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琬儿敖辛的其他类型小说《凤未归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千苒君笑”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敖辛有午睡的习惯,加上天气热,午饭过后没多久就困意袭来。她坐在敖阙旁边打瞌睡。起初没人注意到她,后来不知谁朝她这里使了个眼色,满桌人都朝她看来。大家的眼神都是善意的,觉着这小姑娘坐着都能打瞌睡,委实有趣好玩儿。敖阙低下眼帘看了她一眼,随后抬手把敖辛的头轻轻往自己这边拨了拨,敖辛便顺利着陆,靠在了敖阙手臂上。敖阙用另一只手端起酒杯若无其事地喝了一杯酒。随后与人说话时,他的声音都会降低几分。似不想吵到这个靠着他睡着过去的人。这时温月初从帘子后面走出来,对敖阙道:“敖公子,我看三小姐着实困得紧,不如我带她去暖阁休息吧。”敖阙道:“不用,她睡不了多久。”半下午时,敖辛揉着惺忪的眼,和敖阙一起回去了。彼时温月初和温朗送他们到门口。温月初站在门...
《凤未归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敖辛有午睡的习惯,加上天气热,午饭过后没多久就困意袭来。
她坐在敖阙旁边打瞌睡。
起初没人注意到她,后来不知谁朝她这里使了个眼色,满桌人都朝她看来。
大家的眼神都是善意的,觉着这小姑娘坐着都能打瞌睡,委实有趣好玩儿。
敖阙低下眼帘看了她一眼,随后抬手把敖辛的头轻轻往自己这边拨了拨,敖辛便顺利着陆,靠在了敖阙手臂上。
敖阙用另一只手端起酒杯若无其事地喝了一杯酒。随后与人说话时,他的声音都会降低几分。
似不想吵到这个靠着他睡着过去的人。
这时温月初从帘子后面走出来,对敖阙道:“敖公子,我看三小姐着实困得紧,不如我带她去暖阁休息吧。”
敖阙道:“不用,她睡不了多久。”
半下午时,敖辛揉着惺忪的眼,和敖阙一起回去了。
彼时温月初和温朗送他们到门口。
温月初站在门边,久久注视着敖阙离开的背影。
温朗便依靠着门,叹口气道:“那是他妹妹,你这么吃醋干嘛?别人都是马大哈,可敖二不是,你一句话一个动作,他便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温月初苦笑,手指紧紧抠着门扉,“我从没见过他对谁这样好的。可能真的是我太敏感了。”
她觉得那一丝不同寻常更强烈了些。能让她非常排斥而又嫉妒。
楚氏半下午把列好的琬儿的陪嫁清单送到了姚如玉这里来。这夸张的清单并没有在先前的基础上删减多少。
楚氏趾高气昂道:“我们琬儿是要进宫当娘娘的,宫里送了那么多聘礼来,陪嫁当然不能少的。这已经算是很简单的了。总不能让琬儿没面子吧。”
姚如玉淡淡扫了一眼那嫁妆清单,道:“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进宫要带嫁妆的。皇家出多少聘礼,你就要出多少嫁妆?倘若皇上出一座银山,你是不是得去挖座金矿?”
姚如玉好笑道:“倘若是你自己去挖来的金矿倒也罢了,你用别人辛苦挣来的血汗钱给你女儿陪嫁,长嫂,天下有这么便宜的事吗?”
楚氏脸色变了又变,道:“琬儿也是在侯府长大的小姐,她是从侯府嫁进宫里去的,长的也是侯府的脸面,将来必然还要惠泽娘家。侯府得到的也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现在侯府给她出陪嫁,难道不应该吗?”
姚如玉道:“我记得没错的话,侯爷一开始是没打算与皇家联姻的,不然进宫的轮得上四姑娘吗?大概也是四姑娘用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才不得不如此的吧?”
这愚知蠢妇,琬儿进宫到底是给侯府带来恩惠还是带来隐患,还未可知呢。
朝廷式微,皇室当然迫不及待地联姻寻一个左膀右臂,可诸侯逐鹿天下必将是大势所趋,她们这是要将威远侯卷进漩涡里!
