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给力读书网 > 其他类型 > 京澳春潮全文

京澳春潮全文

仲夏雨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白日里的椰林山庄如沐圣光。三重岗哨延伸至山顶,山庄的背面则是断崖。一辆黑色迈巴赫在无线电的指引下缓缓驶向山上。饶是来过这地方数次,司机仍然打着十二分精神,脊背僵得笔直。“一会在车里等我。”“是,屿哥。”司机点头。与此同时,保镖阿忠转过脑袋:“屿哥,我也不用去吗?”“不用。”可何先生明明说过,谢之屿是可以带人入内的。阿忠再去看谢之屿的脸,见他仍是坚持,只好点点头:“屿哥,那我在门口等你。”山顶这栋庄园,寻常人等没有进去的资格。每次上山,阿忠只能陪到这里。直到上次何先生见到他等在廊下,便问谢之屿说:“你的人怎么不一起带进去?”“您的地方不需要。”当时谢之屿是这么回答的。于是何先生拍拍他的肩,感叹:“你有时候啊,就是太把自己当外人了。”这...

主角:臧笑蓝陈之柔   更新:2025-03-18 13:44: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臧笑蓝陈之柔的其他类型小说《京澳春潮全文》,由网络作家“仲夏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白日里的椰林山庄如沐圣光。三重岗哨延伸至山顶,山庄的背面则是断崖。一辆黑色迈巴赫在无线电的指引下缓缓驶向山上。饶是来过这地方数次,司机仍然打着十二分精神,脊背僵得笔直。“一会在车里等我。”“是,屿哥。”司机点头。与此同时,保镖阿忠转过脑袋:“屿哥,我也不用去吗?”“不用。”可何先生明明说过,谢之屿是可以带人入内的。阿忠再去看谢之屿的脸,见他仍是坚持,只好点点头:“屿哥,那我在门口等你。”山顶这栋庄园,寻常人等没有进去的资格。每次上山,阿忠只能陪到这里。直到上次何先生见到他等在廊下,便问谢之屿说:“你的人怎么不一起带进去?”“您的地方不需要。”当时谢之屿是这么回答的。于是何先生拍拍他的肩,感叹:“你有时候啊,就是太把自己当外人了。”这...

《京澳春潮全文》精彩片段


白日里的椰林山庄如沐圣光。

三重岗哨延伸至山顶,山庄的背面则是断崖。

一辆黑色迈巴赫在无线电的指引下缓缓驶向山上。饶是来过这地方数次,司机仍然打着十二分精神,脊背僵得笔直。

“一会在车里等我。”

“是,屿哥。”司机点头。

与此同时,保镖阿忠转过脑袋:“屿哥,我也不用去吗?”

“不用。”

可何先生明明说过,谢之屿是可以带人入内的。阿忠再去看谢之屿的脸,见他仍是坚持,只好点点头:“屿哥,那我在门口等你。”

山顶这栋庄园,寻常人等没有进去的资格。每次上山,阿忠只能陪到这里。直到上次何先生见到他等在廊下,便问谢之屿说:“你的人怎么不一起带进去?”

“您的地方不需要。”

当时谢之屿是这么回答的。

于是何先生拍拍他的肩,感叹:“你有时候啊,就是太把自己当外人了。”

这次同往常没有区别,阿忠仍然等在廊下。

他知道大约半小时光景,谢之屿就会出来。

下一次再来,又要半个月后。

这处庄园是何先生静修的地方,要不是在谢之屿身边,阿忠在澳岛生活这么多年都不会知道山上还有这么一处藏风聚气的宝地。

阿忠目送谢之屿进入门廊。

谢之屿并没有径直往里,反而如同寻常访客般站在廊下,双手一伸,任由安保搜身检查。

谢之屿常交代,做事要低调谨慎。

可每次见他这样,阿忠都会想,是不是太过谨慎了呢?何先生明明那么信任他。

他还没思考明白这个问题,安保已经检查完放行。谢之屿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转角处。

