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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锦小说全文免费阅读季崇易姜似

季崇易 著

武侠仙侠连载

姜似回到海棠居,阿巧把两样东西呈上来。“姑娘,这是大姑娘托人送来的。”阿巧先把一个青布包袱递给姜似。包袱寻常无奇,却打了个精致的结,姜似一看便知道是长姐姜依亲自收拾的。里面有一双做工精美的绣鞋,两双鞋垫,数双罗袜,一对如意平安结,除了这些女红,还有一个红木匣子。姜似目光在红木匣子上停了停,伸手打开,里面放着一支赤金点翠花簪,一支八宝簇珠白玉钗,并数朵精美绢花。这些首饰下面压着一张素笺。姜似把素笺拿起来,清秀的字迹跃入眼帘。她仿佛看到长姐嘴角含着温柔笑意劝她放开心怀,不必为了不值当的人伤心气恼,将来定会嫁个更好的,最后带着几分小心与愧疚解释不能前来,望她莫要介意。姜似眼泪簌簌而落。她女红出众的长姐,她温柔善良的长姐,她谦卑柔弱的长姐,...

主角:季崇易姜似   更新:2025-03-03 20:1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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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季崇易姜似的武侠仙侠小说《似锦小说全文免费阅读季崇易姜似》,由网络作家“季崇易”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姜似回到海棠居,阿巧把两样东西呈上来。“姑娘,这是大姑娘托人送来的。”阿巧先把一个青布包袱递给姜似。包袱寻常无奇,却打了个精致的结,姜似一看便知道是长姐姜依亲自收拾的。里面有一双做工精美的绣鞋,两双鞋垫,数双罗袜,一对如意平安结,除了这些女红,还有一个红木匣子。姜似目光在红木匣子上停了停,伸手打开,里面放着一支赤金点翠花簪,一支八宝簇珠白玉钗,并数朵精美绢花。这些首饰下面压着一张素笺。姜似把素笺拿起来,清秀的字迹跃入眼帘。她仿佛看到长姐嘴角含着温柔笑意劝她放开心怀,不必为了不值当的人伤心气恼,将来定会嫁个更好的,最后带着几分小心与愧疚解释不能前来,望她莫要介意。姜似眼泪簌簌而落。她女红出众的长姐,她温柔善良的长姐,她谦卑柔弱的长姐,...

《似锦小说全文免费阅读季崇易姜似》精彩片段


姜似回到海棠居,阿巧把两样东西呈上来。

“姑娘,这是大姑娘托人送来的。”阿巧先把一个青布包袱递给姜似。

包袱寻常无奇,却打了个精致的结,姜似一看便知道是长姐姜依亲自收拾的。

里面有一双做工精美的绣鞋,两双鞋垫,数双罗袜,一对如意平安结,除了这些女红,还有一个红木匣子。

姜似目光在红木匣子上停了停,伸手打开,里面放着一支赤金点翠花簪,一支八宝簇珠白玉钗,并数朵精美绢花。

这些首饰下面压着一张素笺。

姜似把素笺拿起来,清秀的字迹跃入眼帘。

她仿佛看到长姐嘴角含着温柔笑意劝她放开心怀,不必为了不值当的人伤心气恼,将来定会嫁个更好的,最后带着几分小心与愧疚解释不能前来,望她莫要介意。

姜似眼泪簌簌而落。

她女红出众的长姐,她温柔善良的长姐,她谦卑柔弱的长姐,死去的时候不过双十年华。

她的兄姐包括她自己,全是没有活过二十岁的短命鬼。

前世,长姐因与人私通被休,回了娘家后没过多久便悬梁自缢了。

消息传到安国公府,她第一个反应就是不信。

长姐秉性怯懦,柔顺如早春里一株迎春,她宁愿相信自己会与人私通,也不相信长姐会做出这种事来。

她要去朱家讨个说法,却被祖母拦了下来,最终除了大哭一场竟无能为力。

“姑娘——”姜似的反应让阿蛮与阿巧有些无措,阿蛮小心翼翼喊了一声,阿巧则拿了温热的帕子来。

姜似接过湿帕子擦了擦眼睛,吩咐阿巧把长姐送来的东西收拾妥当,拿起另一张帖子。

这张帖子是二姑娘姜倩送来的,邀请她去长兴侯府小住两日散心,并提议叫上伯府其他姐妹。

姜似指尖不自觉用力,把帖子边角揉皱。

姜倩的请帖来得果然够快。

姜似略一沉吟,抬脚去了西次间。

西次间被布置成了书房,设有书桌琴案,姜似重生后少了闲情逸致,琴弦已经生灰。

见姜似向书案走去,阿巧很是机灵开始研墨。

姜似很快写好一张素笺装好递给阿巧:“把这个送到长兴侯府去。”

