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老赵葛飒的其他类型小说《极品小村姑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青溪半里桥”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常氏往外看了一眼小声道:“年前倒是有人来提了,是邻村的人家,家里有三个小子俩丫头,说的是家里的老二,地倒是不少,日子比咱家好过,我寻人扫听了扫听,说哪家上头还有老人呢,这上头婆婆太婆婆,下头还有两个小姑子,赶明儿还有俩妯娌,这一大家子十几口子人,上老下小的大娘性子又温和,怕到了哪家要受委屈,便推了,横竖今年才十二,再等个一两年也不晚。”小舅点点头:“这可是一辈子的事,得好好扫听清楚了才成,光扫听还不行,最好去相看相看。”常氏:“别说大娘了,横竖还能等,你呢这过了年可十八了,娘急的什么似的,给你说了几门亲事,你都不乐意,嫌这儿嫌那儿的,莫不是真要娶个天仙家来不成,就算有天仙也跟咱常家不合适啊,这讨媳妇儿得讨勤快能干性情好的,光模样儿好...
《极品小村姑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常氏往外看了一眼小声道:“年前倒是有人来提了,是邻村的人家,家里有三个小子俩丫头,说的是家里的老二,地倒是不少,日子比咱家好过,我寻人扫听了扫听,说哪家上头还有老人呢,这上头婆婆太婆婆,下头还有两个小姑子,赶明儿还有俩妯娌,这一大家子十几口子人,上老下小的大娘性子又温和,怕到了哪家要受委屈,便推了,横竖今年才十二,再等个一两年也不晚。”
小舅点点头:“这可是一辈子的事,得好好扫听清楚了才成,光扫听还不行,最好去相看相看。”
常氏:“别说大娘了,横竖还能等,你呢这过了年可十八了,娘急的什么似的,给你说了几门亲事,你都不乐意,嫌这儿嫌那儿的,莫不是真要娶个天仙家来不成,就算有天仙也跟咱常家不合适啊,这讨媳妇儿得讨勤快能干性情好的,光模样儿好有什么用。”
小舅:“姐,我才十八着什么急啊,再过两年也不晚。”
常氏叹了口气:“姐知道你心气儿高,可咱常家祖祖辈辈都是种地的庄稼人,不种地还能干啥?”
小舅:“姐,我就是不甘心,想着出去瞅瞅,外头是个啥样儿。”
常氏:“你这出去了一年,也瞧见了,这既然回来了,以后讨个媳妇儿安稳的过日子吧。”
小舅:“姐放心,这次家来就算走也不会去太远了。”
常氏:“这么说你还得走?”
小舅:“不是走,是打算着做些营生。”
常氏一愣:“什么营生?”
小舅:“这一年在外头也没白辛苦,到底攒了几个钱,也算有了些本钱,我心里打算着弄些针头线脑的挑着卖,我这次来就是想跟姐姐姐夫商量商量,看看我这个主意成不成?”
三娘忍不住道:“这个主意好。”
屋里人齐刷刷看向她,三娘这才想起自己还是个孩子,这时候插嘴有些诡异,忙道:“我,我是说小舅若是赚了钱,以后我们就有甜糕吃了。”
小舅忍不住笑了,伸手点点她的额头:“要是小舅赚了钱,天天给你们买甜糕吃。”
常氏:“这营生还没干起来呢,就先欠了债,回头要是亏了,看你怎么办?”
