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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棠宁池宴结局免费阅读重生后,不嫁世子嫁给了败家子番外

折雾里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池宴脸色微沉:“那条偏僻的小路在哪儿?”如果她当真遇到了危险,定是被人给挟持,那对方绝不会光明正大地走大路,那样太引人注目。“谢了!”得了消息,池宴转身就走,对方带着一个人肯定跑不快,他脚程快些说不定还能追上。与此同时,燕明仪也得到了消息。引芳皱着眉低声道:“殿下,沈大小姐极有可能被歹人挟持了,就在方才……”她出去领斋饭的时候碰到了洒扫庭院的小和尚,对方犹豫片刻还是将此事如实告知。燕明仪神色一顿,轻轻眯眸:“这丫头,挺招人恨啊?”她微微冷哼,“在本宫的地盘将人劫持,分明是没将本宫放在眼里!派几个人去找,真要有个闪失,本宫真是有嘴也说不清……”她似是想到什么,皱了皱眉有些烦躁。——沈棠宁努力维持着冷静,尽管这会儿她被人并不温柔地扛在肩...

主角:沈棠宁池宴   更新:2025-04-25 15:4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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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棠宁池宴的其他类型小说《沈棠宁池宴结局免费阅读重生后,不嫁世子嫁给了败家子番外》,由网络作家“折雾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池宴脸色微沉:“那条偏僻的小路在哪儿?”如果她当真遇到了危险,定是被人给挟持,那对方绝不会光明正大地走大路,那样太引人注目。“谢了!”得了消息,池宴转身就走,对方带着一个人肯定跑不快,他脚程快些说不定还能追上。与此同时,燕明仪也得到了消息。引芳皱着眉低声道:“殿下,沈大小姐极有可能被歹人挟持了,就在方才……”她出去领斋饭的时候碰到了洒扫庭院的小和尚,对方犹豫片刻还是将此事如实告知。燕明仪神色一顿,轻轻眯眸:“这丫头,挺招人恨啊?”她微微冷哼,“在本宫的地盘将人劫持,分明是没将本宫放在眼里!派几个人去找,真要有个闪失,本宫真是有嘴也说不清……”她似是想到什么,皱了皱眉有些烦躁。——沈棠宁努力维持着冷静,尽管这会儿她被人并不温柔地扛在肩...

《沈棠宁池宴结局免费阅读重生后,不嫁世子嫁给了败家子番外》精彩片段


池宴脸色微沉:“那条偏僻的小路在哪儿?”

如果她当真遇到了危险,定是被人给挟持,那对方绝不会光明正大地走大路,那样太引人注目。

“谢了!”

得了消息,池宴转身就走,对方带着一个人肯定跑不快,他脚程快些说不定还能追上。

与此同时,燕明仪也得到了消息。

引芳皱着眉低声道:“殿下,沈大小姐极有可能被歹人挟持了,就在方才……”

她出去领斋饭的时候碰到了洒扫庭院的小和尚,对方犹豫片刻还是将此事如实告知。

燕明仪神色一顿,轻轻眯眸:“这丫头,挺招人恨啊?”

她微微冷哼,“在本宫的地盘将人劫持,分明是没将本宫放在眼里!派几个人去找,真要有个闪失,本宫真是有嘴也说不清……”

她似是想到什么,皱了皱眉有些烦躁。

——

沈棠宁努力维持着冷静,尽管这会儿她被人并不温柔地扛在肩上,因为山路颠簸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她一时想不起自己究竟得罪了谁。

要说和谁结梁子,近来她也就和侯夫人有过龃龉,但对方绝不至于因此就派人劫持她,毕竟事情败露这对侯夫人并无好处。

池宴一时半会儿发现不了她的失踪,她必须冷静下来尝试自救。

她听到有人出声:“大哥,到底要把这小娘子带到哪儿去啊?万一她家人报官怎么办?”

为首的人显然十分有经验:“人失踪没超过一天,官府是不会管的,先随便找个地方,等明天一早再给人送回去。”

沈棠宁昏昏沉沉地想,不幸中的万幸,对方似乎并不打算要她性命。

这对于一个女子来说,失踪这么久的时间,都不是件小事,无论如何,始作俑者心思可见恶毒。

几个混混行至一半,前方突然出现了几个不速之客。

四个黑衣人拦在半路,瞧过来的目光冰冷不善,混混头头嗅到危险的气息,脸上露出谄媚的笑容:“几位大哥,有何贵干?”

其中一个黑衣人冷冷道:“人放下,你们可以走了。”

小弟顿时火冒三丈:“什么意思,兄弟你哪条道上的?懂不懂规矩啊?先来后到知不知道?”

混混头头心里也不乐意,但直觉告诉他对方不好招惹,因此他打着商量:“这位大哥,这单子是我们接下的,您这样横插一脚不是让我们难做吗?”

只见黑衣人身形一闪,方才那个小弟已经瞪大了眼,直挺挺栽倒在地上,脖子处一剑封喉。

“死……死了!”

几个混混脸色煞白,这就是群乌合之众,哪里见过这个阵仗?

混混头头当机立断,示意小弟把人放下,紧张地咽了下口水:“大哥,人我们给你,方才是我们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别和我们计较!”

黑衣人眼神毫无起伏:“晚了!”