“姑娘要去长兴侯府做客吗?”阿巧问道。

姜似摇头笑了:“祖母不舒服,当孙女的怎么能出门玩呢。”

她写这封信是回绝了姜倩。

长兴侯府是埋在她心头的一根刺,刺上淬了毒,不把这根毒刺拔出来她那颗心早晚会生满毒疮。

长兴侯府她是一定要去探一探的,却不是现在。

正如她信中所说,祖母不舒服呢。

姜似可以肯定,上一次在慈心堂受了冷落的姜倩接到这封信后为了固宠,明早定然会回来探望祖母。

而事实上,这个时候祖母的眼睛已经开始隐隐作痛,到了明天左眼就彻底看不见了。

她先前提起那个梦,把梦中情景往姜倩身上扯,祖母嘴上虽然训斥了她,可那根刺已经种下了。

等明日姜倩探望过祖母,祖母眼睛紧跟着失明,她就不信祖母不往姜倩身上联想。

她的祖母可不是把对孙女的爱放在第一位的人。

姜似对算计姜倩心中半点愧疚都无,先不说前世姜倩对她做的事人神共愤,就说祖母眼睛出问题后请来的神婆直指二哥姜湛,这其中不可能没有二叔一家的手脚。

前世二叔因救驾立了功,而恰好在那个时候父亲却闹出了醉宿青楼并牵扯上人命官司的丑闻。

父亲被夺爵赶出家门,二叔顺理成章袭了爵,因为救驾有功,爵位得以世袭罔替。

祖母最大的心愿终于实现了,哪里还想得起来长子死活。

姜似以七皇子妃的身份回到京城时此事已经过了一年多,她不信事情这般巧合,求郁七替她暗中调查。

只可惜才刚查出一些眉目,她就惨死重生了。

姜似不在乎有没有证据,总之以秋风扫落叶般的态度对待二叔一家就错不了。

“这封信给我大姐送去。”姜似提笔又写了一封信交给阿巧,走出书房来到院子中,坐在秋千上出神。

秋千忽然被推了一下,少女红色的裙裾迎风飞扬。

姜似霍然抬头,明艳动人却偏偏没有什么表情的面上有了浅浅笑意:“二哥回来了。”

她以脚尖点地止住秋千的摆荡,伸出手来:“我的荷包呢?”

姜湛干笑两声。

“没要回来?”姜似黛眉轻蹙,颇有些意外。

今生她与郁七素不相识,她不觉得郁七是那种偷藏陌生姑娘荷包的轻浮浪荡子,先前发火只是不想因为二哥的关系让郁七与她有进一步交集的可能。

“那只狗太可恶,可能把四妹的荷包当肉骨头藏起来了!”姜湛忿忿道。

姜似眉头皱得更深。

以前二牛也不是这么不懂事啊。

“四妹荷包里有要紧的东西?”想着没把荷包找回来,姜湛颇觉愧疚。

“要紧的东西倒是没有。”

“荷包上有特殊标记?”

姜似摇头:“也没有。”

姜湛长舒了一口气:“那就不打紧了,一只被狗咬烂的荷包想来没人捡,就算捡了也不知道是妹妹的。”

事已至此,姜似也只能自认倒霉,等姜湛离开后回了卧房,从箱底翻出一对金镯子来。

这对金镯子是苏氏留下来的,姜依临出阁把一对镯子都给了姜似。

那时候姜似刚刚十岁出头,正是矫情的时候,总觉得金镯子忒俗,直接把一对镯子压了箱底。

这对镯子对现在的姜似来说,用处太大了。

镯子是空心的,以玉珠暗暗相隔,正适合放姜似才配制出来的那些用途各异的药粉。

两世为人的姜似再清楚不过,无论是伯府姑娘的身份还是丫鬟婆子的保护在某些时候都显得苍白无力,只有别人夺不去的本事才是她的底气。

这一日就在平淡无奇中匆匆而过,到了第二日果然不出姜似所料,姜倩带着大包小包的礼品来探望冯老夫人了。

慈心堂里,冯老夫人看着笑意浅浅的二孙女姜倩,只觉左眼跳得更厉害了。

锦鸡怎么又来了!


