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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他东山再起后,我脚底抹油溜了裴怀瑾安阮最新章节

阿熹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只可惜,太阳并不属于我,太阳要寻找属于他自己的幸福生活。而我没了太阳的照耀,也再也回不到过去。下午,我被推去做胃镜。回来时,刚巧听见裴怀瑾和裴母的对话。“妈,小眠陪了我八年,早就是我认定的女人了!这辈子我非小眠不娶,我不在乎她的家世背景,学历文化,我们是真心相爱,我只在乎我娶的人是不是苏眠!小眠也永远不会离开我!”裴母轻哼了声,讥讽道,“什么叫不会离开?苏眠前几天已经答应我要出国了。”我眉心一跳,脚步虚浮却两步奔上前,一把抢过了自己的手机并迅速挂断。裴怀瑾错愕的看向我,也看穿我浮于表面的激动与慌张,拧眉质问,“这么紧张干什么?”“没什么……”我故作镇定的向他打手语,“你用我的手机,在和谁打电话。”“我妈啊,她突然联系你,给你打了三个...

主角:裴怀瑾安阮   更新:2025-03-20 19:3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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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裴怀瑾安阮的其他类型小说《陪他东山再起后,我脚底抹油溜了裴怀瑾安阮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阿熹”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只可惜,太阳并不属于我,太阳要寻找属于他自己的幸福生活。而我没了太阳的照耀,也再也回不到过去。下午,我被推去做胃镜。回来时,刚巧听见裴怀瑾和裴母的对话。“妈,小眠陪了我八年,早就是我认定的女人了!这辈子我非小眠不娶,我不在乎她的家世背景,学历文化,我们是真心相爱,我只在乎我娶的人是不是苏眠!小眠也永远不会离开我!”裴母轻哼了声,讥讽道,“什么叫不会离开?苏眠前几天已经答应我要出国了。”我眉心一跳,脚步虚浮却两步奔上前,一把抢过了自己的手机并迅速挂断。裴怀瑾错愕的看向我,也看穿我浮于表面的激动与慌张,拧眉质问,“这么紧张干什么?”“没什么……”我故作镇定的向他打手语,“你用我的手机,在和谁打电话。”“我妈啊,她突然联系你,给你打了三个...

《陪他东山再起后,我脚底抹油溜了裴怀瑾安阮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只可惜,太阳并不属于我,太阳要寻找属于他自己的幸福生活。

而我没了太阳的照耀,也再也回不到过去。

下午,我被推去做胃镜。

回来时,刚巧听见裴怀瑾和裴母的对话。

“妈,小眠陪了我八年,早就是我认定的女人了!

这辈子我非小眠不娶,我不在乎她的家世背景,学历文化,我们是真心相爱,我只在乎我娶的人是不是苏眠!

小眠也永远不会离开我!”

裴母轻哼了声,讥讽道,“什么叫不会离开?

苏眠前几天已经答应我要出国了。”

我眉心一跳,脚步虚浮却两步奔上前,一把抢过了自己的手机并迅速挂断。

裴怀瑾错愕的看向我,也看穿我浮于表面的激动与慌张,拧眉质问,“这么紧张干什么?”

“没什么……”我故作镇定的向他打手语,“你用我的手机,在和谁打电话。”

“我妈啊,她突然联系你,给你打了三个电话都没接,我干脆就帮你接听了。

你……”裴怀瑾的眸中闪过一抹显而易见的狐疑,“你听见了?”

瞧着他这副不明所以的样子,我就猜到他刚才没有听完裴母的话。

我暗自松口气,故作镇定地将手机关机藏在身后,淡淡道:“没有,你和家里人因为我吵过太多次,我只是不想你们为我再吵起来罢了。”

过去八年,裴怀瑾与家里人争吵过无数次,大部分都因为我。

我多次劝阻过,千万别为我伤了和气,裴怀瑾却说,“这有什么,你是我的人,我自然不会让你受委屈。”

如今,裴怀瑾也为安阮一事,和家里争吵多次。

裴怀瑾闻言,没再怀疑,而是扶着我坐下询问检查结果。

“洗了胃,已无大碍了,医生说今天就能出院。”

