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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树敌太多,我被迫上位了后续

洛春水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戚氏怔了怔。“长风的……未亡人?”冯清岁点头,把先前跟纪长卿讲过一遍的“故事”又讲了一遍。“……妾身方才正和二爷商量抱牌成亲的事呢。”她一副纪长卿已经应承此事的口吻。纪长卿:“……”“原来你还救过长风。”提起纪长风,戚氏眼底掠过一抹哀恸。“可惜他还是把命丢在战场上,白费了你的一番心血。”“怎么会白费?长邑那一战,若没有将军,哪能打得蔺国鼠窜狼奔,今后二十年都不敢侵犯熙国边境?”冯清岁一脸与有荣焉。“熙国百姓会铭记他,后人会敬仰他,他会永远活在人们心中,流芳百世。”戚氏喃喃:“永远活在人们心中吗……”“是啊。”冯清岁点头,“妾身听师父说过,人有两次死亡,一次是停止呼吸,一次是被所有人遗忘。”“一个人就算停止了呼吸,只要世上仍有人记住他...

主角:冯清岁纪长风   更新:2025-03-15 15:4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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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冯清岁纪长风的其他类型小说《娘子树敌太多,我被迫上位了后续》,由网络作家“洛春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戚氏怔了怔。“长风的……未亡人?”冯清岁点头,把先前跟纪长卿讲过一遍的“故事”又讲了一遍。“……妾身方才正和二爷商量抱牌成亲的事呢。”她一副纪长卿已经应承此事的口吻。纪长卿:“……”“原来你还救过长风。”提起纪长风,戚氏眼底掠过一抹哀恸。“可惜他还是把命丢在战场上,白费了你的一番心血。”“怎么会白费?长邑那一战,若没有将军,哪能打得蔺国鼠窜狼奔,今后二十年都不敢侵犯熙国边境?”冯清岁一脸与有荣焉。“熙国百姓会铭记他,后人会敬仰他,他会永远活在人们心中,流芳百世。”戚氏喃喃:“永远活在人们心中吗……”“是啊。”冯清岁点头,“妾身听师父说过,人有两次死亡,一次是停止呼吸,一次是被所有人遗忘。”“一个人就算停止了呼吸,只要世上仍有人记住他...

《娘子树敌太多,我被迫上位了后续》精彩片段


戚氏怔了怔。

“长风的……未亡人?”

冯清岁点头,把先前跟纪长卿讲过一遍的“故事”又讲了一遍。

“……妾身方才正和二爷商量抱牌成亲的事呢。”

她一副纪长卿已经应承此事的口吻。

纪长卿:“……”

“原来你还救过长风。”

提起纪长风,戚氏眼底掠过一抹哀恸。

“可惜他还是把命丢在战场上,白费了你的一番心血。”

“怎么会白费?长邑那一战,若没有将军,哪能打得蔺国鼠窜狼奔,今后二十年都不敢侵犯熙国边境?”

冯清岁一脸与有荣焉。

“熙国百姓会铭记他,后人会敬仰他,他会永远活在人们心中,流芳百世。”

戚氏喃喃:“永远活在人们心中吗……”

“是啊。”冯清岁点头,“妾身听师父说过,人有两次死亡,一次是停止呼吸,一次是被所有人遗忘。”

“一个人就算停止了呼吸,只要世上仍有人记住他,他就永远不会消失,永远存活于世。”

说完她忽然想起姐姐,眼角顿湿。

戚氏听着这话,在胸口盘旋多日的郁气尽皆化为泪水,奔涌而出。

含泪笑道:“你说得对,长风他还活着。”

福嬷嬷递给她一张帕子。

她接过来,见冯清岁脸上也淌着泪水,抬手帮她拭去。

“能遇到你这么有情有义的姑娘,是我们纪家的福气。”戚氏叹了口气,“不过你这么年轻,还有几十年的路要走,就别守着牌位过日子了。”

