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佑佑左佑的其他类型小说《穿越:我,小婴儿,怒打你百拳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橙橙千”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云枭野没回答,而是先看了一眼身旁的左佑。左佑停下来等他接电话,仰着脑袋,上边两个小啾啾就往一头歪。趁着小老祖宗没注意,他手欠地上去捏了捏。小老祖宗板脸拒绝,但是没躲开。“那行,我在附近,马上到。”云枭野收起手机,脸上戏谑的笑已经收敛了不少:“哥哥得走了啊,小老祖宗。”左佑刚想点头说好,就被他猛地一下抱了起来。左佑:!双眼瞪得铜铃大的小老祖宗,呆头呆脑。跟只小木头似的,直挺挺地。直到云枭野把她抱进了旁边的咖啡店,并要来儿童椅把她放在上头。一扭头就近乎被五花大绑的小老祖宗:!!!“大胆!”小老祖宗惊恐,小老祖宗训斥。“委屈祖宗一下,你在这儿待着,我处理完送你回家啊。”说完他招来店员劈里啪啦点了一堆东西,而后几乎没做停留,只是走前把今天两...
《穿越:我,小婴儿,怒打你百拳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云枭野没回答,而是先看了一眼身旁的左佑。
左佑停下来等他接电话,仰着脑袋,上边两个小啾啾就往一头歪。
趁着小老祖宗没注意,他手欠地上去捏了捏。
小老祖宗板脸拒绝,但是没躲开。
“那行,我在附近,马上到。”
云枭野收起手机,脸上戏谑的笑已经收敛了不少:“哥哥得走了啊,小老祖宗。”
左佑刚想点头说好,就被他猛地一下抱了起来。
左佑:!
双眼瞪得铜铃大的小老祖宗,呆头呆脑。
跟只小木头似的,直挺挺地。
直到云枭野把她抱进了旁边的咖啡店,并要来儿童椅把她放在上头。
一扭头就近乎被五花大绑的小老祖宗:!!!
“大胆!”
小老祖宗惊恐,小老祖宗训斥。
“委屈祖宗一下,你在这儿待着,我处理完送你回家啊。”
说完他招来店员劈里啪啦点了一堆东西,而后几乎没做停留,只是走前把今天两人捡的瓶子放在了店门外。
云枭野:“孩子帮我看着啊,这袋子也给我看着,待会儿回来。”
被留下的左佑是懵的,被招呼一通的店员也是懵的。
左佑努力稳住,一张小胖脸上满是迷茫,她小手揪在腰间的缚袋上。
扯了扯,没扯开。
“松开,佑佑。”
声音发紧,显然心头并不平静。
店员也傻眼,可是对上比她还无助的左佑,她努力笑起来:
“小朋友,那是......你哥哥吧,那你先坐会儿,我把点的餐点给你上了。”
云枭野赶时间,瞎点一通,付了钱就跑,压根没问过小老祖宗愿不愿意。
现在好了,
左佑寸步难行,疑似被绑架。
小老祖宗费劲巴力地捣鼓半天也没把自己解开,只能闷闷地点头,冲着店员说:“好。”
可等店员端着东西上来时,那坐在儿童椅上的小孩儿,早不见了。
.
十字路口往左是正东街,往右是长亭街。
左佑捡到上下的那儿是正东街,云枭野去的是长亭街,两个地方恰好挨着。
她到的时候,长亭子街口子已经摆上了警示牌,几辆黑车把那儿围了个水泄不通,旁边站着不少身穿制服的人。
左佑往里看了眼,没见到云枭野。
她犹豫了一下,云枭野说是去的长亭街,可是她感受到的反而是正东街里头传来的量场波动更大一点。
显然是,正东街那头的形势更危险。
“乱跑!”
操心的小老祖宗生闷气,骂了一句不太听话的孙子,然后脚下一拐就进了正东街。
——她想着,把更危险的处理了,哥孙子不就安全了。
老祖宗,睿智。
睿智的祖宗慢慢靠近,跟着波动走,越走越觉得这段路熟悉。
不就是她去捡纸壳子那条吗?
再一感受,
好家伙,那波动最大的地儿不正是她捡破烂的小报亭吗?
