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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零厂花:离婚高考两手抓叶知安顾砚东全文+番茄

叶知安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黄昏时分暖黄的光线下,男人黑眸清幽,眼神认真。被他极其期待又极其直白的视线逼视着,叶知安怔愣了一瞬。她被顾砚东那样的伤害过,曾以为她的这辈子就这样了,与医书作伴也就是了,万万没想到这么快,她会为一个时隔十年再见面的男人,推翻她想要孤独终老的念头。难道这就是青梅竹马的杀伤力?顾砚东也是因为如此,当初才任由江语晨为所欲为,绝无怨言。有那么一瞬间,叶知安觉得这是不可能的,她不可能是和顾砚东的人。嘴唇一动,刚要拒绝,本就被握着的小手,握得更紧。“我知道你心里想说什么,也知道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不在乎,叶知安,你所忌讳的一切,我全都不在乎,只要我走完九十九步以后,你愿意向我走最后一步,我们之间就算成了,好不好?”“当然我就是走完九十九步,你也...

主角:叶知安顾砚东   更新:2025-03-10 14:2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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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叶知安顾砚东的其他类型小说《八零厂花:离婚高考两手抓叶知安顾砚东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叶知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黄昏时分暖黄的光线下,男人黑眸清幽,眼神认真。被他极其期待又极其直白的视线逼视着,叶知安怔愣了一瞬。她被顾砚东那样的伤害过,曾以为她的这辈子就这样了,与医书作伴也就是了,万万没想到这么快,她会为一个时隔十年再见面的男人,推翻她想要孤独终老的念头。难道这就是青梅竹马的杀伤力?顾砚东也是因为如此,当初才任由江语晨为所欲为,绝无怨言。有那么一瞬间,叶知安觉得这是不可能的,她不可能是和顾砚东的人。嘴唇一动,刚要拒绝,本就被握着的小手,握得更紧。“我知道你心里想说什么,也知道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不在乎,叶知安,你所忌讳的一切,我全都不在乎,只要我走完九十九步以后,你愿意向我走最后一步,我们之间就算成了,好不好?”“当然我就是走完九十九步,你也...

《八零厂花:离婚高考两手抓叶知安顾砚东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黄昏时分暖黄的光线下,男人黑眸清幽,眼神认真。

被他极其期待又极其直白的视线逼视着,叶知安怔愣了一瞬。

她被顾砚东那样的伤害过,曾以为她的这辈子就这样了,与医书作伴也就是了,万万没想到这么快,她会为一个时隔十年再见面的男人,推翻她想要孤独终老的念头。

难道这就是青梅竹马的杀伤力?

顾砚东也是因为如此,当初才任由江语晨为所欲为,绝无怨言。

有那么一瞬间,叶知安觉得这是不可能的,她不可能是和顾砚东的人。

嘴唇一动,刚要拒绝,本就被握着的小手,握得更紧。

“我知道你心里想说什么,也知道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不在乎,叶知安,你所忌讳的一切,我全都不在乎,只要我走完九十九步以后,你愿意向我走最后一步,我们之间就算成了,好不好?”

“当然我就是走完九十九步,你也不愿意走最后一步,我也不会怪你,这只能证明我表现得不够好,是我的问题,和你无关,你没必要因此而有心理负担、愧疚抱歉。”

如果只是试试,不一定要有结果,如果迟早要开始一段新的感情,为什么不从现在开始,为什么一定要等,要多耽误一段光阴呢?

她和顾砚东,是到她离开南城才真正的分手不假,但在她的心里,顾砚东逼她把北城大医院的名额让给江语晨,他们就结束了,只差一个最后的逃离的机会了。

不存在道德伦理,叶知安就想遵循她的内心去做决定。

反正这一次,她只想好好的享受生活,不会再像年少时,被迷得晕头转向、十分仓促的进入一段并不了解的婚姻。

“好,我答应你。”

含笑着应下,当着叶大哥叶大嫂的面,叶知安接受了明天单独和孙清岩约会,约完会再由他送她回学校的计划。

顾砚东谢绝了路人的好心,忍着浑身上下撕扯般的胀痛,赶到百货商店门口,看到的就是叶知安在孙清岩的呵护下被送上车,车门关上的一刻,孙清岩鬼使神差往这边看了一眼,看完露出得意笑容的眉眼。

“可恶!