冯清岁摇头,“妾身生是将军的人,死是将军的鬼,这辈子除了他谁也不要。”

“听老身的,别犯傻。”

戚氏苦口婆心。

“这条路老身走过,知道有多苦,要不是有两个孩子傍身,老身也熬不住。”

“您既是过来人,当明白妾身的心情,妾身恨不得随将军一起走。

只是想到他说自己最遗憾的,就是和您聚少离多,未能侍奉一二,才找来京城,好替他尽一尽孝,让他了无遗憾。”

冯清岁低下头来,哽咽道。

戚氏悲从中来,抱着她嚎啕大哭。

哭了半响,抹泪道:“好孩子,那你就留下吧,我这就翻历日,选个好日子……”

“咳咳——”

纪长卿眼看着不到一刻钟时间,冯清岁就和他母亲从素不相识到交心,对她的忽悠本事又有了新的认识。

心中倍加警惕。

“娘,冯姑娘救了长兄,又救了您,对我们恩重如山,我们怎么能恩将仇报?结阴婚是要毁人家姑娘一辈子的,您还是认她为干女儿吧。”

“我不要给谁当女儿!”

冯清岁下意识道。

说完才反应过来,委屈万分地看向戚氏。

“女儿终归是要嫁人的,妾身生不能和将军同衾,只盼死能和将军同穴,伯母难道连这点念想都不肯给妾身吗?”

戚氏守了半辈子寡,心心念念的,何尝不是生同衾死同穴,闻言狠狠剜了自己儿子一眼。

“你身边连坐骑都是公的,如何明白女儿家的心思!她要给你大哥守寡,又不是给你守寡,你管那么多做什么!”

说完吩咐福嬷嬷:“把历日拿来。”

纪长卿:“……”

福嬷嬷将历日捧过来后,冯清岁道了句歉。

“嬷嬷,方才一时情急推了您,请勿介意,实在是刚才的情形不宜拍背,您没受伤吧?”

福嬷嬷摇头,“老奴没事。容老奴多问一句,为何不能拍背?”

戚氏和纪长卿同时投来疑惑的眼神。

“异物卡喉时拍背容易适得其反,应像我方才那样,环抱患者,一手握拳抵住肚脐往上三指所在,一手抱住拳头……”

冯清岁让五花配合,演示了一遍。

“……如此,借助腹压,方能将异物排出。”

戚氏和纪长卿听完,久久未语。

福嬷嬷恍然大悟:“原来应该这么做,要是早知道就好了,当年大爷就不会……”

察觉失语,她赶紧打住。

戚氏接过话茬:“是啊,要是早知道,长风当年被汤圆噎住,就不用被折磨得死去活来了。”

纪长卿沉默。

抬眸看了眼冯清岁,心中一叹。

算了,不管乌城那次救命之恩是不是她冒领的,母亲这次的救命之恩总归是真的,她要抱牌成亲就抱牌成亲吧。

真有不轨之心,他也不是应付不了。

戚氏翻完历日,选出两个日子:“明日和月末那天都合适。”

冯清岁毫不犹豫地选了明日。

戚氏犹豫:“明日会不会太赶了?聘礼都来不及准备……”

“伯母,一切从简吧,我也没有备嫁妆,”冯清岁道,“明天我披麻戴孝到祠堂,抱着长风牌位拜堂就行了。”

“那怎么行,太委屈你了。”

“我不觉得委屈。”

冯清岁费了一番口水,说服戚氏简单行事。

吃过饭后,她带着丫鬟五花回客栈。

五花晚饭没吃饱,跟掌柜要了两个大肘子。

冯清岁轻笑:“到时要委屈你了,府里人可能还得吃一段时间素,你得偷摸着吃肉。”

这丫头是她两年前从河里救上来的,醒来记忆全无,因爱吃五花肉,干脆管自己叫“五花”。

“没事。”五花啃着猪肘,“奴婢会翻墙,随时能出去买肉。”

