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
远处传来轧钢车间特有的汽笛声,锈迹斑斑的音色。
王守义突然记起老张头醉酒时的疯话:“九三年钢水漫过安全线,有个女工...”惊雷炸响,吞没了后半句。
雨幕中亮起两点昏黄的灯,母亲佝偻的身影从巷口浮现。
她怀里抱着个陶罐,罐口垂落铁锈色的絮状物,随着步伐在地面拖出蜿蜒的痕。
陶罐落地时,溅起的不是泥浆,而是铁锈色的孢子。
王守义看见母亲左脚布鞋破了个洞,溃烂的脚趾上缠着铁树叶片。
那些叶片边缘的锯齿深深咬进皮肉,随呼吸节奏开合,正将暗红汁液注入血脉。
她弯腰拾罐时,后颈衣领滑落,露出巴掌大的锈斑,纹路竟与铁树年轮别无二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