幸而进宫的不是敖辛,而是琬儿,将来威远侯还不至于太难抉择。
楚氏不懂这些,姚如玉怎会不懂。
姚如玉嘴上向来不留情的,几句话把楚氏气得七窍生烟。
楚氏正准备与她理论,姚如玉便又笑道:“长嫂,你现在是来请要嫁妆的,若是你这态度有问题,我就是想给这嫁妆又怎么给你?受了你一顿气还把好东西往你面前捧吗,我姚如玉还不是一把贱骨头。”
楚氏一口气淤在胸膛,好艰难才生生咽了下去。
楚氏道:“那依弟妹看,这陪嫁清单就这么定下了?”
姚如玉这才又把清单拿起来仔细地看,道:“这陪嫁要是按照长嫂列的来,等于是陪进去了半个侯府啊。也难怪,长嫂在家养尊处优,不知道挣钱不容易。金银器皿、丝绸织物这些能抬走的便算了,可这良田美宅,还有临街铺子,也要算在陪嫁里,”
姚如玉不紧不慢地看了楚氏一眼,接着道,“四姑娘进宫时能带得走吗?”
楚氏道:“是带不走,可家里还有我和放儿,我们可以帮琬儿打理的呀。”
姚如玉道:“那怎么行,四姑娘远在京城,长嫂帮她打理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万一四姑娘手里头需要银钱呢?”
说着就对身边丫鬟伸手,丫鬟熟稔地递了一把玉算盘在姚如玉手上。
姚如玉抬腿搁在椅榻上,身子慵懒地斜斜靠着软枕,手里一把算盘拨得噼哩吧啦的响,罢后抬起头对楚氏道:“四姑娘的陪嫁,一共是六十四抬,还有折算下来的两万两白银,够了吗?”
楚氏一惊,道:“这怎么够!我列的明明是一百二十八抬!那些铺子和宅田又岂止两万两!”
姚如玉冷笑道:“我劝长嫂还是不要狮子大开口的好,真要按照规矩来,庶女出嫁哪有两万两白银陪嫁,箱抬最多也不过三十二抬。更何况四姑娘还不是侯府庶女,只是偏房庶女。我不过是看在她进宫的份儿上,照嫡女的场面来。长嫂再要找我讨价还价,索性就按照庶女的规格来办。”
见没有转圜z的余地,楚氏索性在姚如玉这里嚎啕大哭,吵得姚如玉耳根子疼。
她一边哭一边道,说威远侯亏待亡兄的孤儿寡母,欺负羸弱老少云云。
姚如玉摆摆手,便对身边的宝香道:“去把侯府里这些年的账册拿来,一会儿便移送去官府。让官府查查看,到底亏空了多少银子,给我揪出私吞财物的人出来把这窟窿补上,缺多少补多少,都用来给四姑娘添嫁妆吧。”
“是。”
楚氏看见宝香抱出来的两大摞账册,一抽一抽的倒不哭了。
姚如玉斜目看她一眼,道:“按照律法,私吞侯府财物,还要坐牢的。”
宝香刚要去叫人移送账册,楚氏就连忙拉住她,道:“这陪嫁的事,我还是先回去跟琬儿商量商量再说吧。”
姚如玉点点头,“如此也好。”
楚氏走后,宝香又一丝不苟地把账册搬回去,道:“夫人肯给六十四抬陪嫁,已经是格外大方了。徽州城里有的嫡女都不一定能有这个份儿的,只可惜大夫人忒不知足。”
姚如玉懒洋洋道:“她以为四姑娘金贵,再怎么金贵,都已经爬了别人的床了,自然也别指望别人对她有多看重。更加不见得,那皇室魏帝会真的把她当个宝。”
琬儿之于魏帝的存在就如同鸡肋。
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琬儿道:“虽说比在家里差了许多,但有二哥费心打点,还勉强能住。”
敖阙点点头,道:“我已往家里去了信,侯爷应该已经知道了在京城里发生的事。”
琬儿心里紧了紧,道:“二叔怎么说?”
“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你也只能安心等着进宫。”
琬儿闻言放下心来。
敖阙又道:“还有一点,你与三妹之间的那些事,等明日回了家,在侯爷面前,掂量着说。”
琬儿冷不防抬头看着敖阙,“二哥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话里的意思。”
琬儿冷笑起来,恨恨道:“是敖辛害我惨被凌z辱的,现如今我勾z引皇上的事都已经传开了,明日回家后,二叔能对我有好脸色吗?你是不想让我提敖辛陷害我的事,让我一个人把所有的事都扛下来?”