冯清岁笑了笑。

夜风寒凉,她早早歇下。

听着窗外呼啸而过的风声,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梦见一片黑暗里,自己一双冰凉的小手被另一双冰凉的手包裹,热气呼到手上。

“马上就不冷了。”

温柔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姐姐烤了个红薯,等会就能吃了。”

等了好久,也没闻到红薯香甜的气息。

黑暗破开,一个年轻妇人躺在血泊里,怀里抱着个三四岁的亡童,脸色苍白,气息全无。

“姐姐!”

她蓦地睁开眼。

眼前只有漆黑的帐顶。

远处传来“当——当”的报时钟声。

她起身点灯,从行囊翻出一个竹制画筒,打开后,倒出一个画卷,一点点摊开。

昏黄的灯光照亮一格又一格画面。

女子在案前绣花,孩童在扑蝶嬉戏,妇人在逗弄孩童,男子在临水弹琴……

最后一格,是一家五口站在人头攒动的长街上,举头看烟火。

画外有一行清秀小楷:“虽然你不在,小与说也要画上,等明年你回京城,这幅画就成真了。”

一滴泪溅到“真”字上。

姐姐,我回来了,可你们,却不在了。


“荷包是你偷的。”

她面无表情地拍开翠雀的手。

“以后离我和姐姐远点,不然……”

“不然怎样?”翠雀讥讽,“你一个小瞎子还想跟我斗?小心出门被狗咬死。”

慈幼院对面有户人家,养了一条立起来比人还高的大黑狗。

翠雀大概从谁那里打听到,她经常被那条狗追着跑。

“应该小心的人是你。”

她认真道。

“大黑和我很熟的。”

翠雀自然不信。

她到院门口送姐姐出门卖绣品时,翠雀趁对面仆人出门遛狗,故意绊倒人家,大黑狗如脱缰野马,朝她奔来。

她听到声响,叹了口气,站着没动。

大黑狗扑到她跟前,猛然停下,伸出长舌,舔了她一脸口水。

——这就是她每次遇到它都赶紧跑的原因。

谁想满头满脸都是狗涎啊。

翠雀在对面怒骂:“死狗!”

她脱下一只鞋子,朝翠雀发声的方向扔去。

大黑狗立刻掉头追去。

那只鞋刚好扔中翠雀胳膊,大黑狗大口一张,连胳膊带鞋一起咬住。

“啊!——”

翠雀差点被咬断胳膊,还被对面仆人狠狠告了一状:“她故意撞过来,害我摔倒,狗绳才脱手的,活该被狗咬!”

院监本就因她偷窃一事不满,听完来龙去脉后让她关了两天小黑屋,伤也不给她治。

翠雀从小黑屋出来后,人看着柔弱温顺了许多。

但冯清岁夜里睡觉,总觉得不远处有阴森之气,像是潜伏着一条毒蛇。

她找上院监,把翠雀调去了其他房间。

接下来一个月,风平浪静。

她和姐姐收养了一只小奶猫,是外头一只狸花猫生的,一共生了三只,冻死了两只,剩下那只被狸花猫叼来她们屋里。

大概是因为她们喂过几次它,它觉得她们有资格做自己孩子的仆人。

也可能是因为这只小奶猫是白色毛发,它觉得它难以在野外存活。

冯清岁爱极了这只小猫,也给它取名小白,走哪都揣着。

然而千防万防,也没防住。

小白被一条毒蛇咬死了。

蛇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投放到她们房间的,初时应该在冬眠,苏醒后就开始寻找活物,小白率先发现它,刚发出一声喵叫,就被一口咬住。

姐姐吓得赶紧把她拉开,而后抓起身边凳子,猛砸过去。

蛇被砸死了。

小白被毒死了。

她气得发抖,径直去找翠雀算账——除了翠雀,不会有别人有这么歹毒的念头了。

然而院监却告诉她,翠雀刚刚离开慈幼院了,她早几天就被来领养孩子的人家看上,多待了几天才随领养人离开。

“那领养人姓甚名谁,家住何方?”