回了家后,裴怀瑾一连几天没出门,一直在别墅里陪我。

而我也不同于往日的活泼爱笑,总一个人独处,不和裴怀瑾互动聊天。

哪怕他主动找话题,我也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令双方不欢而散。

裴怀瑾再找不到其他借口,只好悻悻地靠近我,试图抱着我哄一哄,我却没给他面子,起身回了卧室。

我回头望了眼裴怀瑾失落又无措的表情,抿唇打手语,“我肚子有点疼,回卧室休息一会。”

裴怀瑾以为,我还在为上次的事情而介怀,就特意为我准备了一场庆功宴。

半月前,我参加手工雕刻比赛拿了全国金奖。

裴怀瑾一直说,一定要为我办一场庆功宴,叫所有人都来参加,要让裴家人都知道,他选的人有多优秀。

后来,裴怀瑾忙着和安阮领证买婚房,就把庆功宴的事抛掷脑后了。

庆功宴当天。

看在裴怀瑾的面子上,金融圈不少人都来捧场。

但我知道,这帮人皆冲裴怀瑾而来,与我无关。

这不过是一场拿我当借口的商业聚会罢了。

在裴怀瑾跟前,这帮人对我还算客气。

只要裴怀瑾有事离开,他们就会聚在一起对我评头论足,议论不止。

“要不是给裴总面子,我才不会参加一个弃女的庆功宴!

还手工雕刻大赛……说出去都丢人!

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水赛,听都没听过!”


我没犹豫,落笔时洋洋洒洒,格外坚定。

签了字后,裴母这才松口气。

“我只给你三周时间,是回乡下,还是出国,任你选!

我只有一个条件,去一个裴怀瑾永远找不到你的地方!”

“我会离开A国,您放心。”

我不必二选一。

因为要不了多久,我与医师的协议就生效了。

届时,没人能找到我,裴怀瑾更不会知道我在哪。

我与裴怀瑾相爱一场,即使我诸多不舍,彼时也无可奈何。

我想,我该不该和裴怀瑾做最后的道别?

我端着手机许久没做决定,最后还是安阮的一条朋友圈,戳破了我可笑的幻想。

安阮发了九宫格。

前三张是她和裴怀瑾的合照,中间有一束巨大的满天星。

裴怀瑾曾说,安阮不爱花,唯独喜欢满天星,等他有权有势了,一定要买下京城最好地段的街,为安阮种满满天星!

中间三张是结婚证,婚戒放在红本上,格外扎眼。

我一看婚戒的款式,是前些天保存在裴怀瑾电脑上的款式。

那时他说:“闲着无聊,画来玩玩,等我们结婚,我一定要亲自为你设计婚戒款式!

这代表我对你永恒的爱,代表我这辈子,只爱你一个!”

最后三张,是安阮在裴怀瑾的私人别墅里。

二人对镜自拍,动作亲昵。

她时而靠在他怀中,时而亲吻他脸颊。

我知道,既然裴怀瑾想要隐瞒他和安阮结婚的事,那就绝对不会同意安阮将这些照片发出来。

我和安阮共友很多,但在这条朋友圈下,我却看不到任何评论和点赞。

不用想也知道,她这是仅我可见。

我轻扯唇角,给她点了个赞。

与此同时,裴怀瑾的信息刚好跳出来。

小眠,营城有个项目要谈,这几天就不回来了我乖巧的回了一个好,放下手机准备睡觉。

次日一早。

安阮再次发了朋友圈。

这次,裴怀瑾赤裸着上半身,背对着床解开腰带。

定位是在营城的一套别墅里,大抵是她们的婚房吧。

我仍旧像昨天那样,再次给安阮点赞。

第三天,我去公司辞职。

当收拾好工位后,朋友圈的安阮已经穿着婚纱在和裴怀瑾拍婚纱照了。

她无名指上的鸽子蛋闪闪发光,耀眼的异常。

我还是给她点赞。

第四天,我主动联系当年的医师,兑现八年前的诺言,安阮的朋友圈也再次更新。

这次,二人十指相扣坐在婚床上。

角落中还有不少情侣用品。

我怔怔盯了许久,半晌才回过神。

我还是点赞,却把关于裴怀瑾的所有东西都扔了。

和他生活八年,这栋老宅没少留下有关我跟他的痕迹。

小到情侣拖鞋毛巾水杯合照。

大到首饰珠宝电子设备。

我一样都没留,扔的扔,卖的卖。

等我忙完这些已是凌晨三点。

我刚准备睡觉,裴怀瑾便推开了门。

他一眼注意到老宅里忽然变得空荡荡的,疑惑的向我打手语。

“怎么少了这么多东西?”

