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出那是便利店老人的脸。
他的胸腔里传出电梯运行的机械声，肋骨间隙伸出布满锈迹的操纵杆。
当扳动第三根操纵杆时，整个空间开始震动，承重柱表面剥落的水泥碎块在空中组成1987年的施工画面：戴着手铐的流浪汉们被推进搅拌机，血水从出料口喷涌而出。
穿中山装的监工（年轻时的张伯父亲）跪在地上，将混着人血的混凝土填入模具。
月光下，十二具半凝固的人形水泥柱自动立起，眼窝位置插着刻符咒的桃木钉。
为躲避突然活体化的钢丝，我们钻进通风管道。
铁皮上密布着指甲抓出的路线图，每隔半米就能看到用血写的"别相信陈默"。
拐角处卡着个布满牙印的对讲机，按下电源键后传出沙哑的求救声："他在每个循环里都是不同的人！
"管道突然剧烈震颤，前方涌来腥臭的液体。
陈默的脸在黑暗中开始融化，露出底下由电梯按键组成的骨骼。
他撕开自己的衬衫，胸腔里盘踞着微型化的红枫公寓模型，每个窗户都在渗出鲜血："从你第一次按电梯开始，我们就共生了。
"通风口栅栏外闪过一双红瞳，黑猫的尾巴上系着林晓晓的发带。
跟着它爬出管道时，我坠入了未完工的十三层地板。
钢筋贯穿大腿的剧痛中，看到二十七个不同年龄的自己正围坐在血色八卦阵中，她们齐齐转头微笑，每个人手中都握着截断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