她追问院监。

院监只摸了摸她的脑袋:“你知道院规的。”

慈幼院的孩子不许打听已被领养走的孩子的去向,因为有过没被领养的孩子故意去领养了孩子的人家闹事的先例。

她不得不暂且搁下仇恨。

寄希望于长大之后,找到翠雀,再替小白报仇。

此时此刻,重新听到翠雀的嗓音,她心中一阵颤动,但很快平静下来。

脑海迅速掠过一丝念头。

小与的死,和翠雀有没有关系?

侧目看了眼魏氏,只见她攥紧手中帕子,一副怒而不发的阴沉模样。

“刚刚外头经过的,是世子和他的贵妾?”

她不动声色问道。

魏氏咬牙切齿:“什么贵妾,就是个不知廉耻的小贱人,大白天勾着爷们儿在府里到处浪,生怕哪个丫鬟小厮不知道她是南边来的瘦马!”

南边来的瘦马?

冯清岁微怔,她听院监和嬷嬷们私下议论过,翠雀是被京城一个商户领养的,那个商户经营着一家绸缎铺,生意十分兴隆。

还说翠雀歹人偏有好命,那个商户本想领养姐姐的,姐姐非要带着她这个拖油瓶,才退而求其次选了翠雀。

“那丫头太会扮相了,和商户说了翠雀身世——亲爹娘都是偷摸拐骗的货色,亲娘偷汉被亲爹砍死,亲爹因为砍死妻子被判死刑——他本来打了退堂鼓,那丫头卖了几句乖,滴了几滴眼泪,他又不想换人了。”

院监当时气愤道。

“日后铁定被那丫头坑死。”

慈幼院孤儿的领养人是经过严格审核的,不仅要身家清白,还要有稳定收入来源,且无子女或只有一个子女。

领养后慈幼院也会持续追踪,满一个月、三个月、半年、一年都会上门查访,两年后则改为不定期查访,直至孩子成年。

翠雀既然能轻松拿捏她的领养人,又为何会沦为瘦马?

“夫人消消气,”冯清岁宽慰道,“怒伤肝,为一个妾室气伤自己身子,不值当。”

魏氏喝完碗中茶,阴沉道:“你说得对。我们继续走。”

她仿佛一下子得到了千斤力气,再次迈步,走得迅疾无比。

冯清岁跟在她身后,朝月湖方向看了眼,远远看到一道如扶风弱柳的纤细身影被男人揽腰抱上小舟。

那身影,大概只有魏氏一半大小。

冯清岁微微一笑,跟了上去。

陪完魏氏,她带着五花离开荣昌侯府,找了家牙行,选了两个带有大院子的宅子,租了下来。

快下雪了,她准备做一批毛皮和羽绒服,送去慈幼院。

慰问一下那里的孩子……顺便查一查翠雀当初的领养人。

牙人殷勤道:“夫人需要租家具吗?”

“家具倒是不需要,”冯清岁回道,“想要个女管事和十几个擅纺织的女子。”

“女管事?”牙人皱眉,“这倒是不多见……等等,前几天宁国公府刚送来一个四旬妇人,原先管着先头夫人的陪嫁铺子,被刚回京不久的大小姐查出手脚不干净,送我们这来了,说要卖得越远越好……”

五花扑哧一声:“像你这么诚实的牙人真不多见。”

牙人挠了挠头,憨笑道:“反正人家让卖远点,也不指着你们买,我就有一说一了。”

冯清岁却起了几分兴致。

“可以见见吗?”