利益与风险总是并存的,当风险远远超过了所得利益,那么放弃就成了必然。

“回头我会把收的银钱退回去,不掺和贵府之事。”刘仙姑收敛了脾气,对眼前少女作出承诺。

这小姑奶奶要不是贵女出身,都能抢她饭碗了,她可惹不起。

姜似摇摇头。

光是这样,她何必与此人费这么多口舌。

“姑娘的意思是——”

眉目精致的少女对着刘仙姑粲然一笑:“仙姑莫非忘了,你收了我的茶水费。”

刘仙姑愣了愣,忙从怀中取出那张被折叠整齐的银票递了过去。

姜似再次摇摇头:“仙姑可能不了解我,我送出去的东西从不收回。”

刘仙姑捏着银票的手紧了紧。

“当然啦,这些钱都是我的月钱一点点攒起来的,要是送出去听不见个声响,我会心疼的。”少女叹气道。

姜似这话并不假,她母亲的嫁妆目前还捏在祖母手中,父亲的年俸要归入公账中,她积攒银钱确实主要靠月钱。

这五十两,她拿得干脆,可把两个丫鬟心疼坏了。

“姑娘想怎么办?”刘仙姑心中骤然生出不妙的预感。

“很简单,我二婶给的钱仙姑不必退回去,照常来伯府作法就是了。”说到这里,姜似脸色一正,“只是本来我二哥承担的恶名,我要别人来担!”

“这可不行!”刘仙姑断然否决,“这样我会坏名声的!”

姜似眼皮也不抬,淡淡提醒道:“刨坟头,传八卦!”

刘仙姑嘴唇抖了抖。

威胁,这绝对是赤裸裸的威胁!

姜似凉凉瞥了刘仙姑一眼,拿起茶壶重新续了热茶,端起来浅浅尝了一口。

茶香沁人心脾。

她就喜欢威胁对方,对方还无可奈何的样子。

“仙姑何必如此纠结?难道仙姑在我二婶眼中,只是个招摇撞骗的神棍?”

不管是不是激将法,姜似这话还是让刘仙姑炸毛了:“当然不是,我入这行多年,靠得是真本事!”

姜似微微一笑。

这话她相信。

能把不少贵妇唬得一愣一愣的人,总要有两下子。

“这就是了,既然仙姑在我二婶眼中是本事高超的神仙中人,那么作法的结局有那么一点偏差,她还能吃了仙姑不成?”

迎上少女似笑非笑的神情,刘仙姑顿觉头疼。

她怎么就惹上了这个煞星!

“总之呢,我相信仙姑能全身而退,仙姑也该相信自己才是。”姜似语气恳切。

刘仙姑张了张嘴。

她还能说什么,只能相信自己了!

姜似把茶盏推过去,举起手中茶盏:“那么咱们就以茶代酒,庆祝合作了。”

刘仙姑沉默了一会儿,端起面前茶盏与少女手中茶盏轻轻一碰。

东平伯老夫人患了眼疾的事很快就在相熟的人家传开了,这得益于东平伯府二太太肖氏的功劳。

短短几日工夫,肖氏替冯老夫人遍请名医,甚至连太医署的太医都请了两三个。

这样的动静,与伯府相熟的人家自然都听到了风声。

现在一提起东平伯府,人们就要赞一声东平伯老夫人的二儿媳孝顺。

这日一早,姜似穿戴整齐前往慈心堂给冯老夫人请安,才出海棠居的门口就迎面遇到了姜安诚。

“父亲今日没有出门?”姜似盈盈施礼。

“刚从你祖母那里出来,正要出去了。”姜安诚一边说着话,一边打量女儿。

今日姜似穿了一件白底水红撒花短衫,下面是大红罗裙,看起来如一株怒放的海棠,明艳动人。

姜安诚微微松了口气,赞道:“今日似儿很精神。”

姜似嘴角微抽。

父亲大人到底会不会说话,夸一句闺女好看怎么了?