卑鄙!”

顾砚东在心里痛骂,可无论怎样生气愤怒,他都只能在心里骂骂,连当面多说一句话的资格都没有了。

不想去医院,也咽不下气去医院,他顶着满身的伤,一步一颤的挪回招待所。

他在招待所躺了快十来天,外伤勉强恢复,能够行动自如。

痛痛快快洗了个澡,他从行李里找出最体面的衣服,又去了学校。

叶知安不肯见他,哪怕他都拜托门卫说了,只是有些东西想转交给她,她也不肯见他。

没有强求,他循着叶知安户口的地址,找到了叶家。

看着六年前就该见面,但始终不得机会,再见面已无亲缘关系的叶父叶母,顾砚东双腿一屈,跪了下去。

真心实意的磕了三个响头,他把在学校门口没机会送出去的小包裹,拿了出来。

“这都是我的一些心意,是和知安婚内一起存下来的,麻烦伯父伯母帮忙转交给知安,就说我...就说我这是给她和孙清岩新婚的贺礼。”

新婚二字,顾砚东咬得极重。

也知道他什么心思,但没有人在乎了。

对于这个狠狠伤害过自家女儿的男人,叶父叶母没有拿扫把把他赶出去,已经算有耐性有涵养了。

“你的心意,我们收到了,不过叶家并不缺钱,钱你就用不着给了,还是自己拿着,养孩子也好,再娶也好。”

短短几天,已到互相平和的提起再嫁再娶的话题。

顾砚东动了下嘴唇,想说他不会结婚,这辈子都不会再结婚,叶家老两口直接别开视线,他就知道他没有停留的必要。

无论他说什么,他们都不会放到心上,当然也不会认真倾听了。

薄唇扯起一抹自嘲,顾砚东将两次想送都没送出去的小包裹攥紧,灰溜溜的离开叶家。

回到暂住的招待所,电话刚好响起来。

是钢铁厂那边的电话。

“顾厂长你儿子又生病了,病得很严重,医生说需要尽快住院,顾厂长你要是没其他紧要事,就尽快回来吧。”

叶知安和别的男人恩恩爱爱,怎么能不算紧要呢?

顾砚东没得选择。

那毕竟是他的孩子,是他和叶知安两人共同的孩子。

孩子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他和叶知安,这辈子不说和好,恐怕连见面问一声好的机会,都不可能再有了。


第一次见面还很克制的顾砚东,在来自另一优质男人的绝对压力面前,展现出他狂妄霸道的一面。

可无论是叶知安,还是在场的叶大哥叶大嫂,还有孙清岩,都不吃他蛮横无理的这套。

“放开我妹妹。”

叶大哥强行将两人分开,将叶知安护在身后。

叶大嫂也张开双臂,紧紧的将叶知安包抄呵护着。

确认叶知安安全无误,孙清岩捏紧的拳头,终于不顾一切的挥了过来。

顾砚东注意力都在叶知安身上,没注意到其他,顿时被这一下砸得倒退好几步。

他懊恼不已,孙清岩不给他缓冲的时间,拳头如雨点般,一拳接一拳的汹涌而来。

顾砚东钢铁厂出身,力气不小,身手也不差。

奈不何叶大哥和孙清岩两人目的一致、配合默契,叶大哥又是他不能轻易招惹的大舅子。

两面夹击之下,顾砚东吃了不小的亏,很快就被打成了狗吃屎,哼哧哼哧的半靠着墙面,才勉强支撑住身子。

“知安。”

脸上身上再痛,不安分的眼睛依旧穿过护在前面的叶大嫂,紧锁着叶知安,又气又怒的质问:“你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看着他们打我?”

