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差情书》我的手指悬在博物馆玻璃柜上方,隔着十厘米厚的防弹玻璃,1942年的爱情正在生锈的怀表里沉睡。
解说词说这是纳粹军官与犹太女孩的定情信物,我却盯着表链上凝固的血渍——它们排列的形状,和今早出现在我掌心的红痣分毫不差。
⏳上海梅雨浸透衬衫后摆时,我正把第七张底片夹上晾绳。
暗红色安全灯下,显影液里的男人轮廓逐渐清晰:他坐在我昨夜拍摄过的长椅,西装革履却赤着双脚,左手握着的怀表链子正往下滴血。
当我将放大镜对准表面裂纹,暗房的门锁突然发出齿轮转动的咔嗒声。
⏳柏林午后三点的阳光刺得人流泪。
我蹲在查理检查站遗址旁敲代码,监控画面里那个穿墨绿旗袍的女人又出现了。
她第七次驻足在勃兰登堡门东侧第七块地砖,弯腰时后颈的朱砂痣在镜头里一闪而过——与我失踪七年的未婚妻身体特征完全吻合。
⏳解剖刀划开亚裔女尸肋骨的瞬间,冷藏室顶灯开始频闪。
法医助理惊叫着后退,我们都看见那枚卡在心室夹层里的胶卷。
当我把染血的胶片对准无影灯,1937年的外滩在显影液里浮出水面,穿阴丹士林旗袍的少女正朝镜头微笑,她腕间的浪琴表少了根时针。
⏳雨滴砸在暗房气窗的声音像某种摩尔斯电码。
我颤抖着冲洗出第八卷胶卷,虹口区的樱花树下,本该空无一人的取景框里站着穿德军制服的男人。
他抬起的手腕上,倒计时纹身的数字停在07:12:33,而我的手机此刻显示:2023年4月7日7时12分33秒。
⏳犹太博物馆的通风管道传来幽咽的小提琴声。
我跟着忽明忽暗的应急灯潜入地下档案库,1943年的难民名单上有个被反复涂抹的名字:Lin Ting-Wan。
泛黄的照片夹页飘落,穿旗袍的少女站在慕尼黑大学物理实验室门口,怀里抱着的正是我昨天解剖的那具女尸佩戴的怀表。
⏳暗房突然断电的刹那,我被扯进某个温热的怀抱。
雪松混着显影液的气息漫过鼻腔,男人沾血的手指正点在我后颈朱砂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