她还以为这敖阙是来讨好她的,没想到却是来包庇敖辛的!这更加令琬儿生气。
琬儿气得声音不受控制地尖利,又道:“我告诉你,不可能!既然她敢这么做,那她就要承受这个后果!我不仅要告诉二叔她害我,我还要告诉全徽州城她害我!就算她是侯门嫡女又怎么样,那也是一个歹毒心肠的嫡女,往后她在徽州也别想过安生日子!”
敖阙听她叫嚣着说完,道:“那我看见你往她茶里掺药这事,我是不是也要说?”
琬儿脸色一变:“你不要污蔑我,我没有!二哥,受害的人是我,不是她敖辛!”
敖阙道:“我是不是也要告诉全徽州,你是怎样跑到皇上z床上,行放z荡之事?可要我联系一下赵王、梁王以及安陵王、北襄王那边,给一份证词?毕竟那天晚上,他们在门外听了许久。”
琬儿扶着桌面,脸色苍白地往后踉跄了两步。
敖阙的话字字带刺,听起来可真是刻薄。
琬儿定了定神,咬牙道:“所以,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敖阙若无其事地整了整手腕上的护腕,轻抬眼帘看她:“我这是在通知你。你想进宫,最好安分守己地等着进宫。不然,就算圣旨上没有变数,我这里变数却多得很,你要不要试试?”
他眼神里十分平淡,可却无形之中透着一股子阴狠,似冰冷的钩子一般,随时能勾得她血肉模糊。
她知道,他做得出来的。
要是在徽州他使了什么坏,使得自己没办法顺利进宫,那往后只有被人耻笑的份儿。
“早点休息,明早还要继续赶路。”敖阙不听她回答,转身就出了房间。
琬儿在身后不甘地问道:“她以前对你那样不好,你为什么还要处处袒护她!”
她得到的也只是敖阙的背影跟沉默。
冬絮小心翼翼地从屏风后面出来,就见琬儿气极地扑在桌面上,把桌上的茶具统统拂落在地,摔得粉碎。
敖辛正昏昏欲睡,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了一下。她翻手啪地打在自己脖子上,又打死一只蚊子。
第二日起来,敖辛手臂上被蚊子咬了几个包,扶渠便匆匆忙忙下楼来,看见敖阙和几个护卫坐在一起用早饭。
敖辛皮肤嫩,一有蚊虫叮咬,便十分明显,而这些男人包括敖阙在内,似乎没有这样的忧虑。
扶渠硬着头皮走过去,敖阙便道:“三小姐起了?”
扶渠道:“小姐昨晚被蚊子咬了,起了红疹。奴婢想来问问,二少爷这里可有搽抹的药吗?”
敖阙道:“一会儿我送上去。”
扶渠便蹬蹬蹬地上楼回房了,伺候敖辛梳洗。
敖阙命人去最近的药铺里买了松香药膏回来。
他把药送上楼时,扶渠正去给敖辛端早饭还没回,就先敲门进去。
彼时敖辛正盘腿坐在床榻上,手臂上的红疹一个个的,还没睡醒的样子,一边神色惺忪,一边伸手去挠自己的皮肤。
敖阙看见她手臂上自己挠的红痕,皱了皱眉,道:“不要去挠。”
敖辛仰头望着他,“可是好痒。”
敖阙把松香递给她,“抹这个。”
于是敖辛左手揉了松香往右手臂抹去,右手揉了又往左手臂抹去。她在敖阙面前毫不避讳地捞起自己的衣袖时,手臂上白白嫩嫩的皮肤看起来柔软而富有弹性。
抹均匀了,那股刺痒的感觉才慢慢消了下去。
敖阙适时道:“你脖子上还有。”
敖辛摸了摸自己的脖颈,“哪里?这里吗?我看不见啊。”她不大意地把松香递给敖阙,“二哥帮我搽搽。”
脖子上只有两颗小红点,如果敖辛没有觉得痒的话,应该不搽也可以的。但敖辛摇头晃脑时,又伸手去挠后颈,敖阙便看见她后脖子上也有几个包。
敖阙眼神沉了下来,敛衣坐在她床边,指腹揉了松香,一手扶着敖辛的头,让她不要乱动,手指便碰到了敖辛的后颈上。
敖辛脸面对着敖阙的肩膀,索性一头扎在他肩膀上。
敖阙放在她后颈的手指顿了顿。
敖辛靠着他的肩膀,闭眼小憩,道:“二哥,你继续呀。”
敖阙扶着她柔嫩肩膀的有力的手微微有些收紧,道:“你倒是舒坦。”
琬儿早间一直不露面,等要启程的时候,她才从房里出来。相比之前的容光焕发,大概她昨晚也是没休息好,所以容颜有些憔悴。
早上也没再叫人准备燕窝之类的,好似连粥都没喝一口。
上马车前,琬儿狠狠剜了敖辛一眼。
行了一天的路,傍晚时,队伍才进徽州城。
一入家门,威远侯、楚氏和敖放都正等在正厅里。
兄妹三人经过前庭,走入花厅,就听威远侯凛然道:“敖琬,跪下!”