姜安诚自觉这话说得突兀,顿了一下道:“你祖母今日心情不好,穿得鲜亮些看着喜庆。”

他今日围了一条素色腰带,已经被母亲狠骂了一通,可不能让女儿平白挨骂了。

“多谢父亲提点。”姜似嫣然一笑。

姜安诚尴尬摸摸鼻子,强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那你快去慈心堂请安吧,为父出去了。”

姜似看着匆匆远去的挺拔背影,心中淌过暖流。

父亲一个大男人跑到这里来,就是怕她穿戴不妥当撞到祖母枪口上……

姜似仰了仰头,正好看到躲进云中的朝阳重新钻出来,把四周天空映成了生机勃勃的橘红色,恰如她此刻的心情。

“四姐看什么呢?”一道带着莫名意味的声音传来。

姜似闻声望去。

青石小路上一前一后走来两名少女,走在前面的少女是六姑娘姜佩,后面跟着的是五姑娘姜俪。

姜佩与姜俪虽然同为庶女,但姜佩的生母是二太太肖氏的陪嫁,姜俪的生母则是年轻时伺候姜二老爷的通房丫头,是以姜佩在嫡母面前比姜俪有脸面得多。

刚才说话的便是六姑娘姜佩。

不过是一转眼的工夫,姜佩与姜俪就来到姜似面前。

姜佩上下打量着姜似,笑道:“四姐今日穿得好鲜亮。”

“年轻貌美,自然该穿鲜亮些。”姜似不冷不热道。

爵位落到二房后,惯会讨好肖氏的姜佩说了一门好亲事,他们的滋润生活是吃着大房的人血馒头换来的,姜似见了这些人当然没有好心情。

姜佩闻言瞬间气红了脸。

她比姜似还小两岁,想着祖母眼睛坏了不好穿得太招摇,今日特意换了一身素色裙子去请安,姜似这么说不是明显讽刺她丑吗?

“祖母病着,四姐还有心思打扮,不知四姐的孝心在何处呢?”

“我的孝心在何处还轮不到六妹操心,倒是六妹对姐姐如此说话,你的规矩又在何处?”

“你——”姜佩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差点摔了手中提盒。

姜似转身而去。

姜佩小声啐道:“现在知道规矩了,那天怎么和母亲吵翻了呢?”

姜俪拉了拉姜佩衣角:“六妹,你少说两句吧。”

“不用你啰嗦!”姜佩白了姜俪一眼,快步往慈心堂赶去。

慈心堂中弥漫着浓郁的药味,阿福禀报道:“老夫人,四姑娘、五姑娘、六姑娘过来了。”

“让她们进来吧。”

姐妹三人鱼贯而入。

冯老夫人左眼已经不能视物,剩下的那只眼睛努力睁着,一眼就看到了一身素色衣衫的姜佩。

“出去!”冯老夫人能视物的那只眼仿佛被针刺了一下,厉声喝道。

姜佩得意瞟了姜似一眼。

她就知道姜似穿成个花蝴蝶似的要倒霉了!


刘仙姑矜持点头。

“我们主子有事请仙姑帮忙,这是请仙姑喝茶的。”阿蛮从袖中摸出一张银票,放到刘仙姑面前。

刘仙姑飞快扫了银票一眼,上面五十两的面额让她暗暗满意。

请喝茶当然是委婉的说法,能有五十两的定金,事成后的报酬定然丰厚。

刘仙姑名气确实不小,但替大户人家做事的机会也不是常有的,更多的还是为普通人家驱邪作法,赚点名声。

“不知姑娘的主子遇到了什么事?”知道来者身份不简单,刘仙姑语气亲切多了。

阿蛮诧异看了刘仙姑一眼,脱口道:“仙姑看出来了啊?”

她自幼习武,个子又比寻常女子高挑,穿上男装连姑娘都说分不出来,居然被这仙姑一眼看出来了。

阿蛮心道:看来这人是有真本事的,怪不得姑娘会让她来请人。

刘仙姑能吃这口饭,察言观色的本事是少不了的,一看阿蛮神色便对她的想法了然于心,不由露出个高深莫测的笑容。

她当然看到了这小姑娘耳垂上的孔洞。

“主子有什么事并没对我说,她在天香茶楼等您过去详谈。”

刘仙姑略一沉吟,答应下来。

在平头百姓面前她是神通广大、高高在上的仙姑,对那些高门大户她可不敢拿乔。

越是富贵人家能接触到的有真本事的人越多,她只是其中不上不下的一个罢了。

见刘仙姑起身,阿蛮摆手制止:“仙姑不忙现在就去,主子申初在茶楼等您。”

“好,到时候我会过去。”刘仙姑越发觉得对方是大主顾了。

她太了解那些大户人家的行事风格,遇到不寻常的事一方面请她这样的人去作法,一方面又好脸面,不欲旁人知晓。

相较起来,那些普通人对她的尊敬是实打实的,只可惜有个最大的缺点:没钱!