小舅:“就算亏了,也少不了你们几个的甜糕吃。”
三娘:“那些卖东西的后浪担子头上的锣一响,村子里的孩子就都跑出去了,小舅就卖些小孩子喜欢的玩意儿,肯定不会亏的。”
常氏:“你这丫头心眼倒多,你小舅卖小孩子的玩意儿,你们几个可乐了。”
三娘心说,自己可不喜欢玩那些幼稚的东西,就是眼看着终于碰上个开窍的亲戚,生怕这位亏了,打击了积极性,葛家唯一的希望就没了。
虽说小舅只是亲戚,但明显跟自家亲近,若是小舅发了财,对自家的日子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而且有个做买卖的小舅,自己以后想弄什么东西,至少容易一些,而且这小子年纪不大,或许自己可以试着忽悠忽悠,年轻人总不会像爹娘一样古板,尤其这小子属于胆大有追求的,三娘认为,只要有追求有改变生活的决心,就有发家致富的机会。
三娘正想着不妨小舅一伸手把她从地上抱到了炕上,搁在身边儿,从炕里的褡裢里摸出一个油纸包,小心的打开。
见小舅神秘小心的样子,以为是什么宝贝呢,三娘忍不住看过去,发现油纸包里是一颗颗的黄黑色的东西,看着脏兮兮的,三娘正琢磨这是什么东西呢,小舅捏了一块便塞到了她嘴巴里。
三娘想都没想就吐了出来,开玩笑,这么黑乎乎黄不拉几的东西,是什么玩意儿啊,就往嘴里塞,她吐出来的东西正掉在桌子上,还没等小舅反应过来,四宝小手一哗啦,塞到了嘴巴里吃了,眯着眼,流着两管鼻涕,十分幸福的神情,仿佛吃了什么山珍海味一般。
三娘见大姐二姐都下意识吞了下口水,忍不住问道:“这是什么?”
常氏:“这丫头可真是病糊涂了,连爱吃的糖块都不认得了。”说着忍不住叨念:“在外头做了一年好容易积下些钱,该留着娶媳妇儿使,买这些做什么,怪贵的。”
小舅:“这是年上在定州的集上买的,不贵,这一包才五文钱,买回来给他们几个甜甜嘴也是我这个当舅舅的一点儿心意。”
常氏:“只你平平安安的家来比什么都强,不过这糖倒真是比咱们青州便宜的多,成色瞧着也比咱们这边儿的好,咱们这边要是买这么一包,怎么也得十个钱。”
常氏笑了起来:“我们三丫头病了一场,连性子都变了。”
大姐也笑了起来:“以往三妹就盼着开春暖和了带着四宝外头跑着玩去,哪会问这些,连咱家统共有几亩地都不知道吧,今儿是怎么了?”
三娘咳嗽了一声:“那个,我就随便问问。”
二姐道:“怎么想起问这个来了,虽说过了年,天还冷着呢,种黍米得过了清明才下种呢,如今还早着呢?”
清明?三娘忍不住道:“清明种什么时候收?”
大姐:“你是病糊涂了,连什么时候收黍米都忘了,秋天收,收了黍米就该是八月十五了,娘会烙香甜好吃的月饼给你解馋。”
三娘:“清明种秋天收,一年就收一茬儿?”
常氏道:“咱们这儿天旱一年就一茬儿,听你舅说啊南边雨水足,一年能有两茬儿收成,日子好过的紧,饿不着肚子。”
二姐道:“说起来这老天爷真不公平,怎么下雨都往南边下,要是多给咱们这儿下几场雨,不是也有两茬儿收成了吗。”
常氏唬了一跳忙放下手里的活计,对着外头念叨着:“她小孩子家有口无心,老天爷只当没听见吧。”叨念了几遍瞪了二姐一眼:“就知道胡说,老天爷也是你随便能编排的吗,这几年亏得老天爷照应,咱们青州才能风调雨顺,乡亲们得了好收成,才不至于饿肚子,要不然这一冬都不知怎么熬过去呢。”说着又念叨了几句玉皇大帝菩萨保佑什么的。
等常氏叨念完了,三娘才又道:“娘会烙月饼啊?怎么烙?”
常氏未应呢大姐道:“三妹今儿怎么什么都问,这烙月饼不用问娘,大姐就知道,这烙月饼用黍米不成,得用麦子面,二斤黍米换一斤麦子,换回家碾成粉掺着咱家的黍米面就能烙月饼吃了。”
三娘:“既然这么麻烦,干脆咱家不种黍米种麦子不就好了。”
常氏一愣:“可是青州从老祖宗起世世代代都种黍米,没人种麦子?”