琬儿知道威远侯一定会发怒的,但没想到来得这么快,连让她喘息一口的机会都不给。
她弱柳扶风地在正厅跪下。
楚氏见状心疼不已,但又不敢忤逆威远侯上前来扶。
琬儿是受不得委屈的,一有丁点风吹草动,就恨不得闹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
敖辛也已经做好了准备,琬儿势必不会对她善罢甘休,只怕第一时间就会抖出她来。
可让敖辛没想到的是,这回琬儿不仅规规矩矩地认错,还丝毫没有把敖辛牵连进来。
这四妹妹,吃错药了?
敖辛原先准备好的说辞,眼下一点用场都派不上。
楚氏走后,姚如玉抬眼才看见门边站着的敖辛,愣了愣对她招手道:“丫头,快进来。”
敖辛进去,姚如玉又道:“我算是看清楚了,你爹事务繁忙,有时候家里边顾不上,才让大房那边耀武扬威了那么久。以后不会了。”
敖辛笑着依偎过去,道:“以后有母亲在嘛,肯定不会了。”
姚如玉随后就让丫鬟宝香摆出一套一套的首饰头面让敖辛挑选,敖辛简直被晃花了眼,不管是宝石还是翡翠,哪一样都是上上品。
姚如玉还道:“上回让你拿蜀锦,你没给你自己拿,我索性用别的云锦丝料给你裁了衣裳。”
说着就让丫鬟捧出一套套衣裙,都不重样的,颜色也素淡,十分美丽,且又符合敖辛这个年纪。
敖辛对漂亮的衣裳首饰是不热衷的,但也不得不承认,继母的眼光和水准,真真是贴合萌动的少女心啊。
恰逢姚瑶儿到侯府里来,给撞见这些裙子,硬也要抠走两套。
眼下丫鬟在桌上摆了可口的糕点,姚瑶儿往嘴巴里塞了块糕点,就迫不及待地小声问敖辛:“表姐,上次我托你打听的事儿,怎么样啦?”
敖辛反问道:“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废话,当然是真话了!”
看着姚瑶儿紧张期待的眼神,敖辛其实也不想让她失望的,可二哥没有那方面的想法,也不能强求,便直言道:“他说,你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姚瑶儿一脸受伤的表情。
恰逢姚如玉在背后听见了,正色道:“现在你该死心了,往后就不要痴心妄想了。”
城里大把温婉端庄的待嫁姑娘,姚瑶儿几斤几两,姚如玉还是知道的;敖阙怎么可能会看上这个黄毛丫头。
早断了她的念想早好。
琬儿日盼夜盼,总算把宫里的人给盼来了,同时带着皇上旨意,接琬儿进宫的日期定在了两月后。
宫使送来的聘礼在徽州城内也算是十分隆重的,这让楚氏和琬儿终于扬眉吐气。
既然皇上已经送了聘礼,楚氏当然要给琬儿准备陪嫁。
这对于威远侯来说,根本算不得喜事。陪嫁事宜他也不管,凭楚氏自己做主。
可横在楚氏上头还有一个当家主母呢。
这日敖阙闲了下来,和敖辛一起去给姚如玉请安以后出来,与她道:“今日要不要跟我出门?”
