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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邪

龙逸 著

美文同人连载

在我的家乡有一种很奇特的树,它们如寺庙内所供奉的神佛一样受人们香火祭拜。我们称这种树为“社树。”社树有灵,诡秘莫测,不可对其不敬,若不然将会大祸临头,坠入万劫不复之地。村中读大学的英姐,节假日回家,却离奇失踪,次日发现她竟然死在一棵社树之下,摆放贡品香火的神台上。她死相狰狞,衣衫破烂,下身赤裸……

主角:   更新:2023-08-07 19:5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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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的美文同人小说《奉邪》,由网络作家“龙逸”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在我的家乡有一种很奇特的树,它们如寺庙内所供奉的神佛一样受人们香火祭拜。我们称这种树为“社树。”社树有灵,诡秘莫测,不可对其不敬,若不然将会大祸临头,坠入万劫不复之地。村中读大学的英姐,节假日回家,却离奇失踪,次日发现她竟然死在一棵社树之下,摆放贡品香火的神台上。她死相狰狞,衣衫破烂,下身赤裸……

《奉邪》精彩片段

英姐失踪了,从昨天下午到今天早上一直不见人影。他家里人急得要命,满村跑遍,挨家挨户的询问其去向下落。

我叫刘祥,一个二十来岁,单身失业在家的帅小伙。

我的家坐落于广西边缘,一处偏僻的大山之内,所在村子叫做“龙逸村,”因为村中之人大多数姓刘,也叫做“刘家村。”

村子四面环山,树高林茂,仅有一条羊肠山路可出入。山路狰狞难行,多高山恶水,悬崖峭壁,离镇子又远。

虽然村名叫得好听,龙逸,龙逸……谓之隐者也,但村中的人却过得很是清贫,住的是泥砖瓦房,吃的是自己种的水稻大米。因为交通闭塞,村中大多数人思想都比较落后。

英姐比我大两岁,算起辈分来是我的堂姐,她的本名叫做刘海英,出于单亲家庭;她的老爸在许多年前,上山砍柴不慎被毒蛇咬死,爷爷奶奶也已迟世,现在家里只有母亲和一个在镇子上初中的妹妹。

虽然家境贫困,但英姐却非常争气,以极优异的成绩考上了一间重点大学,算起来她是我们村子出的唯一一个大学生。

村中教育条件落后,能出一个大学生实属不易。在英姐刚刚考上大学那年,她的母亲几乎快要乐疯了,宰了家中唯一养着的一头猪为其摆大学酒,几乎所有村民都到场祝贺。

眨眼间三年就过去了,英姐已经读上了大三,昨天刚刚放节假日回到家。

英姐是我们村中的大姐头,做事勤快,能吃苦耐劳,且学习又厉害,从不用家里人担心。就连她上学的学费也是自己半工半读赚的,从没有问过家里面一分钱。偶尔节假日回家,也从不偷懒,帮忙着家里人干活,村中的大人们常常以英姐作为标榜,教育小孩。

这不,昨天她刚刚回来,便独自一人拿着砍柴刀进后山砍柴,直到今天还没有回来!

英姐的人缘又好,她失踪的事情在村子中一传开,所有人都着急起来。

村长马上组织人进后山去找,我也在其中。

进山的大多数都是妇女和一些行动还算利索的老人。因为环境所迫,村中的男人多数在外面打工赚钱,剩下的都是些老幼妇孺,像我这样年轻的小伙几乎都出去了。

在村长的带领之下,我们一伙人拿着砍柴刀浩浩荡荡地进了后山。

后山是一片荒林,树木高大,荒草茂盛,虽没有什么大型的凶残野兽,却有许多的毒蜂毒蛇。英姐进山之后一整晚没有回来,实在令人担心。

树林茂大,我们进山之后,便各自分头去找。因为进山的队伍中只有我一个年轻人,又不想与那些吱吱歪歪的妇人走一起,更不想与那些啰嗦烦人的老人一起,便独自一人钻进荒丛中寻英姐。