几个混混对视一眼,求生欲促使他们转身就跑。

然而这几个黑衣人明显是职业的杀手,不过转瞬的功夫,几个混混就已经命丧黄泉。

黑衣人面不改色将一个混混抹了脖子,眼睛都没眨一下。

沈棠宁从麻袋里挣脱出来,瞧见的就是这一幕,浑身的血都凉了。

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跑!

绝不能落到这些人手里,趁着黑衣人在解决那几个混混,她从地上爬起来,提着裙摆迅速朝树林里钻去。

她的动作很快被察觉。

“人跑了。”

黑衣人皱皱眉:“追!”

沈棠宁拼尽全力,头也不敢回,呼吸间嗓子像是刀片划过。


茶水泼了池景玉一身,他没有躲,额角也被砸了一下,当时就见了血。

满室寂静,沈棠宁不由轻轻挑了挑眉。

侯夫人见状自己也惊了惊,眼里闪过一丝懊悔,然而一想到儿子执迷不悟,她强迫自己冷下心肠。

池景玉抹了抹额角渗出的血,缓缓抬起头来:“旁人的言论有那么重要吗?儿子只知道,大丈夫俯仰天地,无愧于心,若我连自己的孩子都护不住,那才真是让人贻笑大方!”

听了这话,沈棠宁眼里浮起幽微的冷色。

若他真像自己口中那般高尚,当初便不会干出宠妾灭妻,给她下避子药这样狠心的事。

沈棠宁缓缓笑了声,温声软语地道:“世子与二妹妹这般伉俪情深,倒是叫人好生动容,既如此,侯夫人何不成全了他们二人?”

池二夫人本不欲插嘴大房的事,突闻儿媳妇开口还有些惊讶,她虽不明白沈棠宁的心思,但还是在侯夫人动怒前出声附和:“是啊大嫂,毕竟孩子是无辜的,那可是活生生一条命啊!”

侯夫人恼怒不已,二房算什么东西,也来插手他们大房的事?

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她儿子若真在世子妃还没进门前有了庶子,谁家还敢嫁过来?

她正要冷笑,上首的老夫人皱了皱眉,严肃着一张脸:“好了!你早不做打算,如今木已成舟,还闹什么?”

老人家抱孙子的心比较强烈,并不打算造杀孽。

“母亲!”侯夫人自然不甘心,还要争辩。

老夫人瞥了眼她,眼里闪过一丝不耐,她原先对这个儿媳还算满意,也愿意给她一份体面,可近些日子来,她干的事没一件是称心如意的!

老夫人心中早有不满,冷下脸来:“孩子留下来,至于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她算盘打的好,孩子的存在可以隐瞒,日后世子妃进了门再开诚布公,若是对方不满意,将孩子记在她名下也不是不可以,至于沈熹微一个妾室,有了孩子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侯夫人难以置信瞪大了眼,那边沈熹微已经欢欢喜喜磕头道谢,自家儿子也一脸如释重负的模样,看的她心头一梗。

蠢货!

之后老夫人便借口累了,让众人退下。

回如意居路上,池宴几次看向沈棠宁,终于忍不住:“你就不伤心?”

好歹也是前未婚夫,跟自家亲妹子有了孩子,沈棠宁非但不难过,看上去竟然心情还不错?

他越来越看不懂这个女人了。

沈棠宁挑了挑唇,抬眸看他一眼:“这是喜事,伤心做什么?”

池宴:“……”

他竟无言以对。

——

沈熹微自打有孕之后,日子的确过得风生水起,老夫人下令,吃穿用度一切先紧着她,因此府里下人对她很是殷勤。

而侯夫人呢,现在是对她打不得骂不得,非但如此,还得好好护着她肚子里的孩子,否则一旦沈熹微有什么事,众人第一个怀疑的就是她!

这对一向权威的侯夫人来说,无异于赤裸裸的挑衅!

两人暗地里斗得不可开交,沈棠宁也乐得看热闹,不过热闹看到自家头上,她可就不乐意了。

起因是沈熹微有孕后,吃穿用度一切都要最好的,可以说是极尽奢靡,但宁远侯府其实就是外表光鲜亮丽,内里已经被掏空的花架子,一来二去,公中银子就有些不够使了。

于是就有了这一幕,府里的王管家拿着账本来找池二夫人,恰好被沈棠宁撞见。


池宴嬉皮笑脸道:“那不是随了娘么?”

“……”池二夫人又好气又好笑,“傻小子,不过你还真别说……”

她认真端详起自家儿子,啧啧称奇的目光直让池宴头皮发麻。

“还真是傻人有傻福啊!你瞅瞅你也就这张脸能看,棠宁肯嫁给你真是咱们家祖坟冒青烟了!”

池宴听得颇为无语:“有您这么说自己儿子的吗?我也……没那么差劲吧?”

他理了理衣襟,清清嗓子:“就凭咱这张脸,少说也是风靡万千少女吧?”

“你还真敢说!”池二夫人嘴角抽了抽。

她想到什么,忧心忡忡凑了过来,池宴被她盯得不自在,身子后仰,假笑道:“我脸上有花?”