三娘愕然再也没想到是这个荒谬的理由,还以为是不适宜种小麦呢,可自己记得现代许多省份都是小麦的主要产区,而从自己这些日子的体会,青州的气候也不算太恶劣,应该可以种麦子吧,而这里的人竟然因为世世代代都种黍米就一直种,不知道改变。
想到此开口道:“没人种,咱家种呗,娘想想二斤黍米才能换一斤麦子,咱家要是都改成种麦子,就算收成不好,比黍米少一半,算起来也跟黍米大丰收一样,娘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常氏:“听你说倒是有理,可咱村里没人种麦子,就咱一家种是不是不妥当。”
三娘急的不行:“娘您管别人种什么,地是咱家自己的,什么收成好就种什么呗,干嘛非要跟别人一样。”
常氏见她急的脸红脖子粗不禁道:“不过说闲话,你这丫头着什么急啊,这事儿啊等你爹回来得跟你爹商量商量再拿主意。”
大姐递给她一碗水笑道:“瞧你急的脸都红了,以前就知道玩,如今可是怎么了,地里的事儿有爹娘呢,你这么着急干啥,快喝口水吧。”
二姐也道:“我看你这丫头还是先把线缠完了吧,这都半天了你才缠了半轴,我可还等着使呢。”说着把线轴塞到她手里。
三娘捏着线轴有些颓然,这就是返老还童的弊端,自己年纪太小,娘只把自己的话当成小孩子的胡说八道,不会当真,要是不当真,葛家这穷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儿啊?
三娘正觉前景一片昏暗,忽听外头四宝嚷嚷了起来:“娘大姐二姐三姐快来,小舅来了?”
四宝话音未落,常氏已撂下了手里纳了一半的鞋底下地出去了,二姐也跟着跑了出去,三娘正纳闷从哪儿蹦出来个小舅,大姐见她不动摇摇头:“以前小舅一来,你可是比谁跑的都快,今儿怎么发起呆了,还不下炕出去瞧瞧小舅带了什么好东西。”说着弯腰把地上的鞋拿起来给三娘穿上,拉着她出了屋。
一出屋就见一个十七八的少年站在她爹旁边,穿着一件旧的棉袄,土不呛呛跟从泥地里打了滚似的,头上戴着一顶毛帽子,已经破的不成样子了,边儿上都飞了花,也不知什毛的,灰扑扑的难看。
帽子下一张黑脸浓眉大眼的,裂开嘴看着四宝笑呢,露出两排大白牙,透着那么憨实,肩上挂着大了补丁的褡裢,鼓囊囊的也不知装了什么东西。
常氏忙道:“你可别说风就是雨,她一个小孩子家就是馋了胡说的,你怎么还当真了。”
小舅:“姐,我是说真的,刚我想了想,这糖块在定州卖五文钱一包,还是集上赶在年根儿底下,卖的比平日贵,也不知倒了几道手,要是我下些功夫找到做糖的,从人家手里直接进货,该便宜许多,加上我进的多,再与做糖的说说,以后常进他家货,做成个长久买卖,说不定价儿还能低些,这样我这一路奔波的路费就出来了,定州的糖比咱们青州卖的成色好,我同样卖十个钱一包,人家自然买我的,这样算下来,倒是一个好营生。”
三娘顿时松了口气,刚才自己是看走眼了,这个看上去稀里糊涂的毛头小子其实精明非常,岂止精明,简直天生就是做生意的料儿,而且貌似忠厚,这样的人更容易取信于人,买卖也会做得更成功。
有这么个精明的小舅,三娘忽然就看见了光明的前景,顿时一扫之前的颓丧,信心百倍起来,忍不住开口道:“小舅还可以多找几家,比比看谁家的糖好,我看人家那卖东西的货郎,担子里的东西可多着呢。”
常氏:“这丫头今儿话怎么这样多,小孩子家懂什么,别跟着你小舅瞎出主意。”
小舅却一把抱起三娘放在怀里搂着笑道:“姐,您还别说,这丫头的话还真有道理,俗话说货比三家,这进货自然要比较比较,再有,这卖东西,样儿多了才好卖。”说着点了点三娘的鼻子:“我们三娘真是长大了,都能给小舅出主意了,我记得小时候给这丫头算命说是富贵命,小舅这一回就沾沾三娘这富贵命的光,若小舅赚了钱,给你们几个城里那个桂花糕,听人说可比甜糕好吃多了。”