“那我就先告辞了。”

阿蛮走出麻姑胡同,与周围环境的格格不入让她不由加快了脚步,等到拐进一条巷子时一只手突然伸出来。

“小崽子,敢算计你爷爷!”

阿蛮灵巧一扭身,躲开了偷袭的人,看清那人模样不由杏眼圆睁:“是你!”

偷袭的人正是不久前被阿蛮用金簪刺了一下的年轻人阿飞。

阿飞显然已经摆脱了先前诡异气氛的影响,盯着阿蛮的眼神像是一条饿狼,凶狠残忍。

此时那支金簪就握在他手上,簪子尖端泛着暗红色。

那是阿飞干涸的血。

“小崽子,你刚刚不是能耐么,不是拿这玩意刺我么,现在爷爷就用这玩意刮花你这张清秀的小脸,看你——”

阿飞的尾音化成了一声惨叫。

阿蛮收回打向阿飞腹部的拳头,紧跟着两只拳头交错而出,如雨点落在阿飞小腹上。

阿飞痛苦蹲了下去。

阿蛮抬脚把阿飞踹倒,狠狠踢了十几下才停下来,甩了甩手,居高临下看着蜷缩在地上的阿飞冷笑道:“废话真多!”

“你,你……你给我等着!”

“我不等!”阿蛮抬脚又狠狠踹了几下。

“别打了,别打了……”阿飞被踢得在地上来回翻滚,终于受不住求情道。

“早这样不就得了。”阿蛮嫌弃看了阿飞一眼,绕过他若无其事往前走去。

阿飞扶着墙壁艰难爬了起来,盯着阿蛮远去的背影嘴唇微微颤抖。

他当时被诡异的情况吓住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不想让别人发现他得到了一支金簪。

那可是金子做的,他们这种人连摸都没摸过!

阿飞当时的逃跑是从切身利益出发,但这口气他咽不下,这才有了这次偷袭。

只可惜偷袭失败,自小混迹街头的阿飞骤然生出深深的恐惧。

他这次真的栽了,那小子说的话可能不是吓唬他。

阿蛮的到来对麻姑胡同这片的人来说不过是一枚石子投入了湖中,没有掀起丝毫波澜,只有一名叫阿飞的年轻人怀着忐忑的心情等待着子夜的到来。

日头开始西移,金色的阳光透过天香茶楼前高大繁茂的树冠洒在天青色彩旗上,给茶楼平添了几分闲适。

“姑娘,您就不怕那个仙姑收了咱的定金,人却不来啊?”恢复了丫鬟装扮的阿蛮目光扫量着窗外问道。

姜似笑笑:“她会来的。”

“可是她又不知道您的身份。”

“正是如此,她才会来。”

不管刘仙姑闯出了多大的名声,本质上只是个神婆而已,这样的人所图离不开一个“钱”字。

她这边越是神秘,对方就越觉得有利可图。

那五十两的银票是鱼饵,胃口大的鱼没有不上钩的道理。

“马上要到申初了,婢子出去瞧瞧。”阿蛮可做不到自家姑娘的云淡风轻,在小丫鬟看来那五十两银票可不少呢,真要打了水漂她定要去讨回来的。

姜似并未阻拦,微微颔首。

阿蛮快步向门口走去,刚拉开房门就看到刘仙姑带着一名女童立在门外。

“又见面了。”刘仙姑嘴角含笑看着阿蛮。

阿蛮竭力摆出早在意料中的表情:“主子让我来给仙姑开门。”

姑娘真是料事如神,她可不能坠了姑娘威风。

听了阿蛮的话,刘仙姑眼神果然有微妙的变化,示意女童留在门外,随阿蛮走了进去。

“姑娘,仙姑到了。”

少女端坐在临窗桌前,冲刘仙姑点头致意。

刘仙姑心中有些不满。

对方见到她来了都不起身,未免太不把她当回事了。

越是如此,她对少女的身份越发好奇,更不敢转身就走。

她只是一个会些旁门左道的神婆,要是得罪了贵人,以后就难在京城立足了。

“请坐吧。”姜似开口。

刘仙姑在姜似对面坐下来,借着喝茶悄悄打量对方。

少女的年纪与容貌让刘仙姑有些吃惊,越发猜不透少女身份与来意。

“不知姑娘有什么事需要我解决的?”各种纷乱的念头并没有让刘仙姑面上露出什么端倪。

她笃定一点,对方既然来找她就是有求于她,她无论如何都不能露怯。

这是她吃饭的本钱。

“仙姑接到东平伯府二太太的委托了吧?”姜似开门见山问道。

“我不知道姑娘说什么!”刘仙姑面色微变,起身便走。


汉子一个箭步冲到阿飞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声嘶力竭喊道:“他胡说,他胡说!”