意识到这一点,原本不慌不忙的小孩儿面色竟凝重起来。
有人在佑佑的地儿干仗,别给佑佑的纸壳干没了。
坏了,
小老祖宗慌了,加快步伐。
等她到地儿一瞅,原本悬着的心一下就吊死在了梁上——
只见她本该整整齐齐堆放纸壳子的地方像是叫猪拱了,被翻得乱七八糟,一片狼藉。
更过分的是,还有两个人在她的破烂旁边打得难舍难分。
只是两人显然不是简单的肉搏,一个浑身裹着黑袍,后悬招魂幡,一个个漆黑的骷髅头争先恐后地从里头钻出来。
骷髅头牙关咔咔作响,一口一口地往对面人身上咬。
对面是个长发男子,面色苍白,但是应对起来还算游刃有余。
左佑只听见那黑袍男人吼了一声:“想不到还能在这里遇上连家少主,这么虚弱,怕是上次的伤还没好全吧!”
然后——
一脚就把左佑的纸壳踢飞了,他身后那些骷髅头更是撕咬着上去,把乱飞的纸壳咬得稀巴碎。
左佑:!
左佑心在滴血。
“我的,我的......”小老祖宗气得不会说话,站在后头举着手眼巴巴地跟着到处跑,不知道该接哪片好。
只能来回跑,来回跑。
哒哒哒,
哒哒哒。
两人打来半天才被注意到这阵脚步声,齐齐扭头看去——
一个小丫头急吼吼地抱着满怀的破烂,脑袋上还傻兮兮地顶着纸屑。
她看着两人的眼神,很是气愤,气愤中又饱含委屈。
打架的两人:?
连与青,就是那长发男子最先回过神来,他咬破指尖点在漆黑的骷髅头上,骷髅瞬间消散。
一脚踹在黑袍人腹部,连与青翻身一滚。
“快走!”他朝左佑低声,自己扭头又缠斗上去。
左佑走?
左佑怎么能走,眼看着他黑袍人滚进自己的纸壳里打滚,左佑急得学着狗蛋他爷爷拍膝盖。
“别打了,孙子,别打了,祖宗的破烂。”
这画面一时就十分诡异,
两个人斗得昏天暗地,扎着两个啾啾的小孩儿亦步亦趋地跟着,两人打到哪儿她就跟到哪儿。
她嘴里喊得急,可因为平时表情少,导致她跟个小机器人一样,一卡一卡地,钝不拉几。
连与青抿唇,随着失血过多,他唇色近乎透白。
“去死!”黑袍人厉喝一声,身后的魂幡黑雾大作,更多骷髅爬了出来。
连与青急急后退,却还是被骷髅头一股脑缠上来,黑袍人趁机逃脱,狼狈地倒在一旁喘气。
可没等他一口气喘匀——
“啪!”
“轰!”
前头一声是有只脚蹬在了他的脸上,
后头一声是他被一脚干出去二里地。
左佑踹了一脚还不解气,整个人瞬移一样落在黑袍人面前,哐哐上去就是两拳。
“孽障,祖宗的破烂,佑佑的破烂呀。”
“老祖宗年纪大了,欺负祖宗大逆不道!”
越说越气,老祖宗字字泣血,差点落下泪来。
黑袍人被打懵了,可雨点一样的拳头砸下来,他只能捂着脑袋到处躲。
“回来!”他嚎叫,一把拔下身后的魂幡:“回来,给我弄死她!”
原本缠着连与青的骷髅头一个急转弯,听到指令对着左佑就去了,一个个张着大嘴咔哧咔哧。
连与青连忙阻拦,可他受伤很重,动作慢了一步。
眼见几个骷髅飞快掠去,想必咔吧几下就能把左佑嚼碎。
这么一想,连与青怒得唇边溢出鲜血。
黑袍人也是这么想的。
可他注定要失望了,
只见左佑往后伸出小手,轻轻一攥,凶神恶煞冒着黑气的骷髅头咔嚓咔擦在她手底下碎成了渣。
骷髅:!
左佑甚至头都没转,又是一拳干上去,黑袍人被打得脸都歪了。
“噗——”
另一只手,往后一拉——
“叽!”被拉进去揍的骷髅瞬间惨叫连连。
左佑:“你最坏,咬佑佑的破烂,不能吃垃圾,笨脑子祖宗把你打聪明。”
接下来,连与青就见到了本应丧命鬼口的小姑娘,对着地上的人还有黑漆漆的几个脑袋进行了单方面的殴打。
不光人,连那几个鬼脑袋都被打蔫了。
连与青甚至听见它们被揍得叫出了声,“叽——”一下,挨一拳,“叽——”一下,又挨一拳。
最后叫都不敢叫,一个个憋屈地拖着黑烟状的长尾巴,闷声硬抗,在那小孩儿身边干打转。
连与青:?