此时太阳初升,山里树林间笼罩着白雾。

白雾霓漫,山风一吹,远处的景物时隐时现,能见度并不是很高。

我与英姐的关系很好,小时候常常跟在她的屁股后面转,她失踪了一整夜,我心中亦是焦急无比,拿着砍柴刀一边砍断遮眼的荒草,一边喊着英姐的名字。

进山寻人的村民着实不少,一时之间,整片山林都回荡着呼喊之声,此起彼伏,寂静的山林很快就变得热闹起来。

云雾深深,在荒草树林之间穿梭,衣裤不一会就被露水沾湿,湿漉漉的衣服贴着皮肉,让人觉得好不舒服。

在林中兜兜转转大半个小时,并没有寻着英姐,这时我与其余的人拉得远了,已经听不到他们的呼喊声。

只有流水声,流水声在前方不远处传来。

我倒是记得前面不远有一条山溪,溪水是从半山腰一块巨大的石壁缝隙中流下来的。

山溪水流,终年不断。因为小时候贪玩,经常和小伙伴们瞒着家里的大人到溪中积水较深的地方游泳,为此挨了不少的批。

此时正值盛夏,南方天气闷热,虽说早上气候凉爽,但经过一番攀爬折腾,也是累得够呛。听到流水声,便不由自出地顺着水声走了过去。

走了半支烟的时间,终于钻出了荒草丛,面前出现了一条山沟。

因为常年被水流冲刷,山沟已经很深,两面是陡坡,长着茂密的荒草树木,藤蔓。

沟内阴凉,我用衣袖抹了一把额头,发现袖子湿了好大一片,也不知道是露水还是自己的汗水?

沟中的水不深,里面有许多从山上滚下来的石头,都爬满了青苔,水草等物。

我拽着陡坡的藤蔓滑到沟中,用冰冷的溪水洗了一把脸,又喝了几口清水,顿时觉得神清气爽,刚要从兜内摸出一支烟来抽,忽然听到旁边传来悉悉索索的爬动声,扭头望去,不禁吓了一大跳。

只见左手边一块一块苔石之下出现了一条手臂粗的青蛇,青蛇全身覆盖着青色的鳞片,密密麻麻,颜色鲜艳,正吐着信子朝自己游过来。

靠山吃山,生活在山中之人,自然免不了与蛇打交道。我虽说是在山中长大的孩子,但从小最怕的就是蛇和老鼠,总感觉它们很恶心,特别是蛇,我天生就对其就有一种畏惧感。

看到眼前这条青蛇朝自己游过来,我心中便是一紧,记得奶奶曾经跟自己说过,颜色鲜艳的蛇一般都蕴含着剧毒。

村子离镇有好一段山路,万一被毒蛇咬了,还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到城里的医院去,当初英姐的老爸就是被毒蛇给咬了,没有及时得到药物医治,送到镇子医院时,身子都已经凉了。

眼前这条蛇大约有一米半多长,蛇腹部某一处高高凸起,很显然,它应该是刚刚进食不久。

我屏住呼吸悄悄后退两步,从旁边的草坡上摸到一根枯枝,见那青蛇跑到一块光溜溜的石头上面,心中大骂:“妈的,敢来吓老子,真是活腻歪了!”

抓着枯枝,我胆子一壮,挥动手中的枯枝,朝石头上的青蛇打了下去。

“啪!”

“咔擦!”

打蛇打七寸,一棍子下去,正好打中青蛇的脑袋,但我用力过大,手中的枯枝也咔擦一声断了。

手中枯枝折断,我愣了一下神,定睛再看时,发现青蛇被打中要害之后并没有立即死去,而是卷成一团疯狂扭动,不一会儿便跌落水中。

见青蛇顺着水流冲到自己的脚边,我连忙跳开,骂了一声,从水中抄起一块手掌粗的石头,便要将青蛇砸死。

但就在我举起石头想要砸下去的时候,下游的山谷下面忽然传来呼喊之声。

我此时正想将青蛇砸死,这突来的叫喊声让毫无心理准备的我吓了一大跳,手中湿漉漉的石头抓不稳,一下子失去了准头。

刚想破口大骂,又听到山沟下的人喊道:“找到了!找到了,快来人啊!我找到小英了……”

“找到英姐了?”