阿忠收回目光,重新站到廊下。

午后三点,斜阳正普照。

谢之屿脱下皮衣外套递给佣人,自己则对着黄铜画框理了理衬衣领口。

待收拾齐整,这才转入餐厅。

整个餐厅面朝大海,落地玻璃将断崖景色尽收眼底。视线所及,穿着Polo衫的矮个老头正立在琉璃台前,不疾不徐地处理一条海鱼。

这条鱼很新鲜,鱼身片了骨,尾巴却还在啪嗒啪嗒跳动。

谢之屿挽起袖口过去。

他接过刀,利落地片下贴骨鱼肉,再将鱼身拉直,下腹两刀开花。鱼头左,鱼尾右,摆出神龙摆尾的姿势。那些片下来的鱼肉一层层堆叠上去,鱼肉白中带粉围绕着鱼骨,又是一出百鸟朝凤。

老头拧开水龙头,示意他洗手。

这才说了第一句话。

“这条鱼在你手里,才算死得其所了。”

谢之屿等他洗完,随意冲了两下:“我只会处理这些琐碎的事。”

“你总那么谦虚叫底下人怎么服气。”老头拿起毛巾,边擦手边问,“近来都好?”

“没出乱子。”

“你自己呢?”

谢之屿一怔,随后道:“也好。”

老头笑了笑,让人泡了两杯茶进来:“昨天生日宴你去了?”

“去了。”

“我怎么听说她发了好大的脾气。”老头说着慢慢掀起眼皮,“你提前跑了?”

谢之屿接过他手里的毛巾,如实说:“吴老板打算把儿子偷偷送走。我提前离开去处理的这件事。”

“没发生别的?”

“没有。”

一时间,室内只剩餐具清脆的碰擦声。

西厨很快有人过来将鱼端走,用厚厚的餐巾包着那把剔骨刀,一同归置进刀架。

“你知道我一向喜欢那把刀。我不迷信什么德国工匠。一把很普通的刀而已,在最普通的街市上买来,它却出人意料的耐用,还锋利。这些年也有人送我不错的,可惜。”老头摇摇头,“没有比它好的。”

谢之屿听懂他的言外之意。

他将刀抽出来摆在台面上,目光缓缓下移:“即便不放进刀架。它在您手里用了那么多年,终归是您的。”

老头饮下茶,话锋一转:“有件事——”

嗡嗡嗡。

安静的空间里谁的手机震动起来。

老头瞥过来:“有忙?”

谢之屿当着他的面从裤兜摸出手机,上面显示一串陌生的内陆号码。他按断:“没事,您说。”

“何氿搞砸一笔生意,你帮他处理。”

“好。”

“他那小子——”

嗡嗡嗡。

手机又震起来。

老头放下茶杯:“去接吧,说不定场子里突然有事。底下这些衰仔真是越来越没本事了。”

按常理,谢之屿会再按断一次。但鬼使神差地,他拿起手机走到门边。

“边个?”

电话里传来熟悉的女声。电波将她声音传递得有些失真,倒比平时要显得柔软。

“谢之屿,好极了,你给我找了个大麻烦。”

昨晚生日宴,温凝临走前单方面要了他的联系方式。防的就是现在这种状况——她此刻坐在商场茶餐厅,周围几双虎视眈眈的眼。

她一副摆烂的语气:“‘情敌’的亲友团找上门来了,你救不救我吧。”

“搞不定?”谢之屿问。

“双拳难敌四手啊大哥。况且我对打拳一窍不通。”顿了两秒,她补充,“女拳除外。”

都这个时候了还能开玩笑,说明游刃有余。

谢之屿抬腕看表:“能撑多久?”

温凝反问:“你要多久?”

“撑着吧。”他轻描淡写说,“一会打回给你。”

电话被挂,温凝心里有点想骂娘。

早知道这么麻烦昨晚上她就不该帮谢之屿这个忙。现在好了,平白无故替他惹了一堆人。

温凝是想过预案的,但凡这件事引发任何后续,她都会无情推给谢之屿,让他这个始作俑者来解决。可没想过他会推得那么心安理得。

什么叫撑着吧?

他不管了?

温凝双手环胸,目光扫过眼前几位富家子:“各位什么想法?要坐下来拼桌?”

“你是京城来的?”

温凝露出假笑:“路过。”

其中一个男生上下打量几眼,说:“昨天宴会上我有见过她,监控也不会出错。就是她,抢了何溪的未婚夫。”

温凝好脾气地打着商量:“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你们误会了呢?”

“视频为证,你和谢生一起进的后花园。”

有视频。

太好了!