左佑光打人还不够,一把子就把魂幡扯出来。
左佑:“师兄说,欺负老人家,没收作案工具。”
连与青就这么看着她顶着一张可乖的小冷脸,拳拳到肉,每个巴掌都一丝不苟,还有些颇为强悍的匪气。
“你.......”
只说了一个字,左佑就扭头看向他,手里的拳头甚至没来得及松开。
连与青:“.....您继续。”
左佑觉得自己是学到了真东西,又迫于养家糊口的无奈,她即刻行动了起来。
隔天,起了个大早,她沿着路线迅速地收完瓶子纸壳,趁着天还亮,赶到了天桥。
天桥街下鱼龙混杂,这个灰色地带天色越晚越热闹,形形色色什么人都有。
左佑挎着她的小包来的时候,差点叫人群挤歪出去。
“大胆,大胆,老人家一大跤。”
左佑两腿一迈,努力稳住,恼得小包子脸一鼓,没忍住小手指着教训。
老祖宗年纪大了,挤不过别人,在人堆里只看见脚尖就算了,没想到这些个七八十岁的,小小年纪就不尊老。
佑佑摔地上趴着起不来,那不是完蛋了吗。
她心底咕噜两句,远远地看见昨天的乞丐老头正缩手缩脚地在凉棚底下占位置,左佑款款小包,就往那儿赶。
一路过去,街边有不下十个跟乞丐口中一样装扮的人在摆摊。
圆墨镜,破烂道袍,挂号幡。
其中一个还叫住了佑佑。
“小孩儿小孩儿,算命看前程,不准不要钱呀。”老道拉客口沫横飞,生怕别人抢了他的生意,连个小孩儿都不放过。
左佑不着紧就被他拽住手肘,直愣愣地站在了他摊位边。
老道拉了客,先是左右张望一下,见自己动静不小吸引了个别人的注意力,他立马满意有模有样地坐下。
“小孩儿。”他清清嗓子,故意放大声音。
左佑懵懵地站着,背着自己的小袋子,仰起脑袋来。
“昂。”
周边目光不可避免地落在了她身上,小老祖宗多少有点紧张,努力拉紧脸蛋,严肃一些:“你小孩儿,佑佑祖宗,有什么事儿。”
周边太吵,老道没听清,但她不在意。
继续铿锵道:“不得了啊,了不得,老道我今天说是怎么眼皮直跳,心脏横飞,原是早早有预告是要遇见你。”
“小孩儿长得不易,我方才见你面相,未经允许斗胆一卦,竟是凶中大凶,难化吉呀!”
他说得声情并茂,面带愁容,场面拉得大,越来越多的人驻足看来。
左佑站在热闹中心,有点社恐,不自在地抠抠小手,磕巴巴顺着说道:“老祖宗,确实凶。”
凶得很,砚白也说她凶得很,是小老虎。
这回老道听清了,但他也没管,拉着左佑,长叹了口气,像是不忍心:“我观你眉眼端正,是康健人,但山根横断,有大起大落命绝之意。”
“祸不单行啊,竟还有破财之相,小小年纪就要人财两落!”
“不是老道我说大话,你局面凶险,若非大能,难解之。”
太严重了,旁边听见的路人都忍不住骂:“江湖骗子啊,小孩儿家家就不能盼人点好?”
“看出这么多来,你是有本事的,有本事地你倒是解解啊。”
“宁信其有,不信其无,但你这也太毒了。”
气氛烘托得差不多,老道看人群吵起来,立马为难道:“老道破天机,是要遭天罚的,但你们不信老道,那便展示展示。”
左佑耳边一阵一阵地吵,她拽着自己的袋子,慢吞吞想着要不趁着间隙走吧,要养家赚钱的,老祖宗很忙呀。
不能陪别人玩。
可才迈开一条腿儿,就被老道又拉住。
“小孩儿,他们不信老道,那老道就来证明证明,你只消说是也不是。”
左佑偷跑没成功,窝窝囊囊地又被留在原地。
小孩儿很急,但是她面上看不出来情绪,只是老实点头:“知道了,祖宗我,你说吧。”
“好!“老道闭上眼,摸了下手边的龟壳,神神秘秘地一哆嗦,安静了有五秒,才慢悠悠地开口:
“你近来,是否破财。”
破财,
多养了个人捏,哥孙子也说佑佑没钱了。
左佑沉痛点头:“对!”