我一怔,旋即回过神来,顾不得那条被水流冲走的青蛇,爬上陡坡,急急忙忙朝那声音所传来的方向赶去。

那声音距离自己并不远,穿过草丛,顺着河流往下游走了四五十米,已经来到山脚下一处积水湾的旁边。

水湾的两旁,一旁是密密麻麻的芭蕉林,另外一旁是高大的松树林,此时在松树林下正有一个三四十岁的妇女在焦急地叫喊着。

仔细瞧去,发现这叫喊的老妇人正是跟我们一起进山寻找小英的大娘,她在村中是出了名的泼辣难缠,可此刻脸色却有些慌张,这样的表情很少在她脸上看到。

我跑了过去,一口气还没有喘得均匀,便急忙开口问道:“大娘,英姐她在哪里呢?她怎么样啦?”

大娘见我第一个跑过来,脸色怔了一下,明显有些意外,但她还是往身后某个地方指了指说道:“小英就在那,她去了南阳啦!”

“什么?去了南阳了?”

在我们家乡,“去了南阳”的意思就是说人已经死了,大娘的话令我感到非常意外,甚至有些不敢相信。

“英姐昨天还好端端的与我有说有笑,怎么说死就死了?不可能……”

“不信你自己过去看!”大娘对我的追问显得有些不耐烦,跑开几步,扯开大嗓子又喊道:“来人啊!我找到小英了……”

很显然,我在大娘心中的地位还不够。对于她轻蔑的态度,我感到很是不爽,但现在知道英姐的下落,也没有功夫与她吵架,要是在平时,我早就与其翻脸了,妈的,狗眼看人低!

暗自咒骂一声,顺着大娘刚刚所指的方向望过去,发现那里是一片松树林,其中有一棵树鹤立鸡群,长得特别高大。

那树的树干几乎有四五人合抱大小,长得苍劲挺拔,枝繁叶茂,一条条向四面八方延伸的枝干就如一条条蛟龙般,气势非凡。透过繁茂的枝叶,隐隐可见大树的树根之下摆放着一张石桌。

我们村子的人管这棵奇特的树叫做“社树,”与庙宇内的神像一样,被村民们供奉起来。

据说这树能通灵,若是做什么对不起它的事情,便会遭到天谴,发生灾难,但它与庙宇内所供奉的献佛一样,也能庇佑人……

所以村中的人,每逢清明或者重阳祭祖的时候,都会过来祭拜社树。

社树之下,那张隐隐可见的石台,便是村民平时用来摆放香火祭品用的。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总感觉这棵社树很神秘,神秘之中透露着可怕的气息。之前自己进山的时候,每次从社树之下经过,都是战战兢兢,不敢高声说话。

我用手扒开挡在面前的树枝松针,钻进林内,第一眼便看到那张平时摆放香火祭品的石台上躺着一个人,一个女子。

女子仰面躺在石台上一动不动,只见她衣衫破烂,长发散乱,更令我震惊的是,她的下身竟然一丝不挂……


时间:盛夏的早晨。

地点:村子后山,山沟内的社树之下。

天气:闷热。

山中的雾霭已经散尽,初升的太阳霞光万道,透过密密麻麻的松针洒落地上,银光点点,如踩碎一地的琉璃碎片。

山沟内有溪,溪水潺潺流淌。

人呢?

人在大树下,一棵巨大的松树之下。

我看到石台上躺着的女子,瞳孔不由得猛地收缩起来,这个女子竟然没有穿裤子。确切地来说,她的裤子已经被脱掉了,因为我看到石台旁边的地上正有一条黑白相间的休闲裤。

我的瞳孔收缩,一种不好的预感爬上心头:“难道说……眼前这个女子是英姐?”

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因为紧张,我的身体竟然开始微微地颤抖起来。

吞了一口唾液,艰难地抬起脚步,朝石台走过去。

一步,两步……

走近了,我终于可以看清楚那女子的面貌。

那是一张年轻而苍白的脸,苍白无血色;她的眼睛张开着,瞳孔突出。

我心中很震惊,震惊得张大了嘴巴,因为这张脸我很熟悉,正是英姐的那张脸。

更令我惊惧的是英姐脸上的那副表情,痛苦、慌张、惊恐、愤怒掺杂在一起,看起来狰狞可怖。

她整个人仰面躺在石台上,手脚无力地垂下石台,一动也不动!