敖辛不明所以地看着他,朝阳顺着林荫的缝隙,散落在她年轻的脸上,衬得那双黑白分明的眼十分明亮。
她问:“去哪里?”
敖阙道:“温朗的三弟做百日宴,我要去一趟的。你若是在家闷,就跟我一起去。”
敖辛满口答应了下来,觉得自己衣着过于随意,便要先回院里换身衣裙。
先前姚如玉给她的那些裙子还摆在衣橱里没动过呢,敖辛在家时是不会穿得那么精致的。
这回扶渠说什么也要取出其中一身藕色的裙子给敖辛穿上,道:“小姐,以前那些裙子和夫人给新做的这些比起来,简直没法穿了。小姐是跟二少爷去吃酒的,不能太过寒酸呀。咱们侯府也是有头有脸的人,要面子的。”
敖辛竟信了扶渠的邪,坐在妆台前,由扶渠重新给她梳头,佩上头饰发簪和耳铛。
敖辛催促道:“扶渠你快点,二哥还在外面等着。”
“好了好了。”
敖辛出去时,敖阙正站在树下阴凉处。他回过身来,眼神在敖辛身上停顿片刻,意味不明。
敖辛转头就进屋,打算把裙子换下,“果然这样还是不妥吧。”
敖阙在身后道:“没有,这样好看。”
后来敖辛还是就这样跟着敖阙一起出门了。
温家在徽州算不上名门世家,只能说家境中等殷实,世代崇武。温朗跟随敖阙在军营里做事,算是家中的榜样。
温朗的弟弟百日宴,只宴请关系好的亲朋热闹一下即可。敖阙也是因为与温朗关系近,才携了敖辛一同前来。
若是威远侯和侯夫人,还不会参加这样的宴会。
这天站在门口迎客的便是温朗了。
他很是爽朗爱笑,看见敖阙和敖辛到达府门前,便快步走下台阶,拍了拍敖阙的肩膀,又温和地笑看着敖辛,道:“三小姐也来啦。”
敖阙把贺礼交给旁边的管家,就自然而然地携着敖辛进去了。
敖辛和敖阙一起来,自然是进门便被奉为座上宾。
刚一进门,温朗就在后面说道:“月初,快请敖二他们去前厅坐。”
甫一踏进门口,敖辛看见迎面便走来一位女子,纤纤婀娜、温婉大方,脸上带着有两分熟悉的笑意。
敖辛见过她的,倏而想起来,她便是那天跟温朗一起到侯府喝喜酒的那位女子。
应该就是温朗口中的“月初”了。
月初大概也没想到,敖阙不是一个人来的。
他身边还带了一个稚嫩细白的小姑娘,瞧那柳眉杏目,安静中带着两分童真,漂亮得像个瓷娃娃,是个美人胚子无疑。
眼下她身子骨还没完全长开,眉目间无半分媚色,可若是等将来长开了,还不定有多少男子垂涎。
月初脸上的笑意顿了一下,还是迎上前来,款款福礼,道:“敖公子。”
月初和敖阙打招呼时,敖辛终于可以近距离看一看这女子了。她比自己大,也成熟,精心打扮过,敖辛感觉比上次晃眼一看更美丽。
这月初姑娘举止十分温雅得当,一看便是大家闺秀。她的四周,总有不少目光投来,让她成为众人视线下的焦点。
月初也注意到了敖辛的目光,她与敖辛还不是很熟,以往没多少交集,便看向敖阙道:“这位是……三小姐吗?”