“观你长相,以前当是有福之人,但家境沦落黄桥下,起伏太大。”
起伏大,
那确实,以前老祖宗也是被伺候得好好的呢,想不到一转眼就捡破烂了。
左佑不语,只是一味点头。
老道:“命一转,面向就要改,你如今长得真的很命苦,你知道吗?”
左佑是一张粉粉白白小肉脸,两腮有软肉,扎着毛茸茸的小丸子头发,只除了表情太少,怎么看都像是泡在蜜罐长大的小孩儿。
可是左佑仍旧点头,这次是真共情上了:“嗯!”
佑佑,命苦啊。
捡点小破烂,养点小孙子,佑佑是小苦瓜。
“对上了,对上了,我就说我骗不了人吧。”老道喜气洋洋:“这样,老道再露一手,叫你们开开眼。”
他说完,左佑手里就被塞进了纸笔。
“你来。”老道:“写上你的生辰,究竟是多久,我看也不用看,一算便知。”
可是小老祖宗不会写字,众目睽睽之下,这跟当街出丑有什么区别。
左佑:“大.......”
“嗨呀。”老道:“不用唤大师,这不过皮毛。”
左佑:.......
“我是说.......”
老道:“不用顾虑,你只管写来,算不出来我一口吞了我的招牌。”
“.......”
“.......”
左佑拿着手里的便签纸,进退两难,只觉得有火在烤自己的屁股。
燥燎燥燎地。
旁边看热闹的人群也在催:“是啊,小姑娘,你写个试试,看看他算得出不。”
“前几个问太模糊了,这个要真算出来,我才算佩服。”
热闹是他们的,根本没人懂老祖宗的难处。
这不是,写个字,实在是强人所难吗?
佑佑是老祖宗了,老祖宗不能出这种丑,佑佑得想办法。
左佑把笔放在老道的小摊上,紧紧抿着唇,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细注视着他。
几秒后,
“你好。”左佑忽然打招呼。
“啊?”老道懵:“我挺好的,你快写......”
“多谢你算命,但是快跑吧,今日有牢狱之灾。”
老道:???
“不是,是老道给你小孩儿算呀,你搞错——”
“谁是林有为!”人群里不知谁喊了一句。
老道话也没说完,下意识地举起了手:“我,我是,哪个找。“
话才落,原本躁动的人群安静下来,穿着警服的几个人从让开的道里走了进来,打头的那个手里捏着张照片。
皱着眉冲着老道对比一番:“请出示证件。”
老道麻溜地给出身份证,表情茫然:“警官,请问有什么事儿吗?”
“前两天你是否收售了一辆二手车。”
“是呀,这不是缺钱吗,搞点倒卖。”
“注意你的言辞!”警官厉声:“车辆涉及刑事案件,现怀疑你掩饰隐瞒犯罪所得,请跟我们走一趟。”
警官来得突然,迅速地带走了老道。
左佑松了口气,捏捏自己的袋子,就想要离开,可这次又被人拉住了。
左佑:.......
小老祖宗很生气,小老祖宗只是想赚钱。
郁闷地扭过头,她磕磕巴巴地解释:“不算佑佑命了,要倒大霉的,师兄不让算,要找你们麻烦的。”
师兄不让别人看佑佑命格,怕有人不怀好意,严防死守不让人钻空子。
左佑也是好心劝一句,几位师兄本事滔天,虽然现在只有她一个人了,但万一呢,万一他们找来了呢。
所以还是不要算的好。
“回家去吧,佑佑要——”
“大师!”
左佑:?
“大师......”左佑抠抠小脸,指着老道被带走的方向:“大师走了,我是大祖宗。”
大师被警察带走了。
“不是!”拉住她的是个中年女人,激动地眼眶发红:“你救命,救救......小菩萨,你来,我救苦救难,你帮帮我......”