看到这里,我的心不由得咯噔一下,头皮瞬间就麻成了一团,全身汗毛都不禁倒竖起来。

“真的……死了吗?”

从英姐的身上没有任何的生机散发出来,通常地,一个死人与活人,是很容易就能区分出来的。更何况,刚刚大娘已经跟我说了,英姐她已经去了南阳。

英姐现在的样子实在是太狰狞可怖了,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诡异的表情,此时只觉一股凉气从脚底升起,然后传上后脊骨。

我有种拔腿逃跑的冲动,但最终这种冲动被我极力地按了下来。

我不敢相信,实在不敢相信英姐已经死了,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突然就死了呢?

所以我颤颤巍巍地走了过去,然后蹲下身子,缓缓地伸出手掌去探英姐的脉搏。

英姐的手臂冰冷毫无体温,半响之后,我再也忍不住蹬蹬地后退几步,脚下一滑,坐倒在地上。

没有脉搏!英姐她竟然真的死了。

就在我惊恐不知所措的时候,身后忽然想起了一阵杂乱而急促的脚步声,接着便传来村长那粗狂而威严的声音:“小祥,别乱动!”

“快!快!就在那里,小英就躺在石台上,她的样子实在是太恐怖了。你们不知道,我刚刚看到她时,没差点被吓个半死……”

大娘指着躺在石台上英姐的尸体,急声地对跟在身后的众人说道。

村长带着一群人急匆匆地走过来,这群人一来到,我很快就被挤到一旁,无法再看到英姐的尸体,只听到村民的议论之声。

或许是看到英姐狰狞的死状,受到了些惊吓,我混混耗耗地走出了树林,来到河边。

这社树前的水湾很深,碧绿幽黑的水,深不见底,我从裤兜内摸出一根烟,吧唧吧唧地抽了几口,才将心中震撼的情绪压抑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一旁传来说话声,扭头望去发现旁边有一群妇女正在小声地谈论着什么,其中一人正是最先发现英姐的大娘。

侧耳仔细倾听,只闻其中一个妇女问大娘她是怎么发现英姐的?

大娘说她本来是没想到这里的,后来从社树旁边经过的时候,好像听到社树之下有人说话,听起来很像是小英的声音。便走了过来,来到树下一看,竟然发现小英死在石台供桌上面……

听到大娘的话,我不禁激灵灵地打了个寒颤。从刚刚看到英姐的尸体来看,她的身体冰冷,面容僵硬固定,明显就已经死去了好长一段时间,大娘她怎么可能会听到小英的说话声?

一个死人难道还会说话不成?

大娘说得很玄乎,她是我们村中出了名的大嘴巴,也不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

过了十来分钟,社树之下忽然响起了凄厉的哭喊之声,却是英姐的老妈,春梅赶到了。

因为社树之下围满了人,我根本就挤不进去,只闻到凄惨的哭声,听着都令人头皮发麻。

过了好一会,人群分开,只见几个妇女扶着哭得如泪人一样的春梅走了出来。

因为春梅情绪激动,村长便让人将其带了回去。

英姐的死在村子里面掀起了悍然大浪,不但因为她是大学生,备受瞩目,更因为她死相实在是太恐怖了,而且她下身竟然是赤条条的……

村中之人议论纷纷,都在猜测英姐到底是怎么死的。有人说英姐是因为学习压力太大自杀死的;而更多的人认为,英姐是在昨天进山砍柴的时候,遇到了歹人,被人先奸后杀……

村医的检查结果很快就出来,确认英姐在死之前,被人沾污了,其实这只要是明眼人都知道。

但英姐她到底是被谁杀死的?杀人凶手到底是谁?

我们的村子坐落在大山深处,离我们最近的村子少也有二三十里路程,其它村子的人不太可能会到这里来作案。杀人凶手极有可能是本村人,但到底是谁?

一时之间,村子里面的人都相互猜忌起来。

因为英姐是被人杀死的,村长等人报了案,然后派人在社树下看守小英的尸体。

直到黄昏时分,太阳都快要下山了,镇子里面的警察才赶来、他们来得快,去得也快,只是检查一遍英姐的尸体,然后录了一份口供之后,便匆匆离开!