“断舍离了,以后再买新的吧。”


裴怀瑾漫不经心的点点头,没太当回事,可视线却被一旁的行李箱吸引。

“收拾箱子干嘛?

这些不是你公司的东西吗?”

茶几上还有一份辞呈。

“你辞职了?”

我点头,“嗯,有点累,想休息一段时间。”

大抵是我解释的太平静,裴怀瑾也没多想。

他只是照旧将我搂入怀中,深情的看着我:“这几天太忙,都没空陪你,过些天带你去珠宝店挑几样礼物补偿你,好不好?”

我点头,没拒绝。

次日,裴怀瑾带我参加竞标会,刚落座,我就看到安阮也出现在现场。

她大剌剌地走向裴怀瑾,径直坐在裴怀瑾身边。

裴怀瑾全程都在和我聊天,没看安阮一眼。

竞标结束后,裴怀瑾立刻拉着我离开,走的飞快。

临出门前我去了换衣间补妆。

出来就看到安阮被人堵在电梯口,放肆嘲讽着。

“呀,这不是安大小姐吗?

当年你以怨报德抛弃裴怀瑾,转头上了陈少的劳斯莱斯,还以为你会过的多好呢!

没想到现在活的不如一条丧家犬!

还真是报应啊!”

“听说你爸为了救安氏集团,要把你卖给一个黄毛老鬼?

啧啧,真是可惜了!

谁不知道那老东西玩的花,三天换一次枕边人,不少姑娘都被他玩废了!”

“不如你跟了我们,让我们爽爽怎么样?

我们肯定比黄毛老鬼温柔……”话还没说完,裴怀瑾便一脚踹在那几个流氓脸上。

“我看谁敢动我的人!”

裴怀瑾大步流星地上前,动作麻利的将挑衅那人按在墙上质问:“我裴怀瑾的人,也敢肖想?”

“不……”那人话音未落,裴怀瑾便抬手挥去,拳拳到肉!

他下死手,差点将那几人打的咽气。

“对不起裴总,是我说错话了!

我再也不敢了!

您就把我们当个屁,放了我们吧!”

“滚!

今后再看你们嚼她舌根,我定绕不了你们!”

在裴怀瑾的呵斥下,几人吓得屁滚尿流,火速离开现场。

身周有很多看笑话的人。

裴怀瑾全然不顾,径直将安阮扶起,“受伤了吗?”

安阮眼眶泛红,委屈的扑进他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划伤了手腕,好疼。”

裴怀瑾眼一沉,二话不说将其抱起,继而快步离开。

却没注意到,他为了护安阮,甩手将一旁的我推倒在地。

我踉跄一步,向后摔去,刚好磕在大理石桌面上。

太阳穴处磕的鲜血直流,吓得围观群众赶紧上前扶我。

“快叫救护车啊!

她流了好多血!”

“天啊!

要出人命了!”

我疼得掌心直冒冷汗,五官都皱在一起。

湿热的血透过手指渗出来,顺着脸颊流在脖子上。

我看着裴怀瑾头也不回离开现场,心里别提有多苦涩。

以前,我给他切水果划伤了指尖,裴怀瑾都会立刻叫私人医生来帮我包扎,生怕留下疤痕不好看。

我嫌他小题大做,一点小伤不至于如此兴师动众。

他却温柔的说,“你可是我放在心尖上的人,我自然看不得你受伤,切水果这种事交给佣人做就好,今后你就安安心心的当你的裴夫人,什么事也不用操心。”


刺鼻的消毒水味钻进我的鼻腔,呛得我鼻尖泛酸,难受得想哭。

很快,一道冷冽的男声自我头顶响起。

“你醒了。”

感受到他的靠近,我迅速转头与其对视,刚好对上裴怀瑾那双略显疲惫的双眸。

漆黑的,幽深的,一眼望不到底,似能将我吞噬。

他眼下挂着两道明显的乌黑,大抵是一夜未眠,一直在病床前守着我,直至看我醒来,裴怀瑾才不动声色的松口气。

他仍旧向我打手语,解释昨夜的行为。

“阮阮毕竟是安家千金,即便安家落魄,也不到人人践踏的地步,更何况你是我的人,你这样做,只会被人落下话柄,我不阻止阮阮那样对你,是想给大家一个交代。”

他所谓的交代,不过是为自己找的托词和借口罢了。

我盯着他,没答。

却见裴怀瑾替我盖好被子,掖好被角,又贴心的拿来一杯温水,“阮阮不过是给你个台阶下,你又何必那么认真,喝那么多酒?”

