天才,都有些难以看懂,没办法,谁让她穿越之前,也是一枚单纯小白兔,还没经历过人事纷扰,再天才,与感情沾边,她终究是无法明白的。
凌琛见何娇有些发愣,拍了拍她的肩膀,“她有朕好看?”
“嗯!”何娇下意识的应了一声,子眉在边上捂脸,咳嗽着提醒,何娇骤然反应过来,“啊?不是,不是,她哪儿有您好看,哦,不对,不对,她哪能跟您比……”越说越不对劲儿,何娇干脆闭嘴,低眸不语。
凌琛悠悠一笑,转了话题,“把收拾好的东西带上,马上跟朕走。”
何娇一挑眉,速度真是快,不过,她家圣上亲自来通知,是不是有哪儿不太合常理?
她望向子眉,子眉都已经懒得说了,转身就去拿收拾好的包袱,何娇自己收拾的包袱相当轻便,两件换洗衣裳,一些碎银和银票就完了。
什么手帕啊,什么饰品啊,何娇只说了两个字,重,累!然后在子眉不赞同的眼神里,全部忽略在了一边。
在子眉去拿包袱的时候,何娇与凌琛相对无言,凌琛也不知是在思考什么,等子眉拎着包袱出现站在何娇身侧的时候,他也没什么反应。
何娇无奈,用胳膊轻轻碰了碰离她极近的人,凌琛扫了一眼中规中矩站在一边的子眉,终于开口,“子眉留下,你跟朕走就行了。”
啊?何娇绝对不承认,这一瞬间,她是有些瞠目结舌的张大了嘴,瞪大了眼。
这个世界,自她清醒以来最熟悉的只有将军府和皇宫了,子眉不在,她怎么办?
凌琛看的好笑,但还是抑制住了嘴角泄露的笑意,在何娇的愣怔与子眉的不知所措下,抓过了她手里的包袱,揽过了何娇,向着凤栖宫外而去。
醒悟之后,她也顾不上这别扭的姿势,以及凌琛手里颠着的包袱,试探性的问道,“能不能把……子眉带上?”
“可以是可以,除非……”何娇一副期待的模样,却听凌琛继续道,“除非你不想出宫了!”
“我就问问,就问问!”何娇讪讪然,“这不是怕出宫之后麻烦您吗,我们女子总是会有各种麻烦事的。”末了,依旧不死心的再次问道,“真的不能带上?”
“真的,不能。”凌琛一边摇头,一边略显严肃,“你是怕朕照顾不了你么?”
何娇连忙摇头,凌琛觉得这样逗弄他的皇后,还真是很有趣的一件事。
于是,等到终于出宫,何娇都没能将子眉带上,他们一行人除了她竟再无女眷,何娇心中不由盘桓,她家圣上,这是故意的么?
外面的世界很美妙,外面的世界很精彩。
但是!
何娇此刻摸着胸口,吐得昏天黑地,心中满是怨念,她竟然晕马车!
“何将军这名字取的真是半分都没错。”凌琛嘴角明明没有笑容,但那出口的语调却是怎么听怎么让人心中怄气。
何娇这刚灌入凌琛亲自递过来的半杯水,觉得舒坦点,正想回应回应他的话,马车一个颠簸,又是一轮天昏地暗,‘呕……咳,咳……’
这一次,她正对着凌琛的方向,一切来的那么猝不及防,刚刚喝下去的水,全部还给了凌琛。
但何娇压根就顾不上凌琛如何,她赶忙掀开窗帘,继续中……
何娇立刻转开视线,又向后退。
凌琛看着她这幅避之不及的模样,心思陈杂,脸上始终噙着的笑容也略略收起,摆了摆手,“既然你累了,便回去休息吧。”他顿了顿,黝黑的眸子里渗出精光,“看你一人而来,又如此惧黑,是否要朕……送你一程?”
他说的意味深长,何娇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怎敢劳烦您的圣驾,自有宫人送我回去,凌琛不必担心,不必担心。”她一边说一边退,那模样看的凌琛不由一笑,朝堂深宫,竟有如此有趣之人,为何到今日才得以发现呢?
“嗯。”于是,他终于大发慈悲的应了一声,何娇一听,那后退的脚步不由加快,凌琛的目光如芒刺在背,刺得何娇浑身不自在。
她夺出屋门,顺了顺胸口,这才长呼了一口气,看到守在一边的两个太监,心中一股气压不住的往上涌,脚步向前,竟是朝着那个叫做泉子的太监而去。
泉子感觉到何娇的步伐,整个人微微后退,脸上也跟着滴落一滴滴的冷汗,“皇后……娘娘,您是不是,需要奴才送您回去?”他一边咽着口水,一边心里苦不堪言,看皇后今日过来,身后也没跟上几个婢子,遂灵机一动,小心翼翼的问道。
凌琛听着何娇未走,还跟泉子较上劲儿的意思,干脆没有收回脚步,也做了一回隔墙有耳。
何娇当然不知道她现在一举一动,依旧被凌琛听在耳里,走到泉子咫尺之距,她终于停步。
泉子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气,再靠近,他怕是要成了撞门而入的那个了,端看他的脚后跟已经贴在了门框之上。
却听何娇阴测测的开口,“我说你们这些人啊,难道就不懂变通吗?要是里面那位真的被鬼魂给拖走了,你们就这样听着命令到天明,然后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发呆吗?啊?”