月初是很聪慧的,以前敖辛不怎么露面,起码没和她正面认识过,她也是一猜即准。
敖阙点头,月初便对敖辛笑道:“三小姐安好,我是温月初,温朗的妹妹。之前常听哥哥提起过你。”
进去坐下不到片刻,陆陆续续就有敖辛熟悉的面孔进来。
敖辛与其他女眷一概不熟悉,也不主动去搭话,安安静静地跟着敖阙做他的小尾巴。
敖阙与人说话寒暄时,也时不时要回头来看一眼,确认她在自己身边。
或许她茫然过,前路布满了荆棘和坎坷,她不知道该往何处下脚。她害怕这一去,稍有不慎,又会走上和前世一样的道路。
但是后来她不怕了。
二哥说只有沉下心,才能办成事。这辈子她再不做那上钩的鱼了。与其做那上钩的鱼,不如做钓鱼的人。
她把前世种种压在心底深处,一旦去触碰,那就是抽筋扒皮的痛。她记得琬儿和魏云简凌z辱她的场景,更忘不了魏云简启她父亲骸骨、让她父亲死不安生的切齿之恨。
有些事,只能由她自己去做,二哥纵使疼她护她,却始终无法代替她去做。
午夜梦回之际,敖辛想,这段时间是她前世今生里所体会过的最快乐的日子,能够让她暂时压下心里的仇恨和伤痛。可该来的躲不掉,只有她亲手去做了,才能够彻底放下。
威远侯和其他王侯一样,不可能亲自进京给太后贺寿。
他准备派敖放带着贺礼进京去。
琬儿说,她还没去过京城,想趁着这次机会,跟大哥一起进京去看看。
敖放当然清楚琬儿的心思,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俗话说,大魏王朝虽腐朽了去,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日若是有机会去朝廷做大将,敖放也觉得好过于一直屈居威远侯手下。
所以敖放对于妹妹琬儿进京的心思是纵容的。若是有可能,他还会帮衬几分,使琬儿得到魏帝的青睐。
敖辛不记得自己前世为什么要随着琬儿一同进京,有可能是琬儿邀请她的,也有可能是她不放心琬儿一个姑娘进京所以与她相伴。
而这一次,敖辛便主动道:“说来,我也不知道京里是番什么光景,我正想说想要去看看,琬儿妹妹就先说了,不如我与琬儿妹妹结伴同行。”
琬儿倒是一怔,她都还没主动邀请敖辛,敖辛就先提议跟她一起去。也好,省去了诸多麻烦。
琬儿原以为还要跟敖辛说一番好话,就以前的不愉快道歉一番,才能假意与她和好如初呢。
琬儿欣喜道:“三姐愿意陪我一起去吗,那真是太好了!我们一路上可以游山玩水了!”
威远侯却拒绝道:“不行,姑娘家家怎么能长途跋涉去那么远的地方!”
敖辛扒拉着威远侯的手臂撒娇,“爹,您就让我去看看吧,况且有大哥在呢,他会保护我们安全的。”
敖放便道:“若辛儿和琬儿非要同去,请二叔放心,我一定会好好保护她们的。”
威远侯沉着脸没松口。
敖辛一路跟着他去书房,好话说尽,“爹,等我回来,再给你做两双鞋好不好?还给你做衣服。”
书房里只有父女两人,威远侯才对她道:“此去京城于你来说不安全。阿辛,你不要胡闹。你想要游山玩水,只要是在这徽州地界内,想去哪儿让你二哥陪你去便是。”
敖辛道:“我没有胡闹,我想去京城。”
“你说说,你去京城是想干什么。”
敖辛背着手,有一下没一下地蹭着脚尖,忽而反问道:“那爹说,琬儿妹妹这个时候去京城是想干什么呢?”
威远侯沉吟不语,敖辛都这样问了,他岂会不明白。
敖辛又道:“上次宫使来徽州时,琬儿妹妹出门了一趟,我让颜护卫找人跟着她,见她给了宫使一根簪子。”
威远侯脸色十分难看。
敖辛道:“爹不想与皇家联姻,但琬儿妹妹不这么想。我得去看着她呀。还有,进京给太后贺寿的又不止咱们,还有其他王侯的人,我可以帮爹去探探底。虽然是拒绝了联姻,有爹坐镇徽州,皇家也不敢明目张胆把我怎么样的。”
这个理由连她自己听起来都挺有说服力的。
良久,威远侯道:“阿辛,当前局势琬儿不明白算了,你明白就好。这件事让我好好想想。”
当晚,敖辛来了敖阙的院子。
外面的护卫不拦她,只道:“三小姐,二公子还未回。”
敖辛道:“没事,我进去等等他。”
敖辛便坐在临着回廊的池边,等敖阙回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夜里凉风习习,他院子里的树叶轻轻晃动,发出疏淡的沙沙声。
后来敖辛听到脚步声,急忙扭头看去,看见敖阙步入院里,从假山旁边穿出来。挺拔的身形俊冷如松柏。
“你来多久了?”敖阙一边松着手上的护腕,一边道。
敖辛跳下池边,道:“没多久。”
“听说你想去京城?”