温凝小小地启发了对方一下:“既然有视频,应该不难看出我是被迫的吧?”

“开什么玩笑。”那个男生说,“这招我太清楚了,你在玩欲擒故纵。”

“……”

……配得感可不可以不要那么高?

温凝略显无奈地捏了捏眉心:“有件事我想先问一下。”

“你说。”

“既然你们觉得我和谢之屿有一腿,为什么不去质问谢之屿?”

一群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约而同陷入沉默。

“我猜是因为你们怕他,觉得他不好惹。那么——”她顿了顿,语气倏然变冷,“凭什么觉得能抢到他的我会好惹?”


或许在这之前,这位大小姐见过最血腥的场面是港片里的打架斗殴。也可能是那天游轮上吴开的境遇。

假和真,见过和做过。

这完全是两个概念。

玻璃划开皮肤,捅进血肉的手感迟钝地停留在她的感官系统里。手一握,仿佛就能找到当时的感觉。还有温热的血,黏在皮肤上和雨水滑过的触感截然不同。一想到这些,她的五指控制不住地抖起来。

谢之屿一把握住她。

“放心,你那点力气连鱼都杀不死。”

“要听我的故事吗?”谢之屿问。

谢之屿这个人太矛盾,总是颠覆温凝对他的印象。如果说对他一点都不好奇,那一定是骗人的。

闻言,温凝短暂顿了一下:“什么故事?”

“我第一次伤了人也是这样。”暗沉的阅读灯下,他的脸半明半灭,显得有几分落拓,“整个晚上睡不着,闭不上眼,于是找了张摇滚CD一直放一直放。放到邻居来敲门,骂我家里是不是死了人。”

说到这,他笑了声,“你能想象吗?那个时候我怕安静,怕黑,也怕没人说话。被人这么一骂,魂落在实处了。”

“你伤的那个人呢?”温凝牵出一丝好奇,心替他捏紧,“ta死了吗?”

“想什么呢。”谢之屿笑,“割断两根手指而已。”

两根手指。

他怎么能说得那么云淡风轻?

好像刚才话里那个睡不着、闭不上眼的不是他一样。

温凝又问:“你跟ta有仇?”

“没有吧。”他的气息顿了一下。

她用不解的目光看过去。

什么叫没有……吧?

有就是有。

如果没有,为什么要动手?

知道她的情绪已经从害怕中慢慢游离出来,谢之屿不想再深聊,敷衍解释:“她是一个赌徒。”

赌徒……

温凝居然在这两个字后觉得合情合理起来。

下一秒,她打断自己的想法,眼里闪过不易察觉的轻嘲:“所以后来你越来越轻车熟路,越来越不把人命当回事,是吧。”

“随你怎么理解。”谢之屿自始至终没什么所谓。只是在触碰到她的目光后,突然一转,“我要是说只有那一次的话,你信吗?”

不信。

温凝反问:“我信不信对你有任何影响?”

他忽然笑起来:“也对。”

……

小钟买了药回来,发现温小姐惨白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血色。她垂着头,鹌鹑似的坐在座椅边缘,手交叠在一旁,也不抖了。

“屿哥。”

小钟把药从窗户递进去,转头找了个地方去抽烟。

狭小的车内空间慢慢被细碎的声音填满。谢之屿将毛巾垫在她手下,不再说话。他处理伤口的动作干净利落,如他自己所说,不比医生差。

这些伤看着严重,出血量却不至于那么大。谢之屿一看便知,他刚到的那会儿,温凝手上沾的是别人的血。

那个痛苦倒地的男人,被她划破了颈侧皮肤。只不过下手不够狠,运气也不好,避开了动脉……

不,应该说运气太好。

脖子的位置那么敏感,她本意是不想伤人的。

让一个不想伤人的人动了手,可想而知对方到底带给她多大威胁。

谢之屿眯起眼。

那双纤细的手不着痕迹动了动。

谢之屿收起心念:“怎么想到用玻璃扎他们的?”