池二夫人一脸失望地摇了摇头,压低了声音:“傻小子,这都快两个月了吧?你和棠宁,你们怎么还没……”

池宴倏然涨红了脸,恰好门口晃过一抹身影,他不知是做贼心虚还是怎么,猛地拔高声调:“娘!”

池二夫人吓了一跳,抄起书对着他脑袋来一下:“臭小子,一惊一乍想吓死你老娘?”

这时,身后传来迟疑的声音:“娘,夫君,你们这是?”

池二夫人身形猛地一僵,尴尬地扔了书本回过头,不忘狠狠瞪自家儿子一眼。

怎么不早点提醒她?

“棠……棠宁呀,你怎么来啦?”池二夫人变脸如翻书,又恢复了温柔慈爱的模样,忍不住暗暗忧心。

自己方才那凶巴巴的模样,没吓到儿媳吧?

她可就这么一个儿媳,要是吓跑了找谁哭去?

沈棠宁示意雪青端着托盘上前,唇角微勾:“厨房炖了银耳雪蛤羹,想着夫君读书辛苦,我便给他端来一碗。”

池宴脸色一僵,看向沈棠宁的眼神透着几分古怪。

他怀疑沈棠宁是不是听见了什么?

雪蛤这玩意儿,好像有补肾壮阳的功效。

怎么……他看着很虚吗?

事实上,他还真误会了她,沈棠宁只知雪蛤美容养颜,哪里还留意到其他作用?

且不管池宴滋味如何,池二夫人倒是欣喜万分:“好好好,还是你想得周到!”

她乐得牙不见眼,捂着嘴笑了笑,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行,你们夫妻俩慢慢聊,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

沈棠宁福了福身:“娘慢走。”

她刚迈出几步,池二夫人连忙拦了拦:“几步路的事,快别送了!”

沈棠宁也没执着,目送她离开。

扭过头来,见池宴神情复杂盯着那雪蛤羹,她挑了挑眉走上前:“夫君愣着做什么?赶紧趁热喝啊,凉了口感可就没那么好了。”

池宴眼神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心情复杂地喝了起来。

沈棠宁瞥了眼书上密密麻麻的批注,心情不错:“夫君近来倒是勤勉,不如给夫君放两天假?”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池宴动作一顿抬眼看了看窗外,目光定在她脸上。

柔和的晨光透过窗棂,轻柔地扑洒在她的脸上,连她脸颊上的细小绒毛都清晰可见。

沈棠宁红唇轻抿起笑,纤长浓密的睫毛一抬:“夫君这话说的,好像我是什么蛮不讲理的人?”

池宴晃了晃神,不知为何竟不敢细看,不着痕迹错开视线,清了清嗓子:“可别给我乱扣帽子。”

顿了顿,他又问起在福荣院发生的事,“你不担心老夫人和侯夫人记恨上你,回头给你吃挂落?”

沈棠宁淡淡一笑:“一味的忍让只会让人觉得好欺负,换来变本加厉和得寸进尺。”

她微垂下眼帘,语调轻柔,“我不喜欢忍,我喜欢谋定而后动。”


她看得分明,池景玉这样自私自利的伪君子,最爱的永远是他自己。

他对沈熹微的这点情谊,又能维持多久呢?

池宴不自然地咳了咳。

她这是不是在夸他?

啧,虽然他的确优点不少,但这也太直白了不是?

哎呦,怪让人不好意思的。

——

层峦叠嶂,翠屏掩映。

沉闷的钟声伴随着诵经声悠扬传来,云雾缭绕中,隐约可见宝相庄严。

这便是大名鼎鼎的普陀寺了。

据说此地甚是灵验,但凡进香的人,不久后就会来还愿,因此常年香火鼎盛,香客络绎不绝。

马车无法上山,有一段山路需要沿着台阶拾级而上,小半个时辰后,终于瞧见了庐山真面目。

普陀寺的庙门近在眼前,池宴手里把玩着一株狗尾草,见沈棠宁白皙的脸蛋泛上了浅浅的红霞,额角也隐隐渗出了细汗。

他下意识摸出手帕,又怕她嫌弃他用过,犹豫片刻还是递了过去。

沈棠宁怔了怔,含笑接过:“多谢夫君。”

见她毫无芥蒂,他这才自然了许多,随意地道:“这上个香还真不容易,夫人信这个?”

说完他便自觉不妥,不信还来拜什么?

沈棠宁垂眼笑了笑:“我相信事在人为。”

池宴一愣,掠了她一眼,心里啧啧称奇:

这个说法有点微妙啊!意思是不信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那她来上什么香?

他自觉他们的关系还没近到追根刨底的程度,识趣地没有多问。

今日人不算太多,刚入门就有小沙弥上前接引:“阿弥陀佛,两位施主上香还是供灯?”

池宴自觉地看向沈棠宁,她礼貌地颔首:“上香,有劳小师父引路。”

“女施主客气了,请跟我来吧。”

普陀寺她来过很多次,并不算陌生。

青灯古佛,香火缭绕。

院子里有一棵参天的古木。遮天蔽日,上面挂满红绸。

池宴还是第一次来,好奇地偏头:“这是姻缘树?”

小沙弥笑了笑:“此树为许愿树,不止姻缘,求其他也可以,很灵的,施主要不要试试?”

“还是算了。”池宴摇摇头,没做评价。

一棵树哪里能让你美梦成真?