前国公夫人的陪房,又是在外管事的,对权贵的了解说不定比戚氏还多——戚氏刚回京,人又宅,京城的八卦知道的还没她多。

牙人虽有点困惑,但还是将人领了过来。

那妇人见着冯清岁,却跟被雷劈了似的,定定站在原地,眼珠子都不会动了。


甚至有可能参与其中。

至于京兆府尹,失察也好,贪墨也好,总之脱不了关系。

他沉下脸,寒声道:“你放心,我会彻查到底。”

得了他这句话,冯清岁拳头微松,她确实有点担心纪长卿素日只忙家国大事,不把慈幼院这点小事放在眼里,随便查查就丢到一边去。

好在他比她想象的要仁慈许多,还是把人命当命的。

瞥了眼已经不冒热气的汤碗,她殷勤笑道:“二爷,汤凉了,我去给你热一热。”

纪长卿:“……”

“不必。”他绷着脸道,“我快要就寝了,就寝前一个时辰不吃任何东西。”

冯清岁只好端走汤碗。

“既如此,明晚我再做一份,早点送给二爷。”

纪长卿瞬间黑脸。

这补汤他就非喝不可吗!

他的肾没!有!任!何!问!题!

“我不爱喝这汤,”他阴沉沉道,“你就没有别的汤可送吗?”

冯清岁感觉迎面扑来一阵寒意,但也没有多想,爽快道:“行,那明儿给二爷送银耳大枣枸杞汤。”

她今晚之所以做大补养藏汤,是因为手头只有莲子枸杞陈皮这些她平日泡茶喝的材料,不用费工夫买药材。

哪里知道这位爷不爱喝。

纪长卿一听又是补气血的,脸又黑了几分。

“不用麻烦了,夜里吃太多影响睡眠。”

就一碗汤而已,能多到哪里去?冯清岁暗自嘀咕,随即想到,肾功能不佳的人,会频繁起夜,晚上确实要少喝水。

真是没想到,这人年纪轻轻就……

她脸上露出几分怜悯之色。

这世上,果然什么都是有代价的,想年纪轻轻就功成名就,就要拿健康来换。

纪长卿这些年来,没少挑灯夜读,通宵达旦吧。

把肾都熬坏了,难怪对美色无动于衷。

纪长卿不知她在琢磨什么,被她那怜悯眼神看得莫名其妙。

翌日上朝,歇息间隙他走到廊下远眺,无意中听到两位从宫厕回来的老大人窃窃私语:

“刚刚憋死我了,但凡陛下再晚一刻钟歇息,我就尿身上了。”

“早起喝粥了吧?”

“唉,最近老起夜,晚上都不敢喝水,四更天起来,又渴又饿,就让人热了两碗粥吃,谁知……”

“年纪大了就是这样,还是得找个大夫好好看看,听说城西有个张大夫,固肾很拿手。”

……

纪长卿呼吸一滞。

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昨晚冯清岁是在怜悯他肾虚,多喝两口汤都受不住。

“啪!”一声,有什么东西被他掰断了。

一旁的宫人如遭雷击。

“相、相爷,龙爪……”

纪长卿低头一看,自己手上正捏着个爪尖,身侧,赫然是少了个爪子的盘龙柱。

“……”

他默了一瞬,宽慰宫人:“本相会和陛下告罪的。”

宫人风中凌乱。

这是告罪的事吗?

这是守了上百年殿门的盘龙啊!

怎么能随随便便把人家爪子给掰了!

哎,陛下若是知道,该不会将这位的官帽给摘了吧。

出乎意料,纪长卿将自己闯的祸报上去后,皇帝并未动怒,还开玩笑道:“既是爱卿掰下来的,那就交由爱卿修复。”

纪长卿应了下来。

下朝后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将那爪尖安了回去,明面上看不出一点断过的痕迹。

朝臣们却是对他的盛宠有了新的认识。

“咱们以后还是少参他两本吧。”

“我得提醒一下家里那群孽障,宁得罪太子都别得罪纪长卿!”