“手边没别的。”温凝声音淡淡的,“哦对了,你电话借我。月皎应该会找我。”

谢之屿两只手都被占着,闻言抬起身体向她靠了靠:“自己拿。”

这个时候谁都生不出旖旎想法。

温凝用那只还能活动的手伸进去掏了会儿。


噔,逻辑完美闭环。

“我都说了跟他不熟,我和他是来澳岛之后才认识的,一共见了没几面。”

虽然次次都惊心动魄吧。

解释完,温凝挺直脊背,好像一个等待老师评判的小学生。

“没喜欢就好。”宋清柏温和地说,“谢先生的生意和各路人马纠葛很深,跟他在一起会很麻烦。”

温凝垂下眼:“嗯。”

“不用那么紧张,我不是你的长辈。”宋清柏下意识放轻声音。

弟弟的小女朋友。

这个念头倏地闪过脑海,宋清柏有些懊悔。刚才的嗓音是不是太过柔和,像是越了界。

即便她和宋子邺双方都不想发展下去,但在两家人眼里,还是登对的青梅竹马。

他理应把握分寸。

于是下一句,宋清柏又恢复先前平和的调子:“这几天我会留在澳岛,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联系。”

“我知道了。”温凝想到别的,“清柏哥,我在澳岛的事你能不能别告诉旁人。特别是京城那边。”

宋清柏深看她一眼:“好。”

“那就……”温凝站起身。

今天费尽心思的见面什么都没推进。

宋清柏还是宋清柏,她还是她。

温凝不甘心,站了片刻,鼓足勇气道:“唐茵说你给她送了一个香插摆件,清柏哥你跟她关系这么好吗?”

“你是说唐小姐?”

那枚摆件是让秘书挑的,有什么问题吗?

宋清柏见温凝始终抿紧双唇,鬼使神差解释说:“出席唐家宴席,送点小礼物是正常的。”

“不是专门送给她一个人的?”温凝问。

“唐伯父和伯母都有。”

啊,原来如此。

温凝终于松气,一边在心里骂唐茵故意说得那么暧昧,一边扬高两边唇角:“那没事了,清柏哥,我先走啦。”

宋清柏将人送到门口,嘱咐:“自己注意安全。”

几步之后温凝突然折返。

她在宋清柏不解的眼神中站定:“清柏哥。”

“怎么了?”

“那天我不是故意的。”

这句话像雨夜落地的松针,又快又安静地混进周围嘈杂里。回过神,宋清柏只看到消失在长廊拐角的蹁跹裙摆。

他当然知道那天是指哪天。

一为避嫌,二怕对方不自在,自那以后他始终有意无意躲着她。没想到反倒叫人记挂。

不过是匆忙一眼而已。

宋清柏垂眸,是他太刻意了。

……

走廊尽头,温凝用力按住自己胸口。

心脏飞速又雀跃地在胸腔里蹦跶,她用两只手死死按住,仍然不能平复下来。

吸气、吸气、吸气——

干。

温凝你太牛逼了。

她拼命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几次之后,心跳终于平缓下来。

刚要迈步离开,几米开外响起鼓掌声。

温凝循声望去,在看到谢之屿那张难以挑剔的脸时嘴角一下垮了下来:“怎么又是你?”

谢之屿将手抄回兜里:“这次是真的失望,我看出来了。”

温凝点点头:“那我就不装了。”

“果然是不熟的人。”谢之屿靠在墙上,笑得意味不明。

“你很闲吗?”温凝绕开他,她现在情绪还处于和宋清柏短暂相处后的高峰,并不想让无关的人扰乱这份心情,“但我很忙要先走,恕不奉陪啦。”

“不想问问吴开的事?”

脚下短暂一顿,温凝努力控制住自己想停下的心:“我跟他也不熟,不感兴趣。”

“你就不怕我离开的那段时间,是去把他解决了?你那位小妹妹不伤心吗?”

唬别人可以,唬她难。

温凝面无表情:“那你完全可以堂而皇之从正门出,正门进。”

那晚回来时他袖口沾了血,足够证明他去见过吴开。去的目的要么是害他,要么是救他。


从小到大参加的宴会多,这时候好处就体现出来了。只要眼睛一拐,温凝基本上能判断出对方的家境和大致性格。

眼前这位李太太,要么从小被娇宠,真当自己是人上人,要么一朝得势飞上枝头所以眼睛里全是比较。

温凝偏向于后者。

因为前者起码会有家教。

她带着陈月皎一出现,几位太太纷纷扭过头:“哇,陈太太,你家还藏着这么一朵娇花呢?”

