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咸湿的味道。
我闭上眼,任由泪水滑落,听风声低吟。
像他的声音,像过去的温柔。
天空依旧辽阔,可他的航线,早已与我无关。
33暮色染蓝洛杉矶时,我推着轮椅,踩碎了旧日足迹。
十七岁,蝉鸣最盛的那天。
有个男孩向我告了白。
石子路尽头,金黄浪潮忽然扑进眼眶。
这里和记忆里变得有些不一样。
老伯剪着花枝,白草帽簌簌落着光。
他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溢满慈祥:“中国姑娘?”
我点点头,闲谈着问了问这里的变化。
“四年前啊...那个中国孩子跪着刨土,指甲缝里全是泥。”
他的水壶碰响铁栅栏。
“他说。”
“要种星星等迷路的人。”
风突然静了。
草叶悬在半空,我听见血管里冰川开裂的声音。
“后来呢?”
我问。
“花开了四年。”
“他每年都会来看看...但今年还没......”沙哑的尾音被风卷走。
身后有另一股不属于泥土的冷杉气息漫来。
“他来赴约了。”
老伯满意地笑着离开。
转身时阳光碎在睫毛上。
他指节还沾着向日葵花粉,眼底泊着太平洋的潮。
“你说向日葵只能活一夏。”
他掌心的茧贴上我颤抖的指尖,“所以我种了永远。”
整片花田在倾斜。
十七岁时的蝉鸣,二十四岁的眼泪,二十八岁的孤独。
此刻都变成风里的花粉。
“看。”
“我还是找到你了。”
他的眼睛湿湿的,将我紧紧地抱在怀里,像我随时就会消失一般。
远处教堂钟声惊起白鸽。
我们的影子在花海上摇晃,像终于合拢的拼图。
我知道。
我是一个不幸而悲观的人。
但我幸运地一直拥有着。
如这向日葵一般。
沉默而永恒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