“要不是这人长了一张纪家人的脸,我都要怀疑他是不是陛下私生子。”

……

冯清岁对皇宫里的小插曲一无所知,纪长卿掰断龙爪时,她正在外城审讯。


“我就将你说的翠雀领养了回来,给她起名珍珍,将她当亲女儿对待,没过多久,一个小妾果真怀上了。”

“我高兴得不行,特地摆了宴席,感谢朋友。”

“谁知第二天,怀孕的小妾就踩到泼洒到地上的油水,摔了一跤,把孩子摔没了。”

“我失落了一阵子,迎来了第二个喜讯,另一个小妾也怀了,这次我没敢张扬,让她好好安胎,没想到她嘴馋,买了外头的酸梅酱吃,害了一场病,小产了。”

“又过了大半年,内子也怀上了,她十分小心,吃穿用度都很注意,胎相很稳。”

“但将近七个月时,她在后花园凉棚小憩,一只黑猫闯进来,朝她腹部挥爪,她受惊醒来,翻身滚落地面,羊水破裂,早产了。”

“生了个小子,但只活了几个时辰。”

“内子盼孩子也盼了很久,受了这番打击,很是消沉,直到有一天听守门婆子提起,大小姐最近都不出门喂猫了。”

“她才知道珍珍前一阵子经常投喂街头巷尾的野猫,其中就有那只大黑猫,便起了疑心,怀疑自己的早产和两个姨娘的小产,都是珍珍所为。”

“我觉得她想太多了,珍珍不过是个几岁的孩子,哪里干得出这种事,但她铁了心要找出证据。”

“她让我一个小妾假装怀孕,然后命人暗地盯紧了珍珍,发现珍珍和那个吃酸梅酱小产的小妾越走越近,这个小妾很快寻了个机会故意绊倒假孕的小妾。”

“内子审了这个小妾,小妾承认,是珍珍怂恿她下手的,珍珍不承认,说她诬蔑。”

“内子饿了她几天,反遭她威胁,说给外人递了信,若她不明不白死在府里,那人会将真相告诉慈幼院,慈幼院肯定会告官。”

“府里鸡飞狗跳,我想将她送回慈幼院,她不愿意。”

“她当时九岁了,按照律法,被领养孩子年满八岁的话,送还慈幼院不仅需要征得慈幼院同意,也要征得孩子同意。”

“内子咽不下这口气,把伺候珍珍的丫鬟发卖了,每日只给些残羹冷炙,将她困在屋里,哪都不许去,试图逼迫珍珍主动离开。”

“没想到慈幼院的人回访时,珍珍说内子嫉妒她的美貌,歪曲我和她的父女情,故意虐待她。”

“慈幼院信以为真,警告内子,不得再犯,不然会去官府起诉。”

“内子气了个半死,恨不得找拐子将她拐走,没过多久,痘疹突然在京城流行起来,很多人家为了避痘,跑去城外人烟稀少的地方暂住。”

“我在城郊有个庄子,也带着全家上下搬了过去……”

住了没几天就在床底发现一条毒蛇。

当时是盛夏,夜里他们都开着窗户睡觉,乡野又多蛇虫,有蛇闯起来不出奇。

但他早就考虑到这点,在房前屋后都撒了驱蛇药,那驱蛇药是他从一个老郎中那里买的,用了几十次,一直很奏效,怎么会突然失灵?

他莫名想到珍珍。

若他们夫妻被毒蛇咬死,珍珍就是他们财产的唯一继承人。

她明知自己惹恼他们,留下来也讨不到好处,却还是不肯离开,该不会是打着害死他们夫妻,然后继承家财的主意吧?

