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夜,凛冽的寒风裹挟着刺鼻的铜腥味,呼啸着掠过古老的工坊。
阿三赤着脚,双脚深陷在冰凉刺骨的泥浆之中。
远处,那座高达三十丈的冶铜炉熊熊燃烧,火舌肆意吞吐,将阿三的影子扭曲成狰狞的青铜兽面,在地上不断摇曳。
此刻的阿三,心中满是对现状的无奈和对未来的迷茫,不知道这样痛苦的日子何时才是尽头。
突然,监工的皮鞭如响雷般炸响,划破了夜的寂静。
阿三身体猛地一颤,踉跄着扛起那盛满孔雀石的沉重竹篓。
粗麻绳深深勒进他的肩胛骨,瞬间渗出丝丝血痕。
这突如其来的鞭笞,让阿三的身体和心灵都遭受着巨大的痛苦。
“贱奴又在偷懒!”
恶狠狠的咒骂声中,鞭梢带着凌厉的风声擦着阿三的耳际飞过。
阿三吓得一缩脖子,连忙低下头,盯着自己那满是裂纹、粗糙不堪的脚趾。
穿越到这个时空已经三个月了,他始终无法忘记那个暴雨倾盆的夜晚——当他将现代冶金论文中“铜锡六比一”的配比,小心翼翼地刻在甲骨之上时,老祭司那原本浑浊的眼珠里,竟陡然迸射出贪婪而又惊喜的精光。
回想起老祭司的眼神,阿三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担忧,不知道自己的这一举动会给自己带来怎样的后果。
此刻,冶炼炉中正翻滚着第七炉铜汁,炽热的光芒映红了整个工坊。
前六尊精心铸造的青铜鼎,都在冷却的瞬间无情地迸裂。
司工们为了平息商王的怒火,残忍地将奴隶们推进熊熊燃烧的炉膛作为献祭,然而,这依旧无法阻挡商王那日益暴怒的诏令如雪片般飞来。
阿三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留下一道道血痕。
昨日,那个还在帮他磨碎锡矿石的少年,如今已被残忍地推进了炉膛,化为炉中的一缕青烟。
阿三心中充满了愤怒和恐惧,对司工们的残忍行径感到无比的痛恨,同时也为自己的命运感到担忧。
子时已至,梆子声在寂静的夜里悠悠传来,与远处的鸦鸣声交织在一起,显得格外阴森。
阿三轻轻掀开草席,从下面摸出了藏了七日的锡锭。
清冷的月光如水般流淌,洒在青铜觚上那神秘的饕餮纹上,也映出了他手腕处那醒目的、烙着“羌”字的印记。
趁着值夜的卫兵开始打起盹来,阿三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