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焚天后,本该有顶皇后凤冠等着你。”
更漏声里,我望见他瞳孔中映出的自己。
发间还别着他雕的木簪。
这世间也还真是有趣。
那些凡间女儿想要找个如意郎君,却总遇上狼心狗肺之徒。
而我只想找个冷血渣男渡过情劫,却每每撞上个痴情种子。
“可惜了。”
我腕间玉镯撞上案几,碎玉割断他腰间火药引信。
“我终究不是你的同路人。”
我用没被擒住的那只手摘下头上银簪,向前刺去。
簪尖没入心口的瞬间,护城河方向传来婴孩清亮的啼哭。
“你知道吗?”
我贴着楚昭染血的耳畔低语。
“西街张寡妇刚生下遗腹子,那孩子还没见过太阳……”匕首在预定的位置偏移半寸,挑出他心脉间藏着的玉玺残片。
那上头刻着的不是国号,而是幼年楚昭用金簪划的“娘”字。
信号烟花残烬飘落时,朱雀台方向腾起的火光吞没了半城星斗。
玉衡踹开房门的瞬间,我接住楚昭坠落的躯体。
他染血的手指在我掌心画了个圈,像极了初遇那日他递给我的枣泥酥。
9晨雾漫过朱雀台残垣时,老李头的馄饨摊铜锅正咕嘟作响。
阿萝挎着竹篮缩在街角,冻疮手指将蔫了的茉莉浸入清水。
张寡妇抱着啼哭的遗腹子往铜锅探头。
昨夜火油焦痕还烙在青石板上,百姓却已摆开沾着黑灰的笸箩叫卖炊饼。
“我们的KPI完蛋了。”
玉衡歪着染血的鎏金簪,指尖戳破汤碗里浮沉的虾皮。
“别说情劫没完成这种早就习惯的事了,光是对凡人动手,就够咱们喝一壶了。”
她裂开的袖口露出月老殿刺青,那对交颈鸳鸯正随着凡尘烟火气寸寸淡去。
天穹骤然炸开金雷,月老赤绳缠着云霞垂落。
“尔等勘破情劫本质,特许归位!”
神音震得馄饨摊陶碗裂开蛛网纹,老李头舀汤的铜勺“当啷”跌进滚水里。
“老头儿!
我们没被楚昭捅死也算过关?”
南天门玉砖还硌着膝盖,玉衡就扯住月老袍角。
我盯着姻缘殿悬浮的命簿,本该写着“殉情而亡”的结局处,赫然变成市集上人来人往的画面。
月老捋着胡子轻笑,指尖赤绳缠住下界蒸腾的炊烟。
“谁说只有那些小情小爱算是情劫?”
绳结忽地展开成西市街景。
“大爱化劫,胜过百世虐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