“不然呢?”

叶知安轻挑眉头:“报警,把他们都抓起来?

抓起来关个三天三夜?”

一提关字,顾砚东满身的火就如被扎了洞的气球,瞬间偃旗息鼓了。

“知安我知道,你还在为那件事生气,为我的无知行为而生气,我承认那件事是我做错了,我不该不闻不问就直接定你罪行,看在你没有实质伤害,我认错态度也算诚恳的份上,你原谅我这一次,原谅我,跟我回家,好不好?”

一个是给我个优先的号码牌,让我能第一时间表现好,一个是原谅我,跟我回家。

连求复合都这么着急,带着命令的语气,未经表现只凭一张嘴,就想轻轻松松的将她带回家。

高下立判,叶知安一时间竟然说不清,顾砚东对她是真在意,还是假在意。

如果是假在意,怎么会不远千里跑到沪市,只为见她一面,被她拒绝后也不曾离开,乖乖的留在沪市等了这么多天。

如果是真在意,又怎么可能根本不懂她心里在想什么,真正需要的又是什么。

心里风起云涌,到了嘴边,却只化作一个冷笑:“顾砚东你是不是都忘了,我们已经离婚了,而且我们就算没离婚,那栋小楼也是你一个人的,是你凭功劳荣誉所得的,是你的所有物,我不过是靠你的关系才暂时住在那里而已,我又有什么资格离开了,还又回去呢?”

顾砚东心头一刺,忍着痛意:“你真的误会了,知安,我没有这样想你,在我心中你始终是我的妻子,是我选择了就要共度一生的女人,我从未因为任何人,而改变对你的心意,任何人都不可以,包括...顾砚东!”

叶知安冷着脸,打断他:“我不想听到江语晨的名字,我希望你但凡还有脸,还要脸,就克制点,别莫名其妙的提没必要提的人。”

都过去这么久了,还连江语晨的名字都不能提,看来江语晨的存在她始终是介意的。

既然介意,那就等于在乎,既然在乎...自觉叶知安这是在暗示他,暗示他不提江语晨,他们还能静下心来好好谈。

顾砚东心一喜:“好,你不乐意提她的名字,我就不说,你只要知道等你回去了,她就已经不在了,她永远都不可能再来打扰你、影响我们的生活了,好不好?”

不在是什么意思,是死了,还是像她一样被迫离开了?

曾经那样捧在手心里的女人,短短几天就落到如此地步,叶知安没有大仇得报的痛快,只有兔死狐悲的哀伤。

“我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装傻,我只能提醒你,你的出现才是真正打扰了我的生活,如果可以,我希望这是我们的最后一次见面,顾砚东。”

清冷决绝的态度,比起那天也没好多少。

好在又不是第一次面对了,顾砚东早就习惯了,习惯了叶知安冷漠无情的疏离。

“怎么能是最后一次见面呢,知安我还想着等熟悉了沪市的情况,下次就带子衡一起来沪市看你呢。”

“知安你离开这么多天,一定也很想念子衡,对吧?

子衡在得知你离开的那天,就大病了一场,在医院躺了三天才好过来,恢复以后得知了我们的事,他也很伤心很难过,嘱咐我一定要完好无损的找到你,告诉你他也真的很想你。”

“知安我没有骗你,我们父子俩对你的心思都是真的,从前只是鬼迷心窍,才暂时不知道自己的心意罢了,所以你能看在我们过去也很幸福、很快乐的份上,再给我们一次机会,让我们好好的弥补你,呵护你,让你做全世界最幸福的妻子、最快乐的妈妈。”

顾砚东巧妙的掩盖了顾子衡是因为他的失误,才冻得发烧大病的事实。

希望能用顾子衡的可怜,来挽回叶知安的母爱,成功的获得叶知安的原谅把她带回家。

可是叶知安都已经不爱他们了,父子俩的任何一个她都不想要了,心里又怎么可能还有爱呢?

