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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面和大地俱是白茫茫的一片，只有枯黄的芦苇兀自立着。
我坐在炭盆旁边，披着大红的狐皮大敞，兴冲冲地等着宫人凿开冰面，却看见一个少年躲在芦苇荡里。
他的眼睛死死瞄着不远处的几个学童，他们家境并不好，只是好歹人人都有棉袄穿，不像那少年，只有一身破洞肮脏的单衣。
他们路过少年时，他猛然冲出来，夺过他们手里的点心，以最快的速度迎着冷风奔跑，没命地往嘴里塞着点心。
直到被他们追上。
他们踢他、打他、骂他，他却没皮没脸地笑着，仍旧不停地塞着点心。
直到他们解开裤子，要在他身上尿尿。
他“蹭”一下站起来，以极快的速度给了他们几巴掌，撒腿便跑。
他们气极，骂骂咧咧地追着他，发誓说要扒了他的皮。
他无处可逃，只能冒险踩着一块浮冰，往湖中心漂浮。
那些少年还想追，可是冰面并未完全冻住，胖乎乎的他们刚一踩上去，冰面就碎裂开来，气得他们只能在陆地上谩骂。
他却忽然神气起来，在浮冰上对他们吹胡子瞪眼，做尽各种挑衅搞怪的模样，一会儿又翘着脚躺在冰面上，捡食着落在身上的点心渣。
那得意的样子，好像今天他就当了皇帝。
我在湖心亭看得真切，不知不觉，也跟着他笑起来。
“喂——”我出声喊他，他侧头看向我。
浮冰就是在这个时候碎裂的。
3他脸上漫不经心的笑容瞬间消失，整个人沉入冰冷的水面。
有那么一刻，我以为他就这么死了。
但是他很快从水里挣扎出来，拼命往最近的冰面游。
他几次想要爬到上面，可是浮冰太薄，根本支撑不住他。
不过片刻，他的嘴唇变得青紫，整个人哆嗦不停，仿佛随时快要死掉。
我立刻跳上船，叫来护卫一路破冰而行，停在他身旁。
“上来。”
我对他伸出手。
他抬头看我，犹豫了一下，将手放在一旁的护卫手上。
“哗啦~”他像一条超大个的鱼，一下从水里跳到我的船上。
我将炭盆放在他面前，为他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又将自己的大敞丢给他。
回宫的路上我问他，可有亲友可以投靠。
他摇摇头。
我也不意外。
若有亲友，便不会在路边像野狗一样抢吃食了。
“那你可愿意跟着我？”
他戒备地缩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