但人嘛,念想太多,有时候人力难以企及的事情,就想寄希望于神佛。

能不能实现是其次,至少有个念想。

人之常情,他没觉得有什么,但他这个人是个容易满足的人,欲望很少。

旁边的沈棠宁倒是出声了:“劳烦为我取一个吧。”

小沙弥点头:“稍等。”

池宴看过来,语气玩味:“你不是不信吗?”

沈棠宁故意肃了肃容:“佛祖座下,不可妄言。”在池宴被唬住的时候,她忍不住勾唇,“心诚则灵。”

沙弥取来笔和红绸,沈棠宁想了想,挽起袖子落笔。

池宴不想偷看,架不住实在好奇,索性凑过去光明正大看了起来。

她的字不似寻常女子娟秀内敛,反倒凌厉大气,一笔一划写道:

愿惦念之人平安顺遂。

笔尖顿了顿,她又写了一行——

愿池宴长命百岁,岁岁平安。

池宴一怔,心里涌起莫名的滋味,口吻戏谑:“怎么还顺带捎上我了?是不是为了凑字数?”

沈棠宁随口道:“是啊,不然瞧着空落落的,多难看啊。”

池宴噎了噎,又有些好奇:“你不是一心想要我高中吗?怎么不写这个?”

她瞥过来一眼,笑意隐在眼底:“一次许两个愿望,那多贪心啊?万一佛祖不乐意怎么办?”

池宴心尖发烫,久久地怔住。

沈棠宁进去参拜之前问过池宴,见他不想进去也不勉强,便让他在外面等自己。


事发突然,回过神来的池景玉看着眼前一幕,眼里闪过一抹愕然。

他不明白这事儿好端端的,怎么就跟熹微的姨娘扯上了关系。

看着沈熹微红了眼眶,他眉心一蹙,果断挺身而出:“岳父,我相信熹微的姨娘不会做出这种事。”

在熹微口中,她姨娘善良柔弱,时常被沈棠宁母女欺压地抬不起头。

更何况在他的认知里,内宅里的姨娘大多都像他父亲的那两位姨娘一样,老实本分,谨小慎微。

一个姨娘哪里来的胆子竟敢算计到嫡女头上?

他从未想过,若非自家母亲那等手腕,家中妾室哪里会这般安分?

沈昌犹豫地看了眼自家夫人,沈夫人却丝毫不给池景玉面子,冷着脸道:“世子,这是我沈家的家务事,想来还轮不到你一个晚辈来插手吧?”

池景玉面色一青,似是没想到她会这般不客气。

沈夫人心中冷笑,从前她待池景玉和颜悦色,那是因为念着这是女儿未来的夫君,丈母娘看女婿,那自然是哪哪儿都满意!

且看他维护沈熹微那熟练的姿态,分明是二人早就有了首尾,换亲之事也定有猫腻。

池景玉做出这等背信弃义之事,害得女儿处境尴尬,难道还指望着她仍旧给他好脸色么?

一个宁远侯府,还犯不着令她卑躬屈膝!

沈棠宁瞥见池景玉铁青的脸色,不动声色勾唇。

他走到哪儿都是被人捧着,众星拱月的存在,想必还未曾被人如此下过脸吧?

沈辞有样学样,阴阳怪气地道:“池世子,管到别人家后院来,你的手未免也伸得太长了吧?”

池景玉脸色难看:“你!”

沈夫人不重不轻呵斥一句:“阿辞。”

沈辞撇了撇嘴,朝着池景玉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丝毫看不出以前跟在他屁股后头转,一口一个姐夫的模样。

“方姨娘,烦请你解释一下,我女儿院里的丫鬟,为何会到你院子里去?”

沈夫人垂眸盯着方姨娘,眼神冰冷。

她自认不是苛刻的主母,也不喜欢动不动给妾室立规矩,前提是对方安分守己!

算计到她儿女头上,无疑是触及了她的底线。

方姨娘抹着眼泪,已打好了腹稿,声泪俱下地道:“夫人,妾身不过是听闻璎珞姑娘手巧,打的络子也好看,便请她过来请教一二罢了!”

她不动声色朝身后递了个眼神,岑嬷嬷膝行过来,从衣袖里摸出两个如意结,老泪纵横:“夫人,您这可就误会姨娘了啊!姨娘一心记挂着出嫁的大小姐和二小姐,寝食难安,便想着替她们打个如意结,求个平安顺遂,整整熬了两个大夜,总算赶着回门这日完工!”

她将做工精致的那个如意结呈上,哽咽地道,“您瞧瞧,这是给大小姐的,姨娘一心为着大小姐,哪里会害她呢!您这是在诛姨娘的心啊!”

沈熹微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扑过去搂住方姨娘痛哭起来:“姨娘!”

母女二人抱在一起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池景玉眉眼心疼,看向沈夫人的眼神透着不满。

恐怕这会儿在他眼里,沈夫人和嫉妒成性,容不得妾室的恶毒主母没什么区别。

呵,倒衬得她们一家人成了恶人。

沈棠宁眸光凉了凉,心中倒不怎么意外。

方氏的段位比沈熹微不知高了几个档次,她要是那么容易就被按死,她倒是觉得稀奇了。

见沈夫人盯着那如意结犹疑不定,沈棠宁扭头看向地上的璎珞,缓缓来到她面前:“璎珞,你来说。我平日待你不薄,你为何要陷害我,毁我名声?