哽咽,面容憔悴,好像是走投无路抓住了细微的希望,原本死寂的眼眸终于焕发一点光斑,全投掷于左佑身上。
求佑佑救她。
左佑要扶她的手慢慢停了下来,手里装着东西的塑料袋也被放在了地上。
“你,”她歪着头,原本茫茫然的眼神马曼褪去,将目光投到了女人的身后,
那里空无一人,可是左佑朝着那处,说话很慢:“是你在求我。“
妇女是半跪在地上的,左佑的视线只能到她肩部。
而那里,没有人。
刚才左佑露的那一手,让不少人说话的声音小了,可更多的还是认为她是误打误撞,不由开口劝妇女。
“有什么事儿,报警呀阿姨,找个小孩儿没用的。”
“说得是,再不说上庙里找几个大师问问也行,小孩儿家家不懂这些。”
当然,也有人反驳。
“你懂个屁!没看见这小大师上一秒刚说,下一秒那骗子就被抓走了?”
“宁信其有不信其无,有些东西真说不好。”
左佑并没有管周边的吵嚷,她一只手压过去,落在妇女的肩上。
霎时间,精神状况不太好的女人打了个冷颤,浑浊的双目现出一缕清明,再次看向左佑。
这次激动得浑身颤抖:“小大师,小大师,你救救我,救救我们家小光,求求你,我......我实在是找不到办法了。
她想要去拽左佑的手,
左佑没有动,黑白两色在她眼中仿佛冷却,亮汪汪的双目却折射不出一点光影,看来内敛无比,无悲无喜。
妇女一愣,立马瑟缩起来,她紧咬着唇,最后只是呜咽着双手合十,虔诚又绝望地磕在地上。
哽咽:“求求你.....”
“帮帮我,小神仙,我——再没办法,我......”
周围的人只看见妇女一人跪在左佑跟前,可在左佑眼中,除了她,还有别的东西。
就在妇女的侧后方,虚弱地蜷缩着一团“人”,满脸灰白,长发披面,她也学着妇女的样子,朝左佑跪拜。
是个女鬼。
“你想要什么。”左佑问。
妇女忙不迭哭喊:“小大师,我孙子,孙子失踪半个多月,没找回来,不能丢呀,丢了我怎么去....去见我那儿媳妇,我——无颜见她啊!”
长发女鬼呜呜咽咽,立马跟着点头,眼中哭出血泪。
左佑看了眼天色,太阳要落山了,女鬼原本被天光灼烧得虚弱的魂体也渐渐凝实,只是依旧苟延残喘,想必是留不久了。
“你得回去,你快要,”左佑想了想形容词:“——化了。”
“不不,我不回,我不回去,我的小光啊,他回不来,我怎么跟里里外外交代啊!”回答的依旧是那妇人。
可左佑并没有回应,安安静静地,像在等什么。
女鬼顾忌着什么,不敢贴在妇女身边,听见左佑的话,她愣了愣,而后摇头,很是坚决。
这是不回去。
“好吧。”左佑不会劝人,更别提劝鬼。
她又提起来自己的小包,招招手:“跟祖宗来。”
————
左佑跟家里两个孙子说出去摆摊赚钱,可回来时却带了一人一鬼。
祁砚白正洗着衣服,气得一把将左佑的外套甩在盆里:“老子不洗了!洗洗洗,她倒是天天出去玩得花得很,人都带来家了,哪里还有我的位置!”
上下死死瞪着双大眼睛,搬了凳子,坐在大门口。
衣服自己动了,她不敢说话;水自己开了,她不敢说话;衣服自己都洗起来了,她也不敢说话。
直到布料咔擦一声响,裂了,然后水盆“旁当”一声像是被谁踹了一脚。
上下装不下去了,狠狠地一闭眼。
祁砚白笨手笨脚,衣服在水里泡着,他倒了一大罐子洗衣粉,然后拎着拳头就往上捶,捶得满屋子泡泡。
现在一气,手上动作就大。
就这么一扯,干了什么他也不知道,只晓得插着腰还在骂骂咧咧,直到上下一句颤颤巍巍的——
“衣服,衣服坏了。”
衣服坏了?
坏什么坏,现在是他祁砚白要气坏了!
“坏什——”
“?”