“既然你一定要装傻到底,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完她就后退,直接退到和叶大嫂齐平的位置,哀求的眸光,看看叶大哥,又看看孙清岩:“两位还有力气吗?

如果还使得出力气,那就一次帮我把这个人解决了,打到他服为止。”


“子衡...”叶知安连忙喊他。

没有丈夫的维护疼爱,儿子就是她最后的指望。

谁知顾子衡连看都没有看她,直接无视她,走到江语晨面前:“江阿姨我们快去买糖吧,再晚一点爸爸要是变卦了,我可就吃不上大白兔奶糖了。”

大白兔奶糖?

顾子衡不是蛀牙了,她和顾砚东说好了要卡顾子衡的糖,不允许他多吃吗?

江语晨很显然也清楚这一点,存心要叶知安难堪:“你妈妈回来了,要不我把钱包给你妈妈,让她带你去买。”

顾子衡似是这才注意到叶知安的存在,扭头看她一眼,只一眼就把视线收回去:“别啊江阿姨,是你带着爸爸才同意我买的,换做其他人爸爸肯定不许的,爸爸都说了,说等回北城就是你照顾我,我们可得经常在一起,多培养培养感情。”

“你这鬼精灵。”

江语晨笑着点了下顾子衡额头。

转头再看叶知安,眼神里满满的威胁与挑衅:“不好意思啊知安,子衡这糖确实是我求情才有得吃,所以这钱包,我现在还不能还给你。”

“跟她说那么多干嘛。”

顾子衡拽着江语晨,直接从叶知安身侧的缝隙穿过。

叶知安呆愣站在原地,好一会,才麻木的抬腿进屋。

看到刚好消失在厨房门口的军绿色衣角,像在盯梢,叶知安早就狼狈不堪的心,一寸寸的寒凉下来。

怎么还会难过呢?

在顾砚东选择抛下她一个人,她就知道江语晨才是他失而复得的珍宝,而她只是他苦闷之余打发时间的糟糠妻罢了。

说不定在他心中,她连妻子都不算,只是个替他生下孩子的工具人。

而她儿子...男孩是狗,吃了就走,天生只会共情父亲而不是母亲,这话果然没错。

要不然他爸爸那么喜欢的女人,他怎么也一样喜欢得紧呢。

自嘲一笑,叶知安将买回来的东西,如数拿回房间,一点点的放到箱子里锁好。

家里现有的,还没来得及送给江语晨、但也很得用的东西,吃食布料什么的,也小心的搜出来锁上。

忙完回到外面客厅,最后一盘菜刚好端上桌,江语晨摆碗筷,顾子衡洗手。

好一副温馨有爱的画面。

叶知安的出现,打乱了众人的和谐。

顾砚东不乐意:“你这人怎么回事,不是早就回来了,也知道我今天要做菜庆祝,还窝在房间里不吭声,饭菜一上桌你就出来了,这是故意想吃现成的?”

叶知安先看顾砚东一眼,再低头,看桌上的饭菜。

剁椒鱼头,油焖鱼块,红烧肉,大盘鸡,蘑菇蛋汤,和小青菜。

是很丰盛。

只是除了蘑菇蛋汤和小青菜,像样的荤菜都是辣的。

叶知安挑了挑嘴角:“你下厨是很辛苦,可你确定,今晚的庆祝,你预留了我的名额?”

顾砚东脸色微变:“你又在发什么疯?

好端端的,你非要挑在这个时候扫兴吗?”

“顾砚东!”

叶知安冷眼看他,微微泛红的眸子逼视着他:“结婚六年,我每顿饭都要做两样菜,就连青菜都是分开炒的,可是你呢?

你连我的口味都记不住,还说我故意吃现成的,不觉得这话说出来,好笑得紧吗?”