裴怀瑾认为这是安阮给我的台阶,我看却未必。

“我差点被你的心上人玩死,在你眼里,却是她给我的台阶下。

如果安大小姐昨天叫我跳楼以死谢罪,你是不是也会认为,这是她给我找的台阶?”

裴怀瑾在病房里逗留这么久,关心的话一句也没说。

他没问过,我醒后是否还难受,也忘了我有胃病,忘了我喝下这么多酒,胃能否受的住?

更没发现,我额头还有伤,纱布还在太阳穴上贴着。

他只记得帮安阮开脱,为她找借口。

见我讽刺他,裴怀瑾的眼底登时覆盖一层不满,清亮的嗓音中隐隐藏着一丝怒意。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不会纵容安阮伤害你,但你也不能太过分!

这事就是你有错在先,我要给大家一个交代!

一码归一码,你别无理取闹!”

我应了声,乖顺的窝进被子里。

裴怀瑾见我不再反驳的样子,黑瞳中也流露出一丝心疼。

他似乎也觉得自己的话说的有些重了,立刻来安抚我。

“再过两天,我带你去复查,医生说再有一个疗程你就能恢复听力了,等你彻底好起来,我带你去听你最喜欢的歌手演唱会,好不好?”

门口的助理提醒裴怀瑾好几次,公司还有重要会议要开,可裴怀瑾全都推掉了。

我一斜眼就看见助理站在门口左右为难的样子,还是劝了句,“你回公司处理正事吧,我能照顾好自己,你为了我留在医院这么久也不好,传出去被人笑话。”

裴怀瑾准备削水果的手忽然顿在空中。

他黑瞳微凝,略带失落的说,“小眠,当年你也是这样照顾我的。”

八年前,裴怀瑾身边只有我日日夜夜的照顾。

我陪他做康复训练,陪他玩游戏解闷,陪他散步晒太阳,给他削水果,给他变着花样的研究营养餐,给他准备各种惊喜和好吃的。

我像是钻了空的小偷,独占了裴怀瑾八年,用他这个太阳点亮了我原本灰暗的人生。

那八年,我并不觉得苦,那是我人生中不可多得的欢愉时光。


我不愿理会,仍旧要走,却见裴怀瑾的双眸已有些忍无可忍的征兆,再次捏住我腕骨,沉沉地警告着:“听话,别叫我难堪!

这事儿要是闹到裴家长辈耳朵里,他们一定会借此发挥不同意我们结婚的事。”

他边说边推,又将我拽回到众人跟前。

我却感到好笑。

我们结婚的事,不早就泡汤了吗?

他早就和安阮领了证,何必再这样给我画大饼?

“来,小眠,切蛋糕!”

水果刀被塞进我手中,我木讷的站在原地许久,久到浑身僵硬麻木,需要被裴怀瑾推着才能举起水果刀……而我脸上也看不到任何兴奋的表情。

直到身边的安阮突然将小猪和小鸡抱起来,一把塞进我怀里,我木讷的表情这才彻底变成惊慌失措和惶恐不安。

“啊!”

我下意识地大叫出声,小猪和小鸡顺势被我丢在地上,他俩也似乎有些应激,仰着脖便朝我冲来。

我如临大敌,从头到脚升起一阵巨大的寒意!

仿若惊雷闪过,我却无处遁形。

高耸的香槟塔被撞倒,巨大的蛋糕也砸在地上。

水果刀“哐当”一声落在脚边,吓得一猪一鸡嘶吼不断。

现场一片混乱。

我无法顾及他人,只知道五分钟后现场才冷静下来,而我被吓得跌坐在地,一张脸铁青到极点,双手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眸里也闪烁着惊慌。

在看我身上,肩头和小臂被玻璃杯划伤,擦出数道长长地血痕。

我单手撑着地板,碎片却扎入掌心,一阵刺痛传遍全身。

“阮阮!”

