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莲子羹她近来日日都要吃上一两碗,吃到今日,已是腻味得很。
这碗……
也是她剩下不想吃了的,可太子哥哥一番好意,她怎好拒绝。
犹豫了片刻,宋稚绾眼珠子一转,寻了个自认为十分正当的由头:“太子哥哥上回让卫太傅教我何是男女有别,这不能使用同一器具,便是其中一项。”
“所以,今今不能同太子哥哥共用一碗。”
先前宋稚绾每每闹着要萧琰陪睡,萧琰便多番以此训斥她。
虽然每次都把人给磨来了,但宋稚绾在他怀里昏昏欲睡时,耳边的唠叨声也还在碎碎念。
念男女有别、念不成体统……
如今她这般借口拒绝,太子哥哥应是很满意的才对。
不料男人手中的白瓷勺子“叮当”一声落回碗中。
萧琰看着还坐在他腿上被他圈在怀里的人,脸色急剧变黑。
一声听不出情绪的笑意从喉间溢出,眼底刚回暖的温度又渐渐变冷,捉摸不透的幽暗神色紧紧锁着腿上的人。
男女有别?
居然同他辩上“男女有别”了。
呵!当真是长大了,如今还懂得与他避嫌了是吗?
萧琰放下手中的莲子羹,不动声色地将放在她腰间的手臂收紧,视线下移:“那太傅有没有同今今说过,像这般坐在男子腿上,又是什么规矩?”
闻言,那具放松娇软的身躯蓦地一僵,抬眸无辜失措地望向他。
宋稚绾刚被萧琰带回来时,还是个小孩模样,身型比现在要小得多,但每每吵闹时的力气可不小,那些宫人都管不住她,也不敢管她。
只有萧琰能降得住她。
只要宋稚绾不肯好好吃饭吃药,那件披风轻轻一扬,毫不费力地就把豆包点儿大的人锁在怀里了。
她这几年倒是长得快,比紫月这个同岁的小丫头长得还高了一点儿。
可这些年被萧琰搂着喂饭喂药的习惯倒是一点儿也没改。
反倒还越来越熟练了。
只要萧琰长臂一捞,她便会自己挪着屁股去找最舒服的位置坐。
似乎……
她从没想过与太子哥哥这般有什么不妥,所以在面对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时,倒是不知如何应答了。
她垂着头有几分懊恼。
怎么自己还给自己挖坑跳呢……
“嗯?怎的不说话了?”萧琰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脸上变化多端的神情,又质问道:“哪家女子会像今今这般坐在男子的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