顾砚东一噎,怒意戛然而止。

“不好意思啊知安,我忘了你不能吃辣,我和子衡都是正八儿经的北城人,语晨口味又刚好和我们一样,一时高兴,就把你不吃辣的事儿给忘了,要不你先将就着吃点,或者我再去炒两个菜,只要你高兴我怎么样都可以的,好不好?”

真的什么样都可以?

叶知安眼神微扫,看座位两侧江语晨和顾子衡紧张愤懑的眼神。

四方的小桌子,他们很有默契的把她夹在顾砚东对面离他最远的座位,叶知安就知道这顿饭她是能吃也得吃,不能吃也得吃。

是很气闷,又觉得没必要,毕竟再过一段时间,他们就要去北城,而她也要回沪市上大学了。

到时他们就是想坐在一起吃饭,恐怕都没有机会。

“不用忙活了,就这么凑合着吃点吧。”

顾砚东暗松一口气。

顾子衡紧绷的眼皮,也耷拉下来。

一顿热闹欢快的晚餐,顾砚东父子俩争相送江语晨回家。

叶知安没管,当然也没管一片狼藉的桌面。

早早入睡,一夜好眠,翌日一大早,她和往常一样去医务室上班。

刚坐下,手下的小护士王颖就凑过来:“知安姐,听我哥哥说,你昨天去邮局拿完信,转头就给家人打电话,说要回什么沪市,你不跟顾厂长去北城,决定要回沪市了是吗?”

糟糕,忙着庆幸即将到手的录取通知书,倒把这一茬忘了,忘了王颖哥哥就在邮局上班。

叶知安蹙眉,正要解释。

忽然听到推门声,顾砚东大步从外面走进来:“什么回沪市?”


江语晨小脸苍白,跟在他的身后。

顾子衡担忧走在江语晨身侧,小手还亦步亦趋的扶着她。

怪异得让人发笑的组合,叶知安还没来得及表示异议,顾子衡抢先解释说。

“妈妈,江阿姨她刚刚陪我玩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

说话间,他白皙精致的小脸,因过于紧张,而微微狰狞变形:“江阿姨本来不用摔跤的,为了保护我才不小心摔到,妈妈你可一定要用心,要治好她,不能让她留疤,她这么爱漂亮,留了疤一定会伤心的。”

原来,顾子衡还记得她是他妈妈啊。

也知道女人留疤会伤心。

叶知安搭在桌面上的右手不直觉的抬起,覆到左手上。

那手心有一条一指多长的伤疤,是顾子衡前段时间玩刀的时候,她阻止而留下的。

刚磨过的刀刃从她手心划过,医务室的同事说要是再深一寸,可能会伤及根本,做不了外伤缝合之类的精细活了。

这个时候顾子衡在做什么?

他在安慰因他差点伤到自己而心疼流泪的江语晨!

鼻尖酸酸的,有想哭的冲动,叶知安忍住了:“先坐下,我来看看。”

顾砚东亲自扶着江语晨坐下,撩起裤腿,一小片擦红,看上去还真可怜。

论严重程度,却不及叶知安刀伤的十分之一。

钢铁厂家属区里任何一个不懂事的小朋友,摔跤摔成这样,可能都只涂点红药水,就继续生龙活虎。

叶知安心神领会,挑眉一笑:“江小姐待会上完药,是不是还要请个假,多休息几天?”

“当然了,伤得这么严重,当然要休息。”

顾子衡想也没想的大声。

顾砚东听出了不对劲,蹙着的眉头,深深的看叶知安:“你还在为昨晚的事不高兴?

菜单是我们一起定下的没错,语晨只有建议权,最后拍板的是我,你怪她做什么?

我们好心好意给你准备惊喜,还准备错了?”

好一个我们!

好一个好心好意!

淡笑着,叶知安摇头:“你误会了,我只是想问江小姐需不需要请假休息,顺便帮她开病假单罢了。

虽然她马上就要去北城了,这边的工作也不能说不做就不做,万一传出点什么,也辱没你堂堂厂长的名声,是不?”