我求助地四下张望,却眼睁睁的看着裴怀瑾将安阮抱在怀里,迅速离开现场,将我一人留在这一片狼藉之中,任由香槟杯持续倾塌,碎裂在我身边。

鲜血顺着脸颊肩颈小臂落下来,将我的礼服彻底染红,粘腻的粘在身上。

我倒在台阶上,求生本能令我向裴怀瑾呼救,刚发出一个音节来,就见安阮躲在裴怀瑾怀里啜泣道,“怀瑾,我被酥酥和绵绵咬了!

会不会死啊?”

她若不说,我都没看出来安阮也受了伤。

细小的咬痕可忽略不计,却被裴怀瑾格外重视,立刻收回了落在我身上的视线。

他将安阮打横抱起,只向助手吩咐了一句,“我带阮阮回去,你送苏眠去医院。”

说罢,二人的背影消失在宴会厅后。

现场的宾客也跟着裴怀瑾的步伐一同离开。

临出门前,还不忘回头朝我啐一口,“真晦气!

参加这破庆功宴纯是给我自己找不痛快!

回去可要好好驱驱邪,别沾了这弃女的霉运!”

“你说这安小姐还真是会取名字,酥酥,绵绵,和苏眠谐音!

一猪一鸡,安小姐又在隐晦的暗示什么呢?”

“还能有什么,说她蠢笨如猪!

在裴总身边八年,也不过是裴总无聊时消遣的一只鸡罢了!”

一字一句,字字珠玑。

很快,他们走了,宴会厅里只剩我一人狼狈的坐在地上。

服务生将布置的彩带横幅扯下来,刻有“祝苏眠拿下手工雕刻大赛金奖”的庆功宴牌匾也随着他们离开而掉落在地。


我怔怔盯着现场许久,眼泪无声地,却毫无顾忌地砸了下来。

属于我的庆功宴,就这样惨淡落幕了。

……回到老宅时已是凌晨四点。

我简单洗漱过后,一头扎进被窝里准备睡觉。

手机却在此刻响了几声。

是安阮发来的消息。

“你每天都视奸我的朋友圈,想必已经知道我和怀瑾领证了吧!

再过半个月,怀瑾还会带我出国度蜜月,还要为我准备一场世纪婚礼呢,婚纱和首饰都是按照怀瑾亲手绘制的图稿定制的,婚礼现场我也看了,很豪华,很精美,每一处都是我和怀瑾共同商议定下的,也是我们年少时畅想过的,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怀瑾还记得。”

我的心骤然一紧,刚想放下手机不理安阮的挑衅,可她却步步紧逼。

“说来我还要感谢你,要不是你再三坚持为怀瑾找心源,怀瑾也不会活过来,更不会走到如今这一步,你帮我照顾我老公八年,我是该好好谢谢你。”

我瞧着这些肆无忌惮的讥讽,只剩唇边一抹苦笑,甚至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反正,再过几天我也要离开A国了。

那是属于安阮和裴怀瑾的幸福,再与我无关。

我放下手机,没做任何回应,沉沉地睡了过去。

一夜无梦。

直至次日十二点,我才醒过来。

老宅里仍旧是安静的,裴怀瑾还是没回来,只是发了条消息短暂的关心了我一下。

公司还有要事处理,你自己在家休息,昨天伤的重吗?

要是难受就和我说,我叫私人医生去处理。

我怔怔地看着这几行字,眸底闪过一抹显而易见的失落。

半晌我才回他:不需要。

从今以后,我都不再需要你了,裴怀瑾。

等身上的伤口不疼后,我才从卧室里出来,去了后院的那颗老树旁。

八年前,裴怀瑾换心手术刚结束时,只有我陪着他在老宅里休养康复。

那时,裴怀瑾整日浑浑噩噩,无精打采,对生活失去希望。

是我说,“听说将愿望写在纸条上,塞进玻璃瓶中,挂在老树上,就会实现愿望,裴怀瑾,你要不要试试?”

裴怀瑾看我一眼,瘪嘴道,“你都成年了,还会相信这种哄小孩的话?”

“才不是哄小孩的!

这是我在福利院学的!

他们都这样干!

我也在福利院的后院里挂上了我的愿望!”

裴怀瑾饶有趣味的咂舌,“那,愿望实现了吗。”

“当然!”