三娘点点头:“那三娘就等着小舅买桂花糕了。”
常氏:“就知道磨你小舅,你小舅赶了长道儿,累的很了,你就别缠你小舅了,让你小舅好好睡一觉,歇足了,明儿赶早走,你外婆在家不定怎么惦记呢。”说着把三娘抱了下来,自己上去铺炕让弟弟躺下睡觉。
见小舅躺下了,大娘领着他们几个去了西屋,临走,小舅还把那包糖塞到了三娘手里,冲她眨了眨眼。
三娘嘴角抽了抽,心说,这样的糖自己可咽不下去,到了西屋,直接塞给了大娘。
大娘感动非常,眼里甚至浮现了丝丝泪光,摸了摸三娘的头:“我们家三妹真长大了,懂事了,姐不爱吃这个,你跟二娘四宝吃吧。”
哪是不爱吃,分明是不想跟弟妹争,这个懂事的大姐三娘很是喜欢,当然二姐也很好,只是年龄小些,也相当懂事,就连最小的四宝,明明馋的哈喇子都流了三尺长,嘴里却还假惺惺的说四宝也不爱吃,姐吃。”
二姐伸手给他擦了擦嘴角:“哈喇子都流出来了,还不爱吃呢,这么一包呢,咱们一起吃,说着捏了一颗递给大姐,又塞给四宝一颗,递给三娘一颗,见三娘不伸手,干脆直接塞到她嘴巴里,然后自己吃了一颗笑道:“谁不知你这丫头最馋,小舅这会儿睡着了,吃你的吧。”
三娘很想辩驳说自己真不喜欢吃,但眼前这三人一脸幸福的样儿,想必不会相信自己,只能忍着吃了,不过,说来奇怪,刚才还觉又苦又涩的糖,这会儿吃着有些不一样了,苦涩之外丝丝缕缕的甜意,弥漫整个味蕾,仿佛也不是那么难吃。
转天一早天刚蒙蒙亮,小舅就走了,等送着小舅走了,常氏在炕头发现一个小口袋,打开是一小袋麦子粒,忙招呼丈夫来瞧。
葛老大摇摇头:“这老三也真是的,出去一年多攒下几个钱容易吗,哪搁得住这么使唤,这小袋麦粒磨了面也吃不了几顿,回头我去集上换成钱,等他再来的时候塞给他,这要做买卖进货,正用钱呢。”
常氏点点头:“都听你的。”
三娘在外间正竖着耳朵听着呢,听见麦子粒就是一喜,心说莫非这有神佛听见了自己的心声,自己昨儿还愁怎么说服爹娘把黍米改成麦子呢,今儿就冒出来了麦子来,这简直是有求必应的节奏啊。
正琢磨怎么努力说服爹呢,却听见说要拿到集上换钱,顿时急了,这刚冒出头的火苗,万不能掐了,想到此,也顾不得什么,忙着跑了进去:“爹娘,不能换钱。”
葛家夫妻同时看向女儿,常氏以为女儿嘴馋,开口道:“三娘大了,也该懂事儿了,你小舅攒些钱不容易,又要做买卖,正是用钱的时候,咱家帮不上你小舅,也不能累赘他不是。”
“小三儿啊你快醒醒,醒醒啊……”葛三听着一脑门子火,虽说自己叫葛三儿可不是小三儿,这么多年没有不知道自己忌讳这个的,所以要不叫自己的大名葛飒,要不叫小葛,没有一个敢冲着自己叫小三儿的,去年有个新来的小子不长眼叫了一声,自己上去一通狠揍,揍得那小子连他娘都认不得了。
举凡她们那条街上做买卖的都知道自己的脾气,怎么睡了一觉又有人找揍了。
葛三想睁开眼瞅瞅谁这么讨厌,却发现两个眼皮好像有千斤重,费了半天劲才勉强睁开,映入眼帘是一张有些稚气的女孩脸,长得挺清秀就是打扮的土气,也不知哪个山旮旯里跑出来的,莫非是这条街上新来的,记得前几日旁边的门帘有人拾掇,扫听了说是卖山货的,莫非是老板的女儿,不对啊,老板的女儿跑自己家做什么?而且,这土丫头看自己的目光也太激动了些,自己这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
葛三有些扛不住这土丫头的目光,开口问了句:“你是隔壁卖山货的?”
