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来他一句“怎么才来”。
手指悬在删除键上迟迟未动,突然听见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陆沉浑身湿透地出现在教室后门,发梢滴着水,怀里却抱着干燥的雨伞和暖手宝:“看你早上在咳嗽。”
他低头时,水滴在瓷砖上晕开小小的月亮。
第二章 樱花补丁的雨声陆沉的袖口蹭到我的手背,凉意里混着松节油的味道。
他慌乱后退时撞翻值日生的水桶,湿漉漉的拖把在走廊画出蜿蜒的河流,倒映着窗外紫藤花的影子一颤一颤。
“我自己补的伞面。”
他把暖手宝塞给我时,指尖有被胶水黏住的创可贴。
墨色伞面上歪歪扭扭绣着朵粉色樱花,针脚在暴雨声里轻轻摇晃,“上次你说……说普通黑伞容易拿混。”
记忆突然被闪电劈开裂缝。
大三那年图书馆暴雨,我抱着湿透的论文资料蹲在台阶上,有把绣着樱花的黑伞轻轻靠在门边。
跑出去时只看见雾蒙蒙的雨幕,远处有人骑着单车消失在银杏道尽头。
手机又在震动,顾明远的消息弹窗盖住了陆沉欲言又止的表情:“雨好大,你还在教室吗?”
附加一个柴犬托腮的表情包——那本该是我们恋爱三个月时我逼他换的情侣头像。
“要迟到了。”
陆沉突然转身,卫衣帽子被风吹得鼓起来,像只慌张的企鹅。
他跑过连廊时,帆布鞋在积水里溅起细碎的光,让我想起重生前夜在便利店看到的月亮,也是这样碎在雨水里。
体育馆方向传来熟悉的篮球击地声。
我握紧伞柄拐进实验楼后巷,却撞见顾明远把校服披在陈雨薇肩上。
他们头顶的玉兰花开得正好,十七岁的少年仰头接住坠落的花瓣,这个角度和十年后朋友圈那张合影完美重叠。
“初夏?”
顾明远诧异地看着我手中的双人伞。
他睫毛上还沾着水珠,伸手要接伞的动作那么自然,就像过去十年每次约会迟到时,他总会笑着说“就知道你会等我”。
雨突然大了起来。
陈雨薇往他身边缩了缩,薄荷香混着青草气息漫过来。
我后退半步踩进水洼,凉意顺着小腿往上爬时,听见身后传来画板倾倒的声响。
陆沉抱着素描本从美术教室冲出来,颜料盒掀翻在风里,钴蓝色泼在公告栏的高考倒计时上。
他徒劳地用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