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呀!
是巴蜀群山间绽放的野山茶,眼角眉梢浸湿润的灵气。
孤儿身份像藤蔓般缠绕着她的骨骼生长,让她在天光未明时就踮着脚尖从命运指缝偷食。
她能将最艳丽的红唇弯成纯真弧度,眼波流转时却总露出几缕淬过野心的暗芒———那是被遗弃的孩子在无数个潮湿雨夜反复擦拭的生存匕首。
晨雾中裹着花椒香气的蜀音是她天然的琴弦,能弹出少女的娇憨或贵妇的慵懒。
那年蜷缩在雕花拔步床底偷学,早已化作游走于锁骨与耳垂的暗香。
她擅长用指尖的温度编织情网,却在猎物沉溺时用虎牙刺破虚妄的泡沫,毕竟破碎感才是最高明的媚药。
笑容是她最锋利的妆奁,盛着淬毒的蜜与淬火的冰。
当胭脂染透眼尾时,你分不清那抹潮红是情欲的涟漪,还是算计沸腾时溅出的星火。
—————命运的转折似乎从这里开始她叫:嘉娜今年16了,她从小在无父无母在孤儿院里长大———是该离开这里了2005年的深秋,成都的杏树抖落了最后一片金叶,枯黄的叶子在微风中打着旋儿,像是无声的告别。
嘉娜蜷缩在福利院接待室那张慢慢掉漆的长椅上,漆皮黏住了她起球的毛线袜,仿佛连这里破旧的家具都在挽留她。
她低着头,目光紧紧盯着水泥砖缝隙间的一粒瓜子瓤,仿佛那破碎的小粒里面藏着某种她无法言说的秘密,与心事。
她知道自己跟这里的小伙伴都是很特别的。
她应该是里面最独特的吧,因为这里的叔叔时常会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渐渐也能读懂里面的含意。
不知道从哪时起,她开始不厌恶那些目光,甚至开始有意识的训练起那些独特的动作,扮演各种角色。
走廊里传来杂沓的脚步声,一听就是有好几个人,里面传出院长尖细嗓音刺破了寂静的空气:“首长特意来看望孩子们,大家都要好好表现,都给我把背挺直了!”
嘉娜没有抬头,只是将身子缩得更紧了些。
这时的她毕竟只有16岁,会害怕像胖婶说的那样“买猪肉一样,把她卖掉。”
她也知道,这种“看望”不过是例行公事,与她无关。
她早已习惯了被忽视,习惯了在这座灰扑扑的福利院里,像一片落叶般悄无声息,默默无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