臂。
“阮总监带领团队,妙手回春,让‘混元’项目起死回生,为公司创造了难以估量的价值!”
主持人的声音激昂,回荡在空旷的会场里。
台下掌声雷动,却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遥远而模糊。
阮棠站在台上,感受着这震耳欲聋的喧嚣,却只觉得脚下虚浮,仿佛踩在云端,随时都会坠落。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里的檀木梳子,那冰凉坚硬的触感,是他此刻唯一能抓住的真实。
“……现在,让我们有请阮总监,上台发表获奖感言!”
阮棠机械地走上前,接过话筒,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他感觉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干涩,疼痛。
他看见台下无数张面孔,模糊不清,像是一团团蠕动的阴影。
闪光灯疯狂闪烁,像一只只窥伺的眼睛,要把他生吞活剥。
他觉得自己像一个提线木偶,被无形的丝线操控着,每一个动作都僵硬而迟缓。
“感谢……公司……感谢……团队……”阮棠的声音嘶哑,断断续续,像是从破旧的风箱里挤出来。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却感觉那不是自己发出的,像是另一个人,一个藏在他身体里的陌生人。
他看见自己的手在颤抖,那只曾经在键盘上飞舞的手,此刻却连一个话筒都握不稳。
他看见自己的头发,一根,两根,三根……从空中飘落,轻盈得像羽毛,却又沉重得像铅块,砸在他的心上。
他看见自己的脸色,在灯光的照射下,惨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
他看见自己的身体,在逐渐变得虚弱,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气神,只剩下一具空壳。
他闻到那股熟悉的味道,檀木香,混杂着血腥味,越来越浓,越来越刺鼻。
他感觉到那股寒意,从脚底升起,沿着脊椎蔓延,侵入四肢百骸,让他如坠冰窟。
他感觉自己像一个溺水的人,在绝望中挣扎,却越陷越深。
掌声渐息。
阮棠放下话筒,转身,一步步走下台阶。
33.“医院走廊里,消毒水味刺鼻。”
阮棠手里捏着一张纸,薄薄的,却像压着一块墓碑。
上面黑色的字,扭曲着,像一条条吸血的蚂蟥:“……肝右叶见一低密度结节……呈“快进快出”表现……考虑肝细胞癌(HCC)……AFP 320ng/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