“皇后娘娘,您说笑了,这,这怎么可能呢,皇上那是真龙天子,哪有鬼祟敢靠近。”泉子扯着脸,笑的有些尴尬,但还是挣扎着在何娇阴沉的眼神里说完了他能够狡辩的话。
但听何娇冷哼一声,“哼,愚蠢,一切皆有可能,你懂不懂?嗯?真龙天子,你倒是让那位变个身瞅瞅?”
“哎呦,我的皇后娘娘,您这话可是大不敬啊!”泉子一听,噗通一声就给跪地上了,一脸的生无可恋,他撇着边上其他几个逃过一劫的,顿觉不公,“娘娘啊,这可不是我不会变通啊,是他们,对,是他们拦着奴才呢!”
何娇冷冷一转眼,对上边上的其他几个仿若没有存在感的人,却见他们立即矮了身体,一副请罪的模样,她刚刚上涌的不忿渐渐平息,“行了行了,本宫只是提醒你们,记得凡事多考虑,不能愚忠!”
她气呼呼的转身,留下一堆跪在地上的人,眼不见心不烦,趁着月色疏朗,自顾自的离开了,何娇怕黑不错,但她怕的是无声无息无光无影的黑,不然,她也不会坚决不让子眉跟过来了。
看着何娇走远的背影,泉子几人面面相觑,这皇后有点不按常理出牌啊,以前怎么不知道皇后娘娘这么……这么……竟然找不出形容词,他们家圣上知道么?
正这么想着,门被推开了,泉子本就靠着门框,这一下被推得一个踉跄,翻滚了一圈,刚重新稳定身形,就抬眸看到了他们的圣上,月光下,笑的意味深长的脸让泉子不由在心中生出丝丝寒意与莫名,看来,皇后娘娘刚刚那番话是全部都被听去了。
“皇后今日的话,不许传出去!”凌琛看着远远的背影渐行渐远,方才开口。
“是,奴才明白。”御前服侍的他们,不用圣上明说自然知道什么能提什么不能提,更别说,圣上这次专门点出,他们哪儿敢有半分心思。
且不说何娇回了凤栖宫之后如何懊悔,又如何因而第二天可以出宫而兴奋不已,这一夜,注定,她是无眠的。
翌日,天光依旧美好的让人心悸,六月伏天虽热,但只要不着那里三层外三层的正装,丝绸锦缎织成的薄裳,自是凉快,何娇也没什么矫情的,如今这天气比之现代那可是天地之别。
如果她没有哈欠连天,如果子眉不在耳边轻声言语的话,就更好了,“娘娘,叫您昨夜早点休息,您偏不,这下好了,没有精神了吧!”
何娇摆手,“子眉,你别吵我了,这会儿还能抓紧时间睡会儿,圣上遣人来的时候,你在叫醒我吧。”
她理了理一身简便的水色长裙,又翻回床上去了。
子眉无奈,自家小姐这性子,这一年来,她也是掌握的七七八八,将人都给遣了出去,自己一人,在外间服侍着。
只是这没过一会儿,圣上没来,倒是来了一个稀客。
明辉宫的惠妃娘娘。
如今宫中,一后一妃,两嫔两贵人是有名有号的,其他美人虽然也有,但也没人放在心上,他们的圣上估计也不记得那些硬是被送上门来的女人们,如今是何模样!
她家皇后娘娘始终独守空门,倒是不对这几人造成丝毫威胁,但一个不受宠的人始终霸占着皇后的位置,她们心中不甘也是肯定的。
只可惜,她家皇后独居凤栖宫,甚至免了他们的晨昏定省,乐的清闲的同时,自然也抓不到把柄了。
深宫无秘密,今日惠妃前来,十之八九是听说了昨日何娇与凌琛的一日同行同游形影未离。
子眉撇了撇嘴,调整了一下表情,将惠妃迎进了大殿,“见过惠妃娘娘,快上些茶水和糕点。”
“皇后娘娘呢?”惠妃是个典型的瓜子脸樱桃唇,明眸婉转尽是风情,但多了些世俗的无魅,反而容易看腻。
“惠妃,我们娘娘昨夜没能睡好,这会儿还在补眠,您看……”子眉自然知道惠妃来者不善,也不妨将话说的模棱两可。
她眯着眼,有些为难,似乎不知道该不该将何娇叫醒。
“那本妃就在这里等等,这点心不错。”惠妃面色稍稍一变,但也只是稍稍而已,她捻起一块点心,掩饰了眸子里渗出的不快,子眉让凤栖宫的宫人都注意着些,就兀自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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