阿飞被摇晃得跟个面条似的乱颤,险些把之前吃过的饭吐出来。

汉子渐渐停止了动作,抱头蹲下来揪着头发,一副痛苦至极的模样。

阿飞看了汉子一眼,竟然转身走了。

当阿飞走到地头时,汉子猛然跳起来追上去,拦在阿飞面前。

阿飞一颗心顿时提了起来。

“他还说了什么?”

“没有了。”

“没有了?”汉子显然不能接受这个回答。

“真的没有了,她交代我在这里等着,见到你后说了那句话就可以走了。”阿飞老老实实道。

他其实也十分好奇,姜姑娘是怎么认识远在数百里之外这么一个小镇上的闲汉的,还告诉他把信给这人后,这人倘若离开,就让他来这坟头守着。

阿飞并不傻,甚至因为从小混迹市井很有几分小聪明,这一桩事他越琢磨越心惊。

姜姑娘让他守在这里,是料到了这人会跑来自尽?

阿飞心头隐隐发凉。

姜姑娘是怎么知道的?难不成能未卜先知?

想到前些日子每到子夜就难以忍受的疼痛,再有这些日子的一桩桩事,阿飞忽然感到深深的畏惧。

那畏惧不只是因为眼前情绪不定随时可能发疯杀人的汉子,而是远在京城那个笑靥如花的美貌少女。

然而除了畏惧,阿飞又莫名生出几分兴奋来。

他毕竟是一个男人,哪怕出身卑贱连书都没读过,可哪个男人又真的甘心这么庸碌一生呢?

他这样的人,在那些贵人眼里就是烂大街的泥腿子,渴望某位有权势的高官重臣对他青睐完全是痴人说梦。

姜姑娘这般神奇,而他无意间与这位神秘莫测的姑娘有了交集,或许就是他阿飞今生的造化呢?

抓住这个机会!

阿飞心底突然出现了这个声音。

既然姜姑娘能在说好了给一百两酬谢后随手多给了一百两,足以说明他只要好好替姜姑娘办事,将来好处是少不了的。

远在京城的姜似并不知道阿飞亲眼见证了她的“料事如神”后激起了绝大多数男人都会有的野心,而她多给的那一百两则成了支撑起阿飞野心的底气。

任何人都不愿意跟着一个心狠手辣同时还一毛不拔的主子混。

“老哥,我走啦。”阿飞干笑两声,小心翼翼往旁边一挪,准备绕开挡路的汉子。

他将来是要出人头地的,可不能这么交代了。

见汉子没有反应,阿飞暗暗松了口气,赶紧往前走。

身后脚步声响起,阿飞一顿,扭头看去。

汉子面无表情紧随其后。

“老哥,您跟着我干嘛啊?”阿飞险些哭了。

“我要去见他。”汉子把金簪揣进了怀中,不准备死了。

如果追到碧落黄泉依然不能与未婚妻相守,那死对他来说就没了吸引力。

阿飞神色纠结。

“不能见?”

“她没说……”阿飞其实也看不懂姜似的安排。

倘若姜姑娘不在意眼前男人的生死,为何要他守了坟头好些天?

可若是在乎这个男人的生死,又怎么会只留下一句话就算了,好歹要交代他做好苦劝的准备吧?

这其实是阿飞想复杂了。

于姜似来说,她知道汉子殉情的事,感动于汉子的痴情作为旁观者愿意主动拉一把,但一个人要是抱了必死的决心,她总不能指望阿飞这小身板把人死命拦下吧?

这种事情,就是尽人事听天命而已。

命是汉子自己的,最终能做主的还是他自己。

见汉子亦步亦趋跟着,阿飞叹了口气:“算了,你爱跟就跟吧,先说好了,她在京城——”

汉子眼神一缩,打断了阿飞的话:“京城?”

“是啊,远着呢,你真要跟我去?”