祁砚白反应了足足三秒,才僵硬地低下头去。
只见左佑最喜欢的那件小黄鸭短袖,被撕成了两块,可怜兮兮地挂在他手上。
本来就质量差,他手劲又大,烂得是完完全全。
祁砚白立马熄火了。
若无其事地把两片衣料往衣服堆里一放,又翻了几件被他捶得皱巴巴的衣服盖上,蹲下身去,沉默地继续洗。
人也不骂了,盆也不踹了。
衣服袖子燎起来,这次也不捶了,轻不敢,重不敢地学着富贵平常的样子,细致搓洗。
细看之下,动作僵硬得像是被设定了程序的机器人。
老老实实。
等左佑到家一看,兄妹两人和谐无比,祁砚白更是洗衣洗碗,就差再给她做个三菜一汤了。
左佑很满意,将自己带来的妇女介绍给两人:“这是,今天捡的。”
天天往家里捡人呢,小老祖宗。
妇女名唤吴爱莲,恍恍惚惚地跟着左佑走了一路,一不着紧,就到了家。
左佑给她搬了个凳子:“你坐。”
“谢谢谢谢,谢谢小神仙。”
“不用谢。”左佑礼貌,又搬了个放在她身边,朝着空气:“这个你坐。”
吴爱莲张嘴:“只有我一个人,小神仙不用客气。”
左佑摇摇头,又做了请的手势。
女鬼跟在吴爱莲身边,迟迟不敢落座,眼神惊惧闪烁,视线不断徘徊在供桌那樽牌位上,忌惮着什么东西。
左佑看出她的恐惧,喊了一声:“砚白。”
飘坐在供桌上的祁砚白,懒洋洋地翻了个身,大赦一样挥了挥手。
女鬼这才松了口气,连忙坐下。
吴爱莲只觉得周身一冷,但她这段时间一直都是这么忽冷忽热过来的,只当是自己精神太紧绷,没太在意。
“小神仙。”她又哭了两声,肿着一双眼看左佑:“你一定要帮帮我啊,什么办法我都想了,就是找不到我的小光,今天在天桥底下遇见你,肯定是列祖列宗保佑,让小光借您的手回家啊!”
“我不认识小光呀。”小老祖宗老实。
“不不不!”吴爱莲连连摆手:“您本事大,起卦算命,找找他吧,就算倾家荡产,我也要把他找回来呀,他还那么小,哪个天杀的要拐带他。”
“不管多少钱,只要他回来,我卖了房子也要找啊!”
钱,
左佑只听明白了个“找小光”,“钱”,她“唰”地一下抬起头来,小老祖宗吞吞吐吐,很是诚恳地问:“找人,还要给钱吗。”
她不知道啊,她不知道找人要给钱呀。
“给给!”吴爱莲满口答应:“只要您找回来,多少都给!”
好,好霸道。
原来就这就狗蛋讲的故事里,霸总说“随便花”,女主心花怒放的感觉吗?
左佑心脏漏了一拍,乖乖放在膝盖上的小手缩得紧紧。
激动地。
“你等会儿,祖宗跟孙子,商量一下。”
她说完,就叫祁砚白跟上下去了屋外,两人三鬼,围成个小圈子。
左佑心头太不平静,小脸上都是天上掉下大馅饼的快乐:“孙子,祖宗外头踩狗屎啦。”
上下是有点子文化的,她笑起来问:“小老祖宗是要准备大大赚一笔吗?”
左佑重重点头!
祁砚白更是今天洗衣服洗出条件反射来了,往后一跳,气呼呼:“踩狗屎了我才懒得给你洗!”
可惜上下听不见他说话,左佑不理会他,只留他一个人在一旁咋咋呼呼。
左佑想到自己类似敲诈勒索的坏蛋行径,老脸一红,:”小老祖宗不会算命,怎么办,找出来,不是算命找出来的,是骗人,没有钱拿呀。”
她不会算命,她会别的。
用别的办法找出来,他们不给钱怎么办呀,小老祖宗忧心忡忡。
上下说:“没关系的,她说只要找到就好了,算命方法都可以。”
左佑这才放心,上下又问她要手多少钱。
左佑一副“我是大坏蛋”的严肃表情,慢慢地竖起了两根手指头。
上下倒吸一口凉气,很是震惊。
五分钟后,
上下作为代表,代替左佑前去同吴爱莲交涉:“老祖宗说了,可以帮你找孩子,但是我们收费不便宜。”
吴爱莲哪里不知道玄门业务昂贵,可只要找到孩子,多少都是值得的。
她连连点头:“明白明白,我都明白的,只要你们开口,多少我都是愿意的。”
这是答应了,上下往后向左佑请示。
左佑有模有样地坐在椅子上,“嗯!”一声,颔首,小手一挥,叫上下报价,自己则是掩饰一样拿起自己的水壶抱着喝了一口。
小耳朵竖起来,专心盯着上下那头的动静。
她看见上下竖起了两根手指头,自己的心也跟着悬起来。
只见上下上下嘴皮子一碰,说了句:“二十。”
“什么!”