“是我京城兄长家的。”温心仪笑着招招手,“温凝,过来打个招呼。”

温凝今天的行头全是温心仪置办的,法式赫本风礼服,黑手套,缀一副珍珠耳环。她站在那,长发盘起,露着修长的脖颈线条,高贵如天鹅。

而另一边陈月皎则是水白色流光溢彩的缎面裙,不说话时温婉如睡莲。

一黑一白光是站着,就足以吸睛。

陈月皎开口容易说错话,温凝替她说。一圈招呼打完,她同温心仪道:“姑姑,月皎说你这套首饰还差一件忘戴。”

温心仪摸不着头脑:“月皎?”

“是啊,最重头戏的一件。”

说着温凝从手包里拿出一串细长的钻石项链。

一旁的李太太侧目,想不通这么普通的项链和重头戏有什么关系。

她刚想嘲笑,就看到女孩子微微踮脚,将项链当做发饰,缠进温心仪盘好的发髻。钻石链子宛若游龙,在发丝里若隐若现,与身上另外几件搭配得相得益彰。温心仪身上顿时多了几分旁的太太不曾拥有的鲜活。

多亏她本就特立独行,不喜欢用奢牌首饰,购置的多半是自己世界各地淘来的。温凝也能够借此机会睁着眼睛说瞎话:“这就不枉费月皎的孝心啦!那些小钻硌得她手都破了。”

其中一位太太听出意思来,对着陈月皎惊讶道:“宝贝你亲手设计打磨的?”

陈月皎眨眨眼,满脑子只剩温凝交代的“看我颜色行事”。

所以现在的眼色是……

她重重点头:“是的!”

周围哇声一片:“哇,好孝顺的。”

她们这个年纪的富太太,除了首饰衣服包包,最能放在台面上攀比的就是各自的小孩。从刚才到现在,李太太却从来没提过孩子,这只能说明一点。

——她拿不出手。

余光瞥过李太太,果然面色尴尬。

这种场合适当反击一下就行,只要让对方知道自己并不好欺负则是胜利,毕竟大家都讲求体面。温凝顺势挽住温心仪的手:“姑妈,我们过去那边玩啦~”

说罢她又朝李太太弯起手指,“漂亮的太太们,你们也玩得开心~”

伸手不打笑脸人,一句话哄得周围太太们都开心。李太的脸色也缓和下来,扯了扯嘴巴:“小孩子去那边啦,吵哦。”

欧陆风别墅二层。

将一切尽收眼底的男人抿尽杯中酒,转身回到室内。他今天是戗驳领西服,白衬衣,领口没系,露出干净修长的线条。

何氿看到这身,满意地拍拍手:“我还以为你要一身黑出席生日宴呢!这件不错,好笔挺,哪里做的?”

谢之屿慢悠悠理了下袖口:“阿凤裁缝铺啊。”

“……能不能有句正经?”

“不要那么迷信洋牌。”谢之屿笑了声,“传统手艺很不错的。”

何氿懒得理他。

楼下宾客渐渐聚集,一人高的宝塔蛋糕终于迎来了今晚的寿星。

他扭头:“礼物送了?”

“送了。”谢之屿微顿,“你怎么比何先生还上心?”

“因为我就是他派来的。”

两人默默无言。

谢之屿朝他举起杯:“我是哪里出来的你最清楚,我的身份配不上何小姐。”

“但老头一心想把你发展成自己人,我也没辙啊!”

“所以……”谢之屿眯了下眼,“我现在还不是?”

“你跟我玩文字游戏?”

看何氿气急,谢之屿又取过一支香槟与他碰了一下,随后一饮而尽。

楼下不知在闹什么,欢呼声一浪接一浪。他在喧闹声中将高脚杯丢进吧台,头偏向一侧,去凑拢烟的手。

薄烟冉冉升起,他慢慢吐出青雾,抛出一根给何氿。

何氿接过点燃。

“不下去?”

“你让我送礼,我送了。何先生让我过来参加宴会,我也来了。”

何氿烦躁:“谢之屿你一碰着这事就装算盘?拨一下动一下?就算你不动,底下那些人不照样把你当姑爷?”