又大度又体谅,顾砚东心头闪过一抹怪异:“你真是这样想的?”

“不然呢?”

叶知安迎眸:“你不是都说了,过段时间安顿下来,就会找合适的机会接我回去,我怎么能没觉悟,解释都不听就跟你闹呢?”

顾砚东皱了皱眉,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又说不清哪里不对。

只在江语晨处理好伤口,被顾子衡搀扶着出去以后,才小声的问叶知安:“刚刚听你们说回沪市,什么回沪市?

你也跟那些人一样,想让娘家帮忙安排工作回城?”

录取通知书没到手,离婚手续也还没搞拈,可不能现在就被顾砚东知道,为免计划生变,叶知安连忙否认:“回城潮一出来,我爸妈就给我打电话,说他们的工作是要留给侄子侄女的,我不能回去也回不去,你都忘了?”

顾砚东放下心来:“也是,你娘家都不管你,也就只有我会管你了。”

说完他就走了。

他前脚刚走,王颖后脚掀开帘子进来,把一个大苹果塞给叶知安:“知安姐你别难过,我请你吃苹果。”

这年头,苹果可是难得的好东西。

叶知安哪里肯要:“不难过的,颖颖,我有手有脚有医术,去哪里都养得活自己,我为什么要难过?”

“砚东也是这么想的。”

江语晨不知怎么的还没走,刚刚还在不停叫痛的双脚,此刻步履如常的闯进来。

略带怜悯的眸光,居高临下的逼视叶知安,语气刻薄,一字一顿:“砚东就是知道你命贱,好养活能吃苦,才把北城钢铁总厂的家属名额让给我,毕竟我要是不在身边,他会担心我是否受欺负,而你无论在哪里,都能过得挺好。”

叶知安攥了攥拳头:“我没见过公然破坏他人婚姻,还叫嚣得这么起劲的。”

“那又如何?

只要砚东支持,我就是毁掉你,把你赶出钢铁厂,又如何?”

江语晨一步一步,露出她锋利的獠牙:“叶知安我劝你,如果想活命,就老老实实待在医务室,别打什么跟过去的鬼主意,厂长太太的位置,不是你想坐就能坐得了的。”

叶知安虽然下定决心,要放弃顾砚东回沪市上大学,但不代表她愿意输给江语晨:“我坐不了,你就能坐了?

顾家在北城根深蒂固,有的是根正苗红想嫁给顾砚东的好同志,你三十来岁一无所有的年纪,又有多少被顾家认可的资本?”

江语晨眼眸暗了一瞬,迅速的亮起来:“我为顾家生下长子,马上就要诞下二胎,这样的功劳,够不够我名正言顺成为顾太太?”


毫不意外的,他又扑了个空。

仗着厂长身份,他一通追查,果然查到叶知安的出行记录。

她在半个月前就买了去沪市的火车票,而她乘坐的火车,一个小时前就出发了,这会恐怕都到下一个站了。

沪市?

怎么可能是沪市?

她娘家不是都不管她了吗?

她怎么可能无依无靠的,一个人回沪市?

后知后觉的,顾砚东又想起送江语晨去钢铁厂医院那天,他折回去的时候,听到叶知安和王颖聊沪市。

当时她含糊过去了,他也没有细问,如今仔细想来,她当时的表情分明是很期待的,毫无被娘家人放弃的伤感。

难道,她娘家背着他又给她安排好了工作?

眉心一跳,顾砚东连忙调头往回走,走得太急,车子撞到路边的树墩,他胸口撞在方向盘上直接咳出血,也不舍得停留。

一路紧赶慢赶,赶到钢铁厂医务室,王颖看到他这衰样,笑出了声:“事情都弄清楚了?”

顾砚东咬着沁血的牙关:“她最近到底怎么样了?

就这么回沪市,娘家有给她安排工作吗?

如果没有工作,她在娘家会不会被嫌弃?

