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碑林,指尖拂过某块无字碑。
21武媚是被瓦片碎裂声惊醒的。
檐角铜铃叮当作响,月光透过茜纱窗,在砖地上投出扭曲的猫影。
那影子突然立起,化作三尺高的黑猫,金红竖瞳盯着她咽喉。
“阿武——”猫嘴翕张,竟吐出萧淑妃的嗓音,”还我腿来!”
武媚抄起枕边的玉如意砸去,黑猫炸毛跃上房梁。
琉璃灯骤亮时,她才发现自己蜷在床角,如意碎成三截——其中一截沾着新鲜血渍,混着几根黑毛。
五更天,武媚赤脚踩过回廊。
昨夜雨水未干,青砖上赫然印着梅花状血爪印,从寝殿蜿蜒至御花园。
“给本宫掘地三尺!”
她踹翻跪地发抖的宫人,”把这畜生的皮剥来当脚垫!”
羽林军掀翻假山时,窜出七只野猫。
乱箭齐发中,有只黑猫跃上武媚肩头,利爪划破她耳垂。
“娘娘当心!”
程务挺一刀劈下,猫尸落地流出暗红的脓血。
武媚盯着地上抽搐的尾巴。
李治抚着她耳畔纱布冷笑:”就为几只野猫迁都?
你当朕的江山是过家家?”
武媚突然扯开衣襟,胸腹处三道溃烂抓痕触目惊心:”陛下摸摸这伤吗?”
她抓着他的手按在腐肉上,”太医说,是陈年尸毒。”
李治猛地抽手,指缝黏着黄绿脓液:”你疯了!”
“臣妾清醒得很。”
她将迁都诏书拍在龙案上,”三日前洛阳来报,明堂地基挖出九尾狐石刻——这可是祥瑞?”
窗外忽起猫嚎,诏书被风卷到炭盆边,火舌舔上”洛阳”二字。
洛阳紫微宫落成当夜,武媚亲手点燃驱邪的艾草。
青烟缭绕中,她瞥见梁上黑影一闪。
程务挺的刀光追过去,只斩下半截猫尾。
“娘娘,要搜宫吗?”
武媚碾碎珍珠粉洒入香炉:”把本宫的翟衣拿来。”
她抚过衣襟蹙金绣纹,”传旨,明日大酺,本宫要穿这身接受万民朝拜。”
更衣时,她摸到袖袋里有团温热的东西——是只刚断气的奶猫,颈上缠着写满咒文的绢帕,字迹与李治的朱批一模一样。
武媚拎着死猫走向龙床,李治正在安神香中酣睡。
“陛下装睡的样子,比萧淑妃的猫还不像。”
她将猫尸塞进他枕下,”下次记得换只白的,黑毛沾在奏折上太显眼。”
李治睫毛微颤,她已吹熄烛火。
黑暗中,新殿房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