左佑放在嘴边的水壶口一下磕在唇边,见那人反应太大,她坐也坐不住,怕吴爱莲嫌太贵,不要她干活了。
又老实又眼巴巴地:“不要二十了,要,要二块也行,也行的。”
就说不要漫天要价,把人都吓跑了。
二十块,捡小破烂都捡好几天呢,这么一笔巨款,佑佑真坏。
“小神仙,你果真是神仙下凡啊!”
吴爱莲见上下比个二,还以为是开口要两百万,谁知道,
二十?!
这真是天下菩萨派下来救苦救难的神仙啊!
左佑也不知道这人是真傻假傻,都被小老祖宗骗这么多钱了还感谢老祖宗。
愧疚得她干起活来更卖力了。
只知道在大致哪个方位,带着左佑绕了好几条烂泥巴路,最后才在大道停下。
而就在两人停车的不远处,不过转了一个弯道的距离,已经停了十几辆被改装过的黑色越野。
每一俩天顶都被撬开,从里头顶出一台小型长口炮来,黑黝黝的炮口整齐划一地转对着同一处。
“云处。”连天元神色严峻地快步来到云枭野身边,附耳低声几句。
云枭野靠在车门边,全副武装,黑色作战服裹着在身上,前额的头发已经到了眼尾,被他一把薅了上去,露出锋利的眉眼。
“嗯。”他回答,然后转头又叮嘱了连天元几句。
“人质太多,都是没有独立认知的孩童,切记小心谨慎。”边说,边将周围的的地形尽收眼底。
“放心云处。”连天元回:“周边路段已经做了封锁,谨防有人误入。”
“万无一失?”
连天元这次迟疑了一秒,然后还算靠谱道:“没问题,警示牌放了,警戒线已拉,最低高度不足小型车俩通过,只要是认字的,社会认真齐全的正常人都不会进来。”
云枭野一窒,朝着自己这想当然的下属看了好几眼,才匪夷道:“就不准别人不认字?就不准别人长得矮能过警戒线?”
“那警戒线就一米二,谁过得来。”连天元笃定:“行动前已经对周围做了排查,就连最近的村庄距离这里也有二十多公里,交通不便,没人会在这儿多停。”
“我怎么这么不信呢?”云枭野总觉得自己眼皮子跳得慌。
“那不——”
“云处。”
正说着话的连天元跟云枭野齐齐转头,连与青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两人旁边。
一直披散着的长发为了放缓行动已经被扎了起来,让连与青本就清冷的气质了更加冷冽。
连与青垂眸,视线略过云枭野手上夹着的烟,几不可察皱了下眉。
“云处当心身体,每次见面都见你烟不离手。”
云枭野正要说什么,连天元已经抢先一步回答了:“谁不知道啊,咱们云处老烟鬼了,与青你是不知道,有时候办起案来,他几乎是一天两包。”
“是吗?”连与青倒也没想到云枭野抽这么厉害,想了一会儿,忽然认真道:“其实,二手烟危害也一样大的。”
“啊,”连天元还以为是自个儿堂弟关心自己,还笑呵呵地摆手:“这有什么,小问题小问题的。”
谁知连与青理都没理他,而是认真地,同云枭野对视上了。
云枭野唇边的笑顿了一秒,手上那支没点燃的烟已经被他手指碾着挤出了烟丝。
他倒不会蠢到以为连与青是关心他,或者是关心连天元。
便半真半假顺着说:“谢谢与青老弟了,正戒呢。”
才说完,他就见连与青微蹙的眉目舒展了,望过来的眼中暗含赞赏,好像在说他干得不错。
云枭野:“?”