事关太子声名,你难道不知,稍有不慎这可是要株连九族的么?”

她眉眼平静温和,语气也波澜不惊,与往日并无不同。

璎珞却面无人色,看她的眼神透露着难以言喻的惊恐。

毕竟只有她才清楚,那封信,明明是她看着小姐亲自写的!

她这会儿再傻,也明白了过来,沈棠宁是故意的!

她早知自己的背叛,故意引自己发现那封信,借口有东西规整留下秦嬷嬷,冷眼看她向菡萏院通风报信却按兵不发,直到今日事发才一步步收网。

每一步棋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回过神来,璎珞霎时间冷汗涔涔,面如死灰。

她心知这会儿咬死沈棠宁没人会信,更害怕太子追责真会牵连她家人,泪流满面跪在地上砰砰磕起了头:“小姐,是奴婢鬼迷心窍,奴婢错了!求小姐原谅奴婢罢!”

沈棠宁冷眼瞧着,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什么株连九族,不过是她说来吓唬这丫头的,这点小事还犯不着让太子表哥卷进来。

“你是鬼迷了心窍,我这般信任你,你却将我的信任转变成刺向我的利剑。”

她语气叹息,幽幽地道,“我是真替你惋惜,你做出这等背主的事,我容不下你,你身后的人难道就能容下吗?”

璎珞脊背不由一僵。

秦嬷嬷将一个小布包扔在地上,几样首饰从里面散落出来。

碧玉耳铛滚在身边,璎珞知道,自己是真完了。

秦嬷嬷上前一步,面色严肃:“老爷夫人,这些首饰是从这贱婢屋子里搜出来的!她一个二等丫鬟,便是攒一年也买不起这样名贵的首饰!”

沈夫人瞥了一眼,脸色瞬间沉下去。

方姨娘脸色变了变,就听沈夫人冰冷的质问声传来:“这支红宝石雕凤头钗,我怎么瞧方姨娘簪过?”

沈昌这会儿看方姨娘的眼神已添了几分怒色。

方氏惊了惊,老爷偏爱她,私底下从不吝啬,她首饰众多,少一支簪子她自己都记不得,没想到沈夫人竟然记这么清楚!

收买下人,尤其是大小姐院子里的下人,若不出手大方些,哪那么容易成?

方姨娘面露震惊,呆呆地道:“这……这不是我前几日丢的吗?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她满脸失望抬头,“璎珞姑娘,我没想到你竟是这样手脚不干净的人!”

璎珞猝然抬头,眼里迸发出不敢置信的恨意:“方姨娘你……”


沈昌知不知情呢?

自然也是知情的。

从始至终,只有她和二房一家瞒在鼓里。

因后来肚子迟迟没有动静,沈棠宁对那孩子的教养也还算尽心尽力,只是沈熹微总是借着探望孩子的名义来东院,导致孩子对她恭敬有余却不亲近,她虽有怨言却也不敢提。

一想到那二人借着探望孩子的机会在她眼皮子底下眉来眼去,沈棠宁就直犯恶心。

从回忆里抽离,沈棠宁眉目微冷,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笑意。

这一世,她提前将那孩子送来沈熹微身边,就是不知,他们一家还能不能像以前一样其乐融融?

三月廿六。

云安公主在公主府设赏花宴,诚邀各家贵女公子参加。

临行前,沈棠宁再三向池宴确认:“夫君果真不去?”

这可是难得的放风机会。

池宴果断地摇了摇头:“你也知道我粗人一个,这种文雅的事就不适合我!”

让他附庸风雅吟个诗作个对,那还不如老老实实待在家中呢!

更何况,那个圈子里的人本来就看不起他,挤不进去他也没必要硬挤。

见状,沈棠宁也不强求:“好吧,那夫君好生在家温书。”

她离开后,池宴没像以往一样偷溜出门,这几日季无涯和唐旭也不是没找他出去玩,但他总是提不起劲。

自打那日后,他娘以用功读书为由,削减了他的零花钱,一开始他还颇为不满,觉得这是沈棠宁的提议。

可最近京中渐起流言,说那昆山玉是稀世珍宝,还和什么天命扯上关系!

他自然是不信这些的,可回想半月前的那一幕,池宴不由细思恐极。

若他那日真一时冲动将昆山玉买了下来,恐怕就要大祸临头了!

沈棠宁那日的表现也透着几分古怪,她是不是早就知道些什么?

他也不是傻子,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巧合?

池宴意识到,他恐怕不知不觉落入了别人的圈套。

可他百思不得其解,他一个混吃等死的纨绔,碍着谁的眼了呢?

池宴用笔头戳着桌面,眼里闪过明明灭灭的光。

……

沈棠宁在府门口遇到了沈熹微和池景玉。

她眼里闪过一丝了然,看来池景玉是打算同她一起去。

两人也注意到沈棠宁,池景玉皱了皱眉,有几分不自在地别开了眼。

沈熹微眼睛一亮,状若惊喜:“长姐,你也要去云安公主的赏花宴么?不如坐我们的马车吧!”