裴怀瑾还是信了我的话,跟我一起写下愿望,塞进瓶子里,挂在后院的那颗老树上。

如今我望着被风吹日晒八年的玻璃瓶,不免有些恍惚。

我亲手将它摘下,抽出里面的纸条,看到了属于我的,以及裴怀瑾的字迹。

希望裴怀瑾早日康复,平安顺遂,得偿所愿,希望我能永远留在裴怀瑾身边,希望裴怀瑾去做自己爱的事,再变成那个恣意潇洒的他。

原来,那时我许下的愿望,都和裴怀瑾有关。

只可惜,有些愿望实现了,有些愿望,这辈子都没办法实现了。


裴怀瑾以为我耳疾未愈,在我面前接通了兄弟的电话:“我和安阮领证的事千万别告诉小眠,不然她一定会生气的。”

我跟了裴怀瑾八年,也爱了他八年。

八年前,裴怀瑾换心手术,九死一生,众叛亲离,差点下不了手术台。

是我不惜一切代价在雪地里三拜九叩两天两夜,这才求得名师出山救下裴怀瑾。

也是我在他身边悉心照料,不离不弃。

却不成想,在裴怀瑾病痛痊愈重掌大权时,第一件事竟是和当年离开他的安阮结婚!

我自嘲一笑,暗自感慨,原来我以器官交换救下裴怀瑾,换来的却是他的背叛。

离开的那天,我一如往常,没人看出异常。

裴怀瑾也猜不到,一向听话乖巧的我,人生字典里没有回头二字。

……私人影院内,裴怀瑾一手禁锢住我的腰,一手正仔细摩挲着我细嫩的小腹。

我欲拒还迎的推开他,继而仰头看向四周,“这种地方,会有监控吗?”

裴怀瑾摇头,向我打手语,意思是‘影院是我的,有监控又如何?

’我蹙眉,谨慎道,“视频会留下痕迹,要是传出去……”话未说完,裴怀瑾俯身吻向我,堵住我未尽的言语。

再起身时,他又打着手语,同时挑逗道,“留下痕迹不好吗?

我们可以事后复盘呀,看看你在我身下是如何颠/鸾/倒/凤的。”

他单手向身下探去,还未将腰带抽出,一道刺耳的手机铃声就打断了裴怀瑾接下来的行动。

我顺着男人的视线一同向左看去,刚好扫到上面的备注——秦弋。

裴怀瑾的好兄弟。

他不悦轻叹,眉眼间尽是阴鸷,却还是接了电话。

“怀瑾,你要死啊!”

裴怀瑾黑瞳微凝,下意识打断了他:“小点声,小眠也在。”

“在又怎样?

小眠又听不见!

你这么在乎小眠,怎么还和安阮领证结婚呢?”

电话那头带着深深的不解。

见裴怀瑾未作答,秦弋又恨铁不成钢道,“你小子是恋爱脑啊?

当初你心脏病要做手术移植,身边亲友除了我和苏眠全都抛弃了你!

就连安阮也是!”

“她在你人生低谷时脚底抹油溜了,转头上了其他男人的劳斯莱斯,这些你都忘了?

安阮差点把你玩死!

你居然还和她重归于好?!”

裴怀瑾深吸一口气,无奈道,“我若不娶她,安家就会把她卖给变态,你知道那黄毛老鬼有什么手段吗?

安阮会被他玩死的。”

“所以呢?

安家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裴怀瑾松开了我,淡淡道,“我见不得阮阮受委屈。”

我心口猛地抽痛一瞬。

“那苏眠怎么办?

当初你心脏移植手术,只有她陪着你,苏眠陪了你八年,我们都看在眼里,你舍得让她受委屈?”

秦弋的语气里是掩盖不住的火气,可裴怀瑾依旧淡定,就好像此事与他无关一般。

“我会想办法的,我不会让小眠知道这件事。”

秦弋冷嗤,“你能瞒多久?

十年?

二十年?

还是一辈子?

小眠不是做好了和你结婚的准备吗?

等到了那时候,你又该怎么解释?”


说罢,安阮垂眸,转身欲走,却被裴怀瑾一把拉住,转而凝眸看我。

不用猜也知道,他这是不满我的做法,要护安阮了。

“小眠,阮阮也是好心,你就收下吧,你不是很喜欢宠物吗?”

裴怀瑾真的看不出来,安阮带了一猪一鸡,是为了羞辱我吗?