汉子神色反而坚定起来:“去。”

他刚刚在京城杀了一个人,如今再回去并没有胆怯的感觉。

现在他虽然打消了寻死的念头,对这条命却不怎么在意,他只想见一见让他拨开迷雾的那个人。

至于见了那个人之后干什么,汉子没有想。

“即便你到了京城,她不一定会见你。”阿飞再次提醒道。

人家是高门贵女,能与他打交道都是一个意外,愿不愿意见眼前这位还真难说。

汉子不再说话,站到了阿飞身边。

“得了,话我已经说在前面了,随你吧。”

一个略显浮气的青年,一个沉默寡言的冷汉,就这么结伴上了路。

京城已经进入了五月,天开始热了起来,却又比不得六七月份时的高温,正是各式宴会频繁举办的好时候。

可是这个圈子里的贵妇贵女们渐渐发现长兴侯世子夫人已经缺席多场宴会了。

这也不奇怪,被邪祟附身还妨害到娘家祖母,任谁摊上这样的事都要好一阵子没脸见人。

姜倩的日子却比人们想象得还要难过。

长兴侯世子夫妇的卧房里,散发着令人面红耳赤的靡靡味道。

长兴侯世子曹兴昱穿好衣裳系上腰带,一脚踩在姜倩的胸脯上,面无表情问:“我让你办的事,到底什么时候能办好?”

身上连一角布料遮挡都没有的姜倩睫毛颤了颤,咬唇道:“我……我最近不好再回伯府……”

祖母是什么人她再清楚不过了,眼下侯府上下对她在娘家那边不得脸还只是持观望态度,要是她回娘家被赶出来,那就真的连遮羞布都没有了。

到那时,一个没了娘家支持且尚未生育的女人,婆家谁还看重?

“谁让你回去?你请她过来!”曹兴昱收回脚,捏了捏姜倩下巴。

“她……”姜倩想到姜似冷冷清清的眼神,迟疑了一下。

“怎么,请不动?”

姜倩心一抖,咬牙道:“我去请,你再等等……”

“好了,你别跟要死了一样,我只是想在近处多看看,又没打算把你妹妹怎么样。”曹兴昱得了准话,满意点点头,理了理衣摆往外走去。

姜倩盯着曹兴昱离去的背影,神色十分复杂。

这个男人是个变态,而她成为了一个变态的妻子,似乎也没有别的路可走了。


街面上一阵骚动。

姜似快步走到窗边往下看。

几个打手模样的人把二牛团团围住,小心翼翼向它靠近,每个人手中都握着一根粗木棍。

不远处并肩站着两个人,一人穿锦袍持折扇,另一人穿着月白色直裰。

这两个人姜似都认识。

穿锦袍的是荣阳长公主与大将军崔绪之子崔逸,前不久在街头才被二牛咬过的,另一个是礼部尚书的孙子杨盛才。

姜似目光在杨盛才的脸上停驻片刻。

看起来比兄长大不了多少的少年,长得也是人模狗样,却是害死兄长的凶手。

可是她只知道二哥的死与杨盛才有关,具体情形却不得而知。

“姑娘,那只狗会被他们打死的,要不要婢子下去帮忙啊?”阿蛮探出头去,满脸担忧。

姜似看着下方抿了抿唇:“暂时先看看。”

凭她对二牛的了解,那几个打手不见得是二牛的对手。

“姑娘,看着那只狗被他们围住,婢子还怪紧张的。”阿蛮不自觉抓紧了窗沿。

“它叫二牛。”

阿蛮看向姜似。

姜似笑笑:“那只狗叫二牛,有名字的。”

“姑娘怎么知道的?”阿蛮纳闷起来。

姜似一窒,轻咳一声道:“那日听它主人这么叫。”

阿蛮转转眼珠,想起了那个比姜湛还要俊朗几分的少年,脱口而出道:“就是那个长得好看的登徒子啊!”

姜似脸一热,而后转黑:“这是什么形容!”

莫不是长得好看些,当登徒子都情有可原了?

阿蛮眨眨眼,很是无辜:“婢子觉得形容得很贴切啊。”

“别说了!”姜似淡淡喝了一声,注意力被楼下的闹腾吸引过去。

一名打手嘴里发出一声吼,抡起棍子向二牛打去。

二牛灵活避开,而后跳起来张口咬在了那人的手腕上。

那人一声惨叫,手中棍子掉到了地上。

其他人一见,立刻乱棍打去。

二牛咬着那人不松手,两条后腿用力一蹬踹在了靠近它的一人脸上,紧接着几个跳跃灵活穿梭在几名打手之间。

等看热闹的人反应过来时,几名打手已经倒在地上,捂着伤口惨叫连连。

人们忍不住揉揉眼。

这狗神了啊!