也没听说过连家少爷除了追着鬼砍,还喜欢管别人抽不抽烟啊。
“轰!——”
巨大的爆破声打断了几人,云枭野跟连与青齐齐冷了脸,朝着声源处看去。
衬着微弱的月光,一堆人蹲点的山头上已经爆开了一朵巨大的蘑菇云!
云枭野低咒一声,迈开大步,提起个保险盒子就上了山:“一队人跟我,其余的从南侧上山,注意保持联系。”
.
另一头,左佑扣着自己的小手,无辜地看向飘在树杈子上躲好的祁砚白:
“砚白,不经打呀。”
不经打?
乖孙们又问:“老祖宗,你也是被抓来的吗?”
抓?
那倒不是的。
左佑点头又摇头,认真解释:“佑佑自己来的。”
才说完,又是一阵沉默。
过了十秒,才断断续续地传来质疑声。
“自己来的?不信。”
“你骗人!我们都是被抓来的!”
“不对不对,小六不是被抓来的,小六是自己跟着来的。”
众人齐齐看向蹲在笼子最角落处,穿着件补丁短袖的小男孩,指给左佑看:
“这个就是小六,他跟我们说他原本在正东街捡瓶子,有人告诉他跟着来能吃饱饭,他就来了。”
这里小孩儿年龄都不大,还天真地问左佑:
“你也跟他一样的吗?”
因为声音太小,左佑听来断断续续的,到耳朵里就只剩:吧啦吧啦捡瓶子,吧啦吧啦就来了。
捡瓶子,对!
自己来的,对!
没毛病。
于是左佑点头,肯定回答:“嗯!佑佑捡瓶子,佑佑自己来。”
小老祖宗太厉害了,能捡瓶子,能自己打上山。
只一个字:牛。
她对自己的功绩毫不否认,并认为这就是老年人的勋章——毕竟只有厉害的大人才能像佑佑一样牛。
可是小朋友们看她的眼神怎么越来越不对劲。
几个小孩儿像小萝卜一样,一根萝卜一个坑地挨着,都眼巴巴仰着脑袋看左佑。
自从左佑点了头之后,吵吵嚷嚷的孩子们竟齐齐停了下来。
在一阵短暂的安静之后,两个年纪看起来较大的推搡了几下,让出了一个位置来。
“你来!你来这里坐吧。”
小六才来的时候很惨,瘦瘦黑黑,每次吃饭都狼吞虎咽,身上被家人打得一块好肉都没有。
单纯的小朋友自发把小六的经历代入了跟他来历“极其相似”的左佑。
白白胖胖,可爱严肃的小老祖宗,在几人眼里已经成了捡破烂维持生计,每天吃不饱饭,被家里人打打骂骂,最后只能逃上贼窝的小可怜。
左佑看不懂,
呆钝的小老祖宗听话地走上去,几个小孩儿给她腾出来的是仅能容纳一个身子的小空隙。
不太能理解他们叫自己上前的意思,可是看着几人都抱膝坐好的样子,她也试探着做了一样的动作。
蹲下,
小手乖乖放在膝盖上,
整个人乖巧得像是一朵不知事的小蘑菇,在相对漆黑的环境里,白腻的小脸蛋在发着光。
一堆胡萝卜,又多来了一根胖萝卜。
走了一路,跟左佑斗嘴的祁砚白也不在了,她才算是能够安静下来,认真地打量周围的环境。
在被关进来之前,左佑看过那个古怪的大黑池子,还有来来往往低头走路的黑袍人。
现在进了笼子,她发现这里的角度才算是绝佳,居然是正对着那个大黑池子的。
池子在高大木架的后头,而笼子又在池子的后头,左佑这才看清木架的背面,有三道巨大的,鲜红的爪印!
骇人至极,像是什么东西抓狂在上头狠狠地来了一巴掌。
左佑第一反应是这池子里的东西或许真被他们召唤上来过,但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没能控制住,就又给塞回去了。
这次听意思是又要弄出来了。
好烦。
左佑的作息很规律,从家里蹬了一个多小时的自行车过来,又爬山又放炮仗的,刚才不觉得有什么,但现在一坐下来,
——脑袋就有点昏昏,眼皮也略重。
要瞌睡了。
要不是这帮人给小光逮走了,估计小老祖宗睡着都开始打呼噜了,哪里会被跟小猪崽一样关笼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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