万一被嫌弃了...看来你还是不够了解知安姐。”

王颖挑了挑嘴角:“如果你足够了解她,你会知道她很自信、很要强,娘家给不了工作,丈夫有工作不舍得给,她就自己考大学,凭她的聪明才智,什么样的好大学考不上呢,区别只在于有没有人在后面拖后腿,耽误她考大学罢了。”

顾砚东彻底沉默,眼眶红红的,发不出除无声悲鸣以外的任何声音。

是了,他们认识的时候,叶知安是才十八岁,高中只读了一学期就下乡,没接受过正统教育,可她真的很聪明。

下乡前三年就凭着自己在村里医务室留下名字不说,入职钢铁厂医务室以后,更是表现良好,比起科班出身的也都不遑多让。

勤勤恳恳做了这么多年无证行医的钢铁厂医生,高考一恢复,她迫不及待就报了名,挑灯夜战的复习,却两次高考落榜。

第一年,是因为顾子衡,顾子衡刚好在高考前几天生病,她熬夜照顾,损耗了精力,等不及下考场自己就高烧晕倒了。

第二年,应该是因为他。

他刚好出任务受伤,她不放心其他人,亲自照顾直到他能下床,后来虽然如期去了考场,但也没拿到好成绩,与她梦想中的沪市大学医学院差了好几分。

一连两次失败,顾砚东早就默认叶知安考不上了。

没想她在江语晨的巨大压力下,痛定思痛,反而考上了。

是因为急着想离开他、离开顾子衡,想什么都不要的离开,所以一切困难,她都可以努力去克服吗?

泪水不知何时模糊了顾砚东的脸。

茫茫然的回家,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终于后知后觉的注意到许多之前未发现的小细节。

窗台上的花盆,桌上的笔筒,衣柜里的衣服,书架上的书,就连床上的枕头,都只剩下了一个。

她亲手抹除了她存在过的一切。

她那么的恨他,连半点念想都不想留给他。

“啊!”

顾砚东烦躁的锤了下床板。

巨大的声响,震得门外的顾子衡抖了抖:“爸爸,你又在生什么气?

江阿姨说她不走了,把她的名字换给我妈妈,就我们一家三口走,是吗?”

顾砚东沉着脸,看顾子衡明显有些害怕,但也强自壮胆的小脸。

口口声声的江阿姨,他对江语晨的感情是真深啊。

宁愿要毫无血缘的江语晨,也不要疼了一天一夜把他生下来、一把屎一把尿把他养大的妈妈。

顾砚东猩红着眼,喘着粗气:“一家三口回北城不好吗?

你爷爷奶奶早就想我带你和妈妈回去,正式把你和妈妈纳入顾家族谱了。”

“可是...”顾子衡还在犹豫。

顾砚东直接发怒,劈手抓起手边的枕头,用力的一砸。

长腿同时迈到顾子衡面前,铁钳般的大手,用力掰住了他的肩膀:“可是什么?

为什么不要你妈妈一起?

是嫌她饭做得不好吃?

衣服洗得不干净?

还是照顾你不够用心?

她那么的爱你,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你,为了你一点一滴的放下曾经的骄傲,学着如何去做一个好妈妈,你凭什么不爱她?

凭什么回北城都不想带她?”

声音之大,震耳欲聋。

顾子衡惊吓过度,哭出了声:“爸爸是你说的...你说妈妈粗鄙没文化...教不好我...要我多跟江阿姨学习...多照顾江阿姨...我都按着你的要求去做的啊...你怎么...怎么...呜哇...”真的是他吗?

是他这个爸爸没做到位,一手促成了一切吗?

要不然怎么江语晨那么说,顾子衡一个小孩子,也这么说。

顾砚东不愿相信,一句句泣血的言语,又由不得他不信。

捉着顾子衡肩膀的双手,无力的垂下,虚软笨拙的身子,也跟着瘫倒,瘫倒在冰凉的水泥地面。

两行热泪,顺着他深邃的眼窝,无声的砸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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