大狗仰头叫了一声,一步步走向崔逸与杨盛才,期间从一名倒地的打手脸上踩过,都没低头瞧一眼。

围观者皆心中惴然,

这狗不但神,还很拽,这到底是谁家的狗啊?

“姑娘,婢子怎么觉得刚刚二牛是冲您叫的?”

姜似没有回答,目光追逐着大狗的身影。

刚刚她从二牛的叫声中听到了安抚的意思。

二牛怕她担心么?

“你别过来啊,别过来——”面对步步逼近的二牛,崔逸显然有着大面积心理阴影,白着脸步步后退。

“崔逸,你的人不怎么样啊,好几个人还打不过一条狗。”杨盛才摸着下巴嘲笑道。

“崔成、崔功,你们都是死人啊?还不赶紧出来!”崔逸大喊了一声。

两道人影几乎同时落到了崔逸面前。

崔逸神色一松,摇了摇折扇。

幸亏他有先见之明,那次被群狗围攻之后就知道这些家丁不靠谱了,于是死缠烂打从父亲那里求来两名从战场上退下来的老亲兵。

这两个老亲兵可是身经百战杀人不眨眼的,对付一条瘸腿狗小菜一碟。

一直权当看戏的姜似神色凝重起来。

她从这两个人身上嗅到了久经沙场的味道。

“姑娘,咱们要下去吗?婢子觉得这两个人很不简单。”阿蛮跟着紧张起来。

“不,咱们下去帮不上忙,站在这里居高临下反而好应变些。”姜似沉吟片刻,打消了冲动的念头。

她曾跟着郁七学过几式取巧的招式,面对普通人时用来出其不意还凑合,真要对起来显然不够看,至于阿蛮,那点功夫在这两个模样寻常的中年汉子面前恐怕只能算花拳绣腿。

对两个中年汉子的气息,二牛显然很敏感,当下毛都竖了起来,口中发出低低的叫声。

二人一狗很快打到了一起。

围观众人屏住了呼吸,竟从这二人一狗的混战中看到了金戈铁马的惨烈。

其中一个人的小腿被二牛咬下一块肉来,往下淌着血,而二牛也没有了先前对付几个打手的从容,张嘴吐舌大口喘着气。

那条瘸腿在关键时候到底拖慢了大狗的速度。

“姑娘,二牛好像要吃亏。”随着楼下情况越发激烈,阿蛮坐不住了。

姜似把一只茶杯塞进阿蛮手中:“拿好了它,二牛顶不住时就把这个往那个穿锦袍的人身上砸。”

姜似指的是崔逸。

本来两个人中她更恨的是杨盛才,但是那两个中年汉子是崔逸的人,无疑对崔逸的安危更重视。

“畜生,看你还嚣张!”许是被一只瘸腿狗弄得如此狼狈实在烦了,其中一人突然从绑腿中抽出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向二牛刺去。

“宰了它,今天就吃狗肉了!”崔逸兴奋大喊道。

早就应该用刀把这畜生剥皮了,两个老东西非要死脑筋。

按着大周律法,寻常人身上是不允许携带利器的,但崔逸这种特权阶层显然不受限制。

明晃晃的匕首在阳光下反射着冷光,围观众人不由自主往后退去。

阿蛮再不迟疑,用力把茶杯扔了出去。

天青色的茶杯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准确砸在崔逸脑门上。

崔逸一声惨叫,直挺挺往后倒去。

正与二牛混战的二人迅速往崔逸所在的方向赶去。

谁知一道黑黄身影毫不示弱,先他们一步赶到了那里。

半人高的大狗一只前爪按住额头血流如注的崔逸,悠哉摇着尾巴看着逼近的二人。

崔逸吓得都觉不出额头疼了,结巴着喊道:“快,快救我——”

“畜生,赶紧滚开!”一名中年汉子喝道。

二牛扫了他一眼。

那人一怔,瞬间有种眼花的错觉。

为何他从这只狗的眼神里居然看到了鄙视?

一定是看错了。

而后,这人就看到大狗抬了抬狗爪,慢条斯理按在了崔逸咽喉上。

全场顿时安静下来。

这狗一定成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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