那土丫头听了明显一愣,却不再看自己,而是扭头跑了,一边儿跑一边嚷嚷:“娘您快来瞧瞧,小三醒过来了。”
葛三一脑门子黑线,这土丫头还真知道怎么触自己的霉头,回头非得好好教训教训这丫头不行,自己叫葛飒,她可以叫自己名字,要不小葛都行,敢再叫小三儿就是找揍呢。
正想着怎么教训这土丫头呢,忽从外头进来一个妇人,大约是终年操劳所致,脸色有些憔悴两鬓也已染上风霜,却让她莫名感觉亲切,尤其她贴在自己额头上的手,虽有些粗却极温暖,这个妇人让自己想起了阿婆。
阿婆是跟自己唯一的亲人,从记事起她的世界里就只有阿婆,阿婆是那条街上开杂货铺的,自己是阿婆捡回来的。
阿婆年纪大了,不懂收养需要手续,觉得自己可怜便留在身边当孙女养着,阿婆先头有个儿子还有两个孙子,后来一家子煤气中毒都死了,老两口因为住在店里得以幸免,白发人送黑发人,阿公经不住打击一病去了,留下阿婆一个人。
阿婆想着前头两个孙子,说自己排老三,就叫自己三儿,后来人口普查报户口的时候改成了葛飒,是老赵起的,说这个跟她原先的差不多,意思也好,英姿飒爽跟男孩子一样正合自己的性子,但街上的人还是习惯叫自己葛三,后来阿婆去了,自己便回来看店。
大学毕业之后,仍回来开杂货铺,许多人不理解,觉得自己应该出去找一份适合的工作,但对自己来说阿婆的杂货铺比什么工作都有意义,老赵说自己有病,她觉得自己正常的很,老赵不明白杂货铺对自己来说是家,阿婆不在了自己更应守住这个家。
只不过,这是哪儿?这个亲切的妇人是谁?还有刚才那个土里土气的丫头,又是什么人?这里好像不是自己的房间,也不是店里,葛三余光看见了旁边的窗户,微微一惊,这种古早的窗户式样,貌似在电视剧里看见过,上头还糊着窗户纸,窗户纸已经发黄,有些地方还破了洞,冷风从破洞灌进来,冷的她打了个激灵。
那妇人忙扯过床上的被子把她裹住,嘴里絮絮的叨念着:“醒了就好,可把娘担心坏了,娘刚还说呢,你刚落生那会儿你爹去庙里给你批过八字,和尚说咱家四个孩子,数着你这丫头命好吗,是天命送财的好命,就是命里啊有个坎儿,过去了就顺当了,我跟你爹上个月还念叨这事儿呢,你这丫头自打落生就皮实,没病没灾的,哪来的坎儿,这说着你就病了,病了这几天儿,村东的葛先生来瞧过,说是小伤寒,出不来汗就不中用了,今儿醒过来就好了,好容易出了汗可不能再着风,二娘去给你妹妹端灶上的姜汤来,这汗气儿得出透了才能把寒气带出来……”
妇人虽叨念的有些琐碎,葛三倒是听的大致明白了,不管是穿越还是夺舍,总之自己已经不是开杂货铺的葛三,而是这家的女儿,刚那个土里土气的丫头大概是自己的姐姐,二娘这个词是名字,古代女子地位低下,家里起名也图省事,一般都是顺着叫下来,什么大姐二姐大娘二娘,排行第几就是几姐几娘,刚那个土里土气的丫头想必姓二所以叫二娘,自己是她妹妹不是三娘就是四娘,端看这家有几个女儿了。
正想着,那土里土气的二娘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姜汤进来,妇人扶自己起来,小心的用被子裹住,接了姜汤,送到自己嘴边儿:“快趁热喝吧,喝了姜汤再睡上一觉,明儿又是个皮丫头了。”
这话虽有些调侃的意味却倍感亲切,让人听了心里热乎乎的,就着妇人的手把那碗姜汤喝了个精光。喝了姜汤便觉眼皮又重了起来,闭上眼又睡了过去。
常氏把碗放到一边儿,探手摸了摸被子里的身子,有些潮乎乎的不像之前那般滚烫,人也安稳了许多,终于松了口气。
二娘小声道:“娘,三娘的病真的好了?”