池景玉的马车的确够大,完全容纳得下三个人。

沈棠宁深深看了眼沈熹微,坐他们的马车?

沈熹微是想那些等着看她热闹的人笑话的直不起腰吗?

雪青气得腮帮子一鼓,这简直是欺人太甚嘛!

沈棠宁神色平静拒绝了,也不是怕人笑话,纯粹是不想膈应自己:“不用了,我坐自己的马车就好。”

她说完,便扭头自顾自的上了马车,懒得理会那二人什么表情。

沈熹微咬了咬唇:“我也是一番好意,长姐她的马车那么小,坐着肯定不舒服……”

池景玉神色微冷,温声道:“你好心人家未必领情,不必管她!”

沈棠宁坐在柔软的垫子上,池宴在物质方面向来不肯亏待自己,这马车里也布置的富丽堂皇,应有尽有。

她听着雪青不忿抱怨:“二小姐也不知安的什么心,抢了小姐您的夫婿还不够,还要小姐看着他们眉来眼去么?”


等沈棠宁离开,池宴在那棵树下徘徊片刻,盯着树上的红飘带若有所思。

他来到小沙弥跟前,左顾右盼,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给我也拿一根吧。”

对方露出了然的笑:“施主稍等。”

……

佛像镀上金身,神情悲悯俯瞰人世疾苦。

沈棠宁用香烛点燃手中线香,在蒲团上跪了下来,仰视着威严的宝相,手持着香举过头顶,神色平静:“我不信神佛,今日之行求的是个心安。”

“我想要的是,会自己亲手争取,负过我的,我也会亲自让他们付出代价。”

“今朝隐忍蛰伏,亟待来日潜龙在天。”

她没有磕头,站起身来将香奉上,头也不回地离开。

踏出大殿之前,沈棠宁眼角余光似有若无瞥了眼旁边禅房,抬脚踏出殿门。

待脚步声远去,清脆的落子声打破了宁静。

面目慈悲的和尚瞧了眼对面的贵人:“殿下走神了。”

女子抬眸看来,她有一张极为明艳的容颜,一双眼睛犹为冷清,充斥着凌人盛气,让人不敢逼视。

却只着了身素衣,不施钗环,朴素的厉害。

燕明仪随手将黑子扔回棋篓,坦然地道:“空寂大师棋高一着,本宫自愧不如。”

燕是国姓,自称本宫,还被空寂大师视为座上宾,足以证明这位贵人的身份非同寻常。

侍女努了努嘴:“还不是方才外头那位大放厥词,佛门净地口出狂言,殿下为何阻止奴婢出声呵斥?”

提及那道女声,燕明仪嘴角勾了勾:“本宫倒是觉得,那女子很是大胆,颇有意思。你去查查是哪家的贵女,本宫久居佛门,倒是不知燕京何时出了这样一个人物?”

她站起身来:“今日的棋就下到这里,改日再找大师探讨。”

空寂大师微微一笑:“恭送殿下。”

这位殿下行事向来我行我素,他已经习惯了,这么一想,倒是和方才那位施主,颇为投缘呢。

……

侍女的动作很快,没过多时便有了眉目。

“沈棠宁?”燕明仪微微眯眸,笑得颇为耐人寻味,“原来是谢琅华的侄女?不过这姑侄俩的性子倒是南辕北辙呢!”

谢琅华循规蹈矩了大半辈子,侄女竟如此离经叛道,也不知她本人作何感想?

侍女听着自家殿下直呼皇后娘娘名讳,眼皮跳了跳,连忙转移话题:“三皇子近来走动频繁,怕是所图不小,殿下是如何打算的?”

燕明仪挑了挑眉,语气懒散:“就说近来本宫身体抱恙,让他不必来拜访了。”她哼笑一声,眼神颇凉,“隔三差五来一趟,真把本宫这里当他自个儿家了!”

……

上完了香,沈棠宁的心有些静不下来。

传闻中,长公主燕明仪性情喜怒莫测,难以接近,她也不知方才自己那番言论是否能引起对方注意。

但她绝不能眼睁睁看着三皇子拉拢长公主这一助力。

说起这位长公主,她的人生也是颇具传奇色彩。

燕明仪是当今圣上的妹妹,也是先帝最宠爱的女儿,受宠到了什么程度呢?

据说当年,先帝更属意的继位人选其实是这位长公主,甚至还给了她一支只听命于她的军队。

燕明仪也的确没辜负先帝的期望,她从小便天资聪颖,文韬武略皆不输于几位皇子,甚至要更出色。

但只因她是女子,便遭到了朝中大臣的激烈反对!

那些宫闱秘辛旁人不得而知,只知道中途先帝病故,长公主心灰意冷,主动放弃皇位继承权,当今圣上即位。


她轻嗤一声,听不出是嘲讽还是什么。

沈棠宁眼底掠过一抹异色,长公主反复提起皇后娘娘,情绪夹杂着她自己可能都没意识到的复杂。

她幼时曾从娘亲那里听过一些传闻,早些年间,长公主和皇后娘娘的关系其实还不错。

只是后来不知为何,竟到了势同水火的地步。

她敢冒险来寻长公主,不乏有这么一个原因在。

“你来偶遇本宫,目的怕是没那么简单吧?”燕明仪向来不懂委婉含蓄,开门见山地揭穿了她的意图。

在对方凌厉的目光下,沈棠宁觉得无处遁形,重活一世,很少有人能给她这样的压迫感。

“殿下果然料事如神。”

她干脆地承认了,在聪明人面前耍心机,那叫自作聪明。

燕明仪斜了她一眼,支了支下巴:“坐。”

在沈棠宁落座的时候,她将茶杯推过去,“尝尝本宫的手艺如何?”

