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了出来:“这梳子,偷的怕不只是头发……还有我的……命!”
这念头一旦扎根,便疯长成参天恐惧,枝桠缠绕心间。
阮棠不敢深想,却又无法摆脱。
除了这个解释,还能有什么?
没有了。
“不……这太吓人了……”阮棠感觉头皮发炸,每一根稀疏的发丝都竖立起来,像是在无声尖叫。
他猛地将梳子扔开,像丢弃一块烧红的烙铁。
可是,恐惧却如附骨之疽,挥之不去。
他感觉自己被某种无形的力量锁定,梳子只是一个开始。
夜里,阮棠辗转反侧。
梦中,那把檀木梳子化作一只血盆大口,缓缓张开咬向他的头顶,牙缝里,尽是暗红的血泥。
他猛然惊醒,一身冷汗。
窗外,路灯忽明忽暗,将房间里的一切都投下扭曲的影子。
请假,上路。
阮棠再次驱车前往深山古寺。
车轮碾过落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某种生物的低语。
27.庙门大开,像是吞人的巨口。
阮棠踏入,心跳如擂鼓,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絮上,软绵绵的,使不上力。
上次来时,是求,这次,是惧。
大殿内,香火依旧,烟雾缭绕,却熏得人眼眶发涩。
那股檀香味,混着不知名的气味,像是腐烂的木头里爬满了虫,让人作呕。
高僧端坐蒲团,眼皮低垂,像是在打坐,又像是在审视。
他头顶依旧光亮,在昏暗的殿内,反射着幽幽的光。
阮棠站定,喉咙发紧。
他想开口,却发现声音像是被什么东西扼住了,发不出半点声响。
高僧缓缓睁眼,空洞的眼眶里,似乎藏着无尽的深渊。
28.高僧眼皮微抬,看清来人,脸上是惯常的悲悯。
“施主,别来无恙啊?”
阮棠张了张嘴,喉咙像被什么堵住,发不出声。
“可是为了那梳子?”
高僧替他问出。
阮棠点头,心脏擂鼓般,一声紧似一声。
“施主可是觉得,梳子有问题?”
高僧又问。
阮棠深吸一口气,仿佛要把肺里的空气全部挤出:“贤宇大师,我头发掉得厉害,梳完头,人也晕,没力气。
我……我怕这梳子,偷头发,偷……命。”
他盯着高僧,想从那张脸上看出些什么。
高僧只是悲悯地笑着,反问:“施主,可信这世间事,皆有因果?”
“因果?”
阮棠怔住,不解这突兀的提问。
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