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将军笑》因为不符合平常话本的格调层被倪家书肆一度搁置,还是倪错看见后才敲定。
倪错他或许才是,这个世上最先认识我的人。
隔著他人的躯壳姓名。
后来军师也死了。
徐公绎也死了。
亲人仇人,一个个都死了。
我倒是好好地活着,看着天下流尽英雄血,直到我这具尸体四肢完好地跟着令洵一起进入国都。
我才想起来,这里还有一些当初遗留下来的东西——许琛,原身那个被我打包送给当初上柱国的哥哥。
一晃连不可一世的上柱国都死了,他居然还被治好了嗓子,此刻站在我面前神情阴鸷:“许妩,你将我和许家害到这个地步,如今居然还巴结上新皇的东风。”
似乎许家觉得我对这个家族还有留恋,于是准备让我举荐改头换面重回族中的许琛和其他许家弟子为朝中重臣,否则——他狞笑着威胁我:“你猜,如果皇帝知道你是个女子,会如何。”
当初我便觉得这玩意不足为敌,此刻更是觉得可笑。
自己好像越来越傲慢了啊,我这样想着,差人把他扒光了丢出去,然后坐下来悠闲地喝着新茶。
说起来这还是倪错的遗物,价值不菲,入口生香。
据侍从回禀,许琛在外很是大放厥词,说要给我好看。
28不过很可惜,在他给我好看前,我先收到了令洵给我的东西。
“这是什么?”
我问。
打开木盒,里面仔细叠着一套青色的云锦长裙,裁云截月为纱,清雅非常,如雪中新茶,明净而真之致。
是给我穿的?
我皱眉,看向令洵:“你一个人恢复女装已经要令天下哗然了,要是再加上我——不,”出乎我意料,令洵这个疯子放弃了自己一直期待的在登基大典上恢复女装的举动,她说,“只有你。”
令洵说:“这是倪错留给你的。”
听到这句话我才一怔。
登基大典前夜,我穿着这套久违的女子罗裙,站在铜镜前只能模糊看见青色的影子。
不知怎么我想起多年前那一场春日宴般暗含机锋的会盟宴席,倪错所点的那盏茶。
我穿着这套衣裙以“许沅”之名出现在新皇登基大典上时众座哗然,而人群中面色扭曲的许琛见鬼似的盯着我,在我回望时忽然翻了个白眼摔了下去。
仿佛是惊惧而死。
但我没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