沈棠宁不敢推辞,这世上有几人能喝到长公主亲手泡的茶?

她小心翼翼托着滚烫的茶盏,吹开浮沫啜饮一口,神色顿时变得有些古怪。

燕明仪饶有兴致欣赏着她的表情:“怎么样?”

沈棠宁又喝了一口,确认不是自己的错觉,面不改色放下茶盏,压下舌尖苦涩:“滋味很奇特。”

她也没想到,长公主架势摆的那样足,泡出来的茶却这么……一言难尽。

“噗”

旁边的引芳没忍住笑了一声。

燕明仪不悦地横过去一眼:“很好笑?”

引芳正了正色:“奴婢知错。”

长公主没跟她计较,瞅着沈棠宁凉凉地道:“难喝就难喝,你倒是虚伪的很。”

这属于是蛮不讲理了。

要是她敢直白地说难喝,长公主就敢让她走不出这道门。

传闻果然不假,长公主喜怒莫测这一点倒是并没有夸大其词。

“说罢,你来找本宫意欲何为?”满足了不为人知的恶趣味,燕明仪心情显然不错。

沈棠宁也不知如何开口,要说她想长公主支持太子,明目张胆的拉帮结派,插手朝政之事,除非她是不想活了。

她安静垂下眼帘,这样的角度最能衬出她的温和无害:“棠宁曾听太子殿下提起过殿下,言语间不乏仰慕,便想着能结识殿下……”

燕明仪猝然起身,说翻脸就翻脸,方才还和颜悦色,如今已是满面冰霜:“本宫的时间宝贵,没兴趣听你这些敷衍的托词。”

她说着转身就走,沈棠宁愕然抬眸,心沉了沉。

如果这次不能给长公主一个满意的答案,那么以后,她就不一定有机会能见到长公主了。

她一时也顾不得太多,急急起身拦到燕明仪面前,狠了狠心跪了下来:“棠宁不敢欺瞒殿下,我此番是为太子表哥而来!”

燕明仪顿住脚步,低头俯视着面前的女子。

她的眼睫止不住地颤抖,声音却维持着冷静,大有种破釜沉舟的意味,“殿下是太子的姑姑,棠宁恳请殿下,就算不站在他这边,也请不要站在他的对立面!”

她紧紧盯着长公主的裙裾,手心一片滑腻的冷汗。

她知道今日还是太冲动了,她的这点心思在长公主面前根本不够看,甚至极有可能,对方从一开始就洞悉了她的意图。

但沈棠宁没法徐徐图之,她不知道三皇子是何时拉拢的长公主,只知道再有两月,太子表哥就要回京。

他携着满身功勋班师回朝,本该是封赏和无尽的荣耀,可迎接他的却是莫须有的罪名和长达半年的幽禁。


池宴怔了怔,眼里掠过一抹复杂。

是啊,一味的隐忍只会让对方变本加厉,有恃无恐。

可惜这个道理,他明白的太晚。

沈棠宁含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过几日我想去普陀寺进香,夫君可否同我一道前往?”

池宴回味了过来,似笑非笑望向她:“你说的给我放假就是这个?”

她脸不红心不跳:“就当是去散散心,也为夫君的仕途求个顺利。”

他不由感到好奇:“你就那么肯定我能考上?”

沈棠宁比他还纳闷:“夫君又不笨,为何考不上?”

她自认看人的眼力还是有的,池宴若真是块朽木,她也懒得下功夫了。

池宴一愣。

她许是想起他前几次的失利,语气多了宽慰:“前几次许是运道不佳,这一次我们再试试,一定能成!”

池宴默然片刻,勾了勾唇:“你倒是比我还有信心。”

——

“不行,这事儿绝不能这么算了!不然我的脸面岂不是让她沈棠宁踩在地上?日后还怎么服众?”

侯夫人左思右想,横竖咽不下这口气。

银钱是其次,沈棠宁此举是挑衅,更是踩在她脸上蹦跶!

嬷嬷正要说话,外头的丫鬟进来通传:“夫人,世子来了。”

侯夫人有些诧异:“今儿下值怎的这么早?你来的正好,我有话……”

池景玉进门的时候脸色冰冷,看了眼怒容未消的侯夫人,他开门见山:“母亲,别再问二婶要银子了,我的孩子,何时沦落到要别人来养?”

他一想到雪青阴阳怪气的传话,再联想沈棠宁轻蔑的模样,胸中仿佛堵了一口气,不上不下。

正如沈棠宁所想,池景玉是读书人,有自己的傲骨,伸手问人要钱这事,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作不知。

但当沈棠宁撕破了那层遮羞布直接找到他跟前,他便也坐不住了。

侯夫人面露错愕:“难不成我还有错了?我这是为了谁?”

池景玉眉头紧拧:“儿子当然知道您的良苦用心,可您想想,这事儿若是传出去让外人知晓,旁人会怎么看我?儿子在朝中又如何立足?”