这个念头让他心惊胆颤。

他怕打草惊蛇,不动声色地将毒蛇处理了,又让人装上细密纱窗,防止再有蛇虫进屋。

中元节时,祭祀完祖先,设了家宴,筛了好几坛酒,一家子喝得酩酊大醉,他也装作醉倒,任下人扶他回房,像是将堆放在厅堂一角的烟花炮竹香烛忘了个干净。


等纪家人的官职被一撸到底,阖府上下视她为祸害,连餐热饭都不给她吃,她还得日以继夜地服侍断了双腿的纪裴远,才知道等在前面的,竟是苦日子。

“还不如老老实实当个外室呢!”

她悔不当初。

纪鸿德同样悔不当初。

“早知道这孽障比他老子还能造孽,生下来那会就该命人将他溺死在恭桶里!”

他喘着大气道。

寿宴之后,他就病倒在床,日夜咳个不停,半截身子都入了土。

老妻贺氏叹了口气。

“你呀,就是气性太大,当初要是不逼铮儿娶高门贵女,他也不至于回江州做官,你们父子俩不离心离德,长卿怎么会跟你作对?”

纪鸿德吹胡子瞪眼:“怪我咯?”

“也不是怪你,”贺氏宽慰道,“只是事已至此,纠结过去也无济于事,倒不如想想补救之法。”

“还能怎么补救?没救了。”

纪鸿德喃喃自语。

“那孽障把我当仇人看待,老二老三老四都废了,孙子们斗鸡遛鸟在行,一看书就头疼,不把家底败家就不错了,还能指望他们光宗耀祖?做梦!”

“一笔写不出两个纪字。”

贺氏笑道。

“只要长卿一天姓纪,就一天是我们纪氏的人,他今日不认我们,明日可不一定。”

纪鸿德听出她话里有话,疑惑道:“你有什么主意?”

贺氏微笑道:“有句老话,女人是枕头边的风,不听也得听,长卿这不是还没成家吗?若是能让他娶个向着我们的女子,天长日久的,还愁他不还祖归宗吗?”

“我这刚好有个人选,我娘家二侄孙女,生得花容月貌,我见犹怜,见过的没有不喜欢的,人又聪明,准能驾驭得了长卿。”

纪鸿德听前半句觉得有道理,听后半句又觉得不靠谱。

“不是我瞧不起你们贺家,以那孽障如今的身份地位,别说公侯之家的小姐,就是郡主都任他选,区区一个伯府嫡女,怕是入不了他的眼。”

“姻缘这事,可不好说。”

贺氏冷笑道。

“当初戚氏还是个庶女呢,长卿他爹不照样非卿不娶?长卿说不定继承了他爹的血脉,也是个痴情种。”

纪鸿德想想也是,便同意下来。

“那就让你娘家侄孙女试试看,若是能拿下那孽障,你那侄孙女也能讨个一品夫人,下半辈子也不愁了。”

贺氏应道:“明儿我就唤她来府里坐坐。”

纪长卿对他们两口子的谋划一无所知,因“纪长风”的百日祭到了,他跟皇帝告了假,和自己母亲还有冯清岁,去西梅山扫墓。

——他都在府里另设祠堂了,自然不愿将“兄长”葬到江州那边的纪氏祖坟,“纪长风”战死后,便在西梅山这边,买了一个山头,作为自己兄弟及后人的墓地。

西梅山漫山遍野都是梅树,春日景色很好,但眼下正值寒冬,除了零星绽放的腊梅和山茶,没什么景可赏。

戚氏也没有赏景的心。

想到自己儿子逾弱冠就走了,孤零零地葬在这么个萧索的破山头,在地下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就忍不住悲从中来。

泪水啪嗒啪嗒往下掉。

冯清岁正要宽慰她,忽然听见不远处传来哭嚎声,抬头望去,正是坟地所在方向。

不由心中纳闷:怎么除了她这小寡妇,还有人来哭坟?

莫非是纪长风的老相好?

她下意识朝纪长卿看去,以为他或许知道,却见他也一脸迷惑。

戚氏拭去泪水,问道:“是谁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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