因为地处偏僻,这里的治安很松懈,那些穿老虎皮的人并没有多大的用处。而他们也落得清闲,除非出了很大的事情,不然他们一般都不会进山来。

警察离开之后,村长便召集村中一些德高望重的老人开了一个小会议,他们商议决定,明天就将英姐的后事办了。

死者为大,村中的人很迷信,认为人死之后必须得马上入土为安,所以并没有等镇里警察局的通知。

村中的规矩是这样,上屋有事下家帮,所以每家每户都必须派一个代表去帮忙料理英姐的后事。

老爸老妈已经出去外地工作,家里面只剩下我和爷爷奶奶。爷爷奶奶人老腿脚不便,所以明天去帮忙料理英姐后事的,自然就是我了。

太阳西沉,夜幕降临,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一夜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脑海中一直浮现英姐死后那张狰狞可怖的脸,挥之不去。

窗外下起了细雨,滴滴答答作响,仿佛有人在窗户外面踩着树枝,踏步而来。

我一直都不敢关灯,害怕一关灯,英姐就会出现在自己的房间里面。

折腾了大半夜,终于睡了过去。

次日早上被奶奶叫醒,我匆匆地洗漱吃了奶奶准备好的早餐出了门,出门的时候奶奶递给我一把龙眼树叶。

以前村中有人去南阳的时候,我曾经去帮忙过几次,身上带着树叶,意思是说身上带点绿不让死人的邪气沾身,顺顺利利。

因为英姐并不是在家中死去,而是死在外面,照村中的规矩,她的尸体是不能进家门的。至于到底是什么原因,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这个规矩在很久之前就定了下来。

尸体不能进家门,供喇嘛给死者念经超度的灵棚自然不能在英姐家里面建,经过村长他们商议,决定将灵棚建在社树的旁边的浅滩上。

在我们的家乡,给死者念经超度的人,被村民们唤作“逝公佬,”他们的装束打扮与西藏那边的喇嘛有些相似。

我跟随着赶往后山去帮忙的村民来到社树之下,这个时候灵棚还没有建好。

溪流岸边摆放着一张桌椅,椅子上坐着一个人,正是村长。

村中大概来了三十多人,村长给每个人发了红包,然后开始分派工作。

这发红包也是我们村中的一个规矩,每个去死者家帮忙的人,进门之后都必须第一时间去管事的柜台领红包,也是顺顺利利的意思。

这种红包很特别,它们必须得用红色的纸张折叠而成,折叠也很讲究。红包里面装着钱,当然,里面的钱自然不是很多,通常只有一块或者是两块。

给每个人分了红包,村长开始分派工作,有的人被分派去砍竹子回来搭建灵棚;有的人则是被分派去镇子购买蜡烛、香火、冥币等做法事所用的一切所需物品;还有做伙食的……。

而我则是很不幸,被派回村子,到英姐的家里扛棺材板。

在我们的家乡,村中的人大多数都是自备棺材板,然后请木工来造棺材,所以每家每户的屋梁阁楼上几乎都藏有一副棺材板。

人还没有死,就必须得为自己准备棺材板,想想都令人觉得悲哀。

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因为村子周围并没有棺材铺,自然不能买完整的。

而英姐所用的那套棺材板则是春花为自己准备的,想不到却用在了她的女儿身上。白发人送黑发人,世上最无奈,最令人痛心的事情也莫过于此了吧?

其实从社树到村子的路程并不是很远,来回也不过是十来分钟,但扛棺材板这种活我实在是不想干。

可死人这种事情并不好推脱,也由不得我选择。最后只得硬着头皮,和村中几个力气较大的叔伯赶回村子,来到春梅的家里面……
春梅的家是典型的四合房子,全是泥砖砌成的瓦屋,这样规格的屋子一般跨入大门的门槛后便是院子,院子的四周是房间,门口直对入里面是个大厅。

这种房屋能合住好几户人,大厅是公众的,闲着的时候,一群人便坐在厅内的板凳上聊天打屁。过年的时候,出外打工的人赶回来,聚在大厅内,七嘴八舌地聊着各自的所见所闻,生活趣事,好不热闹。