我瞧着他眼中有明显的不耐,便不想与他多做纠缠,只好咬牙看向裴怀瑾的助手,“我穿礼服不方便,你帮我牵着吧。”

很快,周围人又阴阳怪气起来,说我给脸不要脸,故意叫安阮难堪。

想必裴怀瑾也认为我这样是故意给安阮脸色看吧,不然也不会牵着安阮进场,将我这个庆功宴的主角丢在身后。

外场空了出来,只有寥寥无几的服务生还在忙前忙后。

我怔怔定在原地许久,好半晌才平复方才的惊慌。

裴怀瑾不是不知道,我怕猪,更怕尖嘴动物。

八年前,我孤身一人跑到乡下去求名师出山。

路上我被野猪群围攻,憋着一口气这才逃出来,可刚跑到村子门口,一群尖嘴动物便将我围上,狠狠啄伤了我的小腿。

到现在,我手臂和小腿上,还有那时留下的伤痕。

裴怀瑾自然也知道,他甚至还自责的握着我双手,热泪一颗颗的砸在我手背上,滚烫的令我不知所措,他说:“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你怎么这么傻,为了我去做这些事……你放心,今后我不会再让你受伤,更不会再让你留疤!”

隔着礼服,我还能摸到伤疤的轮廓。

可这些,裴怀瑾都忘了。

上层人士最会见风使舵,看裴怀瑾不待见我,他们自然也不会给我好脸色。

等到庆祝环节,大家更是将安阮围在中间,仿佛这场庆功宴是为安阮而办一样。

我远远看着,没上前,还是裴怀瑾消了气后,才施舍般的朝我招招手,向我打手语,“过来,要切庆功蛋糕了,这是你的庆功宴,站那么远干嘛?”

原来他还知道我才是主角。

我默默走上前,拿起小刀刚要切下去,就听安阮在裴怀瑾身边惊喜的叫了一声,兴冲冲地分享着:“对啦!

今天是给苏小姐庆祝她拿了金奖,我突然想起来,我送苏小姐的这两个宠物,前些天也在宠物大赛上拿了金奖呢!”

我手上动作一滞,就听安阮又说,“真是太巧了!

不如苏小姐和你的两个宠物一起庆祝一下吧!”

此话一出,周围人皆笑出了声。

他们看我的眼神有玩味有讥讽有轻蔑,唯独没有心疼。

再转头和安阮对视时,她眼里尽是挑衅,彼时正得意地等待着我的回答。

我双手紧握成拳,直至尖锐的指尖嵌入掌心的软肉,这才松开手。

“是吗?

既然如此,那就让小猪和小鸡来切蛋糕吧,大家给他们庆功就好,我先回去休息了。”

说完,我转身就走,没一点停留。

身后的裴怀瑾见我来真的,吓得眉心一跳,快步上前拉住了我,继而沉声警告。

“苏眠!

今天是你的庆功宴,你走了像什么样子?

连最起码的礼貌都没了么?”


裴怀瑾似是被我这番话刺痛了。

他紧盯着我,良久才冷冷道,“和阮阮道歉,毕竟是你有错在先,基本的礼貌,还是要有的。”

我张张嘴,未说出什么来,一旁的安阮终于委屈巴巴的开了口。

“道歉就算了,毕竟我也不想计较太多,你把这些酒喝了,就当给我赔罪,那天的事一笔勾销,我当没发生过。”

我垂眸看去,安阮准备了一桌的龙舌兰和白兰地。

她又将几杯酒混合在一块,晃了晃,推到我跟前说,“苏小姐,你把这酒喝了,我就原谅你。”

身边,裴怀瑾给我做手语翻译,可我早就听清安阮说了什么。

我不做反应,而是视线上移,观察裴怀瑾。

不为别的,只想看他的态度。

可男人的脸隐没在灯光下,叫我摸不透他晦涩不清的想法。

见他没反应,我便了然一切。

即便他知道我有胃病,此刻也没阻止安阮如此对我。

也是,我在期待什么呢?

她是安家千金,而我只是个弃女,裴怀瑾一定会给她一个交代。

见我不做反应,安阮又有些失落的垂下眸,长舒一口气,“苏小姐,你这是不给我面子咯?”

