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的博弈。
檀香混着霉味扑面而来,我蜷缩在旧琴匣的断弦间。
琴弦割裂着肚皮,血珠顺着琴纹蜿蜒,在匣底汇成阿筝名字的形状。
透过雕花透气孔,看见她后颈膏药渗出的血渍正洇开成一朵红梅。
那是用靳公子赏的朱砂调成的,此刻在摇曳的灯笼光里,像极了她十五岁初夜时,被鸨母按在梳妆台前点上的守宫砂——那滴朱砂,此刻正在她后颈溃烂流脓,蛆虫在膏药用餐时发出细碎的声响。
她的手心像块冻透的冰玉,连掌纹里都凝着细小的冰晶。
我用鼻尖轻拱时,嗅到苦参与黄连熬成的药汁渗入角质层,混着溃烂皮肉的腐臭。
这气味像张无形的网,正一寸寸勒紧她日渐枯萎的生命——就像屠夫的绳索套上我的脖颈时的触感。
她腕间金镯与我项圈上的铜铃在寂静中轻响,仿佛在合奏一曲无声的安魂弥撒。
护院的梆子声在风雪中闷响,灯笼的红光掠过柴房窗棂时,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我看见血沫溅在月白衣袖上,像被踩碎的石榴籽——那是靳公子踢断她肋骨时咳出的。
破碎的肺叶在胸腔里发出拉风箱般的声响,混着喉间淤积的脓血,在月光下织成死亡的幔帐。