但现在,春梅所在的大屋子却很冷清,我们走进大门之后一个人都没有看到。

据我所知,原本这屋子里面住着三户人,其中一户人赚了大钱,搬到城里面去了;另外一户人则是人丁稀少,到现在已经死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一个四五十岁的驼子。

那驼子叫做刘延,算起辈分来是我的叔叔,因为他天生驼背,一直都没有娶到老婆,自然也没有后代传下来。就在五年前,驼背延的老爸去世之后,这诺大的屋子,便只剩下他自己与春梅一户人居住。

春梅家办丧事,一家人都赶去社树那里帮忙,这屋子便只剩下驼背延一个人。

说来也奇怪,出了这么大一件事情,竟然一直都没有看到那疯疯癫癫的驼背延露面,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驼背延这个人的性格有些奇怪,可能是因为自小便是畸形的关系吧,他的性格总是阴沉不定,平时间疯疯癫癫的。

他最忌听到别人叫他驼背,我小时候不懂事,常常逗他,隔着老远就喊他驼背,然后被他拿着棍子追了大半天……

五年前,他的老爸去世之后,他便靠着从山里面采摘草药煲凉茶到镇子里面去卖,籍此过活,一天之中有大部分时间都不见他的人影。

此时正值盛夏,天气酷热,是卖凉茶的好时机,现在估计他已经跑到山里面去采草药了吧。

诺大的屋子,一个人也没有,静悄悄的,落针可闻。整座大屋或许是因为缺少人气的缘故,显得很是萧索冷清。

实在是太安静了,这种安静的气氛甚至令人觉得有些阴森可怖。

幸好旁边还跟着两位叔伯,不然我还真是不敢自己一个人来这里,更何况是要来扛做死人棺材的棺材板!

“驼背延……驼背延……”

我们喊了几声,见没有人回答,便穿过院子推开春梅一家人所居住房屋的木门。

回来的时候,春梅婶已经告诉过我们棺材板藏在储放谷粮和杂物房间的阁楼上。

屋內因为光线问题,显得有些漆黑阴暗,进入屋子之后是饭厅,厅中的座椅杂乱地摆放着。

饭厅的旁边是个天井,穿过天井,在我们面前出现了三间房子。我小时候常常穿家过户去玩,知道面前的这三间房子,右手边是春梅住的房间,左手边是英姐两姐妹住,中间的房子是他们堆放谷粮杂物的地方。

此时,春梅所住的房间门紧闭着,已经上了锁;英姐两姐妹住的房门半虚掩,隐隐可见里面的情景;而中间的杂物房则是没有门。

堆放杂物的房间,因为处于屋子最深处,光线投射不进来,显得更加幽暗,走进里面只感觉一股阴凉之气扑面而来。

跟我来的两位叔伯都是经历过风雨的人,脸色很平静,在屋子里面扫视一圈之后,便寻出了一架木梯子,爬上了阁楼。

两人上了阁楼,不出半支烟的时间,就找到了春梅藏起来的棺材板,从上面递下来。我在下面接着,将棺材板搬到天井外面。

不得不说,棺材板很重,约有两寸厚,两米长,且是实木的,一块棺材板就有五六十斤,份量着实不轻。

棺材板上全是泥垢和蜘蛛网,很多地方被木虫钻了洞,看情况,这副棺材板应该藏在这里很久了,至少也得有两三年的时间,不然不会腐朽成这个样子。

将木板搬至天井,返回去从英姐两姐妹的房间门口经过的时候,强烈的好奇心,让我忍不住往里面瞅了两眼。

哪知道一看之下,不禁被吓了一大跳。

透过门缝,只见房间里面的摆设非常简单,一张床,一个破衣柜,还有一张梳妆台,仅此而已。

令我感到震惊的是,此时我透过门缝正看到房间里面的那张梳妆台,梳妆台上有一面镜子,镜子里面有一张木床,床上竟然有个人趴在上面。

这个时候,村中的人都忙着为英姐办丧事,几乎所有人都到后山社树那里去了,更何况是主丧之家?因为今天下午木工做好棺材之后,尸体就会入殓,此时家属都在尸体旁守着,怎么春梅家还有人?