谢之屿抽着烟,神情微冷:“我只把自己当你兄弟。”

“小子。一边说自己配不上,一边又那么狂。那可是我妹,一般人我还不答应呢!”何氿重重拍了拍对方胸膛:“阿屿,我也是把你当兄弟。”

“那就对了。她是你妹妹。所以你想想我是什么人,跟我在一起有什么好处?”

“……”

这话说出口,何氿还真没法反驳。

许多见不得光的事都是谢之屿在处理。他行事诡谲,手段狠,不怕报复,活生生一头独狼。何溪这样的大小姐绝对降不住他。老头执意这么撮合,明显是把何溪当作一枚收买人心的礼物,不是人,更不是他口中宠爱至极的幺女。

“你的意思是……”

“多谢关心。”谢之屿扬了下夹着烟卷的指,笑,“我没有成家的打算。”


身下温热的感觉更甚。

温凝扒住车门:“真不行,改天改天。”

“温二水,你又耍我。”宋子邺眉头紧锁,“我爸说过几天把马送去马场养,你再来就看不到了!”

温凝脾气也上来了,啪一记打在他手背上:“我说了有事就有事,你烦不烦!”

两人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

司机见怪不怪,熄了火停在原地。

正僵持,宋清柏突然出现:“宋子邺,别强人所难。”

“我哪里强迫她了?是她自己要来看小马的,到了又突然说不看。哥你多少有点胳膊肘往外拐了啊!”

宋清柏视线落在温凝身上,顿了几秒。

“宋子邺,把手放开。”

“哥,温二水真要溜。”宋子邺说。

宋清柏没理,只重复道:“我让你把手放开。”

大概是语气太过严厉,宋子邺只好悻悻松手。趁着松手的空档儿,温凝一骨碌钻回到车里。

她两手板正地放在膝盖上,坐得又僵又直。

这样的姿势好歹比站着舒服多了。或许是车子四面铜墙铁壁给她的安全感,飞快跳动的心脏逐渐平稳下来。

“李叔,你送我回家。”

“好,小姐。”

车子刚要发动,外边有人叩窗。

温凝望出去,发现宋子邺不知什么时候被赶出了十几米远,车前只剩宋清柏一人。

她按下车窗。

听到宋清柏问她:“介意再等一分钟吗?”

温凝来宋家次数不少,和宋清柏接触的次数却不多。她只是觉得这个哥哥让人感觉很舒服,仿佛从竹林里吹出来的春风,干净又纯粹。

她下意识点头。

于是一分钟后,她等来的不是宋清柏,而是宋家的女佣。那个佣人带来一件黑色风衣,从窗户里递给她时示意她去摸风衣口袋。

一摸,温凝摸到了一片柔软的方块。

她抿了下唇,瞬间明白那是什么。

“李叔,你不用送我了。”

温凝套上风衣,慢吞吞下了车。

被迫停在数十米远的宋子邺看到她下来,疯狂摇手:“我靠你冷就早说啊,别扭个屁啊!我哥的衣服那么大,下次我的借你穿呗!”

风衣上有很淡的洗衣液味道。

温凝双手抄进兜里,在触到那片方块时,脸再度烧起来。被不熟的哥哥发现人生第一次糗事,这在她未来很多年内或许都会变成一桩半夜想起来也无法释怀的事。

她当时并不知道,无法释怀的事想得越多,与它相关的人也会在梦里出现得越多。

少女时期的爱慕是疯长的野草。

不经意间回头,身后已是漫山遍野。

温凝一直搞不清自己对宋清柏是什么感情,每次远远见一回,都会暗自雀跃好久。

他弹的钢琴曲,她回家偷偷加入歌单,在无人知晓的夜里一遍遍循环。

他喜欢的球队,她认真去找对她来说极其枯燥的一场场比赛。看到睡着,再把自己掐醒,忍着困意继续看。就为下次遇上共同话题,她能多说一句。

还有他考上的学校,她借着旅游散心去过无数次。哪里新植了一棵树,哪栋楼在进行修建,附近哪些餐厅最好吃,她如数家珍。

温凝惯于伪装自己。

只要到了人前,她就是最普通的妹妹。

或许连妹妹都算不上,她是宋清柏弟弟的好朋友,仅此而已。

哦对,她还是误闯了他房间的冒失鬼。

于是在那之后,她发现宋清柏回家的次数更少了。少到温凝再没跟他单独说上过一句话。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