侯夫人噎了噎,她心里想的是,谁敢出去乱嚼舌根?除非是活得不耐烦了!

但转而一想,沈棠宁那不管不顾的性子,指不定还真能闹得人尽皆知!

“娘不也是为了你?你平日里打点上下,还有吃穿用度哪里不要银子?”

见她态度缓和,池景玉耐着性子解释:“如今儿子在朝中有了一定地位,已经不需要时常打点,咱们家自诩清流,太过铺张奢侈反倒招人眼红。”

他话音一顿,“儿子每月也有俸禄,至于熹微那边,她怀有身孕肯定一切先紧着她,但也不好太过奢靡,这点母亲有分寸,我是放心的。”

侯夫人抿了抿唇:“那二房那边……”

池景玉眸光一凌:“母亲,小儿持金过闹市意味着什么您也知道,您以为太过招摇是件好事?”

他罕见的强硬,侯夫人敏锐地嗅到了不对,眼微微一睁,张了张嘴。

池景玉脸上闪过不自然,转而缓和了脸色:“母亲,此事不必再提。”

侯夫人还想说什么,细思他方才的话,直觉脊背发凉,只讷讷地道:“好,那就听你的。”

……

沈熹微那头也气的不行。

好不容易怀了身孕,好日子没过多久又被打回原形,侯夫人差人来时那倨傲轻蔑的态度犹在眼前:“知道姨娘怀有身孕身子娇贵,但如今咱们侯府就这条件,当开源节流,烦请姨娘委屈一下,这也是世子爷的意思。”


令沈棠宁意外的是,沈熹微也黏了上来:“长姐去寺庙进香,能不能也带上我?”她羞涩地垂眸,“我也想为肚子里的孩子求个平安。”

王管家听到这话顿时眼皮一跳。

这位姑奶奶来凑什么热闹!

要是那些人不长眼伤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夫人和世子不得把他削了?

好在沈棠宁没同意,她此番另有目的,并不想带着沈熹微这个烫手山芋,似笑非笑地拒绝:“山路崎岖不好走,二妹妹这肚子还不到三个月,还是在家中好好养胎吧,要是路上有个闪失,我可担当不起啊!”

沈熹微有些不甘,对沈棠宁视自己如洪水猛兽的态度不满,但到底也不敢拿自己的肚子冒险,只能满是遗憾地离开。

沈棠宁上了马车,池宴已经懒懒散散坐在那儿:“你这二妹,可真不是个省油的灯。”

沈棠宁坐了下来,笑吟吟抬眼看他:“二妹可是差点儿就嫁给了夫君呢,若当日成亲的是你们二人,夫君也会这么说吗?”

上一世,沈熹微和池宴的感情大抵也是不怎么好的。

沈棠宁不清楚,对于沈熹微和池景玉二人的奸情,池宴是否知情?

她只知晓,那时他成日醉生梦死,多数时候都是不着家的,沈熹微提起池宴的时候,语气像是在说扶不上墙的烂泥。

以至于后来池宴死的时候,沈熹微也并无多少伤心失意,甚至好似还松了口气。

从前她并未细想,如今再看,她总觉得,池宴的死并不寻常。

池宴听了这话顿时眼皮子一跳,总有一种这个问题要是回答不好,他就要遭殃的感觉!

他微微坐直了身子,谨慎地措辞:“咱们都成亲了,你突然说这个做什么?”

沈棠宁没打算让他忽悠过去,慢悠悠地道:“假设一下嘛,夫君不必紧张,我不是蛮不讲理的人。”

池宴顿感头大,但他清楚地知道,沈熹微不会是他喜欢的那种类型。

他认真思考片刻:“若我当真娶了她,自然会给她应该有的尊重。但除此之外,好像也给不了其他了。”

沈棠宁笑望着他:“你这性子,倒是难得一见。”

池宴是她见过的,罕见的不强势的人,会给女子应有的尊重,也无意争个高低。

哪怕在外她落了他的面子,他也不会往心里去,这种品质对时下的男子来说,实在稀有。

这也是沈棠宁欣赏他的一点,她自身是个极其有主见的人,若是嫁了个同样强势的夫君,只怕会落得个两败俱伤的下场。

池宴倒不觉得有什么:“女子处境本就艰难,一身荣辱皆系于夫家,像我这样不成器的,若不是走投无路恐怕也没人愿意嫁,人家肯嫁,我又何苦为难?”

他神情坦然,哪怕说到短处也不见丝毫忸怩。

沈棠宁眉眼弯了弯,徐徐道:“莫要妄自菲薄,夫君也是很好的男儿。”

对女子来说,能嫁个通情达理的丈夫已是不易。

池宴被她专注的眼神盯着,莫名耳根一烫,本能地避开视线,摸了摸鼻子:“你莫不是唬我?至少像你二妹那样的,是决计看不上我的。”

管中窥豹,可见一斑。

沈熹微不是安于现状的人,她极有野心,哪怕嫁给了他也不会安生。

沈棠宁淡淡道:“那是她眼盲心瞎。”

如今的沈熹微,何尝不像从前的沈棠宁?

满怀期待以为得偿所愿,殊不知等待她的是万丈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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