房间里面的光线很晦暗,我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伸手揉了揉眼睛,再看时发现房间里面的床上果然躺着一个人。

从背影看,那是一个留着长发的女孩,身材与英姐极为相似……

难道说,他们将英姐的尸体搬了回来?不是说在外面死去的人,尸体不能够回到家里面的吗?怎么……

想到这里,我的心顿时就是一紧,哪里还敢往房间里面看?

恰好这时,叔伯两个正呼唤我进去搬棺材板,我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进去,将他们递下来的棺材板接住,搁置一旁。

在阁楼上的一位叔伯似乎发现了我的异样,蹙眉问我道:“小祥,怎么了?这么久才回来?”

我吞了一口唾液,小声地对他们说道:“英姐的房间里面好像有个人……”

我话音刚落,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突然就听到了断断续续的哭泣之声从英姐的房间里面传出来。

两位叔伯似乎也听到了,只见他们从阁楼上面顺着梯子匆匆爬下来:“是不是春梅回来了?”

我摇了摇头,声音有些颤抖地道:“那个人不像是春梅婶,似乎是……”

“是谁?”

“似乎是英姐。”

两位叔伯听到我的话,不禁愣住了,其中一个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沉声说道:“不可能,小英的尸体明明就在社树下面用席子盖着,怎么会在房间里面?而且你们听,还有哭声,死人怎么可能还会发出声音?”

另外一个叔伯闻言也是点了点头,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去小英的房间里面看看是谁。”

他说着便迈开脚步朝小英的房间走过去,我犹豫了一下也跟了过去。

两位叔伯推开小英房间的木门,很快我们就看到房间里面的床上趴着的人,正背对着我们,看身体轮廓与英姐竟有七八分神似。

“海芳,是你吗?”就在我愣神的时候,身旁的叔伯忽然开口对床上的那人问道。

海芳正是春梅的小女儿,也就是英姐妹妹的名字,算起年龄来,她得比我小一岁,是我的堂妹。

听到叔伯的呼喊,我才醒过神来,自己怎么就忘记了小芳这个丫头了?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她自然会从外地赶回来。

大约过了几秒钟,床上趴着的女孩身子动了一下,然后缓慢地爬起身,扭头朝我们看过来。

当我看清楚她的面容时,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只见床上的女孩,留着一头黑色长发,身子娇弱,似乎一阵风就能将其刮走。她此时眼圈通红,泪水在眸子里面打着转,看着就让人觉得心痛。

此人不是海芳还是谁?难怪与英姐长得这么相似。

海芳刚才明显哭过,此时一边擦着脸上的泪痕,一边对我们问好。

打了招呼,其中一位叔伯便对海芳道:“小芳,你刚回到?春梅和村长他们都在后山社树那里,你姐今晚就入殓,赶紧过去吧。”

“嗯……”

小芳点了点头,从床上下来,就要去后山。

这时,另外一个叔伯忽然说道:“小芳,等一下,等我们将棺材板拿下来,一起过去。”

“嗯!”小芳又点了点头。

两位叔伯安抚了小芳一番,便去拿棺材板,我看着面前娇弱憔悴的小芳,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来安慰她,只得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了句:“人死不能复生,节哀吧,你也不要太伤心,注意身体。”

小芳的心情似乎不太好,只是点头,并不说话。这也难怪,任谁家中出了这种事情,心情都应该不会太好吧?

很快,我们就将棺材板从阁楼上搬了下来,用布条擦去棺材板表面的泥垢和蜘蛛网,每人扛了一块,朝后山社树进发。

小芳跟在我们的后面,一直默然不语。

我和两位叔伯都能理解她的心情,所以并没有出声,只是扛着棺材板赶路。

往后山的路有点难走,道路崎岖难行,更何况我们还扛着几十斤重的棺材板,走得更加小心。

小芳自然没有帮忙扛棺材板,就算她有心想要帮忙,凭她的身材力气,也扛不动。

走了一段路程,快要到社树的时候,我忽然感觉衣摆被人拉了一下,不由得放慢了脚步。

扭头瞧去,发现拉自己衣服的是小芳,此时正用一种悲戚的眼神瞧着我。

我喘了几口粗气,疑惑地问身后的小芳:“怎么了?”

小芳沉默了一阵,小声问道:“祥哥,我姐到底是怎么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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