“是的。”敖辛站在他面前,仰头望着他,清亮的眼眸里沉入星月,朦胧而希冀,唤他,“二哥。”
敖阙看向她,示意她说下去。
敖辛道:“我不想让敖放跟我们去京城,我想让二哥陪我去。可以吗?”
只要有眼前的二哥陪着,她就是觉得一百个心安。
敖阙手里的动作停了下来,低眉看着敖辛轻轻捉住他的袖摆。他问:“爹同意了吗?”
“还没,但他一定会同意的。”
敖阙摸了摸敖辛的头,道:“那就等爹同意过后再说吧。”
后来威远侯同意了,敖辛却来不及去问敖阙,他到底同不同意和自己一起进京,因为接连两天他都不在家,敖辛根本不知道他去了哪儿。
敖辛想想,觉得自己提的要求可能太过分了。
威远侯派敖放进京,让二哥留守徽州,明显是重用二哥。她却要她二哥去和敖放换一个位置,委实强人所难。
然,启程这天,一切都准备妥当,敖辛和琬儿都已经各自上了马车,随时准备出发,却久久不见敖放出来。
后来知晓内情的人传话才得知,敖放在昨个半夜的时候就已经离家,好像是他辖地的柳城内出了乱子,要赶着去收拾,到这个时候都还没有回来。
不多时,离家门不远的巷陌口有马蹄声响起。大家都以为是敖放回来了,皆翘首期盼。
只是敖辛兴致缺缺地和扶渠坐在马车里,连遮窗的帘子都懒得掀一下。
待马蹄声近,近到敖辛马车的旁边方才停下。
楚氏和琬儿左等右等地等着敖放回来,结果却发现骑马回来的不是敖放,而是两天不着家的敖阙,失望之情顿显于脸上。
敖阙不着急下马,骑在马背上顺势抬手,就捻住了马车的窗帘,往上掀了掀,一眼就看见里面的敖辛。
只不过她看起来不怎么有精神的样子。
敖阙冷不防出声道:“都准备好了?”
敖辛闻声立刻抬头,只见窗外马背上的男子高挑颀长,轮廓分明的脸上是惯有的冷肃沉厉,她便是一喜:“二哥。”
后还是温月初主动过来,对敖辛说道:“不如三小姐跟我去花园里转转吧?”
大概是觉得敖辛这样跟着敖阙很妨碍他。
敖辛自己也有这样的感觉,就同温月初一道去花园里走走转转。
天气热,走了一会儿,敖辛坐在凉亭里就不想动了。
温月初问:“平日里三小姐也与敖公子这样要好吗?”
敖辛靠着凉亭柱子,想了想,道:“怎么算是要好呢?”
温月初笑得很温婉,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敖公子这么紧张旁人呢。”
敖辛道:“我是他三妹,不是旁人。”
温月初笑意又是一顿,道:“是我失言了,三小姐勿怪。”
敖辛基本可以肯定,这温小姐是对她二哥有意的了。
有人喜欢她二哥是好事啊,二哥早就到了娶妻的年纪了,可他偏偏还不着急。现在有这么个温婉大方的姑娘家喜欢,她哥哥又是二哥的好朋友,肯定不会差的。
温月初又问:“三小姐时常跟着敖公子一同外出吗?我听哥哥提起过,说敖公子与三小姐兄妹情深呢。”
以前他一直都是独来独往一个人,从不见他身边带着这么一个小姑娘。他脸上非但没有任何不耐烦之意,反而处处照顾着她。
身为女人,温月初当然非常敏感,一丝一毫的不同寻常她都能察觉得出来。
大抵是因为她的所有注意力都被敖阙给牵着走了吧。
所以她有些在意。
敖辛便如实道:“我爹要求二哥出门带着我的。”想起之前种种,敖辛便觉心里安宁,她原以为那时敖阙是不愿意带着她的。
温月初又笑了笑,还善解人意道:“敖公子身边都是些莽撞男子,肯定时常唐突了三小姐。那群家伙私下里没个正形儿的,三小姐一个女孩子可能觉得诸多不便吧?”