常氏点点头:“你妹子命大,汗出了小命就保住了,守了你妹子一天一宿困了吧,睡会儿子去吧。”
二娘:“我不困就在三娘旁边打个盹儿就好。”说着爬上炕,凑到妹子旁边靠着睡了。
常氏知道二娘不放心三娘,自己这前头两个丫头都是懂事的,也就三娘性子皮一些,成天带着四宝在外头疯跑,像个淘小子,四宝爹常说三丫头是投生差了,本来该是个小子却投成了丫头。
不过,这一病倒有些姑娘样儿了,就怕一好了又是个假小子。想着不禁摇头笑了,假小子也好,终是保住了命,菩萨保佑,盼着这些孩子往后无病无灾的才好。
葛三这一觉睡得格外踏实,若不是饿醒了估摸不知睡到什么时候呢,睁开眼四周黑漆漆的,唯一的光亮是炕桌上的油灯,实打实的一灯如豆,一个破碗里装的不知是什么油黑乎乎的挑出一个线捻儿点着,昏暗暗的也就勉强能看到近处的一些轮廓。
白天的妇人跟那个土里土气的丫头,不,变成了两个土里土气的丫头,旁边还有个流着两管鼻涕的小子,一双滴溜溜的大眼正盯着自己看。
一见自己醒了立马就嚷嚷了起来:“三姐醒了,醒了……”
这个流着两管鼻涕的小子莫非是自己的弟弟了?葛三正想着,那小子已经扑了过来:“三姐你可醒了,你病了这么多天,都没人陪我玩了……”
这小子话未说完就被一个蒲扇大的手提溜到了一边儿,昏暗的光亮下冒出一张黑脸,粗眉大眼一个憨实的汉子:你三姐刚好些,你老实点儿,三丫头你这一病真把你娘吓坏了,可算是好了,今儿爹去城里赶集买了你爱吃的甜糕,嘴馋的四宝都没吃,说等你醒了一块儿吃。”说着把一个油纸包递了过来打开。
油纸包里只有四块不大的甜糕,不知是不是灯光的关系,有些黑乎乎的,却有股子甜香,让本来就饿的她肚子咕噜噜的叫了起来。
妇人笑了起来,伸手掰了一块塞到她嘴里,也不知是不是饿急了的缘故,葛三竟觉比现代那些精工细作的蛋糕还要美味,不一会儿一块甜糕就进了肚子,仍觉意犹未尽,可是统共四块甜糕必然是一人一块,这家的爹娘没有厚此薄彼重男轻女已经很难得了。
别说这里是古代,就是高度文明发展的现代,依然重男轻女,尤其乡下,都觉女孩是赔钱货,男孩才能顶门立户,女孩在家庭的地位尤其低下,显然这家并非如此,这一点儿让葛三很是庆幸。
正想着,一块甜糕放到了自己手里,葛三抬头是比那个土丫头大些的女孩,瞧着有十一二的样子,冲自己腼腆的笑着:“吃吧,大姐不爱吃这些。”
大姐话音刚落,白天那个土丫头也把自己手里的甜糕放到了她手里,接着是那个留着两管鼻涕的小子,虽一脸不舍却也把咬了一口的甜糕的递了过来。
葛三低头看了看,非常怀疑这小子的鼻涕已经蹭到了甜糕上,虽然嫌弃,却也觉得这家人的家教真的很好,这么大便知礼让友爱实在难得,也令她格外感动,老天是为了弥补自己上一世的孤清,所以让自己到了这里,有了爹娘姐妹兄弟,这是上一世自己心里一直渴望而不得的,一觉醒来都实现了,这算不算另类的梦想成真。
感动之余葛三在大姐二姐的甜糕上各掰了一块,两管鼻涕小子的甜糕没动,说了句:“一起吃。”一开口稚嫩的嗓音把自己吓了一跳,继而想想,最大的大姐看上去也才十一二,自己自然更小了,这返老还童的奇遇,自己还得适应适应。
葛家夫妻彼此看了一眼,葛老大伸手摸了摸三娘的发顶:“三丫头病了一场倒懂事了。”
常氏点点头:“阿弥陀佛终是有个姑娘样儿了,先头我这当娘的都疑心这丫头投错了胎呢,就是个丫头的皮儿,瓤子活脱脱就是个小子,比四宝还皮。”
葛三听着心说自己之前倒是有多淘啊,总之吃了这块甜糕自己就算在葛家安家落户了,成了葛家正儿八经的三丫头。
葛三觉得自己这辈子跟三这个数字简直孽缘重重,以前叫葛三,后来改名叫葛飒,如今叫葛三娘,阿婆叫自己三儿,这辈子的爹娘叫自己三丫头,两个姐姐叫自己三妹,留着两管鼻涕的小子叫自己三姐,总之就是离不开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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