我抿唇,眼梢微抬,泪光闪烁。

那一刻,我没再解释,而是转身拿了个高脚杯,将这些酒尽数倒了进去。

安阮饶有趣味的盯着我,我便如她所愿,端起酒杯仰着头,二话不说地往嘴里灌。

一杯一杯一瓶一瓶。

辛辣的味道自舌尖蔓延开。

烈酒入喉,划着喉咙一路落进脾胃,灼烧着全身各处都感到苦涩难挨,我却觉得,疼痛不比心痛的万分之一。

直至第十杯酒下肚,我喝得呼吸急促,面颊通红,眼前发白,看不下去的裴怀瑾这才起身叫停了我后面的动作。

“行了!”

我喘着粗气,缓了半晌才自嘲的笑道,“这些,够了吗?

够安小姐原谅我吗?

够裴总满意吗?”

裴怀瑾面色骤变,一把捏住了我的手。

高脚杯登时摔下去,落在厚重的地毯上,发出微不足道地声响。

“小眠!

你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只是不想你被大家诟病!

外面都在传,是你不满阮阮的存在,这才叫来流氓欺负她,我若不做样子,他们不会放过你的”我深吸气,面色微变,很快恢复如常。

裴怀瑾又说,“小眠,我只是不想你被旁人非议!

你也知道裴家长辈一直不同意我们在一块,如今出了这事,更会影响他们对你的看法。”

他解释的义正言辞,听来合情合理。

我却笑出了声。

裴家不接受我这个弃女,难道会接受一个私生活混乱抛弃过裴怀瑾的安阮吗?

只要安阮委屈的躲进他怀里,裴怀瑾不还是排除万难的娶了她?

这些,不过是裴怀瑾为自己荒唐的行为找的借口罢了。

我低垂眼帘,轻轻挣脱了他,不愿再与裴怀瑾废话,转身离开了房间。

谁知我还未迈出这扇门,一阵头晕目眩的感觉就迫使我停住了步伐,接着眼前发黑,仰面栽了过去!

再睁眼时,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发白的天花板。


那时还不知道,原来乐高和拼图对裴怀瑾来说这么重要。
在我触碰到乐高的瞬间,裴怀瑾条件反射地呵斥我。
也令我重新审视自己在裴怀瑾心中的地位。
那样的恍惚,就像我以为,裴怀瑾是爱我的一样。
可,裴怀瑾对我,不过是绝境下生出的望梅止渴般的幻觉罢了。
因为安阮离开,裴怀瑾没了精神寄托,因为家人朋友纷纷离去,因为裴怀瑾的身边只有我一人,所以,裴怀瑾才会对我产生爱意。
这一切,都在裴怀瑾康复过后消失不见。
如镜花水月。
大梦一场空。
我失落地垂下眸,身后的裴怀瑾也察觉出我神色的异样。
他刚想关心我,安阮就喊他,“怀瑾,你快上来帮我画肖像,再晚一会儿就没阳光啦!”
“来了。”
裴怀瑾没再管我。
我瞧着二人逐渐消失在书房的背影,不免陷入感伤。
十几年前,安阮也是这样缠在裴怀瑾身边,他们会在午后共同听一首悠长的钢琴曲,再借着温和的阳光,为安阮描摹一副生动的肖像画。
刚进裴家时,我还是佣人。
裴怀瑾从不吝啬与佣人分享日常,所以他骄傲的和我说,“我这辈子,只会给心爱的女人画肖像,你看,像不像?”
画中的女孩笑得明媚又阳光。
我承认,那一刻我很羡慕。
后来,我在裴怀瑾身边的第五年,他向我承诺,我们一定会结婚,还在一次深夜交融后,裴怀瑾向我描述他幻想中婚礼的样子。
我斗起胆,忐忑的问他,“明天,可以为我画一副肖像画吗?”
裴怀瑾却熄了灯,将我搂入怀中,“最近忙,以后再说吧。”
很快,我听到书房里传来嬉闹声。
我像个窥探别人幸福的小偷,一步步地靠近那间房,透过微敞的门缝,我瞧见了安阮坐在裴怀瑾怀中,正津津有味地欣赏着裴怀瑾刚为她画的肖像。
画里的女孩亦如从前一样,只是眉眼中多了几分成熟,眼里多了些精明。
八年过去,他看向她的眼神,仍旧是深情。
“你说,我和八年前是不是不一样了?”
安阮攥紧他的手,歪头问他。
裴怀瑾却摇头,直勾勾的盯着安阮,眼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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