敖辛道:“我觉得还好。”
她怎会没领悟到温月初话里的意思,只不过是装作不懂罢了,“我们侯府没那么多规矩,我爹和二哥都是掌管军中的,我偶尔跟着去见识见识也没什么不好。”
敖辛歪着头又道:“好像造成不便的不是他们,倒像是我。我记得有好几次,因为有我在,他们想去倚香楼都没去得成。”
温月初皱了皱眉,道:“我认识敖公子好几年,他应该不会去那种地方。”
敖辛可不想逞一时口舌之快而坏了敖阙的大好姻缘,遂道:“温小姐不必担心,我二哥他洁身自好,家里至今连个通房侍妾都没有,身家清清白白。”
温月初尴尬地笑笑,道:“我就说,敖公子是不近女色的。这几年,我因着我哥哥认识了他,还算是与他走得比较近的。”
如果连她都没有机会,那别人就更加不可能会有机会。
敖辛打起精神,感觉这位温小姐很有戏,说不定就是她二哥喜欢的类型。
后来得知,温月初也不是完全的闺阁小姐,她虽知书达理,但温家崇武,她偶尔也会跟温朗一起抛头露面的。
而且她和与敖阙关系比较好的那群家伙也十分熟络。快要开宴时,她带着敖辛去前厅,那群人见了她,都唤她“月初妹妹”。
温月初径直领着敖辛到女眷们坐的宴桌去就坐,她便折身回去敖阙那一桌,与那些人说说笑笑地聊天。
敖辛对一桌女眷实在不太熟,忽然敖阙隔着一道帘,声音平淡有力道:“阿辛,到我这里来。”
这里男女是分开坐的,中间隔着一道帘。
温朗和温月初负责招待他们自己的好友,温家长辈基本不会插手干涉。
而女眷这桌多是温月初的好友,她们隔着帘子可以窃窃讨论帘外的男子,带着一种紧张兴奋的心情。
不想却被敖阙一句话给打断,一时帘内帘外都有些安静。
敖阙身边留了一个空座,当时温月初就站在旁边说话,又见敖辛已经去女眷那一桌了,大家便想当然地请温月初坐下说话。
只可惜温月初还没来得及坐下,敖阙就出声了。
温月初在边上愣了愣,很是有点局促。
好在她反应快,笑着说道:“我以为敖公子无暇照顾三小姐的,我正可以代为照顾一下,所以才另给她安排了位置。看来是我擅作主张了。”
敖阙道:“她人生地不熟,我自己照顾就好。”
温月初面上不露痕迹,道:“看来我哥说敖公子宠爱三小姐,真真是一点都不假。”说着就嗔怪了温朗一眼,“要是我哥能有敖公子一半,我就烧高香了。”
这话惹得一桌人哄笑连连。气氛这才又活跃起来。
敖辛想着,虽然这一桌女眷她不熟悉,但如果敖阙能与温月初坐在一起增进一下感情,她还是愿意将就一下的。
而且温月初真的挺能掌控场面的,她不去凑这个热闹也无妨。
所以敖辛一时也没吭声。
但敖阙却没打算把她外放在别桌,别人笑时他脸上无一丝笑意,又道:“还不过来。”
最终敖辛只好硬着头皮走出来,在敖阙身边坐下。
尽管先前大家都见过,她往那一坐,还是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
温月初只好回到女眷的那一桌去。
温朗看了温月初的背影一眼,也没多说什么,只玩笑道:“有你这么不放心妹妹的嘛,只不过是邻桌隔道帘,还怕三小姐被叼走了不成?”
“敖二你这么宠三小姐,以后三小姐嫁人,你可别哭啊。”
大家又一个劲地取笑敖阙。
敖辛偷眼看他,见他不为所动。
便有人不嫌事儿大地问敖辛:“三小姐,以后你若是出嫁,你二哥哭鼻子怎么办?”
敖辛很想翻白眼,道:“你们什么时候见过我二哥哭鼻子?”
敖阙给敖辛夹她够不着的菜,道:“不用理他们。”
他们一桌人又开始喝酒了,敖辛自顾自地乖乖吃饭。偶尔敖阙还顾着给她碗里送菜。
等她吃饱放下筷子,敖阙按照惯例,会往她面前的盘子里放一粒粒剥好的花生米。
温月初透过帘子看过去,简直食不知味。
她从来没见过敖阙对谁这样好过。尽管那是他妹妹,可那画面看起来也相当碍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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